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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璃 -【愛妻值千金(客倌,請進!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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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8 21:36:17 |只看該作者
第09章

  祖奶奶的一番話彷如雷殛般,在韋馱的腦海裏迴響不絕,一字一句都往他的心坎裏狠狠鑿下,疼得他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月光融融,都已經過了晚膳時間,蝴蝶才從地窖裏走出來。
  這些日子來,她喜歡一個人獨處,卻沒料到自己一踏出門就見到韋馱正在等她,不知道已經在這裏等多久了。
  蝴蝶不理他,一逕往前廳步去,不料他從身後擒住她的手腕,霸道的不讓她離開。
  這教她想起前些日子,他強硬要了她的身子就算她心裏再不顧,最終她還是回應了他!
  她心裏好恨,滿肚子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揚聲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又想欺負我嗎?是,我是你的妻子,活該要被你欺負,但我就是討厭你吃定了我!是,我聽了韋雲的話,為了貪圖韋家的幫助,以成親之名要你回韋家,是我錯!可是,好歹我都是你的妻子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對我就像對待祖奶奶他們一樣?”
  “我……”他是啊!他一直都把她當成韋家人,甚至,她的地位遠比家人更特別。
  “我討厭你!你知道我是貪圖錢財進韋家門的,你知道我沒有韋家的幫助就重建不了酒廠,所以你不肯待我好,因為你知道就算自己不待我好,我也拿你沒奈何……但我討厭你吃定了我拿你沒奈何!”她是拿他沒奈何,因為她對他的愛是那麼深。
  “蝶兒,你說夠了嗎?說夠的話,換你聽我說”
  “你又想逼我聽你的了,是不是?我不聽!就算酒廠不能重新再來,我會讓爹失望,我也不管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話說明白!”
  “是的,把話說明白,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她捂住耳朵大吼。從小到大,她沒有這麼失態過,但她心裏真的好生氣!
  “蝶兒。”
  這時,胡文端從偏院的小門走進來,慈愛地喚著女兒的名字,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
  “爹……你怎麼來了?”蝴蝶吃驚地望著父親。
  胡文端走到他們面前,輕歎口氣,“蝶兒,爹和娘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爹知道你脾氣認真,做什麼事情都是死心塌地,凡事也都為爹著想。可是,爹不要你想那麼多,只要你過得快樂如果你待在韋家真的那麼不快樂,那我們就離開這裏。沒有酒廠不打緊,咱們還是可以釀酒,就算數量不多,日子也總是可以過下去。”天下父母心,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過得好呢?他自然也不例外。
  韋馱聞言,心就像石頭般沉了下去。他原本以為,只要她一天想重建胡家酒廠,就一天不能沒有韋家,而他可以盡一切力量幫助她,直到她原諒他為止。但現在……
  蝴蝶睜大了水眸,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她一直以為父親是需要她的,可是現在她忽然有一種感覺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她以父親為藉口,好讓自己去做一些自以為對他好的事情!
  她嚅動著花瓣般的嫩唇,開口欲語,就被一道宛如悶雷的男性噪音打斷。
  “我不准!你是我韋馱的妻子,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不許去!韋家不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她轉眸吃驚地瞪著丈夫,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這不像他會說的話。他總是吃定了她,以為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因此不願好好對待她,把她當成唯恐用之不去的大麻煩。
  但現在他說這番話,難道是在留她嗎?
  父親的話打斷了她的沉思,他由衷地懇求韋馱,“韋大公子,我請你放過小女。我們胡家欠你們的,今生今世我胡文端一定會想辦法報答,就算是來世結草銜環我都願意。只要你放過小女……”
  “我不要你的報答,我也不想放過她!我與她之間相欠的,就讓我跟她來算,岳父大人,這不關你的事。”他一雙淩厲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蝴蝶,熾熱的瞳眸深處只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
  “韋大公子”
  “爹,你不用白費唇舌跟這種人多說了。只是我們說走就走,對不起祖奶奶對我們的照顧,走之前應該跟她打聲招呼。”蝴蝶淡淡地瞟了韋馱一眼,他原本就如剛鐵刻鑿般的冷酷臉龐,此時看起來更生氣了。她想,他現在或許恨不得把她給掐死吧!
  “我不准!”韋馱悶吼,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沒有人問你的意見。如果我真的要走,你也阻止不了。”說完,蝴蝶攬著父親的臂彎緩緩走進偏院,再也不想聽他多說半句。
  就算她不肯承認,他的言語仍舊具有影響她的魔力,有時宛如錐心利刃,但也曾經如蜜般教她心甜。
  她這話是在向他示威嗎?她是在告訴他,他挽留不住她嗎?她以為他對自己的妻子會沒轍嗎?
  她錯了,錯得離譜!等她回來,他要告訴她主控權在他手裏,她休想就這樣從他身邊逃掉。
  韋馱等了一夜,怎奈她卻像吃了秤花鐵了心,不肯再回房。他數度忍不住拔足追隨她的身後而去,最後是身為男人的自尊阻止了他。但一夜無眠是不爭的事實……
   
  他錯了,她不只是一夜沒有回房,而是再也沒有回來。
  她離開了韋家,打算與他斷了瓜葛,一句話也沒留給他這個相公。
  “誰准她走的?!她是我的妻子,沒有我的允許,她不許離開韋家!”韋馱怒聲咆哮,冷峻的臉龐嚇人至極。
  “是我准的。”祖奶奶拉著拐杖從內室走出,不疾不徐地說道。
  “祖奶奶?!”韋馱錯愕地看著老人家。
  “對,是我。”祖奶奶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馱兒,既然你不珍惜人家,何不讓她走呢?我想,這樁婚事原本就是一個錯誤,我們不該為了留住你而耽誤人家的青春……蝶兒是個好女孩,她離開了韋家,說不定可以找到對她好的男人……”
  “她是我的妻子!”
  “可是你並不想承認,不是嗎?”祖奶奶一針見血地反問,“她值得更好的對待,天底下總會有男人真心待她好、不負她……”
  “她不用找!我可以對她好……”他立刻就接收到祖奶奶質疑的目光,唇畔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
  “我知道自己曾經很惡劣的對待她,希望可以把她逼走,但是我現在後悔了……祖奶奶,給我一個機會對她好,我可以補償她,只要你告訴我她在哪里……”
  “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嗎?”祖奶奶挑起眉,看著孫子的眼光之中隱約閃動著詭譎的笑意。
  “如有虛言,我願受天打雷劈。”
  祖奶奶笑著打斷他,“夠了,這些話留著去對你的媳婦兒說吧!我這個老太婆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不過……”
  “不過什麼?”韋馱急切地問。
  “我倒是知道她爹在哪里。我想如果你的誠意足夠的話,或許你的岳父大人會肯告訴你他女兒的去向。”祖奶奶聳聳肩,笑看著孫子擔心的臉色,心想或許這整件事情其實並沒有想像中如此糟糕。
   
  原來,這就是她每天必定巡視的酒廠,重建的工作進行了大半,雖然還不算完備,但酒廠後方的房子已經可以住人。她說得對,他確實太過分了,對她的事情從來沒有付出半點關心,他所做的只有誤會她,將她傷得更深。
  韋馱站在門口遲疑著,這時胡文端恰好開門走出,看見韋歇,臉色頓時一變,“韋大公子,你還來幹什麼呢?我們蝶兒就算再堅強,也只不過是一個女兒家,請你不要再傷害她了!”
  “請別喊我大公子,岳父大人,我今天來這裏,是想接蝶兒回去,請你告訴我她在哪里好嗎?”韋歇低聲下氣地求道。
  “她不在這裏,你不用白費心機了!”胡文端搖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而且他再也不會讓女兒受到任何傷害了!
  韋馱大驚失色,“怎麼可能?她是跟你一起走的啊!岳父大人,我有好多話要對蝶兒說,請你告訴我她在哪里好嗎?”
  “她怕你會找到這裏,所以把我安頓好之後,她就收拾了簡單的行囊,也沒告訴我她會去哪里。”
  “我一定要找到她!”他下定決心,“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無論要花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既然你有這種決心,那就好辦了!大哥。”一道悠淡的嗓音輕快地從他們身後飄來。
  “雲弟?!”韋馱見到向來深居簡出的弟弟出現在此地,難掩訝異的神情。
  韋雲含笑的臉龐看起來不若前些日子蒼白,他定定地看著兄長,淡淡地道:“你從沒想過我當初是怎麼找到你的嗎?就在京城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八卦鎮,鎮上有一家“八卦客棧”那裏什麼不多,消息最多,你只要去到那裏,自然就會有人告訴你大嫂的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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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8 21:36:33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這就是他會來到這家客棧的原因。
  在他得知這家八卦客棧的存在後,他立刻出發,馬不停蹄地趕到八卦鎮。
  他的發際眉梢都沾染著清晨的露水,難掩一夜未眠的疲憊。
  但他的眼神是急切而狂亂的,他只想趕快找到蝴蝶,對她說出心底的話,一幕幕前塵往事在眼前盤旋,教他心痛不已。
  “客倌?你別淨是發愣呀!你不是要找你娘子嗎?你還沒有告訴我她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店小二看這位客人已經發呆了半天,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沉思。
  “蝴蝶。”
  “蝴蝶?客倌,如果你要找那種東西,請到寵物店去,我們這裏是專賣八卦消息的客棧,沒賣蝴蝶。”
  “蝴蝶是我妻子的名字。到底我要怎麼做,你們才肯幫我找人?”
  “嗯……要很多黃金白銀。”
  “我說過了,我願意傾家蕩產,這樣還不夠嗎?”
  “看你的打扮,要是真的傾家蕩產,我們八卦客棧也可以關門了。”說到關門兩個字,小二哥看起來很開心。
  妖媚老闆娘一聽到那兩個字,立刻就從屋裏吼出來,“關門?你這個兔崽子,誰敢關了老娘的客棧?!”
  一把磨得雪亮的菜刀也跟著飛出來,“你這個死小二,你對本大廚的菜色很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我又不是不要命了,哪敢有意見?”小二哥拉著客人到處亂竄,不想被飛刀砍死。
  “不然為什麼你說要關門?給我們解釋清楚,要不然絕對要你好看!”老闆娘與大廚不約而同咆哮道。
  “因為這位公子看起來很有錢,要是他把財產統統都給我們,我們十輩子都能吃香喝辣,哪還用得著開客棧?”小二哥連忙解釋,把頭一偏,躲過另一把飛來的菜刀。
  “原來如此……”聽到這個說法,狐媚老闆娘才滿意地點頭,大廚也才心甘情願地回廚房去,一切又歸於平靜。
  “籲……”小二哥拍拍胸口喘口氣。
  “怎麼樣?你到底可不可以幫我找到我妻子?”
  “呃……現在有點困難。”
  “為什麼?”
  “因為現在時間還早,客人都還沒上門,沒客人就得不到消息,所以客倌要不要先訂一間廂房休息片刻?”
  “不,我一點都不累,更不想休息,我只要找到她,找到我的妻子!”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過,無論任何代價我都願意付,求你幫我找到她!”
  “好好好……可是,要是你妻子像上一位住進來的客人,那我們該怎麼辦?她住進來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不要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蹤,要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要告訴別人她在這裏……還真剛好,你要找蝴蝶,她也是一隻蝶兒,不過她說她叫韋蝶。”
  韋蝶?!韋馱聽到這兩個字,心裏打了一個突,揪起小二哥逼問道。“她說她叫韋蝶?!”
  是她!一定是她!她這只翩翩蝴蝶嫁了他之後,成了他韋馱的妻,原本就應當冠上他的姓!那個韋蝶就是蝴蝶!
  “對,客倌……我們老闆娘很小氣,幾年才訂作一套跑堂制服,可不可以請你小力一點,別把我的衣服給拉破了?”小二哥一根根扳開韋歇的手指,一邊陪笑道。
  “快告訴我她在哪里!”韋歇卻反而把他的領子揪得更緊。
  “呃……基於做生意的道德,我不能說。”小二哥急得哇哇大叫,覺得自己今天運氣不太好,竟然遇上這麼霸道的客人。
  就在這時,一抹纖影從客棧後進的廂房中步出,一見到韋歇,她立刻轉身就跑。
  或許是心有靈犀,韋歇感受到了她的驚慌,他一轉眸,立刻發現她的身影,急忙放開店小二,箭步飛逐而去。
  “蝶兒”
   
  天色陰霾,眼看即將有一場傾盆大雨。
  八卦客棧的廂房是圍繞著一座天井而建,房門外僅有一點屋簷,要真下起雨,是半點也躲不了。
  蝴蝶先一步進了房,將房門上了栓,無論如何都不讓他進來。
  “蝶兒,開門!你快開門,聽我說!”韋馱急著敲門,眼底、心底滿滿都是相思之情。
  “我們之間沒話好說!你回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蝴蝶用力抵住門板,聲嘶力竭地喊。這時,她聽見了雨滴從天而降的聲音,不消一眨眼的功夫,門外已經是一片譁然雨聲。“外頭下雨了,你快回去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開門的。”
  “我等。無論雨下多大,我都在這裏等你。”
  “你何苦呢?你不是這樣的人啊!那天如果沒有毓兒,你根本就不會來找我!”她無論如何都記得,那一天她心裏冰冷得連火都暖不了!
  “我在找你。那天,我是先發現了你才找到毓兒,我是擔心他,但我必須承認,你更教我心疼。”他低沉的嗓調溫柔得近似呢喃。
  聞言,蝴蝶心口一震,頓時沉默了下來。她告訴自己必須狠下心腸,否則就只有被他耍得團團轉的命運。
   
  他該走了吧?下了那麼久的雨,她不信他真的在門外等著。
  蝴蝶覺得自己應該改名叫烏龜,因為她沒有勇氣將門打開,看看他到底走了沒……
  她的心硬生生被分成兩半,一邊惱他,一邊擔心他是否會被寒雨淋濕……
  要是著涼了怎麼辦?她是否該給他一把傘呢?
  念頭一轉,蝴蝶立刻把傘拿在手裏,正要推門而出,她立刻又暗罵自己的愚不可及。
  她怎麼可以心軟呢?要是讓他知道她仍舊關心著他,這場仗她就輸定了呀!
  可是,她並不是真的非贏不可;比起打贏這場仗,她更不願他受到風寒之苦……。
  傾盆大雨漸漸地變成了稀零的雨滴,蝴蝶好幾次走到門邊,然後又停了下來,一把傘拿在手裏好幾次,然後又強迫自己放下,這樣反反覆覆的舉動,教她都快要恨死自己了!
  最後,雨終於停了,只是偶爾傳來簷上水滴落入塘裏的聲音,蝴蝶終於鼓起勇氣打開房門,吃驚地見到韋馱一身濕淋淋地站在門外。
  “你怎麼還沒走?!老天爺,你……”她及時住了口,生怕自己的關心之情會隨著言語流露。
  “是我活該,你不需要同情我,蝶兒。”韋馱微微一笑。他可以用高強的內力逼走寒氣,但他不願。如果她夠在乎他,只怕會為他狼狽的模樣而心疼吧!那他贏回她的機會便增加不少。
  “我才沒有!”蝴蝶嘴硬地回道,別開臉不想理他,不顧承認她心裏確實泛起一絲疼痛,而教她心痛的人就是他!
  “你生氣吧!你生我的氣是應該的,蝶兒。”他走到她身後,大掌握住她纖細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喃。
  蝴蝶用力掙開他,白淨的粉頰泛過一絲生氣的嫣紅顏色,“韋雲騙我!他說躲到這裏來,你就找不到我。”
  原來韋馱生平第一次如此喜歡這個弟弟,只是他忍住了笑容,讓自己看起來認真而且誠懇。
  “我是來找你的!韋雲說這裏找人很行,我實在是想你想得快瘋了,所以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前來,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裏!”
  “我什麼都不想聽,你走吧!我們之間無話可說,說多了只是徒增彼此的難堪罷了!”說完,她轉身跑進房裏,正要把門關上,就被他一手攔下。
  “我知道自己錯了!”他直勾勾地瞅著她,以沉痛的語氣懺悔自己所犯下的過錯。
  聞言,蝴蝶心裏一震,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聞,定定地不敢回過身,生怕他的出現只不過是因為目己太過於想念他。
  一定只是她的想像吧!否則真實的他怎麼會說出那種話呢?她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生怕發現這只是幻想之後,心會太失望。
  “蝶兒,原諒我的狂妄,原諒我擅自替你定下了罪名,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到我,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他推開了門,不讓她再將他拒於門外,對她說話的語氣溫柔到了極點。
  “你現在就不怕我是一個愛錢的女子了?”她冷哼了聲,不買他的帳。
  他立刻搖頭,“不管你怎麼貶低自己,說自己是因為貪圖錢財才嫁給我,但祖奶奶已經告訴我實惰,我知道你不是。上次我就想告訴你‘只是你一直不肯聽我說。”
  “說不定我是呢?說不定我只是瞞騙的技巧好,連祖奶奶都被我騙過去;說不定我真的是一個愛錢的人呀!”
  “你不是。”他以堅定的眸光望著她。
  “你就真的那麼篤定?哼,又多了一個被我所騙的傻子。”她嘴裏這麼說,心裏卻是溫暖的。他相信她他真的相信她嗎?
  “如果相信你是傻子的行為,那我寧願永遠當傻子。蝶兒,你看這個。”他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罎子,有點沈,表示壇裏不是空的。
  “紫月?!”蝴蝶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小酒壇,一眼就認出那是紫月獨特的瓶身。
  “對,你娘親手釀的‘紫月’。我問遍了當年曾經向你娘買過酒的饕客,他們表示這是珍品,現在就算有錢也買不到,沒有人肯割愛,最後是祖奶奶拉下老臉去求人,才求到了這一小壇,你說得對,祖奶奶真是厚愛我啊!”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只是你不肯聽。”蝴蝶紅著眼眶,捧著那一小壇酒,略帶哽咽地回嘴。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對的,是我不對。蝶見,跟我回家吧!”他執起她算不上細嫩的小手,以認真的眼神凝視著她。
  “我不要!”她激動地抽回手,反駁道:“你現在會說好話,可是回去之後又吃定我了,我一定會很委屈的被你欺負。”
  “我不會欺負你的,我怎麼忍心呢?”他話才說完,就覷見她以質疑的眼光望著他,他只好認真地以手指天,起誓道。“我韋馱絕對不負你蝴蝶!以後就由我當家,你做主,如何?”
  “上頭還有祖奶奶呢!哪輪得到我?”她噘起小嘴,笑他說大話還臉不紅氣不喘。
  “誰說我要帶你回韋家?我要帶你回我的馱天山莊,讓你做山莊的當家主母,我們說好。”
  “你當家,我做主嘛!”她俏皮地昂起下領,接著他的話。
  “我的娘子真是聰明。”韋歇憐愛盈心地將她摟進懷裏,俯首親吻著她白淨的額。
  “你這才知道,不嫌太遲了嗎?”
  “不遲。只要你肯原諒我,讓我們從頭來過,讓我好好對待你,就一切都不遲。”
  “可是,如果我們回去馱天山莊,那韋家怎麼辦?”
  “你以為當年我怎麼會忍心拋棄那一群老弱婦孺離開韋家?其實不是我心腸狠,也不是因為祖奶奶曾經說過的那些話,而是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
  “因為那一群老弱婦孺裏有一個人是裝的。韋家本來就應該由他繼承,只是他從小被爹和祖奶奶寵壞了我以為自己離開可以逼他面對現實,沒想到卻被他設計跳進婚姻的陷阱。”
  “你是說……”
  “對,就是他。雖然我曾經對他恨得牙癢癢的,現在卻很感謝他讓我遇見你蝶兒,放心跟我走吧!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他再逃了!”
  “那……咱們以後還回不回韋家?”
  他頓了頓,思索著這個問題的答案。片刻後,他唇角揚開一抹笑弧“在我生日那天,你曾經指著我大罵既然不接受韋家,為什麼又要回來,那時,我心裏受到了很大的震撼,或許,我心裏是很想回來的,只是找不到藉口與理由;我拉不下臉來說自己依舊想當韋家人,打從心底把他們當成自己的骨肉血親會的,我們還會回韋家,只要想念他們,就回來看看,如何?”
  “別問我,那是你家。”她眨了眨眼,把這個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不也是你的嗎?”他睨了她一眼,不許她與他撇清關係,修長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摟著。
  “嗯……你說是就是囉!”她笑哼了聲,偎在他寬闊的胸前,不想再與他爭執,只想靜靜地享受這一刻的甜蜜幸福。
  他們這一對恩愛夫妻緊緊相擁,心底、眼裏就只有對方的存在,沒有發現不遠處有一簇火影詭異地晃動著。
   
  在八卦客棧裏除了一位狐媚老闆娘,一位胖胖大廚,和一位愛聽八卦的店小二之外,還住了一個死賴著不走的客人。這時,他手裏捉著一個黑衣打扮的人,只見這個黑衣人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火油,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哆嗦地看著這位一千零一號客人。
  “你這個兔患子,竟然想燒本大爺的老巢難道你不曉得可以白吃白住的店不多了嗎?”客人輕亨一聲,忍不住又想補他一拳。
  趙葆哇哇大叫地躲開。他沒想到自己想放火燒客棧,好將韋馱與蝴蝶斬草除根,竟然會被逮個正著。“我我我……我沒有……”
  “還敢說你沒有?那你手裏這瓶火油和這個火把是怎麼一回事?”一個拳頭沒中,客人在他的屁股補了一腳。
  “這這這……這是用來點煙草的……”趙葆隨便扯謊道。
  “煙草?”客人上下打量趙葆,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根捲煙,“你點給我看。”
  “點點點……這怎麼點?”趙葆慌了手腳,心想這煙捲還沒點著,他的眉毛只怕就要被熊熊欠把給燒掉了!
  “你不是說這火把是用來點煙草的嗎?你點給我看呀!”
  “啊!我說錯了,這是用來……用來慶祝的!大爺,小人是拜火教的信徒,每逢初一十五、初二十六,我都會拿著火把跳舞。”趙葆傻兮兮地陪笑,希望這個藉口可以蒙混過關。
  “今天是十四。”客人涼涼地說完,看趙葆的臉色頓時刷白,才又改口道:“不過這也沒關係,你就跳給本大爺瞧瞧。”
  “好好……”趙葆心想自己隨便跳跳,這個人也不見得會知道,所以他高舉火把七手八腳地跳著,嘴裏念著亂七八糟的經文,想唬弄過去。
  客人站在一旁冷眼觀看,沉默不語。
  就在趙葆慶倖自己已經把他騙過去的時候,他忽然破口大駡,“你這個笨蛋把本大爺當白癡嗎?好歹本大爺跟拜火教主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我從來沒聽說過他們初一十五、初二十六要跳舞慶祝!而且你跳舞的樣子真是難看得要命,看本大爺怎麼治你!”
  說著,客人長手一伸,持住了趙葆的領子,扯開喉嚨就往裏頭眩喝道:“老闆娘大姊頭,有人要放火燒你的店,存心跟你過不去!”
  “放火燒我的店?!”嬌媚的女聲從屋裏拔揚而出,一把算盤跟菜刀先後飛出來。
  客人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個蹲身立刻閃過,趙葆想如法炮製已經來不及,頂上被削掉了大片頭髮。
  “把人給我帶進來!我若是不好好給他琢磨一下,我這家小店也甭開了!”
  趙葆臉色大變,嚇得屁滾尿流,側眸只見客人朝他奸猾一笑,把他像布袋一樣往裏頭拖去,嘴裏還興高彩烈地說著,“你進去以後要小心一點喔!我們家大姊頭脾氣不太好……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上次那個只不過是被砍掉一條手臂,還被流放到大漠充軍,上次有人看到他,說他瘦得跟人幹沒兩樣……我想你應該也不會太慘,頂多就像那個人一樣吧!”
  “不要……我不要被砍掉手臂、不要充軍、不要瘦得跟人幹一樣……我不要!”
  趙葆死命地大叫,但終究還是逃不過被拖進去的命運。至於他最後的下場如何或許多光顧這家八卦客棧幾次,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當韋馱將蝴蝶帶回韋家時,所有人心裏都非常高興,不過他卻在這個時候向祖奶奶稟明回“馱天山莊”的決心,同時也暗示韋家除了他之外,另有更合適的繼承人選,然後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之時,他帶著蝴蝶告別韋家,回馱天山莊去了。
  胡文端並沒有隨女兒一同前去,這些日子他為了證明自己並非一個文弱書生,躲在後山的竹庸裏學會了釀酒。他釀出來的酒與妻子以及女兒的味道略有出入,但各有千秋,難分勝負,於是蝴蝶放心將酒廠交給父親看管。
  蝴蝶要離開,除了胡文端之外,最捨不得她的就是韋毓了。他現在把她排名為自己第二喜歡的人物,僅在二哥韋雲之後。
  月色朗朗,延命院的小竹亭裏有著一大一小的人影,正是韋雲與韋毓兄弟。
  亭裏的幾上炊著一壺茶,壺口飄出擴擴水煙。
  “二哥,為什麼大哥一定要走呢?他乾脆把馱天山莊蓋在咱們家隔壁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常常去看他們了。”韋毓的語氣中充滿了不舍。
  “他是在逼我。”韋雲憐愛地撫著他黑柔的發絲。他心裏總覺得這個弟弟美得有點過分,年紀越長,出落得越動人。
  “逼你?”韋毓偏著小臉,不知道兄長正在審視自己,只顧著好奇地間,
  “大哥為什麼要逼你呢?難道他不喜歡你嗎?還有,大哥為什麼說你的病用藥醫不好?”
  “那是因為……”韋雲唇邊泛起一絲苦笑,“毓兒,為什麼祖奶奶就是不肯讓你繼承韋家呢?我心裏一直納悶著,娘生你的時候,我已經十歲了,可是對於你的出生,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她離開了一陣子,從娘家回來之後,懷裏就抱了你。”
  “嗯”韋毓的小腦袋思考了半天,最後宣告無解放棄。他投進韋雲的懷抱,仰起頭以撒嬌的語氣說道。“是不是二哥沒有印象,就不認我這個小弟了呢?”
  “當然不是。”韋雲揚唇輕笑,拍拍他粉嫩的臉蛋。
  “那就沒問題了嘛!”他生平最大的專長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希望天底下最好統統沒麻煩。
  韋毓粉嫩的小臉不斷往二哥懷裏鑽,忽然眉心一皺,神情顯得有些苦悶。“好痛”
  “怎麼了?”韋雲關心地詢問。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這裏總是脹脹痛痛的”韋毓說著,一雙白嫩的手拉著韋雲的手掌往自個兒胸口一貼。
  驀然,平素冷靜的韋雲吃驚地大叫起來,韋毓也跟著大叫,嗓音聽起來較為尖嫩。
  “啊”
  尖叫聲響徹暗夜的天空,聲聲交疊到天際,下人們紛紛停下手邊的工作,
  猜想著不知二公子與三公子究竟看到了如何“恐怖”的景象,竟然會發出如此厲的尖叫聲。
  到底有什麼東西如此可怕呢?真是奇怪了。
  難道除了韋馱是養子之外,韋家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呵,怎麼可能會沒有呢?如果客倌們有空,請多多光臨“八卦客棧”說不定可以聽到韋家人的故事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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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8 21:37:1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後來,蝴蝶發現以前韋馱也不算對她太差勁。

  在他們離開韋家之前,祖奶奶就交代過她,凡事看開一點,因為她這孫子脾氣就是那個樣子,只怕一輩子都改變不了了。

  祖奶奶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們回到馱天山莊不到一個月,她就立刻明白了那些話的意思,那就是韋馱根本就不懂得說好話哄人!

  那天他們在“八卦客棧”她所聽到的甜言蜜語或許是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那天大概是腦子開了竅,才會說出那些教她心花怒放的愛語,把她哄得乖乖跟他回馱天山莊。

  “我是病人,你還對我那麼凶?”昨天她不小心又在酒窖裏待太久,有點傷風著涼。

  韋歇冷笑了聲,神情是生氣的,氣她不愛護自己。“終於體認到自己是病人了?知道自己是病人,竟然還不乖乖喝藥,只會怪人家凶她?”

  “我現在是病人,心靈很脆弱,你不可以大聲對我說話!”蝴蝶躺在坑上都快要沒有力氣說話了,但還是不忘抗議。

  “把藥喝了就沒病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心裏清楚自己並不是娶到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女人,而這並不教他介意。

  “藥好苦……”她很認真地把臉蛋皺成一團,試圖博取他的同情。

  “我已經幫你加了蜜糖。”他扶起她,硬是把湯碗湊到她唇邊,不許她耍賴不喝。

  “還是一樣苦”她把臉皺得不能再皺。

  韋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順手拿過她手裏的湯碗,淺嘗了下味道。

  一嘗之下,他的臉色立刻大變,朝門外大吼道:“是哪個庸醫開這麼苦的藥給我妻子喝?!來人,把那個蒙古大夫馬上給我找來!”

  “相公,你不罵我不吃藥了嗎?”她偏著小臉納悶道。

  “我妻子生病,藥必須是甜的!讓你喝那麼苦的藥,根本就是活受罪,我會心疼。”說完,他的臉龐微微發熱。

  蝴蝶心兒一暖,竊竊地低笑起來。

  “拿來吧!良藥苦口,你沒聽說過嗎?”她接過他手裏的碗,咕嚕兩下就把藥喝光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教他看傻了眼,“你不是說很苦嗎?怎麼一口氣喝那麼快?也不怕嗆到”

  “是甜的。”她笑著打斷他的話,把空空如也的碗呈到他面前,像是要他檢查。

  “什麼?”他瞪著空碗愣了一下。

  “我說這藥是甜的,好喝極了。”她連笑容都像沾了蜜糖似的。

  “蝶兒,你是不是燒壞腦子了?明明就是苦得要命的藥,你竟然說這是甜的?”他伸手探著她額頭的溫度,並沒有發覺異常。

  蝴蝶揚眸覷見丈夫一臉苦惱的神情,忍不住噗哧一笑,抱著空碗靠倒在他的懷裏。“只要你偶爾說說甜言蜜語給我聽,就算要我天天吃黃連,感覺也都是甜的。”

  “我說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他心口一熱,立刻又恢復了男人自傲自大的本色,別開眼光,逃避看她賊兮兮的笑顏。

  “有,你說了,你明明就說心疼我吃苦。”她不服氣地噘起紅唇,在他耳邊提醒。

  “那個人不是我。”他輕哼了聲,不認就是不認。

  “厚!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你這個男人真是。”蝴蝶鼓起腮幫子,真想跳起來鄭重向他抗議。

  不過,她卻忽然甜甜微笑了起來。

  管他的!她這男人就連凶的時候都是在疼愛她,疼愛她時依舊是疼愛她,既然他是如此真心地在愛著她,兩人之間有沒有甜言蜜語,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告訴他很慶倖能嫁給他,然後她會嚴格訓練他說些中聽的話,例如“愛你”啦、“喜歡你”呀、“這輩子沒有你不行”之類的肉麻話。

  難道她還會怕他不肯答應嗎?哼哼,她當然一點兒都不怕囉!因為在這“馱天山莊”,他當家,而她才是做主的那個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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