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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花襲 -【救愛顧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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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1: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救愛顧問 作者:花襲

身為律師事務所的三大名律師之一,他事業得意,情場卻屢屢失意,
為了搞清楚情路不順遂的原因,他去了好友介紹的命理館算命,
雖然這“晶晶夫人”拿著水晶球感應的樣子很像神棍,可還挺准的,
竟算出他不能說的“秘密”,而且看她驚慌的神色,似乎還另有隱情,
他對此上了心,擇日再上門卻看見她外出進修的消息,
只是誰來跟他說一說,為何她會跑到夜店進修,還被帶去警察局?
他好心保她出來,請她吃宵夜,只想聽她老實招出沒說出的實話,
沒想到她豪邁不做作的吃法吸引了他,再加上她知道他的“秘密”,
立刻從不熟變麻吉,時不時就用吃的約她出門談心,諮詢感情問題,
可只有他知道事情大條了!看她吃東西露出滿足表情,他會跟著開心;
看她被青梅竹馬糾纏,他氣得想告死那人,若這不是喜歡,什麼才是?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那有損男性尊嚴的“秘密”只對她有反應,
太好了,看來他的命定之人就是她了!只是她說什麼?
她只想去世界各地幫人算命、探索命理,沒想過踏進愛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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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2:22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好多好多聲的對不起宛如情人低喃般響起,又如同一陣輕煙,轉瞬就消散在空氣中,沒有人聽到,被道歉的當事人花毓更是聽不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的緣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當年謝謝你救了我一命,雖然後來我還是死於非命……

    我到最後斷氣的那一刻都想著你,希望可以到你的身邊,希望你可以解救我悲慘的人生……

    那日你跳到溪裡救我,並怒駡我該好好珍惜生命時,我的心就已經被你虜獲,怨只怨,我不能改變我悲慘的命運。我恨老天爺對待我不公,而那股怨恨讓我沒辦法投胎轉世,虛無飄渺的我無法時時刻刻都留在你身邊,但通常在那個時候,我就會出現。

    每次看你跟女朋友親熱都會讓我的一顆心嫉妒到發狂,我也努力忍住不去破壞,但不知怎麼地,只要我一有邪惡的想法,破壞就已經造成了。

    真的很對不起,我讓你的每段戀情都很悲慘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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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2:48 |只看該作者
第1章(1)

    一出機場大廳,花毓就連忙搭計程車從桃園機場趕回臺北,途中,他讓計程車司機在一家知名的連鎖花店稍停一下,下車買了一束價值不菲的花束,再匆匆忙忙地上車。

    抵達目的地時,花毓下車取出隨身行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他心想,晚上八點多,應該還來得及。

    今天是他交往快滿三年的女友姚曉菁的生日,他一個禮拜前代表律師事務所前往上海,參加兩年一度的亞洲律師研討會,本來是預計明天才會回到臺灣,但他今天下午結束會議後想盡辦法弄到機票,立刻飛回來,想給女友一個驚喜。

    姚曉菁是一位法官,而他則是律師,他們會認識,是因為工作的因素,不過他們專業的領域並不相干,因此交往近三年,只有極少的機會會在工作上有所交集,不過關於利益回避,他們分得很清楚。

    花毓很欣賞姚曉菁,然而交往快三年,他也清楚她跟自己心目中的女友或妻子的形象不大符合。

    姚曉菁長相秀麗、身材不錯,今年三十三歲,在大多是男性法官的地方法院裡,她的存在可謂是萬綠叢中一點紅,於是有了“地院正妹法官”的稱號。

    她的個性略微強勢,只要她覺得自己是對的那一方,便是得理不饒人。花毓並不認為這樣的個性不好,畢竟她是法官,多少會有些職業病,只是他向來喜歡溫婉、柔順,個性比較不強勢的女人……就像他親愛的妹妹花暖暖一樣。

    至於為何會跟姚曉菁交往,一交往就是三年呢,這又是一個說來話長的原因了。

    總之,跟姚曉菁在一起是一種勢均力敵的感覺,除了在她咄咄逼人時有點不討喜外,其餘時間就沒有這種問題,畢竟他們都很忙,一個月能見上幾次面就算不錯了。

    這次姚曉菁曾事先詢問過他,問他生日當天可以陪她一起慶生嗎?

    他當時的回答是,人在上海,恐怕沒辦法趕回。

    姚曉菁有些小失望,但很快就釋懷了,也沒有生氣。

    就因為她如此的“善解人意”,反而讓他感到不好意思,於是他才會提早趕回臺灣,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只是他沒想到,反倒是姚曉菁給他的驚喜更大……

    花毓拿著花束跟值班警衛打了聲招呼,值班警衛認得他,知道他是姚法官的律師男友,沒說什麼就放行了。

    一路來到姚曉菁的住處前,正要按門鈴,花毓才發現大門竟是半掩著的,看得他不禁皺起了眉。

    這是怎麼一回事?也太不小心了吧,雖然這棟大樓位於高級住宅區裡,門戶出入把關嚴謹,只是不關門也太危險了,至少他所認識的姚曉菁不該是這麼不小心的人。

    花毓心忖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一眼就瞄到玄關處有一雙淩亂放置的男人鞋子,而男人的鞋子旁,則是姚曉菁最愛的裸色高跟鞋。

    屋內很安靜,小客廳的燈沒開,臥房的門沒關緊,從裡頭透出昏黃的光亮,還有些許輕微的聲音,像是呢喃,又像是呻吟……

    花毓稍稍拉開臥房的門走了進去,床上沒人,倒是地毯上散亂著淩亂衣物,一路蔓延到浴室門口。

    他不禁挑高了眉,心道:看情況倒是很急切。

    一走進臥房裡就能聽到很清楚的激情聲,姚曉菁的呻吟尖叫混著水聲,他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他特地提早返國替女友慶生,卻意外抓到女友趁他出國時找男人回家偷情?!

    那麼他現在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暴怒,然後一腳踢開浴室的門,揪出裡頭的姦夫淫婦,要他們給他一個交代?

    不,別說這事他做不來,他也自認自己不是衝動派的,身為一個專業的大律師,冷靜是最必須的。

    只是……聽到自己交往近三年的女友跟別的男人在浴室裡鴛鴦戲水,他竟然連一點心痛的感覺也沒有,充其量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遺憾。

    遺憾什麼呢?遺憾這段感情終究還是無疾而終。

    這是他第幾段沒有結果的戀情?第四段了吧。

    就在花毓陷入自我的沉思當中時,浴室的門被推開了,洗鴛鴦浴的男女終於出場。

    姚曉菁被一個健壯的男人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出浴室,身上僅用小毛巾遮掩住重點部位。

    那男人還挺猛的,才在浴室裡大戰過一回,如今抱著姚曉菁出來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的,胯間的重要部位沒有遮掩,整個人囂張到不行。

    還沒有發現臥房裡多了一個人時,他們肆無忌憚的調著情,可當他們發現花毓的存在後,姚曉菁瞬間發出尖叫,從猛男的身上翻下來,還因為太慌張差點跌落到地上,而那男的則呆立在當場,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姚曉菁還有條小毛巾可以遮掩,但那男人什麼都沒有,就這麼赤裸裸的站在花毓面前。

    花毓皺起眉頭,他對男人的裸體可沒有什麼興趣,於是下巴微抬,朝著被丟在地上的衣物點了點。

    “先把衣服穿上吧。”說完,他也不走,而是背過身子,在房裡等他們。

    這句話提醒了姚曉菁和那個猛男,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穿上衣服以後,姚曉菁鎮定了許多,她正了正神色,對那猛男說:“你先離開。”

    聽見姚曉菁出聲,花毓便回過身,直視著眼前這對男女。

    花毓發現,那猛男沒有對姚曉菁的話表示反對,相當聽從她的話,而且他還發現,那猛男似乎在刻意回避他的視線。

    花毓沒有阻擋那猛男離開,俊逸的臉蛋上寫著淡漠跟冷靜,不見一絲的憤怒或憤慨。

    姚曉菁清了清喉嚨,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才說話——

    “你怎麼回來了?”

    花毓低頭看了一眼擱在他腳邊的花束,緩緩地抬起頭,說:“我特地提早回來幫你慶祝生日。”

    只是如今看來,慶祝是免了。

    姚曉菁聽了,臉上的表情暫態變幻,沉默了幾秒後才又重新開口,“花毓,原諒我,我只是一時太過寂寞,跟那個男人玩玩而已,我們甚至還沒有……”意思是,還沒上床就被花毓給發現了。

    姚曉菁曉得,要花毓這種驕傲且優秀的男人原諒她一時的錯誤是不太可能的,但基於私心,人人羡慕她有花毓這樣的男友,她便不想放棄,也從沒想過要跟他分手。

    花毓只是靜靜瞅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說:“曉菁,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之所以願意跟我交往,是因為我不是個笨男人的緣故吧。”

    姚曉菁的心揪了一下,她回避花毓的注視,難道他看出什麼了嗎?

    “那個男人應該不是你偶遇的一夜情對象,我看過他,對他有印象,他是地院的法警,對吧?”

    姚曉菁先前那一番話是故意誤導花毓的,但她沒想到花毓的眼睛這麼尖,視人的本事過目不忘,地院的法警是采輪班制,花毓遇過的法警少說也有十來個,他居然能認出那男人是地院的法警。

    姚曉菁為何要說謊,很明顯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跟那一名法警的關係絕對不單純。

    他們洗鴛鴦浴、偷情的行徑肯定不是第一次,也難怪她對於他不能趕回臺灣跟她一起過生日並不感到特別失望,也沒有生氣抗議。

    “既然都走到這地步……”花毓真的沒想到,他跟姚曉菁會走到抓奸在床這地步。“我們就好聚好散。”

    他的口吻輕輕淡淡的,提分手像是尋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就是他這冷淡、無所謂的口吻徹底惹怒姚曉菁。

    “你想甩了我?”姚曉菁不能接受。

    花毓看向姚曉菁,微微挑了挑眉,難道她認為他應該默默吞下這件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繼續跟她交往嗎?

    她看起來不像是會勉強愛情的人,彼此之間已經有傷痕,繼續交往下去只是造成更大的傷害,不是嗎?

    姚曉菁會突然暴走,是因為她高傲的自尊不能接受自己被花毓給甩了,雖然說跟別的男人偷歡是她的錯,但她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他……

    “對,我不是第一次跟他上床,他有交往中的女友,而我們的關係只建立在肉體上,我們不是尋求刺激,只是得不到滿足而已。”姚曉菁豁出去了,她冷笑中帶著歇斯底里的說:“因為他女友在床上是死魚,我則是因為跟你交往三年,你卻從來不碰我,難道我就這麼不吸引人嗎?讓你連碰都不想碰!”

    姚曉菁將花毓的瘡疤挖了出來,讓他當場白了臉色。

    “我們交往快三年了,我暗示過你若干次,可是你就只願意抱抱我,或蜻蜓點水般的吻我,只要我想更進一步,你就會找藉口離開或拒絕,這樣任誰都受不了!”

    花毓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別說了,我不怪你,我們之間會這樣該怪我居多,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真的無法走下去了。”

    他是真的不怪也不怨姚曉菁,甚至在這當下,他表現得好像看戲的路人甲。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都不碰我?”

    花毓的心被狠狠地戳了好幾下,他咬了咬牙卻沒有回答,只是再一次地重複,“我們分手吧,在這樣下去,彼此心中只會剩下恨意而已。”

    “恨?花毓,你確定你恨我嗎?我看你根本不愛我,沒有愛哪來的恨,看到我跟別的男人上床你卻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這算什麼啊,姚曉菁憤恨的想尖叫。

    她一直咬著這點不放讓花毓滿臉鬱色,“曉菁,我們好聚好散,以後我們還會常見到面,至少讓我們維持表面的和平關係。”

    “我偏不!花毓,你記住,不是你甩我,是我甩了你!”

    說穿了,不過是那放不下的驕傲。“隨便你。”

    話說到這裡,彼此的關係已經決裂,花毓仍是一貫的冷靜跟從容,而他這副樣子看在姚曉菁的眼裡,只是讓她的處境更難堪。

    見他往外走,姚曉菁突然歇斯底里的狂哭起來。

    “花毓,你別走,我不分手!我不要分手……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都是你的錯……”

    花毓頭也不回地打開門離開,一直到搭電梯下了樓,走出社區大門,他才終於露出落寞的神情。

    他向來意氣風發,不管是求學時期或是步入社會之後,他比一般人聰明,也比一般人還要優秀,唯有在愛情這條路上,他好像受到詛咒一樣,怎樣走都走得不順遂。

    花毓感到很煩躁,隨手攔了計程車,既然慶生不成,也跟姚曉菁分手了,那麼今晚就到拳房打拳吧,看能不能把一身的煩躁給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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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3:06 |只看該作者
第1章(2)

    練拳室,花毓發洩似的打了近兩小時的沙包才停歇下來,此時他氣喘吁吁的躺在地板上,大汗淋漓,全身脫到只剩下半身的平口褲,先前穿在身上的那套昂貴的手工西裝跟襯衫以及領帶,早就被他丟到一旁的地上。

    他仰頭看著練拳室天花板上旋轉著的三葉電扇,它單調的旋轉著,一點都不覺得人生無趣。

    額頭的汗流到眼睛裡,鹽分刺激得眼睛一痛,花毓抬起手把汗抹去。

    他記不清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練自由搏擊的了,好像是在得知妹妹花暖暖被已經是他妹夫的麥斯?艾朗“拐走”,宣佈要走進結婚禮堂那時候。

    那時候他跟雙胞胎弟弟花廷跟花丞,輪流給麥斯“好看”,身為“愛妹一族”的成員之一,他怎麼也要會一會敢將他親愛的妹妹拐走的男人。

    他跟兩位雙胞胎弟弟從小就練跆拳,後來讀書課業壓力較重便懈怠了,開始從事律師工作後更不用說,整天忙到昏天暗地,手腳都生銹了,跟麥斯一場輸不得的架打下來,要不是對方禮讓,他恐怕會輸得很慘。

    從那天開始,他硬是從自己忙碌的工作當中擠出時間,將過去荒廢的功夫練了回來,之後他還學了自由搏擊,兩者並進,是健身更是防身。

    這個習慣持續到現在,如今他只要感到心煩意亂,或是遇到工作瓶頸、想不透的時候,就會到練拳室發洩,打完拳、流了一身的汗,腦子裡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只是他今天發狠的打了兩個小時的拳,打完了卻還是覺得心口空蕩蕩的。

    唉……花毓苦笑,說他是因為抓到姚曉菁偷情而心情鬱悶那倒不是,原因是出在姚曉菁那一番話。

    她說,交往三年他卻沒有更進一步跟她發生親密關係,是她找別的男人上床的主要因素。

    身為一個男人,身心都健全健康的男人,他實在不願意承認自己……不行。

    但他對姚曉菁真的沒有更進一步的欲望,就算是很親密的擁吻,擁吻之後仍然沒有辦法燃起他心頭的欲火。

    花毓很懊惱也很挫折,他忖度著,他這算不算是情愛無感症候群?

    想起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初戀,是他大學時期的法律系學妹,學妹溫柔可愛,性子完全是自家妹妹花暖暖的翻版,就只是容貌上比妹妹較差些。

    他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學妹,彼此都是對方的初戀,愛得小心又害羞,在交往的頭一年,他們最親密的舉動只有手牽手。

    一年過後,學妹率先鼓起勇氣獻吻,花前月下,就在女生宿舍前……當時他也是滿心激動……的吐了!

    對,他吐了!

    當學妹粉紅色、微嘟的雙唇湊近他時,他的心莫名地跳快好幾拍,可接著他竟聞到一股像是屍體腐敗的味道,那味道實在太噁心了,害他一時忍不住發出幹嘔聲,緊接著他推開學妹,抱著肚子吐了出來……

    當下學妹緊張到哭了,他很是狼狽,勉強露出苦笑跟學妹解釋他可能是晚餐吃壞肚子,要學妹趕緊回宿舍,自己會回租屋處休息。

    學妹當晚還打電話關心他,問他有好一點了嗎?但其實在學妹離開後,他噁心的狀況就消失了。

    他當時很困惑,那股噁心的味道到底從何而來,卻始終沒有想出答案來。

    不過很快的,當學妹第二次主動獻吻時,同樣的噁心感再度來襲,他再次出現那莫名又殘酷的排斥,他又吐了。

    現實是悲慘的,這一回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學妹哭著跑開,隔天就腫著眼睛跟他提出分手。

    他認了,沒說任何挽留的話。他該說什麼呢?說他不是故意的,是他身體很自然的反應,喔,那很傷人的。

    於是他甜蜜又帶著悲慘的初戀就此畫上句點。

    法律系的課業是很繁重的,他沒有時間去哀悼已經失去的初戀,也沒有時間去發展新的戀情,雖然這期間跟他告白、表達愛慕之意的學姊、學妹、女同學非常之多,他的桃花卻沒有再開過一朵。

    直到大三那年被好友硬拉去參加聯誼,認識了同校醫學系的女生,對方是個智慧跟美貌兼得的女人,她成為他的第二任女友。

    他們交往半年後第一次親吻,他心裡忐忑不安,很怕重演初戀時的慘狀,但值得高興的是,那般慘烈的情形並沒有發生,他們分享了親密的擁吻,而這也是他的初吻。

    之後又過了半年,親密關係發展到床上,本以為沒有問題了,步驟也進行到彼此都坦誠相見,他卻聞到女友身上傳來惡臭。

    這一回像是魚腥味,很令人倒胃口,他直接吐了女友一身,頓時,在這一年當中所培養出來的感情沒了……

    再次重申,法律系的課業是很繁重的,尤其快畢業時還有執照要考,他自是無心去哀悼那逝去戀情。

    花毓很優秀,大學畢業那年就考到律師證照,但他的野心跟目標不只是這樣,他試著讓自己更加強大。

    他申請到日本東京大學法學碩士班,他的第三任女友是日本人,長相甜美,個性也頗可人。

    日本女生向來主動,就連追求都是女方比較積極,他們很快就接吻、擁抱,進展到上床時,算一算交往大概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女友把他灌醉……對,沒錯,她的酒量比他好太多了,一切都還滿順利的,氣氛也不錯,而花毓並沒有完全醉倒,只是趁著酒意將情欲給激發出來,可結果……

    下場一樣是分手……喔,不,是被甩。

    他確確實實的被日本女友給甩了,因為在床上的他,任憑女友使出渾身解數,含吻舔弄樣樣都來,他卻始終沒有辦法硬起來。

    日本女友說的很直白,她不要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男友。

    唉,真慘。

    隨著第三段戀情很快的結束,花毓也沒了心思去尋找下一段戀情,於是他努力於課業上,在取得東京大學法律碩士學位後回到臺灣,先是到大型法律事務所累積經驗值,之後跟兩名志同道合但分屬不同事務所的好友出來創業,成立“法禹律師事務所”。

    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體有毛病,他在留學回國後曾安排了精密的檢查,所有檢查資料顯示他的身體是正常的,這表示他在那方面沒有問題,那他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跟姚曉菁認識交往其實不在他預期中,只是看著親愛的妹妹跟弟弟都已經結婚,還有了可愛的小baby,讓他生出想擁有一個家的念頭。

    別看他事業心很重,其實他很渴望走進婚姻裡頭的。

    他渴望擁有自己的家庭,有個賢慧溫柔、照顧家人的老婆,再同她生幾個可愛的小孩,他則努力工作守護這個家。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連戀愛都談不了,哪來的婚姻跟家庭?

    花毓躺在地板上很久很久……久到身上的汗都快要被電風扇給吹幹了,這才起身去淋浴。

    走出練拳室,迎著夜風,花毓自嘲地笑了笑,結束第四段戀情,今年的他已滿三十四歲,至於下一段戀情呢?

    花毓仰天,無語啊。

    一年後。

    法禹律師事務所位於敦化北路一棟商辦大樓中,所屬樓層是十一至十三樓,員工約一百二十人左右,在北部地方算是中大型的律師事務所。

    法禹在業界名號不小,主要是因為它的合夥人——范薑珣、甯子漮、花毓,這三名律師在業界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誰都沒想到,三個效力於不同事務所的律師會合開新事務所,而且看似都很強勢也非常有能力的三人竟然可以合作無間,在短短幾年內將法禹一舉推向顛峰。

    花毓下午兩點時才進到事務所裡面,他脫下西裝外套,要秘書送杯咖啡進來。

    他才剛結束一場官司從法院回來,午餐是助理買的三明治,可以填肚子卻止不了饑餓,所以他讓另外一個秘書到外頭去幫他買吃的回來。

    “什麼都好,能夠迅速填飽肚子的。”他交代。

    幹律師這行,突然忙起來是真的滿糟蹋自己的,花毓心忖。

    今天這場官司贏了,接下來沒什麼大案子,他倒是可以悠閒一陣子,如果走得開,他應該到某個島國度個假才是。

    正當花毓躺靠在自己的豪華辦公椅上,閉上眼睛想稍做休息時,有人走了進來,他聞到了咖啡香,以為是秘書送咖啡進來。

    “放著就好。”他閉著眼睛說。

    “恭喜,又做了件大案子。”說話的不是秘書,而是另外一個合夥人甯子漮.

    花毓聽到不是秘書的聲音後睜開眼睛,甯子漮兩手各勾著杯咖啡,笑得一派悠閒,看來是攔截秘書的咖啡,特地進來找他聊天的。

    花毓從辦公椅上坐起來,伸手跟甯子漮要咖啡。

    “很累?”

    花毓白他一眼,“讓我休息?”

    “不行,我有話要跟你說。”

    “很重要?”

    甯子漮偏過頭,想了一秒,點頭道:“很重要。”

    花毓無聲地歎了口氣,坐直身體,拿起咖啡先喝掉大半杯才放下。“你說吧。”

    甯子漮一點都沒有打擾到人的內疚。

    “我說你跟姚曉菁分手也一年多了吧,怎麼都不見你再交往新物件?”

    “我又不是你,寧濫勿缺。”

    甯子漮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被說寧濫勿缺,反倒還挺得意的,“像我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燕瘦環肥,什麼樣的女人都交往過,人生嘛,本來就該多看、多聽、多體驗……”

    花毓嘴角抽了兩下,不虧是律師,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把自己的花心說得理所當然,再讓他繼續說下去,他的花心恐怕都可以讓世界和平了。

    “好吧,請你講重點。”律師的鐘點是很貴的。

    甯子漮裝模作樣的輕咳了一下,“我最近剛認識了個小女人,漂亮又可愛,今年才二十二歲而已,整個人青春到不行……”

    在花毓犀利的注視下,甯子漮趕緊打住誇獎小女友的話語,轉向重點。

    “她前晚帶我去了一間命理館,說是朋友間口耳相傳介紹的。我陪她去算命,命理館的女主人雖然看起來很詭異,不過很神奇,說的倒是挺準確的。怎樣,你有沒有興趣?”

    “你叫我去……算命?”花毓覺得很不可思議。堂堂一個大律師,最講究的就是證據,子漮怎麼會相信算命那種毫無根據的東西,而且還推薦他去?

    甯子漮點點頭,“去算算看吧,你的愛情路說起來還真的挺不順的,今年都已經三十五歲了,你又不是我,抱著不婚主義,真想結婚的話還不加把勁。”

    甯子漮跟花毓是多年好友,他們在大學時期雖然不同校,但彼此早就認識,後來花毓到日本讀書,甯子漮則到了英國,返國後在不同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但他們一直都有聯繫,而花毓一路走來始終坎坷的愛情路,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而且他還知道花毓跟他不同,花毓很嚮往走進婚姻裡頭。

    聽到甯子漮這麼說,花毓倒是沉默了,細細思考起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甯子漮見狀也沒有再打擾他,從口袋裡掏出名片。

    “我把名片留下,你若想通了,就抽空去一趟,反正算個命而已,又沒人強迫你得信,信不信還是得看你自己,不是嗎?”說完,甯子漮就離開了。

    花毓拿起他留下的名片翻看著,紫色系的名片,底色倒是襯托出幾分神秘,上頭印著一個Q版的人形,臉上覆著薄紗,捧著一顆水晶球,名片的右下角寫著——晶晶命理館,還有網址,就這樣。

    去?還是不去呢?

    坦白說,他還真的有點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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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3:20 |只看該作者
第2章(1)

    臺北。

    距離熱鬧的夜市不遠處,一間小小的咖啡店遠離了大馬路,從一旁的小路走進去,轉過兩個彎,靜靜地座落著。

    玻璃窗門,木頭邊框刷上憂鬱的普魯士藍,門的上頭掛著一個小小的白色招牌。

    玻璃窗前的地上擺放幾個各種顏色的造型盆栽,種著薄荷、迷迭香、波斯菊、短葉虎尾蘭跟不知名的紫色小花。

    盆栽都被照顧得很好,綠意盎然的模樣看起來活力十足。

    咖啡店有個可愛的名字叫做“偷偷釀”,店老闆叫白清風,留著一頭美麗的烏黑長髮,面容姣好、肌膚白皙,說話輕聲細語的,是個古典美人。

    好像從去年底開始,在偷偷釀的隔壁,有一間比偷偷釀還要小一些的店悄悄的開門了。

    兩扇落地玻璃門搭配紫色系的長門簾,營業的時候門簾會被系到兩旁,露出長串的珠簾,紫色跟銀色的珠子混搭,增添幾分炫麗的神秘。

    小店沒有招牌,常常讓經過的人摸不著頭緒,搞不清楚這是間什麼樣的店,但店主人好像也不以為意。

    其實這是間命理館,名字叫做“晶晶”,聽起來是挺普通的,沒有半點創意,不過來店的客人得透過網路預約才行,原因無他,因為店老闆喜歡四處流浪去幫人算命,沒有預約店門不會開。

    這一日,美麗的週末假日,大約十一點左右偷偷釀開門了,從裡頭傳來陣陣的咖啡香,還有美麗老闆娘烤蛋糕的香氣。

    沒多久,晶晶命理館的玻璃門忽然從裡頭打開,一個披頭散髮的瘋婆子……呃,說瘋婆子是有點誇張,是比較邋遢的女人,她穿著寬鬆的黑色連身衣,從命理館裡晃出來再晃進隔壁的偷偷釀裡。

    “啊——清風,我快要死了,救救我……”徐冉冉一進到偷偷釀,就整個人趴到吧臺上,一頭又亂又卷的長髮蓋住她的臉,一隻手伸到吧台內,對白清風虛弱的求救。

    要不是現在是早上十一點,外頭又是朗朗晴空,白清風對這情況也已經習以為常了,否則見到這個畫面,她真的會放聲尖叫。

    “冉冉,你又多久沒吃飯了?”對著一顆賴在她吧臺上的爆炸頭,白清風很是無奈。

    徐冉冉趴著沒抬頭,基本上是沒力氣抬頭了,她伸出手,比了一個“三”的手勢,意思是已經三餐沒吃了。

    那不就等於昨天一整天都沒吃飯?白清風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但現在並不是說教的時候,因為有人快餓死了。

    “我剛烤好一個戚風蛋糕,先讓你填肚子,再幫你做一個總匯三明治,你要喝咖啡嗎?”

    依舊趴倒在吧臺上的徐冉冉發出虛弱的聲音,“好……”她現在的確非常需要咖啡因。

    白清風動作很俐落,先送上蛋糕,再幫徐冉冉沖了杯肯亞,之後才進到小廚房裡幫她準備三明治。

    食物來了,徐冉冉以最快的速度將蛋糕跟咖啡給吞進肚子裡,這才稍稍有活過來的感覺。

    沒多久,白清風從小廚房裡走出來,手裡端著一大盤的總匯三明治,一看就知道是特別為徐冉冉做的,分量加倍。

    食物下肚,徐冉冉稍稍恢復力氣,她終於可以好好的坐起身,解決眼前這一大盤三明治。

    “吃慢一點,你是女孩子,注意點形象。”白清風無力的說。

    她終於可以體會到,為什麼修穗辭掉工作離開臺北時,會特別托她照顧徐冉冉這個老同學了。

    閻修穗是白清風在上編織課時認識的一個女孩子,從小被爸媽拋棄,由外婆撫養長大,個性成熟穩重。閻修穗之前在臺北工作時跟徐冉冉合租房子,兩人是大學同學,後來在因緣際會下,白清風透過網路聘請徐冉冉到咖啡店擔任客座命理師,三個女人就這麼兜在一塊,彼此的友誼也因為談得來而變得很好。

    後來閻修穗結婚,搬離跟徐冉冉合租的房子,正好咖啡店隔壁的店面要出租,白清風跟閻修穗便說服徐冉冉搬過來,樓下開命理館,樓上當住家,白清風又是鄰居,也可以就近照顧她。

    徐冉冉才剛睡醒,頂著素顏,不是很在意的說:“我不是美女,沒有形象包袱。”

    “是誰說你不是美女的?瞧瞧你那嫩到不行的肌膚,叫我看了都嫉妒。”這可是白清風的真心話。

    嚴格來說,徐冉冉的五官整體看起來的確稱不上是個超級大美女,可素顏的她看起來清秀亮麗,皮膚白裡透紅,屬於耐看型的,而且是越看越舒服的那種。

    “你真是天生麗質,我瞧你每天都上大濃妝,為什麼皮膚還是那麼好,嘖嘖。”

    “清風,不要妨礙人家吃東西啦。”白清風對著徐冉冉的臉頰左捏捏、右捏捏,總好像捏不夠似的。

    “好好,不吵你。”白清風笑著鬆開手,逕自忙碌去了。

    徐冉冉將一大盤總匯三明治吞下肚後,心滿意足的拍拍肚子,自己順手倒了杯檸檬水喝。

    “今天有工作嗎?”白清風將蛋糕一一切好擺盤,放進展示的冰箱裡。

    “有,下午四點有一個網路預約的客人。”

    “那中午在店裡幫幫我吧,工讀生早上打電話來請假,說她發高燒,沒辦法過來。”

    “OK,當然沒問題。”說著,徐冉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發皺的千元大鈔要付錢,白清風要她收起來。

    “就當工讀鐘點費抵過。”

    徐冉冉也不跟白清風客氣,把千元大鈔又收回口袋裡,她知道清風跟修穗都很照顧她,她心裡很感謝上天讓她交到這兩位好朋友,這算是她的狗屎運嗎?

    其實只要徐冉冉認真工作,以她現在在社群網站上被討論的程度,她的收入應該是不錯的,可偏偏就出在她工作常常“不認真”。

    她不喜歡死板板地待在店內幫人算命,感覺一點自由都沒有,她會接受一些咖啡店或獨立小書店的邀請,前往店裡幫客人算命,但這還不是她最喜歡做的事。

    她真正最喜愛的是——在城市某個不知名角落,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就她跟晶晶相依為命,去剖析那些完全不認識,各行各業且各樣人種的命運。

    而這種不認真的結果,造成她的收入不穩定,雖然不至於到餓肚子或露宿街頭,但比起閻修穗跟白清風的認真,她的底氣就真的虛了點。

    好在兩個朋友都很照顧她,所以她也只能用身體來回饋。

    既然答應白清風要幫忙,徐冉冉吃飽以後就先回到隔壁稍微梳洗一下,換上T恤跟牛仔短褲,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再將一頭長卷髮給紮成馬尾,仍舊未上妝,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可愛。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這清爽的模樣。”

    徐冉冉朝白清風俏皮的眨了眨眼,“因為我現在是徐冉冉,不是晶晶夫人啊。”說完,就俐落的上工了。

    說真的,徐冉冉妝前妝後真的差很大,就連偷偷釀的常客都認不出她就是禮拜三固定會在店裡出現的命理師晶晶夫人。

    徐冉冉的個性天真中帶點活潑,客人都很喜歡她,有些男客人還會藉機跟她多聊兩句,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偏偏徐冉冉是個大而化之的人,對於男人的示好像缺了點神經。

    在忙碌當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三點鐘,中午用餐的客人逐漸離去,店裡也比較不忙了。

    徐冉冉跟白清風坐在吧台喝著冰咖啡,休息片刻後,白清風笑著調侃徐冉冉,問她是否有感覺到其中一個男客人對她特別殷勤。

    “有嗎?”徐冉冉皺起眉頭想了想,“沒感覺。”

    “一點都沒有?”

    “對,是你看錯了吧。”

    白清風失笑,“我說冉冉,你今年也二十七歲了,難道對愛情跟婚姻都沒有任何想法嗎?”

    徐冉冉搖了搖頭,“我沒打算結婚,愛情喔……可能也不適合我,跟我談戀愛的男人恐怕會被氣死。”以她這隨興的生活態度來說。

    “別這麼說自己,只要和你相處過,就會發現你是個讓人覺得很舒服自在的女人。”

    “就你跟修穗不嫌棄啦。”徐冉冉大笑。

    結束在偷偷釀的打工後,徐冉冉回到隔壁準備上工,上工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好好的打扮自己,將自己化身為晶晶夫人。

    花毓下午三點五十五分抵達晶晶命理館外,他向來準時,這是身為律師的基本原則,就連工作外的行程也是如此。

    他站在門外默默打量起眼前的命理館,心想這間命理館還真是袖珍到不行,而且連上個店名都沒有,要不是他有注意到屋角的門牌號碼,恐怕還發現不了。

    花毓默默為自己感歎了一聲,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子漮給說服了,上門求助命理師,可算命師的話真的能聽嗎?

    他從不信命,卻因為愛情路上的不順遂而不得不信,這會兒都上門了,就別猶豫了。

    不過這晶晶命理館名字取得一點都不神秘,反倒有些俗氣,而是這命理師做生意手法挺神秘的。

    采網路匿名預約制,一個禮拜只有三天接受預約,一天以三名客人為限,預約後必須先支付一半的金額當作訂金,另外一半則是算完命後結算。

    花毓沒算過命,不曉得這一行的收入水準,但以晶晶命理館一次就收費五千元……嗯,以現在社會新鮮人只有22K月薪看來,算命這一行還真是好賺!

    撩開命理館厚重的紫色門簾,驟然的昏暗令花毓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裡面的光線,他先掃了命理館內部一圈,發現內部不只袖珍,而且簡潔。

    一盞會閃花眼的水晶燈,燈下是一組豪華精緻的鐵制雕花桌椅,一桌一椅,至於客人坐的是兩張一組的紫色矮沙發。

    因為門簾的關係,外頭的陽光全被擋住,小小的空間裡只剩下水晶燈那看似很浪漫卻微弱的燈光。

    光是以這氛圍來衡量的話,這家名字很俗氣的命理館確實能夠引起人們的討論。

    不過約定的時間到了,他人也到了,小店裡卻只他一個人,命理師呢?那位晶晶夫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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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3:41 |只看該作者
第2章(2)

    花毓才這麼想著,位在他左方的一扇門便被人推了開來,一個詭異……詭異,這是花毓第一時間閃入腦海的想法。

    其實也不算詭異,只是對方穿著印上大紅花的藍色長裙,搭配金色緊身上衣,還有華麗的披肩長紗,手上戴著數都數不清的銀制或琉璃手環,指甲顏色是普魯士藍,再往上一看,一頭誇張的大卷髮將她的臉蛋襯托得更小。

    這位命理師的臉蛋不過巴掌大,那一臉的大濃妝,令人驚悚的上揚眼線、鮮明的大紅唇……花毓慶倖自己是表現鎮定的,當律師嘛,什麼場面沒見過。

    晶晶夫人臉上還圍著淡紫色的薄紗增添神秘感,她對他抿唇微微一笑,開口說話,聲音略微低沉,很是好聽。

    “你好,請坐。”

    花毓聞言落坐,表情莫測高深。

    就見晶晶夫人接著不知打哪兒變出一台平板,還是蘋果咬一口的知名品牌,她簡單查閱了一下,確定他就是今天下午的預約者。

    這一幕讓花毓產生一種不協調感,明明對方的打扮跟命理館的氛圍讓他感覺是身處在另外一個時代,但她卻是滑著平板,且動作俐落。

    確定了預約者的身分以後,徐冉冉將平板給收了起來,再度正視花毓,態度跟眼神逐漸專注起來。

    “請問你要選擇什麼演算法?”

    花毓的臉上浮起問號,詫異地問:“還可以做選擇?”

    “是的,塔羅牌、紫微鬥數、占星、八字命盤……任你選擇,不過只能選擇其一。”

    花毓感到茫然,他對於命理真的一竅不通,也半點研究都沒有,不過是算命,哪來那麼多花招?

    他想著,不禁開口道:“如果讓你幫我選擇的話……”這是最好的方式,交給命理師。

    豈知晶晶夫人聽了眼神為之一亮。“那我推薦這個——”

    花毓感覺眼前一閃,晶晶夫人不知打哪兒變出一顆……球?

    花毓登時覺得,他今天是來看魔術秀而不是來算命的,這位晶晶夫人的手法真是俐落,而且……她是打算用水晶球來幫他算命嗎?

    他嘴角抽了兩下,水晶球能算出什麼,子漮該不會給他介紹了個神棍吧?

    算了,他放棄了,既來之則安之,她要用水晶球算就給她算,看她能否算出個名堂來。

    徐冉冉強壓下心頭的興奮感,覺得今天像是中了頭彩,客人不挑算命的方式,反倒要她挑選,若要她挑的話,當然是晶晶出馬。

    她可憐的晶晶已經太久沒有上工了,不知道會不會蒙上一層灰塵?

    唔……這點倒是不至於,因為她每天都很呵護地擦拭著晶晶,順便再跟她聊聊天。

    “那我用晶晶來幫你算命,可以嗎?”徐冉冉小心翼翼的問著今日的客人,同時也是個超有型的大帥哥。

    花毓現在才知道,晶晶夫人口中的晶晶,就是他眼前那顆跟排球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球。

    讓一個會幫玻璃球取名字的命理師算命……嗯,花毓此時都不知自己該做什麼想法了。

    徐冉冉第一眼看到今日的來客時,眼睛都瞪大了,心想——哇嗚,擔任命理師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帥的客人。

    徐冉冉對男女情愛沒有多餘的想法,可是帥哥美女人人愛看,純欣賞犒賞眼睛也是一種樂趣。

    今天的客人長相很端正,看著就讓人覺得很有個性的人,他五官分明,狹長的眼充滿魅力,鼻樑堅挺高聳,唇型厚薄適中,再從他露在外頭的手臂來看,肌肉結實有力,膚色略黑,是屬於健康的膚色,想來是個喜好運動的男人,他還很高,預估應該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一身藍色短袖襯衫跟牛仔褲,看似簡單隨興,卻被他穿得很有型。

    擔任命理師這麼多年,接觸過的人很多,男男女女、形形色色都有,因此徐冉冉自認看人還挺准的,眼前這位帥哥渾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的自信,且這種自信在無形中多少帶給人一種壓迫,想必事業有成,但帥哥今天顯然收斂許多。

    坦白說好了,會找上命理師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個共同的特色,那就是迷惘跟不確定性,通常這種人的身上最欠缺的就是自信,所以這還是徐冉冉第一次遇到氣場這麼強大的人上門求助。

    花毓盯著晶晶許久,徐冉冉似乎看到他的掙扎跟疑惑。

    花毓的確是很掙扎,用水晶球算命,這也太玄了吧,這位晶晶夫人要嘛是個得道高人,要不就是個神棍,但他猜應該是後者。

    子漮竟然介紹了個神棍給他……

    “好。”人都來了,他就看看這位晶晶夫人有什麼花招好耍。花毓已經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明天上班肯定要臭駡甯子漮一頓!

    “你答應了?”徐冉冉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時間開心到差點手舞足蹈,一邊又小心翼翼地確認著。

    花毓點點頭,一邊暗暗觀察起眼前這位晶晶夫人,感覺得出來她年紀挺小的,要不怎會露出天真無邪的一面,可她又上著大濃妝,實在很難判定她的年紀。

    徐冉冉當然窺探不得花毓現在心裡頭的想法,她深呼吸一口,潛心下來。

    “那我們開始吧,請放心,晶晶不會讓你失望的。”徐冉冉將晶晶擺至架上並安撫花毓。

    “我現在需要你靜下心來,將右手的手掌輕擱在晶晶上頭,然後在心裡默念你的姓名,歲數,以及你心中的疑惑……”

    花毓照做,儘管他心裡對此算命的方法非常的不認同,不知道她到底可以算出什麼來?

    徐冉冉雙手掌心溫柔的撫上晶晶,靜靜的等待跟晶晶心靈連線,慢慢的腦海的畫面逐漸形成……

    晶晶果然沒讓她失望,徐冉冉滿意的勾起嘴角。

    她感應到了,一開始是情緒,失望且疑惑的情緒,他渴望尋到一個他愛的溫柔女子,可是為什麼一直無法如願,每一段戀愛都敗在最關鍵的時刻。

    難道是詛咒嗎?徐冉冉如此想著。

    就在這個時候,有另外一股情緒插入,徐冉冉突然一陣反胃——

    是不甘心也是嫉妒,“她”沒辦法放棄,於是只好搗蛋,讓他不能跟任何女人有親密關係……

    情緒變幻不明,這是徐冉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彷佛有兩個人在場,讓她感應到強烈的情緒波動。

    她覺得不太舒服,但好在那不舒服的感覺很快就過去了,徐冉冉想,應該是晶晶出了手幫她。

    接著她收到一些片段性的畫面,那是一段又一段失敗的戀情,總共四個女人,沒有一場愛情獲得最後的幸福。

    花毓在中途就收手了。

    在算命的過程中,他雙眼始終盯著晶晶夫人,所以將她眉頭漸漸深鎖,接著額頭冒出冷汗,似乎是非常痛苦的樣子收入眼底。

    是作假嗎?演戲給他看,還是……

    正當花毓遲疑著是否要出些聲音喚醒她時,就見她忽地睜開眼睛,接著大喘了一口氣,那口氣大到讓花毓嚇了一跳。

    這位晶晶夫人越看越不按牌理出牌。

    徐冉冉喘氣之後沒有立即說話,大概又等了一分鐘左右才開口,但聲音跟先前比起來沙啞許多,像是經歷一場難以言喻的災難。

    歇過才開口,是因為徐冉冉需要組織一下言語,將她所感應的,所看到的模糊畫面結合起來,再理出個頭緒跟對方開口說明。

    “有阻礙。”徐冉冉將花毓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而且這阻礙似乎突破不了,要不然以他這般外表,怎麼可能愛情路不順遂。

    花毓失笑道:“這就是你的結論?”

    “嗯。”

    就在此時,花毓露出律師的精明本性,“你甚至都沒提及我想問什麼,或是我在哪方面有疑惑,這樣的結果會不會太籠統?”想賺錢也不能用這種方式,根本是在耍人嘛。

    “你告訴晶晶了不是嗎?”她剛剛不是要他掌心貼著晶晶,問出他的迷惘嗎,難道他沒說?不可能,沒說的話,晶晶是感應不到的。

    花毓諷刺地挑眉。“我是說了,那你知道嗎?”他就不信,憑著一顆玻璃球她能搞出什麼花招,不過是耍嘴皮罷了。

    但花毓沒想到的是,接下來徐冉冉開口說的話叫他震驚到差點跌落沙發。

    徐冉冉點頭,“我當然知道,你渴望愛情婚姻,然而這一路走來卻很不順遂,經歷四段感情都在最關鍵的時刻遇到挫折,因而失敗分手。”

    聽到“最關鍵的時刻”時,花毓的手抖了一下,臉上充滿震撼,這位晶晶夫人竟一語說中重點,她、她、她是怎麼知道的?

    花毓不自覺地問出他的疑惑。

    “是晶晶告訴我的。”徐冉冉帶著驕傲的口吻。

    花毓瞪向那顆毫不起眼的玻璃球,再抬頭看看她,覺得自己真是見鬼了。

    他嘴張了張,想問什麼卻問不出口。

    以任何事情都需要實際證據的律師來看,這顆晶晶跟晶晶夫人實在太詭異了,但他又不得不信服。

    晶晶夫人是說的隱晦,但她說的卻是事實。

    “晶晶說,你的愛情有阻礙,是外來的阻礙。”

    花毓皺起眉頭。“外來的阻礙?”他想不透。

    徐冉冉好人做到底,“這樣吧,你再把手擱到晶晶上頭,或許她願意幫你解答。”

    花毓順從的再做一次,徐冉冉閉上眼再次感應跟晶晶連線,但這一次晶晶卻不願意回應這個問題,它給出的是另外一個答案。

    晶晶告訴徐冉冉,花毓會有一段好姻緣,唯有命中註定廝守一生的物件才能幫他解決這個外來的阻礙。

    註定廝守一生的物件……這太虛無飄渺了,她該如何跟他說?正當徐冉冉還在猶豫跟思考之際,晶晶突然將花毓命中註定的物件給顯露出來——

    她看到了……自己!

    “砰”的一聲,花毓錯愕地看到晶晶夫人從椅子上跌落下來,臉上寫滿震驚。

    徐冉冉驚恐的抬首,對上花毓不解的視線時,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怎麼可能?

    “你沒事吧?”基於紳士禮儀,花毓伸出手給予幫助。

    可徐冉冉卻是瞪著那修長毫無瑕疵的手掌,彷佛在她眼前的是如魔鬼猙獰的醜陋手掌,讓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自己爬起身,拍了拍屁股。“沒事、沒事,我很好。”

    才怪,她的心現在抖得跟渾身赤裸地站在極地一樣。

    徐冉冉覺得自己這麼一跌,將晶晶夫人的形象都跌光了,她趕緊扶正椅子坐好,咳了兩聲,再請花毓落坐。

    “你無須擔心,晶晶的意思是時機未到,要你耐心等候。”這話說得徐冉冉自己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花毓是失望的,這跟一般算命師所說的模棱兩可的話一樣,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徐冉冉不敢再對上花毓的視線,她此刻心虛得很,只想趕緊送客。

    然而徐冉冉的態度讓花毓狐疑地多看了她兩眼,他覺得有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看她委婉地下逐客令,他只好將尾款付清,離開了命理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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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3:56 |只看該作者
第3章(1)

    徐冉冉在確定對方離開以後才大大喘一口氣,真是嚇死她了。

    她瞪向晶晶說:“沒事嚇我幹什麼,我差點心臟病發!”

    可是晶晶就是顆水晶球,雖然神奇但可不會說話,所以不可能回答徐冉冉。徐冉冉拍了拍胸脯,可隨後想想不對,晶晶從來不騙人的,也就是說她真的就是……媽啊。

    徐冉冉登時腿軟了,她以半爬姿態來到隔壁的偷偷釀,一進門就喊道:“清風姊,救命啊……”

    白清風被徐冉冉淒慘的求救聲嚇到了,差點砸了手中剛烤好的蘋果派,還好現在店裡只剩下坐在裡面靠牆角的一桌客人,並沒有注意到吧台這邊的騷動。

    白清風將徐冉冉攙扶到椅子上坐著,瞧她臉色蒼白的樣子,趕緊倒了杯開水給她喝。

    徐冉冉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水,這才覺得自己嚇跑的魂魄似乎又回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瞧你一臉慘白的樣子。”

    徐冉冉放下水杯,看向白清風,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清風姊,好可怕、太可怕了!”說著,手竟然還抖了兩下。

    白清風擔心的皺起秀眉,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給予她溫暖。

    “怎麼了?”她剛剛不是在命理館幫客人算命嗎?難道是那客人……這想法讓白清風嚇到了,緊張地問:“難道是來算命的客人他……”

    徐冉冉猛點頭,“對,是他。”

    白清風大驚失色,生氣的站起身來,“他對你做了什麼?他人呢?走了?”徐冉冉看到白清風因為她的話而誤會了,趕緊解釋並伸手拉住正打算沖出去的人兒。

    “你誤會了,清風姊,沒事、沒事,對方沒有對我怎樣。”

    白清風頓時松了口氣,“那你又為什麼喊救命?”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她不禁白了徐冉冉一眼。

    這話讓徐冉冉又想起從水晶球感應到的畫面,整個人蔫了,趴到吧台上裝死。

    “到底怎麼了?”

    徐冉冉再抬起頭時,一張小臉顯得很激動,加上她現在是誇張的大濃妝,那神情、那抽動的嘴角……

    “清風姊,我在晶晶裡面看到了我自己……”

    “喔,今天的客人答應讓你用晶晶算命?”真是難得。

    “對,早知道我就不要用晶晶了,現在害到自己了。”

    “你快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明白,你這樣東一句西一句的,我根本聽不懂。”於是徐冉冉把今天客人上門的狀況钜細靡遺的說了一遍,重點在後頭——“他緣定今生的那個女人竟然是我。”徐冉冉說這話時渾身都顫抖起來,好像這件事有多恐怖似的。

    白清風聽了也很傻眼,用水晶球幫人算命,說白了一般人都覺得太不可思議,根本是神棍的行徑。

    不過不是白清風在替好友說話,她見識過幾次徐冉冉用水晶球幫人算命的情形,算得還挺准的。

    “好,冉冉,鎮定下來,別慌。”白清風按住徐冉冉的肩膀。“我大概聽懂了,那位客人在愛情路上總是碰壁,所以找你替他算算未來的愛情運,然後你看到了你自己。”

    徐冉冉猛點頭。

    “噗——”白清風很不給面子的笑了。

    徐冉冉覺得自己的額頭上好像冒出好幾條黑線。“喂、喂,你很沒有禮貌耶,晶晶可是很神准的。”

    “我不是笑晶晶,是笑你,如果我是你,我會趕緊將那男人給留住,好好的認識他,問他在哪邊工作、家裡有哪些人、結婚是打算自己住、還是跟家人住?”

    聽見這話,徐冉冉的表情像是在說:你在開玩笑吧?

    “我問那些幹什麼?我又不結婚。”就是因為她從沒有結婚或戀愛的打算,所以當她透過晶晶看見自己時,嚇都嚇死了。

    她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點把對方給轟走,最好以後都不再見!

    白清風無視徐冉冉那張小臉蛋上的恐懼,她笑嘻嘻地問:“對方帥不帥?高不高?”

    “很帥很高……喚,拜託,那不是重點好嗎?”徐冉冉覺得自己跟白清風是雞同鴨講。

    “怎麼會不是重點。”白清風覺得一直哀嚎中的徐冉冉真可愛,“既然對方又高又帥,你還讓他溜了!”她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巴不得他趕快走!”

    白清風看了看徐冉冉,無力的搖搖頭,“愛情這東西也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有時候來了,你也擋不了,還會陷入得莫名其妙。”

    “我沒那方面多餘的心思。”

    “好吧。”白清風灘手道:“我只是覺得,對方既然那麼帥,你卻讓他給走掉很可惜罷了。可惡,我真好奇那男人長什麼模樣。”

    徐冉冉聳了聳肩,一副“我也沒有辦法”的耍賴模樣。

    “下次他再上門的話,記得Call我。”

    “呸呸,他不會再上門了,你別烏鴉嘴。”

    “為什麼?”

    徐冉冉想起花毓在看到晶晶時掙扎跟忍耐的神情。“感覺得出來他應該是第一次算命,而且來之前猶豫了許久。”

    相信且常算命的人,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種人通常都挺熟門熟路的,給人一種算命算到都可以當命理師的感覺,可那位帥哥卻生嫩得可以,連自己要用什麼方式算命也沒有一點概念,全靠她指揮。

    “你的意思是,帥哥不相信算命卻跑來算命?”

    “沒錯。”徐冉冉很賭定的說:“所以我才說他不會來第二次。”

    “喔喔,那可不,萬一他覺得你算得挺准的,打算再來呢?”

    徐冉冉本來已經稍稍輕鬆的心情又……她眯起眼睛,思索中。

    “我決定了!晶晶命理館從明天開始休息,理由是命理師去深造提升能力。”

    “這樣也行?”白清風愣了愣,她是有多怕那男人找上門?

    “當然行。”徐冉冉笑著說,這就是自己當老闆的好處之一啊。

    “真可惜。”

    “可惜什麼?”

    “我沒機會看到那男人到底有多帥了……”

    徐冉冉趴回吧臺上,懶得理白清風,清風姊根本就不是花癡型的女人,她就是喜歡逗她,哼!

    今天是法禹律師事務所每兩週一次的負責人討論會議,甯子濂跟范薑珣來到花毓的辦公室,由於只有他們三個人開會而已,所以還挺隨興的,通常是選定其中一人的辦公室作為會議室,既簡單又快速。

    會議從早上九點進行到十一點半,會中花毓打電話吩咐秘書去買中午的便當,最近事務所的業務量又持續攀升,他們討論的重點在於要不要再擴大規模,聘雇更多的人員。

    秘書去買了附近五星級飯店推出的限量便當,也算是一種開會之餘的另類享受。

    “花毓,命理館你去了嗎?”甯子濂就是個話癆,吃飯不是配菜,而是配話。

    “去了。”好像是快一個月前的事吧,工作一忙就給忘了,現在聽見甯子濂提起這件事,花毓就想起那位怪異的晶晶夫人。

    “覺得如何?”

    “等等、等等,你們兩個跑去算命?”狀況外的范薑珣打斷他們的對話,“我不知道原來你們相信算命?那種感覺總是在自圓其說的命理師?”

    命理師這職業基本上跟律師有些相像,而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在於,命理師沒有證據,但要想盡辦法說服前來算命的客人;律師卻是講求證據,但也必須用流利的口舌說服判決的法官。

    甯子濂跟范薑珣說,他最近認識了一個很喜歡算命的小女人,連帶的就介紹花毓去算算看。

    “要不然愛情路總那麼坎坷,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結得了婚?”甯子濂說:“雖然我還是覺得結婚後完全沒有一點自由,一輩子鎖死在一個女人身上,還必須對家庭擔起責任,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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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4:09 |只看該作者
第3章(2)

    正說著,一轉頭對上范薑珣的眼神,甯子濂就趕緊住嘴,忘記范薑珣是他們三個裡面唯一一個結婚有老婆小孩的人,而且他還是個標準的愛家愛妻愛子狂。

    “那結果呢?”范姜珣溫和的詢問花毓。

    他鼓勵花毓走入婚姻,千萬別像子濂那樣遊戲人間,平均三個月就換一任女友。

    “對啊,結果如何?你覺得那位命理師算得准嗎?”甯子濂也很好奇。

    “很怪,非常的奇怪。”這是花毓的結論。

    “怎麼說?”

    花毓將晶晶夫人拿水晶球算命的經過大略敘述出來。“我覺得她說得挺准的,只是說法含糊了些。”

    “用水晶球算命,那不是只有在電影或電視劇裡才有的嗎,現實生活當中誰會去相信?”范薑珣覺得花毓是遇到了騙子,而那個騙子還是甯子濂介紹的。

    “用水晶球算命?哈,真有你的!”甯子濂則覺得有趣極了,“下回我也要試試看。”

    “她不見了。”花毓說。

    “什麼?誰不見了?”

    “晶晶夫人不見了,那間命理館現在大門深鎖,網路也停止預約。”

    花毓之所以會那麼清楚的原因是,他從命理館回家後,越想那位晶晶夫人的態度越覺得不對勁,他向來深信自己的直覺,好幾次也依靠直覺翻轉了判決結果。

    晶晶夫人最後肯定從水晶球裡看到了什麼,但她卻沒有老實說。

    於是他又上網預約,這才發現命理館的預約網站已經關閉,上頭寫著晶晶夫人去閉關深造,命理館暫停營業,開放日期未定,而暫停營業的日子正巧是他算完命的隔日。

    花毓不由得感到懷疑,這也太湊巧了吧……

    這讓花毓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覺,後來他又跑了一趟命理館,只見命理館大門深鎖,門口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沒關係,我請我的小女友再幫你介紹另外一個命理師。”反正他的小女友很愛算命,認識的命理師十來個跑不掉。

    “不用了。”說實在的,他對這種玄妙的東西不是很相信。

    “子濂,你的新女友就這麼愛算命嗎?”范薑珣突然插入這麼一句話。

    “嗯嗯。”

    范薑珣皺起眉頭,“太過沉溺了,忽略現實生活當中該盡的本分跟努力,實在不是個好對象。”

    范薑珣是他們三人當中較為嚴肅也是最年長的一位,許是因為只有他結婚當父親了,所以在一些觀念或行事準則上,總是以大哥的身分對甯子濂跟花毓進行叮嚀提醒。

    甯子濂聽了眼睛都亮了,“我也這麼覺得耶,所以最近打算跟她提分手。”

    “……”范薑珣跟花毓同時無言,甯子濂換女友的速度就跟換衣服一樣快。甯子濂一點都不在意他們不認同的眼神,他的人生志向有兩個,一個就是賺大錢,另外一個就是女友換不停。

    他興致勃勃的詢問花毓,“晚上要一起吃飯嗎?介紹朋友給你認識。”邊說邊曖昧的眨了眨眼。

    想也知道所謂的介紹朋友是指女性朋友。

    花毓猶豫了一下,他是想結婚、組織家庭沒錯,但幾番挫折下來,對交女友這事還挺猶豫的。

    倒是范薑珣鼓勵他去,“去看看也好,多認識些物件,不然怎麼從中挑選一個最適合自己,共度一生的?”說著還瞅了一眼甯子濂,“至於某人的愛情觀就不用學了。”

    甯子濂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像我有什麼不好?留連花叢間,品嚐各種花兒的美好。”

    “對,你總有一天會踢到鐵板。”

    甯子濂才不信,像范薑珣那樣,一輩子鎖在一個女人身邊,這才叫做踢到鐵板。

    “晚上七點,信義路五段的沿菊居酒屋。”甯子濂說了地點,要花毓記得來,千萬別忘了。

    命理館暫停營業這些日子,徐冉冉除了固定到幾間咖啡店客座,幫客人算命外,偶爾也會在熟客介紹下跑跑一些聚會,幫人算命,而空閒的時候就是在街頭流浪,帶著晶晶幫有緣人免費算命。

    這日她睡到下午才起床,胡亂吃點東西填肚子。白清風上禮拜就到日本去自助旅行了,預計要兩個禮拜後才回到臺灣,沒有白清風的餵食,她最近把自己搞得有些營養不良。

    化好妝、穿好衣服以後,徐冉冉背起大包包,出門工作去。

    今天晚上有熟客預約,在信義路的夜店包廂幫壽星還有客人批算塔羅牌。

    壽星聽說是某家知名連鎖餐廳的老闆小女兒,包下高級夜店裡最大的包廂,來的客人都跟壽星差不多歲數,二十歲左右。

    真是一群好命的年輕人,包下包廂吃喝玩樂,跳舞喝酒、說笑聊天。

    徐冉冉坐在其中一個角落,盡心在自己的工作上,年輕女生對時下流行的塔羅牌有莫大的興趣,徐冉冉自進來以後完全沒休息,還好有人幫她送來吃的跟喝的。

    這一次的工作酬勞頗為豐厚,而且工作時間只有兩小時,現在是九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鐘她就可以走人了。

    坦白講,這種喧鬧的夜店還真不適合她,吵得她有些頭昏腦脹的。

    幫最後一位客人解說完畢,徐冉冉正準備收拾隨身物品離開時,包廂的門忽然開啟,好幾個員警魚貫進入,個個神情嚴肅。

    “臨檢。”

    徐冉冉差點翻白眼,有沒有那麼倒楣啊,就差幾分鐘,難道不能等她離開以後再來臨檢嗎?

    於是音樂停了,眾人的談笑聲也停了,員警要大家拿出身分證配合檢查。徐冉冉拿出身分證,她是良好公民,沒做壞事,不怕不怕,她只是來這邊工作,幫人家算命的,沒事沒事。

    可她沒事卻阻擋不了其他客人出事。

    正一個個檢查身分證件的員警,眼尖的瞄見有一包裝著白色物品的小夾鏈袋出現在沙發腳旁,很顯然是有人不小心遺失的。

    員警撿起來,一邊喊來同事,確定了袋裡的物品是——毒品!

    徐冉冉差點沒昏倒,遇到臨檢已經夠倒楣了,現在是倒楣到了極點,竟然在包廂裡查獲毒品。

    員警大聲詢問,有人願意承認這是他的所有物嗎?

    想當然耳,自然是不會有人願意承認的。

    於是包廂裡瞬間靜聲,前一刻還在狂歡的年輕人此時全部噤了聲,面面相覷著,比員警在檢查證件時更安靜。

    面對員警的喝斥,有些比較膽小的女生忍不住哭了起來,徐冉冉倒是沒哭,但她心裡是很想哭的,為自己悲慘到了極致的下場而哭。

    既然沒有人承認毒品是他的,那麼整個包廂裡的人都有嫌疑,於是通通得被帶回警局調查。

    在這種情況下,徐冉冉只能跟著一群年輕人排排站好,在員警的口令當中走出夜店。

    沿菊是一家很高級的日式居酒屋,采會員制,每天的客人量都有限制,藉以保持店裡的高水準。

    甯子濂的朋友是一名航空公司的高階主管,女性,約四十歲左右,很會打扮,姿態優雅慵懶,很是性感。

    陪同她前來的還有另外兩名較年輕的女性,一位今年三十歲,是一名鋼琴音樂家,剛從維也納回臺灣定居;另外一名今年二十八歲,曾經擔任過空姐,後來前往巴黎藍帶廚藝學校學藝,現在自己回台開設烘焙教學坊。

    三位女性的態度落落大方,大家也都聊得很盡興,吃完晚餐後,又繼續留下來喝了點小酒,氣氛可謂非常好。

    一直到十點左右,眼見時候不早了,一行人才踏出居酒屋,因著他們都喝了點酒,為了安全起見,便選擇搭計程車回家。

    甯子濂展現最佳的紳士風度,與兩位女士共乘,送他的朋友還有美女音樂家回家,由於路程較遠,故而先行離開。

    漂亮的烘焙師則是由花毓負責護送,他感覺得出來對方對他很有好感,可他並沒有多餘的感覺。

    見花毓攔不到計程車,美女烘焙師便輕聲細語的建議說:“要不我們走走路,順便讓酒氣消散一下,下一個路口比較熱鬧,攔計程車可能就方便多了。”

    花毓接受了她的提議。

    他們邊走邊聊,不過都是對方提問,花毓回答居多。

    走著走著竟然遇到極熱鬧的場景,一家信義區知名的夜店外,此時有很多的男男女女被員警要求排隊魚貫的走上大型警務車。

    花毓掃了一眼,眼睛忽地一亮,那一長串的隊伍當中有一個很熟悉的奇裝異服者……

    晶晶夫人?真的是她,沒認錯,就是那種誇張的穿著打扮,一手戴了十幾二十個銀手環,全身披披掛掛的東西加起來至少有五公斤。

    不是提升自己的命理能力去了,怎麼會出現在夜店外,還即將被帶到警局去呢?

    花毓是個律師,對這種場面很清楚瞭解,他想了想,頓時心裡頭有了較量。

    “抱歉,黃小姐,今晚我不能送你了,我臨時想到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可能要麻煩你自己搭計程車返家。”

    花毓來到馬路邊攔車,這一回一伸手就攔到了計程車。

    他拉開車門請黃小姐上車。

    “可是我……”美女烘焙師都還來不及說話,花毓就直接將車門給關上,然後從皮夾拿出五百塊給計程車司機,乾淨俐落的將對方給送走。

    當花毓又走回夜店外時,晶晶夫人已經上車,警務車也準備回警局了,花毓攔下其中一位員警,先是亮出自己的身分接著跟員警套交情。

    因為花毓是律師,態度也很好,被詢問的員警很樂意給他一些訊息,包括在夜店包廂裡查獲毒品,包廂裡的人全部都得被帶回警局一一檢驗、做筆錄,並等待家人或朋友來交保。

    花毓揚了揚眉,心想這位晶晶夫人顯然忘記詢問她的水晶球,今晚適不適合出門。

    如果他想要從晶晶夫人的口中得到他好奇的訊息,那麼或許這是個機會。屬於律師的精明在花毓的眼眸中迅速閃過,他總是知道該在什麼樣的場合提出對他最有利的條件,並獲得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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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4:34 |只看該作者
第4章(1)

    徐冉冉無精打采地坐在警局裡,她已經做完筆錄也驗完尿了,可她卻不能離開警局,她問了其中一位員警,員警的意思是,需要找人來保她,她才能離開。保她?

    三更半夜的,她能找誰幫忙?況且她生性懶散,個性又古怪,活到二十七歲,唯一能夠半夜起床到警局保她的朋友只有兩個,一個是閻修穗,另外一個是白清風。

    但就那麼湊巧,修穗嫁到日本去了,清風這兩個禮拜正好去日本自助旅行,順便跟修穗見面。

    嗚嗚,她們都在日本,她卻在警局,雖然沒有上銬,員警的態度也很好,可是在這冰冷的警局、冰冷的椅子上孤零零地坐上一晚……

    說她孤零零是真的,因為那些在包廂裡狂歡、無憂無慮的年輕人們都陸陸續續被家人或朋友保出去,來的時候將近五十個人,現在只剩下四五個,而且看他們一派輕鬆、一臉無所謂滑著手機的樣子,想來等等就會有人來保他們了。

    徐冉冉都快哭了,她不過是接個工作卻陷入這樣的窘境,她能依賴的朋友都在國外,至於家人……她跟爸爸早就因為種種原因鬧翻了,她已經多年不曾返家,甚至不曾跟爸爸聯繫。

    想到這,徐冉冉的眼眶紅了,但她又深呼吸好幾口氣,強迫自己改變想法。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道:自己這一路不就是這樣走來的嗎?沒事的,她又沒吸毒,那包被警方查獲的毒品更不是她的,她遲早可以獲得清白,至於在警局過一夜也沒啥大不了的,算是難得經驗不是嗎?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員警走進來,徐冉冉知道應該是又有人來保人了。

    員警一進來就喊人,“徐冉冉?”

    反正不管保誰,都不會是保她就對了,徐冉冉哀怨地想著。

    “是,我是。”

    “那就是喊你了,快出來。”

    徐冉冉在員警的催促下起身走到前頭,心中狐疑是誰來保她,想了想覺得不可能,沒有人知道她進了警局,她也沒有跟任何人求救,還是員警叫錯人了,人家其實不是要保她?

    然而當她看到矗立在門前的詢問處櫃檯的人時,她突然停住步伐,有一股衝動想轉身往回走,而她也真的這麼做了。

    “喂,徐冉冉你要去哪裡?你可以走了!”員警喚住她。

    徐冉冉只好轉回過身,嘴角扯起很尷尬的笑,“我是徐冉冉沒錯,但他應該是保錯人了,我不認識他。”

    負責承辦的員警一副她是不是腦袋有問題的樣子,有人來保她還不想離開,難道真的想在警局裡過夜?

    “沒保錯人,他說要保裡頭最奇裝異服,化妝化到看不清楚原來長相的人,那不就是你嗎?更何況人家是有名的名律師,搞不好是受人委託來保你的,你不認識他也是正常的。”說完,員警就揮了揮手,要徐冉冉趕快走,他今晚值班可是忙得很呢。

    徐冉冉只好一臉神色黯淡地走到花毓旁邊,瞧他神色自若的樣子,她張嘴想說些什麼,愣了一下最後還是先說了句——

    “謝謝你保我出來。”

    “別客氣,我也是別有所圖。”花毓也沒跟她客氣,直接說明他的來意。“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坐,這裡不適合談話。”

    花毓將他主導者的氣勢展露無遺,徐冉冉想起剛剛員警說他是律師?難怪了……

    看走在前頭的他寬闊肩背,徐冉冉心忖,如果自己轉身偷跑走的話……算了,她現在根本跑不動。

    花毓是開車來的,在他確定徐冉冉進了哪個警局之後,他先搭計程車返家梳洗,換好衣服並稍做休息,待身上的酒氣退了才開車到警局保人。

    他時間算得剛剛好,因為他知道,一進警局得先將程式給走完才能交保,若提早到也只是空等。

    徐冉冉看向花毓那輛價值不菲的銀灰色座車,看來他是個很成功的律師,其實也不難想像,因為他散發出來的氣勢很驚人,儘管他去算命那天有刻意收斂,但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上車吧。”花毓逕自坐上駕駛座,徐冉冉看了看,最後還是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上車乖乖坐好。

    她雖然很想坐後座,跟大律師保持距離,但她可不敢讓大律師當計程車駕駛。

    離了警局,花毓就近找了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店,深夜時分很好停車,直接停在咖啡店旁的停車格中。

    徐冉冉跟著他進到咖啡店裡,訓練有素的年輕店員笑容可掬地迎上來,在看到奇裝異服的徐冉冉時,眼神微微閃了一下。

    徐冉冉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應該很狼狽,先是在夜店說得口乾舌燥,又到警局煎熬了兩個多小時,她臉上的大濃妝差不多也花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佩服起大律師,能夠走在她身邊而面不改色。

    算了,都到這地步了,想逃也逃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徐冉冉落坐以後就直接開口點了份宵夜大套餐,她看到坐在對面的大律師嘴角抽了一下,但她不在意。

    聽見服務生問了大律師要些什麼,大律師只點了杯肯亞。

    嗯,大律師跟她一樣,喜歡喝果酸的咖啡……呃,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奇怪的想法,他喜歡什麼關她什麼事?

    年輕的男服務生動作很俐落,不一會兒就將咖啡跟宵夜大套餐送了上來。

    宵夜大套餐可謂名符其實,份量果真很大,兩個內容豐富的三明治配上堆成小山的薯條,還有份蔬菜沙拉跟德國香腸及培根。

    花毓眼睛微眯了一下。

    徐冉冉看到了也只是聳了聲肩,道了聲“我餓了”,然後開始跟食物廝殺。

    她是真的餓了,雖然她在夜店包廂裡有吃些東西,可後來排隊算塔羅的人太多了,她也就沒什麼時間吃東西,更何況她本來食量就大,又在警局折騰到剛剛,現在當然要好好吃一頓補償自己。

    花毓見徐冉冉正努力進食,也沒干擾她,打算讓她吃完以後再好好談一談。

    徐冉冉覺得花毓很上道,沒有在她吃東西時在一旁干擾,話說回來,這是一種把豬喂飽再殺也不遲的概念嗎?

    果真是律師。

    徐冉冉像是秋風掃落葉般,迅速地將宵夜大套餐一掃而空,當服務生上來收盤子時,她又加點了一塊起司蛋糕跟一杯咖啡。

    到了這時候花毓就很難掩飾雙眼中的詫異了,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食量這麼大的女孩子。

    她還真能吃,看她痩瘦、小小的,小腹也平坦,那她吃下的東西都跑到哪裡去了?

    這麼想著,他的視線往上移了些,看到她豐滿的上圍……嗯,想來營養應該都跑到某個部位了,別看她痩痩的,胸部還真有料。

    發現自己盯著眼前小女人的胸口,輕輕咳了一聲,非禮勿視,花毓覺得自己逾矩了。

    “吃飽了?那我們可以談正事了。”不過談正事前呢,要先好好的自我介紹一番,於是他掏出名片,從桌面上推向徐冉冉。

    這招叫做先禮後兵。

    “我叫花毓,在法禹律師事務所任職。”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威嚇,律師嘛,總是精明又嘴利,他要徐冉冉搞清楚,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花毓在警局,看到徐冉冉知道是他保她出來時,那一臉心虛想跑的樣子就非常的賭定自己之前的想法——

    她肯定有事瞞著他!

    人家都遞名片了,徐冉冉只好有些心虛地收了下來。“謝謝你保我出來,至於保釋金的部分……”

    “先不提這個,我也是有求於你。”花毓拿出大律師的魄力,直接截斷徐冉冉的話。

    徐冉冉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應該沒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吧?”

    都這個時候了還裝傻?花毓不免佩服起她的裝傻,或做戲能力。

    “你不是進修去了嗎?還暫停命理館的營業,又怎麼會出現在夜店裡,還被抓到警局去?”花毓句句直戳重點。

    跟一個大律師對話真的會殺死不少腦細胞,徐冉冉心中暗道,面上卻擺出一臉無奈的樣子,“就算是命理館休息,我也需要吃飯、需要賺錢。去夜店是熟客邀請,哪知道就這麼倒楣,在收工前遇到員警臨檢。”她也是苦主好嗎?

    今晚真是沒完沒了,雖然幸運被保出來,保她的卻是花毓大律師,而且現在都已經深夜一點多了,她還得坐在咖啡店裡被“拷問”,唉……

    正哀歎自己倒楣的同時,徐冉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點,而且是重點。

    “你怎麼會知道我被抓到警局去了?”

    “說來也巧,我剛好路過。”這是實話。

    徐冉冉卻瞪大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可若說他不是路過剛好看到,總不可能是他一直找人跟蹤她吧,或是他也是神算……

    好吧,徐冉冉洩氣,認了自己倒楣。

    “你就老實說吧,那天你到底在水晶球裡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會嚇到跌落在地?”

    “我看到的不都已經老實告訴你了。”

    “不,你並不老實。”花毓食指彎曲,在桌面上輕點著,顯出他的不耐煩。

    他直直注視著她,她的眼神有些閃躲,雙手不自覺的玩弄起紙巾來,這是她慌張時下意識的舉動。

    “其實……我就是看到了你命中註定的物件。”徐冉冉急急地說:“可是天機不可洩漏,我也只是模糊的感應到而已,沒有真正看得很清楚。”

    花毓想說服自己別信這事,那顆水晶球一點都不科學,或說是邪門,可是既然這樣,他又何必汲汲營營想知道?

    花毓覺得自己很矛盾。

    但矛盾歸矛盾,卻不影響他的敏銳度。“既然是我命中註定的物件,你老實跟我說就行了,又為何會嚇成那樣子?”之後還躲著他,看到他就像老鼠遇到貓一樣。

    徐冉冉的心提到胸口,“我跌倒是不小心的,你太疑神疑鬼了。”

    她故做鎮定,要自己趕快晶晶夫人上身,唯有專業才能對付專業。

    “你緣定一生的物件其實已經出現了,而且就在你身邊。”若是照著晶晶讓她看到的,這話可不假,她不必感到心虛。

    於是她回望著花毓,心裡頭直念,別心虛、別心虛、別心虛……

    “至於其他的,天機不可洩漏,你說我是故弄玄虛也行,說我還有隱瞞也好,但我可以跟你說的,就是到此為止。”阿彌陀佛,就別再苦苦追求了,施主。

    花毓此時的重點擺在那句“已經出現了”上頭,他低吟片刻。

    “好,我就信你這一回。”

    呼……徐冉冉大松一口氣,接下來她可以回家好好睡個覺,把驚嚇一整晚跑掉的魂魄給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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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1 00:35:08 |只看該作者
第4章(2)

    早上十點鐘,正是法禹律師事務所最忙碌的時候。

    秘書敲了敲花毓辦公室的門,然後推門探頭喊道:“花律師,前面櫃檯的人通知,書亞經紀公司的人已經到了。”

    “好,我知道了。”為了給客戶良好的專業形象,事務所的櫃檯人員通常會在第一時間先內部通知,好讓裡面的人做準備,若上一位元客戶還在的話,會請後到的客戶進到VIP室等候。

    花毓今天早上沒有諮詢客戶,十點鐘的書亞經紀公司是第一位,他起身套上西裝,稍微打理一下自己。

    他穿著復古藍色的手工西裝,系暗紅色格子領帶及同色系的皮鞋,理得有型的頭髮顯出他的專業跟帥度。

    花毓是真的很帥,但他可不是空有外貌,沒有績效的看板,而是真正有實力的王牌律師。

    不一會兒,外頭似乎傳來不小的騷動,花毓正疑惑時,辦公室門開了,秘書帶著客戶走了進來。

    “花律師,這是代表書亞經紀的兩位元客戶。”

    代表書亞經紀公司前來的是兩位女性,兩位的穿著跟外貌差異極大,一位穿著很中性,留著一頭短髮,給人很精明幹練的感覺;另外一位留著飄逸的長髮,身穿藍色剪裁大方的連身洋裝,裙擺的地方繡滿大紅色花朵,整體的視覺感受很強烈,同時也將她完美姣好的身材展露無疑,只是已經到了室內,她仍然戴著可以遮住大半個臉蛋的墨鏡,看著有點奇怪。

    奇怪歸奇怪,來者是客,花毓態度自然謙和,走上前跟對方寒暄問好,連一點多餘的目光都不曾給那位戴墨鏡的怪客。

    “花律師你好,我是Judy,是書亞經紀的代表,同時也是卓菲的經紀人。”

    “你好。”花毓跟對方握了手。

    “這一位是卓菲,也就是今天要跟花律師談的當事人。”Judy開口幫花毓介紹。

    只見卓菲拿下墨鏡露出她美麗的臉龐,那性感的唇微微一勾就風情萬種,不愧是當紅的知名氣質女星。

    “你好。”人長得美的她就連聲音都好聽。

    “你好,請坐。”花毓邀她們入座,此時秘書也正好送上咖啡,三人坐定,開始討論正事。

    書亞經紀委託的案件其實很簡單,卓菲跟某建設公司有長達一年的專案合作關係,這一年當中,卓菲為建設公司所拍攝的照片肖像權,理所當然是屬於建設公司所有,只是現在合作屆臨尾聲,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經紀公司卻發現建設公司將卓菲的照片拿來替該公司另外一處建案做廣告。

    花毓接過Judy遞過來的當初雙方所簽訂的合約,大略看過之後,他覺得這個委任案件實在太簡單,簡單到他懷疑需要自己出馬嗎?

    當初簽訂合約時,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明白,卓菲的肖像權只專屬建設公司某專案使用,現在建設公司在別的建案使用了卓菲的照片,儘管仍在合約期內,但還是違反合約了。不過也是在這同時,花毓才知道原來卓菲是明星,難怪剛剛在辦公室外引起不小的騷動。

    可惜他真的不認得卓菲,他的工作太忙,就算有時間看電視,娛樂跟戲劇類也不是他的選擇。

    既然是大明星,經紀公司當然花得起大錢來聘請律師,尤其是像他這種收費昂貴的大律師,只是這案件真的沒有必要花這種冤枉錢,合約上載明得清清楚楚,就算是剛進法禹的菜鳥律師也可以處理,重點是,收費價格差很多!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手邊承接的案件很多,且大多是大案子,這種案子就交給菜鳥律師練練手即可。

    花毓看完合約後放下,很坦白的跟Judy明講。

    Judy笑了。“坦白講,我們公司並不在意那一些錢,因為卓菲的身價是請得起花律師您的。”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客戶都這麼說了,花毓表面上也只能應承,雖然Judy的話讓人聽起來有些不舒服。

    又說了些應酬話之後,花毓送客戶到門口,臨走前花毓感覺到卓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無法忽視這熾人的視線,於是轉過頭對她微微頷首。

    卓菲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跟隨Judy離開,當然,隨後又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卓菲跟Judy上了保母車以後,拿下她的太陽眼鏡,先是優雅的將長髮勾至耳後,本來就美麗無雙的眼眸此時閃著激動的光芒。

    “喔,天啊,Judy,他好帥。”她在粉絲跟鏡頭面前是高雅的,有著女神的稱號,但在帶她出道的經紀人面前便無須隱藏。

    “我想我喜歡上他了。”卓菲宣佈道。

    Judy縱容地瞅了卓菲一眼,她的年紀比卓菲還大上十幾歲,卓菲更是她親手帶進演藝圈,兩人相互扶持,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她像是卓菲的親生大姊,有時候又像母親疼愛孩子一般,寵溺似的疼愛。

    “可是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卓菲很不能釋懷,她已經習慣不管到哪裡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她喜歡看到男人見到她時雙眼乍亮、展露出對她傾慕的眸光,但這個花律師……他沒有。

    “誰說的?”Judy拍了拍卓菲,“我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只是礙於禮貌不好表現太過,我們是要跟他談正事的,他若輕浮地直視你,還有一點律師的專業嗎?若真是那樣,我們也不能把案子交給他。”

    卓菲信了Judy的話,因為在她被粉絲捧高高的心態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眼睛會忽視她的。

    “Judy,他會接下這個案子嗎?我看他沒鬆口,似乎不想接。”如果他不接的話,那麼接下來他們就沒有機會可以交集了。

    “放心,他會接的。”Judy要卓菲安心,只是心裡真沒幾分把握。

    其實花毓說的沒錯,這個案件隨便一個菜鳥律師出馬都可以贏,畢竟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可他們的目的不在於此啊。

    原因出在這大半年演藝圈的生態發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藝人談戀愛甚至結婚生子都不再是秘密,若運用得當的話,反而會成為提升知名度的利器。

    身為卓菲的經紀人,她一度很掙扎,認為卓菲不需要製造這樣的粉色新聞,可無奈卓菲近半年來的知名度的確下降了。

    之前有一部話題性跟資金都很足夠的戲劇,本來導演屬意由卓菲擔任演出,後來製作人卻堅持換成另外一名女星,原因是劇裡的女主角是一名有過愛情、婚姻跟生子等人生經歷的,製作人嫌卓菲比較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踏入演藝圈之後連個緋聞都沒有,不適合演出這部戲劇。

    為此,Judy私底下沒有少詛咒那位製作人,竟敢嫌棄她的卓菲。

    經過那次的事情後,她跟老闆便開始打算,與其幫卓菲製造一個假的戀愛故事,還不如製造出一段似真似假,浪漫又曖昧的愛情,這樣子不僅粉絲買單,對卓菲的知名度也會有提升作用。

    而這一次建設公司違背合約是個契機,找個年輕有為、帥氣又形象良好的律師幫卓菲打官司,繼而因為頻繁接觸而喜歡上彼此。

    至於結果嘛……她倒是沒想那麼多,因為就算戀情失敗,也要把卓菲塑造成需要被同情的那一方。

    於是,經過她跟老闆一番篩選後,由花毓雀屏中選。

    她本來打算見完花毓後就跟卓菲坦白,要卓菲配合演戲,可沒想到卓菲自己看上了花毓,只能說那位花律師的確魅力無邊。

    “Judy,我真的可以跟他談戀愛嗎?”之前公司一直禁止她有緋聞出現的。

    “當然可以,那位花律師這麼優秀,配你剛好。”找一個優秀的圈外人總比圈內人好,況且花毓長得俊,形象又好。

    只是……花毓對卓菲看起來並沒有他們預期中的上心,而且他似乎並不知道卓菲是誰,這就有點令他們頭痛了。

    不過話說回來,哪個男人看到卓菲不心動的?Judy安慰自己,只要再接觸個一兩次,卓菲絕對能將花毓手到擒來。

    而就在卓菲跟Judy討論花毓的同時,花毓也跟另外兩位合夥人,甯子濂跟范薑珣聊起關於卓菲這件案子。

    “我不接,請他們答應案子轉移,讓洪偉接好了。”

    “為什麼不接?那可是卓菲、卓菲耶!”甯子濂的情緒很激動,心中暗道:為什麼卓菲的經紀公司是指定花毓,而不是找他呢?

    甯子濂不知道的是,Judy跟老闆還真的有將他列入考慮,但因為他外在形象不佳——太花心了,因而將他排除。

    花毓皺起眉頭,“卓菲又怎麼樣,不就是一個當事者嗎?”

    在甯子濂先前諄諄教誨中,花毓已經明白卓菲是現在當紅的女明星,只是他向來對演藝圈無感,對她也就沒特別好奇。

    “你不覺得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美女嗎?”甯子濂都想對花毓拍桌大吼了,但是范薑珣制止了他。

    花毓回想了一下,點頭。能夠當明星的人,在容貌上本來就優於平常人,更何況卓菲是被稱為女神等級的,美貌自然出眾。

    “那就對了,面對美女你竟然還能說得出No.”

    花毓賞給甯子濂一個鄙視的眼神,意思是,只要是美女,任何案子你都會接嗎?

    范薑珣提醒般的咳了咳,要兩位合夥人別吵了,讓他說句公道話。

    “子濂,人美不能當作接案子的依據,就算她是女神也不行。”范薑珣接著又轉過頭對花毓說:“但花毓,這案子你得接,不能轉讓。”

    “為什麼?”

    “你以為書亞經紀的老闆是個傻子嗎?能輕易就獲勝的官司幹麼還大張旗鼓地找到我們事務所來,還指定王牌律師,他們這官司是要打知名度的。”

    聽了范薑珣的提醒,花毓虛心受教,甯子濂也是。

    “能上報就能提升知名度,更何況卓菲在這事件中是受害者,既然是受害者,事情怎麼可能不被放大呢?放得越大,得到的憐憫同情就越多,如果只是私底下跟建設公司和解的話,頂多是金錢賠償而已,若要按照他們的計畫走,自然要找律師,而且要找大間有名的事務所跟大牌且知名的律師,這樣更能獲得媒體的關注。”

    “原來如此。”花毓懂得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了。

    “而我們要接,還非你接不可的原因也在於此。只是卓菲那方要的是“知名度”,我們要的是“形象”,這案子與其說是幫卓菲打,不如說是幫我們自己打,打形象。”

    法禹在業界算是知名的律師事務所,但再知名也需要更多更好的形象,形象這種東西就是商譽,更是招牌,律師事務所的招牌擦得越亮,生意自然會源源不絕。

    “我懂了,我會接下的。”花毓不介意案子的當事人是不是女神卓菲,但事關事務所的形象,他會接下。

    甯子濂倒是遺憾了。“其實我來接也行。”

    范姜珣白了他一眼,“你花心在外,卓菲找你是自毀形象!”

    ***

    難得的週末假日,花毓回到新竹的老家,原因是他心愛的妹妹花暖暖偕同夫婿麥斯。艾朗跟小孩們從英國返台。

    其實花家的老家也不算是在新竹,花家在花毓上大二的那一年,因為花爸爸花言棠跳槽的緣故,舉家從臺北搬到竹北,至今也過了十五年了,當時因為花毓人在臺北讀大學,所以搬家對他而言不過是名義上的,他一樣留在臺北,只有假日有空時才回到竹北,後來畢業他出國念書,回國後又投入忙碌的律師行業,甚至自行創業,住在竹北的時間可說是少之又少。

    十五年的光景如白駒過隙,好像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家裡四個兄弟姊妹除了他,通通都結婚生子了。

    妹妹花暖暖是他們三兄弟最親愛的小妹,卻也是最早結婚的那一個,怪都怪妹夫麥斯太早拐走他們親愛的妹妹,現在想起來都還恨得牙癢癢的,可是想起妹妹生的那三個寶貝外甥跟外甥女,花毓的心頭就柔軟了起來。

    花暖暖共生了一男二女,女兒是雙胞胎,雖然外貌像混血兒的爸爸,個性卻全像到媽媽,溫柔又可人,花毓可是疼她們疼到心坎裡了,當然外甥他也是疼的,因為外甥的容貌似他。

    妹妹跟老公回台,花家三兄弟無論在哪裡都要回家聚|聚的,身為音樂家的大弟花廷趁著準備亞洲巡迴音樂會的空檔,帶著新婚老婆飛回臺灣。小弟花丞目前人在臺灣,因為他美國籍的老婆剛生了一個重達四千五百公克的壯碩小子,他也特地帶老婆跟小孩回竹北跟家人聚會。

    已經升級為阿嬤的花媽媽劉秀芯蔚藝依舊了得,餵食功力仍然不減,她大顯身手忙了一整個下午,拿手好菜全上桌,不管是老公、兒子、女兒或者女婿、媳婦以及孫子孫女,個個都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大家吃水果開心聊天,花廷開心宣告——他結婚半年的妻子已經懷孕,目前快三個月了。

    雖然已經有四個孫子了,但即將再度當阿公阿嬤的花言棠跟劉秀芯依然笑開了。

    只是劉秀芯忽然有所感慨,“我說阿毓,你的進度遠遠落後弟弟跟妹妹一大截,都已經三十五歲了,也不見你帶個女友回家讓我們瞧瞧。”

    為人父母的就是這樣,要替子女操一輩子的心,雙胞胎的老二老三還有小女兒現在都很幸福,只是她高興之餘難免就想到老大還孤家寡人。

    花毓的臉色微微暗了下來,他在心頭一歎,他也想快點結婚好嗎?可偏偏愛情路就是不順遂,每每到了關鍵時刻就“棄槍投降”,他也很嘔啊,偏偏這種私密問題他又不好拿出來當藉口,整個人很憋屈。

    “我工作很忙。”想來想去,只好又拿工作當理由。

    “你就不能稍稍用你對待工作的心思去好好交個女友嗎?”劉秀芯是恨鐵不成鋼,那麼忙做什麼?人家是成家立業,他是立了大業還不成家!

    “媽,好啦,你就別催大哥了,大哥這麼優秀,還怕找不到老婆嗎?”花暖暖不虧是花家的貼心小棉襖,立刻柔柔的開口替自家大哥解圍。

    花毓投給貼心的小妹一記感謝的眼神。

    所以說,世上只有妹妹好,有妹的哥哥像個寶……反正他也不否認自己是個戀妹狂就是了。

    有戀妹狂當然也有戀妻狂,只見麥斯•艾朗抱著小女兒緩緩的移動,擋住大舅子熱切盯著自己老婆看的視線。

    花毓倒沒注意到妹夫的小動作,因為他心裡正悶著呢,瞧瞧自己的弟弟跟妹妹,他們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家庭,唯有他……

    他莫名地想到晶晶夫人,她說他緣定今生的物件已經出現了,但是在哪裡呢?唉,鬱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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