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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喵喵 -【諸葛小娘子(我愛娘子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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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6 00:15: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喵喵 - 諸葛小娘子(我愛娘子之三)

嗚!被山賊擄走已經夠讓人驚嚇了
這群山賊還起哄著要她當押寨夫人?!
待看到那長得和大熊沒兩樣的山寨頭子
想到要被這個「馬獸」男壓在身下,她就腿軟──
呃,不是因為興奮啦,是因為她被下了藥……
耶?沒想到山寨頭子也是有良心的
他非但向她保證絕對不會碰她
還親自「護送」她走出土匪窩!
不過……她的人是自由了沒錯
可她的心好像沒跟著一起走……
好吧,反正她也不想變成一個失了心的女人
不如就順從自己的慾望,回頭去找那個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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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6 00:16:14 |只看該作者
   喵喵

  寄出這本稿子時,我就在猶豫,要不要把《醋桶小娘子》中女主角的父母親放在小娘子系列的番外篇?

  不過經過考慮,喵喵還是忍痛將這對搶戲搶得很凶的情侶放在一邊,先回頭玩玩幾本現代小說,待日後寫古代時,再放他們出來和讀者相見歡。

  當然了,有一位在小娘子系列中,每本都有提到、卻從未見到盧山真面目的「配角」,也在喵喵未來的計畫之中。

  啊?妳問我他是「誰」呀?

  呵呵!且容我賣個關子,在下下下……一本時,答案就會揭曉了。

  現在,喵喵要去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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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6 00:16:3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咱們就到此為止吧!」

  坐在驢子上的老人,白衫白髮白鬍鬚,紅潤的臉頰掛著慈祥的笑容,當微風吹過他的衣角,更顯出一身的仙風道骨。

  「師父……」側立在旁的高壯青年霍地曲膝跪泣,「感謝您三年來的教誨,請受徒兒一拜……」

  猶記得行拜師大禮時,老人即言明在先,一旦他學成武藝,便是師徒分開之期。

  想不到光陰似箭,轉眼就到了離別的時刻。

  「快起來吧!」眼看愛徒涕泗縱橫,他的眼眶也濕潤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哭哭啼啼的模樣,會讓人家笑話像個娘兒們的。」

  「是。」趕緊擦去淚水。

  「其實在你之前,為師還收了一對兄弟為徒。你的大師兄沉穩內斂,表面上文弱好欺,處事手腕卻滑如狐狸;你的二師兄熱情豪爽,廣結三教九流,人脈更遍佈四海。所以師父與他們道別時,都覺得很放心,唯獨你……唉!」老人深深一歎。

  青年慚愧地道:「徒兒自知愚昧,無法與師兄們相比……」

  「雖然你不是絕頂聰明,卻能以勤補拙,尤其你天生神力,只要持續用功,將來的成就絕不在他們兩人之下。」

  「是嗎?」信心頓時大增,「師父您放心,弟子會加倍努力的。」

  「師父並非擔心你的武功,而是怕你這種『寧可人負我,不願我負人』的個性,來日不曉得要吃多少虧呢!」》

  他咧嘴一笑,「無妨啦!反正我也沒什麼好損失的。」

  「你……」忍不住又歎聲氣,「唉!與其等你開竅,師父不如替你找個機伶點的娘子,來幫你擋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行走江湖數十載,他從未見過這種已經自顧不暇了、卻還讓別人「有求必應」的傻蛋。

  也因為感於這孩子的仁厚,他才動了再收徒弟的念頭。

  很快的,三年過去了,少年的外觀蛻變為高壯的青年,可腦袋裝的依舊是「助人為快樂之本」、「吃虧就是佔便宜」的信條,完全不懂得為自己打算,莫怪老人要一歎再歎了。

  「師父您別開玩笑了,我這麼笨,哪個聰明姑娘會看上我?」

  喲?才嫌他鈍咧!這會兒倒回得有幾分道理了。

  「那可不一定。」老人家拍拍他的肩,「俗話說『天公疼憨人』,搞不好老天就配給你一個能夠『慧眼識英雄』的伴侶呢!」

  知道這番話是在安慰自己,青年也沒擱在心上。

  未料師父一語中的,幾年後,他當真娶到一位智比諸葛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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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6 00:16:49 |只看該作者
諸葛小娘子 1
  命運布下天羅地網
  愛與不愛
  都注定要陷落……


  第一章

  赤艷艷的艷陽下,幾位大漢抬著一頂轎子,汗流浹背地沿著山腰的坡道蜿蜓而行。
  察覺轎外的燠熱氣息,轎內的女子便揚聲,「喬綠,這天兒熱得很,不妨讓大家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吧!」
  名喚喬綠的隨行丫鬟立即對眾人說道:「聽見沒?咱們就在前頭的大樹下歇歇腿兒了。」
  「是!謝小姐恩典。」
  來到樹蔭下,轎夫們一將轎子放妥,就紛紛席地而坐、猛灌水袋解渴,而喬綠也扶著主子出來透透氣。
  「小姐要不要也喝點水?」
  「先不用。」蘇嫚嫚搖搖手,信步踱向可以俯瞰山腳景致的高地。「這裡,已經看不到杭州城了……」
  也看不到……爹爹的墳了。
  「是啊!咱們走了好些天,少說有幾百里路。」見主子悶悶不樂,喬綠又道:「離開了也好,起碼小姐不必再看少夫人的臉色了。」
  「我擔心的是,往後大哥該怎麼辦?」
  她,蘇嫚嫚,乃杭州古董名商蘇大和的掌上明珠。雖然自幼失去母親,卻倍受父兄疼寵,無憂無慮的她,幾乎不識人間疾苦,直到大哥娶了一個可怕的女人──
  她的嫂子陳氏揮霍無度,進門未及三年,就把蘇家的產業敗掉大半,還把公公給活活氣死。
  偏偏兄長有重症「妻管嚴」,半句話都不敢吭,連她的終身大事也全權交由「母老虎」發落。
  怎知大嫂心腸無比惡毒,居然相中城東的富商張財福。
  夭壽哦!那老傢伙年近七句,當她的祖父綽綽有餘了,何況張財福已有三位妻妾,即使蘇家不若往日風光,也毋需讓她受此委屈吧?
  可蘇嫚嫚也非省油的燈,她趕快修書一封,寄給萬安縣縣太爺的公子──吳夢生。
  吳夢生是她的遠房表哥,在表姨父任官職前,曾暫住在杭州半年。那段期間,他們經常玩在一塊兒,感情極好,雙方的長輩還笑說,將來一定要結為親家,親上加親呢
  或許這只是一句玩笑,但年幼的她卻當了真,自此表哥清朗的少年俊顏,便在她腦海深植了十餘年。
  不過蘇嫚嫚在信中的措詞,並不敢寫得太白,否則落花縱有情,而流水卻無意,那就糗大了。
  熟料,表哥很快回了函,還派轎子來接她。
  衝著萬安縣令的面子,陳氏雖沒膽子攔住小姑,但也撂下了狠話──蘇家不可能附帶任何嫁妝。
  有無嫁妝,蘇嫚嫚壓根不在乎。其實,父親生前所給她的栽培,早就遠勝於那些身外物的價值,而且她也相信,表哥愛的是她的人,絕不會介意陪嫁品的多寡。
  反倒是大哥才教人擔心呢!想必軟弱無能的他,一定會被強悍的大嫂給欺陵得更慘……
  「小姐,該上路了。」負責領路的林姓轎夫好心過來提醒,「聽說這一帶不太平靜,咱們還是早點出發,免得橫生枝節。」
  「好吧!」點點頭,蘇嫚嫚正準備上轎,忽然天外飛來一箭,命中紅色的轎頂。
  「這位可是萬安縣令即將過門的兒媳婦──蘇小姐?」
  聲音甫落,十幾名大漢即團團圍過來。他們個個身穿綠衣,還以面巾蒙住臉孔,看起來就不像善類。
  「你、你們想幹什麼?」喬綠顫聲問。
  為首的一位漢子呵呵笑道:「沒什麼,只不過想請蘇小姐移駕,到咱們臥虎崗小住幾天而已。」

*********

  「快放我們出去!否然萬安縣的捕快一趕到,你們就死定了!」
  捶打著落了大鎖的木門,喬綠喊了半天,卻都沒有響應。比起她的歇斯底里,蘇嫚嫚可冷靜多了。
  「甭叫了,他們是不會輕易放人的。」
  她們主僕在柴房關了一夜,除了送餐點的駝背老頭兒,門口並未有人看守,而那幾個土匪也沒再出現。
  不過,既然人家指名要抓她,足見是經過一番縝密的策畫。況且,聽說臥虎崗的強盜剽悍又狡猾,多年來州府的官兵都屢攻不下,小小的萬安縣捕快又能奈他們如何?
  「小姐,妳想姑爺會贖我們回去嗎?」喬綠惶惶不安地問。
  在上山寨的途中,她聽見幾位匪徒聊到,要讓吳縣令嘗嘗被「壓搾」的滋味,想必這些人打算拿小姐當人質,好狠敲一筆贖金
  若是單單劫財也就罷了,只怕對方還意圖劫色。
  姿色非凡的小姐,從小受到滴水不漏的保護,出門除了有護衛跟隨,老爺還要求她帶著紗帽,為的就是防止登徒子騷擾。
  哪知,今天竟然身陷賊窟……慘了!這群沒天沒良的強盜,一定會把小姐「拆吃入腹」的啦!
  「我也不知道。」蘇嫚嫚茫然地榣搖頭。
  好不容易擺脫惡嫂嫂的掌控,不料卻落入另一處虎穴,她不禁懷疑,紅顏是否真的注定了薄命?
  「不!我絕不輕易向命運低頭,我一定要逃出去!」
  暗自思量間,蘇嫚嫚聽見雜沓的腳步聲朝這邊接近。
  「那貪官刮了多少非分之財,咱們只不過讓他吐出一點渣渣而已。」一個是年紀較長、略帶微啞的喉音。
  「可阿亮也不該把人家抓回來,萬一損及蘇小姐的名譽,害得她嫁不了人,豈不罪過?」一個則口氣擔憂。
  「我就是瞧那娘兒們長得如花似玉,不忍她被吳家的變態狂給糟蹋了,所以才搶來給您當壓寨夫人的嘛!」而最後這個嗓門奇大的男子,正是那位領頭攔轎之人。
  「阿亮的話其實很有道理,等寨主見過那位姑娘後,或許您會改變心意也不一定……」》
  聲音甫落,緊鎖的門房即被推開。
  「兩位好。」一位頭髮半白的老者先頷首介紹道:「老朽刑空,乃臥虎崗的軍師,這位是我們的武寨主。」
  隨著他側身一讓,一個「龐然大物」低頭擠進了屋子──
  「呵!」捂著抽氣的嘴兒,喬綠險些尖叫出聲。
  高大的身軀,蓬亂的頭髮,加上滿臉的落腮鬍……天哪!這就是臥虎崗的大頭目?
  蘇嫚嫚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要不是此人身上裹著一層形同「衣服」的毛皮,她還以為見到一頭「熊」了呢!
  尤其那雙暴露在短袖外的胳臂,粗得如樹幹般,她不禁想像,當那雙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時……
  窩在角落的主僕二人已經嚇得心臟快麻痺,而為之驚艷的武大力,卻是心躍如擂鼓。
  好漂亮的姑娘哦!膚白若雪,腮顏透粉,燦星般的明眸熠熠動人,婀娜的身段更是儀態萬千……
  「寨主?寨主?」刑空連叫了幾聲,才將他遺失的魂給喊回來。
  「啊……哦!」但他緊張不已的舌頭卻開始打結,「蘇、蘇姑娘,我、我、我……」
  聽他吶吶半天,性急的郭東亮乾脆接口說:「我們寨主很喜歡妳,想問妳要不要當他老婆?」
  「開什麼玩笑!」喬綠壯起膽子響應:「我們小姐金枝玉葉,豈能嫁給一個十惡不赦的山賊?」
  「我在問她,又不是問妳這丫頭片子。」拳頭說著高舉起來。
  「阿亮,不得無禮!」喝開衝動的屬下,刑空拱手致歉道:「蘇姑娘,我們寨裡都是心直口快的漢子,若有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真要是漢子,就不該結伙為盜、挾持無辜的弱女子當人質。」蘇嫚嫚忍不住反諷。
  「我……」被她一說,武大力更覺慚愧。
  而對於她膽敢指責一群強盜的氣魄,刑空倒是頗為激賞。
  嗯……這姑娘冰雪聰明,又能臨危不亂,若肯留下來輔佐寨主,絕對是臥虎崗之福。
  「爾等的行徑確實有些卑劣。不過,比起萬安縣那個貪贓枉法的縣令,我們的情操可高尚多了。」
  「胡說!我表姨父才不是那種人!」蘇嫚嫚立即駁斥。
  「要不要打個賭?」刑空一派輕鬆地搖著扇子,「如果五天之內,吳家拿十萬兩的贖金來,臥虎崗馬上依約放人;否則的話,蘇姑娘就要認分地嫁給我們寨主。」
  「我怎麼曉得……閣下會不會出爾反爾?」蘇嫚嫚睨問。
  「為表誠意,在這段期間,我們不但會以禮相待,更不會限制二位的行動。姑娘意下如何?」
  別瞧這丫頭柔柔弱弱,其實性情剛烈,即使霸王硬上弓,她未必肯乖乖就範,所以刑空才想挖個陷阱讓她往裡跳。
  據他的瞭解,吳縣令向來愛財如命,要一個守財奴掏出十萬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一旦蘇姑娘等不到贖金,灰心之餘又發現寨主的諸多優點,相信她就會心甘情願待在臥虎崗了。
  貝齒緊扣住下唇,蘇嫚嫚很快就做出決定。「好,我跟你賭了!」

*******

  「小姐,妳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即使從狹窄骯髒的柴房換到另一間清幽的臥室,喬綠心裡仍覺得很不踏實。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若沒當場應允,妳想會有什麼後果?」蘇嫚嫚輕歎一聲,「依那些土匪的作風,肯定是先輪流逞完了獸慾,再慢慢把我們凌遲至死吧!」
  「真恐怖……」光是想像那暴力的畫面,便讓喬綠竄起一陣雞皮疙瘩,「可是,萬一姑爺沒有出面,那小姐不就要淪為『賊婆』了?」
  「這點我也想到了。」蘇嫚嫚從懷裡揣出一包藥粉,「假使吳家籌不出贖金,咱們便在大喜那晚迷昏所有的土匪,再乘機逃出去。」
  「小姐,妳好聰明哦!」
  「先別高興得太早。從現在起,妳我得爭取時間,想辦法探查臥虎崗的地形……」
  主僕倆又商議了些逃亡的細節,大計甫定,郭東亮就出現在門口了。
  「師爺要我轉告一聲,二位若欠缺什麼用品,請儘管吩咐。」
  「謝謝。」蘇嫚嫚先給婢女使個眼色,再朝郭東亮微微一笑,「可否請郭爺帶我這丫頭去四處繞繞、熟悉一下週遭的環境,否則我真怕她出門端個東西就迷路了呢!」
  「沒、沒問題。」郭東亮暗暗嚥了下口水。
  我的媽呀!這小妞長得夠美了,再展顏一笑,就如同花兒綻放般嬌艷,莫怪古人說「回眸一笑百媚生」。
  不過,臥虎崗的弟兄是很講義氣的,既然寨主中意這個女人,他是絕不會去「肖想」的!
  臨走前,他不忘把刑軍師交代的話重複一遍。「對了,蘇姑娘若覺得悶,也可以在附近逛逛,但千萬別去後山哦!」
  果然,蘇嫚嫚的好奇心被激了起來。等郭東亮一領著喬綠離開,她立即跨出房門,朝後山的方向而去。
  不同於想像中的山寨,臥虎崗的守備一點都不森嚴──至少她經過的地方是如此。
  殊不知,這是刑空刻意的安排,要讓她體驗一趟「驚魂之旅」。
  荒涼的後山小徑,滿地是落葉,顯見很久沒人來過。愈往裡頭走,儘是高大濃密的樹木,若非幾縷陽光金絲穿過葉縫,帶來了些許溫度,這陰森的景象還真教人不寒而慄呢!
  「莫非我想太多,這後山並沒有什麼『秘密』?」
  蘇嫚嫚正打算折返,一對詭異的寒光從暗處射出。
  她定睛一瞧,才看清那是一頭大山豬,兩邊的獠牙又長又尖,模樣甚是可怕。只見牠扒了扒蹄子,便直衝過來。
  「天哪!」蘇嫚嫚拔腿即逃。
  但因不熟地形,加上光線不明,她跑沒多遠,就被地上交錯的盤根給絆倒。幾個翻滾,她的額頭撞到旁邊的樹幹,一陣暈眩後,那對駭人的獠牙已然迫近……
  驀地,一道身影從天而降,阻擋在她和山豬之間。
  「蘇姑娘,妳不要緊吧?」
  「我……」儘管那人背對著,但蘇嫚嫚馬上就聽出他的聲音。
  不過,武大力也無暇與她多說,因為山豬已經發動攻勢。
  幽暗中只聽得野獸的尖號混合著男人的粗吼,她完全看不出揪成一團的黑影究竟是誰佔了上風?
  勝負很快分曉──由身形如「熊」的一方獲勝!
  若非親眼所見,蘇嫚嫚實在很難相信,一個男人光憑赤手空拳就能打敗兇猛的大山豬。》
  所以,當那頭「大熊」轉身回來、將她打橫抱起時,她的反應並非危機解除後的鬆懈感,而是極度驚恐的抗拒和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她害怕的是遭人非禮,武大力還以為她被剛剛的情形嚇傻,以致一時回不了魂
  「沒事了!那頭山豬已經被我撂倒了……」他柔聲地哄道,雙腳則飛也似地奔出樹林。
  「可是你──」倏然入目的刺眼陽光,讓蘇嫚嫚及時吞回那句「你比山豬還可怕」的實話。
  「糟糕,妳這邊腫起來了。」將佳人放在一塊大石頭上,武大力趕快從腰袋裡掏出藥瓶,將藥膏塗抹在她泛紅的額角上。
  「你……」蘇嫚嫚愕然了。
  她萬萬沒料到,惡名遠播的「臥虎崗寨主」,居然會有這麼……輕柔的舉動?
  「這藥膏滿有效的,瘀血一下子就會散開了。」
  不僅手勁柔緩,他的眼神也溫和得近乎無害。尤其他露齒一笑時,儼然像個大孩子似的,憨厚中帶著幾分純真,與他方才對抗猛獸的氣勢可說是天壤之別呀!
  見她一臉肅然,武大力急忙縮回手,「我弄疼妳了嗎?」
  「不……」螓首輕搖,「我只是奇怪,你今天說話怎麼沒口吃了?」
  「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武大力馬上又回復結結巴巴的拙樣,「那、那是因為我一緊張,就、就、就……」
  「噗哧」一聲,蘇嫚嫚忍不住笑了。
  呵!這人的反應還挺有趣的,即使他的輪廓被亂髮和鬍子遮去大半,但從那糗然的模樣,想必他的臉應該窘得通紅了吧?
  她不經意的笑靨,再度令武大力心魂一震。
  坦白講,他看過的標緻姑娘並不在少數,像他的鄰家妹妹小晴,就是一個美人胚子。
  可兩人打小玩到大,他的心也不曾這樣撲通撲通地亂跳。難道,這就是阿亮他們形容的「心動」的感覺?
  這時,蘇嫚嫚看見武大力的手臂有道血痕。「啊!你受傷了?」
  「不要緊。」對於一個曾與猛虎搏鬥的男人而言,這點小傷根本沒什麼大礙。
  「都流血了,怎麼會不要緊?」蘇嫚嫚立即拿出手帕為他包紮。
  不知怎地,武大力感覺她的柔荑撫觸之處都麻麻的,連胸口也熱呼呼的……
  處理完傷口的蘇嫚嫚,一抬頭,即迎上那對炯亮的眸子。「呃,那個……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真是的!此人是敵非友,她怎麼可以輕易就卸下心防?說不定這傢伙是故意裝老實,意圖騙取她的信任與好感呢!》
  「這也沒什麼。」不捨地斂回目光,武大力只怕自己再多瞧一眼,心就陷得愈深。「後、後山風大,待久了容易著涼,我先送妳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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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6 00:17: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對鏡檢視著完全不見瘀青的額角,蘇嫚嫚的心神不禁又飄回前天武大力為她「擦藥」的那一幕。
  從沒看過一個男人的瞳心可以澄清如明湖,卻又黑亮若天星。尤其那兩團熾熱的火簇,彷彿具有穿透力似的,竟令她的心口為之發燙……
  「明天就是大婚之期了,我還在這裡亂想什麼呀!」捂著暈紅的桃腮,蘇嫚嫚警覺地壓抑下那股莫名的悸動。
  然而不可否認的,武大力的確是個「奇特」的人。
  雖然他外表像莽夫,可談吐並不粗俗,比起那些老是出口成「髒」的弟兄,身為頭目的他實在太文雅了。
  而且,武大力似乎沒什麼戒心,不但領著她四處走動,連兵器庫也敢帶她去參觀。
  可若說這個男人沒長心眼,他在細微處又相當體貼,每次相陪,總是禮貌地保持拒離,還不忘提醒地上有石頭、有凹洞,究竟他的本性真是如此,抑或者……他太善於演戲?
  喬綠一進門,就見到主子這副發呆的模樣。
  「小姐,五天的期限已過,可吳家仍未送贖金來,剛剛我去洗衣服時還聽大家說要開始準備婚宴了呢!」
  「哦!」熟料主子只是輕應一聲。
  蘇嫚嫚漫不經心的態度,可把喬綠急死了。
  「小姐,妳明天就要嫁給那頭『熊』了,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緊張又有何用?只會自亂陣腳而己。」蘇嫚嫚從衣袖裡摸出一張卷紙,將之攤在桌面上。「這是我幾天來所探查的,順著這條路線,應該就可以逃出臥虎崗了。」
  「好厲害哦!」覷著那張詳細注記了地形與守備人數的草圖,喬綠不禁對主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惜了,小姐身為女兒家,不宜出去拋頭露面,否則憑她的才幹,定能有一番大作為的!
  收起草圖,蘇嫚嫚反問:「妳那邊進行得如何了?」
  「我跟廚子已經混得很熟了。」不單廚房,這裡的人待她都很熱情,每次一堆婦女圍著聊天,就有說不完的趣事。
  「好極了。屆時妳負責在酒菜裡下藥,武大力就由我搞定。」
  「小姐,妳會不會把這份圖呈給官府,作為剿匪之用?」腦中浮現出一張張和善的臉孔,喬綠這會兒反倒替大伙擔心了
  蘇嫚嫚沉吟了下,「其實,山寨的人心地還不壞,只是環境所逼,才誤入歧途,所以我不想做得太絕。」
  據她的打探,這些草寇起初來自嶺南一帶的村落,由於長年糧食欠收,加上不堪重稅,故而逃至此地佔山為王。
  雖說是一群烏合之眾,但徐寨主重情重義,且賞罰分明,所以陸續又吸引了不少攜家帶眷、慕名投效臥虎崗的饑民。經過了十幾年,山寨的人數竟然突破三百,對附近縣城的治安造成極大的威脅。
  不過,自從武大力繼位後,就協助大家闢地種田、引山泉為渠,還飼養牲畜。因為能自給自足,「出草」的次數便少了,假使真的技癢、非下山行搶不可,也得遵守「四不一可以」。
  所謂「四不」,就是忠義不搶、貧苦不搶、孤寡不搶、殘疾不搶。至於搶來的財物,一半用於添購用品或兵器,其餘的就送去救濟窮人。
  對於新任寨主訂下的囉唆戒律,眾弟兄起初頗有微詞,但女眷們卻一面倒地支持。
  畢竟「強盜」非正當職業,一旦肚子能填飽,誰願意過這種手染血腥、又成天擔心遭官府圍剿的日子?何況,把那些不義之財拿去行善,也算是替子孫積點陰德呀!
  「那……我們逃走後,還要去找姑爺嗎?」聽了太多萬安縣令魚肉鄉民的「故事」,喬綠的心也動搖了
  倘若吳家父子真的是罪大惡極,依小姐善惡分明的性子,怎麼可能與之同流合污呢?
  「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等我見到表哥時,再問個清楚。」
  正說著,有人來敲門道:「對不起,老夫人想見見蘇姑娘。」

*****

  「好美……」指尖撫摸著那張細緻的五官,武大娘喃喃道:「想不到我兒子傻歸傻,居然能娶到這麼秀麗的姑娘?都是菩薩保佑、祖宗保佑啊!」
  而蘇嫚嫚也很意外,那粗壯若野獸的武大力,竟有個體形如此嬌小的娘親,而且還雙目失明……
  似乎「感應」到蘇嫚嫚的驚訝,老婦人停止了「鑒定」容貌,轉而拉起她的玉手。「快告訴我,妳和大力是怎麼認識的?」
  「我……」是被綁架來的!
  可她甫開口,武大力就急急忙忙衝了進來。「娘,您找蘇姑娘做什麼?」
  「你就快成親了,娘想見見未來的兒媳婦,不成嗎?」武大娘徉裝生氣地問道
  「您怎麼知道這件事?」厚!一定是阿亮那張八卦嘴宣傳的啦!
  瞧武大力一副「糟糕了」的表情,蘇嫚嫚也覺得很奇怪。婚姻乃終身大事,他何以要隱瞞母親?
  「我知道的可多了。」老婦人的語氣雖然不滿,卻掩不住即將升格為婆婆的喜悅,「聽說蘇姑娘是杭州城的才女,精通琴棋書畫,真不知你這愣小子哪來的好運,讓人家願意委身嫁給你?」
  「她……我……」有口難言的武大力急得冷汗直冒。
  數落完兒子,武大娘又轉向未來的兒媳婦。
  「大力就是嘴巴笨,又不懂迎合,幸虧貴人提拔,才得了個『兵器庫總管』的閒差。可惜,我這瞎婆子沒能幫上什麼忙,往後他的裡裡外外就靠媳婦妳打點了。」
  什麼兵器庫總管?柳眉疑挑的蘇嫚嫚見武大力在一旁猛搖手,頓然瞭解他的意思
  「我會的。」欺騙一個失明的老婦固然不對,可她怎忍心戳破「妳兒子實際上是個強盜頭子」的真相?
  老人家又扯了幾句話,才放他們出來。
  「呼!剛剛真的好險……」武大力喘了口大氣,「蘇姑娘,謝謝妳幫我保守『秘密』。」
  「為什麼要騙你娘?」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為什麼要自甘墮落、投身土匪窩呢?
  看得出來,武大力對武大娘頗為孝順。既是孝子,本性應該不壞,好感又添增幾分的蘇嫚嫚不覺想拉他一把。
  但,武大力只是苦笑地搖了搖頭。「不提這個了,咱們還是談談明天的婚禮吧!」
  「婚禮……」對厚!她自身都難保了,還有閒工夫問東問西?
  他搔搔頭,「我雖然笨,卻很清楚自己的斤兩。像我這種身份卑微的人,連幫蘇姑娘提鞋都不配,妳若嫁給我,豈不是糟蹋了?」
  「武寨主言過其實了!」蘇嫚嫚不以為然地道:「一個人的價值,並不能以出身的好壞來論斷。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你願意,很多事情是可以重新開始的!」
  哪知武大力衝口即問:「妳所謂的『重新開始』,也包括我們倆嗎?」
  「呃……」這男人想太多了吧?
  蘇嫚嫚滿臉錯愕、不知如何回答的窘狀,很快讓武大力明白自己提了個多蠢的問題。
  「開、開玩笑的啦!蘇姑娘已經有了未婚夫,怎麼可能會看上我嘛!呵呵呵……」他企圖將失言轉成笑話,然而僵硬的唇線仍舊洩漏了心底的失落。
  那副悵然的表情,令蘇嫚嫚的心揪了下。
  「我們……依然可以做好朋友啊!」她委婉地答道,只希望他不要太過自卑,也別誤會她是個勢利之人。
  「真的?」武大力一興奮,又忘情地抓起柔荑。
  沒想到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左右這個魁梧的大男人?奇妙的是,他情緒的翻轉似乎也影響了她,對比前一秒難受的神色,他此刻眉飛色舞的模樣,竟教她不忍心立即抽回手。
  「當然。」而那雙大掌傳來的熱力,也讓她兩頰微微發燙。
  幸虧武大力沒握很久便鬆開了手。「既然蘇姑娘這般看重,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幫妳離開臥虎崗的。」他拍著胸脯保證。
  「你要放我走?」蘇嫚嫚大感意外。
  聽說上一任的徐寨主因為感念武大力的救命之恩,才在臨終前宣佈由他繼位,並且要眾兄弟發誓永遠效忠此人。
  但即使他身為首領,寨務的運作仍由刑空運籌帷幄,倘若沒有軍師的手令,任何人皆不得隨意進出臥虎崗。
  「對!等明兒成了親……」見她美眸一瞠,他趕緊解釋:「妳別怕,我們只是做做樣子,我絕不會碰妳一根寒毛的。」
  「我相信你。」笑唇一揚。不曉得為什麼,蘇嫚嫚就是覺得,這男人是可以信賴的。「然後呢?」
  「哦!」從那朵迷人笑花中回魂的武大力接著說道:「當所有人都在大廳喝酒慶祝時,我再帶妳和喬綠姑娘偷偷溜下山。」
  「這樣會不會連累你?」顧慮到可能的後果,她反而遲疑了。
  「安啦!我就跟兄弟們講,妳們是趁我酒醉時逃走的,刑軍師頂多念幾句,不會真的為難我的。」

********

  想不到武大力提出的計畫,與她所預設的竟然不謀而合?
  儘管多了位幫手,卻也讓蘇嫚嫚多了份牽掛。
  臥虎崗的這班土匪,不論才能或機智,都無人及得上刑軍師。若非前任頭目直接任命,還叫全體屬下發了毒誓,憨憨呆呆的武大力,哪能穩穩坐上第一把交椅?
  首領寶座平白讓給了外人,想必刑空心裡一定很不滿,難怪他會死抓著權力不放了。
  那老傢伙心機深沉,又詭計多端,或許早有篡位之意了,假使他識破是武大力放她走的,搞不好會以此大作文章、乘機幹掉眼中釘咧!
  來回地踱著步,蘇嫚嫚愈想愈不安。
  逃出臥虎崗固然重要,但如果代價是得犧牲一對無辜的母子,那她的良心一輩子都會難安的……
  這時,喬綠匆忙奔了進來。
  「小姐,武寨主和刑軍師他們往這邊來了!」
  「藥粉呢?」她趕快坐回床沿。
  「全倒進肉湯裡了,加上酒氣的運行,包管喝下的人昏睡如死豬。」喬綠順手為主子蓋上紅頭巾,「對了,我剛剛才赫然發現,原來武寨主他……」
  「他怎麼了?」蘇嫚嫚神經一繃。
  可惜她來不及聽到答案,門口已圍來一票男女老少,而為首的,正是被簇擁著進新房的武大力。
  「對、對不起!他們全吵著要來看蘇姑娘……」
  「怎麼還在喊『蘇姑娘』?這樣一點都不像夫妻哦!」
  一聽是刑空的聲音,蘇嫚嫚便附和道:「是呀!夫君,你該稱奴家『娘子』才是。」
  「呃……娘子。」武大力拗口地喊了一聲。
  明知這只是一場假戲,但他卻忍不住遐想,蘇姑娘若願意和他做「真夫妻」,不知該有多好……
  「瞧咱們寨主臉紅的,簡直比新娘還害羞呢!」郭東亮的調侃,當場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
  稍後刑空比個手勢,笑聲立止。
  「恭喜寨主娶得美嬌娘。由於寨裡有許多人沒見過夫人,寨主何不掀開喜帕,讓大夥兒一睹夫人的風采?」
  「這……」武大力一臉為難。
  雖然娘常說,好東西應該和好朋友分享,但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那麼多的男人盯著蘇姑娘流口水嘛!
  比起新郎官的忸怩,新娘子可大方多了,還出聲提醒他該履行的「義務」。「夫君,你就把頭巾掀了吧!」
  不得已,武大力只得依言照做。
  喜帕撤下的瞬間,觀眾的反應不一,有的猛抽氣,有的低呼連連,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感覺──
  實在太美了!
  蘇嫚嫚原本就是個美人兒,經過一番打扮,在那襲艷紅嫁衣的襯托下,更是風華絕倫、艷光四射。
  不僅眾人大飽眼福,武大力也是瞧得兩眼發直。
  「娘子,妳好漂亮哦!」因為看得癡迷、讓他忘了緊張,才能順溜地道出這句衷心的讚美。
  「郎才配女貌,寨主與夫人真是登對呀!」刑空也頻頻點頭。》
  「你……」反倒是新娘子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人,果然不可貌相,若非有聲音為憑,蘇嫚嫚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儀表堂堂的男子,與那個滿臉落腮鬍、看似已屆不惑之年的「熊」寨主會是同一人!
  天哪!他好年輕、好英俊,也好有……魅力。
  尤其他濃眉下的爍亮黑瞳,彷彿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將她吸進那兩潭深幽的眸湖,一顆心兒更是怦怦狂跳……
  趁著兩人出神之際,刑空倒了兩杯酒,並在其中一杯偷灑了點藥粉,然後轉交給他們。
  「寨主,大夥兒都等著看你和夫人喝交杯酒呢!」
  刑空的提醒,讓蘇嫚嫚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厚,好丟臉哦!她居然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男人?
  見她的桃腮漫上一層羞窘的酡紅,心猿意馬的武大力不禁忘情地勾起她的手臂。
  「娘子,我敬妳!」
  迎視武大力灼熱的火眸,蘇嫚嫚也愣愣地一仰而盡。
  一個是含情脈脈,一個是雙眼迷濛,旁觀的喬綠不禁傻眼。呃……小姐和武寨主的戲未免也演得太「逼真」了吧?
  識趣的刑空接著拍掌,「好啦!今晚的洞房就鬧到這裡,咱們也該退場,把寶貴的時間留給新人了。」
  「有道理,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夥兒於是紛紛退出。
  郭東亮臨走前,還回頭補了句:「寨主,別忘了要『善用』我送你的那一本『寶典』喲!」
  待觀眾全部散去,武大力立即將房門一關。
  「好恐怖,我以為刑軍師接著就要逼我們親嘴了呢!」他驚拍著胸脯、一副餘悸猶存的模樣,儼然像個十七、八歲的純情少年郎,簡直可愛極了。
  「什麼寶典?」隨著好感的增加,蘇嫚嫚對武大力愈發好奇了。
  「沒、沒有啦!那是一本……強身健氣的武功心法。」
  耳根子陡地紅了起來,武大力豈敢說出阿亮送的其實是本指導閨房之樂的春宮圖?
  「呃……妳肚子一定餓了吧!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他在碗裡布了些菜,擱到她面前。
  「也好。」考慮到跑路需要體力,蘇嫚嫚欣然接受這項提議。
  但吃了幾口,她就覺得口乾舌燥。本想以水酒解渴,哪知喝沒兩杯,頭卻開始昏了。
  「怎麼了?」武大力察覺她神色怪怪的。
  「不曉得為什麼,我的身體好熱,頭也好昏……」
  「糟糕,不會是生病了吧?」武大力趕緊幫她取下鳳冠,再伸手探摸額溫,的確是有點燙。「我去找人來幫忙……」
  他轉身要出去,卻發現門打不開,正覺得奇怪,外頭傳來刑空的聲音。
  「寨主不必費力推了,我已經綁了鐵鏈、落了大鎖,還命人抬來兩尺高的巨石擋在門前。」
  武大力訝然問:「刑軍師,你為何要這麼做?」
  「這是為了防止夫人臨時變卦、趁夜逃走,爾等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你想太多了!」武大力心虛地解釋:「蘇……娘子怎麼會逃走?現下她正發燒著,你快點打開門,進來幫她把把脈吧!」
  「夫人並非生病,而是因為服下了『合歡散』,才有發熱的反應。」
  「合歡散?」什麼東東呀?
  「光聽這名稱,就知道是一種淫藥。」蘇嫚嫚接口斥責道:「刑軍師,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下藥?」
  「抱歉!為了寨主的幸福著想,屬下只好得罪了。」
  銀牙一咬,「如果我不從呢?」
  「只怕由不得夫人了。一旦吃了合歡散,就必須把慾望紓解掉,否則熾烈的慾火將如同萬蟻蝕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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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6 00:17: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對於這帖效力超強的「合歡散」,刑空可是信心滿滿
  除非蘇嫚嫚敢拿刀子自殘以保持清醒,否則藥性一旦發作,即便是三貞九烈的女子,也將脫胎換骨為放蕩的淫娃。屆時慾火焚身的她,還會反過來求寨主要了她呢!
  「萬蟻蝕心?」武大力怎捨得讓心上人受那種折磨?「刑軍師,你快點給我解藥!」
  「屬下沒有解藥,唯一能免除蘇姑娘痛苦的,只有寨主您了。」說完,刑空便帶著兄弟們走人了。
  「這頭狡猾的老狐狸!」暗惱著自己的大意,蘇嫚嫚千算萬算,都料不到她會哉在此人手上。
  「怎麼辦?」武大力也慌了。
  雖然他保證不會踰矩,但刑軍師說得那麼嚴重,他真的很擔心,這合歡散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看穿他眸底的掙扎,蘇嫚嫚馬上警告:「如果你敢碰我的身子,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
  美滿的婚姻,應該是要兩情相悅,而非這種趕鴨子上架的結合;即使她並不討厭武大力,甚至是有點喜歡……
  怪著!她想到哪兒去了?
  她和表哥已經有婚約了,怎麼可以喜歡其它的男人?》
  「可惡!」感覺到呼吸變得紊亂,蘇嫚嫚一併將芳心劇跳的徵兆歸咎於發作的藥效
  看她那麼難受,武大力簡直心如刀割。
  「不然,我試著用內力,看能不能化解妳體內的藥性?」
  事已至此,蘇嫚嫚也只能勉強一試了。解下厚重的霞帔,她坐到床上,讓武大力為自己運氣。
  隔著薄薄的單衣,她強烈地感受到一股力量灌入穴道,雖然精神好了點,卻無法平息體內竄流的熱氣。
  「還是很熱……」不!嚴格來說,是「更熱」了。她不僅滿頭汗珠,渾身也濕透了。
  擔心她會因此受涼,武大力趕快衝向屏風後的衣櫃。
  當他手忙腳亂地搜尋合適的衣物時,蘇嫚嫚已經熬不住燠熱,逕自褪下了單衣。
  「蘇……」武大力一回頭,舌尖的話便跟著消音。
  因為,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
  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緞面,強烈地對比出那白嫩的肌膚,而鬆脫的繫繩,更增添了性感的風情。
  明知「非禮勿視」,可這活色生香的畫面實在太誘人了,害他非但移不開視線,兩腳還朝佳人走近,輕撫她泛紅的麗顏……
  出乎意料的,蘇嫚嫚並沒有抗拒,反而輕聲嚶嚀。「唔!好涼……」
  「蘇姑娘?」手心摸著滑嫩的玉肌,鼻間淨是她身上的馨香,武大力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
  而如果這是一場夢,他真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因為蘇嫚嫚不單蹭著他微涼的大掌,還拉起他的另一隻手,往發悶的胸口移去。「這裡好熱……快點幫幫我……」
  「我……」臉紅心跳的他,在詢問怎麼幫之前,欲爪早就自作主張地伸向兜衣,進犯高聳的丘陵。
  「啊……」哼著貓咪般的嗚音,蘇嫚嫚忍不住扯開肚兜,意圖消除那股莫名的燥熱。
  她乍現的春光,令武大力指節一僵。
  天哪!好美的身子呀!飽滿的雙乳皙白賽雪,峰頂上還綴著一圈淡粉,宛若枝頭上的櫻蕊,今人目不轉睛。
  「別停下來……」吐氣如蘭的檀口不滿地催促著,並在他繼續動作時發出極為淫媚的音頻。「啊啊……好舒服……」
  「真的嗎?」猛地嚥回急湧的唾沫,他感覺腹下也竄起一股騷熱。
  「嗯……這個地方更熱,你也替我揉一揉……」眼神渙散的蘇嫚嫚,忝不知恥地引導他的手到腿窩處,顯然意識已完全被淫藥控制。
  武大力當然明白,她的表現之所以如此開放,純粹是「合歡散」使然。偏偏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任性地潛入褻褲……
  經過一片柔軟的草原,指尖抵達女人最私密的禁地。凹壑的天地已經微微濕潤,沿著潮水的來源往內尋覓,其中嵌了兩片嬌嫩的貝肉,還有一顆小小的核芽。
  奇妙的是,他不過稍微擰弄,神秘的谷縫即溢出更多的滑液,而她的呻吟也更加放浪了。
  「啊啊……啊啊……」
  光聽這天籟般的聲音,就足以讓膽小如鼠的懦夫變成膽大妄為的色狼了!一邊搓揉著她愈發腫脹的豐乳,武大力把指頭鑽進花縫。
  雖然是調情生手,可聽多了弟兄們的「豬哥經」,他再不濟,也大概瞭解女人與男人間是怎麼回事。
  不過親自上陣後,他仍不免被這奇妙的臨場感震撼。
  原來這濕濡的洞天,由層層皺褶的內壁形成,摸起來像上等的絲綢,滑溜且柔嫩無比。
  但也因為甬道太過狹窄,他的指尖才陷入兩吋,即受到四周壁肌的推擠,那股壓迫而來的力道,彷彿嬰兒的小嘴般將他緊緊銜住
  武大力深入的探索,立即帶給蘇嫚嫚一波波強烈的快意。
  「舒服……啊啊……好舒服……」
  只見她淺淺的乳暈漸轉為殷紅,受激情洗禮的雪白嬌胴也漫上一層瑰麗的色澤,讓人看得血脈僨張。
  但即使額頭被慾火熱出一層汗,胯間也因腫脹而繃疼,武大力卻不敢把她剝個精光。
  因為這片薄薄的褻褲,不僅是她唯一的屏障,更是他理智的最後防線,一旦脫下,他還能把持得住嗎?
  如果你敢碰我的身子,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
  蘇嫚嫚的警告言猶在耳,若非為了解除佳人的痛苦,武大力饒是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冒犯她高貴的嬌軀。
  「對不起……」喃喃訴說著歉意,他只希望她醒來後,不復記得受人輕薄的恥辱。
  然而,沉溺在慾海之中的蘇嫚嫚,根本聽不見武大力說些什麼。她只知要循著貪歡的本能,隨著那根抽撤的手指不斷擺動俏臀,謀得更多的刺激……
  「呃嗯……好棒……」
  「啊啊啊……人家還要……」
  音階漸漸拉高的淫呼,充斥在喜燭高燒的新房中,也斷斷續續地透過窗欞,傳入藏身於屋外的「聽眾」耳裡──

***********

  「看來寨主真的出手了!」
  輕撫著花白的長胡,刑空以為計畫已經成功。
  「是呀!而且好像很激烈呢!」
  拉長了耳朵,郭東亮恨不能越過刑軍師規定的「界線」、直接貼到窗邊去瞧個分明。
  「唔!」頭頂忽然一記爆栗,痛得他□牙咧嘴的。
  「流什麼口水?再不離開,小心被寨主發現,你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刑空轉身就走。
  摸著隆起的小包包,尾隨的郭東亮乾笑兩聲。「我知道寨主聽力敏銳,不過他心腸比豆腐還軟,應該不會計較的。」
  「寨主是不會,可他老婆就難搞了。」橫睞他一眼,「為了下藥一事,夫人肯定含恨在心,她若曉得屋外還有人偷聽她『哼曲兒』,日後不找機會整死咱們才怪!」
  經刑空這麼一提,郭東亮心裡也開始發毛了
  沒錯,那蘇嫚嫚看似弱不禁風、沒啥威脅性,卻有著弄昏臥虎崗七成兄弟的能耐。若非刑軍師神機妙算,吩咐他晚上別吃任何東西,他早就同那群鬆懈防備的豬頭們一樣,倒在大廳不省人事了。
  「既然那丫頭如此可怕,你幹嘛引狼──不!是『母老虎』──入室?!」
  「我會湊合她跟寨主,自然有我的考量。」仰望著天上的繁星,刑空分析道:「蘇姑娘聰慧伶俐,只要加以磨練,定能輔佐寨主打理大小事務,屆時老夫就可以放心隱退了。」
  時代的動盪不安,致使百姓流離失所,也造就了今天的臥虎崗。
  雖說山寨目前糧食無缺,但隨著政局慢慢的穩定,他們這群不能見容於社會的草寇,遲早會遭朝廷殲滅。為了將來設想,臥虎崗勢必得找出一條新生之路。
  可惜,他年事已高,身體也大不如前,如何化解四伏的危機,就全靠年輕一輩了!
  「原來如此……」郭東亮點頭贊同,卻也不免懷疑,「但即使蘇姑娘成了咱們的寨主夫人,她會甘心留在臥虎崗嗎?」
  「等著瞧吧!」
  刑空沒有給予答案,只是唇角微微一揚。
  雖然他無法預測未來,卻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從新郎與新娘喝酒時交會的眼神,他就直覺地猜想──
  蘇嫚嫚應該已經喜歡上了武大力

*******

  大口吸著野花飄香的空氣,蘇嫚嫚實在很難相信,她竟然這麼輕易就離開了臥虎崗……
  沒錯!她非但離開了土匪窩,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走」出來的。
  回憶大喜日隔天的傍晚,她從沉睡中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武大力那雙擔憂的眸子。
  「蘇姑娘,妳還好嗎?」
  「我……」蘇嫚嫚接著想起一件事,「你、你是不是……我們有沒有……」後面的問句己無勇氣接續。
  「妳不記得了嗎?」武大力低垂著眼睫,鎮定地道:「昨兒我為妳運了兩個時辰的功,後來……妳就睡著了。
  也就是說,他們「相安無事」囉?檢查身上仍穿著原來的單衣,她暗忖,這個老實人應該不會誆她才對。
  「多謝武寨主!請受小女子一拜……」蘇嫚嫚起身欲行大禮,頭兒卻一陣暈眩。
  「蘇姑娘!」武大力急忙攙住她,「妳不必謝我,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而已。」
  「換了別人,我的清白早就毀了。」粼粼水眸盈滿感動,以及對他人格的讚許,「有朝一日,嫚嫚一定要報答恩公的大德。」
  報答?如果蘇姑娘曉得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他這「恩公」摸遍,不跳起來將他大卸八塊才怪!
  「武寨主?」怎麼不說話了?
  「呃……」猛然回過神,武大力趕緊換個話題。「姑娘的身子還很虛,最好躺在床上多休息。」
  「我不要緊。」斜靠著他堆棧好的枕頭,蘇嫚嫚關心地道:「我看武寨主一臉疲憊,想必你昨晚消耗了不少內力吧!」
  「沒、沒有啦!」他只是「動動手指」而已,哪有消耗內力?
  不過,這種「美食」當前卻不能「大快朵頤」的痛苦,倒是讓他憋到險些得「內傷」。
  「對了,刑軍師已經把『通行令』給我了。」武大力得意地道:「我騙他說,我曾允諾婚後要陪妳到富庶之都『綾城』一遊,因為他以為我們有了夫妻之實,就爽快答應了。」
  「太好了!」蘇嫚嫚才欣喜地揚眉,隨即被潑了盆冷水。
  「但是喬綠姑娘必須留在山寨,不能與我們同行。」
  「這個老滑頭!」蘇嫚嫚恨然道:「他明知我和喬綠情同姊妹,不可能棄之於不顧,就想用這招來牽制我。」
  「妳放心,喬綠姑娘不會有事的,日後我再想辦法救她出來。」
  「我相信武寨主一言九鼎。可是老狐狸那邊,你該如何自圓其說?還有令堂,你要怎麼向她解釋沒把『媳婦兒』帶回來的原因?」
  「這……不管那些了,還是先送妳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兩天後,兩人便帶著簡單的行囊往萬安縣出發了。為避免引人注意,她還特地改扮男兒裝──
  「哎喲!」
  忽然一道叫聲,打斷蘇嫚嫚遠飄的思緒。
  「武爺?」她立即衝向溪邊,就見武大力倒坐在水中。
  「我沒事……妳別過來,這裡的石頭滿是青苔,很容易滑跤的。」
  話落,他撿起脫手的木叉,繼續為「午餐」奮鬥。
  平常武大力大多披著毛皮背心,以致「體積」看起來很嚇人,可現下他打著赤膊,蘇嫚嫚才發現這副「體格」有多麼迷人。
  結實的肌理沒有一絲贅肉,勻稱的線條揉合了力與美,隨著肢體的擺動,那片僨起的胸肌益形壯碩,彷彿蘊藏著一股神秘的能量。
  尤其經過艷陽的照射,他淋漓的汗水如同一顆顆閃亮的珍珠,耀眼得令人忍不住想去撫摸……
  「蘇嫚嫚,妳羞不羞呀!」
  陡然冒出這樣的邪念,連她自己都嚇一大跳。
  好不容易逃離臥虎崗,眼看就要和表哥重逢了,她卻對其他的男人發起花癡來了?
  「難道是我體內的『合歡散』尚未排淨?」
  除了這個因素,蘇嫚嫚再也解釋不出為何這幾天來她的腦海老蹦出一些「曖味」的畫面!
  「抓到了!抓到了!」興奮地跑過來,武大力揚揚手上的兩條大肥魚,「妳想吃燒烤,還是鮮魚湯?」
  「都行,我沒意見。」特別是當兩人說話時,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也會引起她的「戰慄」
  「妳怎麼有氣無力的?不會是中暑了吧?」說著往她額頭摸去
  原本應該揮開那只關切的大手,但蘇嫚嫚卻任由他扶著自己,往陰涼的樹下走去
  「來,先喝口水。」
  顧著弄水給佳人喝,武大力一時沒留意彼此的距離是否太過親暱,可蘇嫚嫚發現了,而且還偷偷瞄了幾下他光潤飽滿的胸膛。
  方纔的遠觀已經夠「養眼」了,這會兒近瞧,她的心跳更是迅速,若非顧及姑娘家應有的矜持,她還真想「褻玩」一下這片健美的肌理呢!
  「好點沒?」瞧那張小臉紅撲撲的,他真不該放任她,讓她在烈陽下曬那麼久。
  「嗯……」舔了舔櫻唇,蘇嫚嫚只覺得嘴巴好幹,但並非因為口渴,而是緣於體內那股莫名的燥熱。
  殊不知,她伸出粉舌潤唇的舉動,差點害武大力「凍嘸條」。
  即便這小妮子脂粉未施,仍難掩那份天生麗質;即便她姣美的身材被寬大的袍衣覆蓋住,他卻清楚地記得她曼妙的曲線……
  「我……我去把魚烤一烤。」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武大力趕快去準備午餐。
  看他一手包辦抓魚、升火、堆烤架的工作,無所事事的蘇嫚嫚,覺得自己真像個沒用的廢物。
  「武爺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是不是也該有所回報?」
  轉頭瞥見武大力丟在地上的皮衣,經過歲月的磨損,有些線頭已經裂開,於是她拿出針線包幫忙縫合。當誘人的食物香味飄來,她也修補得差不多了。
  「手藝不佳,還請蘇姑娘包涵。」武大力用芭蕉葉包著烤好的魚,捧到蘇嫚嫚面前。
  「謝謝。」蘇嫚嫚接下嘗了一口,「好好吃哦!我從來沒吃過這麼鮮美可口的魚呢!」
  武大力咧嘴一笑,「喜歡的話就多吃點。」
  「對了,這個給你。」她禮尚往來地把皮衣遞過去。
  「妳幫我縫好了?」武大力先是滿臉驚喜,接著眼眶一紅,「自從娘失明後,就沒人幫我縫補衣服了。」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流露的至情至性,反而讓蘇嫚嫚心疼。
  「武大娘的眼睛……是怎麼瞎的?」
  他聲音微哽地道:「十歲那年,我爹在村外被老虎咬死,娘整整哭了一個月,之後就看不見東西了。」
  「抱歉,我不該觸及你傷心的往事。」
  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孩子,卻得擔起照顧行動不便的娘親的責任,想必這對母子的生活一定很艱辛。
  「沒關係。」吸吸發酸的鼻頭,他為自己不經意顯露的脆弱感到赧然。「幸虧有刑軍師,他說能醫治娘的眼睛,不過得花一段很長的時間,所以我才把娘接到山寨來。」
  「你就這麼信他?」吃過一次悶虧的蘇嫚嫚才沒那麼好騙。「那老賊城府極深,搞不好他是在誆你,好讓你為大夥兒賣命呢!」
  「若是如此,我也認了。」苦笑了下,「其實臥虎崗的兄弟們,背後都有段辛酸的故事。他們過去是做了不少錯事,但如果能解決溫飽的問題,這些人就不會犯錯了。」
  「所以,你就想引導大家走上正途?」蘇嫚嫚終於明白他會留在賊窟裡,不僅是為了武大娘,也是為了這群迷途的羔羊。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很渺小。可娘常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經過我的苦口婆心,現在他們已經鮮少下山做案,即便是行搶,也沒有傷及人命,這樣就夠了。」
  「你……你真是個傻瓜!」一個令人既佩服又心折的傻瓜。
  那些土匪以「醫治」為名,實則挾持武大娘當人質,而這笨蛋卻還替人家著想。怎麼?他當自己是普渡眾生的觀世音菩薩嗎?
  但也因為他這份善念,蘇嫚嫚才更加擔心。
  萬一臥虎崗在放下屠刀前,就先被朝廷給拿下,那麼身為賊首的武大力會不會因此而遭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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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小娘子 2
  愛上一個人
  痛苦得近乎甜蜜
  甜蜜得近乎痛苦……


  第四章
  人口將近兩千戶的萬安縣,建城約有四百來年,處處可見陳舊的建築物。雖然頗富歷史的古味,但也因為不堪歲月的侵蝕,而予人一種頹廢沒落的負面印象。
  除此之外,街道上的商家生意冷冷清清,行人無精打采,巷弄間流連著不少衣衫襤褸的乞丐,年齡層有老有少,顯見當地經濟的貧困。
  「記得表姨父剛上任時,還說萬安縣是個繁榮的古都,如今怎會衰敗得這般嚴重?」
  滿腹疑惑的蘇嫚嫚,發現一群百姓擠在告示欄前指指點點,於是也跟著趨近一瞧。
  「徵召義勇軍討伐山賊……重金有賞……」逐字念出的路人甲最後不屑地冷哼:「什麼賞金?咱們縣太爺的話若能信,狗屎也能吃了!」
  路人乙隨即附和:「這吳家刮盡了民脂民膏,只差沒啃光百姓的骨頭,傻瓜才會替他們賣命咧!」
  「話說回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那位被強盜擄走的蘇小姐,或許會因禍得福咧!」路人丙打趣道:「雖然『壓寨夫人』不是頂名譽,但總好過嫁給一個已經滿室小妾還四處尋花問柳的『淫蟲』吧!」
  在一句句的冷嘲熱諷中,蘇嫚嫚默默退出了人群。
  身為地方的父母官,居然讓百姓批評得體無完膚,難道表姨父一家真如郭東亮等人所言,全是十惡不赦的敗類?
  愣怔間,一張溫煦笑臉在眼前晃動。
  「肚子餓了嗎?」武大力塞給蘇嫚嫚一團油包紙,「聽說城裡最出名的點心,就屬石頭街的蔥燒酥餅了,妳快趁熱吃吧!」
  「你怎麼還在這裡?」出發前不是已經說好,他只要送她到萬安縣就行了?
  「我……我怕妳會迷路。」其實,武大力是想再多看她一眼。
  「又不是三歲小孩,我隨便抓個人來問,便知道府衙的去路,你根本不必操這份心。」
  她並非那種一達到目的就急著撇清關係的勢利人,而是告示欄上貼了數張通緝犯的畫像,其中一個滿臉落腮鬍的,就是臥虎崗的寨主
  雖說武大力此刻的模樣與畫像相去甚遠,但基於安全考量,蘇嫚嫚還是希望他能速速離開。
  恰巧,一隊巡城的士兵從旁邊經過,還瞥了兩人一眼。
  「我們就此分別吧!」低聲推了武大力一把,她假裝絕情地拂袖而去,並快步走進一家飯館。
  「歡迎光臨!」店小二立即上前招呼,「請問客官想吃點什麼?」
  「給我來碗牛肉麵。」
  蘇嫚嫚才點完餐,兩個貴氣的公子也在鄰桌落坐。
  「夢生兄,有件事我實在想不透,」其中的藍袍男子開口問:「先前你們不願付贖金,現在又為何大費周章想把人弄回來?」
  表哥?
  猛然抬起頭,蘇嫚嫚愕瞪著另一位綠袍公子。
  那副俊秀的面貌,果然與她珍藏在記憶中的輪廓頗為吻合,就是眉宇間多了幾分輕佻的邪氣。
  「說來話長,」喝了口店小二送來的茶水,吳夢生道:「當初是因為貪圖蘇家有錢,我才允諾這門親事的。不過從轎夫口中得知,表妹除了幾箱書,並未帶什麼值錢的嫁妝,既然無利可圖,我也懶得花銀子贖人了。
  「基於禮貌,我爹便派人去蘇府報信。不料蘇家大哥的回函中,提及他父親生前曾輾轉得到『金手指』的藏寶圖,而且給了他妹子,因此我們才改變主意。」
  提起那位「金手指」,幾乎無人不曉。
  他是數十年前橫行京城,專盜奸商貪官的神偷。據說此人將畢生竊取的財寶全藏在一座無人的荒山中,而這個秘密,則是從逮捕他的那位官爺口裡傳揚開的。
  「莫怪你們要重金徵召義勇軍,把人給搶回來了。」藍袍公子頓了下,
  「但如果……我是指『萬一』,那蘇家若是故意布下誘餌,好讓縣令動員救人,你們豈不白忙一場了?」
  吳夢生眼眸迸出一道寒光,「哼!蘇適安要膽敢騙我,我就把他妹妹賣到妓院,來抵償這筆損失。」
  「可小弟也聽說,那蘇姑娘是杭州城有名的才女,夢生兄怎捨得推嫂子入火坑?」藍袍公子一臉嘻笑,彷彿已經見怪不怪。
  「我吳大少又不缺女人,何必留戀一個已遭土匪玷污的殘花敗柳?」
  對於蘇嫚嫚的長相,吳夢生早就沒有印象了。況且杭州人讚揚的,幾乎都是這位才女幾歲能吟詩作詞、何時又出了本畫集等等的事跡,想必老關在家裡幹那些無聊事的表妹,容貌方面大概不值得一提吧!
  「除非她還有幾分姿色,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先留她在身邊『爽快』一陣子,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剖白和輕狂的笑聲,悉數傳入蘇嫚嫚耳裡,也激得她的臉色一陣青綠。
  想不到她傾慕的表哥,居然是個這麼貪得無厭又薄情寡義的男人……不對!他根本不配稱之為「人」,而是……

***********

  「畜生!」
  心之所思,批判已脫口而出。若非氣到極點,蘇嫚嫚也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尖。
  藍袍公子立即回頭,「你說什麼?」
  「我有說話嗎?」輕慢地睨他一眼,「兄台大概聽錯了吧!」
  「可你明明就……」
  「先別動氣。」吳夢生連忙壓住友人的肩頭,再反問鄰桌:「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方纔一進飯館,他就注意到這位「少年郎」了!
  瞧那膚白若雪、唇色如櫻,均細的彎月眉下,還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嘖嘖!好一張漂亮的臉蛋,只可惜配了一副男兒身。
  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吳夢生的興趣。
  聽說官場正流行豢養「男寵」,他早想弄一個來玩玩了,而這唇紅齒白、比姑娘家還美上幾分的小兄弟,不就是最佳的人選?
  「無名氏!」傻瓜才會自曝身份咧!
  「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藍袍公子怒然拍桌。
  「很別緻的名字。」但吳夢生只是笑了笑,便踱步過去。「聽閣下的口音,好像是杭州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在下的親戚也住杭州,所以我對那裡特有好感……」色爪按住她青蔥似的玉指。
  「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蘇嫚嫚驚然地想抽回手,無奈吳夢生抓得十分牢緊。
  「好細嫩的膚質……」忍不住再湊鼻一聞,「還有股香氣呢!」
  大為光火的蘇嫚嫚立刻揮動另一隻手,只聽得「啪」地一聲,吳夢生的臉頰當場浮現一片掌痕。
  藍袍公子旋即衝過來,「你知道自己打的是誰嗎?他可是咱們縣令的長公子呢!」
  「哼!身為地方父母官的子女,理當為人表率,而他卻公然做出這等猥褻之舉,我若是萬安縣民,一定也會深感不齒!」
  瞧蘇嫚嫚一臉嫌惡地猛搓被碰過的地方,彷彿怕沾染了什麼髒污似的,吳夢生不禁惱羞成怒。
  「我是看得起小兄弟,才想和你多加親近,哪知你這麼不識抬舉?」說著朝外喝聲:「來人呀!把這刁民拿下!」
  「是!」門口守候的幾位侍衛一湧而上。
  「你憑什麼捉我?」她又沒有犯法。
  「光憑剛剛那一巴掌,就夠你坐一輩子牢了。」以扇骨支起美麗的下顎,吳夢生輕聲在蘇嫚嫚耳畔說:「不過你若肯讓本少爺嘗嘗『後庭之樂』,今兒的事即可一筆勾銷。」
  「你簡直是……變態!」膝蓋一抬,蘇嫚嫚使勁便往吳夢生的「要害」踹去。
  當初她真是瞎了狗眼,才會喜歡上表哥。早知此人是個衣冠禽獸,她就不該寫信向他求援,更不該自投羅網來到萬安縣……
  「哦!」痛苦地捂著胯下,吳夢生的神色更顯猙獰,「媽的!給我抓回去極刑伺候!」
  「不要……」
  蘇嫚嫚才放聲尖叫,突然一條繩索騰空而來,纏捲住她的身子,再一個眨眼,她已經被拉離了那圈人牆。
  「你們聯手欺負一個無辜的小百姓,未免太卑鄙了吧?」原來是一位蒙面男子出的手。
  「可惡!竟敢管本少爺的閒事?」
  吳夢生怒叱一聲,護衛們又重新將兩人圍住。
  不料對方毫無畏懼,只是一徑追問懷中的人兒:「妳沒受傷吧?」
  「沒有。」即使他的臉塗了黑炭,又蒙著面巾,蘇嫚嫚一眼就認出這對黑眸的主人。
  想不到武大力非但沒離開,還衝進來替自己解圍?
  一股熱流淌過蘇嫚嫚心口,這個傻瓜呵!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奮不顧身?
  瞧她眼眶微微濕潤,武大力還以為她是覺得受到了屈辱。
  「這姓吳的壞蛋,妳打算如何處置?」
  由於不放心蘇嫚嫚獨自一人,他才躲在窗外暗中保護,因而目睹了整個糾紛的過程。
  雖然早有耳聞縣令之子的荒唐行徑,可沒想到這混蛋比畜生還惡劣十倍。即便素昧平生,他也會路見不平,更何況吳夢生欺負的,是他珍惜萬分、覺得連碰一下都是種「褻瀆」的蘇姑娘?》
  橫睨了下面目可憎的表哥,再回眸凝視眼前情義相挺的男子,蘇嫚嫚相信,只要自己開了口,武大力定會替她討回公道。
  但她寧可忍一時之氣,也不想讓這傻蛋去跟人家拚命,更不願讓吳夢生惡貫滿盈的髒血弄污了他聖潔的雙手。
  「帶我走,我不想再看到那個人渣了。」永遠!
  「好,一切都聽妳的。」
  見他倆親暱地抱在一塊、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吳夢生更火冒三丈了!這把火除了七分的憤怒,還帶著三分的嫉妒。
  「想走?沒那麼容易!」
  他大喝一聲,所有兵器即指向手無寸鐵的兩人。
  「抓緊哦!」將佳人納在左腋下,武大力大剌剌地就朝門口走去。
  雖然侍衛們試圖攔阻,怎料他右臂一揮,手中那條看似無奇的繩子,竟成了威力十足的軟鞭,只見幾個輕鬆的循環,大夥兒的臉上、身上就多了數道血痕。
  「哎喲!痛啊……」
  一時間,地上全是哭爹叫娘的哀兵──包括那位急於立功、跟著人家衝鋒陷陣的藍袍公子。
  站在後方觀戰的吳夢生也嚇了一大跳。這什麼邪門功夫呀?怎麼他尚未瞧個仔細,一票手下就躺平了?
  「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不服氣的吳夢生壯著膽子追到門口。「你給我站住!有種的話……」陡然因對方的轉頭而噤聲。
  因為,那雙在前一刻還溫和無害的黑瞳,此時竟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氣,教人不寒而慄
  警告地回眸一睞,武大力足尖一蹬,便如同大鵬展翅般躍上屋簷,然後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目瞪口呆的吳夢生,好半晌才氣極敗壞地吼道:「來人哪!立即關閉城門,並通報縣衙全員出動,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那兩個人抓回來!」

**********

  原來武大力不單只有蠻力,輕功亦是一等一?
  目睹他抱著自己,穿梭在起起伏伏的簷頂上,而且臉不紅氣不喘,這等「大內」級的身手,實在令蘇嫚嫚歎為觀止。
  然而,教人訝異的可不只這一樁,在經過一段飛簷走壁後,武大力竟然還帶她上……勾欄院?!
  「吳嬤嬤,近來可好?」武大力自若的態度,似乎與老鴇熟識。
  「哎呀!武爺您好久沒來、姑娘們可想死你囉!」而嬤嬤的說詞,更證實了他並非首度光臨。
  兩人的對話彷彿一支無形的棍子,悶悶地打在蘇嫚嫚胸口,雖然不疼,卻讓她相當不舒服。
  「爺兒這回打算住幾天?」
  「我只是帶人來避一下『風頭』,明兒就得走了。」
  「風頭?」吳嬤嬤這才發現武大力背後站了位白袍公子
  儘管對方穿著男裝、模樣頗為斯文,可她一眼就瞧出這俊俏的小哥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家。
  「呃,我朋友不小心惹惱了縣令的兒子。」武大力一語帶過。
  「這樣啊……」想必是吳家那大色胚相中了這姑娘的美色,碰巧武爺經過,而將她救離虎口。「二位請隨我來。」
  在老鴇的帶領下,他們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最後方的房間。
  「這間臥房設有一個小密室,信道就在衣櫃的底層。」吳嬤嬤邊說,邊示範扳開機關的方法。「我在窗台上掛了顆特製的鈴鐺,若是鈴聲一響,即表示官兵已來到大門口,公子就趕快躲進密室裡。」
  「勞煩嬤嬤了。」蘇嫚嫚感激道。
  虧她前一刻還在壞疑,這些遭世人譏諷「婊子無情」的煙花女,是否會因為怕惹禍上身而拒他們於千里之外呢!
  除了暗責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也為自己的際遇感到悲涼。唉!想不到她堂堂蘇家的千金,居然淪落到得靠老鴇來保護?
  「客氣什麼?武爺的朋友,就是咱們『歡喜樓』的貴客呀!」
  「對了!這是阿亮寄放在我那兒的。」武大力從懷裡揣出一張紙,交給了吳嬤嬤。
  她攤開一看,原來是張兩百兩的銀票。
  「死兔崽子!既然有心孝敬我,怎麼好幾個月都不來瞧瞧我?」抱怨的語氣有著微微的哽咽。
  這位吳嬤嬤不是別人,正是郭東亮的母親。
  出身青樓的她,曾隨兒子在臥虎崗住了幾年,後來閒不住,才向寨主申請到萬安縣落戶。除了想重操舊業、存點養老本,順便也替弟兄們打探官府這邊的風吹草動。
  「他最近忙著果園的活兒,過陣子就會來探望您了。」
  「原來如此。」吳嬤嬤吸吸鼻子,重展笑臉,「我己命人準備上好的酒菜,春花和秋月也在隔壁候著,要幫二位洗塵呢!」
  「千萬不要!我消受不起。」武大力嚇得直搖手。
  他來過歡喜樓兩趟,每次都被那群鶯鶯燕燕纏得頭皮發麻,幸虧有弟兄們幫忙擋著,否則他早就「失身」了。
  「我知道武爺才新婚,難免有所顧忌。不過您放心,老身口風緊得很,您上『歡喜樓』的事,絕不會傳到夫人耳裡的。」
  額上頓時浮現數條黑線,武大力只能在心底應聲──太遲了!她已經全都聽見了。
  「不好意思,老身得去招呼其它的恩客,先失陪了。」吳嬤嬤跨出門檻前,再一次叮囑:「武爺,別讓姑娘們等太久哦!」
  隨著她腳步的遠離,蘇嫚嫚強撐的笑容立即垮下。「聽見沒?人家春花跟秋月正在等你呢!」連聲音也冷到不行。
  「剛剛嬤嬤是開玩笑的,妳別介意……」武大力急欲解釋,然而,有些事只會愈描愈黑。
  「我幹嘛介意?」音調拔高的蘇嫚嫚,渾然不覺自己的語氣飽含了濃濃的醋意。
  原以為武大力是個性情中人,有別於她所見過的浮華男子。但天下烏鴉果真一般黑,即便老實如他,也同樣抗拒不了「女色」的誘惑,甚至還是妓院的常客。
  「你喜歡哪個姑娘相陪,是你的自由,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畢竟我們成親是假的,而我也不是你真正的妻子……」說到此,她的鼻尖竟一陣酸楚。
  見她身子微微顫動,武大力心一揪,忍不住想攬住那副纖弱的肩頭,熟料她竟反手一拍,「不要碰我!」
  「蘇姑娘?」他愣了愣,不明白這小妮子何以大發脾氣?
  蘇嫚嫚也很訝異,自己的反應怎會如此激烈?「抱歉,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沒關係!」倒是武大力提供了個恰當的理由,「我知道今天在飯館發生的事帶給妳很大的打擊。不過我相信,憑蘇姑娘的條件,一定能夠找到更合適的歸宿……」
  他是一番善意,希望她別灰心喪志;但蘇嫚嫚卻覺得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安慰一個可憐的棄婦。
  「夠了!我不想聽。」
  連憨厚的武大力也會來聲色場所逞風流,且問世間的男子,又有幾個是「好東西」?
  「對不起,我有些累了,請恕我無法奉陪吳嬤嬤的洗塵宴。」
  「可是……」他豈能丟下她不管?
  「拜託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倔強地背過身去,蘇嫚嫚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種「同情」的眼光。
  她決然的口氣明顯是在逐客,武大力怎好意思賴著不走?「好吧!妳早點歇息。」
  黯然合上那扇壓根不歡迎自己的房門,他不禁輕聲自語:「傻瓜,你死了這條心吧!蘇姑娘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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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6 00:17: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遇到吳夢生這種狼心狗肺的未婚夫,一般的女人不是哭天搶地,起碼也會自憐自艾吧!
  而蘇嫚嫚不僅沒有一絲憂傷,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這該說她個性太好強,或者韌性太堅強?
  可如果自己真能想得開,為何她在床上翻轉了大半天,卻始終合不了眼,視線還死盯著對面的牆壁?
  對啦!一定是那堵時而傳來婉轉小曲,間或透出嘻笑聲的土牆,害得她輾轉難眠、心浮氣躁的啦!
  雖然聽不真切隔壁的動靜,想必陷在溫柔窟中的武大力,這會兒正「樂不思蜀」吧?
  「停!停!停!」
  懊惱地敲著頭殼,此刻她最該煩的,是日後將何去何從,怎麼還有心情揣測別人在幹些什麼勾當?
  偏偏,這顆腦袋像要和她作對似的,浮現的淨是武大力左擁右抱以及花娘們嬈媚地撫摸他健碩體魄的畫面……
  「這個笨蛋、傻蛋、臭雞蛋!也不想想自己窮得連新衣都買不起了,還把錢拿來尋歡作樂?」
  念著念著,先前的胸悶感竟再度復發,喉頭泛出澀澀的苦水,眸湖也蒙上一層霧氣,並迅速凝聚成水珠,一顆接著一顆滴下……
  「蘇嫚嫚,花天酒地的又不是妳丈夫,妳哭什麼勁兒?」才自嘲完,一個意念閃過腦中,「莫非……我是在吃醋?」
  這突來的頓悟,可嚇壞了蘇嫚嫚。「不會吧?多年來,我喜歡的一直是表哥呀!」
  但她又如何解釋,每次與武大力稍有肢體上的碰觸,她心頭的小鹿就會沒由來地亂撞?
  還有,既然她能爽快地選擇離開吳夢生,又為何無法忍受武大力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除非……她愛上了他!
  「老天!這份友誼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怎麼我半點自覺都沒有?」
  枉她自負聰明,情路卻走得糊里糊塗,若非嘗到「嫉妒」的滋味,恐怕她還不曉得自己的芳心已經陷落了呢!
  可就算她想通了這點,又能怎樣?
  武大力真要喜歡她的話,怎麼可能洞房花燭夜沒有下手,還費盡心思送她來萬安縣?更何況,人家早有了紅粉知己,充其量,她只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
  思緒悵然間,門板「叩叩」地響了兩聲。
  「誰?」她警覺地起身。
  「是我!」武大力。
  時候不早了,他跑來做什麼?
  「有事嗎?」蘇嫚嫚連忙擦掉眼淚,下床去開門,不料一團黑影迎面倒來,「啊!好重……」
  「對不起,這裡有沒有地方讓我吐……」除了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一股濃濁的酒氣也撲鼻而來。
  「天哪!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吃力地將武大力攙到桌子旁,她趕緊找來木盆。
  「三瓶花彫……」說著,他就抱起木盆狂嘔,「惡──惡──」
  忍著嗆鼻的酸臭味,蘇嫚嫚幫忙拍著背,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她又倒了杯茶給他漱漱口,然後把那盆噁心的穢物端到屋外去。
  當轉身回來,武大力已經癱在床上了。
  「快起來!你不能躺在這裡。」她搖喚道。
  「別吵!讓我睡一下下……」翻了個身,他倒是愈往裡頭縮了。
  「不行啦!」蘇嫚嫚試圖扶他起來,「你若是合了眼,待會兒准叫不醒的,那我該怎麼辦?」
  怎知武大力反手一勾,竟把她也扯上床。「那就一起睡吧!」
  「別說笑了!」心兒怦然跳了下,「我們……不可以睡在一起啦!」
  男女授受不親,何況同榻而眠?
  原本閉著的眼眸突然睜開,「蘇姑娘,妳是不是很討厭我?」
  「討厭?」他為何有此想法?
  但武大力卻把她重複的問句當成了答案。
  「我就知道……」他恍神地喃道:「像我這樣的粗人,永遠也比不上吳夢生……」
  蘇嫚嫚不曉得他在嘀咕什麼,只耳聞那令人厭惡的三個字。「別提那個混蛋,我不想再聽見他的名字。」
  「妳嘴巴說不想,可妳心裡忘得了他嗎?」武大力支起她的下巴,「瞧妳眼皮都哭腫了,分明就是思念他的證據!」
  「我……」她如何能坦言,那些眼淚其實是因為「氣惱」他的不自愛?「我高興哭就哭、笑就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這傢伙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居然跑來她房裡發酒瘋?
  「妳……」臉兒氣得漲紅,武大力忍不住大聲道:「就憑我們已經拜過天地、就憑我已經摸遍妳全身,我當然有資格管自己的女人!」
  話落,他的唇即壓向她愣張的小嘴──

********

  「唔!」他這是在做什麼?
  面對突如其來的封堵,蘇嫚嫚的反應有驚訝、有錯愕,還有著莫名的顫悸……》
  是的,顫悸。
  那股灼烈的氣息,和兩片燙熱的唇,交織成一張令人酥麻的魔網,讓困在其中的她既心慌又意亂。
  除了一開始的稍稍推拒,她的矜持迅速卸甲,理智也跟著投降,迷惘的小手甚至不自覺地圈住他的頸項,似乎希冀對方能更進一步。
  而武大力也不負所望,緊接著撬開她的貝牙,直驅芬芳領域。
  如同橫掃千軍的悍將,他的猛舌一入關,便到處掠奪她私屬的津液,還霸氣地纏住她的丁香。
  不知這男人是否喝多了,舌尖浸染著濃濃的酒氣,連帶醺醉了她,陶陶然中,她從無措的節節後退,轉而追隨他的步調,與之纏綿……
  一陣天旋地轉後,武大力撤回了先鋒軍。
  「好甜……」勾起連結在兩人唇間的銀絲,他沉聲道:「早知妳滋味這麼棒,成親當晚我就該狠狠地吻妳了。」
  促喘著氣兒的蘇嫚嫚,此時才想起他剛才的那些話。
  「你、你真的……摸遍了我的身子?」但他為何要撤謊,說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沒錯。」「嘶」地一聲,武大力扯開蘇嫚嫚的內衫,「那天晚上,是妳當著我的面褪光了衣物,還央求我撫弄妳、幫妳減輕痛苦的。」
  「胡、胡說!我怎麼毫無印象?」
  「或許妳全忘了,我卻記得清清楚楚。」大掌覆上她翠綠色的抹胸,「就像這樣,妳拉著我的手往胸口磨蹭……」
  「你……」這段秘辛固然令蘇嫚嫚震驚,可真正教她吶吶不已的,是武大力那侵略性十足的眼神。
  不同於平常的溫煦,他眸中滿佈赤裸裸的慾望,嘴角還揚著一抹邪肆的笑意,彷彿剛捕捉到獵物的猛虎,正準備大啖可口的晚餐。
  按理說,她應該感到恐懼的,可當武大力開始把揉她的椒乳時,她非但沒有抗拒尖叫,還發出一種極為羞人的音調。
  「嗯……」好麻哦!
  「聽見沒?」熱熱的氣息繼而往她耳邊吹拂,「妳那天晚上喊的,就是這迷人的聲音,還搔得我心癢難耐……」
  「住口!哦……」她想坐起來,但那只魔爪像是帶著魔力,讓她渾身酥軟。
  「然後,妳扯開了兜衣……」
  拉掉她頸上的繫繩,武大力喃喃述說著當時的情景,差別只在於──這次是由他主動。
  「不!啊啊……」少了一層屏障,蘇嫚嫚更能感受到武大力粗礪的指腹所摩擦出的陣陣麻意。
  「瞧妳這,都凸起來了!」色慾醺心的他,張口就含住她胸前那顆誘人的果粒。「唔!又嫩、又有彈性……」
  「呃啊……啊啊……」
  蘇嫚嫚只覺胸口像有一團火在燒,雖不至於燙傷人,卻足以將她化成一灘泥。
  隨著他強力的吸吮,她的雙峰愈加腫脹,體內也燃起一股騷熱,順著小腹往下衝,還灼得私處隱隱作疼。
  似乎感應到她的痛楚,武大力騰出在柳腰上閒晃的手,悄悄滑進她的褻褲。而那片幽秘境地,早已成了一片沼澤。
  「嘖嘖!妳的小穴濕得還真快呢!」
  「啊?」猛然意識到下體有異物入侵,蘇嫚嫚立即夾緊雙腿,怎知這一使力,反倒將谷口的邪指往內推了兩吋。
  「妳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它進去嗎?」武大力肆笑地問。
  「我沒有……」她急忙放開兩腿,反倒給了他乘虛而入的機會。「啊?你怎麼可以……」
  「我只是想讓妳知道,那天晚上妳有多麼濕……」
  像是要重映案發當時的過程,他的中指緩緩地在甬道蠕動,拇指則沿著外層的花瓣,一圈圈地描摩、揉按……
  這裡好熱……快點幫幫我……
  啊啊……好舒服……
  啊啊啊……人家還要……
  似曾有過的情景突然浮現腦中,蘇嫚嫚終於明白,連日來那些不明原因的「幻像」,原來全是自身的經歷……
  「不要了!快停下來!」
  她慌了!想到自己在沒有服用淫藥的情形下,依然喊出如此淫蕩的聲音,她就覺得好羞恥!
  「但妳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它正不斷地召喚著我的手指,要它深入、深入、再深入……」
  重複著相同的動詞,武大力加快了手指的速度。
  一波波的歡浪,迅速從腿心蔓延開來,衝擊向全身,然後回流到喉間,再化為一聲聲銷魂的淫浪。
  「啊啊啊……」蘇嫚嫚忘情地叫著,雪臀也不由自主地迎合他的抽撤而擺動,直到她攀上雲霄。「啊──」
  瞬間,體內竄過一陣熱流,酥麻了她的感官,以及她的意識……

*******

  片刻之後,蘇嫚嫚的神智回歸了原位。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褻褲已被褪下,雙腿還被不雅地架彎開來。
  「好美……真是太美了……」鑒賞著那株因充血而愈顯殷艷的花蒂,武大力的眸澤亦跟著加深。「就不曉得它的味道嘗起來如何?」
  好奇的他,隨即低頭吮吸淫香四溢的珍蕊。
  「你──」桃頰倏然爆紅。
  蘇嫚嫚簡直不敢置信,一向給人「憨傻」印象的他,竟會做出如此邪惡的舉動。難道「酒」真的可以亂性,即便是聖賢,也會化身為野獸?
  「不、不行……呃啊……」
  儘管她搖頭喊著不行,但不可否認的,他唇舌所引爆的快意,比手指的撩弄更為刺激。
  「嗯……真香……」掬飲完貝肉上的珠露,食髓知味的滑舌又潛入穴縫,舔噬裡層的蜜汁。「真甜……」
  再度面臨情慾的挑戰,蘇嫚嫚同樣是兵敗如山倒。
  「啊啊……哦……」她不斷地呻吟,甚至忘我地將腿根分得更開,以期身下的男人能持續深入。
  他靈活的翻攪固然扣人心弦,終究不若長指的帶勁。很快的,蘇嫚嫚已無法滿足這種點到為止的挑逗。
  「啊啊……受不了了……」身體彷彿有蟲蠱在啃蝕般,教她又熱又難受。「求求你,別再折磨我了……」
  「妳是不是也想要了,嗯?」頑舌終於停止捉弄。
  「要?」沒錯!她是有所渴望,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麼。
  「好!我就如妳所願。」武大力立即扯開袍衣、撩下褲頭。當他展露出分身時,蘇嫚嫚不由得狠狠抽了口氣。
  這、這就是男人的……子孫棒?天哪!它好大、好長、又好粗!尤其那勃然而挺的赤色莖體,像極了一把威力十足的武器,讓人看了就想……逃!
  可惜在她跳起來前,那巨杵已往她私處擠壓。
  「啊──」錐心的刺疼頓時從腿窩而來。
  那種感覺,彷彿身子被強行撕裂了般,讓蘇嫚嫚痛得□牙咧嘴、面色發青,甚至快要不能呼吸。
  而武大力則一臉疑惑,「奇怪,怎麼卡住了?」
  「痛、痛死我了……」她忍不住掄起拳頭,捶打這個教她痛不欲生的罪魁禍首,「出去!你快點出去啦!」
  「是妳夾得太緊,我才動彈不得的。」他還試圖往前推進。
  「不要了……真的好疼,求求你饒了我……嗚嗚……」驚懼的淚水忍不住崩落,再這麼下去,一定會死人的啦!
  不僅肉體痛,蘇嫚嫚的心更痛。她好不容易釐清了這團紛亂的情絲,可諷刺的是,她所愛的男人卻是因為酒後亂性,才碰觸她的身子……
  正傷心低泣,武大力突地捧起她淚痕斑斑的俏顏。「娘子別哭,相公給妳呼呼、給妳惜惜……」
  美眸訝然圓瞠,「你喊我什麼?」
  「『娘子』呀!」他一臉正經地道:「妳忘記了嗎?咱們今晚成了親,往後就是夫妻了。」
  「……」糊塗的人是他吧!連時間都錯亂掉了?
  不過,蘇嫚嫚並未提出糾正。
  雖然武大力說話顛三倒四,臉上卻漾滿了溫柔,不似方才獸性大發的神情,陌生得令人膽戰心驚。連為她拭去眼角殘淚的手指,動作也極輕緩。
  「其實,早在初次見面的那一刻,我就對妳一見鍾情了……」
  「你喜歡我?」心鼓怦然一響。
  「嗯!」武大力很用力地點點頭,「我好喜歡娘子,喜歡到吃飯走路都想著妳,喜歡到連睡覺也會夢見與妳共結連理呢!」
  「可你為何不曾對我表示過情意?」她微嘟著嘴兒抱怨,語氣飽含了撒嬌的味道。
  武大力靦腆一笑,「因為我怕妳拒絕,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傻瓜……」蘇嫚嫚不單是在說他,也在數落著自己。
  原來彼此皆是有情人,卻繞了一大圈才終成眷屬,想必那月老看了,也會嘲笑他們是不折不扣的笨蛋吧!
  「我知道自己很笨。」武大力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娘子,妳願意成為我的人嗎?我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變得跟妳一樣聰明……」
  先破了人家的身,才來問對方願意與否,會不會太遲了?
  但這就是武大力可愛的地方!
  迎視那雙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眼眸,好半晌,蘇嫚嫚才徐徐地道:「我願意!」
  「真的?」黑瞳霎時綻出熠熠光芒。
  「是的,我願意成為你的人。」嫣然一笑,「而且你也毋需改變什麼,只要當原來的自己就行了。」
  曾經,她也同世俗的人一樣,陷入「佳人應與才子配」的迷思。是表哥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讓她幡然覺悟到,世上最可貴的既非財富,也不是學識,而是「真心」。
  「哦!娘子,謝謝妳!」武大力興奮地沿著她的額心、眉毛往下輕啄,「我好高興、好高興、好高興……」
  更多的「好高興」,則全數送進那張櫻桃小口裡。
  因為不擅於甜言蜜語,他只能直接以肢體表達;可對蘇熠嫚來說,這已經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了。
  而這情話就如同久旱後的甘霖,不僅灌溉了她一度龜裂的心田,也滋潤了因劇疼而乾澀的花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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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在纏綿的擁吻中,蘇嫚嫚逐漸適應了被撐開的痛楚。
  當火熱的唇舌重新佔領她敏感的乳尖時,她甚至沒察覺身上的男人早就盡根而入。
  「唔!妳的穴兒可真小呢……」難怪她會大聲叫疼,這裡頭又窄又緊,連他都被擠得差點洩了。
  「啊……」應該是他太「巨大」了吧!
  蘇嫚嫚唯一不解的是,為何她的疼痛這麼快就消失,而被另一股奇妙的歡愉取代?
  「娘子,妳又濕了……」緩緩地推進、再後撤,武大力還一五一十地向她報告洞天內的變化。「而且好滑、好熱、好……」
  「別說了!」聽起來好羞人哦!
  「娘子的臉很紅,是不是還疼著?」想到這點,他反而遲疑了,「要不……我出來好了。」
  「不!」素手立即扣住他的熊腰,「我……我很好,你不用出去,甚至……可以再大力一些些。」
  支吾地說完,蘇嫚嫚真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天哪!她怎會這麼淫蕩,居然「指揮」男人如何取悅她?
  「像這樣嗎?」除了加重力道,武大力還把她的雪腿掛放在肩上,以便完全地深入。
  他強而有力的頂撞,立即博得她的喝采。「啊……好舒服……啊啊……好捧……」
  「是嗎?娘子的身子才棒呢!我覺得妳那兒像是一張小嘴,把我的兄弟絞得好緊好緊……」
  他的形容雖然露骨,卻有著讓人愈發亢奮的效果,蘇嫚嫚不禁也跟著忘情地吶喊,「呃啊……還要……啊啊啊……再快一點……」
  「娘子,我來了!」獲得鼓舞的武大力立刻調整速度,健臀奮勇地向前衝、沖、沖,每一記出擊無不卯足了勁,以致兩具肉體結合的瞬間,就撞出啪滋啪滋的煽情響聲。
  「哦哦……啊哈……」應和著他狂野的搗弄,蘇嫚嫚呼出了更為媚蕩的嬌啼,而動情的春穴也回報以汨汨濕澤。
  這些豐沛的愛液,有的順著臀溝流淌下來,在被褥上暈染成一圈穢漬;有的則被剽悍的熱杵壓擠而出,噴濺到兩旁的紗帳,滴滴點點,都是兩人愛情的見證。
  但她畢竟初嘗雲雨,哪吃得消這麼激烈的陣仗?片刻之後,她就漸感力不從心了。「太快了……啊呀……再慢一點……」
  「可我停不下來……」武大力非但沒有緩速,還加快頻率,因為他被花唇緊緊銜咬的分身,已經腫得快爆開了。
  緊密的節奏,有如狂風暴雨,將蘇嫚嫚撞得七葷八素、魂不附體。她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似乎快將她的靈魂拉離軀殼,而這種瀕臨死亡的致命快感,已經超乎她所能負荷的極限。
  「呃啊……不要……我快死掉了……啊啊……」驚呼中,她沉入了慾海漩渦的最底端,「啊啊──」
  在滅頂的同時,她急劇痙攣的內壁也引發反噬的效應,逼得武大力不得不俯首稱臣。
  「啊……」低吼一聲,他終於在最後奮力一擊,將熱情的精華傾灑入花壺盡處……

********

  多美好的春夢啊!
  在夢中,他吻了心儀的蘇姑娘,還與她纏綿繾綣、翻雲覆雨。那臨場感之逼真,就連快醒來的瞬間,都依稀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不能醒……我還要繼續……」
  下意識地攏了攏手臂,武大力只覺得懷裡窩了團軟綿綿的東西,再嗅了嗅,果然有一股幽蘭芬芳,於是他睜開了眼皮──
  「蘇姑娘?」天色雖然才濛濛亮,不過那姣美的五官仍清楚可辨。「妳怎麼會在我房裡
  「你確定這是你的房間?」蘇嫚嫚避著笑意反問。
  她比武大力早一刻醒來,還觀賞了那副傻笑的睡顏好一會兒。想必剛從夢中抽身的夫君,思路還不是很清楚。
  「呃……」武大力疑惑地抬眸。
  這紗帳的花紋和色澤,的確不似他床頭的那一款。視線再往下一拉,原來他和蘇姑娘蓋著同一條……棉被?!
  「對、對不起!我可能走錯房門了……」他起身欲致歉,才赫然發現自己不著寸褸。「呀?」》
  因為太過震驚,武大力大叫一聲,就這麼從床上滾了下去,還趺了個四腳朝天。
  目睹他的拙態,蘇嫚嫚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可一看到那呈「太」字肢體中的「巨點」,她又窘然地別開頭
  「你沒摔傷吧?」關切的語氣溢滿不捨。
  「不、不、不、不要緊!」抓起散落在床邊的衣物,他慌張地先把褲子套上,「蘇姑娘,我……」
  「你再叫一聲『蘇姑娘』,我可要生氣囉!」都已經是夫妻了,還喊得這麼生疏?
  「生氣?」腦中一團紛亂的武大力只抓到這句重點,「我是不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你……你是如何整得人家『死去活來』的,你自己心裡有數!」想到那曼妙的一刻,她的心兒仍會咚咚咚地跳呢!
  「我只記得昨晚喝了不少酒,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於是走到外面去吐,接下來就沒有印象了。」
  「什麼?」蘇嫚嫚頓時綠了臉,「你居然在佔盡我的便宜之後,就把一切都忘得精光?」》
  洞房之夜,應是人生中最值得珍藏的回憶,而他卻把它忘了?
  這種尷尬的場面,就好像她全心全意的投入,事後卻發現是自個兒在唱獨腳戲,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原來那個夢……是真的?!武大力先是興奮地睜大眼,又隨即一臉懊悔。
  「真的很對不起!早知會冒犯蘇姑娘,我就不該灌那麼多黃湯了……」因為深感慚愧,他乾脆掌起自己的嘴皮,「我該死!我該死……」
  這個驢蛋,他難道不曉得「打在丈夫身」,可是會「痛進娘子心」?
  「住手!」斥喝一聲,蘇嫚嫚套上單衣,款步走向他。「現在木已成舟,你打算怎麼辦?」
  儘管心裡很嘔,但她繼而一想,這傻瓜若非喝多了,恐怕一輩子都不敢吐露真言吧?況且,她昨兒表現得那麼狂野,夫君若能忘卻她放蕩的一面,未嘗不是件好事。
  不知她的氣已消了大半,武大力膝蓋一彎,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蘇嫚嫚急忙要拉他起來,但他卻文風不動。
  「是我愧對蘇姑娘先,理當跪地請罪。一切任憑蘇姑娘處置,即便妳想殺了我,我也不會有怨言。」
  厚!有夠死腦筋,她圖的只是幾句甜言蜜語,哪可能要他的命?
  偏偏,她就是喜歡武大力的率直和傻勁。看來要讓夫君腦筋「開竅」,只有靠她這個娘子費心調教了。
  「既然你要任憑我處置,就給我『站著』聽好了!」
  「是!」武大力趕快起身。
  「首先,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你的娘親,不許你隨隨便便就向人家下跪──包括我在內。」
  有了兄長的前車之鑒,蘇嫚嫚再三告誡自己,將來絕不要成為第二個「陳氏」,以免丈夫遭同儕恥笑是「軟腳蝦」、「窩囊廢」。
  「第二,風月場所只會讓男人破財又傷身,你得答應我,日後不再涉足歡喜樓。」
  她承認自己在感情方面有很強的佔有慾,別說讓丈夫納妾了,就連出去風流一下,她都無法忍受。
  「我沒有破財呀!」武大力辯解道:「每次都是阿亮硬拉著我當陪客來探望他娘親吳嬤嬤,我壓根沒花過半毛錢。」
  莫怪老鴇對他們百般禮遇了,原來她是郭東亮的娘親?
  「即便如此,可青樓的姑娘哪個不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你和她們混在一塊,難道不怕染上花柳病?」
  「我來這裡頂多喝杯小酒,從未碰過她們的手指頭,應該不會得病吧?」武大力天真地問。
  啊?搞了半天,竟然是她吃錯了醋?
  「我的話你到底聽不聽?」假裝板起小臉,蘇嫚嫚可是竊笑在心。
  「我聽!我聽!」只要能平其怨氣就好。
  「這還差不多……」她頓了頓,又繼續說下去。「第三,往後山寨裡的事,你得先和我商量過,再來決定怎麼做。」
  劍眉一揚,「妳的意思是……要跟我回臥虎崗?」
  「呆頭鵝!」蘇嫚嫚垂下眼睫,細聲說道:「人都被妳吃干抹淨了,不跟你,我還能跟誰?」
  老天!他是耳朵聽錯了,或者宿醉還沒醒?
  見她雖然微噘著嘴兒,但盾梢眼角儘是笑意,武大力雀躍的心幾乎快蹦出來了。
  「那、那、那……我可以喊妳『娘子』嗎?」
  佳人未語,只是含羞地點了點頭。
  吞了吞口水,他又問:「那……我可不可以抱抱妳?」
  蘇嫚嫚再次點頭,芙蓉粉頰還漫上一層醉人的酡紅。
  「謝謝!」激動地將她攬入懷裡,武大力信誓旦旦:「我知道娘子在這種情況下嫁於我,的確是飽受委屈。可妳放心,我絕不會讓妳餓著、凍著,而且要讓妳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我相信你。」因為,她已經嘗到「性」福的滋味了!
  香軟在抱,教人如何不慾念橫生?
  「那……」色爪悄悄摸了把翹臀,他討好地問:「我們能不能重溫一下……昨晚最精采的那一段?」
  輕輕推開他,蘇嫚嫚轉身坐回床沿,再朝他淺淺一笑。「第四,床第之間的事,由夫君全權決定……」
  言下之意,即是許可他「為所欲為」囉?
  喜出望外的武大力立即飛撲過去,將蘇嫚嫚壓倒在床。「遵命!我親愛的娘子。」

**********

  一個月後
  「刑軍師,我們小姐來看你了。」
  「夫人?」一聽到聲音,刑空便要下床招呼。
  「軍師有病在身,還是躺著說話吧!」坐上丫鬟拉來的圓凳子,蘇嫚嫚問:「怎麼樣?這兩天可有舒坦一些了?」
  「好多了,謝夫人關心。」刑空受寵若驚道:「只是染點風寒,還驚動夫人前來,老夫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軍師言重了。都怪我們太貪玩,放著山寨不管,害得您憂勞過度,以致小病拖成大病,奴家親自來慰問,亦是應當。」
  離開萬安縣後,武大力便帶著她遊遍附近的景點,包括富庶之都綾城以及他士生士長的故鄉──花語村。
  由於沿途的風光實在太秀麗了,加上小倆口正值甜蜜的新婚期,走走停停間又卿卿我我,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多月。
  「坦白說,二位的遲遲未歸,真的令老夫寢食難安。」
  雖然生米已成熟飯,刑空仍不免擔憂,蘇嫚嫚會不會只是表面順從,實則另有打算?
  直到她與武大力有說有笑地踏進臥虎崗,他才確定,這位倔傲的女子應該會永遠待在寨主身邊了。
  柳眉一挑,「有喬綠在,軍師還怕我跑掉嗎?」
  「夫人果然聰慧,老夫的這點把戲也瞞不了您,呵呵……」刑空撫鬚而笑,對於蘇嫚嫚剔透的心思佩服不己。
  「奴家再聰明,哪逃得出軍師的如來神掌?」蘇嫚嫚的字字句句,都在挖苦刑空的機關算盡。
  聽出她明褒暗眨中的一絲怨懟,刑空便順著她的話說:「所以囉!萬般皆是命,否則送唐三藏去西方取經的,也不會是齊天大聖了。」
  「照軍師的意思,那我家小姐豈不是成了『潑猴』?」一旁的喬綠忍不住吐槽。
  被抓到語病的刑空不禁漲紅了老臉。「是老夫失言,還請夫人見諒。」呼!這主子已經夠精明了,連個婢女的嘴巴也如此厲害?
  然而蘇嫚嫚並未露出慍色,反倒訓了丫鬟一頓。「我同刑軍師在說話,哪輪得到妳插嘴?」
  「奴婢不敢!」
  刑空連忙打圓場,「喬綠姑娘只是護主心切,夫人且莫責怪。」
  「這臥虎崗可不比咱們蘇府,凡事皆以軍紀維綱,倘若我身邊的人不懂得分寸,又如何能要求眾兄弟遵規守律?」蘇嫚嫚轉而反問喬綠:「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喬綠明白。」喬綠暗自咋了下舌,不明白小姐今兒說話的口氣怎麼和平常不太一樣?感覺好有威嚴,也好嚇人哦!
  但這番話卻深得刑空的心。難得夫人年紀輕輕,即有著「當家主母」的泱泱風範,這麼一比較,他們的二愣子寨主似乎是「高攀」了。
  「聽阿亮說,寨主現在每天忙著操練弟兄的體能,而且挖深了東面的溝渠,連西邊的圍牆也加裝了投石器?」
  只喜歡研究農作物的武大力,平常根本不太管山寨的雜務,想必是受到嬌妻的督促,才會變得如此積極。
  刑空甚至還懷疑,這些絕妙的點子八成也是夫人提供,否則依寨主簡單的頭腦,哪懂得什麼防守之道?
  「是的。不過我們考量到,刑軍師尚在養病,不宜為這些瑣事煩心,故而未來報備一聲,就命人直接動工,希望您別介意。」
  或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吧!自萬安縣歸來後,蘇嫚嫚反而能以更包容的心來看待山寨的兄弟。
  不論守備的大叔或院衣的大嬸,每個人都是那麼可愛,即便在她眼中原本老奸巨滑的刑軍師,也成了可敬可佩的忠臣良將。
  況且危機當前,最重要的是團結一心,因此蘇嫚嫚寧願擺低姿態,也不想讓這位臥虎崗的開國元老覺得有種被人剝奪軍權的不快。
  「寨主願意勵精圖治,老夫高興都來不及了,哪裡會介意?」刑空安慰地感歎,「如此一來,我也可以安心隱退了……」
  「那怎麼成?往後我們夫婦還有很多地方得仰仗您呢!」蘇嫚嫚嘴兒一努,「我燉的東西呢?」
  「是。」喬綠立即掀開食盒,將熱騰膳的雞湯送上來。
  「這裡面添加的人參,是我們在綾城的老字號藥材行買的,正好給您滋補元氣,希望您的病體快快痊癒。」
  「不敢當、不敢當……」戰戰兢兢接下湯碗,刑空心裡不禁忖道:好個厲害的丫頭,連籠絡人心的段數也這般高竿。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盅補品一旦下肚,他豈不真的得肝腦塗地、鞠躬盡瘁了?
  蘇嫚嫚接著問:「對了!有件事想請教軍師,關於我婆婆的眼睛,真的能夠治癒嗎?」
  正喝著雞湯的刑空險些把嘴裡的東西噴出來。哦哦!夫人該不會誤以為他故意拿治療眼睛做幌子來哄騙寨主吧?
  「這……實不相瞞,老夫人的眼膜嚴重受損,經我用藥之後仍無進展,恐怕只有『換眼』一途了。可偏偏他們母子倆心地良善,怎麼也不肯傷害無辜的人來換取光明。」
  「只要有希望,我們就永不放棄。」點了點頭,蘇嫚嫚便示意喬綠把碗筷收一收。「我們也該告辭,讓病人好好休養了。」
  蘇嫚嫚走到門口時,刑空卻喚住了她,「夫人!」
  「還有什麼事?」
  「關於那帖合歡散,妳……妳恨老夫嗎?」
  若非他一手主導,這位天之驕女豈會淪落為壓寨夫人?即便她嘴上不說,但心裡總有那麼一絲遺憾吧?
  「剛開始當然很恨,可現在……」蘇嫚嫚的唇線微微上揚,眸底也浮現出幸福的笑意,「我只有由衷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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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小娘子 3
  嫉妒就像一把火
  燒掉所有的理智
  也可能燒掉愛的面貌……


  第七章
  「小姐,妳這樣跟著武寨主,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委屈?」一走出刑空的寢房,喬綠忍不住追問。
  原先武大力提出的計畫,是要先護送她的主子出臥虎崗,怎料兩人竟然相偕而返。
  雖然聽小姐說,她是因為不齒吳夢生的為人,才會放棄那段姻緣,但選擇當一個土匪婆子,又有什麼前途可言?
  「委屈?」蘇嫚嫚哂然一笑,「我倒認為,夫君是上天特別恩賜給我的一塊寶呢!」
  她也是後來才發現,乍看如鄙石的武大力,實則是一塊愈琢磨愈顯光輝的璞玉。
  除了農耕興趣,他還懂得一些兵法,像山寨這次的防禦工程,全來自他的構思。只是夫君不愛居功,老把「我娘子說」掛在嘴上,大家才以為一切皆是夫人在操盤。
  雖然他沒有滿腹經論,卻是「仁義道德」的實踐家;儘管他不擅詞語,卻呵護她如至寶。有這麼一個情操高尚又大智若愚,而且敬她、疼她、惜她的男人,夫復何求?
  見主子一副甜蜜的模樣,喬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想……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吧?」
  蘇嫚嫚話鋒一轉:「妳在說妳自己嗎?」
  「什麼?」喬綠愣然。
  「要不是心中有『他』,妳也不會老跟人家拌嘴,還擔心人家吃不飽、穿不暖的。」
  「我……」一向伶牙俐嘴的喬綠說話突然結巴起來。「阿、阿亮那個大老粗,什麼都不懂,我、我哪會喜歡他?」
  「我又沒指名道姓,是妳自個兒承認的哦!」蘇嫚嫚忍俊不住。
  「這……」糟糕!她怎麼不打自招了?
  「同樣要輪值守夜,唯獨阿亮有點心吃,妳可別告訴我,妳幫他煮消夜,是想乘機在裡頭下毒!」
  知奴莫若主呀!她們倆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蘇嫚嫚豈會瞧不出這丫頭近來乍喜乍怒的反應是因何人而起?
  啞口無言的喬綠,臉兒卻漲紅了。
  「其實阿亮人挺不錯的,或許他說話不太文雅,至少不會拐彎抹角耍心機,重要的是,他有一顆『溫柔』的心。」
  這些喬綠都曉得,否則她也不會因為上次腳踝扭傷、被那臭男人一路背回來後,芳心就陷落了。
  「雖然妳和蘇家簽的是終生約,但咱們情同姊妹,妳若有喜歡的對象,我也絕不會攔阻……」說著靈機一閃,「不如這樣,等過陣子恢復平靜了,我再讓寨主去跟阿亮說說,叫他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
  據吳嬤嬤的飛鴿傳書,萬安縣令由於征不到傭兵,便轉而向州府申請調借三千精兵,近期內可能就會有所行動。也因為大夥兒都在忙著備戰,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實在不宜舉辦婚禮。
  「不要啊!小姐,人家……人家不想那麼早嫁啦!」腳兒一跺,喬綠便臊然地跑開了。
  「唉!這丫頭明明歡喜得很,還口是心非地說不想嫁?」
  失笑地搖搖頭,蘇嫚嫚轉身走向「養心閣」。
  這間坐落在後花園的靜室,是武大力另辟出來給她當書齋用的,除了放置幾箱陪嫁過來的珍貴典籍,偶爾也客串一下議事廳。
  哪知才推開門,就見一道人影杵在書櫃前──
  「咦?是你?」
  「娘子?」未料妻子會出現,武大力訝愕得掉落手中的東西,又趕緊拾撿起來。
  「你不是去巡視壕溝嗎?怎麼會跑來書房?」蘇嫚嫚順手把門帶上。
  武大力臉上竄出一抹可疑的紅暈,「因為……進度已經提前完成,於是我就趁著這個空檔來……來瞧瞧妳!」
  「你在看什麼書?」蘇嫚嫚笑著走近。
  武大力慌張地將冊子塞進書櫃,「是……是阿亮送的那本『葵花寶典』,我順手拿來溫習一下。」
  「溫習是好事呀!不過,你一回山寨就忙東忙西,又要抽空練武,我真怕你身子骨會受不住。」
  「還、還好啦……」只是險些噴出鼻血。
  「瞧你!額頭都出汗了。」拿起手絹為他拭汗,蘇嫚嫚心疼道:「我去廚房弄點冰鎮酸梅湯來,讓你消消暑氣。」
  「只怕來不及了,我現在就需要『退火』……」
  因為看了那本火辣的春宮圖,再加上嬌妻傾近的香氣,武大力好想立刻就把她「吞」下去!
  望著那對格外炯亮的火眸,蘇嫚嫚乍然明白丈夫的意圖。「大白天的……怎麼可以做那種事?」這與禮不合吧!
  「為什麼不行?」飢渴的大手迫不及待就往裙襬裡探,「妳不是說,床第之間的事,由夫君我全權決定?」
  「呵!」蘇嫚嫚倏然抽氣,因為長指己潛入底褲、開始胡作非為。
  撫弄著嬌嫩的花蕊,武大力啞聲說道:「咱們好些天沒親熱了,娘子會不會怪我冷落了妳?」
  這陣子他都忙到三更半夜,回房時愛妻已經睡著,因為不忍吵醒枕邊人,他只得克制住自己的慾望。》
  「夫君為了山寨存亡而辛勞,我怎麼會……啊……怪你呢?」被挑起的慾火害得她語難成句。「可是在書房……不方便……」
  「這時候不會有人進來的。」他故意輕囓她小巧的耳珠,「難道妳不想溫存一下下?」
  成了夫妻之後,武大力才發現娘子的「表裡不一」。別瞧她一副冷靜如冰的模樣,只要稍加挑逗,即蛻變為一個熱情的小東西。
  「我……啊啊……不知道啦!」蘇嫚嫚也覺得奇怪,何以夫君才動動指頭,她的身子馬上就濕潤了?
  「也許,『它』可以給我們答案。」
  心知娘子不好意思承認,武大力便直接扯下她的褻褲,再將她抱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扳開兩腿。
  「別……」儘管兩人恩愛過多回,她仍不習慣讓丈夫「一覽無遺」她最私密的園地。
  無視於嬌妻的窘態,武大力對著敞開的谷口道:「花兒呀花兒,妳可想要哥哥好好地摸妳、疼妳?」
  這另類的求歡方式雖然可笑,卻讓蘇嫚嫚春心蕩漾,而動情的花唇也跟著張合,似乎在響應地說:我要!我要!
  「瞧,它多麼渴望我的親近啊!」刮起幽蘭上的香露,送進嘴裡品嚐,「唔,這滋味真捧!莫怪我好幾天無精打采,原來是少了這帖『提神劑』。」
  「你胡扯什麼呀!」輕啐的嬌顏浮現羞赧的紅霞。
  「不信?我證明給妳看。」說著含住粉嫩花蒂。
  愉悅的能量立即從他的唇舌源源輸向她的腿心,她覺得身子好像發燒了似的,一下子竄熱起來。
  「啊……呃啊……」呻吟跟著呼出。
  好舒服!可是也好痛苦!因為他熱情的吮吻,如同一把把柴薪,不斷地添加她體內的溫度,讓人熾熱得快受不了了。
  「好熱哦!」小嘴忍不住抗議。
  「熱的話就鬆開衣服嘛!」支手扯開娘子的衣襟,武大力持續享用最愛的蜜汁,「真甜、真香……」
  經過幾回的實戰經驗,他的舌功大為精進,一下子拍彈、一下子翻攪,還能倣傚手指的節奏,靈活地刮弄花徑深處。
  「哦哦……啊啊……」為了支撐臀部的重心,蘇嫚嫚不得不握住兩邊座椅的扶把,以便腿根能分得更開。
  她當然知道自己前襟全敞、雪乳半露的姿勢簡直跟妓女沒兩樣,可是體內的慾火騰騰,她也顧不得「嫻淑」的形象了。
  浪呼間,蘇嫚嫚倏然叫了聲,「好麻……」
  「是這裡嗎?」武大力好奇地搜索著,果真尋到一個小突點。
  「嗯……就是那裡……呃啊……」綿密的快意,讓她的四肢險些酥軟掉,眼眶還因為過度亢奮而飆出淚來。
  感覺她的內壁猛烈收縮著,勁舌便全力朝那處敏感點進攻。
  「啊!太刺激了……」刺激到她的心都快麻痺了,「哦……不要了……嗚嗚嗚……我會死掉……」
  「好,我就讓妳『欲仙欲死』!」枉顧愛妻的泣求,武大力又加了幾分勁,步步將她逼向崩潰的邊緣。
  須臾,一道強流狠狠貫穿蘇嫚嫚的身子。「啊──」
  尖叫的同時,她的小穴也沁出一波春水,潮量之豐沛,不但噴濕了武大力的臉,一部分則濺灑到桌下。
  「呵呵!娘子的花蕊真是多汁呀!」不以為忤的他,還把頰上的殘液全抹進嘴裡。
  「你……你好壞哦!」蘇嫚嫚促喘地睨他一眼。
  原本以為憨厚的丈夫需要時間調教,方能懂得情調。但顯然她大錯特錯了,這個男人只要「性致」一來,隨時隨地都會化身為野獸。》
  「是嗎?那娘子想不想知道,夫君我究竟能『壞』到什麼程度?」褲頭一拉,昂藏已經蓄勢待發。
  在離開歡喜樓之前,吳嬤嬤曾私下傳授他一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八字真言,而事實也證明如此。
  武大力發現,只要順著心中的慾念去做,娘子的反應就愈熱情,所以他才會偷偷地參考春宮圖,想要增添閨房之樂。
  「你……」蘇嫚嫚不由得嚥了下口水。
  每次行敦倫之禮,都在昏暗的紗帳內,而她又害臊,從來也不敢細瞧男人的構造;但此刻光線明亮,讓他的尺寸看起來比夜晚更驚人,連長莖上暴突的青筋都條條分明。
  哇嗚!真難以想像,她的身子如何能夠包容他的巨大?
  「我就說娘子的花蜜可以提神吧!」握著粗長的分身,武大力故意觸弄她的花唇,「喏!它不是馬上『振奮』起來了?」
  「嗯……」不僅丈夫,連她也跟著亢奮了。
  「娘子,妳又動情了。」因為她的小穴又流淌出一波愛水。
  「才、才沒有呢!」她窘然地想別開臉。
  「不許躲!」但武大力卻扣住她的下巴,逼她目睹這淫穢的畫面,「我要妳好好看清楚,妳的花兒是怎生地渴望我的憐愛!」

******

  杏眸圓瞠的蘇嫚嫚就這麼瞪著武大力的傲龍埋入自己的私穴。
  「唔!這麼多的蜜汁……」它輕輕地推進、再緩緩拉出,赤色的棒身即沾上一層滑亮的黏液,「又濕又滑……」
  「哦……」好舒服啊!
  「看看這花兒,多美呀!」巨杵繼而磨蹭著外圍肥美的肉瓣,「只要我愈撫弄,它的顏色就愈艷麗……」
  「啊啊……」她全都瞧見了!
  再次沒入溫熱的狹道,武大力還調侃地說:「而且,妳那花兒總是吸得我好緊,彷彿捨不得我離開般。」
  的確!每當那根長棍後撤時,她腫脹的貝肉就跟著外翻,好似一張飢渴的唇兒,急欲吞回可口的食物。
  「不要說了!」臊到極點的蘇嫚嫚已經無顏聽下去了。
  天哪!她的夫君本來是很正經八百的,怎麼成親之後反倒變得輕佻了?尤其今兒吐的淫言浪語,句句都教人臉紅心跳,他……他該不會被色魔給附身了吧?
  「好,我不說,換娘子發言。」武大力突然抽出分身。
  「我?」發什麼言?
  「妳是花兒的主人,最瞭解它的感受和需求,所以應該由妳來告訴我,我要如何做才能讓它更快樂。」武大力振振有詞。
  蘇嫚嫚的兩頰幾乎燒起來,「這種話……教我怎麼開口?」
  「如果妳不願意,那我們只好到此為止囉!」武大力改以手指愛撫她的嬌蕊,「真可惜,我本來想好好取悅它的……」
  「嗯……」嚶嚀一聲後,她忍不住嗔道:「你簡直壞透了!」
  俊龐嘻嘻一笑,「不瞞娘子,為夫的也是此刻才曉得,原來我有這麼邪惡的一面。」
  其實武大力並不愛耍風流,只不過,一想到娘子是因為他的酒後糊塗才勉強委身,他就覺得很遺憾。
  雖然她不曾拒絕他的求歡,但也未曾說過「喜歡」之類的話,所以他才逼著自己厚起臉皮、竭盡所能地使壞,好藉由彼此間唯一的「性趣」,讓妻子慢慢地愛上他。
  揉捻著敏感的核芽,武大力半威脅道:「時間有限,娘子再不把握機會,我就要出去忙囉!」》
  被挑逗得氣息紊亂的蘇嫚嫚,真的好想大罵他「可惡」,可話一到嘴邊,卻變成了──「別、別走,花兒想要……」
  「它想要怎樣?」另一隻手捧起椒乳,恣意地搓弄。
  「啊啊……」受不了雙邊的夾攻,她終究還是選擇了放棄矜持,「它想要你……進來。」
  「沒問題!」武大力悍然挺進甬道,「然後呢?」
  「呵!」這猛烈的一擊,雖然填補了蘇嫚嫚的空虛,但他登堂入室後卻按兵不動,反而讓人更心癢難耐。「然後……再動一動。」
  「怎麼個動法?」粗棒故意緩慢地推移。
  「你……」貝齒恨恨地咬住下唇,眼眶跟著一紅。「你明知道我需要什麼,卻還戲弄人家……」
  哦哦!玩過頭了,把娘子都惹哭了!
  「娘子別氣惱!」捧起她欲泣的小臉,武大力連忙哄慰,「我只是希望妳能完全地放開自己,而不是像一般的婦人,純粹為了履行義務,變成丈夫洩慾的工具。」
  吸吸鼻子,蘇嫚嫚小聲響應:「我從不覺得這是在盡義務,人家……也很喜歡呀!」
  「是嗎?」墨眸興奮地一亮,「快告訴我,妳喜歡什麼?」》
  「我、我喜歡你用那根棒子頂弄我……」才說著,她就嘗到被充實的滿足感,「啊!」
  「再多說一點。」低柔的嗓音,慫恿她繼續表達意見。
  「也喜歡……你吻我的胸……啊啊……」果然,蘇嫚嫚再次獲得了鼓舞的獎賞。
  嘖嘖吸吮豐美的蜜桃,武大力又追間:「還有呢?」
  「還有……你戳得愈深,我……我就愈舒服。」而她的坦白,也立即有了熱烈的響應
  「這樣夠深嗎?」幾記奮力的戳刺,都像要穿透她身子似的。
  「啊啊啊……好深……」蘇嫚嫚在喜悅的歡浪中不斷地往下沉淪,「嗯啊……還要……」
  耳聞靡靡浪音,武大力更卯足了勁,狂肆地搗弄她的春穴,每一次都撞得她高聲浪叫,連支撐藕臂的椅背也被震得吱吱作響。
  忽然「卡嚓」一聲,香軟嬌軀隨即往下沉,原來是茶几不堪劇烈搖晃因而瞬間瓦解,幸虧他抓得快,才沒讓愛妻的臀部著地。
  「好險!」互覷一眼的兩人,不禁同聲大笑
  「哈哈哈!」
  笑意過後,蘇嫚嫚才想到:「你還不放我下來?」
  「就算桌子塌了,我們照樣能享受魚水之歡。」捧起雪臀,他走向書櫃最裡側的牆壁。
  武大力說得沒錯,因為在行進間,蘇嫚嫚仍感受到那把熱杵抵著花心時所衍生的愉悅快意。
  「敢問娘子,是否有其它的『指教』?」單手即能撐住妻子的重量,武大力輕鬆自若的語氣,彷彿臂上只加掛了件薄如蟬翼的紗衣。
  明白丈夫的影射,蘇嫚嫚羞然反捶一拳。「討厭!人家已經覺得很丟臉了,你還取笑我?」
  「我怎麼會取笑妳?」莞爾撫弄她飽脹的雪乳,武大力的分身也開始蠢動。「娘子可知道,妳那渾然忘我的陶醉模樣有多誘人?」
  「嗯……」她無法想像自己的神情,只知道體內暫時停歇的慾火又被誘發了啦!
  「還有娘子的聲音,是那麼地媚人、那麼地銷魂、那麼地……」亢龍猛地一挺,「令我情難自禁。」
  「呃啊──」真要說情難自禁的話,應該是她那雙忍不住勾緊夫君悍腰、以求完全契合的淫蕩腿兒吧!
  「尤其當妳嚷著『要』、『還要』時,我的血液都沸騰了!」言及此,勁臀已熱足了身,正式地運轉起來。
  武大力個性坦率,雖然用詞不太含蓄,卻是字字出自肺腑,反而更容易打動人心。
  於是蘇嫚嫚也隨著他熱情的抽送,釋放出最真切的情感。「哦哦……好舒服……啊啊啊……」
  「娘子也夾得我好舒服,」瘖啞的柔嗓喃喃低喚:「哦!我可人的嫚嫚、我的寶貝嫚兒、我的愛……」
  聲聲親暱的稱呼,讓蘇嫚嫚的心甜到近乎要化掉。「夫君……啊啊……大力……」
  「妳是在叫我,還是要我再『大力』一些?」武大力反問著,兩手緊扣她的纖腰,以便掌控上下的節奏。
  「都、都有……」她感覺臀部被微微捧起、再往下壓按,那種交合時的官感刺激,簡直妙不可喻。「啊哈……好棒!」
  「我的嫚兒才棒咧!」看著妻子的椒乳晃漾成濤,別有一番妖艷的風情,他不禁為之癲狂。
  「力……大力……呃啊……愛……」蘇嫚嫚攀著武大力寬闊的肩膀,真想大聲說出她有多麼愛他,但是洶湧而來的激潮,卻讓她嬌喘得難以言語。
  「會的!我會好好『愛』妳……一輩子!」除了口頭承諾,武大力也以行動證明自己的決心。
  他不僅加快了速度,還拉大了拋舉的幅度,並在豐臀落下的瞬間給予重重的迎擊。
  「啊啊……啊啊啊……」而尖叫連連的蘇嫚嫚,則像一具不能自主的布娃娃,任由他操控她的肢體以及她的七情六慾。
  她覺得自己彷彿在騰雲駕霧般,一會兒起,一會兒伏,這種因高低落差所產生的快感,幾乎令人心魂俱碎。
  只是,這樣的歡愛姿勢實在太激烈,很容易就耗盡體能。在歷經幾波高潮後,她已經渾身乏力,眼神也完全失焦。
  「好累……我不行了……」半啞的嗓子更是氣若游絲。
  「再撐著點,我陪妳一起上天……」讓愛妻背抵著牆壁,武大力展開最後的衝刺。
  「不……啊啊……啊啊啊……」
  疲憊不堪的蘇嫚嫚,終於受不住連番威猛的戳搗而暈厥了過去。
  可在意識消失前,她心裡卻想著──
  大力,我不只要跟你一輩子,還要跟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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