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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倩 -【耍賴郎君(七星君傳奇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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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0 00:15:3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茱倩 - 耍賴郎君【七星君傳奇之三】

天可憐見,人善果然難逃被人欺的惡運
她自認長相端莊,沒有醜到會嚇死人的地步
做人光明磊落,絕無偷雞摸狗的不良行徑
卻因為食量超乎常人的大,彷佛天生擁有神力
從此不祥的臭名遠播,被當成怪物受到排擠
只好收拾包袱躲進深山,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厚,沒想到難得多管閒事竟招惹上麻煩人物
他完全不顧念她的意願和拒絕,堅持糾纏不清
明明陌生偏要裝熟,妄想揭開她的神秘面紗
時而認真正經如君子,時而大膽調情像無賴
非逼她承認兩人之間有火花,並對他負起「責任」
唉,她又不是木頭,防守得很堅固的心房早已淪陷
只是他們的身分有如雲與泥,哪敢奢望找到歸屬感
她不貪心也不願再冒險,能擁有美好的回憶便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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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0 00:15:4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縹緲清靜的仙境洞穴中,有一個五官俊美陰柔、銀色長髮飄逸的男人,他一身銀白裝束,袖口繡有兩朵梅花,額際戴有三弦月銀箍,左肩背著一個圓筒。

  他渾身散發出不食人間煙火的脫俗氣息,站在洞穴中央,銀色雙眸盯視著盤腿而坐的男人。

  那男人有一張紅潤、福態的臉,留了一大把白色鬍鬚,笑呵呵的,看起來十分親切,右手還拿著拂塵。

  「太陰星君,七星君已投胎轉世到人間,相信他們能以本身的能力帶給凡間的人幸福和快樂,同時也能找到他們命定的愛人,至於該如何啟發他們自身的能力,就必須靠你幫忙了。」

  太陰星君澄淨的銀色雙眸若有所思的瞄了太上老君一眼,嗓音溫潤徐緩的說:「老君,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我能幫助七星君完成他們該負的責任,我和她一再錯失,無法了卻的三世情緣,就能有個圓滿的結局,是嗎?」

  太陰星君與雲霞仙子在三百年前因為對彼此動了凡心,愛得激狂又熱烈,卻不為天界所容,觸犯天條。

  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轉動了命運之輪,屬於兩人的愛欲糾葛非三言兩語能道完。

  「呵呵呵……」太上老君笑聲中有著對太陰星君的讚賞,「星君果然悟性高,唉!要不是她太癡情,而且你欠她一世情緣,我還真不想讓你再惹塵埃。」

  太陰星君陰柔俊美的臉龐沒有任何波動,只有銀眸閃過複雜的情緒,嗓音依舊如春風般徐緩的說:「我知道了,時間一到,我自然會去幫助七星君,那我就先告退了。」

  有禮的頷首後,太陰星君轉身,飄然離去。

  此時,夜晚來臨,從天上墜落了七顆流星,散落在偏遠的北方草原上,沒有多久,風雲變色,天地為之變化,悄然形成了七座小島。

  這七座小島排成的形狀就像天上的北斗七星,因此被稱為七星島。

  七星島至今無人居住,島上的天然屏障悄悄的形成與變化中,還無人發現進入七星島的路徑。

  而墜落的七顆流星已然投胎轉世到凡間,成為現世的七大絕代高手,他們的命運之輪已在墜落之際開啟。

      

  二十八年後

  正值末代亂世,百姓人人自危,梟雄群起,武林十分不平靜,在此時,有一個傳聞甚囂塵上。

  傳說七星島已由七個能力卓越、身手不凡的男人所擁有,他們本身有特殊的才能,能替人解厄賜福,只要能踏上七星島,獲得島主的幫助與護持,自然能脫離苦難,得到幸福。

  財富、健康、權勢等等,想得到什麼,便能獲得什麼,因此,不少狂熱的執著者紛紛找尋著七星島的所在地,為的是要得到想要的東西。

  這七個神秘又擁有特殊才能的男人遵從師父──太陰星君的指示,靜靜的駐守在七星島上,守護著中原的百姓,悄悄的幫助需要護持的人。

  對於七星君的傳聞愈來愈多,每一個受到他們幫助的百姓,幾乎都把他們當作神明一般的崇敬、讚賞。

  也因此,七星君雖然神秘,卻已聲名遠播、家喻戶曉。

  天樞──陽明星君,杜天陽,二十八歲,長相俊美,神情邪魅,個性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卻是個妙手回春的仙醫,絕技為袖裏針。

  天璿──巨門星君,杜君璿,二十七歲,長相剛毅粗獷,個性成熟內斂、謹慎,善使神功。

  天璣──祿存星君,杜振宇,二十六歲,長相斯文俊朗,有陽光般和煦的笑容,帶給人溫暖和安全感,智慧過人,擅長念咒畫符。

  天權──玄明星君,杜若權,二十五歲,長相剛毅英俊,卻擁有令人不自覺的被吸引的魅力,個性沉默寡言,聰明睿智,善布奇陣。

  玉衡──丹元星君,杜元衡,二十四歲,長相普通平凡,神情舉止卻優雅閒逸,渾身散發出令人難以忽視的魅力,天生具有讀心術。

  開陽──北極星君,杜翼飛,二十三歲,擁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個性火爆衝動,天生具有神力。

  搖光──破軍星君,杜仲遙,二十二歲,擁有一張英挺俊逸的臉龐,個性卻陰鬱難測,雖然是個鐵口直斷的神算,但不擅言語,也不愛說話,更不輕易替人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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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0 00:15: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天璣島,四面環海,白天溫暖,夜晚異常寒冷,島上草木蔥蘢,花香不絕,加上幽洞奇巖,海景變化,風光十分秀麗。

  島主杜振宇在島上較平坦的地面建了一座約千坪的宅第,面海靠山,戒備森嚴,尋常人難以進入。

  而離宅第不遠的另一塊平臺上,住了島民約百人,在群山、平原及山谷間也住了不少島民,他們或牧羊或狩獵,種田、織衣,過著自給自足的平實生活。

  宅第後面有一座山巒,有起伏的高峰,有奇花異草,有山谷和泉水,地處偏僻,隱藏在其中的幽洞非常有靈氣,十分適合練武的人練氣養神,修練內功。

  不過這個地方少有人知道,因此人煙稀少。

  在一處山谷頂,有一棵大樹,枝椏錯雜分佈,大樹的根在山谷底下,往下望,雲層環繞,見不著大樹底下。

  山谷頂除了那棵雄偉粗壯的大樹外,在大樹的左邊有一片花海,五彩繽紛,好象一塊異常美麗的巨大地毯。

  此刻,有個長相斯文俊朗、身材修長的男人,一身紫色長袍,上有簡單圖紋,一反玉樹臨風的形象,十分狼狽的攀爬在大樹其中一條較粗壯的枝椏上。

  一雙狹長黑眸摻雜了一絲憂慮,向下瞟著那頭在大樹旁走來走去,雙眼銳利的盯著他的野熊,要不是他用枯枝傷了牠的一隻腳,牠肯定人立起來,將他撕裂。

  可惜的是,他雖用枯枝傷了牠,但牠的體形龐大,非只會幾招武功的他能應付得了,只能動作迅速的躍上這離地約三呎的枝椏,暫時躲避牠的追殺。

  正當他的體力逐漸不支時,聽見一聲箭矢破空而出的聲響,接著那銳利的箭尖沒入野熊的背部,穿透胸口,野熊碩大的身軀砰的一聲倒地。

  他沒有看向那頭野熊,反而將目光調向不遠處的那個獵人,神色訝然的跳下枝椏,體力透支令他踉蹌一下,隨即穩住重心,直挺的站著。

  身著獸皮勁裝的獵人步履穩健的走了過來,眉宇間英氣勃勃,手上拿著一把弓,背部背著裝了長箭的圓筒,手腳呈現健康的麥芽色,小小的巴掌臉,五官清麗、純美。

  當她走近時,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反而蹲下身子,將一箭斃命的野熊背到背上。

  她如此神勇的表現令一臉斯文、身材修長的杜振宇看得出神,整個人愣住。

  直到看見她轉身就要離開,他才回過神來,隨即跟了上去。

  「姑娘,謝謝妳救了我一命。」

  清麗的五官流露出冷冷的氣息,她連轉頭看他一眼都沒有,一步一步的往山谷小徑走去。

  杜振宇不是沒有看到佳人清冷疏離的表情,但是他覺得很好奇,他每年都會到這座山上吸收天地靈氣,讓自己的本領更精進、更高深,除了隨身小廝外,從來沒有見過其他人。

  沒有想到會在這深幽山谷遇到一個氣質如此純淨的姑娘,更奇特的是,她的力氣似乎很大,像是擁有神力般能獨自扛著一隻少說也有上百斤的野熊,真是驚人!

  杜振宇見那姑娘毫不搭理自己,也不以為意,危機過後,他再度露出那一貫陽光般溫暖的笑容,跟在她身後。

  小徑兩旁儘是飛瀑水流與松柳環繞,慢慢往下,小徑愈來愈濕滑,那姑娘熟練的走著,一點都不會身形不穩,當她來到小溪畔時,停了下來。

  將野熊丟在一旁的大石上,她從腰際拿出一把銳利的刀子,蹲下來,刀起刀落,迅速俐落的將那頭野熊支解。

  熊皮完整的被拆解,置放在一旁,野熊的身軀則一一支解成塊後,在溪裏洗淨,再放在石塊上。

  然後她左右張望,起身摘下數片樹葉,迅速回到原位,將洗淨的熊肉一塊塊的用葉片包裹起來。

  「難怪妳不需要我的道謝,原來救了我,可以讓妳大豐收,看來應該是妳感謝我才對。」杜振宇溫潤的嗓音戲謔的說。

  田青雁抬首望向他,清冷的神情一怔,那斯文俊朗的男性臉龐上有一抹燦爛笑容,竟令她一向毫無溫度的心滲透進一絲溫暖及一種她無法言喻的怪異感覺。

  突然,那俊朗的五官在她的眼前放大,田青雁陡然回神,輕蹙眉頭,身形飛快後退,離他幾步遠,警戒的看著他。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沒想到能在這深山野穀遇見像妳這樣奇特的姑娘。」杜振宇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反而語帶欣賞的轉移話題,迷人深邃的黑眸緊盯著她清麗的五官,對她冰冷的態度、緊繃的嬌軀視若無睹。

  「那又怎樣?」田青雁冰冷的表情丕變,充滿敵意的眼神惡狠狠的瞪著他,語氣十分倔強。

  杜振宇輕聲一笑,那溫和的笑聲令田青雁有如沐浴在柔和的春風裏那般舒服,使得她整個人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我只是想稱讚妳的勇猛與奇特,畢竟別說是女人,就算是男人都未必能有妳這樣敏捷的身手和這麼大的力氣。」

  察覺到自己沉溺於他的笑容裏,田青雁不由得又皺起眉頭,冷哼一聲,「關你什麼事?」

  她彎身將放在地上的生肉及熊皮一一撿起來,抱在懷裏,轉身,連瞥都不瞥他一眼,邁步往前走。

  論武功,也許杜振宇不是很行,不過要是論腳力、輕功,他雖不是上乘,但比起那些武功高強的人,也毫不遜色,所以他很快的就跟在她身後。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著她,也許因為她是他上山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的人,也或許是她身上有一股神秘迷人的氣息,令他無法就這樣放她離開,想要追查出她的秘密。

  田青雁知道他跟在自己身後,也有些訝異這個被熊追到攀在枝椏上的男人並不如她眼睛所見那般軟弱,他的腳力和體力都很好,可以緊跟在自己身後。

  但是離開這座山谷,她往左側較平坦的地域行走,前方的竹林後便是她住的地方,見他絲毫沒有放棄的樣子,她霍然轉身瞪著他。

  「你跟著我做什麼?」

  「妳轉身就走,連跟我說幾句話都不肯,我只好跟著妳囉!妳要回家嗎?」

  瞧他一個大男人笑得這麼開心,眼底閃著無辜的光芒,好似他跟著她都是她的錯。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和你說話?還有,我要不要回家也不關你的事,要是你再跟著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她口氣兇狠的說。

  杜振宇帶笑的眼眸閃過一絲亮光,無法自抑的,孩子氣的對她眨了眨眼,「別這樣,好不容易在這深山野穀見到一個人,我們交個朋友,難道不好?」

  那淘氣迷人的動作令田青雁一陣傻眼,隨即端凝著俏顏,怕自己輕易的被他的笑容迷惑,深吸一口氣後,厲聲說道:「你聽好,我不想交朋友,更不想和你做朋友,你不要再打擾我。」

  「否則妳要對我不客氣嗎?」杜振宇的笑容中隱含著促狹。

  田青雁生平第一次沒有經過思考,動作迅速的揮出粉拳,一拳擊中他的肚子。

  杜振宇大叫一聲,然後倒在地上。

  她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不堪一擊,一時心慌,語氣放軟,結結巴巴的說:「是……是……你不聽我的話,我……我才動手……的……喂!」

  一會兒後,她聽見他叫了一聲,便不再有任何聲音和動作,她放下懷裏的東西,慢慢走近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下他的肩膀。

  「喂!你怎麼回事?我不過才輕輕揮了一拳,怎麼可能會揍昏人?」田青雁滿臉的疑惑與不解。

  所有的警戒和敵意統統都被惻隱之心和歉疚淹沒,她再次搖動他的身子,只聽聞他暗暗呻吟一聲。

  「你沒事吧?」

  「妳的拳頭很硬。」杜振宇睜開那雙迷人的眼,一臉苦笑的望著她,「我的肚子真的很痛,妳可以扶我起來嗎?」

  田青雁涉世未深,不疑有他,內疚的扶他起來,「沒想到你會要我伸出援手。」

  「為什麼不?」杜振宇將身子靠在她的身上,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吸入青草和陽光的味道,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如此自然清新的味道是他從來沒有聞過的,而且是在一個這麼特別的姑娘身上聞到。

  「男人認為這樣是傷他的自尊。」田青雁沒有發現自己女性化的咬了一下粉唇。

  「哦?」杜振宇挑高濃眉,望著矮了自己一顆頭的姑娘,「妳住在深山野穀裏,能接觸多少男人?」

  田青雁抬首望著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這才發現他竟是這麼的高,她的身材高佻修長,力氣又大得驚人,而他剛才被熊追的狼狽模樣盡入她的眼裏,她以為他是個軟弱無能的男人,肯定比自己矮,沒想到硬是比自己高了一顆頭。

  她的雙眸閃過一抹陰影,「你可以自己站了吧?」

  對於她特意閃躲他的話,杜振宇不以為意,只是笑笑的說:「前面有一間屋子,那裏是妳家吧?可以讓我到裏面休息一下嗎?」

  他的話才剛說完,突然發現她的身子敏捷的挪移開來,令他一時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他故意目光幽怨的看向她。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住在那裏?」她像個刺蝟般豎起渾身寒毛,充滿敵意的瞪著他。

  「嘿!姑娘,放輕鬆一點,妳一直往這裏走,穿過前方那片竹林,竹林過去後有一間竹屋,如果妳不是住那裏,怎麼會在這裏停下?我這樣猜測沒錯吧?」杜振宇眨了下迷人的雙眼。

  田青雁想了一下,顯然是相信他說的話了。「你快點走,我不想讓一個陌生人住在我家。」

  「陌生人?我們怎麼會是陌生人?妳讓我免於被野熊吃掉,我讓妳有大豐收,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我叫杜振宇,妳呢?妳叫什麼名字?」杜振宇笑說,逕自為兩人之間的關係做下批註。

  「誰和你是朋友了?!」田青雁斜睨他一眼,就要離去。

  「啊!」杜振宇抱著肚子,叫了一聲。

  田青雁心軟,轉過身子,瞪著他。

  杜振宇苦著一張臉,對她動之以情,「妳這一拳真的不輕,肚皮還隱隱作痛,難道妳真的不請我去妳家坐坐?」

  田青雁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堂堂男子漢,痛一下又不會死!」轉身走到戰利品旁,彎身撿拾起那些東西。

  杜振宇依舊亦步亦趨。

  田青雁霍然轉身,再次出拳。

  杜振宇動作迅速的閃開。「嘿!姑娘,妳來真的啊?幸好這次我有防備。」

  田青雁望著他始終保持笑容,而且輕鬆優閑便能閃避她的招式,一股怒氣湧上,趁他不備,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

  「哇!痛死了!」杜振宇哇哇大叫,連退幾步,眼底卻閃著晶亮的光芒,一手揉撫著胸部。「妳真的這麼狠啊?」

  田青雁凝睇他一眼,冷冷的說:「要是你再不識趣的跟上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她決絕的轉身,拾起一地的獵物,迅速躍往竹林深處,隨即隱沒不見。

  杜振宇這才慢慢的放下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有趣,真有趣,擁有勇猛力氣的姑娘竟藏身在這深山野穀中,脾氣清冷中隱含著嗆辣,十分有意思,最令他感到興趣的是她渾身散發的神秘誘人氣息,讓他忍不住想要掀開她身上那層神秘的面紗。

  呵呵,既然她逃得這麼快,他就不要逼她大緊,反正他已經知道她住在哪裡了,還怕她會逃掉嗎?

  「島……呃,公子……你在對誰笑啊?幹嘛笑成這樣?」一名身著藏青色衣裳的年輕人無聲無息的來到他身邊,還大膽的盯著他的臉,不解的開口詢問。

  「阿浩,你說我笑得怎樣啊?」杜振宇聽見隨身小廝的聲音,轉頭望著他,露出十分溫和可親的笑容,讓他那俊朗斯文的臉龐更加耀眼迷人。

  「笑得像狐狸一樣,令人毛骨悚然。」一臉稚氣的楊浩面露警戒,小聲咕噥著。

  「嗯?你說什麼?」杜振宇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語氣十分低沉,笑咪咪的問。

  楊浩連忙搖頭,「沒,小的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這深山野谷中,公子獨自一人,究竟在對著誰笑啊?」他好奇的四下張望。

  「不關你的事!我要你找七色果子,找到了嗎?」杜振宇問。

  楊浩攤開手掌,色彩鮮豔的七色果子躺在他的掌心上,咧嘴笑說:「小的出馬,怎麼可能會失手?」

  杜振宇接過小果子,「很好,我們回洞穴去吧!」

  「公子,你還沒告訴小的,你怎麼會從上面跑下來?害小的找了你好久呢!」楊浩跟他身後,好奇的問。

  「多嘴。」杜振宇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逕自往暫住的洞穴走去。

  他們居住的洞穴在剛才那處平臺的下方,十分隱密又安全,不過費了半刻鐘,主僕兩人就回到了洞穴裏。

  楊浩從十歲就跟在杜振宇身邊,雖然杜振宇武藝平平,楊浩卻極有天分,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在杜振宇有心的栽培下,已擁有一身絕學武藝。

  他平時跟在杜振宇身邊照料打理他的生活所需,出門時更是最好的貼身護衛,兩人的關係已超越了主僕,有著兄弟般的深厚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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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東方的天空出現魚肚白,天地界限分清之際,黎明到來。突然,朝霞映紅了天際,旭日從對面的山頭躍了出來,冉冉上升,奇妙的自然景觀令人心曠神怡。

  枝葉上凝聚著晶瑩剔透的露珠,一滴滴的悄聲滴落在清澈見底的潺潺山溪裏,一個身著紫色勁裝的俊朗男人盤腿坐在大石塊上。

  他此刻肅穆的閉上眼睛,臉色紅潤,雙手合十置放在胸前,輕輕吐納,專心一致的修習著內法,吸收著天地之間的靈氣。

  楊浩盡責的守護在一旁,靜靜的等著主子完成清晨必須做的課程。

  杜振宇每年都會上山,修練內力及心性,讓自己的思緒更清晰,心性更敏銳,以便念咒畫符的功力更加精進準確。

  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幽靜美好的氣氛,杜振宇倏地睜眼,溫和的雙眸變得銳利,掃向左前方。

  只見一個身著獸皮勁裝的女子摀著胸口,跌跌撞撞的往這裏跑過來,原本紮在頭頂的發包,此刻披散肩膀。

  「什麼人?」楊浩縱身一躍,擋在她身前,喝斥一聲。

  田青雁神色蒼白,眼神散亂的望著他,張口欲言,伸出一隻手像是要求救,卻被揪心的痛楚折磨得說不出話。

  「阿浩,別對她出手。」杜振宇一躍而下,來到楊浩身邊。

  田青雁看見是他,身體隨即一軟。

  杜振宇上前將她接個正著,皺眉望著她,左手伸出劍指,在她左邊的胸口比畫一番,嘴裏念念有詞。

  說也奇怪,田青雁很快就恢復力氣,連神色都紅潤不少,詫異的望著他,有些不自在的開口,「謝謝。」

  她想離開他的懷抱,他卻一手按著她的身體,濃眉依舊緊皺,語氣嚴肅的問:「為什麼妳會被下了鎖心咒?」

  田青雁一怔,神情吃驚,「你知道我被下了咒?」

  「那有什麼好吃驚的?!我家公子精通念咒畫符,這個對他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飯。」楊浩看到自家主子似乎認識這名陌生姑娘,有些驚訝,不過知道她對主子沒有危害後,馬上多嘴的吹捧起來。

  「阿浩,閉嘴。」杜振宇橫掃楊浩一眼,語帶警告的說:「去準備早膳。」

  「是,小的知道,馬上去辦,不打擾你們相處。」楊浩對杜振宇眨了眨眼,識相的離去。

  杜振宇根本沒有多看楊浩一眼,轉首正想再問她時,田青雁已從他懷裏站起來,神色再次蒙上一層冷漠,望著他的雙眸充滿警戒。

  「既然我沒事,也該離開了。」她轉身就要離去。

  杜振宇及時握住她擺動的手腕,「等等。」

  也許是因為他幫她擺脫這揪心的疼痛,她沒有甩開他的手,反而再次轉身。

  「你還有什麼事?」

  「妳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嗎?」

  田青雁望著他始終嚴肅的臉,深邃的黑眸有一絲憂慮,這樣的他和昨天嘻笑耍賴的他迥然不同,令她心生警覺。

  「你的意思是?」

  「剛剛只是暫時壓抑住鎖心咒,並沒有解除,如果真想要解除,必須等子夜時分,而且三個時辰後,它會再發作,最好的方法是妳在這裏待到子夜,等我念咒畫符讓妳服下後,妳再離開會比較好。」杜振宇神色肅穆的給她建議。

  田青雁望著他,想了一會兒,「好,就聽你的。」

  杜振宇點點頭。「進來吧!」

  他要轉身引路時,正好看見她朝著來時路望了一眼,清麗的臉龐閃過一絲恐懼,杜振宇深知有異,不過他沒有追問,逕自邁步走向洞穴。

  田青雁跟著他走上山溪旁的大石塊,上方是壯觀奔流的瀑布,大石塊的右邊是山溪,左邊則是濃密的楊柳樹。

  他們停在氣勢驚人、水流豐沛的瀑布邊,巨大的瀑布聲十分震撼,只見他彎腰分開密密麻麻的楊柳,然後走進去,田青雁緊跟在他身後。

  進入後,即是幽暗陰冷的洞穴,她訝異的轉身,楊柳已恢復原樣,這裏十分隱密,外面看不進來,裏面也看不到外面。

  這個洞穴入口十分窄狹,只容一人通行,而且必須彎著腰走路,橫在前面的是粗陋不平的山壁,眼角餘光看見他的衣角消失在左側,她很快的轉身走進去。

  眼前的洞穴別有一番天地,空間寬敞,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田青雁訝異不已,站直身子,兩邊的牆壁上插著兩排燭火,將洞穴映照得十分明亮。

  隱隱的,有一陣涼風由那頭徐徐吹來,洞穴裏非但不悶熱,反而十分清涼,還有一張利用現有的石塊雕刻而成的床鋪,裏面整齊清潔,還有不少書籍堆放在一旁。

  「請坐。」杜振宇的聲音響起。

  田青雁張望了一下,席地而坐。

  杜振宇走到她身邊,不拘小節的坐下來,定睛望著她,露出溫和的笑容。

  「真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妳還沒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

  「田青雁。」見他又恢復了溫和可親的模樣,漠然的神情也褪了幾分,她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田青雁?唔,好名字,妳一個人住嗎?」杜振宇好奇的問。

  田青雁頷首,雙眸裏滿是對他濃濃的警戒與不信任的色彩,語氣不善的問:「你現在打算身家調查了嗎?」

  杜振宇神色輕鬆的笑道:「妳根本不必這麼緊張,我又不是壞人。」

  「每一個壞人都不會認為自己是壞人,也不會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對的。」田青雁冷冷的說。

  「呵呵,妳說得對,不過我若是壞人,就不會救妳了,而且我害妳對我有什麼好處?」溫和的眸子一閃,看來要得到她的信任,他還必須花費一番工夫。

  田青雁睨了他一眼,小心的收藏起眸底的驚慌,她知道自己不能靠任何人,也不能信任任何人,所以她用冷漠與疏離來隔離自己,也拒絕別人的親近。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暫時解了困住她一夜的鎖心咒,除了他,再也沒有人能救她了,要是她不對他釋出一點善意,她該如何要他救自己呢?

  「好,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確實一個人住。」田青雁直直望著他,沒有閃躲,卻沒有發現自己的眸底深處潛藏著孤寂與脆弱。

  那抹孤寂令他心底湧上一股憐惜與心酸,而那絲脆弱讓她眉宇間長年刻畫的英氣顯得柔和不少,增添了女性柔媚的豐采。

  「妳究竟幾歲?」止不住對她的關心,杜振宇脫口問道。

  「十七。」

  「一直一個人?」心疼的情緒翻湧而上,杜振宇訝異極了,眼前清麗的小姑娘竟能引起他情緒上的翻騰。

  田青雁直勾勾盯著他看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彷佛墜入了自己的世界裏,幽幽的說:「七歲開始,我就一個人生活,所以具有謀生的本能。在七歲以前,本來是有一個婆婆在山腳下撿到我,是她扶養我的,不過在我三歲那年,胃口突然大增,每餐一定得吃六碗販才會飽,這還不打緊,最令我介意的是……」

  她語氣一頓,雙眸頓時蒙上一層陰影,表情憂鬱、哀傷。

  「什麼?」杜振宇輕聲詢問。

  「在我胃口大增的同時,力氣也變得很大,彷佛天生有神力,只要輕輕一揮手,就足以把人甩出去,大家都以為我是怪物,所以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我,私下對我指指點點,甚至不和我們來往,還會偷偷拿石頭丟我。」

  田青雁的眼對上他的,陰鬱的眼眸霎時變得冷漠疏離,口氣也十分清冷。

  「我很難過,不懂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婆婆安慰我別在意,沒想到他們卻愚昧到以為我會給小村莊帶來災禍,因此群起圍攻,不准我們再住在山下的小村莊,婆婆為了我,只好帶我到山上來住。」

  「那婆婆呢?」杜振宇疑惑的問她,同時想著,山下的小村莊?真沒想到在他的島嶼上竟然會有這麼多的村民這麼惡劣的對待一個小女孩和一個老人家,真是不可原諒。

  「在我七歲那年,婆婆因病去世了,從此我就一個人生活。」田青雁一臉漠然,好似在講別人的事,然後直直盯著他,語氣不善的問:「這樣你滿意了吧?還有什麼要問的?」

  杜振宇微皺眉頭,不過還是朝她咧開一抹笑,搖搖頭。「呵呵,目前沒有,等想到再問。」

  看見他俊朗迷人的笑容,田青雁覺得很礙眼,張口欲言時,卻驚覺有人進來,她馬上閉上嘴,神情警戒的瞄向洞口。

  「別緊張,是阿浩,他是我的隨身小廝。」杜振宇解釋。

  田青雁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鬆戒備,直到楊浩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依然一臉警戒的盯著楊浩。

  「公子,早膳準備好了。」楊浩不是沒有察覺到田青雁警戒的表情,但是主子都不在意了,他能說什麼?

  「放著。」杜振宇指了指眼前的地上。

  楊浩蹲下身,把從山下買回來的早膳放在地上,並且攤開油紙包,裏面有幾粒素包子和饅頭,還有一包熱騰騰的豆漿。

  楊浩站起身,走到角落,掀開一個竹盒,從裏面拿出兩個小碗,走回來,將豆漿倒進碗裏。

  「阿浩,你到山下去吃早膳,順便再買五樣素果、一些香及文房四寶。」杜振宇吩咐他。

  「是,小的馬上去辦,中午再帶午膳回來。」楊浩十分識趣,乾脆待到中午再回來算了。

  「嗯。」杜振宇點點頭。

  得到主子的允許,楊浩很快的離開。

  「吃吧!」杜振宇拿起一粒素包子遞給她。

  田青雁沒有拒絕,接過素包子,大口吃了起來,顯得有幾分江湖兒女的豪邁,沒有千金小姐小口吃東西的優雅姿態。

  杜振宇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欣賞起她的大方,他也拿起一粒素包子,從小的習慣,他用手撕下一口的分量,再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他瞧著她的吃相,應該是很滿意這包子。

  「咦?怎麼不吃了?」杜振宇見她一直望著自己,停下吃東西的動作,疑惑的問。

  田青雁經他這麼一問,先是嬌軀一僵,隨即不自在的動了一下,接著臉蛋竟浮起兩抹嫣紅,讓她清麗的臉龐顯得柔和不少,有些嫵媚動人。

  杜振宇看了,不禁癡傻。

  「我……我……」田青雁吞吞吐吐,眼睛望著他手上的包子,再望望自己手上的包子,一臉為難。

  杜振宇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她,露光一閃,「呵呵,我知道了。」

  他的笑聲惹惱了她,令她沒好氣的輕啐一聲,「你知道什麼?」

  「小雁,其實妳不用在意,妳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很大方,這樣很好,有江湖兒女的豪邁之情,這有什麼好在乎的?嗯,快吃吧!」杜振宇笑說。

  「誰在乎來著?!」田青雁沒有想到他竟會看穿自己的想法,不由得羞紅了臉,卻冷聲駁斥他,原本沉重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得輕鬆開朗。

  她怪異的瞥著他。她為什麼要在乎他對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個陌生人啊!

  杜振宇只是笑著,慢條斯理的吃著包子。她一定沒有發現,在她漠然的面具下,總會不由自主的露出心底的想法。

  雖然她有一段不好的過去,可是在他眼前的她是單純的,否則不會總在自己面前洩漏心情。

  見她瞪他一眼,又大口的吃著東西,他笑得更開心了,趁她喝豆漿時,他狀似不經心的拋出一個問題。

  「昨夜發生什麼事了?」

  田青雁陡然一驚,不小心被喝進嘴裏的豆漿嗆到,劇烈的咳了起來。

  「小心點。」杜振宇輕拍她的背部。

  田青雁自七歲後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此刻眼眶竟因為他飽含關心與擔憂的嗓音而濕潤,她心中一驚,反射動作的偏著身子,伸手拂開他的大手。

  「我沒事了。」她不自在的瞄他一眼,「你為什麼這麼問?」

  杜振宇將她拉起來,雙手握住她的肩膀,黑眸閃爍著燙人的光芒,直望進她的雙眸深處,「為什麼妳要這樣硬撐著?」他低沉性感的嗓音隱含著憐惜與一股難以辨別的情感。

  田青雁的心臟怦然狂跳一下,一手放在胸口上。

  「怎麼了?」杜振宇以為她的胸口又痛了,關心的問她。

  田青雁搖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心悸。」

  杜振宇揚眉,專注的凝視著她,知道她不是因為鎖心咒的緣故,細細觀察著她細微的表情,突然露出曖昧的笑容。

  田青雁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有一種奇怪的感受。

  「妳知道為什麼嗎?」他對她眨眨眼,問得神秘又笑得詭異。

  「為什麼?」話一出口,田青雁便發現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因為他俊朗的臉龐突然在眼前放大,接著他的氣息迎面而來,他薄涼的唇瓣緊貼住她的唇。

  田青雁覺得快要窒息了,雙手用力抓住他的臂膀,以抗議他讓自己沒有新鮮的空氣可吸。

  杜振宇在她的唇上舔了一下,甜美清新的純真味道令他不捨,幽暗的雙眸閃著火焰,唇畔卻盈著笑意,放開她的唇,見她張大嘴巴大口呼吸著,覺得她可愛極了。

  「傻瓜!誰教妳忘了呼吸的?」

  親昵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田青雁漲紅著臉,嬌媚憨傻的神態十分誘人,雙眸大張的瞪著他,指控的質問:「你為什麼要吃我的嘴?都是因為你這麼做,害我忘了呼吸,你還敢罵我是傻瓜!」

  她氣憤得雙頰泛紅,連眼眸都閃閃發亮……杜振宇十分著迷於這個被自己親過後就有這麼大變化的女人,喉頭一緊,身下也起了變化。

  他不禁想像,要是教導她領略男女之歡後,她該會變得有多嬌媚、誘人?只要想到這誘人的一幕,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壓在自己身下,為所欲為。

  可是,現在還不行,唉!他可惜的輕歎一聲,時候還未到,不過親過她之後,他可以肯定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不管是她的初吻或是初夜。

  嘗到了她的甜美與性感,他怎麼可能讓別的男人沾染她?

  杜振宇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猙獰,那是因為他想到有別的男人妄想染指她,不過不會有那個機會了,因為他已經發現這塊樸拙的美玉,只有他有這個資格讓她發亮、發光。

  「你怎麼不說話?」田青雁叫著他,因為她發現他的表情多變,時而猙獰駭人,時而笑得得意,令她感到十分奇怪。

  「喔!剛才我不是在吃妳的嘴。」杜振宇笑得曖昧。

  田青雁面露質疑,揚起眉頭。

  杜振宇再次勾著她的腰,將她帶入自己的懷裏,「記得呼吸,傻雁子。」然後在她沒有防備之際,貼上她的唇。

  他濕熱的舌頭輕舔一下她的唇瓣,隨即靈活的鑽入她的小嘴裏,溫柔似水的吻令她的心不由得輕顫一下。

  接著,他的唇舌席捲著她的,狂霸的全面佔有,焚燒她所有的理智與感官,令她很快就淹沒在他狂熱的親吻裏。

  在田青雁還未從這充滿煽情的吻裏回神之際,他已離開她的唇,一隻手還親昵放在她的腰際。

  她望著他深邃的黑眸燃燒著兩簇火焰,那深濃的欲望令她紅豔的臉自然染上一抹羞澀,氣息不穩的輕喘著。

  「啊!真甜,沒想到妳竟是個寶。」杜振宇的長指輕撫著她的唇瓣,嗓音更低沉、更蠱惑。

  那慵懶般的語調似認真似調笑,卻令田青雁的心臟疾速狂跳,伸手撥開他的手指,同時從他懷裏掙脫開來,退後一步,斜睨著他,冷冷的說:「你太放肆了。」

  濃眉挑起,俊朗的臉龐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意,溫溫、輕輕地響應,「我以為我們之間不必這麼拘束。」

  田青雁瞪他一眼,俏臉上的暈紅依然未褪,卻是因為生氣而染上的色彩,懶得再理他,轉身卻看見一旁的石床上攤開一本書,她下意識的走過去。

  「靈符秘咒寶典……」她合上書本,喃喃念著書名,心底微微訝異。

  「怎麼?妳有興趣?」

  一股清新的男性氣息噴灑在她裸露的頸項上,引起她一陣戰慄,田青雁反射動作的偏首揚眉,正好撞進他猛盯著她的熠熠眼眸。

  「看來你真的對念咒畫符有一手。」

  「還好啦!」杜振宇看著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摸摸鼻子,聳聳肩,「不過剛好有興趣。」

  田青雁見他灼熱的雙眸始終不放鬆的盯著自己,於是儘量表現出鎮定冷漠,藉由翻閱那本寶典掩飾自己起了波瀾的心。

  「小雁。」

  「嗯?」田青雁不甚在意的睨他一眼,卻看見他收斂笑意,面露嚴肅,不由得一怔,視線因此定在他的臉上。

  「昨夜究竟是怎麼回事?妳得罪了人?」

  田青雁瞬間變得冷漠疏離,放下手上的書本,走到另一邊,背對著他,不發一語。

  「小雁?」

  「你一定要問嗎?」她的嗓音低啞,令人聽不出她的情緒。

  「如果是別件事,我可以不追問,可是鎖心咒不是一個簡單、惡作劇的咒語,要是沒有人解,三天後一定會因鎖心而亡。」杜振宇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沉重的說:「小雁,會鎖心咒的高人沒有幾個,如果妳不告訴我究竟是誰對妳下了這個咒,我該如何對付他?」

  「我不知道。」田青雁眼神飄忽,不敢看他。

  杜振宇深沉的凝視著她,凝重的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田青雁的臉色不再那麼冷漠,反而有一絲心虛與不自在,連氣勢都削弱很多。

  須臾,他微擰的濃眉突然鬆懈下來,黑亮的雙眸浮上洞悉的光芒,放開她的肩膀,揚起一抹令人無法看清情緒的笑容。

  「好吧!我不勉強妳。」

  他丕變的態度令田青雁顯露出訝異的表情,脫口問道:「你不生氣?」

  杜振宇嘴角微撇,無奈的說:「我生氣,妳就會告訴我?」

  這男人如此的好脾氣,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怔怔瞧著他好一會兒,她終於開口。

  「江嘯天。」

  「貪狼星……」杜振宇驚疑的雙眸對上她的,旋即追問,「妳怎麼會……」和他有所牽扯。

  田青雁打斷他的話,「我已經將他的名字告訴你,其他的你不要再追問。」

  不是她喝令的語氣制止了他,而是她眸底那一閃而逝的傷痛與淒絕,他深深的看她一眼。

  「我不會再問,除非妳主動告訴我。」

  田青雁偏首不看他,逕自走到牆角,坐了下來,合眼假寐。折騰了一夜,再加上與他緊繃的相處,她打從骨子裏感到疲憊。

  杜振宇見她一臉疲憊,眼睛下方儘是睡眠不足的黑影,沒有打擾她,反而拿起一件深藍色輕裘來到她的面前,輕柔的蓋在她身上。

  田青雁只是動了一下身子,沒有睜開眼,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杜振宇心生憐惜,轉身逕自坐在石床上,雙眼緊盯著田青雁的睡顏,兀自沉思……

  一個瘦長的身影悄然進來,走到杜振宇的身邊,輕聲開口。

  「公子,我回來了。」

  「阿浩,你回來得正好。」杜振宇同樣輕聲說話,一邊注意著已沉入夢鄉的田青雁,站起來,附在楊浩耳畔交代事情。

  「什麼?貪狼星?他已經來到天璣島了?」楊浩驚呼一聲,見到主子的眼神示意,連忙噤聲。

  「照她的說法,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杜振宇對他解釋,「咱們先別討論,你快去辦我交代的事,之後回宅第一趟,把我要的東西準備齊全,務必在子時前回來。」

  「小的知道,我帶了午膳和晚膳回來,就請公子自理。」楊浩點點頭,知道田姑娘的事非比尋常。

  「沒問題,你快去吧!」杜振宇催促著他。

  楊浩對他頷首後,又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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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0 00:16: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子夜時分。

  杜振宇、田青雁及楊浩來到田青雁的竹屋外的竹林入口處,擺設了案桌,案桌上有素果、鮮花,案桌後方擺設了七色幢幡,燃七色燈,分別為紫、粉紅、紅、黃、藍、綠、黑。

  田青雁盤坐在案桌旁的地上。

  杜振宇雙手拿著三十六支香,口中念念有詞,向四方拜了拜後,插進案桌上的香爐裏,然後左手拿著七星劍,右手拿著一枝筆。

  他神色肅穆,口中開始念咒,右手的筆在黃色長條紙上畫著,連畫七張符後,楊浩接過他手上的筆。

  杜振宇左手的七星劍在符上比畫一番,再將七道符化掉,換右手拿七星劍,來到田青雁的面前,七星劍忽而左、忽而右,幢幡跟著劇烈晃動,她一手撫著胸口,面露痛苦。

  過了半個時辰,劍尖指著她的胸口,她原本痛苦的神色慢慢和緩,接著恢復平靜,雙眼慢慢合上。

  杜振宇將七星劍交給楊浩,望著田青雁,綻放笑容,「完成了,只要過了子時,七星燈不減,鎖心咒就完全解除了。」

  「我去護著燈,公子,你休息一會兒。」楊浩拿著乾淨的布巾,上前拭去杜振宇額頭上的汗珠。

  杜振宇在田青雁面前盤腿而坐,雙眼微合,調養生息。

  時間悄悄的流逝,子時即將要過,楊浩卻突然大喊出聲。

  「不好了,公子,紫燈十分微弱,其他的燈也愈來愈微弱了。」

  杜振宇立刻睜開眼,只見田青雁臉色發白,嘴角緩緩流下一絲血絲,他連忙暗自催動咒語,伸手在她的心脈處畫了一個七星符號。

  「公子,燈又旺了。」楊浩興奮的喊著。

  「沒事了。」杜振宇安撫著緊蹙眉頭的田青雁。

  田青雁的身子卻軟軟倒向一旁,杜振宇連忙抱住她,一個使力,站了起來。

  楊浩擔憂的迎了上來。「公子,怎麼了?」

  「她已經沒事了,讓她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沒事了。」

  「可是剛才為什麼會這樣?」楊浩疑惑的問道,明明都很順利,卻在最後關頭出了意外。

  「我解鎖心咒時,他也知道了,所以他在做反制的動作,幸好七星咒的威力夠強,足以再反抗回去。」杜振宇解釋。

  「原來如此,貪狼星真的不簡單,竟然能馬上知道有人破了他的鎖心咒。」楊浩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能小看他,你把這裏整理好,就進來休息吧!我催動咒語,解了鎖心咒,相信他很快就會找來這裏,好好休息,才能應戰。」杜振宇交代完後,抱著沉睡的田青雁走向竹屋。

  竹屋裏的擺設十分簡單、樸實,除了小小的花廳外,裏面有兩間房間,他把她放在其中一間看起來有人住的房間裏,再替她蓋上被子,見她安然沉睡,他走向一旁的竹滕躺椅,躺下來睡覺。

  萬籟俱寂,除了蟲鳴及動物叫聲,十分安靜,屋子裏的人都睡得十分安穩。

      

  黎明前。

  田青雁覺得自己在一片迷蒙中,作了一個十分真實且曾發生的夢。

  她撥開白霧,見到那張俊美又邪魅的男性臉龐,心底的恐懼油然而生,他的表情陰森森的,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一旁還有一張嬌媚冶豔的臉龐,同樣冷冷的嗤笑著。

  江嘯天嘴理念念有詞,她的心臟隨即緊縮疼痛,趁著力氣尚未流失前奔離他們,趺趺撞撞的跑著,隱約還可以聽見他威脅的聲音。

  她沒有方向的逃著,赫然見到那個一臉正氣的陽光男人,沒有任何遲疑的,她對他求救,卻被一股邪惡的力量往後拉。

  當她看清那張令她恐懼的俊臉時,那個一臉正氣的男人似乎離她愈來愈遠,疼痛揪著她的心,她驚聲尖叫……

  當溫柔撫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時,她停止了掙扎,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俊朗臉龐佈滿關心,她松了口氣。

  杜振宇用衣袖替她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妳作惡夢了?」

  田青雁的手摸了摸胸口,那裏平靜的跳動著,一點疼痛都沒有,「我……」

  看著她徵詢疑惑的迷蒙雙眼,杜振宇扯開笑容,「鎮心咒已經解了,妳沒事了。」

  田青雁終於放心了,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她四處張望著,熟悉的擺設、熟悉的地方,令她霍然起身,一手揪住他的衣襟,驚慌的問:「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裏?」

  「妳累得睡著了,我抱妳回來這裏休息,有什麼不對嗎?」杜振宇挑眉,好笑的問她,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

  「當然不對,我昨晚會逃出來,就是因為他知道我住在這裏,要是他知道鎖心咒己解,他一定會再回來的。」田青雁激動的說。

  杜振宇溫柔的握住她發顫的雙手,「別怕,我就是在等著他出現,他用符咒傷人是不對的。」

  「你不懂,他很殘忍無情。」田青雁沒有發覺自己因為恐懼而全身顫抖,直到被他攬入懷裏,她才驚覺自己有多害怕。

  因為他溫熱的體溫輕易的撫平她內心的惶恐,也撫慰著她發寒的身軀,讓她不再那麼恐懼害怕。

  「小雁,別怕,一切有我。」杜振宇的嗓音有如春風般安撫著她的心房,接著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深邃的瞳眸專注的凝視著她。「現在妳願意告訴我,妳作了什麼惡夢嗎?」

  田青雁看著他漆黑的眼眸,發現他有一種蠱惑人心,令人臣服於他的溫柔之下,而想將一切毫不保留的說出來的魅力。

  她撇開眼,不想沉溺在他的深邃眼眸裏。「其實不算是惡夢,畢竟它曾那麼真實的在我的生活裏發生過。」

  「妳願意告訴我嗎?」他十分有耐心的誘導著她。

  田青雁靜默半晌,始終不願再看他,緩緩的對他說出一切。

  「一年半前,江嘯天出現在竹屋前,向我要水喝。因為新來乍到,對這裏的生態環境一點都不瞭解,因此他給了我銀子,希望我能讓他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望著她因陷入回憶而柔和朦朧的表情,杜振宇有一種預感,只要江嘯天有意圖、有預謀,田青雁絕對會陷入他刻意編織的情網裏。

  因為他瞭解江嘯天。

  「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怎麼改變的,在我還搞不清楚狀之際,就被他如狂風驟雨般的熱情給捲入,很快的他升格成為我的情人。」田青雁臉上有著迷惑,似乎還搞不清楚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在一夕之間改變。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田青雁望向他,「他要我抓一些活的小動物,像是野兔、野鳥……而且在竹屋旁種了一些奇怪又罕見的植物。」

  「為了測試自己的咒語?」杜振宇的腦筋動得很快。

  田青雁點點頭,「你猜得沒錯,是我太笨了,一心一意的相信他只是脾氣古怪了點,應該是個好人。」

  「他到底做了什麼?」杜振宇看出她眼底深濃的絕望與哀戚。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只見他拿著一把烏黑的劍,上面有銀色星星的圖案,喃喃念著咒語,並且讓那些動物喝下符咒水,沒多久,那些動物竟然變成四不像的怪物,而且神情痛苦的哀號著。」田青雁面露難過與傷痛。

  「那是最危險的符咒,本來是可以變換人的相貌和樣子,但要是使用者功力不夠,在轉換的過程中就有可能變成四不像,是一般學符咒之人的禁忌,因為那太殘忍,試想,要是用在人的身上,若是不成功,會造成多大的不幸啊!」

  「你也懂這個?那你知道如何解咒嗎?」田青雁的雙眸綻放出異彩。

  杜振宇搖搖頭,「咒語很艱澀深奧,根本看不懂,而且以他失敗的例子看來,恐怕有瞭解咒的方法也沒有效果了。」

  「那攝魂順應咒呢?」

  「為什麼這麼問?」杜振宇表情訝異的看著她,沒想到她也知道這個。

  「因為那個咒語沒有成功,所以他又勤修攝魂順應咒,讓人就像個無魂有體的稻草人一樣,只聽從他的命令做事。」田青雁無奈的苦笑著。

  「我明白了,既然讓我碰到了他,這件事我會解決,妳不用擔心。」杜振宇收斂笑容,神情顯得嚴肅凝重。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至少我有罪惡感,要不是我抓了這麼多動物,也不會讓他有如著魔似的一直練著那會害人的咒語。」田青雁一臉愧疚。

  「妳的意思是,有人深受其害?」杜振宇表情震驚。

  田青雁的表情不再漠然疏離,反而佈滿歉疚與不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山下有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叫做心兒,我們是好朋友,她久久會上山來看我一趟,那次,江嘯天已住在我那裏,我們也成為情人了。」田青雁邊說邊回憶,「也許是心兒的面貌醜陋,讓他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所以他要我去跟她說這件事,我怎麼可能同意?因為已害了不少動物。沒想到他卻讓我以為他打消主意了,支使我出去後,他自己遊說心兒。」

  「她答應了?」

  「心兒不知道危險性有多高,為了不受人嘲笑,她答應讓他施咒改變自己的面貌,她的心地是那麼的善良哪!」

  杜振宇捕捉到她眸底的脆弱與無助,明白冷漠與疏離都是她的保護色,雙眼沒有離開她的臉上,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知道之後已來不及了,令我訝異的是,他竟成功的將心兒變成了花容月貌。」

  「真沒想到他有這般本領。」杜振宇心裏有譜,江嘯天的實力絕對不亞於他。

  「可惜的是,只維持了一天的時間,一天過後,她那張臉有了詭異的變化,變得面容全非,十分恐怖,連肌膚都產生了潰爛,她受不了這個事實,想要跳崖,江嘯天卻不准,把她囚禁起來。」田青雁滿臉憤恨,認為江嘯天太可惡了。

  「為什麼要囚禁她?」杜振宇迷惑不解。

  「為了研究為什麼會成功,為什麼會失敗。」

  「可是妳剛剛說了,他改練另一種控制人的符咒了啊!」杜振宇指出她話裏的矛盾。

  「因為心兒受不了這種折磨,所以求我親手了結她的性命。」田青雁俯首,盯著自己的掌心,有些恍神的自責著,「我是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心兒苦苦的哀求她,要她結束她的性命,並保證死後絕對不會怪她……要不是為了上山看她,心兒也不會碰上江嘯天,只是要她殺了她,她如何下得了手?!

  雖然不得已,但是殺了自己的朋友,她日日夜夜都受到折磨。

  突然,她抬首,直直的瞪視著他,眼神變得銳利兇狠,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激動的說:「我的手染了這麼多血,我是個罪人……」

  她十分激狂,連他安撫的話都入不了她的耳,杜振宇不假思索的俯首緊貼住那兩片不停蠕動的唇瓣。

  直到察覺到她慢慢平靜下來,他才離開她。

  「小雁,不是妳的錯,別這麼說,要是妳不結束她的性命,痛苦的人會是她,而且要是讓江嘯天研究成功了,將會掀起多大的波瀾,又會有多少人受害?」

  田青雁的雙眸不再茫然迷亂,漸漸變得澄澈。

  「而且妳能保證心兒的案例成功了,下一個人就一定會成功嗎?我說過,這種符咒太危險了,因為有太多不安定的因素,妳不要再自責了。」

  「你不會因為我傻傻的喜歡他,做出這麼多不可饒恕的事,而看不起我?」這一刻,她竟顯得楚楚可憐。

  「傻瓜!難道妳捕捉獵物為求生存,而每個人為了生存傷害飛禽野味,就都是罪不可恕?」杜振宇看出她平靜多了,綻放迷人的笑容。

  田青雁看見他那充滿男性魅力的笑容,不由得有些炫惑,閃了一下神。

  「那不一樣,我可以不眨眼的處理一頭野獸,因為我知道不這麼做就活不下去,可是那種行為卻是刻意的。」

  「只能說江嘯天的手段太高明了,而且妳也為了這件事和他分手,不要再自責了,我只是想問妳,為什麼他會對妳下鎖心咒?」杜振宇對這件事比較好奇。

  「因為他要我服從他。」田青雁緊握粉拳,看得出她對他憤恨難平。

  「那麼下攝魂順應咒就好了,為什麼要下這麼歹毒的咒?」杜振宇的大手再次包覆住她緊握到關節幾乎要發白的粉拳。

  「因為被下攝魂順應咒,整個人會恍恍惚惚的,不會有任何痛苦,但是鎖心咒一下,只要我不聽他的話,咒語便會催動,我就會感到痛苦,他是為了懲罰我任意離開他才這麼做的。」田青雁的神色變得木然,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如此識人不清,把他的邪氣無情當作有男性魅力。

  杜振宇伸出食指,輕柔的撫摸她的唇瓣,「妳真的是所遇非人。」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眸底的溫柔水光令她難以承受,揮手用力撥開他的手,儘管渴望他的撫慰,卻又不敢伸手去要,因為她不想要他的同情。

  田青雁知道這次她沒有看錯人,杜振宇絕對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不僅是因為他長期茹素,重要的是,他有一雙溫柔的眼睛和春風般迷人開朗的笑容。

  「我沒有同情妳。」杜振宇否認她的說法,雙手再次放在她的肩膀,「小雁,這就是妳一直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原因,是嗎?」

  田青雁撇開頭,不看他俊朗溫和的表情,不想聽他溫柔如風的低沉嗓音,但是她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他擁入懷裏,一滴清淚悄悄的滴落在他的衣襟,很快的滲透進衣料裏,不見蹤跡。

  「我不配和你做朋友,更沒有資格再交朋友,因為接近我只會受到傷害,甚至有危險。」

  杜振宇反而雙手捧著她的臉,輕斥道:「胡說!我偏偏要和妳做朋友,甚至讓妳當我的情人。」

  「什麼?」田青雁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說出這樣的話,瞠大眼瞪著他。「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我可以告訴妳,我有多認真!」他輕柔的親吻她的額頭,接著是她挺翹的鼻子,「第一眼見到妳,妳就引起了我的興趣,再次見到妳,與妳有了肢體接觸,妳輕易的擾亂我的感官,讓我想要撫觸妳每一寸柔軟的肌膚……」

  他的話像是一首動人的詩迷惑她的耳朵,他的眼睛溫柔得像有魔咒般令她無法移開視線。

  「妳是這麼的美好、這麼的善良,否則妳不會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與人接觸……我會讓妳知道妳有多美好,多值得人疼惜……」

  田青雁沉溺在他溫柔的眼眸裏無法自拔,只能愣愣的看著他愈形放大的俊臉,他溫熱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他充滿男性氣息的獨特味道侵襲著她全身的毛細孔。

  「嗯……」

  她不是沒有親吻過,但是他的吻和江嘯天不同,他的吻輕易的震撼著她的心房,迷眩著她的理智,令她的腦袋一陣昏沉。

  天哪!原來天雷勾動地火就是這麼一回事啊!

  所有的傷痛與顧忌都因為他熱辣的吻而被拋到腦後,她只能憑著感官和原始本能,雙手緊緊揪住他背後的衣服,宣洩自己首次被勾起的滿腔熱情與欲火。

  一股火熱從小腹處竄起,異樣的感覺燒得她理智盡失。

  察覺到她已被自己挑起欲火,他決定把令他動心的佳人納入羽翼下,輕笑一聲,手指挑松她的衣襟,大手很快的溜進去,撫摸她柔嫩的肌膚。

  他的唇離開了她的櫻唇,落在頸項上,雙手俐落的一一卸下她的衣服,當那白皙的柔軟胸房挺立在眼前時,他的呼吸不由得變得濃重,雙眼燃燒著熊熊欲火。

  除了手腳以外,沒想到她被衣服遮蓋住的胴體也是這麼的白皙柔滑,他的唇降下,攫住那已然硬挺卻嬌豔欲滴的蓓蕾,舌頭有技巧的輕輕兜轉。

  「啊……」如閃電般的快意從胸前襲來,田青雁不由得仰首,輕吟出聲。

  聽見她柔媚的嬌吟聲,杜振宇抬起頭,看見她那清麗的臉龐因為情欲的薰染而泛出豔麗的緋紅,眼睛迷蒙如霧,與平時冷漠的她判若兩人。

  這麼性感迷人的她,因為他而綻放成一朵嬌豔的玫瑰花,教他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

  伸出一手,他解開她腦後纏得麻密的包頭,解放她那一頭烏黑如瀑布般的秀髮。

  杜振宇的雙眸變得更加幽暗,一手揉著她柔軟如絲的黑髮,薄唇忍不住再次吻上那柔軟誘人的檀口,然後將她推倒在床上,一手繼續把她下半身的衣衫褪盡,緊接著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田青雁感覺自己所有的理智與矜持都在他熱烈的吻裏一點一滴的流失,只感覺到雙唇傳來一陣陣的酥麻感。

  他的唇舌愈來愈激烈火燙,彷佛要將她吞沒,讓她的欲望一節節的升高。

  杜振宇半俯在她身上,親吻她敏感的蓓蕾,恣意的擷取屬於她的甜美,一隻大手揉搓著另一邊的柔軟渾圓,另一隻大手則撫過平坦的小腹,再慢慢往下。

  「啊……啊……」他濕熱的嘴包圍著她的胸房,大手探入她從未有人駐足過的私密處,令她的小腹升起陌生卻燒灼的騷動,感覺有一股熱流從雙腿間緩緩泌出。

  她毫不作假的直接熱情反應使他下腹的昂揚更加堅挺,來到她濕滑腿間的長指一勾,刮揉著嬌嫩的花壁。

  田青雁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象飄浮了起來,在他刻意的挑逗下,她的肌膚燒熱泛紅,體內更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般令她感到十分難受。

  「唔……杜振宇……好難過……」

  田青雁一手放在他的腦後,緊揪著他已然披散的黑髮,雙眸流露出苦惱與渴望,苦惱著不知道應該如何排解這難受的情緒,渴望他能做些什麼,讓自己不再那麼無助難過。

  「我知道,乖,再等等……」察覺出她滿腔的欲火無法宣洩,也明白她已欲火中燒,再也無法回頭,杜振宇輕笑的安撫著她。

  「嗯……嗯……」田青雁雙眼迷蒙,才見到他俊朗迷人的臉龐,瞬間,他已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

  他的雙手辦開她併攏的大腿,直落在她泛著濕意的私密處……

  當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私密處,濕熱的唇瓣貼在那微顫的花蜜處時,她的軀體忍不住顫動了一下。

  「噢……不……」

  瞪大的雙眸裏有著不敢置信,真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親昵動作。

  熾燙的舌尖探入花徑入口上方,開始舔舐她敏感的花核,另一根長指亦配合的伸入花徑,緩緩抽動。

  「啊……啊……」如電擊般的快感從背脊處升起,他大膽的動作令她喘息不已,雙手忍不住抓住又放開身下的被子,一緊一松,猶如她起伏的心情。

  杜振宇繼續舔舐她,接著在她濕淋淋的體內加入另一根手指,兩指併攏地深入她的體內,碰到那片有彈性的處女膜時,只遲疑了一下,便用力截破刺穿,進入最深處。

  「啊……」

  突如其來的劇痛令她尖叫出聲,昏然的腦袋滲入一絲清明,隨即被他恣意穿梭逗弄的手指再次捲入情欲的洪流中,直到一股緊繃的壓力累積到了頂點,快感在體內爆發開來,她再次嬌吟出聲。

  杜振宇感覺到她已達到高潮後,乘勢抬首、挺身將自己的硬挺用力一頂,直到她的體內深處。

  「啊……」田青雁擺動螓首,神情顯得有些痛苦,沒想到這撕裂般的痛楚比剛才更甚。

  杜振宇很快的俯首,封住她的小嘴,想藉由親吻撫慰她,同時整個人靜止不動,等著她適應自己的侵入。

  直到她在他的身下扭動嬌軀,他才抬首,慢慢撤出昂揚,再挺直腰桿往前沖,深深挺入她那火熱緊窒的甬道,恣意進出摩擦。

  「小雁,沒想到熱情的妳竟然這麼性感迷人。」幽黑的雙眸看見她嬌軀擺動的模樣是這麼的嬌媚,堅挺的雙峰隨著身體的擺動而蕩出誘人的弧度。

  情不自禁的伸手包覆住柔軟白皙的胸房,輕輕揉捏著,他的大手不斷的擠捏著她胸前的蓓蕾,直至它們呈現豔紅。

  在上下夾攻的情況下,痛楚很快的被酥麻快感所取代,吟哦聲不斷的從她的小嘴裏逸出。

  熾熱的昂揚一次次的在她的幽徑裏抽撤著,耳畔聽著她愈形高亢的嬌吟聲,更可以察覺到她因為懸高的激情而造成體內一陣陣的緊縮。

  她的緊縮擠壓著他的男性,令他幾乎要不顧一切的就宣洩在她的體內,但他知道她還未達到高潮的頂點,所以更猛烈的進出她的幽穴。

  「嗯……」

  直到在一次強烈的衝擊後,聽見她激昂的呻吟聲,他才將欲望的種子灑在她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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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等氣息稍微平復,杜振宇怕自己的體重造成她的負擔,翻身離開她,仰躺到另一邊,卻看見她起身下床,找尋到自己的衣物後,快速的穿上衣服。

  他瞇著眼,用右手撐起自己,懶洋洋地說:「親親小雁,幹嘛急著下床?」

  背對著他,田青雁低著頭整理衣服,臉上還有激情餘韻,聽見他慵懶的沙啞嗓音,竟然小腹一緊,連忙做個深呼吸,想要鎮定自己失序的心跳。

  待她認為自己準備好了,才霍然轉首,對上他親昵熱烈的黑眸,心臟突然狂跳一下,表情顯得有些怪異,卻勉強自己冷靜下來,用偽裝出來的冰冷眼神睨他一眼,清冷的說:「別以為我和你上了床,你就可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們沒有那麼熟。」

  「哇!」杜振宇怪叫一聲,「真是傷我的心,妳都把我吃幹抹淨了,竟然還說我們不熟?!」

  田青雁怪異的瞥他一眼,覺得這個男人真奇怪,竟然不生氣,而且眼神還異常晶亮,好似她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可以引起他很大的興致。

  杜振宇看見她雙頰浮上緋紅,不禁竊笑,他早就知道她是一個面冷心熱的女人,由剛才她熱烈的反應就可見一斑,但是要突破她的心防,讓她信任他,似乎要再加把勁才行。

  「你胡說什麼?」田青雁惱怒的輕啐一聲。

  「是胡說嗎?」杜振宇繼續用慵懶的語調反問她,然後霍然起身,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赤身裸體,自在的走向她。

  田青雁的神色顯得十分不自在,雙眼卻忍不住瞟向他身上,沒想到他看起來斯文瘦長,胸膛卻這麼結實,手臂和雙腿這麼有力,連小腹都平坦結實。

  她感覺到自己渾身發熱,因為不小心瞄到他那昂藏的男性分身,於是趕緊移開視線,卻發現他結實的胸膛緊挨著她的胸房,耳朵克制不住的發熱、發紅,連心跳速度都加快。

  她好氣,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受他影響?

  「你做什麼?」

  田青雁懊惱不已,想要遠離他的勢力範圍,沒想到他快一步的伸手勾抱,讓她的嬌軀與他的緊貼。

  他熱燙的體溫包圍著她,令她頓時驚慌失措,冷漠的眼神因為羞赧而變得柔和,雙手放在他的肩頭,想要推開他。

  「讓妳知道我們之間有多熟悉啊!」他溫和的笑容倏地變得邪氣,輕易的攫住她嫣紅的唇瓣。

  「唔……不……」田青雁羞憤不已,想要偏首,拒絕他的親吻。

  沒想到他卻糾纏不放,甚至過分的勾纏住她的粉舌,故意發出嘖嘖響聲,煽情的聲音在斗室內回蕩。

  聽在田青雁的耳裏備感淫蕩,嬌軀不由得發軟,正好落入他有力的臂膀中。

  杜振宇的眼眸閃過熾熱的火焰,潛藏的得意光芒一閃,一手緊抱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則扣住她的後腦,不讓她有閃躲的機會。

  他霸道的汲取她口中甜蜜的津液,舌尖糾纏著她嫩滑香甜的舌,似乎想把自己的氣息烙印在她身上,讓她無法磨滅兩人之間的關係。

  放在腰肢上的大手則隔著衣服在她的背脊上下滑動,撩撥她的感官知覺。

  「嗯……嗯……」他煽情的吻令她忍不住逸出低啞的呻吟。

  他的舌離開她的嘴,如火般熾熱的薄唇恣意吸吮、啃囓她柔嫩的唇瓣,堵住她喉間滾動的低吟。

  瞇眼往下瞧見她拋去冷漠的偽裝,成為熱情反應的女人,他再次將滑溜的舌刺入她的小口,蠻橫的掠過每個角落,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嬉戲,吸吮她口中的蜜津。

  她整齊的衣衫在他的蹂躪下變得紊亂,衣衫半褪,肚兜系帶鬆散的落下,露出大半柔白胸脯,很快的被一隻大掌霸佔住,頗有技巧的在已然挺立的蓓蕾上兜轉、挑弄。

  「嗯……嗯……」澄澈的雙眸變得氤氳,冷凝的俏臉散發出柔媚冶豔的神采,抗拒全失,她沉溺在他刻意撩撥的情欲中。

  杜振宇的呼吸也變得十分濁重,大手依然盤據在那誘人的椒乳上,赤裸怒張的男性勃起則隔著翠綠的褲子仿真著律動的動作,腰桿一縮一挺著……

  他要她!

  黑眸燃燒著勢在必得的決心,深深佔有她的感覺是那麼的甜美,只有在這一刻,他才能肯定她是屬於自己的。

  他的大手逐漸往下,正想卸去佳人礙事的長褲時,門外卻傳來不識相的敲門聲,伴隨著楊浩叫嚷的聲音。

  「公子,已經辰時了,該吃早膳了。」

  杜振宇的動作頓住。

  田青雁被喚醒了,迷蒙的雙眼滲入一絲清明,意識到自己再度被他擾得理智盡失,連忙乘勢推他一把。

  杜振宇只能無奈的苦笑,促狹的說:「這次就放過妳,下次要是再聽見妳撇清我們的關係,就別怪我再用這種方式提醒妳。」

  田青雁背對著他,七手八腳的把衣服穿好後,冷哼一聲,不想回應他,卻無法克制兩頰悄悄浮上羞澀的嫣紅。

  「聽到了嗎?」杜振宇耐性十足的繞到她的面前,溫和的嗓音裏隱含著堅持,非要聽到她的答案不可。

  田青雁低著頭,正好看見他赤裸的雙腿,再往上一瞄,就會看見那令人臉紅心跳的部位,於是她抬首,羞紅著臉輕斥道:「把衣服穿上。」

  「呵呵,原來我沒有穿衣服會影響妳。」他戲謔的說。

  「才不會,只是我怕會長針眼,而且不穿衣服是一件傷風敗俗的事。」田青雁倔強的否認,不顧坦誠自己的心情。

  「嘖嘖,原來妳這麼保守啊!不過這裏是房間,有什麼關係?」他擺擺手,不在意的說,眼裏卻閃著戲弄的光芒。

  「這裏是我的房間。」她生氣的說,雙眼卻始終不敢再往他身上瞄。

  「好啦!只要妳不再否認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就把衣服穿好了。」杜振宇好似妥協的退了一步,卻強勢的要得到她的承諾。

  田青雁瞪著他,「難道只上了一次床,就硬要說我們之間有關係?你是不是只要和女人上一次床,就纏著要她當你的情人?」

  「妳這樣說就不對了喔!」修長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只有妳……」

  田青雁的心臟猛力跳動一下,欣喜之情由胸口蔓延,興奮得幾乎要令她難以呼吸,卻嘴硬的反駁,「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你這麼優秀,怎麼可能只和我上過床?」

  她質疑的目光透露出醋意,令杜振宇幾乎要笑出來,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免得她惱羞成怒。

  「當然不只和妳上過床……」他故意拉長語調。

  她的小臉霎時刷白,卻又故作輕蔑,彷佛在罵他濫情。

  他輕笑一聲,「不過只有妳讓我感覺最銷魂、最眷戀,要不是有人打擾,妳信不信,我們剛才一定會繼續下去,嗯?」

  田青雁的俏臉一陣青一陣白,接著又轉為羞慚的緋紅,表情之精采豐富,令人歎為觀止。

  「懶得理你。」田青雁輕啐一聲。

  他百般糾纏,時而認真正經,時而大膽調情,就是非要她承認兩人之間已經產生激烈的火花,這種無賴般的行為,竟令她沒轍,只好先行離開。

  「小雁,怎麼走了?妳不等我把衣服穿好?」他的嗓音飽含笑謔。

  「管你要不要穿衣服?!暴露狂。」

  田青雁連頭都沒有回,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用力摔上門,以抗議他戲弄自己的行為。

  杜振宇哈哈大笑。看來她不是沒有脾氣,只是隱沒在那張冷漠的面具下。

      

  楊浩從竹屋後的廚房走出來,手上還端了兩盤菜,放在花廳的竹桌上,接著又往回走。

  杜振宇從書本裏抬起頭,看見桌上放了兩盤熱騰騰的菜,再看到楊浩進廚房又回來,在他又要往廚房走去時,叫住了他。

  「這些菜打哪裡來的?」

  「公子,這些都是田姑娘煮的,她還在後頭忙,真沒想到她的廚藝這麼好。」楊浩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小雁煮的?哪裡來的東西讓她煮?」杜振宇疑惑的問。

  「今天早上我到山下買早膳的時候,田姑娘要我順便買一些食材,她說晚膳由她準備就行了。」楊浩照實陳述。

  「哦?」杜振宇瞄了桌上一眼,雖然都是素菜,但是看起來十分豐富,色香俱全。「你進去做什麼?」

  「幫忙把飯和湯端出來。」

  「我去。」杜振宇將書放在幾案上,不顧楊浩錯愕的表情,逕自走向廚房。

  他走過廊道,經過房間,來到盡頭,掀開簾幕,看見她背對著自己,正將一盤菜盛到盤子上,也許是聽見了聲音,連頭都沒回,就開口說話。

  「阿浩,麻煩你幫我把湯端出去。」

  杜振宇走過去,心裏湧現滿足感,揚起笑容,張開雙臂,從後面擁抱她。

  「小雁。」

  他感覺到懷裏的嬌軀震動一下,隨即變得僵硬起來,他的雙手沒有放鬆,反而箝得更緊。

  「小雁,謝謝妳為我準備這麼豐盛的晚膳。」

  田青雁放下盤子和竹鏟,拉開他圍在腰上的大手,轉身瞪著他,神情卻有些不自在,口是心非的反駁,「誰替你準備來著?我也要吃啊!是順便替你準備的,你別想太多。」

  「是這樣嗎?」杜振宇好笑的問。

  「當然是。」田青雁大聲回答,「你別以為我都煮素菜,就只為了你一個人,平時吃慣了魚肉,吃些清淡的菜對身體也不錯啊!」

  杜振宇但笑不語,好整以暇的盯著她。

  田青雁轉身,端起一鍋湯,再轉身,將鍋子交到他手上。「喏!把湯端出去,別在這裏礙事。」

  不管他有什麼反應,她再次轉身,把飯和菜端在手上,然後走出廚房。

  杜振宇緊跟在後。

  楊浩看見他們出來,立刻說:「我去拿碗筷。」

  杜振宇逕自坐下來,笑說:「辛苦妳了。」

  田青雁正想再說什麼,楊浩已經拿著碗筷走過來,她只能淡然的應一聲,在餐桌旁坐下。

  楊浩替兩人添了飯,退到一旁。

  「阿浩,你怎麼不坐下來一起吃?」田青雁疑惑的問。

  「等你們用完,我再吃就行了。」楊浩客氣的說。

  田青雁馬上瞪著杜振宇,「一定是你,對不對?楊浩也是人啊!為什麼不能和我們一起吃?」

  杜振宇馬上喊冤,「真是冤枉喔!是他一直要謹守分際,我早就告訴他,出門在外不用這麼拘謹,他偏不聽,妳可別怪到我頭上來喔!」

  田青雁看向楊浩。

  「的確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請別怪公子。」楊浩馬上解釋。

  「就算是這樣,你站在那裏,不和我們一起吃,我會吃不下飯。」和他們相處了幾天,她也算是有些瞭解他們,要她一直端著一張臉,她不認為自己做得到,話自然也就多了點。

  「可是……」楊浩正想拒絕,杜振宇先一步制止他。

  「阿浩,別說了,你就過來坐下,和我們一起吃飯。」

  「是。」看主子如此堅持的模樣,楊浩不敢再拒絕。

  田青雁幫他添了一碗飯,放在他的面前,「可以吃飯了。」

  「小雁,妳這樣就不對了,我才是妳的男人,妳應該關心我有沒有吃飯才對吧?」杜振宇佯裝不悅,沉著聲音對她抗議。

  田青雁拿起湯匙,舀了一匙麻婆豆腐放到他的碗裏,冷冷的說:「這豆腐很下飯,你多吃一點吧!」

  「謝謝妳,我也替妳夾菜。」杜振宇興致勃勃,夾了一筷子香氣四溢的山菜放到她的碗裏。

  楊浩見他們一來一往,覺得很好笑,揶揄的開口,「公子,田姑娘,你們這樣子很像是夫妻耶!」

  田青雁雙頰漲紅,瞪了杜振宇一眼,隨即俯首專心吃飯,不想理會他。

  杜振宇卻覺得她瞪人的模樣十分可愛,不由得朗笑出聲,語帶讚賞的說:「阿浩,不枉費你跟了我這麼久,這句話還真中聽。」

  「你再說,以後不做飯給你吃了。」田青雁氣呼呼的說。

  「總算肯承認是做飯給我吃的了?嗯?」

  田青雁對上他飽含笑意與調侃的漆黑眸子,眼底有一抹驚慌,卻倔強得不願承認,逕自夾菜吃飯,就是不肯再看他。

  「其實妳不用不好意思,要是妳肯承認,我會更開心,因為那表示妳是在乎我的,能得到妳的在乎與關心,我可是高興都來不及呢!」

  杜振宇的語氣忽而一變,令田青雁不由得又抬首望著他,卻看見他灼灼的黑眸浮動著深情與認真,這令她的心陡然狂跳一下,很快又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望。

  吃完最後一口飯後,她又添了一碗,飛快的吃著飯菜,不管對面的他慢條斯理的咀嚼與不時投射過來的眼光。

  「我吃飽了,出去走一走,你們慢用。」

  說完,不等他有所回應,田青雁逃也似的離開屋子。

  楊浩咽下一口菜後,笑著調侃道:「公子,你還必須再加把勁喲!看來人家可不領情。」

  杜振宇瞪他一眼,「誰教你多話?!吃飯!」

  「是,小的吃飯。」楊浩閉上嘴,低頭吃飯,嘴角卻不住的往上揚。呵呵,真沒想到桃花旺盛的主子也有被嫌棄的一天。

  「楊浩,要是你再偷笑,我就把你趕下山。」杜振宇涼涼的說。

  「公子,千萬不要,要是我一個人回去,會被他們罵死的。」楊浩大叫一聲,連忙專心吃飯,不敢再笑。

  雖然主子的生活起居一向有他照料,主子也很信任他,但天璣島上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這能力,要是被雷管家知道他被主子趕下山,不僅會被罵到臭頭,再加上四大護法,肯定會被嘲笑一輩子。

  「對了,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要不是遇上田姑娘,我們也出來大半個月,是該回去了。」

  「再等看看,如果明天江嘯天再沒有出現,那我們就回去。」杜振宇對他這麼說,心中卻覺得很奇怪,江嘯天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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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0 00:17: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清晨,早膳過後。

  「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

  田青雁身穿淺藍色印花棉襖長褲,烏黑的長髮盤繞在頭頂上,脂粉未施的俏臉因為生氣而染上薄暈,看起來十分健康美麗。

  杜振宇俊朗的男性臉龐噙著一抹溫和的笑容,雙眸盯著她的臉龐,不疾不徐的說:「保護妳啊!」

  他無辜的表情令她又氣又惱,「不需要。」

  「哎呀!別這麼無情嘛!讓我跟一下,有什麼關係?沒有妳在身邊,我可是會很無聊耶!」

  「我不是你打發無聊的玩具。」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雙眸燃燒著熊熊怒火。

  「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認為喲!」杜振宇伸出食指搖了搖,再次強調,「而且我說了,我是為了保護妳。」

  自從那一夜後,田青雁壁壘分明,每到夜晚就進到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上,壓根兒不讓他有靠近的機會,卻每天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讓他看得到,吃不到。

  唉!他累積多時的欲火難以宣洩,不過他相信只要有耐心,她一定跑不掉的,誰教她要讓他第一眼就對她產生興趣,和她有了肌膚之親後,更加認定這輩子非與她糾纏到老才幹休!

  田青雁不以為然的睨他一眼,「保護我?憑你?」

  「妳瞧不起我?」杜振宇沒有生氣,反而笑咪咪的反問她,「憑我有什麼不對?」

  田青雁冷笑,「我的力氣比你大,在山上的生活經驗比你多,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我保護你就很好了,你還要保護我?」

  「話不能這樣說,雖然妳的力氣比我大,這點我不能否認,不過要是念咒畫符,妳行嗎?」杜振宇說到她的神力,像是在說吃飯這麼簡單,連她冷嘲熱嘲的話也不以為意。

  「你!」田青雁瞪著他,腦海裏卻閃過剛才他說自己力氣大時,那種無所謂的態度,令她的內心湧現一股暖流。

  「好了,妳要去哪裡?我陪妳去吧!」杜振宇無視她氣呼呼的模樣,逕自上前牽住她的手,對她露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田青雁依然瞪著他,想甩開他的手,他卻握得很緊,其實她是可以擺脫掉他的,只是不知為何,她卻感覺到一陣手軟,無法甩脫他的手。

  她不明白,其實那是因為他已經進駐她的心裏,當然捨不得真的甩掉他的手。

  「我不需要你陪。」見他笑得十分燦爛,神情間還有一抹得意,她氣憤得用力甩開他的手,逕自往前走。

  「哎!我們都有了夫妻之實,妳怎麼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嘖嘖,真無情哪!」他跟在她的身後,搖頭晃腦的叨念。

  走在前面的田青雁倏地轉身,瞪著他,「你胡說什麼?」

  「我說的是實話,哪裡胡說來著?」杜振宇笑嘻嘻的說。

  「我警告你喔……」田青雁鼓漲著一張臉,伸出一隻手想要矯正他的觀念。

  杜振宇卻突然神情肅然,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你做什麼?」田青雁莫名其妙的質問他,他卻執意將她護在身後,這時她才察覺到不對勁。

  「很好,你的警覺性很敏銳,沒有枉費我把你當成最可敬的對手。」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一個俊美的男人驀地現身。

  杜振宇察覺到身後的佳人緊握住他的手,似乎將他當成支柱,更可以感受到她緊繃的情緒。

  「江嘯天,我還以為你的功力退步了,連是誰解了你的鎖心咒都查不出來,所以不敢過來找人。」杜振宇語帶嘲諷,表情似笑非笑。

  「我如果真的那麼不濟事,早就逃之夭夭了,還會過來嗎?」江嘯天那張俊美的臉龐閃著魔魅、邪氣的光彩,咧嘴一笑,令人看了背脊發涼。

  「天璣島是我的地盤,你在我的土地上殘害我的人民,似乎是不把我看在眼底?」杜振宇語氣懶洋洋的,彷佛不具威脅性,溫和的眼眸卻閃著詭譎的幽光,斜睨著他。

  田青雁感到有些迷惑。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雖有疑惑,現在卻不能開口詢問,因為危機就在眼前。

  江嘯天魔魅的雙眸閃著怒氣,卻還是扯著嘴皮笑說:「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會主動來找我嗎?」

  杜振宇挑高一邊濃眉,非常有耐性的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年都會來這裏吸收日月精華,讓自己的功力更加精進。」

  「所以你就悄悄在這裏紮根,等時機成熟,便念咒畫符,讓這裏的百姓深受其害,等著我來收拾解決,你也能乘機引我出來,是吧?」杜振宇精確的分析他的行為。

  江嘯天哈哈大笑。「不愧是一島之主,果然腦袋清晰,反應很快。」

  杜振宇卻皺起眉頭。「究竟要怎麼做,你才願意離開這裏,不再找島上居民的麻煩?」

  「很簡單,只要你和我較量一番,看看究竟是誰念咒畫符的功力比較高深。只要能比出個勝負,我自然會離開天璣島,而且往後絕對不再踏上天璣島一步。」江嘯天豪爽的作下決定。

  「好,時間、地點由你決定。」杜振宇知道唯有這麼做才能讓他心服口服,也才能解決問題,所以毫不猶豫的應允了他。

  「杜振宇。」田青雁面露擔憂,小聲的喊道。

  江嘯天邪魅的雙眸馬上掃向她,語帶嘲諷的說:「田青雁,妳也真好本事,竟然能搭上杜振宇這個島主大人,看來妳離開我是走了好運。」

  田青雁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只是緊緊的握住杜振宇的大手,手指關節都泛白了,還不知道痛。

  「杜振宇,」江嘯天見她不理自己,於是轉變目標,「沒想到你身為一島之主,品味竟然這麼奇特,連我不要的破鞋,你也要?!看來我在女人這方面的眼光比你好。」

  田青雁自卑的放開緊握著他的手,退後一步,也感到十分震驚,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擁有這座島!

  「你最好把你說的話收回去,還有,向小雁道歉。」杜振宇難得神情陰沉,一臉嚴肅的命令道,流露出令人難以抵擋的權威感。

  江嘯天怔愣住了,隨即回過神來,壓根兒不理會他,恣意妄為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我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雖然你的外表斯文可親,實際上你卻不容小覷,我是愈來愈期待和你較量一番了。」

  「道歉!」杜振宇才不管他流露出多麼熱切與興奮的表情,堅持要他道歉。

  田青雁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杜振宇嚴肅的轉首望著她,但見她搖搖頭,不希望再計較,他又轉首望著江嘯天。

  「絕對不准再有下一次,要是你再說出污辱她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江嘯天不以為然,輕蔑的瞥了田青雁一眼,真沒想到她在杜振宇的心裏竟有這麼大的分量。

  「趕快決定地點和時間,然後你就可以走了。」杜振宇果斷的說。

  「時間就在一個月後,地點在銀龍泉,我相信在那裏絕對不會有人打擾我們。」江嘯天轉身就想走人。

  「等一下。」杜振宇叫住他。

  「還有什麼要求?」江嘯天轉身,狂妄的望著杜振宇。

  「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用符咒傷害任何人,否則就別想我給你這個機會和我較量。」

  江嘯天直視他銳利的雙眼,「可以,不過我可以好心的告訴你一個消息,山下小村莊的百姓有一半以上都中了我的攝魂順應咒,我就把它當作禮物送給你,我們一個月後見,哈哈哈……」

  江嘯天轉身,很快的離去,邪笑聲在空中回蕩。

  這時,一直隱匿在一旁的楊浩迅速來到杜振宇身邊。

  「公子,這件事非同小可,何況我們還不瞭解江嘯天究竟有多少實力,這樣答應他,會不會太冒險了?」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應付,你去把東西收一收,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到山下去。」杜振宇吩咐。

  楊浩點點頭,立刻返回竹屋。

  杜振宇望向田青雁,當他上前一步時,她卻退後好幾步,臉上的神情又變得像初識時那般疏離冷漠。

  「小雁,妳聽我說。」他朝她伸出一手,釋出最大的善意,希望她能聽自己解釋。

  「島主,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有什麼資格和你站在一起?既然島主要離開,那我就不送了。」田青雁清冷的說,轉身就要奔離。

  誰知他卻動作迅速的抓握住她的手腕,而且力氣異常的大,竟讓她一時無法掙脫。

  「該死!」杜振宇低咒一聲。

  田青雁驚訝的抬首望著他失控的模樣,卻輕易的把自己脆弱的樣子暴露在他眼前。

  杜振宇輕柔的擦拭她的臉頰,「別哭,小雁,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妳傷心的樣子,尤其惹妳傷心難過的人還是我。」

  他的嗓音十分性感,迷惑了她的耳朵,他的雙眸這麼的溫柔,令她沉溺在其中,無法動彈。

  「小雁,不管我的身分是什麼,我還是我,那個喜歡妳的杜振宇,那個貪戀著妳美好胴體的男人,不要妄自菲薄,不管別人這麼說,至少在我眼裏、在我心裏,妳是美好的。」

  田青雁幾乎要被他說服了,拂開他的手,退後一步,低著頭。「那又如何?你終究要離開這裏了,不是嗎?我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是雲,我是泥呀!」

  她愈說愈小聲,不能否認的是,他的話確實十分動聽,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她不能不管。

  杜振宇也看出她的態度已經動搖,於是上前握住她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則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無法閃躲。

  「小雁,如果妳願意承認妳也是喜歡我的,那麼和我一起走,和我回去。」

  田青雁訝異的望著他。「什麼?和你一起回去?」

  「是啊!反正這裏只有妳一個人,沒有任何牽掛,為什麼不能和我一起走?」他試著說服她。

  田青雁卻顯得遲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走?」

  「因為我想時時刻刻和妳在一起,而且妳不在我身邊,我不放心。」杜振宇知道說動她最好的理由,就是坦承自己的心意。

  田青雁怔怔的望著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小雁,給我一個答案,山下的百姓也是我的人民,我不能放著他們不管,跟我走,好嗎?」

  他乞求的目光、誠懇的話語,比他強硬的要求她更令她難以招架,她陷入為難中,想到離開這個生長的地方,她感到害怕,因為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很殘忍的,她能適應嗎?

  「為了我,勇敢的踏出這裏,我保證一定會保護妳,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相信我,好嗎?」

  看出她深陷為難與猶豫中,他卻放開她的手,退後一步,張開雙臂,等著她主動投入自己的懷裏。

  他在賭,賭她對自己的信任,還有喜歡之情,究竟是不是如他所感覺到的那般深?

  田青雁先是瞄了他張開的手臂一眼,再定睛望著他,流露出脆弱和怕受到傷害的表情。

  過了半晌,她還是沒有任何行動,杜振宇放下雙臂,俊朗的臉龐顯得有些黯然與失望,但是他還是開口了。

  「沒關係,我尊重妳的決定,如果妳願意為了我再冒險一次,可以到山下的小村莊找我,我會等妳。」

  說完,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後,轉身走向竹屋。

  田青雁望著他慢慢離開的背影,不禁心生孤獨、落寞的感觸,而且覺得恐慌,好似他這樣離開後,他們不會再有見面的一天。

  不是她對他沒有信心,而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她怕他離開後,她會沒有勇氣前去找他。

  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心底的恐慌與巨大的失落感已讓她跌跌撞撞的奔向他,然後雙手由後往前緊緊的抱住他,臉頰貼住他的背部。

  溫暖與充實由心裏蔓延到四肢百骸,令她感到安心,安全感油然而生。

  杜振宇不能否認,她拒絕自己時,他有多麼失望、難過,可是當她突然緊緊擁抱住自己時,他的內心充滿了希望與快樂。

  「妳這樣做,是決定要和我一起走了嗎?」他小心翼翼的問她,彷佛害怕這只是一場美夢。

  「我願意為了你再冒險一次。」田青雁小聲的說,這才發現自己太主動了,不好意思的鬆開手,退後一步。

  杜振宇轉身,灼熱發亮的雙眸緊盯著她羞澀而佈滿暈紅的粉頰,上前牽著她的手。

  「解救山下村民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必須馬上出發。」

  田青雁點點頭,和他一起回到竹屋,兩人緊握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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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0 00:17: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午後,杜振宇、田青雁及楊浩來到山下的小村莊,發現整個村莊靜悄悄的,連小市集也顯少有人走動。

  突然,田青雁停下腳步,露出怪異的神情,猶豫了一會兒,才跟上他們的腳步。

  「怎麼了?」杜振宇察覺到她的遲疑,轉頭詢問。

  田青雁搖搖頭,想要超越他。

  杜振宇卻拉住她的手,一臉洞悉的說:「如果妳沒有辦法面對他們,可以在這裏等我們。」

  田青雁神情緊繃,搖了搖頭,「沒關係。」

  杜振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轉向楊浩,「你先去找村長,告訴他我們有辦法醫治村民怪異的舉動,相信他應該會降低戒心。」

  楊浩點點頭,進入一間木屋,向屋王詢問村長的下落。

  杜振宇轉首,看見她盯著左方的小路,路旁還有一棵粗壯的大樹,她恍惚的走過去,伸出一隻手撫摸樹幹,神情顯得悵然若失,眼底還有一抹傷痛。

  他沒有打擾她,知道她可能陷入往昔的回憶裏。

  半晌,他察覺到身旁有了動靜,側首看見楊浩走了過來。

  「主子,我找到村長的家了。」從杜振宇的身分曝光那一刻起,楊浩又改回原來的尊稱。

  「他有什麼反應?」杜振宇問話的同時,一直注意著田青雁的舉動。

  「果然如主子預料的,現在他請我們上他家一坐,好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楊浩說出村長的建議。

  「嗯。」杜振宇點點頭,接著走向田青雁,「小雁,我們該走了。」

  他輕柔的嗓音穿透她的腦袋,拉回她遠揚的思緒,側首看著他,她沒有焦距的眼神慢慢有了神采,接收到他剛才說的話,對他點點頭,沉默的等著他先走。

  感覺到她心情的沉重與陰霾,杜振宇沒有說什麼,逕自邁步向前走。

  楊浩在前面領路,田青雁走在最後面。

  他們經過三戶人家,來到一座用磚瓦建造而成的三合院,空間十分寬敞,村長是這個村莊最有錢的人家,十分有身分地位。

  田青雁的腳步在三合院前頓了一下,然後慢吞吞的尾隨他們身後,一同進入廳堂。

  村長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立刻迎上來。他高齡六十五歲的父親,是退休不久的老村長。

  他們都十分憂心近幾個月在這個村莊發生的事情,尤其出事的大多是年輕人,是家裏的支柱,如今他們出事了,最憂心的莫過於家人,因此老弱婦孺都紛紛到村長家裏來請求他們幫助解決。

  對於這種詭異的現象,村長和老村長也束手無策,如今竟有人主動上門來說可以解決這件事,他們當然十分歡迎。

  不過當村長和老村長一看見田青雁,登時瞪大了眼,一臉的驚恐。

  「妳……妳……」老村長伸出佈滿青筋和皺紋的手,顫巍巍的指著她。

  「怪物!不祥的禍害!竟然回來了……」村長夫人猶記得田青雁,因此喊出老村長說不出來的話。

  「一定是妳,妳悄悄的回來,才會帶給村民這麼大的傷害,妳這個怪物!」老村長總算順了一口氣,嚴厲又毫不留情的指責她,甚至揚高聲音大叫:「來人啊!」

  「爹,你做什麼?」村長其實滿同情田青雁,當年他也看得很清楚,這個姑娘不過是胃口大了點,力氣大了些,就被冠上禍害、怪物的惡名,實在是委屈了她。

  那時他不能對這件事提出任何意見,但這次他不能再讓她蒙受眾人的唾棄,尤其她又是和眼前這個俊朗、器宇軒昂的男人一起來的,看得出這個男人的出身必定不凡。

  杜振宇走過去環住她的肩膀,保護的意味十分濃厚。

  「阿德,我要叫人把這個禍害綁起來,燒死她,這樣村民就不會再蒙受這些莫名其妙的傷害了。」老村長氣憤的說。

  「無稽之談!」杜振宇的神色倏地變得陰沉,大聲喝斥,渾身散發出驚人的王者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老村長心中一凜,知道這個男人絕非池中之物,因此來到他的面前。「你是什麼人?看來面生得很,你不要被她的妖言所迷惑,她很危險,還是不要接近她比較好。」接著他招來壯丁,想要抓住田青雁。

  杜振宇感覺到她整個人十分緊繃,連神色都變得疏離冷漠,環住她的肩膀的手加重力道,給與她無言的支持。

  楊浩則站在他們面前,隨時戒備著,保護他們的安全。

  「爹,不要衝動。」叫阿德的村長連忙出聲制止,想要化解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阿德,應該把那個女人抓起來才對,這樣我們村莊就不會有事了。」村長夫人也支持老村長的想法,企圖遊說村長。

  「閉嘴!」村長厲聲斥道。

  「要是誰敢動她一根寒毛,就別怪我們轉身走人,更別妄想我會解除村民身上所中的咒語。」看在村長的面子上,杜振宇還是決定幫助村民,但原本溫和的語氣卻變得具有威嚇意味。

  老村長一聽到他說出村民這段日子以來行為異常的原因,頓時收斂脾氣。

  「真是很對不起,我爹也是掛念著村民的安危才會如此失控,還請這位公子見諒。」村長連忙上前,十分客氣的請他們上座,並要人送上茶點。

  杜振宇讓田青雁坐在他的身邊。

  老村長和村長夫人雖然還是一副戒備的模樣,但也不敢再妄動。

  一會兒,老村長激動的上前,「年輕人,你說我們村裏的村民都被人下了咒,才會出現有如行屍走肉的行為,是嗎?」

  杜振宇見老村長對田青雁還是十分有意見,恨不得把她抓起來,一把火燒了她,只是礙於他的存在而不敢發作,他為她打抱不平,認為他們都太迂腐、太愚蠢了,因此對他的詢問置若罔聞。

  老村長一生受眾人尊敬,從沒有人敢像杜振宇這樣藐視他,霎時顯得十分狼狽,漲紅了老臉,正待發作,村長趕緊上前打圓場。

  「這位公子,既然你知道原因,那麼能請你救他們嗎?」

  杜振宇轉頭看向村長,「如果我不是來救他們的,又何必走這一趟?」

  「真奇怪,你又不是這裏的人,怎麼會知道我們這裏出事?莫非你是那個下咒的人,然後假裝要來解救村民,好索取報酬?」村長夫人一臉疑惑,口氣十分不善,因為他和那個女人竟是同路的。

  杜振宇輕蔑的瞥她一眼,那有如陽光般令人感到溫暖的笑容不復見,反而浮現令人感到寒顫的冷笑,然後瞄了楊浩一眼,示意著他。

  楊浩意會,冷笑一聲,「妳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還請這位小哥介紹。」村長把老婆拉到一旁,苛責的看她一眼,怪她亂說話。

  「他是這座島的擁有者,也就是島主,他知道你們村裏有災難,便刻不容緩的要幫你們解決,你們以為憑他一島之主的身分,需要你們的銀兩嗎?」

  老村長和村長夫人霎時臉色灰白,一時竟不敢再開口。

  村長則面有喜色,恭敬的說:「島主,真沒想到你會大駕光臨,而且這麼為百姓著想,真是島上人民的福氣。」

  「客套話就不用再說了。」見村長從頭到尾都十分客氣,杜振宇這才恢復溫和的神色。「你趕快去召集那些受到符咒傷害的人,到你家前面的空地集合,我馬上幫他們解除咒語。」

  「是,我這就去。」村長喜孜孜的轉身,就要去召集眾人。

  「等等。」杜振宇又叫住他。

  村長很快又轉身。「不知道島主還有什麼吩咐?」

  「不要將我的身分告訴其他人,在大家的面前,稱我公子就成。」杜振宇吩咐。

  「是,我瞭解。」村長應聲後,馬上出去辦事。

  這時,老村長終於回過神來,看著杜振宇,神情還有些激動,嗓音沙啞的說:「真沒想到我當年舉家搬到此處,靠著這裏豐富的資源發了財,成了富有人家,當了十多年村長,竟然有幸在這把年紀看到島主,你和傳聞中一樣的挺拔俊朗。」

  聽見老村長讚賞的話,杜振宇這才將眼光落在他身上,「老村長,我知道你對這個村莊的貢獻,要不是你看顧著、照料著所有村民,村民們哪可能過著這麼平安的生活!說來我還得感激你,畢竟讓島上的人民好過活,是我這個島主的責任。」

  老村長呵呵笑,「島主果然愛民如子,這麼關心每一個島民,能住在這裏,實在是我們的福氣。」

  杜振宇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老村長的確在這個島上盡心盡力過,他當然不吝於稱讚老村長。

  「不過,島主,既然你是這座島的島主,當然得以百姓的安危為首要之務,這個女人,我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也許島主新來乍到不瞭解,被她清麗的外表和純真的大眼所迷惑,那些都只是她的偽裝,我再瞭解不過了,她天生擁有怪力,替村民帶來不少災禍,島主應該把她交給我們處理,這樣也算是替村民謀福利呀!」老村長一字一句慢慢的說,語氣和緩,卻字字如利刃般傷人。

  杜振宇十分不悅,溫和的臉龐瞬間變得陰沉。

  田青雁的臉色刷白,在漠然的眸底深處藏著脆弱與傷痛,整個人變得緊繃戒備。

  始終注意著她的杜振宇十分心疼她的反應,溫和的嗓音變得淡然,「老村長的意思是我昏庸無能,沒有識人的能力,所以被她耍得團團轉?」

  老村長當然察覺到他的怒氣,還是沉穩的說:「我絕無此意,只是希望島主不要忘了村民的安危。」

  杜振宇知道他根深柢固的想法絕不可能一下子就轉變過來,而且老村長都如此了,村民肯定更是對田青雁抱持偏見,深信不疑。

  杜振宇挑高濃眉,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哦?那我倒是要請教老村長,她做了什麼危害村民的事,讓你們恨不得除掉她?」

  老村長看了媳婦一眼。

  村長夫人立刻上前,迫不及待的向他娓娓道來。

  「當然有,要不是老婆婆識相的帶著她離開,肯定會有更多人受害。那時候她不過這麼小……」她抬手在大腿處比畫了一下,還面帶懼意,輕蔑的看了田青雁一眼,「隨便一推人,那個人就被推倒地上,有的人比她小,甚至被她推得老遠,直到撞到樹幹或牆壁才停下來,每個人不是受了內傷,就是頭破血流,這樣還不嚴重嗎?」

  眼看村長夫人說得口沫橫飛,田青雁隱忍了十多年的委屈與怨懟終於爆發了,也許是因為喜歡的人在旁邊,她不願意再被人這樣羞辱,也不想要他討厭自己,霍然站起來,滿臉憤怒與不平。

  「妳胡說!雖然我的力氣很大,但是從沒想到要害人,是他們先來惹我的,他們欺負我無父無母,罵我是沒人要的孤兒,一直圍著我,不讓我跑回家,我才會推他們的……」

  村長夫人被她氣勢淩人的態度和突如其來的發言嚇到了,只能張大嘴,瞪著她,一時無法反應。

  老村長目光精明,散發出強烈的敵意,先是嗤之以鼻,然後咄咄逼人的斥罵道:「妳這個大膽的賤人,還敢狡辯?」

  田青雁的心揪成一團,她真的沒有想到老村長竟對她有這麼強烈的敵意與不滿,雪白的臉色變得灰暗,嬌軀顫了一下,幾乎要站不穩。

  這時,她感覺到小手被一個厚實溫暖的掌心握住,暖意朝她包攏而來,身子靠在厚實的胸膛上,支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田青雁抬首,脆弱的雙眸馬上被一雙溫暖信任的黑眸給滲透,另一隻大掌圈抱住她整個人。

  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所有的憤懣、怒氣、不安與傷心都包覆在他一方天地間,好似隔了道門,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她。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會躲在人家背後的女人,這些年來遇到任何事都由她一肩挑起,就算有難,她無力承接,也只能任由自己赤裸裸的被傷害,所以她反射動作的在他的懷裏掙扎。

  他像是猜測到她的心思,包攏住她小手的大掌移到她的背後,安撫似的輕拍。

  「一切有我,嗯?」

  他的語氣雖然輕柔,卻能讓她安定下來,田青雁停止了掙扎,主動閉上眼,拒絕聆聽,沉溺在他營造的安全堡壘裏,他們惡意的聲音似乎愈飄愈遠……

  老村長和村長夫人神色大變,對望了一眼。

  「島主,你這樣的行為,是不是表示你要衛護她到底?」老村長表情堅決的問。

  「在我眼裏,就我所瞭解的小雁,只是個平凡的姑娘,也是我喜愛的姑娘,她純真無偽,也許在你們眼裏她是個和你們不一樣,擁有特殊神力的姑娘,但她絕不會害人……」

  老村長一臉的不贊同,正想開口打斷他的話語時,杜振宇舉起一手制止他,因為村長帶領了近百名深受符咒所害的年輕人和村裏的人圍在門口。

  村民們並沒有看見田青雁,因為她正埋在杜振宇的胸懷中,且背對著他們。

  村長夫人見機不可失,連忙來到廳堂中央,開始哇啦哇啦兼比手畫腳的指著他懷裏的女人,將她和老村長力爭的事情告訴村民們。

  當然,村長夫人不敢把島主真正的身分說出來。

  原本就凝滯的氣氛,因為她的一番話變得更加混亂,村民群情激憤,你一言、我一語,要杜振宇把田青雁交出來。

  杜振宇厲眼望向村長,他連忙站出來說話。

  「各位鄉親,請少安勿躁,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些年輕人的怪病醫好,他們在我們村裏有不可或缺的地位,況且你們都不想要得罪杜公子吧?要是得罪了他,他一氣之下不幫我們村莊解難,我們可是在劫難逃啊!」

  村民們全都靜了下來,沒有人敢再說話。

  杜振宇對村長點點頭,感謝他平復眾怒。

  「很好,相信村長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老村長,剛才我己將話說得很清楚了,我無法扭轉你們的觀念,也不想再白費力氣,我只要你們瞭解,誰都不能動她。」他俊朗的臉龐十分嚴肅,「阿浩,護著她,誰要是敢對付她,你不必對他們客氣。」

  「是。」楊浩應了聲。

  「小雁,妳等我。」他握住她的肩膀,望著她的眼,柔聲的說,然後把她交給楊浩。

  楊浩一臉警戒,護在田青雁身前。

  杜振宇望向村長,「到外面去。」

  村長點點頭,把圍在門口的村民們都帶到外面的空地上,將年輕人集合在一起。

  杜振宇走到他們面前,先一一檢查他們的症狀,接著回到原位,開始低聲念咒。

  「身無常則,若危若安,心止難期,若往若還,還吾無相,穿越塵望,著……」

  念咒結束,他伸出右手比出劍指,開始走動,在每個人的胸口上用力點了一下,費了些時間,終於全部解決。

  深吸一口氣後,他轉身面對村長,「好了,等會兒他們就會恢復如常了。」

  「謝謝。」村長感激不已。

  杜振宇不在意的搖了下頭,目光搜尋著田青雁的身影,當他看到她和楊浩站在角落,不禁揚起一抹燦笑,舉步正要走過去,突然聽見旁邊有人發出驚聲大喊。

  「醒了,醒了,他們都恢復正常了。」

  杜振宇側首望向那些年輕人,只見他們個個一臉茫然不解的模樣,好似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裏。

  於是他們的家人趕緊上前為他們解釋,空地上霎時充滿欣喜的吵鬧聲。

  杜振宇好心情的走向田青雁,她的目光也不曾稍離他,兩人目光交纏著,他的手握住她的。

  「我們回家了。」

  他牽著她的手,邁步就要離開,只是當他們來到出口處,卻發現被人群包圍住。

  「你們想做什麼?」楊浩站在杜振宇和田青雁的前面,雙眼審視著眾人,大聲質問。

  老村長先開口起哄,接著眾人被他所煽動,也開始鼓噪,要杜振宇把田青雁交出來,任由他們處置,接著大膽的想要上前搶人。

  楊浩正想動手,村長卻站出來,擋在眾人面前。

  「各位,請不要為難田姑娘,別忘了,杜公子是咱們大家的恩人哪!」

  「村長,不用多說,這就是人性!」杜振宇冷笑的嘲諷。

  「雖然他們很迷信,卻都是善良的人,杜公子,求你不要傷害他們。」村長低聲乞求。

  杜振宇心中的怒氣這才稍微舒緩,「看在你是個明是非、懂道理又能愛鄉民的好村長,我就不為難你。」接著,他銳利的目光望向老村長,「剛才我忘了告訴你們,小雁不只是我的女人,她還是我未來的妻子,所以你們應該知道她不是你們能妄動的。」

  不管他們的表情有多震驚,杜振宇緊握住田青雁的手,大步走出三合院。

  老村長和村民們震懾於他那一身驚人的氣勢與他是救命恩人的身分,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尤其老村長還知道他是島主,哪裡敢輕舉妄動?

  只能任由他們離去。

      

  三天後,他們終於回到了杜振宇所居住的豪宅。

  海風吹襲,海水拍打著堤岸,激起一道道白色浪花,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鹹鹹的海水味道。

  而豪宅的後面則是壯觀陡峭的山壁,高高的山壁上方綠樹叢聚。

  前有水,後有山,此處環境靜謐幽雅。

  當他們來到氣勢宏偉的大門口時,看見一群奴僕和丫鬟圍聚在一起,指指點點,不知在議論什麼,渾然沒有發覺主人已來到身後。

  楊浩正想開口引起他們的注意,杜振宇卻伸出手制止他,決定先搞清楚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雷管家,李員外還真奇怪,要送島主一對這麼重的石獅子,那為什麼不要人把它們擺好,偏偏擺在門中央,該不會是要找島主的碴吧?」一個年輕的僕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管他是要找碴還是幹嘛,重要的是要趕快想辦法把這對石獅子搬到兩邊,否則等島主回來看到就不好了。」另一個丫鬟大聲的說。

  「好了,別再吵了,你們也吵了很久了,要你們一起搬,你們偏偏不敢,怕被壓到,你們說,要我這個管家怎麼做?」雷管家是個白髮老翁,雖然年紀大,說起話來還是中氣十足。

  幾個年輕僕人面面相覷,訕笑一聲,尷尬的搔著頭。

  「雷管家,不是我們不做,而是這對石獅子異常巨大,少說也有百斤,要是一個不小心被壓到,誰有辦法救我們啊?」其中一個僕人站出來為大夥辯解。

  「好了,由我們來吧!」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

  「藍護法、上官護法,你們怎麼也出來了?」雷管家雖然這麼問,卻臉龐發亮,因為他們功夫高深,有他們在,事情就一定能搞定。

  「你們這麼吵,死人都被你們吵醒了。」藍盈盈不客氣的說,秀美的臉龐上有一絲不耐煩。

  上官少白一走出大門,那雙利眸便已察覺到杜振宇的身影,不發一語,微挑眉頭望著他。

  杜振宇暗暗與他交換了一抹意會的眼光,勾起興味的笑容,擺明瞭是在看戲。

  「那就麻煩藍護法和上官護法幫忙。」雷管家喜孜孜的說。

  藍盈盈望向上官少白。

  上官少白漠然的瞥了她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她為之氣結,但是在眾人面前,面子一時掛不住,負氣的上前,運氣想要搬動石獅子,無奈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撼動分毫。

  藍盈盈漲紅了臉,卻又不想輕易認輸。

  這時,石獅子突然被搬起,然後四周響起眾人的驚呼聲和不可思議的怪叫聲,不一會兒,石獅子己被移到一側。

  她定睛一看,發現一名身著淺藍色衣褲的女子,體態看起來纖細苗條,力氣卻大得驚人,竟然能雙手舉起重達百斤的石獅子,連她都不得不心生佩服。

  杜振宇沒有想到田青雁竟然會主動走過去幫忙,搬完一隻石獅子,又馬上臉不紅、氣不喘的搬動另一隻,他的目光沒有稍離她的身上,感覺到四周因為她的舉動霎時變得鴉雀無聲。

  「主子,她是誰?」上官少白悄悄來到杜振宇身側,讚賞的看著田青雁,一個女子能有如此神力,著實不可思議。

  杜振宇笑望著她朝自己走過來,溫和的說:「我未來的妻子。」

  上官少白轉頭,訝異的望著他,「真的?」

  「我什麼時候誆騙過你了?所以收起你心裏那一絲絲的渴望吧!」杜振宇依然面露笑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高興他也是個識貨人。

  「看來我的這點心思也瞞不過你的眼,放心,我懂分寸。」上官少白冷冷的說。

  田青雁走到杜振宇的面前時,主動的把小手放在他伸出的掌心上,揚起純美的笑容。

  杜振宇龍心大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麼開朗真誠的笑容,看得出來她心情上的轉變。

  「帶妳回來,還真是做對了,我們進去吧!」

  杜振宇握著她的手,走過自動分開的人群,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島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雷管家迎了上來,吃驚的問,沒想到這一幕都被島主看到了,而且還是島主帶回來的客人幫忙解圍。

  「雷管家,你說這對石獅子是誰送的?」杜振宇依然往前走,淡然的問著跟在後面的雷管家。

  「振宇哥哥,是我爹啦!不過你這次怎麼帶一個這麼奇怪的女人回來?竟然有這麼恐怖的力氣可以把石獅子搬起來,你可要小心一點哪!」

  一個嬌滴滴的漂亮小姑娘站在門口處,身穿上等質料的衣裙,濃妝豔抹,香氣撲鼻,動作迅速的撲進杜振宇的懷裏,順道把田青雁擠到一旁。

  田青雁一時不察,身子踉蹌一下,往旁邊一倒,幸好上官少白伸出援手,讓她不至於跌倒。待她站定後,見到一個嬌柔的姑娘偎在他的懷裏,面色驟變,漠然的望著他們。

  杜振宇被那小姑娘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驚愕不已,回過神後,輕輕推開她,保持溫和的笑容。「妳怎麼會在這裏?」

  「我和爹一起來的啊!我們住在這裏已經大半個月了,終於等到你回來。」李彩蝶語氣嬌嗲的說,渾然沒有察覺到她將田青雁推開的行為已經惹惱了他。

  「雷管家?」杜振宇嗓音低沉的開口。

  「島主,李員外一直說有重要的事要找你,我告訴他你不在,他每天都來,沉二小姐同意讓他們住進來,而且兩人相談甚歡,我也不好拒絕。」

  就是因為有沉二小姐撐腰,李員外父女倆才會這麼大膽的將這裏當作是自己的家一樣隨意進出。

  杜振宇微挑眉頭,「我知道了。」他望向田青雁,露出燦爛笑容,對她招招手,「來,我們進去。」

  田青雁擰起秀眉,對那個突然蹦出來的嬌嬌女此刻還將手掛在他的手臂上不置一詞,慢慢的走過去,但是沒有把手放在他等待的掌心上,而是等著他先進門。

  杜振宇看見她不馴的表情,咧嘴而笑,輕輕撥開李彩蝶的手,然後將她的手包覆在掌心裏,這才進入大門。

  他並沒有走通往大廳的小徑,而是穿越整理得整齊美麗的花圃,「你們都不要再跟來,我要先回房裏梳洗一番。」

  「島主,要安排這位姑娘住在哪座院落?」雷管家連忙上前詢問。

  「我會安排,你們都下去吧!」杜振宇對跟上來的家僕及護法這麼交代,再望向楊浩,「把我和小雁的包袱放在我的房裏,你就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楊浩點點頭,先他們一步離開。

  「振宇哥哥,我爹在大廳等你耶!」李彩蝶眨了眨眼,大發嬌嗔,不敢相信他竟然撇下她,和那個力大如牛的怪女人在一起。

  杜振宇瞥向雷管家,雷管家馬上意會,攔住李彩蝶,讓杜振宇順利的離去。

  見他毫不留情的離開,李彩蝶氣憤的瞪了雷管家一眼,跺了跺腳,飛快奔向大廳。

  她一定要告訴香香姨,振宇哥哥竟然帶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完全不把她這個千金小姐看在眼底,真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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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0 00:17:5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杜振宇帶著田青雁來到北辰院,這是他居住的院落,特別挑選兩個伶俐、聽話又不多嘴的丫鬟服侍他,當她們一聽到消息,馬上來到主屋前待命。

  「我帶妳去泡溫泉,順便沐浴。」杜振宇一回到熟悉的環境,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她共浴。

  「嗯。」以前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做任何事都不那麼有趣,現在身邊有了他,好象做任何事都讓她覺得很新奇,所以他的任何要求,她都顯得躍躍欲試。

  「那走吧!」

  他帶著她走出房門,兩個丫鬟立刻對他們行禮。

  田青雁不自在的對她們微微頷首,停下腳步,阻止他繼續往前走。

  「等一下。」

  「怎麼了?」杜振宇不解的看著她。

  「我們沒有拿衣服,怎麼泡溫泉啊?」田青雁小聲的問。

  「羽兒,我記得布房裏有一批新制的衣裙,妳挑幾件適合田姑娘穿的衣服,送到澡堂來。」他對其中一個丫鬟吩咐道。

  羽兒點頭稱是,飛快的離開北辰院。

  「寶兒,妳去幫我準備衣服,還有兩條棉布,也送到澡堂來。」他又吩咐另外一個丫鬟。

  「是,奴婢馬上去。」

  見寶兒轉身進房後,杜振宇笑說:「小雁,這下妳可以放心了吧?」

  田青雁回他一記笑容,點點頭。

  兩人正要步下階梯時,雷管家匆匆走進來,看見杜振宇,馬上開口。

  「島主,幸好找到你了。」

  「雷管家,看你行色匆匆的,發生什麼事了?」杜振宇揚起和煦的笑容。

  「沉二小姐要島主現在到大廳去,她立刻要見你。」雷管家恭敬的說。

  「立刻要見我?什麼事這麼急?」杜振宇依舊笑容滿面,眼底卻閃過一抹深思,每次他從山上回來,姨娘從未主動找他,為的是要讓他多一點時間休息,怎麼這會兒卻和以往不同?

  「這……」雷管家為難的看了田青雁一眼,吞吞吐吐的說:「李姑娘不知道在沉二小姐的面前說了什麼,所以沉二小姐不僅要見你,還要見田姑娘。」

  杜振宇的臉色霎時變得陰沉,側首望了田青雁一眼。

  「既然她想見我們,我們就一起去。」田青雁表情如常的說。

  「好,那就等回來再去泡溫泉。」杜振宇再次展露笑容。

  「島主,衣物準備好了。」寶兒去而複返,看見他們還在門外,恭敬的說。

  「在這裏等著,我們馬上回來。」杜振宇對她如此交代,不管姨娘有什麼事,他決計不會久待,因為他想要和小雁獨處。

  「是。」寶兒應了一聲,目送他們和雷管家離開北辰院。

      

  杜振宇帶著田青雁進入大廳。

  沉二小姐和李大財相談甚歡,而李彩蝶一見到他走進來,開心的站起來迎向他。

  不過杜振宇的注意力全擺在坐在另一側靜默不語,年約四十歲的中年人身上,他長得斯文英挺,身材高大,卻散發出神秘詭譎的氣息,令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究竟是誰?

  杜振宇沒有理會李彩蝶,牽著田青雁來到沉二小姐的面前,露出俊朗的笑容,溫和的開口,「姨娘,妳找我們過來,有什麼事?」

  沉香香是個雍容華貴、談吐氣質不俗的三十五歲女人,長得很美麗,肌膚光滑柔細又白皙,散發出成熟女人的豐采。

  她十八歲時,一顆芳心就獻給杜振宇的親爹,無奈杜振宇的親爹愛的人是她姊姊,儘管他娶了她姊姊,她對他的愛意還是不減,所以當姊姊和姊夫因意外身亡,留下杜振宇時,她一肩挑起教養他的責任,也因為愛著姊夫,才會拖到今天還未嫁人,而杜振宇也十分敬重她。

  沉香香上下打量著田青雁,見她五官清麗,身軀纖細,怎樣看都不像是個力氣很大的怪異女人啊!

  疑惑的美眸望向李彩蝶,無言的詢問著。

  李彩蝶用力點了下頭,卻不敢隨便出聲,免得讓杜振宇對她印象不好。

  杜振宇看到她們兩人眉來眼去,笑著主動開口,「姨娘,我知道妳要問什麼,小雁的力氣確實很大,可以把百斤重的石獅子搬起來,但她不是有妖法或是怪物,只是比別人特殊了點,其他地方和別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沉香香再次打量著田青雁,「嗯,要不是你親口告訴我,我還真不相信她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沉香香把她當作不存在似的討論著她,令田青雁有一種被忽視的感受,一股酸澀的感覺從心底湧上,小手握拳,卻無法抗議,只因為她是長輩。

  杜振宇當然看得出姨娘似乎對田青雁十分客氣生疏,一把將田青雁拉到自己身邊,笑說:「姨娘,這位是田青雁,她從小就住在山上,我這次到山上去遇到了野獸,還是她救了我一命呢!」然後看向田青雁,「小雁,這是姨娘。」

  「姨娘。」田青雁客氣有禮的喊她一聲。

  沉香香淡應一聲,望向杜振宇。「我有事要和你談,能不能先請她出去?」

  田青雁的小手緊了緊。

  杜振宇轉而包覆住她的小手,撫慰的說:「妳先回房等我。」

  田青雁點點頭,放開他的手,轉身離去。

  望著她挺得很直的背脊,杜振宇一陣心疼,轉頭望著沉香香,「姨娘,妳有什麼事要和我談?」

  「小蝶,妳過來。」沉香香朝李彩蝶招手。

  李彩蝶笑顏逐開,快步來到沉香香身邊。

  沉香香握住她的手,抬眸看著杜振宇,「振宇,這次大財兄不遠千裡而來,為的就是希望能和我們聯姻,我看小蝶長得漂亮又有女人味,你以為如何?」

  杜振宇依然笑容滿面,眸底卻閃過一抹不耐煩的光芒,「姨娘,怎麼?妳對我的親事這麼有興趣?」

  「當然會關心啊!你是我拉拔長大的,現在你都二十六歲了,是該娶親了,小蝶是個好對象,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沉香香一臉期待的問他。

  「島主,我這趟來到天璣島就是想和你談親事,我們合作也很多年了,小女一直對你念念不忘,要是能談成這樁親事,對我們的合作也很有利啊!」李大財涎著笑臉,討好的說。

  杜振宇高深莫測的瞥了李大財一眼,再望向沉香香。「姨娘,我們不是早說好,妳不管我的終身大事嗎?」

  經杜振宇這麼一提醒,沉香香霎時變得有些尷尬,她放開李彩蝶的手,堆起笑容說:「是這樣沒錯,不過姨娘得提醒你一句,我不贊成你和田青雁在一起。」

  杜振宇面露疑惑,「為什麼?妳並不瞭解她,不是嗎?」

  「呃……」沉香香一臉為難,瞥向坐在角落的中年男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杜振宇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中年男人對他客氣的頷首,然後開口。

  「島主,沉二小姐的意思是,田姑娘是個不祥的人,不適合當島主夫人。」

  杜振宇挑高濃眉,一臉興味,「哦?你怎麼知道她是個不祥的人?你很瞭解她?」

  「島主,在下先自我介紹,我叫龍天,是李兄的朋友,略懂星斗天象,此次來到貴府前,曾到這座島的各處去看過,因此也曾聽聞有關田姑娘的事,這位田姑娘的事蹟早已在島上傳得沸沸揚揚,你還是小心為上,免得陷天璣島於萬劫不復的境地。」龍天沉穩真誠的說,眸底卻閃著謎樣的光芒。

  「就是這樣,振宇,這位龍公子是和大財兄一道前來拜訪,他替我蔔過一卦,姨娘覺得他很准,所以你聽他的話絕不會吃虧。」沉香香說話的同時,神情溫柔的望向龍天,還增添一抹光彩,十分迷人。

  杜振宇暗暗觀察著姨娘和龍天的互動,覺得姨娘似乎被龍天迷住了,而且這龍天的身分很可疑,表面看起來憨厚、語氣誠懇,可是他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而且,他怎麼好象早就知道小雁的事?這怎麼可能?他的來意確實十分可疑……

  杜振宇決定按兵不動,免得打草驚蛇。

  「姨娘,這件事我自有斟酌,如果妳只是要和我談這件事,那麼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我還有事,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杜振宇轉身走出大廳。

  沉香香對著他的背影呼喊,始終得不到回應。

  「香香姨,現在該怎麼辦?振宇哥哥好象被那個女人迷惑了,我該怎麼辦?」李彩蝶見他從頭到尾都不把自己看在眼底,十分著急。

  沉香香望向龍天。

  龍天斯文的臉龐閃過一抹邪氣,走到她的面前,「妳放心,我會幫妳的。我可以邀妳到外面走走嗎?」

  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顯得有些曖昧,似乎交情匪淺,卻又不敢太明目張膽。

  「嗯。」沉香香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站起身,然後對李彩蝶說:「小蝶,妳放心,我會幫妳的,妳耐心一點。」

  說完,她對李大財點點頭,率先走出大廳。

  龍天跟在她身後。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花園,利用樹木花草的遮掩,不仔細瞧,還很難發現他們的身影。

  沉香香一臉嬌羞的俯首,望著自己的腳尖。

  龍天大膽的支起她的下巴,望著她宛如少女般的羞澀神情,眼眸流轉著邪氣的光彩,「香香,真沒想到我活到了四十歲,還能遇到像妳這麼美麗又有氣質的女人。」

  「阿天……」沉香香臉上散發出幸福的光彩,眼底儘是眷戀與深情。

  這半個月來,兩人朝夕相處,龍天又一直積極的追求她,他溫柔體貼,很會說甜言蜜語,沉香香一生從未談過戀愛,只有單戀的經驗,加上姊夫過世那麼久了,一顆寂寞已久的芳心很快就沉淪在他刻意撒下的情網裏。

  龍天先是溫柔的親吻她,接著狂暴又纏綿的加深這個吻……

  片刻後,沉香香兩頰暈紅,雙眼生媚,陶醉的望著眼前的男人,理智早已消失無蹤。

  龍天邪氣的眼眸閃過一絲狡猾的得逞光芒,伸出食指輕輕摩挲她紅腫柔嫩的唇瓣,嗓音低沉、魔魅的問:「香香,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振宇也是我關心的人,我會想辦法讓田姑娘主動離開他,妳不用擔心,只是……」

  見他一臉為難,吞吞吐吐,沉香香果然中計。

  「只是什麼?」

  「只是振宇住的院落看起來不複雜,卻沒有書房,妳知道他的書房隱藏在哪裡嗎?」龍天的黑眸因為興奮而燃起兩簇火焰,熱切的問。

  沉香香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迷惑,「阿天,振宇的書房在哪裡,和你要田姑娘離開,有什麼關係啊?」

  「是這樣的,我想趁著振宇不在時,去找田姑娘,對她曉以大義,要是她剛好在書房裏,而我又找不到她,那該怎麼辦?」龍天臉不紅、氣不喘的撒慌。

  「振宇最愛待在書房裏,是有那個可能,他的書房就在房間的後面,他常常可以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沉香香順口說了出來,想了想,既然振宇喜歡待在書房裏,也有可能會讓田姑娘待在那裏看書。

  「房間後面?」龍天恍然大悟,興奮不已。那裏肯定有他要找的東西,否則杜振宇不會這麼神秘。

  「是呀!不過我也沒有進去過,所以不知道怎麼進去。」沉香香說。

  「沒關係,改天我再找機會和振宇談談。香香,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房?」龍天見她肌膚如凝脂般柔美,絲毫不輸給荳蔻少女,心生邪念,誘惑著她。

  沉香香一臉猶豫,該不該和他進展得那麼快?

  「香香?」龍天再喚她一聲

  沉香香抬眸看著他。

  「看著我的眼睛,對,就是這樣,妳看到了嗎?我很喜歡妳,所以妳必須乖乖聽話……」

  接下來,龍天快速念了一串咒語,然後沉香香猶如中邪般乖順的跟著他離開。

  龍天心喜著想要和她共效於飛,沒有察覺到上官少白隱身在一旁觀察著他們的行為,那張一向漠然沉穩的男性臉龐閃著驚訝,又顯得若有所思,然後悄然無聲的跟在他們身後。

  上官少白的武功數一數二,龍天心術不正,就算擁有敏銳的警戒心,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何況上官少白一向行事低調,不常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因此龍天才會忽略這個強勁的對手。

      

  杜振宇來到澡堂外。

  守在門外的寶兒和羽兒看見他,連忙躬身行禮。

  他示意她們噤聲,然後開門走進去,再拴上木門。

  杜振宇脫去身上的衣服,在煙霧彌漫中,瞇眼找尋田青雁的身影。

  只見她整個人浸在溫泉裏,時而仰躺,時而遊動,一個人怡然自得的嬉戲著。

  他動作迅速,儘量不撩動水波,來到她背後,一把抱住她。

  田青雁用力握住他的一隻手,一個使勁便想在水裏給他個過肩摔。

  看出她的意圖,他連忙大喊:「小雁,是我。」

  田青雁轉身面對他,瞪大眼睛,「你幹嘛從後面嚇人?」

  杜振宇伸手抱住她,「我哪有嚇妳?!是妳反應太快了。而且妳也不想想,除了我以外,我會讓別的男人進入澡堂,看到始這麼秀色可餐的模樣嗎?」

  他盯著她被水蒸氣薰染得濕亮暈紅的粉頰,再向下望著她那白皙柔美的渾圓,那兩朵誘人的紅莓在水裏若隱若現,更顯逗人,隱藏在水底的甜美令他欲望勃發。

  他幾乎要吞噬掉她的熱切眼眸,令她羞紅了臉。

  「你不要這樣看我。」

  「為什麼不行?妳是我的耶!」杜振宇揚起笑容,用充滿佔有欲的語氣對她宣示。

  田青雁因為他的甜言蜜語而顯得不知所措,「好啦!不是說要洗澡?不要講這些讓我不知所措的話。」

  「呵呵,小雁,妳知道嗎?我最愛看妳無助的樣子了,好迷人喔!」他伸出手摸了她的下巴一把,故意裝出色迷迷的模樣調侃她。

  「你變態啊?!而且我哪裡有無助?」田青雁輕聲斥罵,瞋瞪他一眼。

  她渾然不覺自己這模樣有多麼嬌媚動人,令杜振宇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

  「嘖嘖,怎麼可以罵自己的相公變態?」他故意和她玩鬧著,她輕鬆玩笑的樣子看起來就很符合她現在的年紀,青春天真,像個無憂的孩子般惹人喜愛。

  「你臭美啊!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相公了?我可不承認。」田青雁撇得一乾二淨,轉身就想離開他的懷抱。

  他一把抱住她的身子,親昵的將鼻子貼近她的頸側,嗅聞著屬於她的甜美氣息,嘴裏卻故意叫嚷著:「嘿!沒想到妳竟然這麼狠心,那一夜把我吃幹抹淨後,就翻臉不認人了。」

  田青雁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推開他的頭,想要擺脫他纏人的唇舌。「胡說什麼?我不要聽你胡謅了,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好好的泡澡?」

  「不要,要。」他很快的回答,然後忙著在她身上留下記號。

  「什麼?」田青雁以為自己聽錯了,迷惑的偏首詢問他。

  「我現在不要讓妳泡澡,不過等會兒就會讓妳泡澡。」

  田青雁斜睨著他故意露出的壞壞笑容,變得更加迷惑了,「你是在和我玩文字遊戲嗎?」

  「不是,誰教妳先跑來這裏泡澡,沒有等我?」他壞壞的笑容倏地一變,指控的質問她。

  「我以為你還要很久,所以就想先來泡澡,洗去一身的疲憊,看心情會不會變得好一點……」她愈說愈小聲。

  杜振宇一手支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著她的眼睛,「小雁,對不起,我姨娘一定讓妳難過了,對不對?」

  田青雁搖搖頭,同時心生訝異,沒想到他的心思如此細膩,竟能察覺到她情緒的轉變是來自於他姨娘。

  「其實我早該知道的,像我這樣的人,沒有人會喜歡我也是應該的,我不該感到意外。」她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小臉黯然。

  「我不愛聽妳這麼說。」愈是瞭解她,杜振宇愈無法抑制不斷湧現的心疼感覺。

  田青雁仰首望著他,「就連以前江嘯天會接近我,也不是真心喜歡我這個人,而是因為我對他而言是很方便的,孑然一身的我,不會有任何人會在乎我,就算我不小心被他害死了,也不會有人去找他麻煩。」

  「我會。」杜振宇語氣堅定的說。

  「可是當初你不認識我,就算你是這座島的島主,又如何?你依然不會知道有一個人是怎樣孤單寂寞的死去。」田青雁自嘲的說,「天地之大,竟無一處地方讓我有歸屬的感受,很淒涼也很可悲,對吧?」

  「小雁,不管以往如何,也不管江嘯天如何對待妳,那些都過去了,妳只要想現在,現在妳有我,我絕不會再讓妳受委屈,也決計不會再讓妳有孤單的感覺,相信我。」

  他實在很有說服力,黑眸閃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灼灼亮光,表情十分誠摯,令她一向防密得很堅固的心房幾乎要塌陷。

  「我不敢奢望能在你的懷裏找到歸屬感,只要能和你創造片刻的回憶,我想這樣就夠了。」她不敢太貪心,卻也不能否認自己死寂的心渴望著波瀾,渴望著冒險,否則她就不會跟著他回來了,誰教她要遇上他呢?!

  遇上這個在她眼裏既特殊又優秀的男人,遇上足以令她心動的男人……

  「不,我不認為這樣就夠了。」杜振宇覺得她雖然近在眼前,神情卻又顯得那麼飄忽,令他有一種抓不著的心慌與捕捉不到的空虛。

  「不可能每件事情都照著我們的想法去運轉,不是嗎?期望愈大,失望愈深。」田青雁的想法十分悲觀。

  「只要懷抱著希望,就會有實現的一天,何況我是一島之主,如果連我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那我如何賜給這座島上的人民幸福和安樂?」杜振宇極力想要改變她的想法。

  田青雁默默看著他,然後撥開他的手,「我想上去了。」

  杜振宇卻突然用力抱住她的身子,不顧她的掙扎,俯首激情又狂暴的攫住她的唇瓣,他的吻既熱烈又深入,似乎想將自己的氣息烙印在她的記憶裏。

  「唔……」田青雁全然沒有想到激怒他會讓他變成這般狂野的男人,微薄的空氣令她幾乎喘不過氣,鼻息間儘是他濃郁的男性味道,用力的喘息著,直到她感覺到腦袋一片暈眩。

  突然,一陣清新的空氣湧入口鼻,她大力的呼吸,胸口劇烈的起伏。

  「我會向妳證明,妳的歸屬就在我的懷裏。」他的嗓音低沉沙啞。

  驀地,還未喘過氣來的她馬上又被捲入他濕熱有力的懷抱裏,她瞪大眼,望著他逐漸貼近自己的唇瓣。

  她以為那幾乎令人窒息的吻會將她捲入狂風驟雨裏,但是並沒有,他的吻柔似水、輕如風,好似在吻一個易碎的稀世珍寶,充滿憐惜、寵愛。

  田青雁緊握的拳頭霎時松了開來,所有的抗拒全融化在他的吻裏,陶醉在他的柔情與憐惜裏。

  兩人的身子在水裏載沉載浮,時而飄滑開來,時而緊密的貼在一起,隨著愈超白熱化的擁吻,她在水裏滑動的雙腿自然的纏上他的腰腹。

  她雙腿敞開,讓毫無防備的脆弱緊靠在他的腰腹上,杜振宇順勢緩緩的將已然硬挺的男性滑入她濕熱緊窒的女性甬道裏。

  「啊!宇……」田青雁歎息一聲。

  因為他柔滑的男性觸碰她的大腿中心,熾熱又堅硬的觸感令她忍不住輕顫,似乎觸著那敏感中心,卻又突然滑開,那似有若無的搔癢感讓她輕吟出聲。

  杜振宇察覺到她的軟化與渴望,他的唇離開她的櫻唇,一手緊握住她的腰肢,試著深入她柔軟的女性甬道。

  水的阻力令他不得其門而入,只能慢慢的誘導進入……

  「啊……小雁……」杜振宇先是驚訝,隨即舒服的逸出歎息,接著往上挺入。

  那股渴望與空虛的搔癢感逐漸擴大,令田青雁忍不住擺動身軀,順著自己的心意,伸手往下握住他昂揚的男性,引導著他進入自己。

  「嗯……」當飽滿熾熱的昂揚充實著自己時,田青雁忍不住低吟出聲,修長的雙腿緊緊纏繞著他的腰桿。

  他緊緊扣住她的腰,繼而重重往上戳刺,激烈強悍的律動使得兩隻盈白豐嫩的嬌乳彈跳出迷人的弧度。

  他雙手捧住她的俏臀,持續著迷人又激烈的律動,兩人激起不小的水花,她的雙手緊抓住他赤裸的肩膀,以免自己掉進水裏。

  當一陣熟悉又緊懸的壓力累積到頂點時,兩人同時呻吟出聲,一同達到欲望的巔峰……

  她的雙腿再也沒有力氣纏住他。

  杜振宇抱著她,往水池邊遊去,將嬌媚迷人的她橫放在池畔的地上,接著他半俯在她身上。

  「你做什麼?」田青雁迷惑的眨了眨眼,不解的問。

  「愛妳啊!」他笑得邪魅,雙眸依然燃燒著熾熱的火焰,足以吞噬人。

  「剛才……」她驚訝得說不出話。

  「剛才只是一點甜頭罷了,那怎麼夠?」杜振宇曖昧的說,隨即俯首,伸出舌頭逗弄她柔嫩小巧的耳垂。

  「嗯……」田青雁感覺到耳垂發熱,更驚奇的是,他這樣的逗弄竟能輕易的再次勾起她的情欲。

  杜振宇看見她的耳朵通體泛紅,這才滿意的停止吸吮,雙眸被她微啟嫣紅的唇瓣所吸引,他先是以舌頭舔舐紅嫩的唇瓣,再鑽入她的嘴裏,吸吮她口中的蜜汁,有技巧地逗弄她的粉舌。

  「嗯……嗯……」田青雁的腦袋瞬間空白,吟哦出聲,朝他弓起身子,將雙手插入他濃密披散的黑髮中,粉舌嘗試碰觸在自己口中掀起情欲的舌頭。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性感的薄唇沿著她的臉,印下無數的碎吻,然後來到她豐滿的胸部,輕輕吸吮,另一手則揉捏著她柔軟有彈性的飽滿渾圓,全身熱血沸騰。

  「嗯……啊……」在他侵略性的攻勢下,田青雁只感覺渾身發熱,忍不住扭動嬌軀,嚶嚀出聲。

  她直接而熱情的反應令他的動作變得更加激情熱烈,他的嘴用力吸吮她已然變得堅挺的乳尖,大手則往下來到她神秘的幽處,手指輕輕搔著,讓她流出更多透明的愛液。

  「嗯……」田青雁的雙眸逐漸變得迷蒙,再度沉溺在欲海裏。

  在私處勾搔的長指鑽入濕漉漉的花穴,一舉探進甬道深處,手指被層層包裹住的緊窒,讓他的下體迅速腫脹變硬。

  他修長的手指持續愛撫著她的私密處,迫使她的兩腿張得更開。

  杜振宇熾熱火紅的雙眼盯著她那沾滿晶瑩春水的殷紅花朵,往上瞥了她的表情一眼,發現她眼帶春潮、目光迷離,全身因為欲望而微微顫抖。

  再向下一瞧,她敏感脆弱的美麗花心因為他的撩撥而滲出更多蜜汁,而她激烈的扭動身子,嘴裏逸出美妙的呻吟聲,螓首左右擺動。

  察覺到她已瀕臨高潮,他抬起她的腿,加快手指進出的速度,進一步掠奪。

  「啊……啊……宇……」在他手指的逗弄下,田青雁幾乎要瘋狂了,只能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

  這時,他撤出手指,微瞇起眼看著她激烈的反應,碩大的男性一舉貫穿她狹小的幽徑……

  他一進入就感覺到她濕熱緊窒的內裏緊緊將自己包裹住,接收到她的反應,他狂野的加強進出的力道,一遍又一遍的抽撤著,腰部同時一前一後的扭動。

  他沉醉在她激烈的喊叫聲裏,強力扳開雪白的大腿,繼而猛力抽動,在兩人緊密相連之處,因著他的重量而含入更深的男性,窄窄的幽徑被他堅挺的飽滿填滿。

  「嗯……嗯……」

  他激烈的抽動著,每一回均刺到最深處,強烈的快感讓她忍不住呻吟,不斷扭動身體。

  感覺到她的花徑一次比一次強烈的緊縮,他知道她快到達頂點,於是更猛烈的進出她的幽穴,在一次又一次強烈的衝擊後,將欲望的種子深植她體內,兩人同時登上極樂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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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兩人緊緊相擁,眷戀著片刻的溫存,直到體內歡愛的餘韻慢慢消退。

  突然,杜振宇發現自己被推了一下,身體仰躺在地上,而她一下子坐在他的肚子上。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止而瞪大眼,半晌,他回過神來。

  「精力這麼旺盛?不累啊?」他揶揄的說,整個人放輕鬆,雙手枕放在頭下,揚起慵懶的笑容。

  田青雁雙頰泛紅,眼媚如絲,神情狂野,如瀑般的烏黑長髮隨著螓首的擺動而劃出誘人的弧度,經過歡愛洗禮的她,猶如脫胎換骨,散發出驚人的性感與豔麗。

  「宇,這次我要在上面,聽說在上面會更刺激喔!」她的嗓音倏地變得嬌媚柔軟,十分誘人,並且還對他眨了下眼。

  她萬種風情的表現令杜振宇有耳目一新的感覺,心裏同時升起一股新奇好玩的興奮期待感。

  「小雁,什麼時候開始妳變成這麼磨人的小妖精了?」他沙啞的嗓音透露出他因為她這番挑逗而再次「性」致高昂。

  田青雁嬌笑一聲,伸出長指在他的臉上輕輕滑動,極盡挑逗之能事。

  「你教我的呀!」

  說完,她俯首,在她含住他的薄唇時,他微微張口,迎入她的丁香小舌,任由她在他的口腔中逗弄。

  烏黑發瀑形成簾幕,將兩人圈在一方天地間,她的吻雖然笨拙,卻是好努力、好用心地與他纏綿,輕易的挑起他的欲火,足見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深。

  「嗯……」

  那熱力十足驚人的兩張嘴不知道糾纏了多久,一聲呻吟從兩人嘴裏飄了出來,直到彼此都快要不能呼吸,她才戀戀不捨的揚起小臉,雙眸迷蒙地瞅著他。

  「宇……」嬌媚的嗓音喚著他,她柔軟卻帶著薄繭的掌心愛撫著他的寬肩,然後是他結實的胸膛,最後熨貼在他急遽起伏的左邊胸口,手指竟惡作劇的掐住他左邊的凸起,以折磨人的緩慢速度回來摩挲、捏弄。

  「啊……」杜振宇忍不住吐出呻吟。

  田青雁輕笑出聲,眼神輕佻的瞅他一眼,刻意發出酥人心魂的嗓音,「宇……」然後再度俯下臉,張口含住他右邊的乳頭。

  杜振宇的雙手再也無法安分的放在頭下面,而是伸到兩側,拳頭緊握,頭輕輕抬起,肌肉緊繃著。

  她的黑髮披散在他的胸膛上,慢慢的滑落到他的小腹,同時勾搔起他的欲望,他感覺到自己的男性一住擎天,高高挺起。

  當她柔軟的唇瓣輕輕落在他男性的分身上時,他忍不住大力的震動了一下,她的右手包覆住熾熱彈跳的昂揚時,他重重的呻吟出聲。

  「呼!小雁親親……」

  他濁重的呼吸聲在澡堂內回蕩,增添幾許噯昧氣氛。

  田青雁張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接著用舌尖緩緩繞著昂揚的頂端,舔舐、啃咬著,並用嘴品嘗它,讓它更形巨大……

  「噢……雁……」他低吼一聲,伸手想要拉起她,亟欲解放自己怒張疼痛的欲望。

  無奈她卻不願配合,反而將他的巨大昂揚納入小嘴裏,上下套弄著,雙手緊圈住那如絲絨般柔滑的堅挺,不時還用拇指去撫弄兩邊的子孫袋。

  杜振宇的雙拳緊握,指甲陷入掌心中,身軀更形緊繃、僵硬,臉上的表情也愈來愈興奮,嘴裏卻不停的逸出輕吟聲。

  「夠了!」

  終於,他再也受不了的猛然坐起身,將她拉起來,情欲逼得他以著悍然之姿封住她濕潤的唇,舌頭竄入她的嘴裏,他在她的嘴裏嘗到自己的味道,於是更加激情的攫住她的香舌,用力吸吮著。

  情生意動,一隻大掌輕撫著她粉色的乳尖,薄唇含住她的另一隻豐盈。

  「妳真美……真甜……」

  他的舌尖刷弄著她敏感的乳頭,讓她全身竄過一陣戰慄,腹下流淌出火辣辣的熱液,隨即感受到他溫熱的大掌逗弄著她早已腫脹的花蒂。

  一會兒後,他發現這樣的揉弄無法滿足自己,所以修長的手指一下子就刺進她的花穴……

  濕熱緊窒又淌滿蜜液的花心緊裹著他的手指,令他早已高揚的欲火更加勃發。

  若是他的劍龍被包覆,那該是怎樣的銷魂?

  想到此,他抽出手指,讓她在自己的身上轉了個圈,令她優美的背脊呈現在他眼前,然後讓她趴跪著。

  熾熱的黑眸變得更加燙人,盯著她的羞花像朵盛開的花般在他的眼前綻放嬌媚的色彩。

  於是他再度情不自禁的將手指探進她的濕穴內,快速地在她體內翻攪、抽插著。

  「啊……啊……」他煽情的舉動令她尖叫出聲,螓首往上仰起,甩動著秀髮,十指張開壓在地上,臀部擺動著,被他手指入侵的敏感疾速收縮著,將他的手指緊裹在她的內壁裏。

  看見她擺動著挺翹結實的俏臀,他感覺自己再不進入她一定會爆炸,所以撤出手指,雙手放在她的臀瓣上,挺腰,將自己的分身挺進她溫暖潮濕的甬道裏。

  「嗯……」她閉上眼,感受花徑內傳來的熱度與衝擊。

  他扣住她的腰,開始深入淺出地撞擊著她,讓她發出呻吟。

  過了一會兒,他改變姿勢,讓她背對著自己坐著,背部緊壓著他的胸膛,他的身體緊貼著她。

  「嗯……宇……」她表情嬌媚,輕吟出聲,感覺到他濕熱又硬挺的男性抵住她的臀,然後他一陣挪動後,從後面深深的進入她,直到她緊緊依附在他身上。

  接著,他快速的在她身體內移動、抽撤,還不忘伸手輕撫她的身軀,從她飽滿堅挺的胸脯,到她發顫的腹部,接著移向她那敏感濕熱的地方。

  每當她想隨著他而擺動時,他便又轉移陣地,盡力的折磨著她,又不讓她解脫,這令她苦惱。

  「噢……宇……」她的叫喚隱含著懇求,身體也開始在他的身上扭動,每一次她的臀部往前栘,他就跟著往前,更加深入她的身體深處。

  那令人懊惱、似有若無的快感不再,每一次的衝刺都帶給她莫大的喜悅,她愈來愈興奮,呻吟聲也愈來愈大。

  「嗯……嗯……」她大聲的吟哦,四肢僵硬,香汗淋漓。

  杜振宇以手指輕揉她顫抖的地方,一邊在她的體內衝刺,狂野地撞擊著細緻的肌膚。

  不一會兒,驚人的高潮席捲而來,她僵直著身體,接著顫抖,然後尖叫出聲,而體內的堅挺男根依然在她的腿間肆虐,來來回回地律動了數十下之後,這才喘著氣釋放出熱燙的精華……

      

  休息片刻後,杜振宇深吸一口氣,一把抱起她,惹得她驚叫出聲。

  「你做什麼?」

  他俯首,專注的凝望著她,笑得慵懶迷人,「現在就是要讓妳泡澡的時候了。」

  說話的同時,他已抱著她進入浴池,暖暖的溫泉包圍著兩人,然後放開她的身子,他在水裏遊了起來。

  田青雁浸泡在水裏,溫水舒緩她因縱欲而酸痛的身子,雙眼卻不由自主的望著那個遊動的男人。

  「你的精力還真旺盛哪!」她有些酸溜溜的說。

  杜振宇揚起笑容,遊到她的面前,故意色迷迷的盯著她,「是呀!要是妳肯配合,我還可以再和妳大戰一回合喲!」

  田青雁朝他潑水,嗔怒的罵道:「大戰你的頭啦!大色狼。」

  杜振宇滑溜的來到她身後,一把抱住她,「好啊!竟然偷襲我。」

  他抱著她一起沉入水裏,田青雁的雙腳拚命踢動,用力扳開他的手,然後推了他一把,自己探出水面,抬手拭去臉上的水漬。

  她一睜開眼就見到他充滿笑意的後臉近在眼前,於是開口罵他,「幼稚。」

  杜振宇完全不以為意,伸手再度抱住她,她想掙脫他的擁抱,他卻用異常溫和的語調說:「別動,讓我這樣抱著妳就好。」

  田青雁雲時停止掙扎,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她從他這個擁抱裏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受。

  不含任何色欲,只是單純的擁抱,竟然這麼的誘惑人,她靜靜的偎在他的懷裏,放鬆身心,迷蒙的眼望著煙霧彌漫的澡堂,心情顯得特別平靜安詳。

  「我是由姨娘扶養長大,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一直保管著杜家的財產,直到我有能力管理產業後,才把實權移交給我,所以我十分敬重她。」

  怔愣半晌,田青雁才意識到他在向她陳述沉香香對他的意義,她只是靜靜的聆聽,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小雁,看在我的面子上,妳別和她計較,好嗎?她剛才對妳的態度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嗓音低沉溫和的要求她。

  田青雁抬首,瞬間變得冷漠又無所謂,「雖然會難過,雖然早就是在我的預期中,但因為她是你最在乎的人,所以我也在意,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當然不會跟她計較,反正我從來不曾奢望可以和你在一起一輩子,這話我不是說過了嗎?」

  他的心情再度變得陰霾,抱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妳一定要講這些讓我不高興的話嗎?」

  田青雁冷笑一聲,「我只是講實話。」

  「妳!」杜振宇自認是個溫和的人,但她的話確實挑起他的脾氣,是不是因為他太在乎她了,才會發脾氣?

  田青雁倔強的回望他,一點都不認為自己說錯話。

  這時,一陣用力的敲門聲響起,打破凝滯的氣氛。

  「主子,我有要事找你,請出來一下。」是上官少白冷靜自持的聲音。

  杜振宇露出驚訝的表情,要不是有重要的事,少白不會這麼急著找他。

  他望了田青雁一眼,「妳再泡一會兒,我出去看看,待會兒房間見。」

  他放開她的身子,很快的爬上池畔,用布巾拭幹身子,快速穿上衣服,瞇眼望著還浸在浴池裏的她。

  「不管妳怎麼想、怎麼說,沒有我的同意,我絕不會放妳走。」

  他開門走出去,再將門關上,邊走向一向沉穩,如今表情略微凝重的上官少白,邊交代寶兒和羽兒。

  「妳們進去服侍田姑娘,一直到她回到房裏去為止。」

  「是,奴婢知道。」她們異口同聲。

  杜振宇看了上官少白一眼,兩人往北辰院的中庭走去。

      

  「這麼急著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杜振宇一身白色緞面衣袍,長髮披散在腦後,看起來十分斯文、飄逸。

  上官少白神色凝重,將親眼看見的事情一一向杜振宇報告。

  「什麼?你的意思是龍天用符咒迷惑姨娘,讓她對他傾心,再和她交歡?」杜振宇面露驚駭,語氣激動。

  上官少白點頭,「以我的觀察,是這樣沒錯,不過要是沉二小姐對他沒有那個心,我相信他不會得逞,看來沉二小姐對他也是動了心才對,龍天只是施了符咒,讓她下定決心和他在一起罷了!」

  「我會找時間和姨娘談一談,她要談戀愛,我不反對,只要那個男人不是別有所圖。至於你所說的書房一事,我完全想不透,我這裏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的?這件事我會注意。」杜振宇的神色再也無法輕鬆起來,他不願意看到姨娘受到傷害。

  「田姑娘那裏呢?」上官少白問。

  杜振宇馬上想到藍盈盈。「讓盈盈暗中保護她,並要盈盈機靈點,小雁的力氣雖然大,但是太天真了,我怕她受騙。」

  「這件事我會轉告她。」上官少白頷首。

  「這裏的一切我會多加注意,而且還有阿浩幫我,你馬上去查查龍天的來歷,看能不能查出什麼。」杜振宇的腦袋飛快的動了起來,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我知道了。」上官少白應了一聲,「只要查出眉目,我會儘快趕回來。」

  見他轉身就要離開,杜振宇叫住他,「對了,有一件事請你順便注意一下,我和江嘯天約定不久後在銀龍泉見,要較量念咒畫符的功力,你探聽看看,他最近在做什麼?我總覺得江嘯天和龍天出現的時機太湊巧,你查查他們兩人之間有沒有什麼關聯。」

  「貪狼星君?」上官少白訝異的問。

  杜振宇點點頭,將他和江嘯天見面的經過述說一遍。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一併調查。」上官少白施展輕功,迅速離開北辰

       

  田青雁站在房間門口左右張望,當她見到他走過來時,不自在的仰頭望著漆黑星空。

  「怎麼?在等我啊?」杜振宇露出迷人的笑容,揶揄的問。

  「哪有啊?我只是出來透透氣而己。」田青雁面色僵冷,瞄了他一眼,大聲反駁。

  杜振宇看出她的口是心非,知道她對自己的在乎與日俱增,心情大好的逸出笑聲,眼露欣賞之意的上下打量著她。

  「嗯,妳穿這衣服,果然如我想的那般美麗。」

  羽兒拿了一套嫩綠色綢緞衣裙讓田青雁穿,上面點綴著簡單的花紋,華麗又上等的質料合身的貼在她的嬌軀上,顯得異常嬌媚動人。

  這段時間,她不再風吹日曬雨淋,也不再上山打獵,加上他每天幫她塗抹薄荷凝虜霜,她手腳的肌膚漸漸變得白皙,一向紮在發頂的長髮,在丫鬟的巧手梳理下,些許以發簪固定在腦後,大部分則披散在肩上,這樣的打扮柔和了她本來顯得英氣的外貌,流露出女性獨有的嬌柔明媚。

  「這些衣服不適合我。」田青雁感覺到兩簇熟悉的情欲火焰在他的眼底跳躍,彷佛要吞噬她一般令她幾乎喘不過氣,只好潑他一盆冷水,看能不能澆熄他滿腔的欲火。

  杜振宇舉起手,以掌心輕撫她的臉頰,親昵地說:「我說漂亮就漂亮,還有,我打算和江嘯天較量過之後,就與妳成親。」

  「什麼?」田青雁震驚不已。

  「小雁,我不管妳有什麼想法,反正妳和我有了肌膚之親,妳就是要對我負責,非嫁給我不可。」

  田青雁整個人愣住,任由他將自己緊緊擁入淒裏。

  「你……你是在向我撒嬌?」

  「不行嗎?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撒嬌,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在外面要裝酷,要有男子氣概,如果在妳的懷裏還不能任性的表現出自己真實的情感,那怎麼有資格說愛妳?」

  她不由得瞠目結舌,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願意在她的面前示弱。她從他的懷裏抬首,看見他的雙眼閃著真摯深切的情感,霎時無言,心底卻被一股暖意包圍,偽裝的冷酷瞬間消失無蹤,堅固的心防瞬間傾頹。

  他不顧她強裝的冷顏,硬是走入她的生活裏,以耍賴、堅持的態度進駐她的內心,現在他許下了承諾,她還有反擊的能力嗎?

  一再推拒著他的進入,她累了,也忍不住泛起一絲不忍。

  「宇?」她的叫喚聲音隱含著脆弱與不確定性。

  杜振宇欣喜的笑了,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妳終於願意叫我的名字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這麼叫你。」田青雁揚起笑容,看見他欣喜若狂的模樣,知道他真的愛她。

  她,一個孤女,沒人疼、沒人憐,也沒人愛,而這個出色的男人愛她,真的愛她,她的心因為興奮而鼓動著,可是……她還有一絲猶豫。

  「那不一樣,而且妳笑起來好美!」他貼在她的唇畔低喃,因為她的笑是如此的耀眼,令他忍不住要偷香。

  一陣笑聲不由得從她的喉嚨深處逸了出來,破壞了他甜蜜的熱吻。

  杜振宇只能無奈的離開她的唇瓣,睨她一眼,見她雙眼發亮,臉龐發光,整個人因為打從心底感到高興而變得異常的美麗亮眼,他也跟著笑了。

  「我喜歡看到妳笑,而且是因為我才有那麼幸福的笑容。」他的嗓音低沉性感。

  她停止了笑,主動伸手撫上他的臉頰,表情認真的問:「你真的確定了嗎?確定你是愛我的?確定你要和我共度一生?」

  他看出她隱藏在心中的不確定與憂慮,將她置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拉下來,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小雁,我愛妳,當我的妻子,好嗎?」

  「不後悔?」

  「不後悔。」

  四目相對,燃燒著燙人的深濃情意,額頭相碰,氣息交融,唇與唇時而相碰,時而分開。

  「那麼,我要纏著你一輩子,永遠都不放手。」田青雁感覺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快,他的承諾,他的愛,給了她足夠的勇氣去為兩人的未來努力。

  「歡迎之至……」

  他的話消失在兩人交纏的唇瓣裏。

  確定了彼此的心意後,愛意在他們之間流蕩,熱烈纏綿的吻足以照亮夜空。

  青雁明白自己等待已久的幸福在絕望後,再次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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