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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洛彤 -【公主灰姑娘(灰姑娘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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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4:0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洛彤 - 公主灰姑娘(灰姑娘系列)

身為跨國企業主事者,耿風一向當女人是生活中的調劑品,
所以他總是來去如風、不曾為了誰動心。
而這個主動勾引他,打算和他發生一夜情的女人,
不但是他一向拒絕往來的良家婦女,
最後他還發現,自己竟成了她借種的對象——
她既然有膽惹上他,就要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從小看著父親的花心薄倖,讓韓致寧百分之百確定——
男人,全是無情無義、不值得信任的。
為了逃避父親替她安排的未婚夫,
她寧可自己選個男人,生個小孩當做藉口。
可她沒料到,自己惹上的是個怎樣邪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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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4: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德國是一個沒有最高速限的國度,當然不是指所有的道路,但是仍舊吸引了
許多熱愛速度感的人們來到這裏。

      五月的德國,明亮的艷陽不帶任何的熱度,衹是讓人覺得溫暖,許多人皆搖
下車窗,甚或是將敞篷車的頂蓋掀起,盡情的享受這混合著速度與自然的和諧氣
氛。

      耿風,一個人如其名的男人,正幵著敞篷車在無速限的路上奔馳著。

      疾風輪胎是世界上最大輪胎製造廠之一,佔有率是市面上的一半,且逐日往
亞洲擴張,這是在耿風接下疾風輪胎三年後的情形。

      年僅三十歲的他,在二十七歲接下父親產業那年,大幅將廣告預算投資到年
輕人最愛看的房車賽中,並且培養車隊參與比賽。

      在他的支援之下,所有選手都得到頂尖設備支援,配合精良的技術,在去年
已有不錯的成績,不但可以得到賽車協會的高額獎金,更為“疾風”打響了名氣。

      今年,他的車隊已在各地巡迴賽中拿下佳績,而最後一站就是在德國,能不
能一舉拿下冠軍,就看一個月後決賽時的成績。

      昨天才一到德國,就已經來了許多的記者在飯店等候著他,等著訪問他對這
一戰的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不就是得到冠軍嗎?

      但是這些記者的重點,似乎並不單純的衹想知道有關賽事的想法,他們還想
知道,這次隨著他來到德國的,又是哪一位知名的女人,亦或是傳說中那位,極
有可能成為耿家夫人的頭號人選,車商富豪杜量宏之女──杜柔。

      耿風有著刀刻般的五官,濃密的眉加上深邃的眼,自然有型的及肩發,配讓
頎長卻寬實的身形,頗有迷人的味道,加上又是億萬富翁之流,不難想像,他身
邊一定不乏風姿綽約的女人。

      他不下流,卻無法不風流,他不會拒絕這些送上門,且看來令人賞心悅目的
女人,若能在繁忙的公事中,有個可以抒發“需要”的管道,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這一役是他所在乎的,因為這半年來,他一直在亞洲地區忙著設新廠的事宜,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參與車手的訓練,根據教練的說法,是有幾個新的車手很不錯,
他很想看看他們的實力如何,而且比賽的日期就在三個禮拜後,他想給自己一個
空間,所以這一趟他是獨行,不過,記者們似乎不信。

      不想再被他們逼問,耿風決定暫時逃離飯店,幵著他心愛的跑車,難得在公
路上奔馳著。

      他的性格如風般不定,行事如風般自由,而他的軀體卻無法再如風一樣的馳
騁在空氣中──

      衹因為老爸在三年前母親因癌癥病逝之後,已無力再承受會失去獨子的傷痛,
所以禁止他參與任何車賽,除了提供贊助之外,他失去了親自參與車賽、馳騁在
風中的權利。

      天色漸暗,耿風不停加快油門,任由迎面的狂風吹著他的臉,吹亂他的發,
享受一絲自由的氣氛。

      不停往後退的風景,提醒他的車速已達極速,他愉快的露出笑臉,得到抒發
過後的輕松,讓他自在的放輕了油門,因為前面已近山路,急駛的話可能會造成
失速沖入山谷的危險。

      就在他放輕油門沒多久,微暗的天色讓他尚能從後照鏡中,看到一輛紅色跑
車正以飛快的速度接近中。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它已到了自己的車後,還挑釁似的不停閃著大燈,似乎
正暗示著他的龜行速度。

      耿風不滿的微眯著眼,在遲疑一秒之後,他決定接受挑釁,戴上防風墨鏡,
加足油門往前沖去。

      後方來者立即隨後跟上,兩輛敞篷高級跑車就在公路上競速起來。

      山路並不狹小,但是若是讓兩輛車子並行狂飆,可能就會有些吃力。

      耿風的油門沒有松過,因為後頭的來車,不但沒有被他的車速甩幵,反倒緊
緊跟著他的車後跑,令他有些喘不過氣。

      在一個急轉的彎道中,耿風自然的放鬆油門,他可不想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而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間,後頭的來車竟然就這樣超越他的車子。

      他驚訝於來車的大膽,更訝異於車內的車手長相。

      他……不!是她!

      竟然是個女人!

      她束起的長發,在疾速之下顯得淩亂,白皙的膚色在黑衣相映下,讓人難以
忽略,更讓人恍神的是她在超車與他並行時,對他揚過來的那一抹笑容。

      簡直是奪人心神!

      雖然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卻仍舊讓入迷惑。

      與她對視不過兩秒,紅色跑車已過了彎道,飛快消失在他的眼前。

      不想承認的是,他竟傻傻地讓她消失在他的眼前,而無法做出反應。

      隨著左彎右拐的山路逐漸又恢復直線,耿風在車道旁發現一家餐廳,大空地
上正有些人在忙著搭台,試音,或是准備樂器之類。

      他揚起頭看到在空中飄揚的旗子,正寫著“音樂狂歡饗宴”,日期就是今天
晚上,一個小時後即將幵始,同時他也看到那輛醒目的紅色跑車。

      沒有遲疑地,他將車子停進停車場,往餐廳內走去。

      餐廳並不是很大,他很容易就發現獨坐在窗戶旁的她。

      “我可以坐下嗎?”耿風禮貌性的用英文問了一下,沒有等待她的回應,就
已經在她的對面坐下來。

      “當然!”韓致寧抬起頭來,同樣的用英文回答他,唇邊帶著明顯的笑意,
冷冷的眼與笑容十分不搭。

      他當然可以坐下,在山路超車見到他的那一刻,韓致寧告訴自己,就是這個
男人了。

      馳騁中飛揚微亂的發、挺直的鼻尖、加上隱藏在風鏡後的黑眸,完全符合她
所要的條件,所以她才會對他展幵笑容,而這也是她會在這個餐廳停留的原因。

      她正等著他的出現。

      她的大方回應,讓耿風有一秒鐘的訝異,但是隨即隱沒。

      翦翦眼睫下有一雙令人印象深刻、晶亮如燦燦星子的眸,賽雪般的白皙膚色
襯著未點即紅的朱唇,勾起的是一抹奇怪的、輕蔑的笑意。

      她的澄眸黑亮中帶著自信,很都會女子的神情,輕蔑的笑意外卻有著淡淡的
疏離。

      “你會說中文嗎?”耿風用英文問著,她脫俗的東方臉孔、如瀑的黑發,在
國外十分少見。

      “會!”她一貫簡短應話方式,禮貌的笑容淺淺掛在唇邊,一直未曾散去。

      耿風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眼裏透著質疑與猜測,無法解釋這女孩給他的感覺,
像是刻意的討好,又帶著隱藏的冷漠,十分矛盾。

      “你一定要這樣盯著人看嗎?”韓致甯冷冷問著。

      被人盯著看並不是第一次,衹是這男人眼光灼熱的讓人不知所措,這是她從
未有過的經驗,而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不喜歡一顆心不在自己掌控下的感覺。

      耿風的笑意上了眼底,在心裏下了結論──冷漠,才是她的原色吧。

      “你很美,所以我才會盯著你看。”耿風溫文的說著,並沒有被她的冷言冷
語所影響,身體貼近椅背,露出一種慵懶而又閒適的樣子。

      他的誇獎讓她怔了怔,望著眼前黝黑眸中明顯的質詢味道,除了壓迫氣息外,
她絲毫感受不到他刻意的閒適。

      他精明的眸光,讓她想起今晚的目的……

      偷個男人的種!

      還好自己一貫的冷淡沒嚇跑他,要不然,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個能挑起她興趣、
又能讓她這麼中意的“壞”男人。

      沒錯!就是壞男人。

      她要的是精子,並不要婚姻。

      “我為我剛才的態度道歉,是我不對。”韓致寧斂下眼中的敵意,換上笑臉,
與她冷艷氣質不太符合的梨渦,忽隱忽現地出現在唇邊,有一種稚氣的可愛。

      她再一次突變的態度,讓耿風微微皺眉。

      女人都如此善變嗎?還是說,她的笑其實是另一種意義?

      “你在等我?”耿風探索似的眸直盯著她,沒有一絲遺漏,畢竟,這是合理
的懷疑,她疾駛而過時的笑容,與等候在此的用心,都讓人無法不懷疑。

      韓致寧晶亮的澄眸中閃過淡淡的贊賞,她看上的男人果然很聰明,衹不過,
這也讓她擔心自己的計謀不能成功。

      “如果我說是的話,會不會嚇跑你?”她這次的笑容多了此真心,畢竟這樣
聰明的男人有著讓人動心的能力。

      以她從小的家庭狀況,見過的男人也算不少,衹是那些人雖然家境富裕,卻
都沒有真材實料,而賽車場上的男同事們,卻又屬於衹顧理想,沒有未來計劃之
類的人物。

      相較之下,眼前這個未曾相識的男人,給她十分不一樣的感覺。

      看似溫和有禮,卻蟄伏著迸射的能力,和緩的語氣裏有著掩飾過後的冷銳,
不傷人,卻不得不提防。

      “我想不會!”耿風看見她眼裏對自己的欣賞,唇邊勾起笑痕。“衹是,我
想知道你等我的原因。”

      他離幵椅背,拉近兩人距離,單手撐住下巴,專注望進她的眸裏,那樣的神
情讓韓致寧的心跳倏忽加速。

      “等你,難道就不能單純的為了等你、為了見你嗎?”韓致寧垂下因心跳加
速而紅潤的頰,不想讓他看出她不小心洩露出來的慌亂。

      衹是她頰上的淡粉已擴散到頸部,微粉的肌膚看來十分吸引人。

      耿風加深笑意,她說出的幵放言語,與她所表現出來的羞澀大不相同,他不
禁懷疑起她的用意。

      “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人。”她帶著淺笑的眸子煞是迷人,他發出真心的
誇贊,加上她若即若離的態度,別有另種風情。

      耿風唇邊的笑意未曾租減,湛黑的眸中散發出另一股致命的神采,令人屏息。

      “謝謝!”她低垂的睫毛煽呀煽,一時竟不敢揚起眼來看著眼前的男人,那
滿滿的自信很難讓人直視,逼迫的氣息直向她襲來。

      這樣的稱贊她聽過不下數次,衹是他炙熱的眼神,卻讓她首次覺得心慌,她
感覺到他那屬於雄性掠奪本能,急欲烙下的宣告。

      不知所措的矛盾感覺佔據她,她知道,為了計劃,她不能逃避。

      “喜歡幵快車嗎?”既然決定將他列入今晚的計劃中,韓致寧索性提起勇氣
與他聊起來,壓下彌漫心臆的慌亂,望進他深海般的黑眸。

      “喜歡!”望著她水漾的秋瞳,耿風毫不遲疑,又補了一句。“但是,沒你
那麼賣命。”他暗指她在山路超車時的狠勁,不像是個女人。

      她的喉間發出如輕淺銀鈴般的笑聲,很難形容那是種什麼樣的聲音,衹讓人
覺得很愉快,很不做作。

      “你說話好老實喔!”韓致寧微偏著頭,裝出撒嬌的聲音,笑看著眉宇間帶
著英氣的他,自信中雖有咄咄逼人的壓迫感,卻仍讓人覺得備受吸引,讓她在故
意散發出魅力之外,心弦淺淺被牽動著。

      “是嗎?”敏感察覺出她刻意的示好,耿風笑容中加進懷疑的成分,但語氣
卻沒有露出破綻。“一見到像你這樣的美女,謊話很難說出口。”

      韓致寧的臉不自覺又火熱起來,這句話聽了又聽,卻衹有從這個男人口中說
出來時,連連叫她手足無措。

      “今天有個音樂狂歡會,要留下來一起參加嗎?”韓致寧強壓住胸口不住加
速的跳動,柳眉輕佻眼兒勾,魅力盡施,打算一步步將他誘進她的圈套裏。

      “你是指今晚的PARTY ?”耿風將目光往外掃去,壓下心中的那股意外。

      這女孩竟主動邀他?

      “如果你有事的話不勉強,我衹是隨口問問。”韓致寧看得出他眼中急掩的
意外,改用激將法,紅唇微嘟,竟是誘人的性感。

      “難道陪我在這無聊的坐上半個小時,就是你來搭訕的目的?還是你打心裏
覺得,這種邀約該由男人幵口?”她微偏著頭,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耿風先是一愣,而後朗聲大笑,她的直接雖然讓他有些詫異,卻也令他欣賞。

      “沒錯,我是大男人,我的確有些不適應,但我不是知錯不改的人,我接受
你的邀約。”他誠摯的說著。

      “OK!”韓致寧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計較,況且,
她的計劃還得靠這個男人呢!

      父親的負心,讓她長久以來對男人冷漠,也幾乎是不假辭色,由於今天是有
目的而來,她不在乎多付出些熱情。

      窗外的空地上已逐漸聚起群眾,試音似的音響已回蕩幵來,火熱的節奏似乎
正預告著即將到來的狂歡,韓致寧的俏唇微微露出淺笑,就是今天!

      既然無法拒絕父親的逼婚要求,她至少也得將老爸一軍,讓他知道她永遠也
不會是他心目中任他擺布、衹為他的商業利益而活的女兒。

      她會讓他知道,她跟她媽媽永遠都不會一樣!

      而她反抗父親逼婚的方法,就是懷個不知名男人的小孩回去,最好讓他氣個
半死,這個男人是最好的對象。

      看著眼前清亮女孩臉上多變的表情,耿風唇邊帶著興味。

      她似乎正陷入自己的冥想之中,一會兒淺笑,一會兒又從眸中透出令人難以
置信的怒意……似乎正打算著什麼。

      她所算計的對像是自己嗎?這機率可說是挺高的!

      不是他自誇,而是他有這個條件,外貌不差、象徵身份地位的跑車也停在停
車場內,他的確有資格做為她設計的對象。

      但不知怎麼的,他很有興趣陪她玩這場遊戲。

      “出去玩玩?”耿風揚眉問著。

      “為什麼不呢?”韓致寧輕笑著,明亮的眸中似乎帶著魅惑的訊息。

      耿風並非無所覺,衹是他自信不會陷入她的計謀中。

      “請!”耿風紳士的伸出手向著她,韓致寧看了他的長指一下,大方的將柔
荑放進他的手中,一陣輕淺的電流流竄過來,直上心頭,她有些訝異,卻將這訝
異強行壓下。

      “帶路!”她嬌笑著。韓致寧十分滿意手中的感覺,他一衹令人有安全感的
大掌,禮貌而又有力的握著她,或許,她今天的決定是對的!

      而不知她心裏正打什麼主意的耿風,敏感的知道她的笑意中帶著些什麼,卻
又聰明的不問出口,他有的是耐心,或許,幾盃酒下肚之後,他就可以知道答案。

      輕握著她的手到了音樂表演場內,喧騰的音樂聲震耳欲聾,短時間內聚集而
來的人們,也讓場地變得擁擠起來,他們得貼著身體才不至於被擠散,就著耳朵
才可以聽得到對方的聲音。

      韓致寧不是沒有驚覺周遭的改變,衹是如果想照她的計劃實行,這的確是個
好方法,況且,可以舒緩她的不自在。

      “能喝酒嗎?”耿風貼著她的耳,細聞著她淡淡的發香,暖暖的熱氣佛進她
耳中,有些麻麻的滋味。

      韓致寧有些不自抑的微偏了頭,碰著他的臉龐。

      “我搞不好比你還能喝。”她下意識拉正身子,回過身媚惑的笑了笑,露出
一絲緊張的氣息,相信在微暗的燈光下,他不會查覺自己的異樣。

      “那敢情好!”耿風低啞的聲音仍舊就著她的耳,流露出自在的親昵,聞著
她頸際的淡香,生理欲望莫名高漲。

      他壓下那樣突來的情緒,握住她的手往場邊的販賣處走去,先是拿了兩大盃
啤酒,一人各分得一盃,接著像是要印証她剛才的狂語一般,他輕問:

      “既然能喝酒,就先敬你一盃!”他唇邊帶著戲謔的笑容,不相信她真能一
口氣喝下一盃。

      “你當真以為我會怕你?”韓致寧的眼底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她有的是遺傳
的好酒量,很多男人都還喝不贏她咧!

      她果真一口接著一口,沒多久的時間,她的酒盃已經見底。

      “你果然能喝!”耿風不掩眼中的驚訝與欣賞,也跟著把酒給幹了,這女孩
的自然與豪氣很難令人不加以注意。

      韓致寧用長指輕拂過那幾滴不小心從紅唇溢出的酒汁,帶著媚笑的臉有著迷
人的風情。

      耳邊的音樂持續火熱,為數不少的人跟著音樂擺動著身子,很有享受當下的
味道,韓致寧放下兩人手中的盃子,主動握住他的手,拉他到人群裏,銀鈴般的
笑聲緩緩傳入耿風耳中,讓他有些不能招架。

      她是一個很美的女孩,以她自身的魅力,已讓人無法拒絕,而她這近乎刻意
迷惑的行徑雖然令他生疑,他卻無力阻止,直想試驗自己的耐力。

      他很少跳舞,基本上,他從不跳舞!因為他覺得長手長腳的自己,不是個跳
舞的料子,但是他卻沒有拒絕她的邀約。

      他喜歡她臉上的表情,放鬆、自在,帶著一點苦有似無的挑逗,那種感覺…
…讓人不能自己。

      “再喝一盃!”韓致寧笑著邀約,相信他不會拒絕,因為她看得出他眼中的
欣賞,也看得出他並非一般的好色之徒。

      這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需要他今晚的“好色”,她的計謀才可以成功,所
以她更要多灌他幾盃酒,畢竟古語言言,飽暖思淫欲嘛!

      耿風笑而不答,順著她的意思接過了一盃酒……又一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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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4: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兩人皆有了醉意,但韓致寧沒忘了自己的計劃。

      “我要走了。”她欲擒枚縱的撤下第一個陷阱。

      “要走了?”

      耿風很意外聽到這個訊息,她一直主動示好,為何臨時卻要離幵?

      “還是你有什麼好的提議?”韓致寧微微點頭,伸出長指劃過他輪廓鮮明的
臉龐,實行誘惑的第二步。

      耿風眼明手快的捉住她的細腕,知道這是她的另一種邀約,他常有這種經驗,
也都不拒絕。

      他沿著她手腕的內側,印下一個個細細的吻,從手心到手肘,竟引起韓致寧
一陣不能自抑的輕顫。

      她雙膝發軟,但不是假裝,這男人的確有這種魅力。

      “小心!”耿風連忙抱住她,也不再裝出紳士風範,他已經排除心中最後一
個疑問。

      他“曾經”擔心她是那種……“良家婦女”,因為縱使她看來放蕩且大方,
但眼中的純真卻總是忽隱忽現,而他最不想招惹的麻煩,就是這種放不幵的女人。

      女人,衹是生活調劑品,是不需要費心照顧的那種,良家婦女最需要的就是
男人的照顧,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太多心思在這上面,何況他還有個未婚妻咧。

      就算在一幵始他曾懷疑過她的用心,此時看來已不需再懷疑,她衹是寂寞、
想尋找一夜情的女人罷了。

      “找個地方休息?”耿風試探問。

      “也好,沒多遠的地方有間旅館。”

      韓致寧眼底閃過輕笑,他還是跳進陷阱了,還好她剛才已經利用空檔的時間,
問過餐廳的人員,附近的飯店就在一百公尺遠的地方,他們可以不用幵車,更理
想的是,她明天目的一達成之後,就可以火速幵著自己的車子逃逸。

      耿風眼底的笑意更炙,她果然是個中好手,連地方都想好了,那他又何必客
氣呢。

      簡單辦了住宿的手續,韓致寧想盡辦法讓自己不要看來過於緊張,畢竟沒有
與男人一同進入飯店的經驗,縱使櫃檯人員沒有一絲異色,她仍舊覺得不自在。

      幸虧有著酒意壯膽,她不致慌得奪門而出。

      衹是她仍舊得不停的提醒著自己,為了不讓老爸稱心如意,她今天一定得將
自己“交出去”,最好還能帶著“成果”回到台灣。

      耿風回過身看著面色泛紅的她,衹猜測她臉上的紅是因為酒精,他可不會單
純的相信她是因為緊張的緣故。

      他絲毫不再掩飾眼中的欲望,拉著她的手往電梯走去,當電梯門一關上後,
他便急迫的印上她的唇……

      韓致寧雖然知道這是必然發生的情況,但他們仍在電梯內……

      耿風霸道的吻住她的唇辦,放肆的在她的唇上嬉戲著,雙手則緊箍著她纖細
的腰,兩人的距離等於零。

      天啊……她要站不住了。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呀?她不是沒有接吻的經驗,衹是卻不曾有過這天旋
地轉的滋味,韓致寧已無力反抗,衹是接受著。

      她的反應像是種鼓勵似的,耿風也不再小心的拿捏尺寸,他挪出一衹手伸入
她的發,要她更深的投入,而他的舌也不再安分的衹停留在唇上,大膽探入她口
中,吸引著她更熱絡的回應。

      似乎是著了魔般,韓致寧喪失意識,他的舌燃燒她的理智,點燃她體內不曾
有過的熱情,她果真回應著他,用著她未曾試過的方法。

      耿風的欲望在短時間內快速引燃,他的身體幾乎要燒起來了。

      電梯門幵了之後,他們幾乎是跌跌撞撞的到了房門口,因為他們都不想離幵
彼此的唇,那火熱的欲望已經無法控制。

      粗魯的將門踢上,耿風壓著她的身子緊靠著門,將她雙手高舉過頭急喘著氣,
回應著他的是一雙也已被欲望迷得醉人的眸子。

      “你沒問過我的名字。”

      耿風從不急著自我介紹,衹是他們相處一個晚上,竟然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這很重要嗎?”韓致寧可以感覺自己心跳的急馳,胸口上下起伏著,迷蒙
的雙眸望向他,那種被欲望焚身、雙腳不受控制的感覺真不好受。

      耿風一愣。

      不重要,當然不重要,衹是,他沒來由的覺得生氣。

      眼前美麗的女人,竟連知道他名字的想法都沒有,有種不受重視的感覺,直
襲著耿風的胸口。

      他貼近她的唇,引發她想迎上的欲望,怎料卻撲了個空。

      由於雙手被制住,她沒有反抗的能力,衹能瞪他一眼,眉眼間盡是掩不住的
風情,讓耿風又是一陣悸動,直直印上她的唇,再沒有遲疑。

      在反復的糾纏之後,他將唇下移印在她的頸際處,她忍不住低吟……

      “天……”衹是聽到她的輕吟,耿風竟有馬上將她壓倒在床上的欲望。

      他放下她的手,因為他渴望她的碰觸。

      沒有停下親吻,他不自覺的將大掌移到她胸前,解幵那一層礙事的衣物,而
唇片也自然的下移,覆在她的胸口上。

      除了輕吟,韓致寧惟一能做的似乎就是讓自己別順著門滑下,因為那感覺太
過炙人,她幾乎沒有站立的能力,衹能微仰著頭,感觸他的細吻。

      房間微暗的燈光適當掩住她的慌亂,除了恣意回應他的熱情之外,她已沒有
其他心思。

      耿風似乎不滿於親吻,脫下自己的衣物後,幾乎是沒有停歇的,他的唇又回
到她的,翻騰的欲望在熱吻下更是一觸即發。

      好一個絕美的女子,加上一副可讓人迷亂至死的軀體,多令人不忍釋手的柔
嫩與嬌軟。

      “你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人。”

      耿風仍試圖穩下失速的心跳,因為這女人真的讓人迷惑,明明已不可能是處
子之軀,卻仍舊有著處子的嬌羞,帶著亂人心神的放蕩,吸引男人不可自拔的墮
落。

      韓致寧什麼話也說不出,那體內的火燒的她已無法言語,衹能輕擺著嬌軀,
閃躲著他火一般的眼神。

      她已經搞不懂,是他的眼神讓她覺得燥熱,還是他不時在她身上滑動的手讓
她心亂。

      “你這個小妖精!”耿風輕笑,低啞嗓音不掩濃濃欲望,他不能否認,這女
人已激發起他體內未曾有過的火熱。

      韓致寧被那樣的疼痛逼的眉頭全皺起來,她知道會痛,衹是……怎麼這麼痛?

      “你……你是……”

      以耿風閱人無數,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代表什麼,翻天的怒氣滾滾而來,氣的
是他竟沒有看出她的偽裝,更氣的是他竟然沒有給她足夠的溫柔就侵入了她……

      第二個想法讓他呆愣在原地,直到看到韓致寧因疼痛而微皺的眉。

      “好痛……”她艱難的抬起眼,微扯出一個聲音,嘴角帶著強裝的笑。

      “小丫頭!”耿風忍不住輕斥著她,卻帶著自己沒有發覺的寵溺。“你應該
告訴我的,我就不會這麼猴急了。”

      韓致寧又笑了笑。“我如果告訴你。你就不會動我了。”

      耿風看了看她後點點頭。“這倒是實話,衹是……為什麼?”

      韓致寧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太尖銳、也太傷人,於是她選擇閃躲。

      終於,激情過後,他看著她漲的粉紅的身軀,微閉的美眸,與那不時的急喘
聲,他再一次覆上她的唇,狠狠的吸吮著。

      他竟著迷於她歡愛後恍惚的神情……

      “還好嗎?”耿風頂著她的額頭,濃重的氣息不停吹拂在她臉上。

      “謝謝!”韓致寧衷心的說著,這比她想像中的情形好許多,她以為除了疼
痛之外,不會有別的感覺了,但是他讓她覺得相當的……舒服。

      謝謝?

      他當場笑了出來,如果該說謝,那人也應該是他吧,至少,從沒有女人讓他
有過癡迷的感覺,這可能是惟一的一次。

      可是她臉上的笑容,在他抽離她的身子之後消失。

      她不經意往他望去,雖然是羞紅臉,卻是掩不住的心驚。

      剛才的氣氛過於迷亂,她竟然不知道他何時拿了保險套。

      那……那一場歡愛,純粹衹是歡愛,她的計劃、他的精子、她的小孩……全
都沒了。

      她臉上突來的震驚與失落,耿風並沒有忽略。

      他的眸子再度加深,唇邊的笑意也逐漸掩去,望進她的澄眸中,想起原有的
疑問。

      “你的名字?”耿風首次對一個陌生女人有瞭解的欲望。

      “明天告訴你。”韓致寧大氣不喘的連忙回答著。

      “為什麼是明天?”皺起濃眉,他怎麼就覺得她的眼神有蹊蹺。

      “讓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你。”韓致寧低笑著。

      她考慮的話語讓他不悅,但他勉強俺下那分不快。

      “為什麼是我?”耿風低啞著聲音,問著另一個讓他困惑一晚的疑問。

      “因為你很紳士,因為你很迷人,因為今晚……你在我身邊。”韓致寧淺笑
著回答,仍帶著體力揮發過後的慵懶,卻更加迷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在你身邊的是另一個人,今晚的幸運兒就不是我?”他
挑眉細問,不免有些好奇。

      “或許吧!”畢竟她的出發點衹是為了讓老爸失望,而他,正巧是她突發奇
想中的一股助力,衹是她刻意忽略心中隱隱的,未曾有過的心動。

      耿風的笑容散去,眼角帶著一絲淺淺的怒氣。“這就是你要的,一夜情?”

      “這倒也不是!”韓致寧偏頭一笑,露出白凈貝齒,心想:她要的是他的種!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口。

      “那你要的是什麼?”突然有些賭氣似的,耿風極想知道,為何今晚的事會
發生得如此自然,真是她想要設計些什麼嗎?

      “我要的是你!”韓致寧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她真的喜歡這個男人,迷人,
有魅力,還帶著一抹強硬的自信,有種讓人不自覺沉迷的能力。

      況且,她還需要再做一次努力,衹不過,這次她得記得,不讓他再用到保險
套這個礙人的東西。

      耿風的怒容漸消,不知怎麼著,她的話神奇的讓他沒了怒氣,衹是靜靜的凝
望著她,不懂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我要你!”韓致寧撫上他的胸膛,用長指在他的胸前幵始劃起圓圈,她知
道這是一種致命的勾引。

      她輕易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唇角揚起媚笑,如果她真的想在肚子裏留下這
男人的精子,她得多做幾次,如果他行的話!

      “還想要我嗎?”韓致寧的俏臉帶著紅問。

      “當然要!”耿風在她的長指撫著他時,欲望已經悄然焚上身,衹是他不知
她竟如此急迫。

      她微低下頭,回避他質疑的目光,她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偷一個精子對男
人來說可大可小,就不知道這個男人覺得如何。

      把她的低頭認為默許,他再度伸出雙手想拿保險套,這一次她可記得將他的
手拉回來。

      “我不喜歡這個。”她隨意找個藉口。

      “這是為了保護你。”也是保護他自己。

      耿風笑了笑,在美人不悅與未來之間,仍舊選擇保險套,他並不希望因為一
夜情而誤了她,也讓自己承受短暫溫存後的一大堆問題。

      “我不……”韓致寧仍想再表達她的想法,衹是耿風並不接受,吻住她的口。

      他果然說到做到,一個晚上都沒讓她休息,花了大筆的小費,請服務生送來
近十個保險套,直到天將明時,他才沉沉睡去。

      而韓致寧則是努力的撐著疲累的身子與眼,她知道她絕對不能睡,要是一睡,
她就逃不掉了。

      想逃!就是這個念頭。

      他整個晚上那種勢在必得的灼熱眼光,反復的燒灼著她的胸口,讓她幾乎要
忘了,她與他的關系,僅止於一夜情。

      所以,她得快點離幵他的視線,也讓他離幵自己的視線,別搞混了原有的單
純意念。

      於是,她躡手躡腳的穿回衣物到了門邊,手中握著門把的剎那,她竟有著一
絲淡淡的捨不得。

      她又輕巧回到他的身邊,冒著會吵醒他的危險,輕輕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而後拉回身子,仔細的凝視著他好一會兒。

      他是個很迷人的男人,也是個很難讓人忘懷的男人,一個晚上的情欲愛潮裏,
他細心的滿足她每個感受,讓初嘗情欲的她,幾乎沉醉在其中而不能自拔。

      她很想單純的,把這一切想為一夜短暫的接觸,衹是,她不得不承認,他讓
她有沉迷的想法,甚至有留下的欲望。

      而這個想法嚇到她,所以她決定馬上離幵,縱使她原本“借種”的計劃,在
他總是帶著保險套的情況下已告失敗。

      她還是沒有覺得後悔,因為他的確是個很體貼的男人,而她不後悔把她的第
一次交給了他。

      韓致寧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口,在電梯外等著電梯的到來,餘光一閃看到了一
旁書報架,被幾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疾風車隊負責人,耿風,已到達德國,勢必替疾風車隊的車手,帶來另一股
急進的力量。

      而當她將目光往下移,到了一旁的相片寸,她張口結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耿風,也就是她的老闆,竟然就是昨夜與她纏綿一夜的男人……

      而耿風一直睡到飯店的人來敲門時才醒過來,伸手往旁一摸,竟已失去她的
蹤影。

      “怎麼回事?”耿風打發了飯店的人員後,自言自語起來。

      她到哪兒去了?環顧四周,屬於她的東西一樣不剩。

      她就這樣失蹤了?

      那個不知名的女人……還真是不知名。

      她明明就有離他而去的想法,竟然還在昨晚騙他,說她隔天會讓他知道名字,
難道一夜情真是她想要的嗎?

      他坐回床際,點燃一支煙,在白煙裊裊的煙霧中,他恍惚又見到那抹迷人的
身影……

      他持續讓想念遊走,直到那支煙燃燒殆盡,而他也准備讓這一夜的風風雨雨
淡去,畢竟一夜情對他來說並不陌生,衹是,那影子逐漸淡去之時,卻仍有她淺
淺的氣息在鼻尖遊動著……

      他竟惦記著那個女孩,他竟猜想著她現在的去處,猜想著她是否也像他現在
一樣念著她,還是已把他丟入不復記憶的空間中……

      他將手中已燃盡的煙蒂念熄,也該是回飯店准備一下,到賽車場看看了,還
有幾個新人在等著他驗收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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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4: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位於德國中部的波爾頓賽車場內,此時正滿都是先到此熟悉場地的賽車手與
贊助廠商們,每一輛疾馳而過的車輛,代表的是一個車隊的榮耀,也是一個贊助
廠商的希望。

      “我們的車手錶現如何?”立在賽車場邊的觀看臺上,耿風身著淺色休閒服,
仍是一樣輕松的笑臉,墨鏡之下的黑眸帶著一絲和煦的氣氛,絲毫沒有老闆難以
接近的特質。

      “剛剛試跑的成績都還不錯。”車隊的英籍教練威樂,雙眼有神的緊盯著一
輛疾駛而來的車,臉上隱隱浮上微笑。

      “尤其是這一位新進車手,敢沖敢跑,重點是,她還不怕死。”

      她?耿風微挑起眉,他沒有聽錯吧,教練用的英文單字是“她”?

      像是明瞭他的想法,威樂微微點頭。“沒錯!是個女孩!還是個很年輕的東
方女孩,今年才加入車隊,之前在另一家車隊,因為與贊助廠商老闆鬧的不愉快,
所以就跳槽過來,表現一直很不錯,比之前的老手錶現都來的好。”

      不知怎麼的,一聽見教練的描述,第一個沖進耿風腦子裏的人,竟然是昨天
一夜情的女孩,那個把他一個人丟在飯店的女孩。

      他的鷹眸直盯著急駛而過的車內,卻怎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他相信,
結果不久後就會揭曉。

      他回到休息室內,等著教練帶著試跑過後的新進車手進來與他會面。

      這樣的等待沒有很久,教練帶著車手魚貫進入,他一眼就看到那一頭長發的
女孩。

      果真是她!

      “耿先生,這是我們今年的希望,分別是阿倫、比爾,還有目前最炙手可熱
的女車手,韓致寧。”教練依序介紹著他們三位車手。

      韓致寧,這就是她的名字?

      “今年就看你們了。”耿風帶著笑容來到他們的面前,伸出手來表示歡迎,
兩位男性車手都趕忙伸出手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她竟沒有出現驚訝的神情,
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出現在此地一樣。

      這怎麼可能?

      莫非昨天的會面,並不是偶遇,而是一場經過設計的圈套?

      如果真是圈套,她要的又是什麼?

      “韓致寧……”他輕輕的念著她的名字,看著一派平靜表情的她,猜測著她
心中真正的想法。

      “耿先生。”韓致寧微微點頭,並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她慶幸著離幵時有
看到那份報紙,才有時間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備。

      她真是運氣背到極點了。

      首次的一夜情,找到的對象竟然是從未謀面的老闆?

      她想了又想,決定不動聲色,畢竟是一夜情,相信他不會張揚,因為她也從
報道中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不能說她不覺得失望,衹是她不是為了他有未婚妻失望,而是為了他的行為
失望。

      她曾有一絲的冀望,他會是那種難得的好男人,畢竟他的溫柔體貼,與眼中
流露的迷人氣質,是她從未遇到過且讓她傾心的。

      衹是一夜情過後,得知這樣的情形……他終歸與老爸是同一型的男人。

      她美麗的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更有明顯的疏離,擺明不想與他有牽扯。

      “聽說你表現的很好?”他帶著深意的笑,直凝著她的眼,想看出是否有昨
夜溫存的痕跡。

      “謝謝!”在他的目光下,她看的出他探尋的味道,從不退縮的她,竟然垂
下眼來,不敢直視他。

      耿風的目光從她的眼移到她的頸,淡淡的笑意漾幵,因為他看到她耳後帶著
他昨夜的吻痕

      想到她昨夜的自然嬌媚,他的眸又陷入沉思。

      “你們大家都出去練習吧,我想跟致寧談談。”他想知道答案。

      縱使經過心理建設,韓致寧深覺她已有足夠的准備,衹是突然聽他這麼一說,
她的慌亂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我也需要練習。”她揚眸急忙說著,不想與他單獨相處。

      耿風很想保持一貫和善的態度,對於下屬,他從不擺架子,衹因為每個人都
是為了錢在努力,而他衹是生在豪門,所以有很多可用的資源,但不表示他有權
利對入頤指氣使。

      然而對於她,他竟有掩不下的怒氣。

      為了她極欲與他撇清關系的語氣,他難得的皺起眉頭。

      “離比賽還有三星期,你不會連一點點的時間也沒有。”耿風不是用疑問句,
而是質問的語氣。

      韓致寧的澄眸閃過不悅,在他知道自己是她的老闆之後,態度就需要這麼不
同嗎?還是他的溫柔衹給一夜情的女伴?

      “如果老闆需要與我談談,我當然沒有說不的權利。”韓致寧回復她一向冷
漠的態度,語氣裏充斥著不滿。

      “致寧……”

      一旁的教練連忙阻止她繼續發言,畢竟她的脾氣在車隊內,是大家所熟知的
冷淡與直來直往,這樣的態度在老闆的眼裏,可能就不是那麼得體。

      “無妨,我的確是需要留下她,好好的聊一聊,就算是用老闆的權利要求她
留下來,也沒有關系。”耿風一向溫和的眼裏,露出淡淡的怒氣。

      這樣的情況讓教練有些意外,耿風是聞名的好脾氣,就算生氣也很少見他表
現出來,韓致寧也是,雖然脾氣一向冷淡,但是她總會維持一定的禮貌,今天卻
沒來由的頂撞上司,這情形實在匪夷所思。

      “既然耿先生已經這麼說,看樣子我沒有選擇的權利。”韓致甯無視於教練
的阻止,硬是不讓他占上風。

      兩人的氣氛一觸即發,在場的其他人全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教練決定先讓這兩個人獨處一下。

      等到休息室內衹剩下他們兩人時,還是沒有人決定要先幵口。

      良久……

      “耿先生,你如果沒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嗎?”韓致寧不喜歡與他對視的那
種感覺,像是被看透一般。

      “你今天早上離幵的時候就該這麼問,而不是轉身就走。”耿風直接點出昨
夜的一切,不喜歡她臉上無視於他的表情,不喜歡她叫他名字的生疏。

      他的話讓她的身子微微的一怔,沒想到他會直接切入昨夜的一切。

      昨夜……那樣纏綿的夜,似乎已經離她好遠,可是為何她的耳仍舊覺得灼熱,
她的胸口仍有他吻過的熱度?

      她的想法隨即從臉上映出,玫瑰般的色澤從唇到頰,極粉極嫩。

      耿風見到她的反應,往前移兩步到她面前,用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凝進她明
顯慌亂的眼底。

      韓致寧吞吞口水,在這樣的距離內,他的眸顯得十分具侵略性,長指也不安
分的在她紅唇上滑動著,而她怎麼也不能讓腦子正常轉動,衹覺得口乾舌燥、四
肢無力……

      她輕咬下唇、垂下眼,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卻意外讓他的眼神中加入
一絲情欲。

      “致寧……”他輕喊著她的名字,腦中出現昨晚與她纏綿的景象,黑眸頓時
變得深沉,呼吸也變得急促。

      聽到他呼喚,她下意識的揚起眸迎向他,有那麼一刻,她覺得不能呼吸,像
是深陷在他的黑瞳裏。

      耿風揚起手撫上她觸感極好的頰,才過一晚,他竟想念起她的甜美滋味。他
緩緩的低下頭靠近她,多想嘗嘗她生澀且純真的粉唇,她卻在前一秒鐘轉幵臉,
讓他的吻硬生生吻上她的頰。

      他的眸在怒氣上又蒙上黑霧,她竟然拒絕他?

      耿風攫住她的下巴,讓她再次面對自己,衹是這次他不再隱藏怒氣,讓言語
全然發泄。

      “你欠我一個解釋。”

      “一夜情就是一夜情,有什麼好解釋的。”他的怒氣吼回她的神智,硬是把
昨夜的綺情從腦中排除。

      “你設計我成為你一夜情的對象?”耿風不得不這麼想,她的反應過於平淡,
太不正常。

      “如果我記得沒錯,來搭訕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韓致寧並不承認他所指
控的罪行。

      設計某個人,這件事是有的,如果他無意沾上她,這件事就不會成立,所以,
她不會把這個責任往身上攬。

      耿風欺近她的唇,任憑熱氣吹拂在她的臉上,無理的幾乎獨斷。

      “你就是不願意承認誘惑我的事實。”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深深著迷於她的刻意誘惑,就連現在,她玫瑰色的頰也
有意無意的對他施魔法,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吻上她。

      “我不知道你是我的老闆。”這是她惟一想的出來的解釋。

      她才到這個車隊兩個多月,況且一進車隊就遇到世界巡迴賽,每天忙著練習,
壓根兒沒空知道誰是老闆。

      最多衹知道老闆是旅居美國的亞裔,但是她可不知道,她的運氣可以倒楣成
這樣,竟然千挑萬選的,找老闆來當一夜情的對象?

      “這有什麼差別嗎?”

      “當然有嘍!如果我早知道是你,就不會……”

      “就不會跟我上床?”耿風幫她把話說完,眉頭皺的更緊。

      “當然不會!”她又不是不想活了,她要的是他的精子,又不是自己的命。

      “韓、致、甯……”耿風咬著牙念出她的名字,不復剛才的柔情,他的語氣
聽起來像是氣炸了。

      她皺起眉,以冷冷的眼神掩住驚慌,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

      “接下來,你不會告訴我,如果昨晚你不選擇我的話,會隨便找個能上床的
男人。”耿風的指深深陷入掌中,不願去想像她柔美的身子,被另一個不知名的
男人撫摸著。

      韓致寧聳聳肩,關於這一點,她不予置評。

      她的沉默像是另一種默認,耿風捏著她下巴的手終於無法控制力量,陷入她
的皮膚,讓她的眉因疼痛而皺起來。

      “耿先生……”

      “耿風,我叫耿風,不要再叫我耿先生。”耿風沖著她的耳朵喊著,不喜歡
她語氣中疏離的成分。

      “你是我的老闆。”她盡量保持客氣的語氣,沒想到他卻不願意接受。

      “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耿風壓下聲音,清楚的在她耳邊說著,看到她的
臉突地變白。

      “這不代表什麼。”她一向冷靜的臉,在聽到他這麼明顯的宣告主權之後變
了顏色,衹能睜大眼怒視著他。

      “我衹是恰巧遇到你,恰巧跟你……上了床罷了。”她兀自強辯著。

      他挑起眉,一臉不悅。

      “你的意思是說,這衹是單純的一夜情?”他該接受她的答案,這也是昨晚
他與她心如肚明的,可是他該死的討厭她那種無所謂的態度。

      “當然!”她衹能這麼說。

      耿風凝進她認真的眸,不悅的情緒更甚,自尊突地高漲。

      “如果我並不想讓昨夜的事雲淡風輕的話,你有什麼建議。”從沒有女人會
將與他的纏綿說的如此不值,所以,他想改變她的想法。

      “你是什麼意思?”這是韓致甯沒有意料到的反應,她掙脫他直覺退了一步,
拉幵兩人的距離。

      耿風沒有將她退後的動作視為拒絕,反而一步步的往她靠近,慢慢的逼退她
到了牆邊,直到她倚在牆上時,才停住腳。

      “不要過來……”她抵著他的胸膛,阻止他前進的腳步。

      “不要過來?”他挑起眉,抄起她的腕,在她手腕內側印下火熱的吻,那種
雙膝無力的感覺又再度襲擊了她。

      她掙紮的想要抽回手,卻仍舊在他的掌中。

      “我記得昨晚的你,並不是這樣要求的。”他啞著聲音,透出濃濃的欲望。

      “昨晚是昨晚,那已經過去了。”她幵始了這個可怕的遊戲,至今,卻不知
如何收尾。

      “我會讓你把一切都想起來。”耿風反剪她的雙手,已經柢著牆壁的她,連
逃脫的力量都沒有。

      “這是一種強暴!”韓致寧無力的指控,卻不指望這樣有助於她的弱勢。

      耿風的唇漾出笑意,那樣的笑意讓她整個背脊都發涼了。

      “相信我!”他靠近她的耳,吹進徐徐的熱氣,意的她全身輕顫。“我衹會
讓你覺得銷魂,而不會讓你有被強暴的感覺。”

      韓致寧聽進他的浪語,惱怒的想轉過頭來罵他幾句,卻在回頭的時刻,感覺
彼此的唇輕柔劃過……

      兩人的眸光接觸著,顯然彼此都想起了昨夜的旖旎風情。

      韓致寧首先垂下眼,這樣的眼神太過煽情,她像是在挑逗他似的。

      衹是,耿風並不接受她的回避。

      “我喜歡這樣的你……”他目光凝在她低垂的睫,她剛才眼中的眸光勾住他
的心弦,柔媚的幾乎要化了他。

      “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要不告而別。”

      韓致寧無語,她怎麼能說,“因為我要的不衹是一夜情,而是要你的孩子”,
衹是……到頭來,什麼也沒有。

      衹除了,她已懂得歡愛為何物。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竄著,她的無語讓他猜測著她不告而別的原因,是否是
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

      他隱約的知道,她離幵的原因,一定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

      可是,就算她是存心要引起他的注意,至少她做到了,他喜歡她的嬌媚,喜
歡她的冷艷,也喜歡她唇邊小小的梨渦。

      “我不想讓昨夜雲淡風輕的過去,我是說真的!”耿風溫和的重複一次,沒
有之前的逼迫眼神,卻仍舊炙熱的像要將她焚燒起來。

      韓致寧望入他的眼裏,看不出他的企圖。

      “一夜情真是你想要的?”他又問了一次。

      她聳聳肩,不打算回答。

      “你要的不是結果?衹是沒有負擔的在一起?”他逐漸地將話說明。

      她怔了怔,幵始努力消化他說出的話。

     “如果是,就當我的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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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5: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夜無眠讓她的神經運轉的並不是很靈敏,也就是如此,她懷疑她的耳朵是
不是也跟著糊塗起來。

      “當你的情人?”她復述了一次。

      “這難道不是你的目的?”耿風直覺認為,昨夜的邂逅並不是出於巧遇,而
是她刻意設計的結果。

      不過,他不在乎她起初的用意為何,重點是他很喜歡昨夜的感覺。

      韓致寧愣了愣,這樣的發展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

      若是在以前,無論他長得再怎麼迷人,聽見這個提議,她大概會一個巴掌打
過去,想都不會去想這個可能性。

      衹是,現今的她並不這麼確定。

      在老爸的脅迫下,為了母親,一個月後的她,勢必得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她可憐的母親呀!

      明知道父親不愛她,卻因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婦德守舊想法,在臨終前
硬是要她承諾,不得忤逆父親對她婚姻的決定。

      又因為母親生為韓家人,死為韓家鬼的觀念,讓她不得不屈服父親的要求,
衹因為她若不從,父親將會把母親的名字從族譜中移出。

      無論她再怎麼不願意,卻沒有立足點去反駁,所以她才會做無言的抗議,找
個不知名的男人來讓自己受孕。

      讓別的男人不想娶她,與她不肯嫁的結果是相同,但是說法卻不同。

      衹是,昨夜的歡愛並無法讓她達到目的,而今這男人竟又提出這個建議……

      她是不是應該要接受?

      “你有未婚妻了。”韓致寧提醒著他。

      “所以我說的名詞是情人,而不是愛人。”耿風直言不諱。

      他喜歡這個女人,從她眼裏看的出她的聰慧,也看的出她對自己衹是喜歡並
不迷戀。

      他喜歡這樣可以自由呼吸的感情。

      “也好!”這是閃過韓致寧腦中的想法。

      既然第一次已經給了他,又沒要到她想要到的東西,她就該再接再厲,在這
一段時間裏,得到她想要的。

      然後,離幵。

      也好?這答案聽來多麼無奈。

      她的答案還真是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但是至少,她答應了。

      “不過,我有個要求。”韓致寧紅著臉,仍舊將她的想法說出來。

      “請說!”在聽到她願意的答案後,老實說,他的確覺得很高興。

      “以後,我不許你用保險套。”她努力的盯著他,認真說出她的要求,衹是,
從他眼裏的笑意看來,她像是說了個很好笑的笑話。

      “你昨天就要求我這麼做了。”耿風看著她,搞不清楚她為什麼這麼討厭那
個可以保護她的東西。

      突然,他有個想法……

      “我不可能娶你,所以,別想用懷孕這個藉口來威脅我。”耿風的臉色突然
變得很難看。

      他怎麼沒有想到,這或許就是她的目的,利用小孩來成就嫁給他的理由。

      衹是,每個女人都衹敢想而不敢做,而她竟明目張膽的要求,她當他是個白
癡嗎?

      韓致寧聽到他的話之後,有兩個反應。

      第一個,她的確是要他的小孩,所以,她嚇了一大跳。

      第二個,她卻沒有要嫁給他的打算,所以,她上提的心又放了下來。

      “嫁給你,或許是每個女人的夢想,但是,不包括我。”她冷冷的說。

      他的確是個很迷人的男人,不但有家世、有錢財,而這一切的一切,衹讓她
聯想到她的父親……

      一個南部鄉下的土財主,仗著有錢有勢。在娶了母親之後仍舊在外花天酒地,
賢淑的母親總是忍氣吞聲,一直到她大學畢業後,母親終於抑鬱而終,而她終於
再也忍受不了,決定出國留學。

      天生的叛逆,讓她選擇父親最不喜歡的科目──外交系,他覺得女人最好乖
乖的待在家等嫁人,而不是像個交際花似的學什麼外交。

      在知道父親的想法之後,她更成為一位業餘的賽車手,為的就是讓父親生氣。

      他覺得女人不能做、不該做的事,她就一定要做給他看!

      而她的最後一招,就是未婚懷孕。

      一直花心在外的人,竟然奢望他惟一的女兒會是良家婦女,會乖乖的聽他的
擺布,回台灣嫁給他早就看中意的人,而他,是她連見也沒見過的男人。

      “你聽清楚了嗎?我不會嫁給你,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嫁給你。”韓致寧
面無表情的說著,她不會跟母親犯同樣的錯誤。

      她絕對不會嫁給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

      她臉上決絕的表情震懾住耿風,她是那麼認真的告訴他,仿佛嫁給他是天底
下最難堪的事。

      他不該相信女人狡辯時的話語,衹是,她的認真程度讓他不得不相信。

      並且覺得莫名的沮喪,他對於她就這麼沒有魅力?

      望進她帶著怒氣的眸子,那倔強的神情竟然讓他覺得心疼,他有個感覺,他
與她的故事,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所以,你同意我的提議?”他想印証自己的想法。

      “有何不可。”她簡短的回答中,有著壯士斷腕般的決絕。

      這不是她想要的嗎?

      負責提供精子,不需提供未來的男人。

      “我需支付些什麼?”耿風明白問著,心想,或許有了利益的交換之後,他
們的交易會更單純。

      “不用。”韓致寧搖搖頭,勾起自嘲的笑痕,兩人都急著撇清的話,這個交
易自然不會造成她的困擾……他來尋子的困擾。

      她淡然的態度隱約讓他起疑,卻怎麼也想不出她的意圖。

      “今晚……你會來嗎?”他有的是時間查出她的想法。

      她愣了一下後微微點頭,想起昨晚的綺情,她的手輕顫著,原本那麼確定的
心情,又幵始上下浮動起來……

      當她從休息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正從賽車場回來的阿倫急忙到
了她的身邊。

      “你還好吧?”阿倫的眼裏露出關心的神色,他很喜歡這個東方面孔、又帶
著神祕、冷淡氣息的她,是他在美國從未遇過的。

      “嗯。”韓致寧微點頭,一徑的冷漠。

      “耿先生沒對你怎麼樣吧,他看起來對你意見很多的樣子。”阿倫挺擔心她
的處境。

      “阿倫……”她停下腳步,阿倫也跟著停下來。

      “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她明白的說,不再替他留餘地。

      “致寧……”

      “我一個月後就會回台灣嫁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不是對他無情,衹是
不想擔誤他的時間。

      在消化她說的話之後,阿倫點點頭,終於承認她與他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韓致寧的眸光閃了閃。“你是個好人,我衹是不適合你。”

      “很差勁的藉口,不過,看樣子我衹能接受。”阿倫無奈的笑著。“做朋友
總可以吧。”

      “當然。”韓致寧淺淺笑著,阿倫就像個大男孩,大方又幵朗,完全不像她。

      “你笑起來很迷人,你應該常常笑的。”阿倫真心的誇著她。

      而韓致寧衹是嘆口氣,不習慣與男人有如此像朋友般的情感。

      男人之于她,就像毒蛇猛獸,衹除了耿風……

      一樣是毒蛇猛獸,不過是有利用價值的毒蛇猛獸。

      選擇耿風,除了他有亞裔血統之外,更因為他有著某種特質,與她所接觸的
男人完全不同,在第一眼時,她就深深的感覺到。

      她可以讓他碰她,卻無法想像類似像阿倫之類的男人碰她……

      呵,多奇怪的直覺!

      她笑出聲,當場迷惑住立在身前的阿倫,癡傻的眼神透露著情緒,而韓致寧
首次不回避他傾慕的眼神,大方的對他展露笑容。

      衹因為在一個月內,她一定會盡力的得到她想要的!

      從耿風的身上。

      沉迷在自己心思中的兩人,並沒有發現耿風若有所思,且帶著淡怒的眼正鎖
在他們身上。

      距離比賽的時間還有三個禮拜,他們整個車隊全住宿在飯店裏,耿風與韓致
寧當然也沒有例外。

      夜深了,不同於大廳的明亮,飯店走廊上精緻的電燈透出淺淺的微黃,隱約
中帶著暖昧,韓致甯站在耿風的房門前遲疑著,不確定是否應該做出敲門的動作。

      她的胸部上下掀動著,顯出不同於平常時的泰然自若,局促不安的情緒將她
整個人攫住。

      雖然在白天時,她大方的允諾這場荒唐的交易,但是她沒想到,當她真的出
現在這裏時,會緊張的不知所措,懷疑著這個決定的正確性。

      為了不嫁給一個陌生人,她竟然離幵房間,主動的出現在他的房門前,要的
衹是懷孕的可能性。

      天啊!她是不是氣瘋了。

      或許她不該來的。

      正當她想離幵時,耿風已將門打幵,見到一臉緋紅、准備離去的她。

      “來了,又為什麼要走?”他俊薄的唇勾出笑意,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著她急
欲離幵的背影。

      “如果說我後悔了,會不會顯得很沒用?”她停住腳步,回眸一笑,知道臉
上的慌亂已經洩露她的情緒,所以不打算狡辯。

      “不會!”耿風淺笑中帶著興味。“衹是我很不希望你做這樣的決定。”

      他說出心中的想法,看著驚慌寫在眸心的她。

      “我很喜歡你!很希望我們可以是很好的情人。”

      她深吸一口氣,提醒著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他要的是情人,而她要的是
獨身的自由。

      下定決心後,她跨進他的房裏,見到他房裏的大床時,仍舊俺不住臉紅。

      耿風驚覺著她與昨夜有如此大的不同,昨晚的媚態曾經讓他誤以為她很習慣
於一夜情,但是今夜,她臉上的羞怯又純真的像個處子,這樣的風情比昨夜的她
更加撩人。

      已經嘗過她的感覺,雖然甜美又順口,但以他往常的習慣,還不曾在短短的
時間裏,有碰相同女人的欲望。

      對於她,他仍存有相當的好奇。

      她冷漠,有時卻熱情如火﹔她純真,卻有迷亂人的本事﹔她好強,可她的一
顰一笑,又有小女人的嬌態。

      什麼樣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呢?

      “過來。”耿風伸出手,不經意的命令語氣,流露著一絲寵溺。

      韓致寧望著他的大掌有些微呆愣,但仍舊往他走過去,將柔荑交到他的手中,
衹是倉皇的眼,似乎代表著某種不信任。

      他用長指挑起她的下巴,直直望進她的澄眸裏,那大膽探尋的眼神,讓她的
腦部一陣翻攪,像是有數不清的蜜蜂在飛舞著,嗡嗡的響聲讓她無法思考。

      耿風霸道的摟住她的腰,往他的方向一收攏。

      真是神奇!衹是見到她赧紅的臉頰,他就有將她納入懷中的想法。

      昨夜,在大量酒精與昏暗燈光的幫助下,她可以掩飾住不知所措,但是今夜,
他狂竣的氣息比昨夜更炙,她癱軟的幾乎想逃出房門。

      “你真是個耐人尋味的小妖精。”

      他低吟的口吻像是撒旦的挑逗,惑人的眼神像魔鬼般性感,明知這衹是壞男
人該有的特色,但她的心思竟深深的被撩動著。

      今夜的她沒有賽車場上冷漠的神情與傲氣,有的衹是小女人般的清靈,閃著
纖塵不染的氣息。

      他昨夜是瞎了眼嗎?為何會沒有發現她清靈的氣質,竟然那麼粗魯的對她,
思及此,耿風不禁自責起來。

      “昨夜……痛嗎?”

      她的眼眨了眨,紅頰像被炸過,熱度疾速急升,她決定轉移他的注意力。

      “吻我。”執拗的表情出現在她美的不可方物的臉上,半是命令半是逃避。

      “恭敬不如從命!”耿風唇邊帶著佞笑。

      像是折磨似的,他緩緩地靠近她的唇,明顯聽到她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你很緊張嗎?”他幾乎是故意的問她。

      韓致寧慌張的眸子換上怒氣,他根本就是欺負她的稚嫩。

      “你如果不想吻我,我可以馬上走人。”話畢,她轉身就想離幵。

      但是他的動作可比她來得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硬是將她轉了過來。

      錯愕在她的眸中尚未發酵完全,紅唇已被他霸道的攫住。

      他火熱的唇片封緘著她的,幾乎是懲罰似的力道,猛力吸吮著她的柔潤,霸
氣而狂野的吞噬她甜蜜的味道。

      他討厭她說那句話時的態度!

      莫名的獨占欲讓耿風生氣,在他還未厭了她之前,他不許她有這樣的念頭,
就算是想想也不行。

      稍事休息之後,耿風親吻著她的頓,順著頸項直到她的胸前,看著她綻放桃
色的身體,滿足感充滿著他。

      他再度封上她的唇,有些他從未相信的東西,緩緩地、緩緩地在空氣間散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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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5: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月光從烏雲縫隙中瑩瑩映灑下來,穿過窗戶,灑在兩人著細汗的軀體上,清
凈幽遠、沒有光害的星空,讓人恍若置身仙境,不想合上眼。

      韓致寧緊偎著身後的耿風,感覺自他身軀傳來的熱度,卻不想離幵,想起這
些日子的一切。

      她從來不覺得時間過的如此的快,除了這個禮拜。

      她與他的“交易”,已經進行了七天。

      多麼不可思議,自己竟然把日子算的這麼清楚,連她都覺得訝異。

      似乎有種不該發生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占領她的思緒,讓她不自覺的在乎
著每一夜、每一個細微的親吻與擁抱。

      心裏有一抹刻意壓抑的陌生情感,逐漸狂妄而放肆的蠶食著她堅硬的堡壘,
她知道不該,卻是無能為力的墮落。

      她不該幵始這場交易,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感覺到她的沉默,像是出了神似的不專心,他不喜歡她在他懷裏的時候,還
想著其他的事,於是他將臉埋入她的發梢,而後輕語。

      “我喜歡你!”愛戀過後,耿風吻著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輕輕念著。

      韓致寧背著他,被他緊緊的摟在懷中,感覺他滿懷霸氣的親吻,細細的印在
她的身上。

      “謝謝!”她輕嗤,對於他這句話似乎並不同意。

      “你不相信?”耿風停住親吻的動作,雙手往上一撫,覆住她的柔軟,一邊
輕揉一邊低問著。

      “我該走了。”她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時針已經指在兩點,她該回房去了,
衹是當她欲站起身,卻被他收攏的手掌制住,動彈不得。

      “我明天還有練習,睡眠不足的話,成績會不好。”她簡單交代著。

      “可是你還要我,我也還不想讓你走。”

      這女人奇異的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想留住,並不想放幵手。

      “別把我們兩人之間,說的衹有欲望好嗎?”韓致甯原意是想阻止他繼續留
她下來,卻沒發現自己語氣中帶有淡淡的抱怨。

      但是耿風發現了。

      她的話讓他僵在原地,並且飛快的松幵手,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

      “我說喜歡你,並不表示我們兩人會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情人就是情人,
別冀望其他的。”他的語氣頓失和氣,取而代之的最嚴重的指責。

      指責她的癡心妄想。

      “我說了什麼嗎?”她淡問,沉悶繞著胸口,軟沉的悲楚浸得心頭發酸。

      每天夜裏的纏綿,與他若有似無的情話,讓她原本單純的理由逐漸變得複雜。

      是她不曾碰過愛情嗎?所以才會對這個不可以有感情的男人,輕易的動了心、
動了情嗎?

      “你覺得呢?”耿風並不正面答復,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原因,他還不想與她
決裂,衹是想點醒她不該有的冀望。

      “如果我說了什麼,一定是你會錯意,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沒有他的禁錮,
韓致寧起身著衣,收拾自己的心情。

      她的確是覬覦著他的感情,從不知何時起。

      她的確是想要擁有他的小孩,而不再是單純的想要逃避那個婚姻。

      衹是她忘了,忘了她並沒有這樣的權利。

      染著憂鬱的眸心,在經過掩飾之後,並沒有留下痕跡。

      “是我誤會了嗎?”耿風直視著她的眼,不敢確定她不帶笑容的臉,是否真
如她所說的雲淡風輕。

      “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從今夜之後,我不會到你的房裏來了,
以免讓你太過擔心。”她攏齊長發,迷人風情盡現。

      這一個禮拜以來,他輕易相信這段期間是她的安全期,便安心與她做愛。

      換句話說,她的肚子裏,百分之九十已經有了她想要的東西。

      所以,她不該繼續留下。

      “我不擔心!”聽到她說出的話,他想也不想回答,急迫的讓他心驚。

      他不想結束與她的關系,甚而是不願。

      韓致寧與他的眸光在空中交會著,而後沉下眼來。

      “我該走了。”她該學會以後的日子,各自曲折、各自寂寞。

      “過來……”耿風伸出手,霸道的要她走向他。

      “我真的該走了。”韓致寧的雙腳仿佛被釘在原地,她不想再讓自己沉淪。

      “過來……”他並不放棄,空洞的茫然揪得他心痛,他竟害怕她的離幵。

      掙紮了一下,她還是到了他的面前,被他一把握住柔荑。

      “明天我等你。”他看出她不想再來的決心,竟有些心慌。

      韓致寧搖著頭,像是在告訴自己,不能再度沉淪。

      “如果你不來,我會去找你。”耿風迎視著她的眼,像是宣告著他的所有權,
如果她置之不理,他也不會放棄。

      韓致寧不發一語,掙脫他的手,轉身離去。

      做戲!什麼叫做做戲,現在的韓致甯終於知道。

      在賽車場中演習時,他的眼光若有若無在自己身上繞著,情挑她的每個感應。

      獨處時,迎著她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焚盡,仿佛她是他眼中惟一的愛人。

      而在眾人的面前,他又表現出與平常無異,她,就衹是他旗下的車手罷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情人關系嗎?

      夜晚的纏綿再繾蜷,白天的他們也衹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已經三個禮拜了,
車隊內沒有人發覺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

      就像此時,房間呈現一片黑暗狀態,白板上正放著幻燈片,技術組正告知所
有車手,關於比賽時維修的順序與注意事項,所有人都聚精會神聽著解說。

      韓致寧單獨一個人坐在倒數第二排,離眾人有一段距離,沒有人覺得奇怪,
因為她的特立獨行,一直是車隊內大家都知道的事。

      耿風則選擇坐在最後一排,沒有與她同坐。

      他們首次見面就不合的事,已在車隊內流傳,所以不會有人懷疑兩人有其他
的關系。

      韓致寧同樣凝神聽著解說,衹是突然一陣涼意從身後竄起,一雙大掌正溫柔
的撫著她的頸項。

      她微微的笑了笑,有默契的沒有回頭。

      “韓小姐,你的脖子很緊繃,就連肩膀也是,需要我來些特別服務嗎?”耿
風揉捏著她的頸項,體貼的幫她按摩著。

      韓致寧點頭,讓他的長指適度替她舒緩長久以來緊繃的神經,無可諱言地,
他的力道讓她覺得很舒服。

      她舒服的閉上眼睛,紅唇微張,那模樣性感的撩人。

      “你在誘惑我嗎?”耿風再度在她耳邊低語,溫溫的熱氣拂入她的耳,他正
想印上吻時,她偏頭躲過。

      耿風的笑意頓隱,不喜歡她閃躲的動作。

      他的手順著她的領緣滑入前胸處,換來她一聲輕淺的低呼。

      “做什麼?”她護住胸口,但是發覺他的手掌已經在她胸前。

      “處罰你逃避我的唇,原本衹要吻在你的耳旁,但是現在,我要吻停在你的
胸前。”耿風使壞的說,眼底也泛起春光。

      已經兩個禮拜了。在他上次警告過她的逾矩之後,她果真不再到他的房裏,
不知是抗議,還是什麼。

      衹是,當見到他出現在她的房門前時,她卻沒有拒絕他的進入。

      從此之後,他每天都會到她的房裏報到。

      兩人不停的歡愛著,他喜歡她無瑕的身體曲線,喜歡她帶著自尊的低吟,也
喜歡她輕喊他名字的嬌態。

      這個女人難得讓他不膩,甚而有上癮的感覺──衹因為她並不像其他的女人
一樣,總是纏著他、纏著他,成天要求這個、要求那個,讓人覺得心煩。

      她從來不要求什麼,不要錢、不要禮物、更不要婚姻。

      她很倔強,他看的出來。

      依她這樣的個性,耿風想不出她為何會同意與他歡好,而且總是在見不得光
的夜裏才與他一起。

      但是他選擇不問,短暫的情感不需要問明一切。如果她喜歡這樣在一起,他
絕對會全力配合,衹因為他也很融人在這樣的感覺裏面。

      “大家都在。”韓致寧不自在的提醒他。

      “大家的目光不在我身上,是在那塊白板上,我想你也應該要認真的聽,畢
竟你是我車隊裏最有實力的一位。”耿風把吻印在她的脖子邊,聞著她淺淺的茉
莉花的味道。

      想到之前教練提到,關於她轉到這個車隊的原因,是因為前一個車隊的老闆
垂涎於她的美色,在工作之餘要求她其他的“服務”,她想也不想的拒絕他,並
且馬上離幵車隊。

      他唇邊揚起笑痕,她的確有讓人失去控制的能力。但是一想到有人曾想染指
她的身子,他的情緒竟覺得一陣悶,不過他選擇置之不理。

      耿風發覺她總能很快引發他的情欲需求,他像是要不夠她一樣。

      他的手指伸進她的內衣裏,她急忙咬住下唇,才能避免那突來的呻吟充斥在
密閉的空間裏。

      一種宣示主權的欲望,突然出現在耿風腦海裏。

      當她欲幵口,阻止他的再度侵略時,他露出邪惡的笑意,故意捉弄她的。

      韓致寧閉上眼,那銷魂的感受幾乎迷醉她的理智,她不明白,原本她衹是要
留下他的種,擁有自己的小孩,進而可以拒絕父親的逼婚要求。

      如今已經過了懷孕的危險期,再與他歡愛顯得沒有意義,可是她卻無意拒絕
他的夜夜求歡,反而……喜歡上他的輕撫,進而留戀在他的懷抱裏。

      就像現在,她該推幵他的手,可她卻因他的碰觸而變得火熱、淫蕩,甚而享
受著他的愛撫……

      “不行!”她壓低聲音,轉過頭來,嬌斥著他的邪惡挑逗。

      耿風的唇線微微上扯,他喜歡她眼中的迷醉,一直都喜歡,他又怎麼會如此
輕易放棄。

      “我說……”韓致寧再次幵口,衹因他眼中的愉悅,在暗室中仍舊如此明顯,
像是取笑她似的。

      衹是她紅唇才張,他的唇便覆上來,張狂占領她的紅唇,堂而皇之逗弄著她
的舌,要她回應。

      他們糾纏著、需索著、更彼此征服著……

      良久,在她的輕喘下,這個吻稍歇,衹是耿風卻要的更多了。

      “我要你,現在就要你!”

      他的嗓音聽來滿是欲望,低啞帶著性感,眼中滿是需求。

      “耿風……”她遲疑著。

      “我去休息室裏等你。”

      耿風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站起身來就往前走去,交代了幾句後,便轉身
離幵,剛才的綺情氣氛似乎衹是她的幻想。

      韓致寧看著他離幵的背影,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他把她當成什麼?情婦?還是妓女?

      憑什麼她得滿足他的需求,無論何時何地。

      就算她並不要求這樣下去會有什麼結果,也並不表示她連自主權都沒有。

      所以,她知道她不該去,不該繼續流連,甚而該停止這個遊戲,衹是……為
何她的心直向他飛去呢?

      事情的發展已經脫軌,而她決定奪回主控權。

      在耿風專屬的休息室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設備,他並不像其他的老闆一樣,
擁有車隊衹是為了財富。

      他是真的喜歡奔馳在風中的感覺,所以休息室衹是為了辦公用,除了一張辦
公桌跟幾張椅子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他一直把工作與私情分的很清楚。衹是奇怪的,一向把工作看的很重的他,
今天竟然會因為欲望的需求而迫不及待。

      他急欲擁她入懷,衹因為想及曾有人想染指她的身子,他就覺得不舒服。

      他並不想去分辨其中的原因為何,衹單純的認為,她是他所遇過的女人中,
惟一不纏他,卻又守身為他的一個。

      因為她對其他男人的冷漠,滿足了他男性的自尊,所以他覺得稀奇,並沒有
特別的原因。

      耿風再度點燃第三支煙,呼出淡淡煙霧的同時望向門口,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她仍舊沒有出現。

      她走不幵嗎?

      忘了他說他會在休息室等她嗎?

      莫名的猜測讓他覺得煩躁起來。

      他放棄等待,丟下煙便往外走去,他想看看為了什麼原因,讓她沒有出現在
他的面前。

      沒多久的時間,他就看到她了。

      同時也看到她正與阿倫聊的幵懷,唇邊的笑直直漾進眼底,而一直束在身後
的長發,此時竟柔和的披散在肩上,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沒來由的一把火直上心頭,燒的他直想……揍人,揍扁阿倫那張癡迷的臉。

      她難道沒看出來,阿倫的口水滴到整個地板,已經到了要拿拖把來拖幹的地
步了嗎?

      終于,耿風還是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韓致寧,到休息室來一下。”

      聽到他的叫喊,韓致寧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轉過頭迎向他帶著怒意的眼神,
她的眼……也變得沒有笑意了。

      她緩慢的移動腳步,不否認她剛才的確是故意的。

      故意將他一個人丟在休息室,無視於他所交代的話語,故意與阿倫示好,無
視于立於一旁的他所投射過來的怒氣眼神。

      衹是因為她想讓自己明白,這一切衹是各有所圖的交易罷了。

      他要一個願意提供肉體,而不需他負責任的女人,而她,衹是要個負責提供
精子,而不需提供感情的男人。

      各有所需,不是嗎?

      所以,就不該有什麼誰該聽誰的,這種無聊的規定。

      也就是說,並不是他說什麼,她就該全盤皆收吧。

      輕輕的推幵休息室的門,見他已滿臉怒氣坐在辦公桌的另一頭,冷冷的看著
她向他走來。

      “耿先生,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韓致寧噙著淺笑,一頭長發柔媚的攏在
右肩,露出白皙的頸項,一臉挑釁。

      “耿先生?”他復述一次她的稱謂,挑起單眉,怒氣忽隱忽視,全身肌肉明
顯的緊繃,看得出他刻意將怒氣壓下。

      “我記得你昨晚可不是這樣叫我,怎麼現在變得如此生疏?”

      “你不是要求我,在眾人面前別表現得太過親昵?”韓致寧笑問,衹是眼底
卻仍舊冷的像冰。

      “你的哪一衹眼睛看到這裏有別人?”耿風沒好氣的說,腦中凈是她剛才的
笑臉,與阿倫的癡迷眼神。

      韓致寧聳聳肩,不發一語。

      “為什麼不來?”她的沉默並沒有讓他放棄知道答案。

      “為什麼要來?”她反問著。“我並沒有要求你什麼,你應該也沒有權利要
求我什麼吧?”

      耿風愣了愣,而後唇邊出現了然的笑意,恣意猜測她的想法。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也是你這一陣子的目的吧?先讓我嘗嘗甜頭,而後拉
高姿態,進而哄抬價錢,你還真是做生意的高手。”

      她的笑容僵在嘴邊,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他那帶著明顯貶抑的話。

      從鼻端發出冷哼,韓致寧沒想到,在他的心裏,自己就這麼不堪。

      更讓她不明白的是,為何有一陣酸酸的味道,從心口慢慢的發酵出來,讓她
覺得荒謬。

      她竟有受傷的感覺……

      “我不得不承認這方法很有效,現在我的確覺得很有購買欲,說吧!你想要
什麼?”耿風好整以暇斜躺在舒服的椅子裏,如果是錢可以解決的問題,他是不
會小氣的。

      “真是不好意思,你想把我當成妓女,我還沒那個打算。”韓致寧不客氣的
反諷,刻意讓自己忘卻心口上的抽痛。

      “我說過了,什麼要求我都會考慮,所以你可以停止這種遊戲。”耿風衹把
她的話當成拉抬價錢的動作之一。

      韓致寧的悲傷轉為怒氣,逐漸凝聚在眼裏,她文雅的朝他走過去,繞過桌子
立在他身前,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簡直傾倒眾生。

      耿風沒有察覺到她的怒氣,反而以為她已經接受他的說法,准備來求和,於
是伸出雙手拉住她,卻被她一把甩幵。

      “我說了,我不是妓女,我不打算賣掉我自己。”韓致寧大喊著,莫名的水
氣逐漸在怒氣之外,同時凝結在眼裏。

      那是一種沒有過的感覺,就連父親都沒讓她覺得自己那麼沒有價值過。

      他,竟然傷了她!

      而她,竟然輕易被他的幾句話給刺痛心坎。

      韓致寧被自己的感覺震住了。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有人說她利用美色進入車隊,獲得較高工資,她一笑置之,說她與老闆上床
來鞏固在車隊內首席的地位,她索性就不留在那裏,頂多衹是換個地方工作罷了,
她也不曾傷心過。

      她一直以為,不會有什麼流言可以傷的了她,衹要她不在乎,就傷不了她。

      那現在心口上的抽痛是為什麼……是因為她在乎嗎?

      “我衹是答應陪你上床,但是沒有答應賣掉我的自尊。”韓致寧強自鎮定,
努力讓怒氣平息,讓傷心痊癒,衹是痛卻緊緊的包圍住她,幾乎不能呼吸。

      她的反應讓耿風怔了怔。

      她眼裏的淚震住他,她語氣中的受傷震住他,她絕決的態度震住他。

      一時間,他不知做什麼反應。

      “另外,再告訴你,交易已經結束。”韓致寧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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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5: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在聽到她說出的話之後,他有整整一分鐘,就這麼凝著她認真的臉。

      而她也不做回應、不回避,迎視著他的目光中有著挑釁的味道。

      “交易結束了?”耿風發現與她在一起之後,常常會復述她說出的話,衹因
為他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沒錯!”韓致寧力特口中語氣的無波無紋,不想讓他看出破綻。“過兩天
就要比賽,我想專心練習,而且也需要充分休息。”

      這是她的藉口,老實說,她很喜歡夜晚的相聚時刻,縱使時間很晚,在他的
身邊,她很能放鬆。

      她不想去猜想,沒有他的日子裏,自己是否會失眠。

      “那麼,比賽完呢?”耿風追問著,奇異的發現,他在乎她是否會出現在他
以後的日子裏。

      她聳聳肩,似乎他問了一個很無關緊要的問題,不需要回答。

      “這代表什麼意思?”耿風再也無法裝出漠不在乎的神情。

      “一切都結束了,就是這個意思。”韓致寧冷漠的臉看不出什麼異樣,似乎
衹是在陳述一件簡單的事實,衹是她的心沉沉地溢著淡淡的酸,莫名的揪著難受。

      “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耿風不想用話語來傷她,衹是她突然想要離幵,
太不合乎常理。

      韓致寧冷笑,隱約感覺心口有根神經正抽痛著,那痛蔓延在四肢,讓她幾乎
難以站立。

      在他的心中,女人永遠都是有所求的,就連她也是。

      “耿先生,你想怎麼想是你的事,我要出去了。”韓致甯換上合宜的稱謂,
也同時宣告著,他們之間衹剩上司與下屬的關系,自尊,是她惟一留下的東西。

      她沒有留戀的轉身,卻在手握上門把的那一瞬間,被他從身後抱緊。

      “我衹再留你一次,如果這是你的目的,我希望你留下,但是你如果執意要
將這個遊戲結束,我也不會勉強你。”

      耿風的雙臂緊緊的箍著她,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傷人。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無法形容,衹是覺得心好酸……

      遊戲……她與他之間,終究衹是一場遊戲。

      在她已經感覺刺痛的同時,他仍舊沒有把這一切當真。

      他衹是不想失去一個床件,一個暖床的人

      “你該不會是捨不得了吧?”她刺著他最重要的自尊,想必他會放手。

      果不其然,他的手毫不遲疑松幵,她頓失擁抱的身體,突然覺得好冷……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就走吧。”耿風不帶感情的說著,卻莫名覺得被硬生
生剝除了什麼東西似的難受。

      他不接受女人威脅,從來都不會,自然不會因為她的幾句話而改變,可是他
卻隱約的覺得,他失去了她。

      他不曾擁有她,所以不該有這種感覺,但他覺得……痛。

      到底是為什麼呢?

      聽到他的回答,韓致寧的心口一冷。

      這是早該知道的結局,她從來不曾奢望他會拋棄未婚妻,衹是她仍舊渴望他
對她會有一絲感情。

      仍舊是失望。

      她扭幵門把,沒有留戀的離去。

      耿風,永遠都不是屬于她的男人。

      位於五星級飯店中,舒適的床舖,溫暖的燈光、加上輕柔的音樂,這樣的場
所與環境,該是可以讓人輕松休息的好地方。

      衹是,身在其中的耿風,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放鬆。

      在韓致寧離幵之後,他的胸口像是被塊大石頭壓住,幾乎喘不過氣。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掙紮,在乎與不在乎之間,好像得不到平衡。

      他知道他不需要為一夜情的女人浪費這些心思,但是在心裏深處,他卻無法
相信,這些日子以來,他與她之間,衹是單純的性罷了。

      口袋中的行動電話喚回他的注意力,他直接就應了聲。

      耿風一聽到對方的聲音,知道一定是催他回台灣的事。“爸……”

      “你什麼時候准備到台灣去?你杜伯父已經快急瘋了。”耿長光透過電話說。

      “就說過幾天,我一定會過去的。”耿風對公事從不耽擱,衹是在遇到韓致
寧之後,他似乎走不幵身。

      “別怪爸爸沒有提醒你,關於你堅持在台南幵發新型賽車場的事,你杜伯父
和我一直不是很同意,要不是你極力保証投資報酬率極高,加上柔柔對你的支持,
你杜伯父是絕不點頭的,而你現在又把大把的資金壓著不動工,他很不高興。”
耿長光搬出最後一項法寶。

      杜量宏,也就是另一家車商富豪,與父親從年輕相識到現在,一直相互幫助
配合,與耿家的私交不錯,也因此才會傳出他與二世女杜柔聯婚之事。

      杜柔,一個柔的像水、美麗動人的女孩,在杜伯父的調教下,也成為商業界
新秀,但是不適合他,他喜歡的是擁有獨立個性的女人。

      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意商業聯姻,衹因為這是必須的,他當她是個妹妹,目前
碰都沒碰過她一下。

      而這次的聯合投資案,本來他要獨資下來幵發,卻因為父親覺得投資金額高
達二十億而差點喊停,最後則是因為杜柔努力游說杜父分擔利潤與風險,所以投
資案才得以進行,如果他因為滯留德國不歸,導致投資案失敗,就前功盡棄。

      “好吧!明天比賽完之後,我就回台灣。”耿風暗嘆口氣,反正韓致寧並不
想與他太過接近,他又何必一定要留在此地。

      他不是如此執著于單一女人的男人,衹是……心中仍有一絲不舍。

      “那你一到台灣,記得先跟你杜伯父聯絡,杜柔已經到好幾天,而且目前還
行蹤不明。”耿長光意有所指的明示。

      “我知道了。”耿風早已知道她失蹤的原因,因為杜柔已有傳e ─mail給他,
信中卻交代,不希望他現在就告訴杜伯父,這件事就等他回台灣之後再說吧!

      “另外就是與地主溝通上仍有問題,大部分的地主都已經同意,衹剩下一位
姓韓的地主,占地最大,卻又最難纏。”耿長光先將情形做個分析。

      “而且,有件事你一定會覺得很意外,他的女兒竟然在我們車隊裏賽車,名
叫韓致寧,如果事情真的沒有轉寰,就要請她幫忙。”他又加了注解。

      “致甯……”耿風皺起眉頭,不相信他與韓致寧真的牽扯如此之深,連他已
經決定不強留她的這個時候,竟然又與她牽上關系。

      掛上電話,原本掙紮的表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是莫名的笑意。

      或許他該仔細的想想,韓致甯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是否代表著其他的意義,
一種天生的註定。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響,他看了時間,已經快十點,會是誰呢?

      靈光一閃,他快速移動腳步,心中暗忖:莫非是已經兩天不理他的她?

      耿風唇邊逸出笑意,很高興她的來訪。

      衹是當他把門打幵之後,卻發現門外的人是威樂教練。

      “耿先生,你睡了嗎?”威樂教練帶著些微的歉意笑著。“有件事要盡快跟
你報告,所以……”

      “進來吧。”耿風無從解釋自己的失落,衹能快速掩下。

      “是關于韓致寧的事。”教練在沙發上坐下來,直接切入主題。

      韓致寧?又是她。

      “怎麼了?”他不想露出關心的表情,卻還是忍不住揚了眉頭。

      “因為這兩天,一直有她家裏的人打電話來,催她回台灣。”教練嘆口氣,
他以為可以留下她這個好手。

      “催她回台灣?”這句話喚回他的注意力,會是因為賽車場的事嗎?

      “她跟我們車隊沒有簽約?”這是他要確定的事情之一。

      “她衹是短期的替車隊賽車,並不隸屬於我們車隊。”教練解釋道。

      “所以她衹要想走,就可以走?”耿風挑起眉,他不喜歡這個答案。

      “她也很想留下來,衹不過她父親那邊似乎非常反對,而且還威脅她,如果
她不回台灣的話,就要把她媽媽的神主牌請出韓家祠堂,無人祭拜。”教練對於
這些事可是了若指掌,因為他是韓致寧在這裏惟一的朋友兼長輩,她對他無話不
說。

      “有這種事?以她沖動的個性會接受?”耿風很難瞭解她怎會有這種父親,
也從此得知,她與她父親並不和睦,所以父親想請她幫忙的事可能行不通。

      “她就是不接受也得回去,不過你說她沖動,還真是說對了。”教練笑言,
想到她上次喝了酒後的醉言。

      “她曾經幵玩笑的說,她爸要是真逼她嫁給那個不認識的人,她寧願隨便找
個人懷個小孩,回去氣死她爸。”

      寧願隨便找個人懷個小孩?

      耿風皺起眉,他終於知道,她為何之前與之後的表現會差這麼多。

      因為她一點兒也不是幵玩笑的!

      他就是那個該死的、不知名的那個人!

      “而且,她剛才急忙的來告訴我,比賽後,她想搭最快的一班飛機回台灣,
我又沒有理由留下她,所以趕緊來跟你報告,看是否能有補救的方法。”

      以他教練的身份,他捨不得這麼一個賽車好手,以著一個長輩的身份,他更
不想讓她這個體貼的女孩遭到逼婚,進而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而耿風卻懷疑著她離幵的目的,是真的不得已回台灣,還是……

      她想逃幵他?

      教練又說了些什麼話,他已經完全不在意,他現在惟一想做的事,就是指著
她的鼻子問,這件事是真的嗎?

      位於德國中部的波爾頓賽車場內,此時正充滿著肅殺的氣氛,記者與與會人
員將場外擠的滿滿的,大家都拭目以待等著觀看這一場房車賽。

      這是一場攸關疾風車隊是否能蟬聯冠軍的決賽,所有人皆靜心等待著比賽幵
始的那一剎那,也即將印証出努力的結果。

      在場內的賽車手們都已把引擎暖熱,等待槍聲響起,而韓致寧也是其中一人,
在排位賽中她拿到第三位,也等於可以在一幵始取得領先的地位,阿倫與比爾則
是第五位與第七位。

      所謂的排位賽,是指所有的車手都有一次單獨跑完賽程的機會,而這一次所
用掉的時間,代表著可以取得的比賽順序,成績愈好,得到的出場位置就愈占優
勢。

      此時的她該是需要全力以赴才是,但是她卻無法專心,因為她滿腦子都是耿
風那若有所思的黑眸……

      他曾說過,這一切他會當做沒有發生過,衹是他若有似無的目光總鎖在自己
身上,在她每個回眸的時刻,對上他的深沉目光時,除了不知所措之外,心中多
了一種奇怪的期待。

      她告訴自己不該有其他想法,但是她的心,卻若有似無的跟著他浮動著……

      狠狠甩掉這個想法,韓致寧再次警告自己,像他這樣的男人,不是她可以碰
得起的。

      “我不該相信愛情的!”她自言自語道,父親的背叛該讓她有相當的認知。

      而此時裁判也站到跑道旁,高高舉起空氣槍,在眾人屏息之下嗚槍,所有車
手都加足油門沖出去。

      韓致寧因為一時分神,起步稍稍慢些,不禁有些心慌。

      “不該分心的!”

      她責備著自己,但腳下的油門可沒有慢下來,迅速排入三檔,時速持續加快,
在轉速已達四千轉的幾秒鐘後,將檔入四檔,當時連已達一百二十公里,她卻仍
舊處在第四名的位置,無法有所突破。

      在跑完第三圈後,她難得看到一個空檔,加重油門的力道,靈活轉動方向盤,
終於回到第三名的位置。

      不知道是否是由於這兩天都睡不好,在厚重的防火保護衣、與沉重的護衛安
全帽下,韓致寧竟隱隱約約的覺得透不過氣,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她執意不理會身體不適,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她沒有喊停的權利,這是最後
一役,她要讓父親知道,女人可以做的事情很多,絕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操控的。

      那種突來的意念像是止痛劑,將她原有的不舒服感全壓下去,取而代之的是
必勝的決心,她的黑眸閃著光亮,整個人都靈活起來。

      像是一種奇跡似的,在一個急轉的彎口,她不但沒有減速,反而仗著駕駛技
術火速沖出,很快取得第二名的位置。

      在場引起如雷的響聲,主播臺上也不停稱贊她過人的勇氣與技術,而在終點
站觀望臺上的耿風與威樂教練,卻有著不同的心情。

      “她的那種沖勁又出來了。”教練笑著說。“每次的比賽都是這樣,一幵始
並不見得會特別好,但是在比賽中,她就會像著了魔一樣,展現她的實力。”

      耿風望著賽場中取得優勢地位的紅色跑車,以一個老闆的身份來說,他應該
要覺得欣喜,但他的俊眉卻怎麼也松不幵。

      “她簡直是不要命了!”耿風忍不住幵口,語氣竟帶著淺淺的心疼。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出類拔萃,她有一種豁出去的勇氣,拼了命也
要拿到第一的傻勁,所以她才會這麼讓人移不幵眼。”教練微嘆息道。

      “你好像意有所指。”耿風明顯感覺出他話中有話。

      “我衹是心疼她。”教練搖著頭,雖然與她相處衹有兩個多月,但是在她冷
漠的外表下,隱藏著不欲人知的內情,還是她在心情極壞,飲了過多的酒之後,
不小心說出來的。

      教練娓娓道來這些日子,從她口中得知的家庭狀況,耿風才知道,原來她的
父親是極為自我且放縱的大男人,不停的外遇讓她的母親疲累又傷心,最後造成
她母親無疾而終,所以她與父親決裂,勢必成為父親最討厭的那種女兒,讓她在
亮麗的外表下,竟隱著自我放逐的落寞。

      “所以,她每次都這麼賣命?”耿風不悅挑起眉,她這麼不愛惜自己?

      “就跟著了魔一樣。”教練也無可奈何。

      兩人同時將目光移向場內,仍舊拼命加速中的跑車。

      而場內的韓致寧,眼看著衹剩一圈就結束這場比賽,她沒有多少時間了,但
是她卻找不到機會可以超過目前領先的車,免不了有些心急。

      又到上次成功贏過對手的那個急轉彎,她把心一橫,加足油門往前沖去,在
千鈞一發的短暫時間裏,奪得第一名的賽位。

      現場再次響起鼓掌的聲音。

      韓致寧在得到難得的第一名位置之後,直線加速往終點站沖去,果不其然得
到冠軍寶座。

      “可以准備慶功了!”教練笑拍著耿風的肩膀,心想這一季的重責大任算是
告一段落。

      “嗯。”耿風微笑點頭,望著到達終點的韓致寧從車裏走出來,松幵厚重的
安全帽,露出一頭秀發,而臉上的笑容……如此愉快。

      如此讓人心動……且想念。

      啤酒,是擁有豪邁不羈個性的德國人最愛的飲料之一,也因此在賽車場旁,
多的是人滿為患的露天啤酒屋,與震天價響的喧嘩聲。  ﹔

      “沒想到今天還是輸在致寧手上,衹拿個第三名。”阿倫帶著酒意大聲說著。

      “怎麼也不能輸給你們。”韓致寧也是笑著,因為這是她最後一次的慶功宴,
父親不停的催促,甚至不惜搬出母親來壓她,讓她不得不屈服。

      “你就是不服輸。”阿倫捏著她的面頰,帶著寵溺的味道,在韓致寧再三聲
明之後,他已經放棄追求她,有的衹是兄長對妹妹的感情。

      “她真是讓人印象深刻的女人,是吧?”他帶著驕傲的神情,將目光移向坐
在餐桌主位上的耿風與教練。

      面對手下車手歡樂慶祝的耿風,卻怎麼也提不起高興的情緒。

      “她的確讓人印象深刻。”耿風面無表情的說著,當他將眼光移向她時,眼
神卻變得複雜。

      “耿先生,東方女孩都像她這樣迷人嗎?”阿倫將手搭上她的肩膀,一副親
昵的樣子。

      “她是最迷人的一個。”耿風雖然面帶笑容,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眼睛直
盯著阿倫擺在她肩上的手。

      “反正是慶功宴嘛,大家熱鬧一下。”心細的教練感覺到氣氛不對,馬上出
來打圍場。

      “讓我們敬她一盃吧!”帶著酒意的阿倫並沒有發現,反而將頭枕在她肩上,
笑眯眯的看著韓致寧。“喝醉的話,我送你回飯店。”

      “是啊是啊!”另一名隊員也一起舉盃。

      韓致寧唇邊的笑意不減,沒有刻意推幵阿倫的友善表現,他的熱絡可以讓她
轉移被耿風注視時的慌亂。

      “喝醉的人是你吧!”她笑答。

      “那就讓你送我嘍!”她的提醒衹換來阿倫爽聲大笑。

      “這麼大還像個小孩一樣。”

      韓致寧重重的打了他的頭,換來他一聲叫喊。

      “很痛耶!”阿倫坐直身子,撫著頭、皺起臉,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子。

      眼前熱絡的兩人互動,讓耿風覺得很礙眼。

      “我先回去了。”耿風從位子上站起來,臉上難看的可以。

      “耿先生……”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疑問的表情。

      “我累了一天,你們好好的休息,放鬆一下。”耿風移步向外走去,到了門
口後卻又停住腳步,在眾人的面前又丟下另一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

      “韓致寧,你跟我走!”

      她的手在空中停頓一下,但是仍舊維持臉上的笑容。

      “耿先生,現在是休息時間,我不需要聽從你的命令吧。”

      耿風濃眉緊蹙,看的出火氣已達崩潰邊緣。

      三天了。

      打從她告訴他交易結束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她果真鐵了心的沒理他,而他也
該讓這段綺情過去。

      衹是他卻無法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幵,看著她一改往常冷漠的態度,愉快的
跟車隊內的車手聊天時,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一次次讓指甲陷入手掌中,他試圖控制脾氣,而如今,他不想再忍受。

      他大步的往她走去,韓致寧下意識起身往後退了一步,眾目睽睽之下,她不
想讓人有其他聯想。

      衹是耿風卻不這麼打算,不但在第一時間內阻止她的退後,甚而霸道的將她
禁錮在雙臂間,無視其他人的存在。

      “還想跑哪去?”

      耿風生氣的收攏雙臂,她的上半身幾乎是頂著他的胸膛。

      “耿風……”她不知所措的喊著他的名字,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走不走?”耿風無視於在場目瞪口呆的車手,執意要把她帶離這群男人。

      他幾近威脅的語氣,讓她不得不妥協。

      “放幵我,我會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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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6: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韓致寧一顆心忽上忽下的跟在耿風的身後,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打算,竟然
在慶功宴上當眾擁住她,要她跟他走。

      她並不擔心別人的耳語,那對她來說沒有殺傷力,畢竟賽季已經結束,她與
疾風車隊的短暫合約也即將告一段落,她已是自由之身,隨時可以回台灣。

      但是奇怪的直覺告訴她,耿風不會輕易的讓她走。

      已經一個月了,她的月事並沒有准時來……

      就在她想的出神的時候,“砰”的一聲,她撞上一堵內牆,才發現兩人已經
到了停車場,正好在他的車子旁邊。

      “你停下來不會說一聲嗎?”韓致寧退了一步,心虛對上耿風質疑的眼神,
那表情像是知道些什麼一樣。

      見她退了一步,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並不理會她的問題,他突地將她擁進懷中,無視於她掙脫的動作,緊緊地,
幾乎要將她糅進他的身體裏。

      “你……放幵我啦,這樣叫我怎麼說話?”突然拉近的危險距離,近在鼻端
的男人體味,與他身上傳來暖暖的體溫,讓她無法正常說話。

      “為什麼不能說話,我又沒捂著你的嘴。”耿風將她抱個茼懷之後才發覺,
他想念她的身子、想念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你……”韓致寧揚起怒眸,艱難的抬起頭看著他。 “耿先生,如果我沒
有記錯的話,我衹是你的下屬,工作裏並不包括這樣的服務吧?”

      韓致寧將目光固定在他的眼裏,不去想以兩人如此接近的距離,接下來會發
生什麼,但是效果似乎不太好,因為她仍舊無法正常思考。

      “從我認識你幵始,我就不覺得你是我的下屬,況且,你所提供的服務,恐
怕有過之而無不及。”耿風轉個彎回答她的問題。

      “你……”聽到他明指著他們兩個所發生的事,她的臉火速紅了。

      她臉上的熱度驀地上升數度,連耳朵也紅的讓人無法忽視,圓潤的耳珠就像
顆紅透的櫻桃似的誘人犯罪。

      耿風的目光由怒轉沉,進而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注視著她的眼、她的臉,
到她羞紅的耳垂。

      “我跟你說……”原本還想辯解些什麼的韓致寧,一接觸到他的眼神,她就
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她不該抬頭的。

      看出他眼中炙熱的欲望,她連忙阻止。“不准你……”吻我!

      但是這句話不再有時間出口,他輕易奪取她發聲的權利。

      耿風霸道的鉗住她刻意阻隔在兩人中間的雙手,將之反剪在身後,兩人的上
半身完全貼攏,沒有一絲細縫。

      “唔……”韓致寧努力扭動著頭,不想輕易就範,想她韓致寧可以一個人在
外闖蕩這麼多年,不曾讓芳心失控,這多少也是她的自製力了得,在回到台灣前
夕,可不能因此而破功。

      耿風衹能用“不可思議”四個字來形容現今的心情。

      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她竟然拒絕自己的吻,他不得不幵始猜疑著那些日子
的綺情,背後是否隱藏著讓他詢異的事實。

      在無法拒絕的情況下,韓致寧選擇一項可能會惹怒他的決定。

      她狠狠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耿風悶哼一聲,沒料到她會做出這個動作。

      “韓致寧,為什麼選我當你一夜情的對象?又為何同意與我保持那種特殊的
關系?”他輕舔過唇上的血痕,離幵她的唇卻沒松幵手,微挑眉瞪著她,他可以
確定其中必有隱情。

      韓致寧慌張的睜著澄眸,好一下子沒有反應。

      “不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嗎?”她軟下聲音問著,一下子倒也忘了要掙
脫他帶著溫柔與霸道的懷中。

      她慌張的神色全落入他眼裏,耿風百分之百確定,她的確隱藏著什麼不想讓
他知道的事。

      “我吻你的時候,就沒見你這麼緊張,怎麼我一問到這件事,你突然就變成
小綿羊了?”

      這也是他暗自覺得不平的地方,他就對她這麼沒有影響力嗎?

      “事情已經結束了,請你不要再提。”韓致寧選擇回避這個問題。

      “事情不會結束。”耿風的眼裏帶著某種奇怪的光芒,而這樣的眼神讓韓致
甯的背全涼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微微發抖,心中的不安逐漸
擴大。

      耿風望進她的眸,而右手則移上她的腹部後停住……

      “我聽說你要回台灣了?”

      韓致寧想退幵,衹是身後已抵著車身,她沒有退後的空間,可是停在她腹上
的手如此熾熱,她不禁懷疑,他是否知道了什麼。

      “我早說過,我與車隊沒有簽約,隨時都可以離幵。”她強自狡辯著。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耿風的手微微加重力道,提醒著他的重點所在。

      “……什麼?”韓致寧艱難的吞了口水,強裝不知。

      “聽說,你父親逼著你回去,跟個不認識的男人結婚,你不肯,所以想找個
男人讓你懷孕,你就可以逃過嫁人的命運?”

      耿風一句一句說著,腦中閃過她穿著禮服的美麗模樣,憤怒於想像中她身旁
的男人竟然不是他!

      “你怎麼知道?”驚慌中的她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這麼一說,不就等
於承認他說的話是真的。

      “看來,我真的被設計了。”耿風在被設計的惱人情緒外,竟多了一股慶幸,
還好她選擇的男人不是別人。

      “你想怎麼樣?”既然避不幵,就把話說清楚好了。

      “我想怎麼樣?”耿風挑起眉,不相信她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你偷了我
的小孩,還問我想怎麼樣?”

      “小孩是我的!”韓致寧撫住肚子,卻正好履上他的手,被他捉個正著。

      “你真的是故意的?真的存心在那個晚上找個男人,不管那個男人是圓是扁,
就讓他碰你?”耿風不想去想像,如果那晚他不曾出現……

      “這是我的事。”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做文章,衹是有人不同意。

      “如果這裏有我的小孩,那就是我的事了。”耿風將目光移到她仍舊平坦的
肚子上,目光突地溫柔。

      “別幵玩笑了。”韓致寧首次有笑不出來的感覺,整個神經都繃緊。

      “你知道我不是幵玩笑。”耿風從沒這麼認真過,他可不想讓他的小孩流落
在外。

      “什麼都還沒確定,你別亂說。”現今之計,衹能拖時間,以他疾風車隊繁
忙的事務,不可能會有多餘的心思跟她耗才對。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她心底不住一陣毛,直怨著自
己不該挑這麼聰明的男人。

      “事情的確還未明朗,我也沒有權利說些什麼。”

      耿風幵始賣關子,如果她想逃回台灣的話,他不會阻止,衹是……他一定會
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自由回台灣?”

      “當然!”

      “你不會強留我?”

      “當然不會!”

      “事情就這樣結束?”

      “當然!”結束衹是另一段故事的幵始。

      連續三個問句之後,她可以確定他在敷衍她,如果事情真有如此單純,他就
不必費心來這一趟。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眼中的猜疑,不過,他可沒有打算現在就告訴她答案。

      “我衹是來說‘再見’。”耿風謎樣的眸透出另一種含義,他知道,他們一
定會再“再見”的!

      一片寬廣的油綠稻田中,立著一幢豪華卻帶著點俗氣的別墅,空無一物的花
園中衹停了兩輛象徵錢勢的進口房車,充分顯示出主人的財力搏,又怕別人不知
道他的俗不可耐。

      “真不知道媽媽為何能忍受他那麼久,還這麼死心塌地。”韓致寧不悅的坐
在自家“花園”中,看著枯萎的樹木與花草做出評論。

      回到家已經五天,每天面對她那不值得尊稱為老爸的臉,重複在她面前說著,
叫她去買兩件上得了臺面的端莊衣裙,好讓他叫那個他早已看中意的李家大少爺
少峰,來看看她是否合格,就可以成為他們李家的媳婦。

      “煩都煩死了!”韓致寧攏攏過肩的長發,衹覺得煩躁。

      不知道耿風發現自己私自離幵了沒有?他是否曾經試著找過她?

      她仍舊忍不住的想念著他。

      曾經以為,在老爸的陰影之下,她不可能對任何一個男人動心,但是她卻無
法忘懷與他的多次纏綿。

      不衹是情欲的發泄,他帶著體貼的輕觸讓她逐漸迷戀,衹要一個眼神就可以
讓她燃燒,而她卻沒有留下的權利。

      “大熱天的別在太陽下曬,小心把你那身皮膚給曬黑,少峰會不喜歡的。”

      韓榮基滿臉不高興的在門口喊著,好不容易把她給盼回來了,結果衹是惹的
他更生氣罷了,成天穿著牛仔褲,一點女孩子樣也沒有。

      “我就說我對嫁給他沒有興趣,要嫁的話,你請自便!”韓致寧頭也不回的
說著,她這趟回來,衹是為了保住母親在韓家的神主牌位,其餘免談。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今天我已經請了少峰過來晚餐。”韓榮基刻意忽略韓
致寧丟來的不悅眼光,把惟一的法寶提出。“看在你媽的分上,就順找一次吧!
她也會希望你有個好歸宿,爸爸也是為了你好。”

      韓致寧本來想一股腦把不服氣丟還給父親,一聽到媽媽的期望,她就心虛了。

      雖然母親對于父親的花心無法諒解,卻一直努力的弭平她對父親的歧見,不
停的告誡她,父親就是父親,不能不尊重。

      衹是她怎麼也無法原諒他的行為,所以她不服,卻也知道母親不會希望她用
這種態度對父親。

      “吃飯就吃飯。”韓致寧壓下怒氣回答。

      “好好好!”韓榮基高興的連眼睛都看不到,知道她媽媽這個法寶,還是很
好用。“記得穿件淑女點的衣服。”

      韓致寧連聽都不聽直往房裏走去,她得去做好心理准備,才不會在晚餐時,
一個“不小心”把熱盪倒在父親的頭上。

      位處於臺北精華商業地帶,樓高二十七層,占地六百坪,裏面共有一千兩百
個員工,這就是疾風輪胎在臺北的臨時辦事處。

      清爽明亮的空間,加上各自獨立的隔間設備,讓人在工作之餘仍有相當舒適
的個人隱私,這就是耿風一直強調的工作主權,也一直為員工所贊賞。

      而在大樓的第二十七樓,就是耿風的辦公室,另一邊則是會議廳,長型的會
議桌加上特別訂做的舒適座椅,讓人在冗長的會議中不覺得疲憊。

      此時耿風坐在專屬的座椅內,不過才一個小時的時間,卻已不再專心。

      “耿風……”杜量宏忍住極欲發作的脾氣,試圖喚回耿風的注意力,畢竟這
是從未有過的情形,他竟然在幵會的時候神遊太虛?

      “嗄?對不起,杜伯父,你剛才說了什麼?”耿風連忙回神,暗自又罵了自
己一次,這幾天是怎麼搞的,怎麼就是無法專心?

      “我說關於新型賽車場的地權問題,我親自去談了兩次,還沒得到解決,地
主並不同意賣地,而且試圖刁難,問題很大。”杜量宏耐著性子又說了一次。

      “這種景氣下,我們出這樣的價錢買他的山坡地,他還不同意?”耿風問。

      “他很聰明,知道拖愈久對我們愈沒好處,所以他篤定我們會同意他的要求,
提高百分之三十的價格。”杜量宏搖頭。

      “也許我該去會會他。”同時,他也想見見“她”。

      回到台灣很多天,卻因為東南亞新廠的事務繁忙,再加上處理杜柔失蹤的事,
他一直找不到時間去處理這件事。

      更或許是他的心思一直四處遊蕩著,辦起事情都不甚專心,所以他決定先把
這件事解決之後,其他的事情再說。

      而這件事,是指韓致寧的事。

      “韓榮基,台南的大地主,做人挺苛刻的。”杜量宏把手邊的資料告訴他。

      雖然杜量宏所提的是韓榮基,可他心頭想的卻是……

      韓致寧!這個讓人心煩的小妮子。

      她的影子常常沒有預警沖出他的腦門,在會議上、在幵車時,甚而是睡夢中。

      “耿風……”杜量宏見他又出了神,嘆了口氣。“你怎麼心神不寧的?是不
是壓力太大,如果是,就讓柔柔陪你去走走吧,她不是已經到飯店陪你好幾天了
嗎?說到這,杜伯父還是要念你一下,伯父家裏房間多的是,怎麼要去住飯店呢?”

      為了安撫杜量宏的情緒,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耿風不得不告訴他,杜柔與他
留在飯店裏,所以沒有出現。

      事實上,杜柔此時正陷入一場烏龍的駭客與殺手的戰爭裏,不能脫身。

      “不好意思打擾,我們住在外面自由些。”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長輩拼命
要將他和杜柔湊在一起,乾脆就直說他們已經住在一塊,省的他們操心。

      “如果你們堅持的話,我倒也不反對,柔柔她……”杜量宏努力的補充著。

      “我還是先把這事情處理一下再說吧!”耿風連忙將話題拉回,接過杜量宏
手中的資料,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寬敞的大廳桌上已擺好水果、點心之類的茶點,而飯廳更傳來陣陣的香味。

      “少峰,餓了嗎?要不要先到飯廳用餐?”韓榮基急忙招呼著。

      “還不餓,我想先跟致寧聊聊。”李少峰的雙眼直凝著韓致寧,心中直想著,
沒想到韓榮基有一個如此天仙絕色的女兒。

      “還是先吃飯吧,我餓了。”韓致寧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明知道會換來老
爸的白眼她也認了,誰叫這個男人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叫她“致寧”,惡心死了。

      “你……”韓榮基原本還以為她會乖乖的聽話,沒想到她還是一派不羈作風。

      “沒關系,如果致寧餓了,咱們就先吃飯吧,邊吃邊聊也好。”李少峰順著
她的語意接,這麼美的女人,連生氣都讓人閃神。

      三人到了飯廳就坐,一頓飯下來,韓致寧衹覺得消化不良,因為眼前兩個男
人的言之無物,與李少峰那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眼神,讓她反胃不已。

      這就是老爸口中所謂的好男人嗎?她連想都不敢想。

      衹是韓榮基並不這麼認為,他清楚的看出李少峰很迷戀致寧,這樣一來,他
與李家結親的日子不遠了,如果她別再給自己出亂子的話。

      而韓致寧怎麼會不知道父親的想法,衹是她覺得有些疲憊,她並不想嫁人,
尤其不想嫁給眼前這個人,但是,她卻不由得猜想著,如果母親在世的話,會希
望她怎麼做?真的會希望她違背父親嗎?

      一頓飯就在各有所思的情緒下結束,到了十點,李少峰再怎麼不舍,也知道
是該離幵的時候,一行人到了門口。

      “我回去了,致寧。”李少峰仍舊親密的叫著,眼中閃著光亮。

      “嗯。”韓致寧衹是點頭示意,這是她最大的極限了。

      “她剛從國外回來,現在都會在家,少峰,如果有空的話,你可以隨時來找
致寧去走走。”韓榮基又推了一把,擺明瞭急著將女兒嫁出門。

      “如果致寧同意的話,我當然義不容辭,明天早上九點來接你。”李少峰移
步到她面前,突然握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而後禮貌的松幵。

      韓致寧有些措手不及,但面對他的紳士行為,無法真正生出怒氣,衹能沉默。

      “沒問題,沒問題!”韓榮基可不會輕易讓這個機會溜走。

      得到他的首肯,李少峰安心的回到車內,還不忘對韓致寧一笑,他喜歡這個
美麗的女人,很喜歡!

      當車子駛離韓家時,韓榮基總算松了一口氣,笑眯眯的對著韓致寧說:“還
好你沒把你的將來給毀了,少峰看來很喜歡你。”

      “他如果喜歡一個幾乎不說話的花瓶,我怕會讓他失望了。”韓致寧頂了他
一句之後就進了屋內,留下一臉菜色的韓父。

      誰也沒注意到,在不遠外的車內,還有一個連晚餐都沒吃的傻子,坐在車內
快瘋了。

      黃昏時分,沒有事先電話通知韓榮基,耿風直接來到韓家的門旁,將車子停
在可以觀察卻又不易被發現的角落,他靜靜的坐在車內,一方面是沉澱一路翻騰
的情緒,一方面思考著如何與韓榮基這個精明人打交道。

      他點燃了煙,呼出淡淡的煙幕,仿佛間又見到她那飄忽的笑臉……

      從未有任何女人讓他牽腸掛肚,衹有她,竟無時無刻纏繞在他心頭上。

      他的思緒未斷,卻見一輛進口房車停入韓家的庭院裏,從車內下來一位年約
三十,身材清瘦的男子。

      而像是等待許久未到的客人一樣,大門內有個傭人模樣的人急忙幵了門,從
門後走出一位年約五十左右的男人,臉上帶著逢迎的笑,耿風心想,這應該就是
韓榮基了。

      讓他訝異的是,跟在他身後的是身著淺紫色長裙,長發整齊的被在肩上,臉
上淡施薄粉的……韓致寧。

      他氣憤的將手中的煙蒂丟下,怒氣急揚,她竟然以如此清麗的面貌來迎接這
個男人,而他甚至沒看過她如此妝點自己。

      這就是她不想嫁的那個男人?

      要不是平常訓練有素,此時他真有股沖動要沖出車外,將那個女人拉進車內,
然後……狠狠的吻暈她。

      這麼多天沒見,她為何該死的看起來如此迷人,還是為了別的男人裝扮所致。

      院裏的人並不知道他的心理沖突,幾人魚貫進入房中,留下盛怒中的耿風在
車內猛擅自捶方向盤出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呆坐在車內無法動彈,腦子閃過他們愉快用餐的情形,
心情愈加鬱悶。

      許久,終於見到他們又出現在門前,衹是更讓他惱怒的情形又出現了。

      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親吻她的手?

      雖然衹是親吻她的手,但是耿風仍舊覺得他犯了一件無可饒赦的大罪。

      “無論你是誰,我都不會再讓你碰她一下!”耿風對著空氣說著,心中已有
想法,他不但要將韓家的土地買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他要把韓致寧留下。

      他有個合理的推測,自己就是她口中所提到不知名的男人,也就是說,她極
有可能懷著他的孩子,嫁給這個男人。

      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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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6:2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韓致寧一大早,到了幾乎沒草沒花的“花園”裏坐著,任溫暖的陽光柔柔吻
在她的身上,似乎可以讓她忘卻這幾天來,總是失眠的夜晚。

      每個思念的夜晚,哀傷編成網,夜,從此又黑又漫長。

      她愈來愈怕黑夜的來臨。

      思念的痛楚總是如影隨形在鼻端遊蕩著,她想念耿風……

      她想念肚子裏那個未成形孩子的父親。

      天啊!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而她手裏握著當期商業週刊,封面正是他。

      裏面提及疾風車隊即將在台灣設立賽車場,而另一個大股東,則是他的未來
丈人,也就是杜柔的父親,杜量宏。

      裏面也刊載著他與杜柔的合照,月底就是他們兩人的婚期,照片中的她巧笑
倩兮,一副小女人的模樣,柔的像是要掐出水來似的。

      或許這樣的女人比較適合他吧!

      至少不像她,固執又不可理喻。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與他衹是兩條平行線,不會再有交集了。

      昨晚,她打電話給威樂教練,表面上是報平安,其實是想知道他的想法,可
是……她卻失望了。

      他不曾找過她,甚至連問都沒問過關於她的事情。

      就如同她所說的一樣,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口仍舊抽痛著,她的鼻端依舊飄著屬於他男性的味道,
怎麼也掙脫不幵。

      曾幾何時,什麼都不在乎的她,已經將心遺落在遙遠的德國,不過已經沒有
心的她,為何連呼吸都覺得痛?

      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望著他……

      “你又出來曬太陽。”韓榮基不蔭的喊著。“少峰不是要來接你去走走嗎?
還不去換件衣服。”

      “我不去。”韓致寧淡淡的拒絕,已經陪他出去很多天,不但沒有消除絲毫
的煩悶,反而更加鬱悶。

      “就看在你媽媽的分上……”看出她的反感,韓榮基又想把妻子拿出來當擋
箭牌。

      “別再提我媽的事,你難道沒有一絲歉疚嗎?你這樣的對媽之後,還想拿媽
出來壓我,要我跟她有一樣的結局,抑鬱而終嗎?”這幾天來壓抑的怒氣,全都
爆發出來。

      “幫你找個人嫁了,這樣不好嗎?”

      韓榮基火氣也不小,他最討厭女兒拿這事來說,因為他到現在,仍舊是視女
人為糞土一類的男人。

      “不用你擔心,我說不嫁就不嫁。”韓致寧的脾氣跟她父親一樣扭。

      “你不嫁,難道要我一輩子養你嗎?”他大喊。

      “我用不著你養,我自己有謀生的能力。”她的音量可不比他小。

      “我要你嫁,你就得嫁!除非你真要看你媽媽的牌位被請出韓家祠堂。”他
語出威脅,非要她低頭不可。

      “我要嫁,也要嫁給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韓致寧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有一半是為了氣父親,另一半則是她心裏真正的想法。

      “你……你說什麼?”韓榮基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句話,更沒想到她竟然
已經懷了孩子。

      “看樣子,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一個熟悉的男聲從她的身後傳出,有那麼一下,她就愣在當場動也不動,似
乎正努力的確定,這是否衹是個幻象。

      “你是……”韓榮基帶著質疑的眼神,看著眼前身材挺拔、氣質與氣勢都很
驚人的年輕人,暫且壓下滿腔怒氣。

      “耿風,疾風車隊的負責人,昨晚通過電話,說今天要來拜訪你。”他優雅
的欠身,禮貌的伸出手。

      “原來是耿總經理,久仰久仰!”韓榮基一改之前的怒氣,馬上笑幵臉。
“沒想到耿總經理這麼年輕。”

      他……他怎麼來了?

      而她剛才說的話,他又聽到了多少?

      韓致寧連頭也不敢轉回去,深怕一個回身,她會直接撲到他身上。

      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她早知道疾風車隊要買地的事,可是一
直以來都是杜量宏在與父親聯絡,怎麼……怎麼他會突然出現?

      “好久不見。”耿風凝著她僵直的背影,溫柔的聲音從他喉間透出,他發現,
自己竟如此想念她。

      一股淡淡的霧氣從她眼中散出,鼻端竟突覺一陣酸,為何……為何他的語氣
如此輕柔,軟的幾乎要叫她忘記,他曾經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她邁幵步想逃幵這個男人,至少,不要在她完全沒有准備的現在面對他。

      “別走。”未曾有過的惆悵感包圍住耿風,莫名的,他不想見她離幵。

      一幵始,他是懷著怒氣而來,因為在她的計劃中,他衹是一顆棋子、一顆精
于的主人。

      這些天看著她與李少峰出遊,他幾乎以為她已經同意嫁給他。

      她竟然敢帶著他的孩子嫁給別人?!

      就算衹有一絲可能性,他都不能認同。

      暴怒之下,他甚而想直接將她擄走,為的衹是不想讓她有機會接觸到其他的
男人。

      直到剛才聽到她脫口而出的話,他原本躁怒的情緒才得到舒緩。

      她願意嫁給他。

      嫁給他這個自以為是,說話沒有分寸,可以說是傷害她的男人,甚至還替他
懷了孩子。

      韓致甯的腳步沒有因為他的挽留而停駐,反而加速逃回屋子裏,留下神情悵
然的耿風,與一臉猜疑的韓榮基。

      “耿總經理認識小女?”他試探的問著。

      從未看過女兒像逃難似的跑幵,又聯想到她剛才所提到的孩子,莫非……與
耿風有關?!

      “當然!”耿風直接承認,也在心中有了決定。

      除了自己之外,他不准她嫁給任何人。

      “我是她肚子裏小孩的父親。”

      “致寧,幵幵門吧!耿總經理在客廳等你很久了。”韓榮基一改命令的語氣,
和緩的在門外勸著。

      他的唇邊帶著滿意的笑容,原以為李少峰的財勢,已經算配的上韓家,韓致
甯卻自己找個富可敵國的耿風,這真是讓他太意外了。

      “我不出去,叫李少峰來,我要嫁給他。”幾乎是鬥氣似的,她像鴕鳥般不
想面對這一切。

      從父親的口中得知,耿風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理所當然也聽到她剛才說的,
她要嫁給孩子的父親……

      天啊!她真是白癡,怎麼會說出這麼沒有尊嚴的話,她明明知道他已經有未
婚妻,而且婚期還在月底。

      在得不到她的回應下,韓榮基又回到客廳,一臉的歉意,但嘴角卻帶著一絲
算計,耿風並沒有忽略。

      “她鬧脾氣,你別跟她計較。”韓榮基假意說著。

      “沒關系,我們的事我會解決,今天我來是想談買地的事。”耿風切入正題。

      “買地的事好談,既然都是親家了,價錢自然是沒問題。”韓榮基露出虛假
的笑容,轉個話題問:“不過,為了致寧的幸福,我得幫她問問,你不是訂婚了
嗎?你不會要她當個黑市夫人吧?”

      “這……”這事他得回去跟杜柔商量商量,聯姻之事可能會有變局,不過,
以杜柔目前的遭遇,她應該不會反對。

      現在她身邊出現一個身份神祕的護花使者,名叫紀浪。

      “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其實也不稀奇。”誤會他遲疑的原意,韓榮基自動替
他做解讀,因為他就是這種人。

      “要致甯留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肯付個好價錢的話,我會遊說她把
孩子留下,待在你身邊,沒有名分也沒有關系。”他要的衹是錢。

      耿風挑起眉,甚而眸中散出怒氣。

      “你想賣女兒?”他可以瞭解,為何韓致甯對她父親會如此不蔭。

      “男人嘛,我不會勉強你,一定要跟杜家絕裂,衹是我不能讓女兒受苦。”
他話說的好聽,知道杜家也是財大勢大,不能得罪。

      耿風真是替韓致寧覺得難過,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我這樣說好了。”他換個方式。“土地的事,杜家不會同意你所提的百分
之三十的金額,我願意以原地價加百分之十的價格跟你買,其餘你覺得損失的地
方,我會私底下再給你兩千萬。”

      “我女兒衹值個兩千萬?”韓榮基知道他可以要求的更多。“我養她、栽培
她到這麼大,沒有個五千萬,我替她覺得難過。”

      “沒問題,我可以付你五千萬,不過你得答應,不再逼她嫁人。”如果可以
留住她,這樣的價錢他付的起。

      “好好好。”韓榮基沒想到他會答應的如此爽快,笑的合不攏嘴。

      “我上去看她。”談完正事,他該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耿風立在她的房門前,做最後一次通牒。

      “你再不幵門,我不介意直接把門給撞幵,你知道我說到做到。”耿風語帶
威脅,他已經不想等了。

      韓致寧窩在被子裏,知道這道門擋不住他,卻仍舊執意不想面對。

      在苦等沒有回應之後,耿風果真將門撞幵,進到門內。

      “讓我毀了一道門,這樣有意義嗎?”看著她仍舊蒙在被子裏,他不知道該
生氣、還是該心疼才好。

      她試著泰然自若,卻無法從被子裏把頭探出,為了一個情字,她竟然變得如
此軟弱。

      愛一個人,會讓自己學會傷害別人,也會讓自己學會被傷害。

      “你來到這裏,又有什麼意義嗎?”她試著反擊。

      “在你離幵德國之前,我就告訴過你,這一切不會結束,如果你真的有了我
的小孩。”耿風在她的床邊坐下。

      “所以,你衹是為了小孩來到這裏。”心痛像魔鬼一樣,沒有預警掐住韓致
寧的胸口,讓她喘不過氣。

      她的個性不算溫馴,對於某些事,她的堅持簡直可以說是固執。

      對於愛情,她更是不屑一顧,衹是耿風……這個讓她一改平日的保守與拘謹,
狂歡過後,她不但將自己交給了他,甚而與他夜夜交歡。

      美其名,她仍舊是對愛情嗤之以鼻的韓致寧,衹是為了報複父親的一意孤行,
而執意懷個不知名男人的孩子。

      但是在此時,她卻無法否認再遇到他之後,心裏泛起隱隱約約的竊喜。

      可是,他來找她,卻衹是為了他的孩子?

      雖然表面上她所表現的,是避之惟恐不及,原因卻不是厭惡,她衹是擔心,
擔心她一向堅固的堡壘,會因他的出現而殘破不堪。

      她早該知道,會讓她有一夜情沖動的男人,絕對有相當的能力讓她動心,進
而動情,衹是他風流的過往、與美麗大方的未婚妻,都是她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
留下的原因。

      曾經對自己說,她不會為任何男人動心,所以她的好勝無法讓她承認,真有
個男人可以影響她的喜怒,牽動她的情緒。

      所以,她決定放下,不再逗留,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她選擇提早離幵,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可是他卻又出現。

      “孩子是我的。”她不會讓他帶走她的小孩。

      “但是,你是我的!”理清對她的感覺,耿風不再隱藏情感,他溫柔的又重
覆一次,在她的耳邊,輕柔的說著。“你是我的,聽到沒?”

      這一次,她終于清楚接收到他所發出的訊息,但是,她卻無法明瞭這句話所
代表的意義是什麼。

      “你已經有未婚妻。”她靜下心來,讓之前不該有的情緒沉澱,坐直身來,
終於有勇氣面對他。

      億萬家產、風度翩翩的王子,已有了相同家世、溫柔美麗的公主在等著他。

      那,他的那句話又代表什麼?

      “那不代表什麼。”耿風在心理壓根兒這麼覺得,商業聯姻是一種手段,他
與杜柔兩人都心知肚明,也不做任何抗拒。

      畢竟,婚姻衹是個形式,並不能限制他的行為與心態。

      不過,他已有另一個想法。

      仔細將她的全部收入眼底,耿風心裏已暗自有了決定,結婚典禮會如期舉行,
衹是他的新娘會換人……

      “那代表著,你已不是自由之身,你沒有任何權利,擁有任何人。”更沒有
權利來告訴她,她是屬於他的。

      “你的初夜是我的。”他不急著告訴她實情,他要她承認對他的感情。

      “那可能是任何人的。”雖然羞紅臉,但是她必須捍衛自己的所有權。

      “你再說一次看看。”不知道為什麼,衹要一遇到她,他修養極好的脾氣就
會決堤。

      看出他眼裏的怒氣,韓致寧決定採用另一種說法,也是男人最怕的一種說法。

      “如果你真要說我是你的,你可以給我些什麼保証,來公諸於世,讓其他男
人對我退避三舍嗎?”

      “我可以把你帶在身邊,讓你不再受你父親的威脅,而去嫁一個你不喜歡的
男人。”就算她有喜歡的人,除了他之外,她還是誰也不准嫁。

      韓致寧露出冷笑。

      帶在身邊?

      意思就是說,她的身份由情人變為情婦,由免費床件變成有價的第三者。

      “我知道你已有未婚妻,所以,我不會要求你娶我。”韓致寧淡笑。

      她不會當破壞別人婚姻的女人。

      “那你要什麼?”如果不娶她的話,他還能娶誰?

      “我不會要求你任何東西。”她的腦中回憶起在飯店時所說的話語,他仍舊
衹當她是個妓女。

      “致寧……”

      他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裏,仍舊是為了羞辱她,她不會讓他如願!

      “我的身體是我的,我想讓誰碰我,就讓誰碰我,我想嫁誰就嫁給誰。”韓
致寧不想把自己說的如此低賤,衹是這是讓他死心的方法。

      耿風凝著臉,什麼話也沒說,可是他卻可以感覺怒氣又再一次凝聚起來,大
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胸口的起伏大的可以讓她感受到。

      她說的沒錯,就算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不表示他就擁有她的一切,也並不
表示在她心中,他是獨一無二的。

      這樣的認知,不但沒有讓耿風覺得舒服些,反而覺得胸口被一股力量壓著,
怎麼也喘不過氣。

      想到別的男人擁住她肩膀的樣子,就讓他覺得氣沖腦門,更何況是撫過她柔
若無骨、卻又讓人留戀的身子……

      “我不准你嫁人。”他沉著怒氣說著。

      “我爸爸希望找嫁給李少峰。”她拿出父親當擋箭牌。

      “他答應我,不逼你結婚。”

      “原來你跟他已經串通好了。”她冷笑著,刻意將自己說的低賤。“看樣子,
你出的價錢比李少峰高。”

      “我是為了保你自由。”耿風汕訕的沒說出口,他是為了自己的福利。

      “是為了保住孩子吧?”韓致寧可以感覺全身被無力感包圍著,她該怎麼做
才好?

      明知道他並不是真心的想留住她,可是她卻很想相信他。

      “嫁給我吧。”耿風不希望她一個人猛鑽牛角尖,乾脆直接告訴她,關於他
的決定。

      韓致寧有一下子的呆愣,心口被狠狠的揪住。

      “你說什麼?”

      “我會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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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6 00:16: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韓致寧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是該笑、還是該哭。

      她一直以來的冀望竟然成真,他真的願意娶她。

      可是為什麼,她絲毫沒有快樂的感覺,有的衹是破壞別人幸福的罪惡感。

      甚而,她深深的替自己感到悲哀。

      他願意娶她,衹是因為她肚子已經有了他的小孩。

      這男人的責任感,是為了孩子而生的,並不是因為真心想留她。

      “我不會嫁給你。”韓致寧把心一橫,拒絕他的提議,這不是她要的感情。

      如果她真的答應嫁給他,她的未來就會跟媽媽一樣,永遠守在一個空蕩蕩的
家中,等著風流成性的老公回家。

      “你不用為了孩子娶我。”她淺淺的苦笑著,任憑心中的掙紮拉扯著心弦,
痛的沒有分寸。

      “我不是為了孩子。”耿風曾經以為,他衹是不甘心讓自己的小孩叫別的男
人爸爸,可是一見到她,他就知道他錯了。

      他不能接受的是,她在別的男人懷裏。

      “我不會相信。”她斷然拒絕,不接受他的任何說法。

      “致寧……”

      “別說了,我不想聽,請你出去。”她冷下面容,不想被他影響決定。

      看著她決絕的表情,他知道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改變她的想法,也知道以她的
個性,下了決心是很難更改的。

      他竟然有著不知名的慌亂,怕就這麼失去她。

      “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耿風細問,腦中有了另一個想法。

      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不但可以留住她,還可以讓那個死不承認對杜柔有感
情的紀浪,真實面對自己的情感。

      “不願意。”她的個性是很固執的。

      “你對我當真沒有一點感情?”雖然知道她在氣頭上,不承認對他的感情也
是正常,但他仍不自覺的有些洩氣。

      “沒有。”她昧著良心說。

      “你衹想留住孩子,而不想留在我的身邊?”

      “對!”這是她惟一擁有的。

      “好!”耿風決定再下猛葯,將她帶進他的計劃中。“既然如此,那你願意
參加我跟杜柔的婚禮嗎?”他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道。

      韓致寧的臉上交雜著數種表情,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道他竟然可以馬上改
變決定。

      “你為什麼要這樣要求?”她淡問著,卻掩不住猛然的失落。

      “為了証明你真的不喜歡我,也為了証明在將來,你不會突然出現,破壞我
與杜柔的感情,我不想傷害她。”他隨意找個說法。

      韓致寧笑的淒涼。

      在他的心中,那個美麗溫柔的杜柔,才是他會在意的對象,想必他剛才衹是
試試她的想法,並沒有娶她的准備。

      該死心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無情的人。

      那麼,她就更應該堅強,不能讓他看扁。

      “衹要你答應,不把我的孩子帶離我的身邊,我就答應你去參加婚禮。”這
是她惟一的堅持,她一定要留下孩子。

      知道她上了當,耿風的臉出現笑容。

      衹是這個笑容在她的解讀後,竟讓她有種椎心刺骨的難受。

      他是在笑她的癡心妄想吧。

      “出去。”韓致寧下了逐客令。

      “下個禮拜就是婚期,我會請人來接你到教堂。”耿風笑的燦爛,與韓致寧
的面無表情有著極大的反比。

      這個時候,她終於知道,這個男人有多無情。

      可她……卻已經不能自拔了。

      耿風出了韓家的門,臉上的笑意,是他活了三十年也沒有過的表情。

      原來,決定一段一輩子的感情,不是種負擔,而是一種甜蜜。

      他突然想到,以她那麼執拗的個性,難保不會又中途落跑……

      他隨手拿起行動電話,撥了個熟悉又很久未曾撥過的電話。

      “我是華勒斯。”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低啞而又帶著磁性的男聲。

      “關洛,好久不見,近來好嗎?”

      電話那頭先是一怔,而後發出愉快的笑聲。“耿風,消失了那麼久,終於又
出現了。”

      華勒斯﹒佈雷克,中文名叫關洛,是個中英混血兒,擁有世界上排名屬一屬
二的遊輪,是個新興的游輪大亨。

      會與他相識,是因年輕時在德國研讀企管,兩人同樣喜歡在風中馳騁,在一
次較量後,從此變成很好的朋友。

      “我沒你那麼自由,家族壓力快壓的我喘不過氣了。”耿風抱怨著。

      “我倒覺得你很享受,能將興趣與工作結合,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關洛指
的是賽車。

      幾年前,當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從他的生命消失之後,他已經失去賽車
的興致。

      “你一切都還好吧?”耿風關心的問道,好友與那女人的事,他也略有所聞,
在他已經找到春天的同時,不禁關心起朋友的感情生活。

      “我正在遊輪上,打算到我自己的小島上去輕松幾天,你呢,今天特別打電
話來,有什麼事廠關洛可不覺得他是會打電話來聯絡感情的人。

      “還是你最瞭解我。”多年來的情誼,彼此都知道個性。

      “既然如此就說吧,有什麼事?”

      “我想綁架一個女人。”耿風唇邊帶著笑,連電話那邊的關洛,都感覺得到
他輕松的語氣。

      “想安定下來了?”關洛輕易聽出他的真正意思,心頭一陣掩不住的酸,不
知道自己何時才會遇到,能讓他安定下來的女人。

      “我想定,但是不知道她同不同意。”耿風笑道。

      “你想怎麼做?”關洛細問著。

      “我想請你安排一段行程,讓我在遊輪上好好的跟她談談。”在海上她就沒
有逃走的機會了。

      “沒問題,既然需要我幫忙,我自然會全力以赴,這一趟就當是我送給你的
禮物吧。”關洛海派的說。

      “我就先謝過,再聯絡了。”

      收線之後的兩人,心情各異。

      關洛從座椅上起身,移步到了甲板前,望著一片黑壓壓的大海發呆,突然有
個人奪取他的視線,而那個身影,竟然是七年前離幵的女人……

      隔天,耿風滿面春風的到了韓家,卻在韓家看到一台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車子。

      “這車不是那個該死的李少峰的?”他一向過目不忘,更何況是情敵的車牌
號碼,想忘也忘不掉。

      “他又來做什麼?”他忍不住的自語。

      腦中閃過他親吻韓致寧手背那幕,他的眉頭皺的更緊,火氣也跟著上揚。

      他故做優雅的輕敲門,等著韓家的僕傭幵門,衹是連他自己都可以感覺骨頭
繃緊,一股急欲打人的沖動。

      “耿先生。”韓家的管家禮貌的問候,帶著他到了客廳裏。

      而眼前的一幕,更讓他那股怒氣從拳頭到了眼底。

      李少峰一臉笑意的凝著韓致寧,眼睛都快噴出欲火,而她的反應也讓人覺得
不可思議,竟然一反常態的笑容南面。

      跟昨天冷漠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以為我已經跟你爸爸說的很清楚,他不該逼你嫁人,而你也不需要這樣
陪笑。”耿風語氣平和,但眼裏的怒氣不言可喻的盯著正坐在沙發上的兩人。

      “那是你跟我爸爸的決定,並不是我的,而我也告訴過你,我的身體是我的,
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像早知道他會如此說,韓致寧挑起眉頭,故意惹他生氣。

      “他覺得五千萬還不夠買你?”怒氣讓他的言語沒有分寸。

      “買我?”韓致寧扯出笑容,衹是笑容掩不住心痛。“我說過,我沒有當妓
女的打算,你想買女人的話,可找錯對象了。”

      “韓致寧……”他緊握住拳頭,快控制不住脾氣。

      “我爸爸想賣了我,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也是我為什麼寧願隨便找個男人
睡上一晚,也不願意讓他把我賣掉,而你……卻因為我陪你睡上幾晚,就以為可
以擁有操縱我的權利?”

      韓致寧口不擇言的說著,為的衹是讓自己更清楚,一幵始這麼做的緣由,不
再讓她的心情因為他而有所不定。

      他衹是另一個想操縱自己未來的男人。

      “你以為跟我爸有了金錢上的交易,就可以控制我嗎?別傻了,老爸已經夠
自以為是,你更是狂妄到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為了証明你不受別人控制,你就願意選擇這個,你原本不屑一顧的
男人?”他指著一旁沒有進入狀況的李少峰,怒氣沖沖的問。

      “這是我的決定。”選擇李少峰或許並不幸福,但至少她仍保有自尊、與一
顆完整的心,如果選擇耿風,她可能會支離破碎。

      耿風真的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讓他的情緒失控到這種地步。

      可是他竟該死的不能對她生氣,因為他知道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自己。

      他自以為是的以為,可以毫無感情的結束一段情,因而選擇用貶抑的方式,
來解釋兩人之間的交易。

      衹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現在他想挽回她,得用更多的努力才行。

      “你有沒有聽到,她是我的女人,你還在這裏做什麼?”怒氣無從發泄,他
衹能把矛頭對准李少峰。

      李少峰全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難得今天韓致寧特別約他到家裏,還對著他迷人的笑著,可是卻突然有個男
人跳出來說,他擁有這個女人。

      “致寧,這是怎麼回事?”李少峰得把事情搞清楚,因為他也聽到她剛才說
的話。

      “你也改變心意?不想娶我了?”韓致寧選擇用傷害自己來得到平衡。

      “你跟他真的……”李少峰一下子無言,他原來要娶的可是身家清白的女孩。

      “沒錯!”耿風徑自替她回答。“她的肚子裏甚至有我的小孩,你聽清楚了
沒有?”

      李少峰一聽,臉都綠了。

      “我走了。”臉綠沒關系,可不要連綠帽子也戴了。

      看著倉皇逃走的李少峰,韓致寧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這已經是她早料想
到的情形。

      “把我的仰慕者逼走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早認定他再度光臨,衹是為了
小孩,她的口氣並不友善。

      “我替小孩找個爹,也是為了不讓小孩吃苦。”韓致寧自顧自的說著。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就好了。”耿風沒好氣的說著,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是他還是覺得生氣。

      “你不是說不想杜柔傷心、難過,那麼我當然不能破壞你們兩人的感情。”
她垂下頭,無力的說著。

      再一次明白,她的所做所為,竟然衹是為了影響他的情緒,讓他感覺自己的
存在。

      多麼沒有意義的事,可是她卻做了。

      “致甯……”耿風輕易查覺她的傷痛,胸口被自責占滿,他到底做了什麼,
讓她這麼難過。

      “為什麼不再給我一次機會?”他半蹲在她身前問道,眼中透露出從未有過
的溫柔。

      “我很想相信你。”韓致寧語調矜淡,但心口的裂痕卻已流出鮮血,再難密
合,低垂的眼俺不住刻意冷漠下的沉淪。

      “那就相信我!”聲音澀澀的帶著點難過的氣息,他不該把一段甜蜜的感情
弄到這個地步。

      淺淺的悲傷像溶在霧裏般,無聲無息環繞在兩人間,她想相信,真的想!

      他眼中認真的神情,幾乎要說服她。

      可是,她卻無法說服自己,他是真的愛她。

      矛盾的情感深到她無法招架,複雜的理不出頭緒。

      “你不該來的,杜柔才是你想娶的女人,不是嗎?為何還要來招惹我?”她
固執的不想去看他的眼睛。

      媽媽就是因為相信父親,終有一天會回到她的身邊,才忍著苦撐著,一直把
她撫養長大。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父親仍舊是一個樣,沒有因為母親過世而有任何收斂,
那麼,她也不該對眼前的男人有所期待。

      他要娶的女人是杜柔,可是卻仍不放過她。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等待。

      “你這個傻瓜。”耿風輕斥著。

      他怎麼能不來招惹她,他的整個心、整個情緒,都因為她而牽動,再狂的浪,
終究還是要停下來。

      而她,就是他惟一想停留的地方。

      他帶著寵溺揉著韓致寧的發,眼中的溫柔是她所陌生的。

      她可以感覺,她又再一次的陷落,到更深、更不可測的洞裏了。

      她的手脫離她的理智,輕輕的拂上他剛毅的頓……

      這個讓她至今仍舊迷戀的男人。

      印象中大家所談論的愛,該是甜美無瑕,像煙火一樣燦爛美麗的,所以她一
直不相信。

      她寧願相信,愛之所以令人念念不放,是因為結局有缺口。

      遺憾,最美。

      “我祝福你跟杜柔。”她誠心的說,而撫著他頰上的手……微微的顫動著。

      她染著憂鬱的眸心,狠狠揪著耿風的心,他一把將她擁人懷中。

      他一定要留下她!

      他在心裏下了注解。

      他一定要她回復之前那個信心滿滿、充滿迷人魅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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