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發表回覆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黑田萌 -【狂情赤驥(大漠鐵騎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7-12-19 00:12: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雲兒一路回到家中,卻不敢驚動已經熟睡的母親。她怕的不是別的,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噩耗告訴母親。

她一個人淒惻惻地回到房裏,心裏卻空茫茫地沒有頭緒。

額濟納為什麼要那麼做?他為什麼能狠得下心殺害她父親?

該死!她早該知道的呀!他是金國大將,是即將入侵大宋的女真人,難道她還天真的以為他會為了她而作出任何妥協?她怎麼會忘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的探查敵情呢?

推開房門,她赫然發現剛才自將軍府匆忙離開的額濟納,居然就她房裏。 她震驚得沒了半點反應,而額濟納只是一臉憂心地趨上前。

“你去哪了?我以為你出事了!”說著,他拖起她的手,“走,叫你娘趕緊收拾一下。”

“做什麼?”雲兒就像是被抽走靈魂的活死人似的。

她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催促著她快殺了額濟納,但是她的手腳卻不聽使喚地有點癱軟。

見她一臉木然,額濟納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說明她父親已橫死獄中的事,但事情緊急,又由不得他不說。

“雲兒,你聽我說。”他搭住她的肩,用力掐住她柔軟的肩頭,“你爹已經死了。”

“我知道。”她依舊呆呆木木地。 額濟納一怔,“你知道?”這事情方才才發生,她是怎麼知道?

看他一臉驚訝,雲兒心中不覺怒火中燒。

他還想裝傻充愣嗎?難道他想隨便編個理由瞞天過海?不,不可能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既然他真做了那種事,那麼他誰也騙不了!

殺了他!她的心中有一個聲間在吶喊著,而她的手在此刻無端地顫抖起來。

看她神情不對勁,額濟納亦覺疑惑,但他只以為那是因為她受到刺激的緣故。

“雲兒,你怎麼了?”

雲兒一抬頭,目露殺機地瞪視著他,“額濟納,納命來!”說著,她拔出他之前送給她防身的短刀刺向了他。 “你瘋了?”額濟納眼明手快地側過身子,一把奪下了她手中的短刀。

“我是瘋了!若是沒瘋,我就不會惹上你這種煞星!”短刀被奪,她神情更是憤恨。

“你說什麼?”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少裝蒜!”她指著他鼻子,痛心地罵道,“你這個女真韃子,還我爹命來!”

他陡地一震,還她爹的命?她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你爹不是我殺的。”

“是我親眼看見你離開牢房的,你還想騙我?”她聲淚俱下地詰責著。

聽她這麼一說,他才知道原來她剛才也去了將軍府。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殺了你爹對我有什麼好處?” “因為你以為只要我爹一死,我就會了無牽掛地跟你走!”她悲慟地說道。

“我到的時候,你爹已經只剩一口氣了。”

“騙人!”她朝他大喝一聲,“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她歇斯底里地捂著耳朵,像個瘋婦般搖頭晃腦。

“我騙天騙地,也絕不會騙你。”你猛地攫住她,並將她撈進懷中緊擁著。

“放開我!放開——”父親的橫死叫她內疚不已,而他的欺騙則教她傷心欲絕,這一連串的打周讓她幾乎使不出力來掙脫他。

她無力地癱在他懷裏,淚水仿佛瀑布般直洩而下。

額濟納將她的臉壓在自己胸口上,他要她聽他誠實的心跳,他要她知道他所說的都是真話。 “雲兒,你爹臨終前要我照顧你和你娘,看在你爹的份上,跟我走。”

“不!不!我不會!不會再相信你這個充滿野心的女真人了!”她突然推開了他,一臉憎恨地瞪視著他。

他沈默地凝視著她,“你真的懷疑我?”看她的樣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的清白了。

其實也難怪她會這麼想,在漢人心目中,所有女真人都像是博劄爾那種殘暴沒人性的禽獸,他們野心勃勃,嗜血成性,沒文明,他們全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他突然將短刀塞回她手上,“如果你不信我,就殺了我。”他以他那雙澄澈如湖水般的眸子俯視著她。 “你以為我不敢?”雲兒握緊刀柄,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他望著她,一副就死的模樣。“你敢,反正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面對自己的殺父仇人,她相信自己可以毫不猶豫地將這把短刀刺進他的心髒,但是為什麼她覺得遲疑,覺得心痛呢?

她遲遲不動手,是因為她愛著他?

月雲兒,你這個不孝女,快殺了他!她心中的聲音催促著她。

眉心一擰,雙眼一閉,她猛地將短刀刺向他去。“額濟納!”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喊著他的名字,是不是因為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叫喚他呢? 一種刀刃刺入人體的感覺自她掌心傳來,那種可怕又真實的感覺讓她猛地松開了手。

她沒聽見他的痛苦呻吟,什麼都沒聽見……

睜開眼,她看見額濟納平靜一如往常的神情,他靜靜地凝視著她,像是要將的形影烙印在自己眼底似的。

“額濟納!”這一際,她突然好怕他會真的死掉。是她想要他死的,為什麼到頭來怕他死掉的也是她?

細看之下,那柄短刀並沒有刺中他的心髒,而是刺在他腰側;他沒閃躲,是她自己避開了他的要害,是她躲開了……

“你可以躲的。”她聲音顫抖地注視著他,“為什麼不躲?你真的想死?” 他拔出短刀,那腰側旋即血流如注。“我躲了就代表我心中有鬼。”說著,他以手掌按住了傷口。

“你?”她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法來證明他的清白,“你走!”她不能心軟,不能就這麼相信了他。

在她心中,額濟納已經死在她的刀下,自此以後,她不會再想她,不會再見他!“滾!”她指著房門痛心地大喊。

瞥見她因激動而顫動的肩膀,額濟納心中亦是百般不忍。不過在這個時候,她是聽不進去他說此什麼的,她需要時間冷靜下來,需要空間讓她自己沉澱。……

“自己小心。”他發自內心地關懷著她。 雲兒別過頭,絕情又不領情。

待額濟納離開後,雲兒壓抑著的情緒終於潰堤,她趴在床上痛哭失聲,因為她知道她和額濟納的情緣是真的盡了。

當她一刀刺向他的時候,她當他已經死了,而她自己也死了。

一夜的痛苦煎熬,雲兒眼未闔,人未眠,滿心滿腦想的都是父親,還是無緣的他。

說了不想,但不想真的好難。那一刀雖然不會要他的命,但勢必也傷他不輕。

這時候,他該出關去了吧?走了也好,往後相見他們就將是對立的敵人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邊露出晨曦,她隨即拖著疲憊酸軟的身子前往將軍府。她不能讓父親那麼寂寞地死在牢房之中,她一定要將他的屍首帶回家。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將軍。”她神情毅然。

“噢。”因為她曾是高世傑的未婚妻子,又是參將之女,將軍府的守衛很快就將她帶往大廳。

在大廳裏等了好一會兒,高嵩終於出來了。

“將軍!”

“有什麼事嗎?”她大清早來見他,不滿滿腹疑竇。

雲兒屈膝跪地,“請將軍讓雲兒將父親的屍首帶回安葬。”說著,她聲音哽咽。

毫不知情的高嵩一聽,不覺怔愣住了。將屍首領回?月慎之什麼時候死了,為什麼他不知道?

“爹!”高世傑急急忙忙地自一旁沖了出來,附在高嵩耳邊唧唧噥噥不知說些什麼。 高嵩不動聲色。他斜覷了高世傑一眼,頗有責怪之意,而高世傑則心虛地低下了頭。

“將軍,拜託您好了!”雲兒未察覺高嵩父子倆的神色有異,只是低頭哀求著。

高嵩老謀深算,心機頗重,哪是那麼容易就露出破綻。

“你爹在牢裏,怎麼可能會死呢?”他佯裝不知情。

“我爹他……他被赤驥殺了。”雲兒哽咽難言地泣道。

“什麼?”高嵩這會兒是真的嚇了一跳。

“昨晚我跟蹤他,是親眼看見他從牢房裏出來的。”

高嵩與高世傑互視一眼,彼此心裏都有著相同的打算;既然她誤以為殺害她父親的兇手就是額濟納,那麼他們就順水推舟,將一切都推給他。 “雲兒。”高嵩表現出一副慈祥長者的模樣,“我會幫你將你爹安葬,也會想辦法幫你報仇,你別傷心了。”

他伸手扶起了雲兒,又說道:“你好歹也和世傑拜過堂,算來也是我的兒媳,這件事我會替你做主的。”

雲兒抬眼望他,一臉感激。難道是她誤會了高家?難道她一直以為是敵人的,才是真正待她好的人?

驀地,她想起額濟納說高家和博劄爾勾結之事。

不,她不能相信那個殺了她父親的女真人,她絕不能再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 “將軍,請別將我爹是遭赤驥所殺的事情告訴我娘,我怕她會……”

“我知道,我會說他是以死明志而自殺的。”高嵩微笑地打斷了她,“你先回家去吧!我會派人把慎之的屍首送回你家的。”

她點頭,“嗯。”向恭敬一揖後,淒然而去。

雲兒離開後,高嵩臉上那陰沉狡黠的神情重新浮現。

“世傑,這次你真是錯有錯著。”說著,他縱聲一笑。

高世傑哼地一笑,“現在我們可把月慎之的死,賴在赤驥頭上了。”

高嵩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我們得先‘引蛇出洞’,才能一舉將他撲殺。”

高世傑一愣,“爹是說……”

“我要你盡快將月慎之下葬,然後再上月家提一次親。”

“什麼?”高世傑陡地大叫,“爹,那賤人可能已經是赤驥的人了,我不撿他穿過的鞋!”

高嵩陰陰一笑,“誰要你真的娶她?”

“爹的意思是……”高世傑雖然壞,但還不夠聰明。

“要是赤驥真對月丫頭動了情,那他一定會出現阻止你們成親,到時我要他血濺將軍府。”

高世傑頓了頓,總算明白了他爹的計劃。“爹,這招真是高。”

高嵩哼哼地冷笑著:“月丫頭現在對赤驥是恨之入骨,到時就算我們不動手,她也會?菑v動手。”說罷,他得意而倡狂地大笑。 “對了,”高嵩笑容一收,仔細叮囑著:“馬上通知博劄爾,殺赤驥這等大事,他怎能不在場?”

高世傑撇嘴一笑,“孩兒立即去辦。”

兩日內,月慎之便在高家的協助下迅速下葬;鐘琪盡管傷心,但有女兒隨侍在側,倒也不覺得那麼孤獨無助。

月慎之下葬的隔天,高世傑突然登門提親。

“什麼?”鐘琪驚愕不已,“高少爺是說——”

高世傑一臉誠懇,“我想和雲兒再成一次親,家父也已經答應了。”

“但是雲兒闖了那麼多事,我怕她會給將軍帶來困擾。”女人首重名節,而如今的雲兒卻——這樣的她能被高家接受嗎? 高世傑語堅定而執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他望著一旁沈默不語的雲兒,“雲兒和我有指腹之約,如今月叔叔不幸橫死,我是該負起照顧的責任。”

“這——”鐘琪一臉為難。

她知道雲兒向來不喜歡高世傑,但高世傑突然在這節骨眼上提親,實在教她很難拒絕,畢竟高家才剛幫忙安葬了月慎之。

雲兒一言不發,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如今高世傑再一次上門提親,著實讓她感觸良多。當初她要是不逃跑,現在應該不會惹出這麼多事來吧?為什麼她到現在才想通呢?如果她早點想通這道理,她爹就不會死於非命…… 都怪她任性,都怪她自私,她只想著自己,只想為自己而活,只想得到她認定的自由,而現在卻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都是她!

“我答應。”她無意識地開了口,無意識地答應了高世傑的提議。

“雲兒?”鐘琪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太好了,我這就回去准備,後天我們就成親。”高世傑喜出望外地說道。

“後天?”鐘琪一震。幹嘛這麼急?“高少爺,雲兒還在守孝,這——”

“娘。”雲兒打斷鐘琪,“不打緊,後天就後天。”

這件事對她來說是越快越好,她要在自己還有沖動,還沒有後悔之前嫁給高世傑,因為她認為這也是忘記額濟納的最好辦法。 高世傑站了起來,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那我先走了。”

“高少爺您慢走。”鐘琪起身送客。

“別送,別送。”高世傑興匆匆地轉身離去,滿心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他即將可以玩弄雲兒,以報她逃跑之仇了。

“雲兒——”待高世傑離開之後,鐘琪一臉憂心地望著雲兒,“你真要嫁給他?”

她面無表情,神情淒惻,“要是我再堅持,我會失去所有。”說著,她眼底泛著淚光,“娘,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雲兒!”鐘琪知道這不是她真心所期望的歸宿,但這是她的決定,做母親的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你們聽說了嗎?”

“你是說月參將的女兒要嫁給高少爺的事吧?”大街上、茶樓裏,這件事幾乎成了人們閒聊的話題。

“她不是被擄走了嗎?”

“唉,東西失而復得是好事,女人失而復得可就不清不楚、不幹不淨的了。”

“噓,”有人低聲阻止著,“別亂說話,當心將軍府的人聽到就有你受的。”

“就是嘛!這也不幹咱們老百姓的事,別提了。”

在人聲雜遝的茶樓裏,一名身披斗篷的俊偉男人,正靜靜細聽著他們的談話,他就是依舊留在城裏的額濟納。 為了雲兒,也為了死去的月慎之,他必須留在這兒保護雲兒母女倆,但這個消息卻教他再也無法平靜。

雲兒要和高世傑成親?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高世傑那種人怎可能會善待一個曾經逃離,而且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過的女人?雲兒難道不知道這一點?難道她不怕日後會淩虐得她生不如死?難道她寧可嫁給一個當初極力想擺脫的男人,也不肯跟他走?

不過,高家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提親?再者,以高家的聲望,又怎麼可能讓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嫁進門?莫非……

莫非高嵩想藉雲兒引他現身?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得從長計議了。 高家辦喜事,而且目的又是為了引他現身,他想……一定少不了博劄爾。

這是她第二次披上嫁衣,而嫁的卻是刺史一個人。

對象不變,她的心情也沒變。她依舊是一副鬱鬱難歡的神情,依舊是懷著一顆不甘而又無奈的主……

今晚之後,她就是高世傑的人了,而額濟納的聲音及形影,從此只會在她夢裏出現。

將軍府裏張燈結彩,好不熱鬧,而當初曾意圖玷污她的博劄爾居然也列席。

他的出現讓雲兒覺得很不舒坦,同時也教她再度想起額濟納所說的事……

其實高嵩是邊關守將,而博劄爾是金國特使,高家邀請他參加婚宴也屬平常,她實在不必有太多想像。 何況,她不是已經決定不再相信額濟納所說的任何事了嗎?

今晚的氣氛有些詭譎,府內明明辦著喜事,府外卻重兵集結,一副隨時備戰的狀態,就連席上的高嵩及博劄爾也一臉警戒的模樣。

高嵩、博劄爾以及高世傑不時交換著眼色,不過這些,雲兒都因為披著紅蓋頭而錯過了。

“他沒來。”博劄爾低聲和高嵩交談著。

“難道他已經出關了?”高嵩猜疑著。

博劄爾搖頭。“不可能,如果他出關,會有人通知我的。”

“那麼——”高嵩皺起眉頭,“也許他並不在乎月丫頭嫁給別人。” “不。”博劄爾哼地冷笑。“他對你的‘兒媳’可癡情了。”他沒把他曾差點玷污雲兒之事告知高嵩,畢竟那會讓他們的“友好關系”顯得有點難堪。

“希望如此。”高嵩沉吟著。

一直到婚宴結束,額濟納都未出現在將軍府,府外也是風平浪靜。

因為始終等不到額濟納現身,嗜酒貪杯的高世傑也在那群狐群狗黨的勸酒,狂飲了起來。

終於,參加婚宴的賓客都盡興離去,而喝得爛醉的高世傑亦在友人的攙扶下,鬧哄哄地進到了新房。

聽見房門外嬉鬧的聲音,雲兒就知道是高世傑回來了,突然,她緊張起來。

砰地一聲,房門就被高世傑粗魯地推了開來,他重重地關上門板,顛顛倒倒地步向雲兒。 雲兒低垂著臉,蓋頭下是她驚惶的臉。

“月雲兒——”高世傑黃湯下肚,那惹人生厭的死德性就顯露無遺。所謂喝酒誤事,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一把抓下頭蓋,伸手將雲兒推倒在慶上,“春宵一刻值千金,來——”說著,他便動手拉扯她的衣服。

“不。”雲兒婉轉地拒絕著。

她心裏明明已經決定要嫁給高世傑並成為他的人,但當他真的靠近,她的身體又本能地拒絕了他。

高世傑板起臉孔,“你說什麼?”

“我——”她恨透了自己的猶豫不決,“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她隨口找了個藉口搪塞。 高世傑哼地一聲,“喝什麼交杯酒?你以為自己還是什麼黃花閨女嗎?”

“你說什麼?”她聽得出他話中的輕蔑及不屑。

“我說什麼,你應該最清楚。”他爬上了床,靠近了她,“你已經被赤驥睡過了吧?”

“高世傑,你——”一種受辱的感覺瞬間襲上她的心頭。他的表現為何跟他上門提親時完全不一樣?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而她卻一直沒發現。

“月雲兒,”他捏住她的下巴,“要不是為了利用你引出赤驥,我會娶你?”

“引出赤驥?”他一怔,那日她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決裂,額濟納怎會因為她要嫁給高世傑而趕來阻撓呢? “不過現在看來,你在赤驥心目中也不是那麼重要。”高世傑怪笑著。

雲兒心情一沉,感到無奈又懊惱。“他殺了我爹,要是他真來,我會殺了他。”

她才說完,高世傑突然狂妄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她疑惑地問。

“我笑你是個愚蠢至極的女人。”他倏地扯開她的衣襟,“月慎之不是他殺的。”

高世傑一喝酒准誤事,不過他喝了酒也不是全我好處,至少——他會吐真言。

“月慎之是我殺的。”

“你說什麼?”雲兒震驚住。 “我說你爹是我殺的。”他又重複了一次,“你跟我唱反調,我一氣之下就把他給宰了。”

這驚人的事實教她宛如遭到五雷轟頂的震驚,原來是她誤會了額濟納,原來額濟納所說的都是事實!

高世傑說的沒錯,她是個愚蠢至極的女人,她居然分不清百非,居然看不出誰是真心愛她!

“高世傑!”悲傷加上憤怒,她氣恨地朝他撲打著,“我要殺了你!”

高世傑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殺我?你憑什麼殺我?”說著,他撲向了毫無抵抗能力的她,“誰叫你自己賤,自己蠢!”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她咬牙切齒地撂下話。 “等你做了鬼再說吧!”他刷地扯開了她的衣襟,貪婪地注視著她只餘胸兜的雪白肌膚。

雲兒再也不掙紮,因為此刻的她只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不,其實早在額濟納離開後,她就已經死了。

她是自食惡果,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額濟納——”當高世傑伏在她身上嚙啃著她的脖子時,她絕望地叫著額濟納的名字。

只是這一回,她知道他不會再來救她了,因為如果他還要她,他會來阻止婚禮的進行但是……他沒有。

絕望而悔恨的淚水自她兩腮滑落,而那悔恨的淚水燙得她揪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7-12-19 00:13: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新房裏的燭火忽地熄滅。

高世傑在幽暗中狎淫地笑著,“摸黑做也不錯。”他伸出祿山之爪,一把扯掉了雲兒的胸兜。

“別動。”她還來不及驚呼,一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沉聲音突然傳來。

就在這一聲威喝之下,高世傑抽回了即將玷辱雲兒的手。

“你——你是誰?”高世傑感覺到一股冰冷正抵在他脆弱的脖子上。

“你正在欺負我的女人,居然還敢問我是誰?”

昏暗的光線下,額濟納冷峻而威嚴的面容,清楚地映入雲兒的眼簾。 她不是在作夢,是額濟納,他終於還是來了!

“額濟納——”她聲音輕顫地喚道。

額濟納淡淡地說了句,“把衣服穿上。”

經他一提,她恍然想起自己正衣衫不整。她摸黑將衣服穿妥,迅速地跳下了床。

“你——你想做什麼?”高世傑驚恐地說道,“將軍府內外有重兵看守,你們逃不出去的。”

“誰告訴你我們要逃?”額濟納冷冷地說道。

“你?要是你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的。”高世傑死到臨頭還是不消他那目中無人的氣焰。

突然,雲兒拔出了高世傑掛在床邊的長劍,一言不放就朝高世傑刺去。 “啊!”高世傑慘叫一聲。

雲兒抽出劍,恨恨地斥道,“我要替我爹報仇!”說著,她又一劍往他腹部刺去。

這一次,高世傑再也發不出聲音,他不支倒地,一命嗚呼。

雲兒扔掉沾血的長劍,一臉茫然。

“雲兒,”額濟納低聲說道:“你為你爹報仇了。”

“額濟納——”她望向了他,不知說些什麼。

此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聽見少爺的叫聲——”

“快,快去看!”

聽見外頭大呼小叫,額濟納居然還能笑出來。

“你殺了高世傑,看來,你已經不能再待在大宋的土地上了。”話罷,他拉著她的手,一個箭步就外邁去。 一出房門,數十名士兵已經擁了上來,只看額濟納揮動手中長刀,勢如破竹地突圍而出,不一會兒,那些士兵已經被他殺得片甲不留。

他帶著雲兒一路殺至大廳,而此時,高嵩和博劄爾也聞聲而至。

“赤驥!”見額濟納帶著雲兒,高嵩緊張地質問她,“世傑呢?”

“他已經死了。”額濟納冷冷的說。

“什麼?”高嵩痛失愛子,神情陰鷙駭人,“你殺了我兒?”

未待額濟納回答,雲兒已搶先承認,“高世傑是我殺的。”

“你?你這可恨的賤丫頭!”高嵩怒不可遏地拔劍相向。

額濟納擋在雲兒面前,一刀隔開了他。

“你兒子殺了雲兒的爹,一命抵一命,你也沒吃虧。”

高嵩怒瞪著他,大喝一聲,“給我殺了他們兩個!”他一聲令下,裏裏外外的士兵們一擁而上,將額濟納及雲兒團團圍住。

額濟納依舊神態自若,“博劄爾,你不幫我?”他當然知道博劄爾不會幫忙,這句話,他是故意揶揄博劄爾的。

博劄爾冷笑一聲,不予響應。

“看來……這兒想要我死的還不只一個。”他睨著博劄爾一眼,露著讓人心驚的微笑。

高嵩怒斥,“你死到臨頭還敢耍嘴皮?” “死到臨頭的是我嗎?”額濟納的自信及冷靜教一旁的雲兒相當佩服,但另一方面,她也擔心他是不是真有突圍的把握。

高嵩為了除掉額濟納,想必將所有兵力都集結在此,他單槍匹馬,真能殺出重圍?

她不怕死,但一想到額濟納可能會因為她而喪命,她就不禁心驚。

“殺了他們!”高嵩振臂一揮,所有的士兵便蜂擁而上。

在一陣廝殺之後,那些宋兵們開始畏縮了,尤其是見到同袍們一個個倒地後,其他的人更是膽怯。

這一切,讓所有的人都見識到他的驍勇善戰、冷靜沉穩,他受封“赤驥”絕非浪得虛名。 見當場兵敗如山倒,而其他人又驚驚怯怯地不敢趨前,高嵩急了。

“你們上啊!”他朝士兵威喝著。

額濟納哼地冷笑,“高嵩,你自己怎麼不上?”

“你!”高嵩堂堂一名守將,怎堪他如此言語相譏?“納命來!”他飛身向前,招式淩亂地攻擊著額濟納。

博劄爾與他的百夫長,及那名負責傳遞消息,名叫烏塔的年輕人,隔岸觀火地站在一旁,誰都沒打算出手。

高嵩畢竟是一名武將,功夫自然高過那些士兵,不過他自亂陣腳,已經漸漸不敵額濟納的淩厲刀法。

突然,高嵩哀叫一聲,已經身中一刀而跌坐在地。 額濟納以長刀抵住他的頸子,“敬你是個武將,你自己了斷吧!”

“額濟納!”這時,博劄爾趁他與高嵩纏戰之際,已經挾持了一旁的雲兒。

他回頭一看,眼底怒焰竄燒,“博劄爾,你敢?”

博劄爾狂妄大笑,有恃無恐地說道:“我有什麼不敢?”說著,他一刀抵住雲兒的粉頸,“現在城裏全是宋軍,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還真以為能殺出重圍嗎?”

額濟納冷看著博劄爾,臉上波瀾不興。

“額濟納,不如你自我了斷,我或許會饒了這妞兒一命。”博劄爾奸笑。

“不要!額濟納,千萬不要!”雲兒焦急地嚷著,倏地潸然淚下,“我欠你的已經太多了,我……我不值得你這麼犧牲,你走——” 博劄爾怪笑,“真是感人,好一對亡命鴛鴦!”

“博劄爾,你這狗雜碎!”雲兒憤而怒罵。

他哼地一笑,“待會兒你愛人死了,我再好好招呼你。”他邪狎地在她臉上一摸。

“哈!”此時一直沈默不語的額濟納突然狂笑起來。

“你?你笑什麼?”博劄爾一震,喝問道。

“我笑你。”他目光炯炯地瞪視著博劄爾,“我原來還苦無證據查辦你私吞進獻,而現在你居然企圖殺我滅口?你簡直給了我機會辦你。”

博劄爾哼地一笑,“要是你死在這兒,誰都不會發現這件事。” “你真以為只有我一個?”他鷙猛的眼神筆直射向了博劄爾,令博劄爾不自覺地打起寒顫。

忽然,外面傳來了陣陣嘶喊,不一會兒,整個大廳已被金兵包圍住。

“來了。”額濟納一笑,冷冷地注視著神情驚慌的博劄爾。

突然出現的金兵部隊嚇得那些宋軍們急急棄械投降,一名大鬍子的壯漢在額濟納跟前一跪,“屬下來遲了,請將軍恕罪。”

“起來,赤木。”額濟納輕輕一拂袖。“是誰負責攻城?”

“是黑鷹將軍。”赤木回答。

額濟納微怔,旋即而笑,“薩可努也來了?”

一聽見薩可努也來到這時,博劄爾的臉色真是轉為鐵青。 額濟納轉而瞪視著博劄爾,“怎麼,你還不放人?”

“放我走,不然我就拿她陪葬!”博劄爾這會兒怎可能放了唯一能保命的擋箭牌。

額濟納眼神一凝,沉聲喝道:“動手!”他這一聲不知命令的是誰,當下教博劄爾心頭一顫。

忽地,一直站在博劄爾身邊的烏塔,一掌劈掉了博劄爾的刀,並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你——”博劄爾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個負責監視額濟納的年輕人會是額濟納的人。

博劄爾的百夫長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烏塔,你是——”

烏塔一笑,“我是赤驥將軍的人。”說著,他帶著驚魂未定的雲兒走向了額濟納。 “抓住他!”額濟納下令捉拿博劄爾。

赤木及另一名金兵上前擒住博劄爾,而博劄爾卻不甘地叫囂著:“赤驥,你不能動我!”

“為什麼?”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博劄爾。

“我是特使,若沒皇上定罪,你不——”

未待他說完,額濟納從腰帶中取出了一塊金牌,“博劄爾,你認得這塊黃金馬牌吧?”

博劄爾臉色刷地一片蒼白。

這黃金馬牌是先皇禦賜,和漢人皇帝所賜的尚方寶劍有著同樣的功用,那即是說,額濟納可以不經皇上批准而將博紮爾就地正法。 額濟納舉起長刀,一刀斬去博劄爾的項上人頭。

雲兒別過頭,不敢看這讓人心生恐懼的一幕。

“將這些宋軍們抓起來,若他們投降,一個都不能傷。”雖然歷經了一場惡鬥,額濟納依舊沉著。

“屬下遵命!”赤木恭謹抱拳一揖,旋即處理著他所交代的事情。

烏塔低頭看見額濟納腰際一片殷紅,“將軍,你受傷了?”

他低頭一瞥,不以為意,“舊傷。”那是雲兒那一劍所傷,大概是因為打鬥牽動了傷口,才會又滲出血來。

雲兒一看見他流血的位置,就知道那是她的傑作,當下慚愧得無地自容。

額濟納凝視著她,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似的。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邁開步伐往外走去。

城門雖然已被金兵所破,但城內的一切卻還是一如往昔地進行著。百姓依舊在街上行走,客棧、茶樓、各行各業都一如往常般營業著,要不城門守兵換成了金兵,還真看不出這是座被金兵占領的城池。

雲兒一直以為金人殘暴冷血,但今天她才發現,誠如額濟納所說,並不是所有女真人都是嗜血殘忍的。

在額濟納的事先安排下,鐘琪已經被接往安全之處。赤驥部隊在城中包下了一家客棧,而鐘琪就被安置在這兒。

一抵達客棧,就看見一名身形高?j,相貌俊挺瀟灑的男人倚門而立,而他就是新婚的薩可努。 “托你的福,我居然要和新婚妻子分隔兩地。”一見額濟納回來,薩可努就迫不及待地對他發難。

額濟納以為他娶的是慕華公主,當下調侃著他,“我以為你迫不及待想逃離你的新婚妻子呢!”

“逃離?”薩可努咧嘴一笑,“我不知道有多愛我的妻子呢!”

“你——愛上了三公主?”額濟納一怔。怎麼才一個多月,薩可努就瘋狂愛上了慕華公主?

薩可努神秘地笑笑,“誰告訴你我娶了三公主?”

“咦?”額濟納一頭霧水地望著薩可努。

“我先不告訴你,”薩可努狡黠一笑,轉而看著一旁的雲兒,“她就是烏塔口中所說的,叫赤驥將軍方寸大亂的月姑娘?” 雲兒望著眼前俊朗不輸額濟納的男人,不覺面紅耳赤。

額濟納臉上覷不出任何情緒,他淡淡說了句:“我去處理傷口,不跟你扯了。”說完,他喚來了正在幫他喂馬的烏塔。

烏塔急忙跑過來,“將軍,什麼事?”

“帶月姑娘去見她娘。”話落,他扯著薩可努,徑自往客棧裏走去。

雲兒望著他的背影,心底突然湧起一股無名的悲哀。

從將軍府出來之後,額濟納的態度就一直很冷淡,他刻意疏遠她,她像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的男女似的。 “月姑娘,這邊走。”烏塔對她相當有禮貌。

“嗯!”她茫然地應著,滿懷悵然地尾隨著烏塔而去。

見過了母親,並向她解釋了所有事情之後,雲兒回到了烏塔幫她安排的房間裏。

夜已經深了,但她無法闔眼睡去,因為她心裏尚有疑團未解,而那疑團必須由額濟納來解開。

不管額濟納究竟在想些什麼,或是他打算怎麼安排她的去留,她都要他親口對她說。

在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她們不怪額濟納如此冷漠待她,畢竟是她自己罪有應得,而且她又讓額濟納親眼見到她衣衫不整、酥胸半露地和高世傑攪和在床上……

盡管那並非她自願,但一個男人怎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如此親近? 她知道他氣,知道他惱,但是她要他說出來,他不曉得他的沈默比殺了她還來得殘酷。

“額濟納——”她輕敲門板,聲音怯怯地。

“門沒關。”他淡漠的聲音自房裏傳來。

雲兒緩緩推開房門,只見他赤裸著上身,坐在床沿處理腰側的傷口。

她關上門,迅速地走過去,“我幫你。”

“不用了。”他隨便綁上,婉拒了她的好意。“有什麼事嗎?”

他的沈默,他的冷淡就像是在淩遲著、折磨著她似的。她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心,但他的態度確實已經深深地傷害了她。 “怎麼了?”她聲線啞然,“你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他一愣。

“如果你瞧不起我,不要我了,為什麼要救我?”她紅著眼睛,幾乎要失聲而泣。

他眉心一攏,“我沒有不要你。”他為了她,幾乎可以連命都不要,她怎會說他不要她?再說,不是她不要他的嗎?

“你就是!”她忍住淚水,顫抖著聲音,“離開將軍府後,你沒正眼瞧過我,你不跟我說話!你……”說著,她再也忍不住地淌下淚來。

他不知道他給了她那樣的感覺,其實他沒有其他用意,只是不好意思在他的手下及薩可努面前,表現出他對她的瘋狂熱愛而已。 況且她之前說過,她根本不愛他,只是利用他來擺脫高世傑,而現在教他如何能有信心,有“臉皮”去主動討好示意?

在大家眼裏,他一向是個孤僻冷傲的人,他真的很怕他們會發現他也有如此沖動、瘋狂的一面。

“你在生氣,是不是?”她追著他問。

“我?”怪了,他生什麼氣?

“你氣我不相信你,氣我刺你一刀,氣我答應嫁給高世傑,氣我……氣我讓他占了便宜。”她一口氣講完。

額濟納定定地望著她,“我沒——”

“我跟高世傑什麼都沒做!”她打斷他。

“我知道。”他說。 看他反應如此平靜,她越是覺得他在冷落她。“你是個男人嗎?”她拉住他,“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啊!”

他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她,然後忽然一把將她攫往懷中,低頭便給了她一通熱情如昔的深吻。

“我什麼都不想說。”他離開她甜美的唇,低聲說道,“我是不是在生氣,是不是不要你,你馬上就會知道。”說罷,他將她抱上了床。

雲兒心如擂鼓地凝視著他,他眼裏有火焰,而她記得那熾烈的火焰,她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額濟納——”

他親近她,近得即使在深夜裏都可以數清她有幾根眼睫毛。

“我是氣——”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氣高世傑碰了你,我氣你說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 “額濟納,我——”她一臉歉疚地輕聲說道,“我騙了你,其實我愛你,我只是怕……”

“噓,”他用手捂住她的嘴,“什麼都別說了。”他動手解開她的腰帶,輕緩地拉開了她的衣襟。

“別——”她嬌羞地制止著他。

“為什麼?”他眼神一沉,微帶惱色。

“你受了傷,要是再扯開傷口,那——”她怯怯地說。

額濟納輕聲一笑,使壞地說道:“放心,我動作會小一點。”

“你——”她羞赧地在他胸口一捶,不覺心頭直跳。 他抓住她的手腕,溫柔一笑,然後再度吻住她的雙唇,而這次她也熱情、主動地響應了他。

在額濟納熱情又帶著點瘋狂的愛撫下,雲兒身體裏只屬於女性的那朵花緩緩綻放。

她在他溫熱地身下呢喃,在他濕熱的吻下癱軟,也在他激情的愛撫下瘋狂。

額濟納一層層地剝去她的衣服,她沒有遮掩,沒有嬌嗔,有的只是坦然地接受。

“雲兒——”俯下身,他在她耳邊呢喃著。她身子一顫,整個人酥麻無力……

“這一次,我是真的不讓你走了,就算你以後哭著求我,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他深情款款地說道。

迎上他熱情而真誠的眸子,雲兒感到滿心幸福。她用力點點頭,調皮地學著他的口氣,“這一次,我是真的不走了,就算你以後罵我、踢我、打我或威脅要殺我,我都會賴著不走。” 他滿意地一笑,促狹道:“這麼說……我們這次是雷都打不散了?”

“絕對打不散。”她露出一記燦爛而可人的笑容。

當軍隊返回大金報捷,完顏晟不禁被額濟納所帶回來的雲兒給驚得愣住了。

“額濟納,這——”望著眼前嬌美的漢人女子,完顏晟張口結舌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原本還打算等額濟納回來,就讓娶了慕華,沒料到他一個人去,回來時卻多了一個。 “皇上,她是月雲兒,是臣即將過門的妻子。”額濟納坦率而直接地回道。

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之後完顏晟已經練就一身“麻痺”的功夫了。

“你們三個不娶就不娶,居然一個接著一個,而且還全都娶了外族女子為妻。”

聽完完顏晟這麼一說,額濟納不禁感到疑惑,“外族?薩可努不是娶了公主?”

完顏晟正要解開他的疑竇,三公主慕華突然步進帳裏,“薩可努娶的可不是我這個公主。”

“三公主?”額濟納訝異不已。如果薩可努娶的不是她,那還有哪個公主?

覷出了他眼底的困惑,慕華故作無奈地說道;“他娶的是那位朝鮮姑娘。“ 這會兒,額濟納更是納悶了。既然薩可努娶的是那位朝鮮姑娘,為何大家都說他娶了公主呢?

慕華掩嘴一笑,“說了你也不信,那位朝鮮姑娘,居然是我額娘當年不得已留在楚山的親女兒耶,也就是說……她其實是我同母異父的姐姐。“

“因為她是滿妃的女兒,我已經將她當親女兒一般看待了。“一旁的完顏晟補充著。

這下子,額濟納全弄明白了。

他撇唇一笑,“那三公主豈不是很傷心?”額濟納是貴族之後,和慕華及其他皇子們都相當熟稔,因此在言談中也不避尊卑。

慕華聳肩一笑,“有什麼辦法,誰叫她我姐姐?” “三公主一定能尋得更好的夫婿。”他衷心地說道。她是個急性子的人,愛恨喜憎全在臉上,額濟納看得出她是真的釋懷了。

“不了,”她挑挑眉頭,“我一個多逍遙自在。”說著,她盯著額濟納身邊的雲兒,不安好心地覷著她,“你是額濟納的妻子?”

“嗯。”雲兒知道她是金國的公主,態度不覺恭謹了許多。

“你應該聽過蒼狼格日勒、黑鷹薩可努他們的名號了吧?”她問。

雲兒點點關,“不只聽過,也都見過了。”

“告訴你唷!”她湊近了雲兒,悄聲卻又刻意讓額濟納聽見,“他們三個都不是好東西,一個比一個粗暴,一個比一個花心,尤其是你夫婿額濟納最、最、最嚴重……”

“你別亂造謠!”額濟納好氣又好笑地阻止道。

慕華朝他扮了個鬼臉,“誰叫你先取笑我!”

他們鬥嘴的樣子逗得完顏晟都忍不住笑了,“慕華,別嚇壞了月姑娘。”

“才不會呢!”慕華攢眉一笑,“嫁給他們三個,沒有一點膽識是不行的,是不?”

雲兒嫣然一笑,含羞不語。

她想,她不只會愛著額濟納,而且她相信,她會越來越喜歡這裏的一切。

大金滅遼後的第三年大舉南侵,並席捲了宋國的汴京。

金國部隊攻陷汴京?妨寣A擄了徽、欽二帝、後妃、皇子、宗室貴戚三千多人北去,半壁江山盡落大金手中。

康王趙構旋即即位,並南遷定都臨安(今之杭州),是為高宗,史稱南宋,而北宋至此也正式畫下其悲情的句號。

全書完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9 01:12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