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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夜失眠後,賈任蓁仍然起了個大早,頂著兩輪黑眼圈到醫院上早班。
感情完蛋了,但,日子還是要過。
反正上天也不是第一次開她玩笑,她一向逆來順受,早該習慣了。
才剛停好腳踏車,今天剛好也輪早班的李依鈴已經等在醫院大門口堵她了。
“蓁蓁!”見到她,一臉心急的李依鈴立刻撲了過來,“你怎麼搞的,手機也不開,房間的電話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們全都快急死了。”
“我在睡覺埃”
她避重就輕地道,實在不想再提起那件事……她怕極了那種心痛到整個心揪起來的感覺。
“睡你個大頭鬼啦!我都知道了,你還裝蒜?要是真發少這種事還能睡,那我看你不是神經大條,根本是沒神經。”
不會吧?她還以為這種事除了她、白蘋、樊少剛之外,應該不會那麼快被閒雜人等知道。
“你知道什麼了?”
“哎……昨天晚上,原本我還以為是現場人太多,你們小倆口溜出去過兩人世界了,結果舞會結束,簡正帆送我回家之後,深夜快一點,他又打電話來,說什麼樊少剛昨晚不小心栽在白蘋手上,脫身後,想跟你解釋,又聯絡不上你,樊少剛簡直快急瘋了!”
“哦。”原來是這樣。
“什麼?我說了一大堆,你只回我一個‘哦’字?蓁蓁,你的腦袋究竟在想什呀?”
“不管他是不是被設計的,該發生的不是都發生了嗎?我還能怎麼樣?”
賈任蓁拿出包包裏的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被吹亂的頭髮,一面移動腳步往醫療大樓走去。
“不會吧?”李依鈴不敢相信地擋到她面前,“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就這麼讓白蘋得逞了?”
”不是我要不要讓她得逞,而是她‘已經’得逞了,不是嗎?”
“蓁蓁,我知道你表面越平靜,其實心裏氣得不得了對不對?聽筒正帆說,白蘋好卑鄙,她在給樊少剛喝的酒裏下藥,樊少剛真的是被她坑了,就算他們之間有怎麼樣,我覺得……我覺得其實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說是不是?”
“依鈴,我不想再談這件事,總之,我已經想清楚,維持這段感情對我而言,心裏負擔實在是太大了,既然會發生這種事,只能怪我們緣份不夠深。若是有機會遇上樊少剛,你幫我轉告他,我其實不怪他……而白蘋……無論如何,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愛到願意為他賠上自己的名節,那種愛,我甘拜下風。”
原本有十足十把握可以幫忙樊少剛調停這件事的李依鈴,這下子慌了手腳。
她從來沒見過脾氣好到像麵團隨人捏的賈任英,竟然也有那麼固執的時候……莫非,她是真的鐵了心?
“蓁蓁,你太消極了吧?你這個樣子,我好擔心你。”
“你想太多了啦,我沒什麼事,眼前該擔心的是,再不走快一點,我們可就要遲到啦。”
“哦”
瞄了一個勁兒往前走的賈任蓁,李依鈴明白,她是真的不想再談了。
死白蘋、臭白蘋……好好一段感情被她弄成這樣!
想起每每看見樊少剛和賈任蓁相處時,那種好像他們天生就該是一對的和諧氣氛,她就覺得好可惜……
不行、不行!無論如何,這件事不能就這麼完了。她一定要想點辦法,否則,豈不是太便宜了白蘋,又太委屈了蔡某嗎?
不過,當下最重要的是,她得先通知樊少剛她的任務失敗,這個可憐的傢伙還眼巴巴地在等她的消息呢。
樊少剛看著李依鈴來了,衝衝地迎上去,聽了她的訴說,他急急找到賈任蓁,要問個明白。
賈任蓁不想他因為他們之間的問題而擔心她,她才停下腳步,正視他的眼。
想想,拖著也不是辦法,她或許該一次跟他說清楚,痛快地了斷。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淩遲你的意思。”
“那你一定是太生氣了對不對?沒錯,是我太笨了,一時對白蘋失去戒心,才會讓這種意外發生,但轟轟,我發誓那真的是個意外,我真的沒有想要背叛你的意思,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望著一個星期下來,他明顯憔悴削瘦下來的臉龐,賈任蓁的心仍不由自主地抽痛。
她狠下心低頭不看他的臉,“少剛,我可以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即使是意外,白蘋也已經跟你發生關係了,我覺得,你應該試著對她負責。”
“負責?”積壓了一個星期的鬱悶,樊少剛已經瀕臨崩潰,他失控地放大音量,“轟轟,你怎麼可以把這兩個字說得如此雲淡風清?你的意思是,要我因為負這可笑的責任,而放棄我們之間得來不易的感情?”
“我是這個意思。”
樊少剛的愧疚已經被逐步升高的怒氣所取代,“我真的無法接受,你居然那麼輕易地就想把我轉讓給別人?”
“以白蘋自尊心那麼強的女孩子,她竟願意用這種方法得到你,可見,她有多麼多麼愛你?”
“所以,你願意把我讓給她?”
她低垂著眼瞼,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人生很多事情都無法盡如人意。”
“那我的感覺算什麼?我們之間曾經的一切又算什麼?玩玩而已嗎?”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沒辦法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還若無其事地跟你在一起……我不能不顧及白蘋的感覺。”
“你不能不顧及白蘋的感覺,那麼,我的感覺呢?在你心中,我的感覺還不及白蘋的感覺重要嗎?”
“無論如何,你畢竟是……跟她發生關係了,不是嗎?”
這句話給予樊少剛致命的一擊……
聞言,他痛苦到久久,久久都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他不明白,就因為白蘋一口咬定他們當晚發生了關係,所以他就必須無怨無悔地背著這個枷鎖過一輩子嗎?
現在,白蘋正透過各種方式將這件事情散播出去,她告訴她父親,也告訴他父親,以及周遭所有的同事朋友、準備用各種輿論的力量迫他就範,他孤獨地苦苦抵抗著,支撐著,但到頭來卻連他最心愛的女人也不願站在他這邊……
這輩子,樊少則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
他恨白蘋的卑劣,恨自己輕易對白蘋失去戒心,更恨案案如此輕易便對這段感情放手,對白蘋的詭計屈服……
“這麼一點困頓,你都無法與我一起攜手度過,你太令我失望了。”在一陣無言後,他沉痛地低嚎著,“你以為你這樣做,很大方、很得體、很為人著想?錯了!徹徹底底地錯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的愚昧會同時毀掉三個人的幸福!蓁蓁,你會後悔的!”
“緣份盡了就是盡了,這是天意,就算以後會後悔,我也認了……”賈任蓁噙著淚水忍痛道:“少剛,若我們真的還有緣份,我想,毋需強求,上天自會為我們再開一扇窗的。”
“對不起,我實在聽不進這些無關痛癢的話。”
也許這樣的回答缺乏風度,但他說的是由衷的實話。
深深的望她一眼,樊少剛連再見都沒說,便憤憤地邁開步子離去。
目送著樊少剛拂袖而去的背影,事發之後,賈任案第一次流下眼淚。
天曉得她有多麼想喊住他?
無奈喉嚨卻像被鎖住似地,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曾是她此生最美的夢呀!
美夢終於成真,她珍惜呵護都來不及了,若非當真不得已,怎麼會願意親眼目睹自己的夢碎?
樊少剛離去前,充斥在眸光中的受傷和不諒解無疑是在賈任蓁的傷口上灑鹽,不過,她知道,因為愛他,為了他大好的前程,即使心再痛,即使被誤會,她也會咬緊牙關忍下去的。
在談話破裂之後,他們兩個挺有默契的,在醫院不小心碰了面,便各退一步閃過彼此,除非是在工作上有絕對的必要,否則,連打招呼都省了。
眼睜睜的看著一對佳侶突然形同陌路,原本總是談笑風生的樊少剛一下子變得沉默憂鬱,賈任蓁表面雖裝作沒事,但本來就只有巴掌大的臉龐卻一天天削瘦,李依鈴看在眼裏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受。
哎,明明相愛的兩個人……
正準備去找簡正帆,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可以幫忙挽回他們這段感情,秦必珊和林又齊忽然鬼鬼祟祟地跑向前來,差點跟她撞個正著。
“你們兩個跑那麼快幹麼?趕投胎啊?”李依鈴沒好氣地瞪了她們一眼。
“你不知道,事情有重大突破!”林又齊神秘兮兮地道。
“什麼事啊?求求你有話直說別打啞謎,我現在可沒心情猜。”
“你不是叫我們有機會就幫忙注意一下白蘋的動靜嗎?現在哪,我們可從蘇云云口中套出比想像中更勁爆的內幕……”
瞧秦必珊說得如此聳動,李依鈴的精神立刻振奮起來。
“真的啊?快說、快說,有什麼勁爆的內幕消息?”
“聽蘇云云說,樊少剛那天喝下摻有安眠藥的紅酒之後,就睡得跟死豬一樣,哪可能有辦法真的對白蘋怎麼樣?至於醒來後,發現被陷害的樊少剛根本是氣得臉色發青,恨不得一拳捶死白蘋,怎麼還可能跟她那個那個?換句話說,他們發生關係的事,完全是白蘋一個人自導自演……”
李依鈴搗著嘴大叫,“天哪!這麼沒品的謊話,她也編得出來?”
秦必珊不屑地撇撇嘴,快人快語地道:“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惡劣,把人家沒做的事,硬扣到人家頭上……一個女人做到這樣,我真替她覺得丟臉。”
“喂,這次還多虧了你們耶!知道了事情真相,我想,蓁蓁和樊醫師應該很快就能破鏡重圓了。”李依鈴開心地差點沒跳起來。
“沒什麼啦,實習期間,蒙羞幫我們那麼多,我們幫她這點小忙也是應該的。”林又齊真心地道,“看她最近瘦了那麼多,我們也很不忍心……希望這個消息,真的能幫到他們。”
“一定行的啦!”興奮地拍拍她們的手,李依鈴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好好好,不跟你們說了,我得趕快把這個消息說給蓋茨和樊醫師知道,等他們和好,我再回頭好好報答你們。”
一刻也無法多等,她快手快腳地撥了電話請簡正帆約樊少剛吃中飯,再沖到B區病房找找賈任蓁……
哈哈,死白蘋,蒼天有眼,我早就料到你無法順利得逞的!
想到賈任蓁和樊醫師和好,白蘋氣得全身著火的蠢樣,李依鈴就高興地想跳舞。
她在心裏快樂地盤算著,這兩個人欠她的媒人禮可欠大噗!害她這陣子白白為他們操了那多的心,等事成之後,她非要好好敲他們一頓不可……
拉著賈任蓁跑到樓下餐廳,她們好不容易才占到一個角落的位置。
地理位置不錯,很適合待會即將要上演的“破鏡重圓”劇碼。
“依鈴,怎麼……我老覺得你看起來很高興似的?”賈任蓁瞧了嘴角一直掛著微笑的李依鈴一眼,感覺她今天怪怪的,“我就說我不餓了,你還硬拉我下來吃飯,是有什麼開心的事要跟我分享嗎?”
李依鈴沒否認,很大方地坦承,“嗯,我是很高興埃”
“什麼事啊?”
“等一下才告訴你……”她喜孜孜地瞥了賈任表一眼,“難得我心情那麼好,你一定得把這頓飯吃完才能離開座位,聽見了沒?”
好怪的叮嚀……
“來餐廳就是要吃飯,沒吃完飯,我又怎麼會離開座位呢?”不明就裏的賈任蓁直覺地答道。
李依鈴很滿意似的點點頭,“那就好。”
不料,李依鈴的話才剛說完,賈任蓁抬頭便看見簡正帆勾著樊少剛的肩朝他們的座位走過來……
她已經後悔自己剛才承諾李依鈴的話,但現在要跑,也未免太尷尬了,只好硬著頭皮盯著眼前的餐盤繼續吃飯。
以眼角的餘光往上瞟了一眼……
從樊少剛僵硬的臉部表情看來,他八成也是被騙來的。
四人才剛坐定,簡正帆就開炮了,“李依鈴小姐,要是你待會說的事情跟你電話中所謂的‘超重要、超勁爆’無法做聯結的話,你就死定了。”
看看樊少剛那一張“結屎臉”,就知道他老大現在心裏有多不爽了,要不是李依鈴再三保證,這件事百分之百可讓他們“破鏡重圓”,他才不敢冒著生命危險把學長騙來。
“安啦,要是沒有十成把握,我哪那麼無聊啊?”
“快說、快說……”他瞄了樊少剛一眼,“要不然,這種氣氛叫我吃飯,我可能會嚴重消化不良。”
“各位,聽仔細了。”
憋在心裏也是很難過,李依鈴索性一古腦把聽來的消息毫不隱瞞地說出來,然後,充滿希望地看著現場其他三位聽眾。
“怎麼樣?白蘋真的很機車吧?”
“哇,這女人真是蛇蠍心腸耶!”簡正帆呼應著。
然而,令李依鈴吐血的是,現場最主要的兩個當事人,面對這麼重要的事,竟然繼續吃著飯,沒什麼太大反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莫非是她口齒不夠清楚,表達地不夠完整?
“蓁蓁,你聽見了嗎?樊醫師是被冤枉的耶!照必珊她們的說法,白蘋根本就沒跟樊醫師發生關係。”
“我知道了。”
聞言,李依鈴簡直呆了,她的反應就這樣?
老實說,賈任蓁也不敢相信白蘋竟然會為了得到樊少剛而扯下這種漫天大謊,但是……說謊歸說謊,她能帶給少剛的前途似錦卻是貨真價實的。
她本來早就想好,既然他們已經有了親密關係,她就順理成章地成全他們,也成全樊少剛的未來,但事情突然變成這樣,她一時真的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眼見賈任蓁仍是那麼冷靜,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激動的反應,樊少剛氣得好想把她的腦袋剖開來,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這個男人也是有自尊的,難道,明明是她冤枉他在先,現在,真相終於大白了,還要他先低頭求饒嗎?
在李依鈴頻頻示意下,簡正帆覺得自己不說點話好像不行。
“呃,學長,你對這件事……都沒有任何想法嗎?”
樊少剛連筷子都沒放下,繼續把青菜往嘴裏送,良久,才輕描淡寫地道:“那是我意料中的事,只是現在終於有人能幫我證實了。”
“那你和蓁蓁……”
意味深長地看了坐在他對面的賈任蓁一眼,樊少剛終於放下筷子,項經地說:“哦,她可能還在等上天給我們開另一扇窗吧,既然她想等,我就陪她等……慢慢地等……各位,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李依鈴一臉茫然地看看簡正帆,“你聽得懂他說什麼嗎?”
簡正帆老實地搖搖頭,然後伸出手指著還在吃飯的賈任蓁,“你應該問她吧?”
看著還在數飯粒的賈任蓁,急性子的李依鈴終於忍不住直接搶下她的筷子,受不了地大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吃啊?”
“蓁蓁,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講清楚、我絕對不放過你!”原本滿腔熱血卻被硬生生澆了一大盆冷水的李依鈴抓狂地道。
“你要我說什麼。”她自己也很煩,依鈴為何還要逼她?
“你對樊少剛到底怎樣?你真的已經不愛他了,是不是?”
面對好友,賈任蓁說不出謊話,“愛埃”
“既然愛,聽到真相後,你剛才為什麼拚命吃飯,什麼話都不說?畢竟是你誤會樊少剛在先,你就算要矜持,好歹……好歹也表現一下你想挽回他的誠意嘛。”李依鈴氣得頭頂都冒煙了。
“問題是……”哎,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把話說清楚,“我也是一心為他好,為他著想。”
“什麼意思?說清楚點我才能替你分析啊!”
此刻紊亂的思緒的確是很需要有人替她好好整理整理,而且這陣子,一個人把這些苦憋在肚子裏,她真的好累。
賈任蓁頹然地垂下雙肩,“白蘋說,少剛要是跟她在一起,憑她父親的力量,必定對少剛的前途大有幫助,她說……我不應該拖累他。”
“不會吧?你就是為了這一點,才放棄爭取你和樊少剛之間的感情?”
“我不希望他為了我,失去太多他原本唾手可得的東西。”
“說你蠢,你還真蠢咧!白蘋就是看准你什麼都替別人著想的弱點,才能輕而易舉地擊敗你。”李依鈴恨不得能直接拿根棒子將她敲醒,“你倒說說看,世界上除了感情之外,還有什麼是你肯努力,肯花時間,還得不到的東西?”
賈任蓁無言地垂下頸項,認份地挨著好友雷劈似的責駡。
“換句話說,兩情相悅是多麼不可強求的事情,既然得到,就要好好珍惜,至於那些權力、富貴、名望,姑且不論樊少剛本身是不是想要,但白蘋的父親不能支持他,難道你就不能陪著他一塊打拼,一塊慢慢去擁有嗎?賈任蓁,你就這麼沒志氣啊?”
“依鈴,你說的有道理……”
被李依鈴這麼一罵,賈任蓁才覺得自己好笨,為什麼就要把那麼簡單的事想得那麼複雜,還一手把自己和樊少剛的感情搞得面目全非?
她一臉仿惶地望著李依鈴,像溺水的人拚命抓住漂在水中的浮木,“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少剛對我一定又失望又生氣,他恐怕不會再原諒我了。”
李依鈴對她是又心疼又無奈,“誰叫你——”
“依鈴,拜託啦,你最聰明,最多鬼點子了,你幫我想想辦法,怎樣才能挽回少剛的心?”
想起他剛才吃飯時最後丟下的話,她的心就一陣寒……她要到哪里去求上帝再為她開一扇窗啊?
李依鈴正色地道:“蓁蓁,這我可不行再幫你了,你自己的感情,你要自己勇敢的去想想辦法,不能老靠別人挺你,知道嗎?”
“連你也不管我啦?”
“我不是不管你,而是希望你以後面對任何困難,都可以試著自己去厘清問題,而不是什麼都先退讓再說,瞧你,這次不是差點就‘退讓’掉你一生的幸福嗎?”
活像個做錯事挨老師罵的學生,賈任蓁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反虱…好好地替自己想辦法。”
“蓁蓁,你答應地那麼爽快,該不是在唬弄我吧?當著我的面說要好好反省,回家睡個覺之後又縮回去了?”
“我有那麼沒種嗎?”
“這不是有沒有種的問題,而是你一直太沒自信又太愛替別人著想了,要知道,在合理的範圍內,人偶爾自私一點也是正常的,我們畢竟都很渺小,不用把自己想得太偉大,知道嗎?”
李依鈴說話總是一針見血,臉皮很薄的賈任蓁差點被她念得跪地求饒。
不過,在她的強力刺激下,這一次,賈任蓁真的下定決心,要盡力挽回屬於她的愛情。
樊少則是賈任蓁的第一個男朋友,經驗不足加上神經大條,她對於所謂的“男人心理”自然是沒什麼太大的研究。
於是乎,這天休假,她一口答應了心情也不太好的飛天鼠喝下午茶的邀約,準備見面後,好好向他討教關於男人在想什麼之類的問題,好讓她對於該如何跟樊少剛道歉才能獲得原諒這件事有點底。
不過,能否順利見著面還是個未知數。
飛天鼠這個人還頗有幽默感的,他設計出的見面方式很隨緣也很有趣。
在見面當天,她要把醜小鴨的卡通別針別在身上一處不顯眼的地方,而他則會以相同方式別上米老鼠的別針,兩人相約在星期天下午人潮洶湧的80*0百貨前,三點至三點十分間若沒認出彼此,就不必再等。
賈任蓁很準時地站在SOGO前的大鍾下,看著人來人往,十分鐘很快過去,她果然沒發現任何一個別著米老鼠別針的男人……
人那麼多,約定的地點又那麼含糊,沒碰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她心頭倒沒什麼太大的失望,雖然她和飛天鼠很談得來,但大概彼此的緣份還不夠深,只適合繼續在網路上聊天談心吧?
那麼,她和樊少剛呢?上天會願意再為她開一扇窗,讓他們再續前緣嗎?
三點十一分,賈任蓁沒再多等,便直接往前走下前方的捷運站,準備自己一個人搭捷運到淡水走走,厘清一下堆積在心頭的種種情緒。
這一站上車的人很多,下車的也下少,她沒有特意去搶位置,但一走進車門,一個座位就好整以暇地空在那兒。
望望四周,沒有老人、小孩、孕婦,她便不客氣地坐下來。
她習慣性地低著頭,腦袋裏仍斷斷續續地想著樊少剛的種種,心裏天馬行空地設想著各種道歉的方式……
寫卡片好,還是當面道歉?又或著……送個什麼別致的禮物?
啊,乾脆送個受氣娃娃讓他捶一捶,消消氣好了。
倏地,像一道強烈的閃電劈在她眼前,賈任案的目光基然被右方的某一點給吸引祝
坐在她右邊人的白色球鞋上,別了一隻金色背著火箭筒的米老鼠,米老鼠往上翅的嘴笑得很開心,好像在跟她說哈羅似的……
不會吧?不會這麼巧吧?
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賈任蓁的目光緩緩地從那雙球鞋往上移,途中經過一雙古銅色的小腿,一截藍色的短褲,白藍相間的馬球衫,一張笑得跟米老鼠一樣開心的嘴唇,一個鼻尖朝向她的挺直鼻樑
越往上看,她手心的汗就冒得越凶……
這個男的……怎麼那麼像他……
她的心跳快到不能再快……
然後,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她愕然地蠕動著嘴唇,“少……剛……”
“終於發現我了?”
長長的冷戰之後,他首次對她綻放出久違的笑容,春陽般的暖意舒服地烘在賈任蓁心頭,讓她感.動地好想哭。
他笑著調侃徹底呆住的她,“我還以為你寧願把地板盯穿一個大洞,也不會抬起頭來看看我。”
她吸吸泛紅的鼻子,“你……你好壞,既然發現了。怎麼不先叫我?”
其實,樊少剛也是在上車不久後,才偶然在車窗的倒影上發現坐在隔壁的女子衣領上,別了個五小鴨的別針,當他回頭,並發現“她”是“她”時,刹那間,那種電光石火般的心悸著實令他難以言喻。
那一刻,他真的不能不佩服緣份兩字的奇妙與魔力。
“我怕醜小鴨不想理我埃”
“怎麼會?”她毫不掩飾地喊出心底最真的話,“為了要讓你原諒我,我已經好幾天都睡不好覺了……現在你肯跟我說話,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不理你?”
他點點她小巧的鼻尖,輕歎一聲,大掌再度包住她軟嫩的小手,順勢將她拉人懷中,“小傻瓜,我怎麼可能捨得不理你?”
“我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那麼巧的事情,你居然就是飛天鼠?少剛,你該不是有預謀的吧?要不然,你怎麼會選擇用這麼怪的方式跟同友見面?”
“沒什麼,我只是突發奇想,想測測你口中的緣份,到底能夠神通廣大到什麼地步罷了……再說,背著賈任蓁跟‘醜小鴨’見面,不知道怎麼搞的,總讓我有點愧疚不安的感覺,乾脆用這種好玩的方式賭賭看,見著就見著,沒見著面就算了。”
“結果,上帝果真厚愛我們,為我們又開了一扇窗……”她噙著淚水望向他,努力不讓它滴下,“機率這麼渺茫的事都能夠發生在我們身上,這樣,是不是代表我們的緣份真的很深很深呢?”
“如果我的小白花還是沒想清楚,以後仍然隨隨便便就把我出讓,我可不保證上帝願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管我們的事,我要是他,就很可能會懶得理你……”
聽他這麼說,她著急地表明心意,“放心,這一次我真的想清楚了,我很愛你,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我都要陪你一塊度過,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一定動到你煩為止。”
“真的嗎?”這是樊少剛聽過最動人的話,“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她堅定地搖搖頭。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打算放棄在維心晉升主治醫師的候選資格,在年底與維心的約到期之後,便接受台東一家綜合醫院的邀約,長期駐台東那個醫療資源極度缺乏的地方看診,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她連考慮都不考慮,“我跟你一起去!”
“那是個偏僻的地方,要開車到鎮上才有7-EIEVEN哦,你真的不會後悔?”
“有你在的地方,我都願意跟。”
“不會覺得我寧願窩在那個鄉下地方,不夠有出息?
她愛嬌地斜瞥他一眼,“喂,你當我是白蘋啊?”
朗朗笑出聲,樊少剛緊緊擁了擁懷中的摯愛,再次確定,這只醜鴨鴨是他這輩子最佳的心靈愛侶,不會有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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