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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湛-【完美床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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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 01:18:4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完美床夫 作者:喬湛

他,對女人欲擒故縱,卻敗在她手下;
她,被男人寵上了天,卻栽在他手裡。


聽人說,男人唇薄就是薄情,裴心妍覺得迷信,
因為南景瀚就嘴唇薄,他不笑時有點冷酷,
笑起來的樣子壞壞的,惹得她心跳加速,而這樣的男人,
霸氣地說他要陪她一輩子。十年後,裴心妍再碰面南景瀚時,
她是名牌律師,他是集團總裁,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人,
因為南景瀚的一聲令下,她被上司給出賣了,
開始了被南景瀚糾纏的日子,這男人,揚言要追回她。
裴心妍不知別的女人怎麼跟前男友相處,但她不吃回頭草,
管這男人是多少女人的天菜,她跟他早一刀兩斷了。
只是,她忘了,南景瀚這男人一向強勢霸道慣了,
他要追她,哪會讓她跑了,他還說,
當初他們根本沒有分手,他跟女朋友滾上床,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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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 01:19: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他們終於要見面了。

    南景瀚站在辦公室裡,反覆打量著反射在落地窗上的倒影,約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身形頎長、結實,五官深邃、立體,退去當年的青澀,他現在絕對是一個性感、惹眼的男人,是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鑽石王老五。只是不知道當她見到他之後,心裡會怎麼想?

    想到這,南景瀚忍不住搖頭哂笑,他一向沉穩、自信,可每回只要扯上她的事情,他就會變得不像自己。就像過去無數次一樣,每當在街上碰見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女人,他總會情不自禁地上前叫人,最後失落地發現那些人都不是她。

    明明他們都已經分別十年了,她如今變成什麼模樣,他完全不知,可他卻奇異地知道,如果她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不會認錯,因為她給他的感覺是獨一無二的,是他心底最特別的存在。

    裴心妍……南景瀚輕闔上眼,在心裡低聲輕喃著她的名字。

    在心神恍惚間,擱在桌上的手機驀地響起,南景瀚睜開雙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他走到辦公桌旁,拿起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組熟悉的號碼,是他的爺爺。

    南老爺子年輕時曾是大名鼎鼎的軍官,之後轉行幹起了房地產投資,用十幾年的時間,就已經將事業版圖擴展到了海外,現在美國定居,偶爾才會回到故鄉臺灣度假。

    身為南家唯一的繼承人,南景瀚是在十年前被南老爺子帶去美國的。剛到美國那幾年,南景瀚每天過的是軍人般的嚴厲生活,即便辛苦,南景瀚還是咬牙挺過來了,最終達到了南老爺子的期許,兩年前從南老爺子手中接下集團的棒子,成為南天地產新一代的總裁,集團的營運在他的手上逐漸發光發熱。

    然而,南景瀚前幾日卻突然向集團告假,丟下堆積如山的公務,任性地獨自搭飛機飛回臺灣。

    當南老爺子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間,南老爺子氣得七竅生煙,於是,他打了一通國際長途電話給南景瀚,“你在哪裡?”在南景瀚按下通話鍵後,南老爺子的聲音就立刻從話筒裡傳了出來,口氣十分嚴厲、冷漠。

    南景瀚輕輕地扯了下嘴角,回以同樣淡漠的兩個字,“臺灣。”

    “你去那裡做什麼?”

    “休假。”

    “休假?”南老爺子重重地一哼,道∶“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聞言,南景瀚沒回應,他絲毫不意外爺爺的手段,爺爺習慣將一切都掌控在掌心之中。不過這樣最好,他不用花費心思去逃避爺爺安排的相親,明明對他無半點瞭解,全憑一個人的外表取決好壞的女人,他毫無興趣。況且,他一直在等一個女人,那個在他最彷徨、無助的時候出現,卻又將他的一切光明帶走的女人。

    “收購一間沒有價值的小公司,對你有什麼好處?”

    南老爺子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南景瀚的思緒,他淡淡地回道∶“我自有打算。”

    “你的打算就是怎麼去討好女人?”南老爺子的情緒變得激動,“我們南家的子孫就這麼點出息嗎!”

    如果可以,他南景瀚寧願不要當南家的子孫。南景瀚重重閉了下眼,又重新睜開,“爺爺,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先忙了。”

    “混帳!”南老爺子氣得敲了下拐杖,拐杖落地的聲音大得在話筒裡也聽得到。稍作調整,南老爺子的情緒又恢復一貫的冷然,“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南景瀚沉吟數秒,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

    南景瀚想像著爺爺在地球的另一頭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口吻依舊平淡,“嗯。”

    “那個女人當真那麼好?”好到連爺爺也不顧了?最後一句話南老爺子沒有說出口,他拉不下老臉,雖然這確實是他心裡的聲音。

    南景瀚苦笑,他也說不上裴心妍有什麼好,也許她是他的劫,這輩子的劫,註定逃不開,只能抵死糾纏,至死方休。

    “我不會放棄她的。”最後,南景瀚是這麼說的。

    “你……”

    “爺爺,我會帶她一起回去見你。”

    “你就這麼有自信?”南老爺子嗤笑,顯然對孫子的愛情不以為然,“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更何況是人的感情。”

    “我相信她。”說完,不再給南老爺子說話的機會,南景瀚果斷掛了電話。

    在地球的另一端,南老爺子瞪著被掛斷的電話,明明該生氣,可他眼裡卻閃爍著對孫子的無奈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良久,南老爺子似歎息般,道∶“這牛脾氣也不知道像誰。”

    站在南老爺子身旁的管家笑了笑,低聲說∶“不正是遺傳了老爺子您嗎?”

    “胡說,我哪有這麼倔。”南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心腹一眼,嘴角卻帶著幾分自豪、幾分驕傲的笑容。從他見到南景瀚的第一眼起,他就相信這孫子將來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他孫子遠比他期盼的還要有能力,集團這兩年的收益比往年連翻好幾倍,這直接堵住了集團裡面那些反對南景瀚的聲音。

    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美好,可是,南老爺子知道,孫子的人在自己身邊,可他的心卻沒有在這裡。南老爺子的目光悠悠地望向窗外,語氣忽然變得惆悵起來,“不過,癡情這一點倒是像足了他爸……”想起已逝的兒子,南老爺子的眼神不自覺地蒙上一層憂傷。

    當年,南景瀚的父親到臺灣遊學,認識了一個當地女子,也就是南景瀚的母親,兩個人相識、相知、相戀。

    可是南老爺子卻認為南景瀚的母親身份太過低微,配不上自己優秀的兒子,始終不願承認那個已為南家生下繼承人的兒媳。直到十年前,自己的兒子和兒媳雙雙于車禍中喪命,南老爺子才驚覺他做錯了什麼。

    此時,在臺灣。

    裴心妍在助理余珊的陪同下走進恒達電子公司的辦公大樓,兩個人不時低聲交談,邊等電梯,準備朝十六樓的總裁辦公室前進。

    “心妍姐,聽說這家公司的新老闆是海外華僑,近期才回臺灣發展呢。”

    余珊大學畢業後就跟在裴心妍的身邊實習,兩年的時間足以讓裴心妍瞭解她的性格,工作中認真、負責,私底下卻是思想跳脫外加有點小杆卦。所以聽見餘珊在八卦這次的委託人,裴心妍僅是回以淡淡的一笑。

    “心妍姐,你知道嗎?那個男人長得超帥欸,五官好像外國人,那天出現在我們事務所,我還以為是國外哪個明星來了。”說這話時,余珊眼冒愛心。

    外國人?裴心妍笑了笑,不知怎的,腦海中竟浮現了一張深邃、立體的男性臉龐,即便年輕,也無法掩蓋他的非凡氣度。

    他濃密的眉毛、幽深的琥珀色雙眼,鼻樑高挺似上帝一刀削下來的傑作般完美,他還有一雙性感的薄唇,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冷酷,笑起來的樣子也是有點壞壞的,惹得人心跳加速。只是,聽說嘴唇薄的男人都薄情……沒錯,他就是薄情。

    裴心妍倏地回過神來,深吸口氣,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稍顯淩亂的思緒,冷靜地問道∶“這次的委託人是因為什麼原因離婚?”

    “欸?”餘珊驚訝地看著她。

    正巧電梯來了,裴心妍率先走進去,見餘珊還愣在那裡。她按住開門鍵,挑眉喚道∶“餘珊?”

    “哦。”餘珊回過神來,快步走進電梯。此時已經不是上班高峰期,電梯裡只有裴心妍和餘珊兩個人,想到剛才的問題,餘珊轉頭看著裴心妍,說道∶“心妍姐,這次不是離婚官司。”

    “嗯?”這次換裴心妍驚訝了。

    “曼姐沒跟你說嗎?”余珊口中的曼姐是裴心妍的頂頭上司王西曼,私底下卻是學姐、學妹兼好朋友的身份。

    裴心妍挑了挑眉,用眼神問,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裴心妍前幾天剛好出差了,今天才從外地回來,一進辦公室,王西曼就說有案子給她,讓她馬上出發去見委託人,所以裴心妍才會什麼情況也沒瞭解就到這裡來了。

    “說起來,你這個助理當得不是很專業。”裴心妍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家小助理。

    餘珊吐了吐舌頭,也覺得她一路上只顧著聊八卦,而沒有向上司報告工作的做法有點不對,“對不起啊,心妍姐。”

    “沒事,現在說也不遲。”

    “嗯,我們的委託人南先生,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帥哥啦。”餘珊頓了下,繼續說道∶“他不久前收購了這家恒達電子公司,可是前陣子發現公司還有著一些不明的債權糾紛,所以才會和前老闆打起了官司,至於曼姐為什麼讓你負責這個案子,我就不知道了。”

    也許只是剛好其他律師沒有空。這一點裴心妍倒是沒有多想,畢竟身為一名專業的律師,她當然不是只會打離婚官司,其他的官司她也一樣拿手。

    “委託人叫什麼名字?”裴心妍不經意地問道。

    “南景瀚。”

    叮的一聲,這時電梯剛好到達十六樓,裴心妍走出電梯,剛剛沒聽清楚,又問了一次;“你剛剛說委託人叫什麼名字?”

    “南景瀚。”餘珊沒有多想地又重複了一遍,同時將手中的卷宗遞給裴心妍。

    裴心妍的腳步在一瞬間頓住了。

    “心妍姐,怎麼了?”看見裴心妍突然停了下來,餘珊疑惑地道。

    “我……”裴心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只知道,事隔十年,再次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她並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相反的,驚詫、不解、怨恨,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刹那間排山倒海般在她的心間翻湧,直到心底。

    “心妍姐,你怎麼了?”餘珊見斐心妍臉色蒼白,忍不住擔心地問∶“是不是那個……”她知道裴心妍會生理痛。

    “不是,別亂猜。”裴心妍回了神,飛快收攏思緒,低聲說了句∶“我們走吧。”長腿往前一邁,修長、窈窕的身子朝正前方的總裁辦公室前進,將腦海中那讓她分心的身影拋諸腦後。

    裴心妍深信,只是剛好同名同姓的另一個人而已,那個人消失了整整十年,就算老天再怎麼愛開玩笑,也不可能會是他,沒錯,不可能的,她絕不相信這世上有那麼多的巧合。
   
   
  恒達電子公司的辦公室不大,格局一目了然,也許是老闆辦公的地方,這一層只設立了一些核心部門。裴心妍和餘珊走到盡頭,最後在一間貼著“總裁辦公室”門牌的辦公室前停下。

    看見她們,一名秘書模樣的漂亮女子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問道∶“請問你們是……”

    “你好,我是永和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裴心妍,今天約了你們老闆見面。”裴心妍主動說明自己的來意。

    “原來是裴律師,請你隨我來吧,我們總裁正在辦公室裡面等你。”秘書先是用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裴心妍,這才將她們帶到身後的總裁辦公室。

    不知是她太敏感還是錯覺,裴心妍總覺得這位秘書小姐看她的眼神並不十分友善。

    走進總裁辦公室,裴心妍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辦公室中央那張佔據了四分之一空間的大辦公桌,再往前看去,是站在落地窗前的一道高大身影,負手,透過窗戶睥睨著都會的繁華景象,如山般的背影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力以及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裴心妍皺了皺眉,心裡不斷想著這股熟悉感來自哪裡時,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已經緩緩響起,“久仰大名了,裴律師。”

    熟悉的聲音讓裴心妍的身子猛然一震,還來不及反應,只見那男人徐徐轉身,一張英俊蠱人的男性臉龐倏地躍入她的眼簾。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裴心妍瞪大雙眼,心臟狂跳,呼吸加速,全身緊繃,腦袋在刹那間幾乎陷入了當機狀態,讓她無法正常思考。

    看著裴心妍,南景瀚表面力持冷靜,內心卻是掀起了波瀾萬丈,分別十年,他從沒間斷過打探她的消息,可她卻像人間蒸發一般,任他雇了再好的征信社,也尋不著她的下落。思念就像一株幼芽一般,隨著時間的灌溉,在他的心間瘋狂地滋長,而忙碌,成了他那段時間唯一的解藥。

    回想起那段每天睡眠不足五小時的日子,南景瀚不覺得辛苦,只覺得痛苦,他幾乎是每一天都在思念中醒過來,然後又在思念中睡去,如此反覆,度過了十年的光陰。

    然而,也許是老天爺聽見了他企盼的聲音,幾個月前,他參加了一個高中同學的婚禮,不經意間聽到別人談論她的消息。他放下身段,前去打探,這才知道原來裴家當年舉家搬到另一個縣市生活了,裴心妍畢業後才回到臺北工作,難怪他一直找不到她。

    裴心妍變了,退去了年少時的青澀,現在的裴心妍變得幹練、知性,一身黑色套裝襯著及肩長的小卷髮,乾淨、俐落,又有小女人的嫵媚氣質。

    南景瀚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激動,強裝鎮定地走向她,步伐沉穩、自信,“好久不見了,心妍。”

    此話一出,一旁的餘珊暗地裡倒抽口氣,靈敏的鼻子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

    這邊裴心妍也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了,望著眼前俊朗依舊,也霸氣依舊的男人,她的眼中一片冷然,“南總裁,還是叫我裴律師吧,我們沒那麼熟。”

    南總裁?南景瀚挑了挑眉,並沒有因她刻意拉開距離的稱呼而惱怒,反而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弧,笑意卻未達眼底,“裴律師,據我所知,你是永和律師事務所裡面最專業的女律師。”

    所以他是在諷刺她剛才因為見到他而表現出來的震驚不專業了?很好。裴心妍咬咬牙,眼中冷意更甚,“如果南總裁認為我的態度不夠專業,我不介意換其他的律師來受理您的案子。”

    您?聽她面不改色地說出這個字,南景瀚不禁有些懷念以前天真、率直的她,以前的她可沒有現在這麼尖酸刻薄浮。

    “不用麻煩了,不管是哪位元律師,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我要勝訴。”說話的同時,南景瀚已經率先在單人沙發上坐下,見裴心妍和餘珊還愣在那裡,他薄唇微勾,眼帶挑釁道∶“怎麼,裴律師沒信心?”

    “當然不是。”裴心妍不服輸的那根神經被挑起了,她領著余珊在南景瀚一旁的長沙發上落坐。

    接下來的時間裡,裴心妍和南景瀚針對案子進行了討論,雖然她已經極力忽視,但仍是無法閃躲南景瀚那道專注得令人喘不過氣的炙熱目光。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裴心妍和余珊從南景瀚的辦公室出來,她竟有種解脫的感覺。

    餘珊察覺到了,卻沒有勇氣探究上司的八卦。要知道,裴心妍看似親切,其實疏離,裴心妍或許很好說話,但那僅限於公事上。所以讓她直接問裴心妍和那位南總裁是怎麼回事?餘珊寧願讓好奇心爛死在肚子裡。

    裴心妍和餘珊兩個人走到停車場,上了車,餘珊側首看著副駕駛座上,面帶倦容的裴心妍,問∶“心妍姐,送你回家休息嗎?”

    “不了,回事務所吧。”裴心妍揉了下眉心,略顯疲憊。雖然與南景瀚交手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卻像要耗去了她的全部精力,她現在只覺得渾身虛脫,軟弱無力。

    十年的時間不算短,他儼然已經成為一位大老闆,眉宇間少了一點爽朗,多了幾分沉穩和威嚴,她忍不住想,他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可是下一秒,裴心妍被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猛然驚醒,她在想什麼?她怎麼還是那麼容易被他影響?這些年他過得是好是壞都與她無關,不是嗎?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裴心妍閉上眼,可過往的那些記憶卻如電影畫面一般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反覆撥放……

    裴心妍認識南景瀚時,是在高二那年。

    因為是家裡唯一的孩子,裴母對裴心妍的期望很高,每天除了正常的課程,她還要到補習班補習。其實她曾想過要反抗,她也想要像班上其他同學一樣,下課後不是第一時間回家吃飯,然後趕著上補習班,而是可以和同學一起去逛街、唱KTV,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但每每思及母親期盼的眼神,裴心妍就知道,那些事情永遠都只會是願望而已,她做不到讓母親失望。

    “哎……”裴心妍深深地歎了口氣,垂下腦袋,認命地朝補習班的方向走去。

    就在裴心妍經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從裡面傳來了隱約的談話聲,她腳步一頓,心神一凜,腦海中不知怎的浮現上一副不良少年圍攻女學生的畫面。

    裴心妍皺了皺眉,往後退了幾步,躲在巷口觀察情況,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小巷裡頭並沒有什麼不良少年和女學生,反而看見幾個身材高壯,看起來有點像黑社會分子的西裝男正圍著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

    因為與他們隔著一段距離,裴心妍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看來,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情。尤其是當裴心妍看見那高高瘦瘦的男生皺著眉頭,一副厭惡的表情時,她心想,那幾個西裝男不會在向那男生索取什麼保護費吧?

    想到這裡,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裴心妍朝著巷口裡面喊道∶“員警來了、員警來了!”

    “少爺……”這邊,西裝男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聽見空氣中響起了一個女生的聲音,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哪裡來的聲音?”

    被圍著的男生,南景瀚轉了轉眸,不經意地看見了躲在巷口,露出一半的頭顱,薄埂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可面對西裝男的時候,又恢復了剛才的冷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們回去吧。”

    “可是……”

    “回去告訴他,我是絕對不會跟他走的。”說完,再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南景瀚轉身朝裴心妍藏身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後,幾個西裝男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氣餒地離開了。

    “員警來了,員警……”聲音驀地頓住,裴心妍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的人,驚嚇得瞠目結舌,最後自動消了音。

    南景瀚為她可愛的反應差點笑出來,但他忍住了,用手指指了指他身後的位置,“他們走了。”

    “真的?”裴心妍回過神來,朝他身後望去,果然那裡一個人都沒有了,她頓時松了口氣,“太好了。”裴心妍看著他,認真地問∶“他們沒傷害到你吧?”

    南景瀚一愣,心裡有種複雜的情緒在蕩漾,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笑著搖了下頭,“沒有,謝謝你。”

    “不會啦。”這麼近的距離,裴心妍才發現在她眼前的男生的身高比她想像的還要高,而且他長得好帥,有點像少女雜誌裡面的封面人物,當然,那種雜誌她是不會買的,只是有一次不小心在女同學的桌子上看到了。

    看她呆呆地望著自己,南景瀚頭一回沒有產生那種厭惡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些好笑,因為她的眼神好像隨時會將他撲倒一樣。

    “你現在才下課嗎?”也許是她的出現讓他的心情變好,南景瀚難得主動關心別人的事情。

    “不是,我要去補習班。”裴心妍回答他,下一秒,她如夢初醒,驚呼一聲∶“糟糕,我要遲到了。”裴心妍抬手看了眼手錶,已經七點半了。

    “那我送你過去吧?”南景瀚突然道。

    “什麼?”裴心妍瞠大著眼,眨了眨,“那個……不用麻煩了。”

    “我沒差,反正就當飯後散散步。”聞言,南景瀚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裴心妍考慮了幾秒,“那好吧。”

    最後裴心妍遲到了,將近八點才到補習班,這是她第一次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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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九點下課,裴心妍收拾好東西,走出補習班,剛到樓下,就見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靠著牆壁抽煙,身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裴心妍認出來他就是她不久前救下……唔,幫助過的男生。

    “你怎麼還在這裡?”在裴心妍也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她已經走到他身邊了。

    聽見她的聲音,南景瀚熄滅手中的煙,朝她淡淡一笑,“剛準備回家,走吧。”

    “去哪?”她微訝地看著他。

    “送你回家。”

    “不用啦。”裴心妍連忙擺手。

    “就當你幫了我的報酬。”說完,他已經邁開腳步向前了。

    裴心妍只好跟上,可是他的腿比她長,腳步自然也比她大,她跟不上,索性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

    南景瀚發現了,刻意放慢了腳步,沒多久,兩個人終於並肩而行。

    “那個……你也會抽煙哦?”氣氛太尷尬,裴心妍只好先開口打破沉默。

    聞言,他笑了笑,“男生會抽煙很奇怪嗎?”其實他也是父母驟然離世後,才開始學會抽煙的。

    “沒有啦。”裴心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男生抽煙一點也不奇怪,或許是他剛才抽煙的樣子看起來太孤寂,才會讓她情不自禁地問出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南景瀚垂眸瞟她一眼,發現她正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一句不經大腦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你討厭男生抽煙嗎?”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泰然無事的模樣,轉移話題,“剛剛那麼多人,你不怕哦?”

    “呃?嗯,當然怕啊。”雖然他的話題轉換得太快,但裴心妍的腦子很靈活,很快知道他指的是她幫了他那件事。

    “怕你還敢多管閒事?”

    “喂,我那個不叫多管閒事好不好。”裴心妍因他的判定而氣得跳腳,旋即又覺得自己太激動了,這才降低了音量,“我只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懦弱而犧牲一條無辜的生命而已。”

    聞言,南景瀚忍不住想笑,那些人明明就對他很客氣,她怎麼會認為他是“犧牲”呢?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真的和他以前認識的那些女孩子很不一樣,她的外表雖嬌柔,卻充滿了正義感。

    “你很有正義感。”

    “欸?”裴心妍眨眨眼,有些不習慣被這麼直接誇獎,她抓了抓頭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啦……”

    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南景瀚只覺得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異樣情緒在心底安靜地流淌,他不自覺地勾起唇角,發現認識她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可他臉上的笑容卻要比過去幾個月加起來還要多。說起來,他們還是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呢。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裴心妍。”

    “很好聽的名字。”今晚,他的讚美好像不要錢一般不斷地說著。

    裴心妍好不容易消退的紅霞又染上雙頰,“謝謝,你呢?”

    “南景瀚。”

    “好特別的姓哦。”

    氣氛使然,裴心妍的膽子不覺大了起來,話也多了起來,“欸,你長得好像外國人欸,你是混血兒嗎?”

    “聽說是的。”

    “聽說?”

    “嗯,聽說我奶奶是外國人,不過我沒見過她。”

    “為什麼?”

    南景瀚沉默下來。

    見他因自己的問題沉默了,裴心妍有些尷尬,心想應該是他的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吧,於是,她準備說些什麼緩解一下沉悶的氣氛,“那個……”

    “因為我的爺爺,他不同意我父母在一起,所以……”南景瀚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她說這些,他可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自己的家事。

    “斷絕關係?”

    裴心妍的聲音打斷南景瀚的思緒,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後,就沒有再出聲了。

    正巧到了裴心妍家的路口,裴心妍在那裡和南景瀚分別,雖然南景瀚長得很帥,看起來不像壞人,但她也沒有傻得第一次見面就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住處。

    接下來的日子,裴心妍幾乎每天都會在這條路上“偶遇”南景瀚,他會陪她一起走去補習班,然後再“順便”送她回家。

    據南景瀚的說法是,反正他就住這附近,剛好又是散步的時間,閑著也是閑著,就過來陪陪她。

    於是乎,原本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漸漸熟悉起來,裴心妍才知道,原來南景瀚也在她那所高中就讀,是大她一屆的學長,平時沒有注意到他,是因為她滿腦子只有課本上的內容,對於同學們談論的八卦,她都沒有聽進去。之後,她開始關注八卦,知道南景瀚原來是他們學校的名人,還知道至少有十個女生遞過情書給他。

    “你今天好像很安靜?”

    略帶疑惑的男聲打斷裴心妍的思緒,她回過神,抬頭看著身旁長相出色的男生,欲言又止。

    “有話要問我?”她出奇的安靜引起了南景瀚的好奇,雖然她不是那種特別聒噪的女生,但像今天這樣一聲不吭的,可不是她的作風。

    裴心妍深吸了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道∶“南景瀚,你是不是收到過很多女生的情書?”

    “為什麼這麼問?”南景瀚眼神古怪地看著她。

    “呃,就好奇啊,難道不可以問嗎?”裴心妍故作輕鬆地將問題丟回給他。

    “收是收到過,只是……”

    “只是什麼?”她追問,語氣有著她不自覺地著急。

    南景瀚聳聳肩,“我都丟掉了。”

    “厚,你很沒品欸,怎麼可以這麼做?”

    “我又不喜歡她們,幹嘛要留著她們的情書。”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可是……”

    “那你呢?”他突然問。

    “嗯?”她什麼?裴心妍不解地抬頭看他。

    “你有沒有收到過男生的情書?”問這話時,南景瀚的視線是望著前方的。

    裴心妍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當他是好奇而已,老實地說道∶“怎麼可能有男生寫情書給我。”

    “為什麼?”他佯裝不經意地問。

    “因為像我們這種只會讀書的女生很悶啊,是男生的話,都不會喜歡書呆子吧。”裴心妍口氣坦然地說。

    “誰說的?”南景瀚立即反駁,“我的意思是……咳,並不是所有男生都是那樣想的。”

    “是嗎?”裴心妍的語氣顯然不以為然。

    “裴心妍,不如你也寫一封情書給我吧?”

    裴心妍驀地停下腳步,整個人如遭雷擊,“你、你說什麼?”

    南景瀚在她面前站定,捏了捏她觸感極好的臉頰,“好不好?”

    裴心妍回過神,拍掉他的手,踩著腳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才不要,我又沒暗戀你。”

    南景瀚看著她急欲逃離的模樣,嘴角的笑越咧越大。她害羞了,即便沒看到她臉紅的模樣,他也可以猜得出來,她現在的臉一定豔如朝霞。

    自那天後,裴心妍和南景瀚兩個人的關係開始變得微妙,南景瀚不再是晚上接送她上下補習班而已,校園裡常常可以看到他們並肩而行的身影。於是乎,學校裡很多人都認為裴心妍和南景瀚在一起。

    這天下課,裴心妍背著書包往校門口走,她班上的兩個女同學突然上來找她搭話。

    “心妍,你是不是和高三的南學長在交往?”

    “沒有啊。”

    “很多人都看見你和南學長一起上下學。”

    “我們、我們只是在路上碰巧遇見而已。”

    “哪有那麼多巧合嘛。”

    沒錯,確實沒有那麼多巧合。裴心妍苦著臉,已經不知該如何解釋了,因為連她自己也搞不懂她和南景瀚到底算什麼關係。
   
   
    心神恍惚間,裴心妍只覺得肩膀一緊,她很快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裡,炙熱的溫度讓她有刹那的閃神。

    “沒錯,我和心妍在交往。”

    “哇,學長說的是真的嗎?”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了?”

    耳邊傳來同學驚呼的聲音,裴心妍回了神,正想解釋,南景瀚已經攬著她的肩膀快步朝校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裴心妍就忍不住拉下南景瀚的手,氣呼呼地瞪著他,“南景瀚,你幹嘛要在我同學面前亂說啦。”

    “你很困擾?”

    “當然啊。”

    “為什麼?”

    “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男女朋友,你這樣說……”

    “裴心妍。”南景瀚突然喊了她的名字,打斷她的話。

    裴心妍眨眨眼,有些不解地抬頭看他,而這時南景瀚剛好也垂眸看著她,認真無比地問道∶“你討厭我嗎?”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她想也沒想就答。

    “那你喜歡我嗎?”他又問。

    裴心妍嚇了一跳,下一秒,她只覺得心臟狂跳,呼吸加速,一股又一股的熱氣不斷地往臉上湧“你、你……我……”

    她的反應,南景瀚看得非常明白,她是害羞,也是心動。他忍不住捏了捏她水嫩的臉頰,“裴心妍,你還好吧?”

    裴心妍如遭雷擊,整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她這模樣看得南景瀚直想笑,下一秒,他捧起她的臉頰,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讓你寫的情書,到底要什麼時候才給我?”

    裴心妍嚇了一跳,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要退開,可是南景瀚先一步察覺了她的動作,大手牢牢地扣住她的後腦杓,加深了這個吻。

    “笨蛋,要呼吸。”耳邊傳來南景瀚寵溺又憐愛的聲音。

    裴心妍如夢初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總算浮上水面。

    “明白了嗎?”他問。

    “明白什麼?”她的腦子還在缺氧狀態。

    “我沒有亂說。”

    “哦。”她似懂非懂。

    一看她的樣子,南景瀚就知道她根本還什麼都不明白,真奇怪,這麼遲鈍的人怎麼可以每次都拿第一名呢?

    “裴心妍……”他捧起她的臉頰,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認真無比也誠摯無比地問道∶“我喜歡你,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裴心妍眨眨眼,再眨眨眼,揚睫,望著他的琥珀色雙眼,像是受到什麼蠱惑一般,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只能乖乖點頭,“好。”

    裴心妍剛走到街口就看見了南景瀚,將近一百八的身高讓他鶴立雞群,即便是靜靜站著,也能一眼認出他。

    似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南景瀚轉過頭來,視線對上她的那一瞬間,他笑了,笑容格外迷人。

    今天是她答應當他女朋友後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約會,她沒有請他到她家裡,而是讓他在她家附近的街口等她。他似乎明白她的顧慮,沒有多說什麼,為此,裴心妍很感激他的體貼。

    裴心妍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剛到不久。”南景瀚沒有說實話,他其實等了她將近半個小時,為了今天的約會,他昨晚整夜睡不好,很期待,也很緊張,擔心會搞砸人生中的第一次約會。

    “你今天很漂亮。”今天的裴心妍換上一套白色的連身裙,清新可人,讓看多了她穿校服的南景瀚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謝謝。”裴心妍開心地接受著他的讚美,她無法像他一樣說出“你今天也很帥”的話來,因為他每天都很帥,高大的體格、出色的外表,她剛剛就留意到有好幾個女生的眼楮往他身上瞟。

    “你想去哪裡?”

    南景瀚的聲音拉回裴心妍有些游離的思緒,她看了看他,老實地道∶“我不知道欸,我沒和男生單獨出去過。”

    她很懂得取悅他。南景瀚的男性自尊心被大大滿足了,“我很榮幸。”

    明白他在說什麼後,裴心妍的臉倏地爆紅,她清了清嗓音,故作鎮定地看他一眼,“所以你經常和女孩子出去?”

    “沒有。”他聳聳肩,“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約會。”

    “怎麼可能?”她一副“你一定是在騙我”的眼神。

    “所以有表現不好的地方,你一定不能嫌棄。”南景瀚眼神認真地看著她。

    “我很榮幸。”裴心妍原封不動地抄襲他的話。

    最後兩個第一次約會的人先去看了一場電影,然後一起吃午飯,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後,裴心妍覺得累了,卻又不想那麼早和他分開,於是她在他的提議下去了他家。

    一棟兩層樓的獨立樓房,外表陳舊,可內部的裝潢卻很溫馨、大方。裴心妍本來還很緊張,擔心會碰到他家人什麼的,可是到了那裡才發現,他家裡居然沒有其他人。

    簡單環顧了周圍的環境後,裴心妍走到沙發的位置坐下,自然而然地問了句∶“你爸媽都去工作了嗎?”然而她卻發現,當她那句話問出口後,身邊南景瀚的身子明顯變得僵硬。她便繼續問∶“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他們去世了。”南景瀚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裴心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心口頓時變得很沉重,“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不忍她自責,南景瀚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可裴心妍卻發現,他的手臂在顫抖。

    一種心疼的感覺在心底不斷盤旋,幾乎是想也沒想的,裴心妍伸手回抱住他,將臉埋入他胸口,嬌柔卻堅定地說道∶“阿瀚,你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謝謝你。”她在他的懷裡是如此的嬌小,卻莫名讓他充滿力量。

    自從父母發生車禍雙雙離世後,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溫暖了,而裴心妍的突然出現,像是一道陽光射入他孤獨的世界,讓他看見光明,讓他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情不自禁的,南景瀚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懷中令他感動的女孩,長舌試探性地鑽入她的嘴裡,與她粉嫩的小舌一起纏綿。

    欲火在兩具年輕的軀體間迅速蔓延著。糾纏中,裴心妍身上的連身裙被南景瀚扯了下來,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裡面的純白色內衣曝露在空氣中。

    南景瀚重重一喘息,頓時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並且動手替裴心妍整理著衣服。

    裴心妍睜著迷濛的水眸望著他,眼裡寫滿了不解,“怎、怎麼了?”

    “我、我送你回家。”他的聲音因壓抑情|欲而沙啞。

    “為什麼?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她無辜的眼神幾乎要讓他丟盔棄甲,但他不能那麼做,“乖,聽話,我不想傷害你。”

    “你不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如果不喜歡她,他就不會和她在一起了。

    “那你不想要我嗎?”

    “當然想。”南景瀚抹了把臉,覺得身體難受得要命。

    “那你為什麼要推開我?”

    南景瀚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在保護她,難道她看不出來嗎?

    可是裴心妍並沒有讓他鬱悶太久,因為她突然湊了上來,吻住他的嘴,生澀地伸出小舌挑逗著他。南景瀚的最後一絲理智徹底崩潰,他將她抱回房間,壓倒在床上,急切且略顯粗魯地扯落她身上的所有衣物,狂肆又霸道地親吻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陌生的情|欲令裴心妍從一開始就顫抖不已,明明是她主動,以為已經作好了準備,可當他的薄唇在她身上落下一個接一個的熱吻時,她還是忍不住緊張,又很歡愉。

    南景瀚承認自己這一刻是失控的,明明聽見了她喊疼的聲音,卻無法刹住車。她甜美的吟哦刺激著他的聽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只想瘋狂又霸道地將她佔有,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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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 01:19: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事後,南景瀚感到心疼又愧疚,他吻了吻裴心妍的額頭,又要了她一回。這一次,他明顯比第一次多了些耐性,從容、溫柔地愛|撫著她,引導她攀登人生中的第一個高潮。

    激情過後,南景瀚摟著裴心妍,空出的右手溫柔拂開她頰邊汗濕的碎發,看著她的眸裡盡是心疼,“對不起,弄疼你了。”

    “沒關係啦,人家說第一次都會疼的。”說著,她的臉紅了。

    南景瀚凝著她緋紅的小瞼,臉上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心研,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雖然有點意外他突然問起這個,但裴心研還是老實地道∶“我的理想是可以考進政治大學法律系,畢業後成為一名律師。”

    “嗯,很適合有正義感的你。”南景瀚促狹地道。

    “喂,你現在是不是在笑我?”裴心妍可沒忘記當初某人說過她多管閒事。

    “當然不是。”只是他的笑卻更大聲了。

    “那你呢?你的理想是什麼?”裴心妍翻身趴在他的胸口,好奇地問。

    “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廚師。”

    “欸?”裴心妍眨眨眼。

    “會很奇怪嗎?”他看著她。

    “不會。”她回了神,雙眼狂冒粉色愛心,道∶“我只是在想,你穿廚師袍的樣子一定很帥。”

    南景瀚搖頭輕笑,“你不應該是先問我為什麼想當蔚師嗎?”

    “為什麼?”她順著他的話問道。

    “因為我覺得可以為重要的人下蔚一定是件非常幸福的事。”他的語氣很認真。

    他的話不由的讓裴心妍面前出現了一副美好的畫面,“好羡慕哦。”

    “有什麼好羡慕的?”南景瀚看她一眼,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吻,“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了。”

    那一天,裴心妍一直待到了晚上的八點多才回家,裴母將她訓了一頓,可她卻連一個字也沒聽進耳裡,滿腦子想的都是南景瀚的那一句話。南景瀚說,從今往後,她就是他最重要的人了。最重要的人,真好。

    然而,現實中的甜美並沒有持續很久,南景瀚和裴心妍的未來全因一個不速之客的突然到來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如既往,南景瀚每天都會在路口等著裴心妍,將她送到補習班,然後在樓下等她下課後,再將她安全送回家,接著才獨自回到家。只是這一天,他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那裡停著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沒多久,一個和自己長得有幾分神似的老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南景瀚在父母的葬禮上見過那老人一次,所以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他那名義上的爺爺南老爺子,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南景瀚深吸口氣,正想若無其事地往屋裡走時,南老爺子卻先一步擋在了他面前,神態傲然,語氣嚴厲,“我們必須好好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南老爺子高傲的姿態實在令人難受,南景瀚不買他的帳。

    “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嗎?”

    “長輩?”南景瀚嗤笑,“你有資格當一個長輩嗎?”除了父母的喪禮時露了一面,這麼多年始終對他們一家不聞不問,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對他頤指氣使的?

    聞言,南老爺子的臉上劃過一絲沉痛的表情,但也只是稍縱即逝,他很快又恢復了一貫冷硬的模樣,“不管怎麼說,現在我是你的監護人,我有義務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他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八歲,他可以將自己照顧得很好,況且父母走的時候留下了一筆財產給他,他只要再多努力,完全有本事養活自己和裴心妍。

    想到喜歡的人,南景瀚臉上的表情轉柔,拿出鑰匙開了門,進去後正打算關上門時,南老爺子身邊的中年男人已經先一步擋住了,南景瀚認得他,他是南老爺子的親信王伯。

    “隨便你們。”南景瀚側身走進,如果他們要進來就隨便,反正他不想理他們。

    “小少爺,老爺子只是想和你好好談談。”王伯知道他身為下人是沒有資格開口的,可這爺孫倆的脾氣一個比一個硬,再這麼下去,只怕結果會適得其反。

    “你告訴他,我和他沒什麼好談的。”說著,南景瀚就要回房間。

    然而,他才剛提腳準備向前,南老爺子不怒而威的聲音再次在他身後響起,道∶“如果接下來我要談的是一個叫裴心妍的女孩,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南景瀚倏地轉身,“你說什麼?”

    “裴心妍,你應該不會陌生吧?”南老爺子的眼神鋒利如刀。

    “你調查我?”南景瀚瞪著南老爺子,瞼上是隱私被觸犯的憤怒。

    “沒錯。”南老爺子毫不掩飾做過的事情,“她很優秀,也很勤奮,前途必然一片光明。”“你想說什麼?”南景瀚心一驚,知道南老爺子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會是他想聽到的。

    “如果她的翅膀就這麼被折斷了,你猜她會不會恨你?”

    “你不可以那麼做!”畢竟還年輕,南景瀚根本藏不住情緒。

    他慌了。南老爺子唇邊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自得自己的賭注一向下得准,“你知道我可以的,因為現在的你還太弱了,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與我抗衡。”

    “你想怎麼樣?”

    “跟我回美國。”

    “我不去。”南景瀚想也沒想就拒絕,不光是他不想和裴心妍分開,他更不想和這個冷血的爺爺一起生活。

    “你很清楚拒絕我的後果。”南老爺子冷冷地丟下話。

    “你真卑鄙!”南景瀚紅著眼低吼道。

    南老爺子不語,將痛楚藏到了嚴厲、銳利的眼楮深處。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不知過了多久,南景瀚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如果我答應了,你保證不會傷害心妍?”

    “選擇權在你手上。”南老爺子間接給了他答案。

    選擇權?他有嗎?南景瀚勾了勾唇,唇邊揚起一抹自嘲的苦笑。都怪他還不夠強大,沒有足夠的力量為裴心妍築起堅強的堡壘。

    心妍,離開是我唯一保護你的方式,你會理解我嗎?請你不要恨我。南景瀚閉上眼,任由一波接一波的無助感將自己淹沒。

    裴心妍倏地睜開眼楮,一手捂著傳來隱隱痛楚的胸口,一邊大口喘息著,不知是不是因為突然和南景瀚重逢的關係,她居然夢到他了,夢中的兩個人是那麼的幸福、那麼的快樂,可是她卻不明白,到底她做錯了什麼,他突然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她,從此再無音訊。

    而現在,他又是為什麼回來呢?而且還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反觀她自己,沒用地在一邊胡思亂想,可是不管他到底是為什麼出現在自己眼前,她不想和他再有什麼瓜葛了。

    “心妍姐,你還好嗎?”餘珊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裴心妍回了神,忽視胸口仍有些隱隱作痛的感覺,淡聲道∶“我沒事。”

    “真的不需要先回家休息?”她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餘珊很擔心。

    “不用了,回事務所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可是……”餘珊真的很擔心裴心妍。

    “我真的沒事,放心。”裴心研朝她露出安撫的一笑。

    既然裴心妍都這樣說了,餘珊也不好再說什麼。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永和律師事務所門前穩穩停下。

    裴心妍下了車,率先朝事務所走去,不過她並不是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朝著好友王西曼的辦公室走去。

    象徵性地敲了下門,裴心妍不等裡面的人回應就徑直拉開門,走了進去。

    聽見聲響,坐在辦公桌後頭的女人抬起頭來,看見是裴心妍,一雙修飾完美的眉頭微微揚起,“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大膽呢。”

    “除了我,還有誰敢這麼大膽?”裴心妍涼涼地問。要知道王西曼對工作之要求完美簡直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稍有不對,就會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因此整個事務所的人沒有一個是不怕她的,當然,除了他們敬愛的老闆齊越先生,另外一個就是裴心妍了。

    齊越、王西曼和裴心妍三人是政治大學的校友,齊越是大她們幾屆的學長,畢業後憑藉自己的能力成立了這間律師事務所,之後邀請同門學妹王西曼加入,而裴心妍則是在王西曼的引薦下加入這個大家庭。

    轉眼,她已經在這裡待了四年,從一個社會新鮮人到成為律師,裴心妍一直都兢兢業業、認真負責,現在在業界已經建立了一定的知名度。

    “說吧,這麼急匆匆地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不顧裴心妍的調侃,王西曼放下工作,從辦公桌後起身,和裴心妍一起走到沙發那邊坐下。

    “恒達電子的案子我不能接。”裴心研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聞言,王西曼一挑眉,問∶“為什麼?”

    “我有非接不可的理由?”裴心妍問。

    “除非你有非拒絕不可的理由。”王西曼一派輕鬆地將球丟回去。

    老狐狸!裴心妍撇撇嘴,只得搬出她幾分鐘前想好的理由,“我要休假。”

    “休假?之前可沒聽你提過。”

    “沒錯,是臨時決定的,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休過假了。”

    “那就完成這個案子再休,我可以多放你幾天假。”王西曼倒是大方。

    “西曼,我真的不想接這個案子。”硬的不行,裴心妍來軟的。

    “難道你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好奇嗎?”王希曼心想,從業這麼多年,不管遇到多麼棘手的案子,裴心妍都會咬牙挺下去的,可是她現在都還沒開始工作就要暫停,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你知道的,我一向負責離婚官司,我對這種金融官司沒把握。”

    “你知道的,這理由很爛。”如果裴心妍就這麼點難耐,她和齊越就不會極力拉她加入事務所了。

    “不過,如果你覺得我很好騙的話,你繼續編沒關係。”王西曼涼涼地撂下話。

    “王西曼……”她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精?裴心妍咬著唇,幾乎是幽怨地看著她,“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

    “那就乖乖完成工作。”王西曼揚起惡魔般的笑。

    裴心妍歎息,“是不是我說了,你就同意換人?”

    “視情況而定。”王西曼給出模棱兩可的回答。

    “恒達電子的老闆就是那個委託人,他是我的初戀情人。”裴心妍悠悠地說著。

    “就這樣?”王西曼的反應是出奇地鎮定。

    “嗯?”什麼叫就這樣?

    “就因為委託人是昔日的戀人,所以你就拒絕接案子?”王西曼一臉不贊同地望著她,道∶“裴大律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專業了?”

    是的,這麼不專業,一點也不像裴心妍的作風,過去就算是同學找她打官司,只要不在理,她都是毫不手軟的,現在居然因為這樣的理由就不敢接案子,呵,確實不夠專業。“我……”

    “你曾經對不起人家?”

    “當然沒有。”

    “那是他對不起你?”

    南景瀚對不起她嗎?不吭一聲就丟下她,讓她到處找也找不到人,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現,打亂她平靜的生活,這樣算不算對不起她?
   
   
    見裴心妍沉默,王西曼也沒逼她,既然她自己都說不出來,那就讓她決定了,“這件事就保持現狀,還是由你負責接這個案子。”

    “西曼……”裴心妍有話要說。

    王西曼知道她要說什麼,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心妍,不是我要故意為難你,這是合約裡的內容,你是他唯一指定的律師。”

    “什麼?”裴心妍皺起眉頭。

    “不能怪我,我哪裡知道會那麼巧,那個帥哥是你的初戀情人。”王西曼將責任推卸乾淨,當然不可能讓好友知道其實她已經事先調查過南景瀚的背景。不過也真的不能怪她啦,八卦誰不好奇,況且當時南景瀚指名要好友負責Case的態度那麼堅決,讓她不起疑都難。說起來,好奇心殺死一隻貓啊。

    “西曼,我不是怪你啦。”裴心妍擔心好友胡思亂想,連忙解釋道∶“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心妍,你們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王西曼表情認真,完美地掩飾了她在探究八卦的真相。

    “十年前。”

    “真想不到看起來像乖乖女的你居然會這麼早就談戀愛。”

    裴心妍在當時也沒想到,可她遇見了南景瀚,一切的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你現在對他還有感覺?”王西曼又問。

    “怎麼可能。”裴心妍回答得很快。

    “十年之前的戀情,你現在對他又沒感覺,那你到底在糾結什麼?”王西曼不解地問。“我……”裴心妍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答。對啊,她在糾結什麼?就像西曼說的,那麼久的事情了,她到底在糾結什麼?說不定南景瀚找上她,純粹就是因為官司而已,她到底在糾結個什麼勁。

    裴心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什麼重大決心般說道∶“我明白了,我會負責這個案子。”

    “這才是我認識的裴心妍嘛。”王西曼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記得到時候多讓我放幾天假。”說著,不顧王西曼懊惱到想死的表情,裴心妍起身離開她的辦公室。

    次日,裴心妍和餘珊準時在早上的九點到恒達電子報到,這也是合約裡面的內容之一,案子完成之前,她必須暫時待在南景瀚的公司上班。

    雖然裴心妍覺得這根本就是霸王條約,但她沒有辦法拒絕,因為違約的話,事務所面臨的將是钜額的賠償金,再說了,不過就是工作而已,她只需儘快了結案子,她就可以回到事務所上班了。

    “裴律師早。”突如其來的一聲男嗓打斷了裴心妍的思緒,她回了神,看著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南景瀚,莫名的想罵自己一頓。因為這男人看起來該死的神清氣爽,仿佛絲毫不受昨天的重逢所影響,反觀她自己,不但想東想西,昨晚還嚴重失眠了,這根本一點也不公平。

    “早,南總裁。”裴心妍笑著回應,不想在他的面前露出手足無措的烏龜樣。

    南景瀚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柔聲道∶“知道裴律師和余助理今天要來,我已經讓下屬整理好辦公室了,你們看看喜不喜歡?”

    知道她們今天要來?明明就是他要求的,這傢伙現在講話可真圓滑。裴心妍撇撇嘴,有些鬱卒地跟著南景瀚來到她的臨時辦公室。

    說是臨時辦公室,可辦公室裡面五臟俱全,而且超大一片的落地窗讓整間辦公室的光線很充足,空氣也很流通,舒適的環境讓裴心妍的心情稍有好轉。

    “裴律師喜歡嗎?”南景瀚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耳邊。

    裴心妍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過於沉浸在情緒裡,而全然忘了他還在身邊。她清了清嗓音,客套地回了一句,“南總裁費心了。”

    “你喜歡就好。”南景瀚自動將她的話解讀為喜歡。

    裴心妍無奈,也很無語。

    南景瀚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不知怎的,他竟覺得懷念。雖然裴心妍現在對他的態度很冷漠,但他有信心,只要他多點耐心,她一定會再在他面前展露真實的那一面的。想到這,南景瀚不由地期待起來。

    “裴律師,希望接下來的時間,我們能夠共事愉快了。”忽然,南景瀚伸出手,朝她露出迷人的淺笑。

    “請多指教。”裴心妍不疑有他,伸出手,跟他交握。

    可兩人的雙手握住後,他一直沒有鬆手的打算,逼得裴心妍不得不開口補上後面這句話,暗示他該鬆手了,“如果沒別的事,我想開始工作了。”

    察覺她想抽回手,南景瀚使壞般暗中施力,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但又不敢太緊,力道拿捏在令她微微感到詫異,卻又無法具體懷疑他有什麼企圖之間。

    “我就不打擾裴律師工作了,裴律師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良久,南景瀚才緩緩鬆開她的手。

    “謝謝。”聽他一口一句裴律師叫得那麼順,裴心妍只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以致於她沒有留意到南景潮離去前的那抹笑有多麼的耐人尋味。

    “珊珊,麻煩你幫我泡杯咖啡進來。”簡單地吩咐完,裴心妍走向辦公桌,拿出檔,開始一天的工作。

    一個多小時後,裴心妍捏了下自己泛酸的脖子,隨手拿起一旁的咖啡杯,正要喝下,可是抬頭的瞬間卻對上一雙專注認真的雙眸。

    裴心研心一顫,手一抖,杯子裡咖啡不小心濺了一些出來,她連忙放下杯子,抽出衛生紙擦拭著桌面上的咖啡漬,表面佯裝泰然無事,內心卻狂掀波瀾。天,她怎麼沒發現她的位子與南景瀚的正好面對面?即便隔著一層玻璃,但那透明度可一點作用也沒有,想到他不知注視了她多久,裴心妍就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她站起身,想要將擦過的衛生紙巾丟掉,只是她的身子還沒離開座位,就見惹她心煩的罪魁禍首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門口,正邁著沉穩的步伐朝她走來。

    “裴律師一切都還習慣嗎?”南景瀚態度自然,口吻輕柔,儼然就是一個關心工作進度的好老闆。

    只是當老闆的有那麼閑嗎?裴心妍的雙眉幾不可見地蹙了下,淡聲道∶“還好,謝謝南總裁的關心。”

    “中午休息時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南景瀚磁性的嗓音在她面前悠然響起。

    吃飯?裴心妍想也沒想就拒絕,“不用。”

    “到時余助理也一起來吧,就當是歡迎你們加入公司。”南景瀚一句話堵得裴心妍開不了口。

    “啊?哦。”突然被點到名的餘珊先是看了看裴心研,再看了看南景瀚,終於還是臣服在南老闆的霸氣之下。

    在餐廳裡,余珊和裴心妍坐在一邊,南景瀚則坐到了裴心妍的對面,三個人保持著用餐時的最高品質,靜悄悄。

    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好怪異。余珊用眼角餘光瞄了下裴心妍和對面的南景瀚,卻發現他們兩個人似乎都沒有開口的打算,而她身為一個小小的助理,更是沒有立場說話了,於是乎,這沉悶的氣氛就這麼持續到午餐結束。

    在南景瀚前去結帳的時候,餘珊終於大大地喘了下氣,對著裴心妍說道∶“心妍姐,下次南總裁再請你吃飯,你千萬不要拉我來了。”

    “我拉你?明明是你自己答應人家的。”裴心妍還沒找她算帳呢,她居然惡人先告狀。

    餘珊覺得冤枉,“那種情況下,你讓人家怎麼拒絕嘛。”嗚,她只是個小小的小助理啊。

    裴心妍當然也明白,她也是說說而已,只是但願下次南總裁不要再邀她一起出來吃飯了,因為她比餘珊更受不了那種氣氛,雖然她很努力地沒有抬頭看他,卻明顯感覺得到他不時用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目光注視著她,讓她一頓飯吃得很不安心。

    “珊珊,下午出去的時候順便幫我帶點甜點回來。”

    “心妍姐沒吃飽嗎?”餘珊驚訝地問。

    “什麼沒吃飽?”剛結完帳回到位子的南景瀚聽了餘珊的話,不免有些好奇,“你們沒吃飽嗎?”

    “沒有,吃得很飽,謝謝南總裁。”餘珊搶先回答他的問題,活像南景瀚又會逼她們進行下一餐一樣。

    裴心妍被餘珊的反應逗笑了,抬眸卻見南景瀚正用一種她不明白的眼光看著她。她臉上的表情倏地收起,又恢復了在他面前時的淡漠,“我們走吧,午休時間快要結束了。”

    雖然裴心妍的心裡祈禱南景瀚不要再請她吃飯,但顯然老天爺是聽不見她心裡的聲音,因為連續幾天,南景瀚都有理由讓她不得不跟著他出去外面用餐。

    餘珊倒好,自從那一次之後,膽子大了很多,每次都有理由拒絕,可裴心妍呢,因為是負責案子的律師,委託人說了想瞭解案子的進展,裴心妍根本一點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再說了,南景瀚那男人也很霸道,明知道她不願意,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幸好這時候公司的職員都去用餐了,不然被別人看到南景瀚牽她的手,不知又會怎麼想了。想到這,裴心妍用力地甩開南景瀚的手,不高興地對他說道∶“南景瀚,麻煩你自重一點。”

    “牽你的手就是不自重嗎?”突然,他頓下腳步,轉身,低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唇上,“那這樣呢?”

    以為他要吻她,裴心妍嚇了一跳,幾乎是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捂住他的嘴,滾燙又酥麻的感覺頓時在掌心散發開來,接著,他的笑聲從她的掌心裡傳了出來,悶悶的,卻無法掩飾他心情大好的事實。

    她被整了。裴心研又氣又惱,狠狠地瞪他一眼後,轉身就要走回辦公室。

    察覺到她的目的,南景瀚伸出手,立刻扣住她急欲離開的手腕,語氣忽然變得很認真,“我真的有事要找你,我們出去談。”

    “我……”裴心妍想要拒絕,旋即想到這次的案子有點敏感,難道他是因為這樣才不想在公司談?

    想到這裡,裴心研終是點了點頭,跟他一起走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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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 01:19: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南景瀚和裴心妍來到餐廳,餐廳經理一見他們,馬上恭敬地迎了上來,並將他們帶到事先預訂好的位子。

    相較於大廳的喧囂,這邊靠窗的位子相對清靜很多,而且可以看著窗外穿行的人流,至少在單獨兩人吃飯的當下,裴心妍不用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想吃什麼?”

    南景瀚的聲音拉回裴心妍的思緒,糟糕,自從重逢他之後,她愛出神的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總是無緣無故的神遊太空。

    “抱歉。”裴心妍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客套地說了句∶“我沒關係,你決定就好。”

    吃什麼對她來說不是重點,重點是吃完飯,他們要談公事。

    “那我作主了。”語落,南景瀚招來了服務生,為兩人點了幾道菜。蔥油雞、金湯魚肚、魔芋絲,還有裴心妍最喜歡的鹵肉飯。

    裴心研發現這些菜居然全都對了她的胃,她愣了愣,心窩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你的口味應該沒有變吧?”

    “你……”她啟唇,顯得有些欲言又止,“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些?”

    “你忘了嗎?”

    她忘了嗎?她沒忘,以前每當週末的時候,她都會偷閒跑到他家裡去,然後纏著他給她煮好吃的,所以他就是在那個時候記下她的口味的?可是他為什麼要記得這些,這些對他而言,應該是不再有任何意義才對啊?裴心妍扼住了喉,不出聲。

    見她沉默,南景瀚的心口一抽,有股說不出的難受直沖喉嚨,想瞭解她現狀的欲望讓他不顧一切,脫口而出,“心妍,這十年你過得好嗎?”他靜靜地看她,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內心不像外表展現出來的這般平靜。不該問的,至少現在不是好時機,結果他還是脫口問了這麼一句。

    聽了南景瀚的話,裴心妍詫異地抬頭,落入一雙寫滿緊張和關切的炙熱眸子裡。她的心,猛然一滯,是她的錯覺嗎?她好像在他眼中看見了一絲在乎?他在乎她這十年過得好不好?

    見她依然沉默,南景瀚不覺出聲催促道∶“心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還不錯,你呢?”裴心妍回了神,淡淡地回答道。可是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詫異了下,分別多年,她不是沒設想過和他再次重逢的場景,卻從沒想過自己的反應竟可以做到如此的心平氣和。

    不好,一點也不好。南景瀚深深地凝視著她,幾乎要忍不住將話喊出口,但理智當頭,他還是忍住了,畢竟當年她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已經無法確定他這麼說會否給她帶來困擾。沒錯,當年消失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當年,南景瀚跟著爺爺前去美國的第二個月就後悔了,後悔自己應該堅持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向爺爺妥協,只是因為護照被爺爺扣押住了,他沒有辦法馬上飛回到她身邊。

    於是他打國際電話給她,可接電話的永遠是她母親,而且她母親還告訴他,裴心妍不想接他的電話,南景瀚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接他的電話,他知道她一定會責怪他的不告而別,但他也是沒有辦法,他根本沒機會向她告別。

    終於,在南景澈成功地拿到MBA學位的那一天,他拿回了他的護照,第一件事便是飛回臺灣,只是當他鼓起勇氣按下她家門鈴的時候,才知道她們一家早在兩年多前就搬了家。

    “心妍?”

    忽然,一道清朗的男聲在裴心妍和南景瀚兩人的身邊響起,打斷了南景瀚的思緒。他抬眸望去,只見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正站在餐桌旁,雙眼含笑地注視著坐他對面的裴心妍。

    而裴心妍聽見了聲音,也抬頭看向了來人,一臉欣喜道∶“學長,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被叫作學長的男人是裴心研的大學學長,同時也是裴心.妍的老闆,永和事務所的創始

    人齊越。

    “我回來處理點事情,很快又要趕過去了。”齊越耐心地跟裴心妍解釋。

    “事情很棘手嗎?”裴心妍關心地問,因為齊越忙得已經好些日子不回事務所了。

    “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說到這裡,齊越才發現對面位子上的南景瀚,問道∶“心妍,這位是誰?”

    “哦,對了,南先生是……”我們事務所的客戶。

    可是裴心研話沒說完,就被南景澈打斷了,只見他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朝齊越伸出手,語氣謙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道∶“你好,我是小妍的朋友。”

    小妍?齊越挑著眉,伸出手與南景瀚回握,嘴角含笑,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眸,“我是齊越。”

    “南景瀚。”南景瀚也毫不示弱,用眼神與齊越相互較量著。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學長,你朋友好像還在等你呢。”眼看齊越的朋友不斷往他們這邊看來,裴心妍不得不提醒道。

    “嗯,那我先過去了。”齊越給裴心妍回以溫柔一笑,只是望向南景瀚的時候,他的眼中多了一絲警惕,但表面仍是謙和有禮,道∶“南先生,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南景瀚微勾唇,酷酷地回了一句。

    因為餐廳離公司不遠,南景瀚並沒有開車過來,所以飯後和裴心妍步行回公司,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氣氛安靜得有些沉悶。

    “那個,咳……剛才在餐廳的那個男人是什麼人?”這個問題其實從見了齊越後就一直擱在南景瀚心裡了,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問,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嗯?什麼?你說齊越?”裴心妍一直在想著剛才南景瀚為什麼要那樣跟齊越介紹他自己,他們現在明明只是客戶關係而已,他不說自己是她的客戶,反而說是她的朋友,他到底是什麼用意?沒想到她還沒問他,南景瀚倒是先問了起來。

    “嗯。”南景瀚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眼。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裴心妍並沒有發現,只淡淡地回答道∶“他是我的大學學長。”

    “只是大學學長嗎?”那為什麼和她那麼熟的樣子?只是這句話南景瀚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裴心妍不會高興他這麼問的。

    果然,裴心妍聽了他的問題後,眼神有些不滿地看著他,語氣涼薄,“南總裁,就算我現在在你手下工作,但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沒有跟你彙報的必要。”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南景瀚不知道她現在為什麼變得這麼偏激。

    朋友?裴心妍勾了勾唇,嘲諷一笑,“不好意思,我沒有跟前任做朋友的習慣。”

    前任?南景瀚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起來,“心妍……”

    “當然,如果南總裁可以保守秘密,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們過去的那段關係,我會很感激你的。”

    “我們的過去會對你造成困擾嗎?”難道是因為她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不對,根據他調查的資料,她目前單身,這十年來雖有交往過幾個男朋友,但也都沒有維持太久,所以不是困擾的話,那就是……

    “我可不認為無端被人甩了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聞言,南景瀚心口猛顫,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他還想說些什麼,可這時卻不斷有從外面用餐回來的職員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目的地跟他們|樣,電梯。許多員工見了南景瀚紛紛向他問好,南景瀚一律採取相同回應,點頭示意。

    回到十六樓的總裁辦公室,南景瀚本想趁午休時間還沒結束前,跟裴心妍好好談談,可裴心妍卻沒有給他機會,直接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拿了水杯便往茶水間走去。

    只是裴心妍還沒走進去,便聽見了裡面有幾個聲音正在討論八卦。都說茶水間是八卦的聖地,為了不讓自己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裴心妍決定遲一點再來取水,只是她人還沒離開,就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們嘴裡說出來。

    “那個什麼永和的裴律師也太有手段了吧。”職員A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憤不平,活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了去一樣。

    “就是啊,什麼大律師,我看根本就是假借公事釣金龜婿而已。”職員B附和道。

    “每天都藉口讓我們總裁請吃飯,也太不要臉了。”職員C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不過總裁一定是因為工作才會跟她出去的,總裁不可能會上她的當。”職員A又說。

    “很難說,畢竟裴律師能幹又漂亮,總裁會喜歡她也不奇怪啊。”

    “不可能。”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有收到什麼內幕消息?”

    “當然啦,我聽說沈秘書是總裁的爺爺安排在總裁身邊的人。你說,無緣無故將一個女人安插在身邊能有什麼目的?”

    “你的意思是,沈秘書有可能是我們未來的總裁夫人?”

    “嗯,雖然兩個人都沒有對外公開,但他們會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因為總裁的爺爺很看好沈秘書。”

    “你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不會是你自己猜測的吧?”

    “這可是沈秘書親口跟我說的,還會有假?”

    “原來是這樣啊,沈秘書一定很愛總裁,才可以忍受當總裁的地下情人。”

    “總裁又帥又多金,哪個女人不想要這樣的男人,而且沈秘書又總裁的爺爺當靠山,才不在怕咧。”

    “也對哦……”

    接下來,她們還說了什麼,裴心妍已經沒有心情聰下去了,此刻她的心裡除了難堪之外,還有著被人冤枉的憤怒,明明是南景瀚找藉口逼她和他出去吃飯的,卻被說成她不要臉的倒追?而且她們說那個沈秘書是他爺爺安排在他身邊的人,是他的地下情人?混蛋,都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物件,南景瀚居然還每天約她去吃飯?

    想到這裡,裴心妍的心就禁不住一陣冷,她倏地轉身,打算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卻見她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抬眸望去,跌入一雙隱晦憤怒的黑眸中。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可是裴心妍話沒說完,只見南景瀚已經沉著臉越過她,身子筆直地朝茶水間走去。

    裴心妍微瞠眼,待他意識過來他要做什麼時,南景瀚略顯陰沉的嗓音已經從茶水間門口傳了出來,“裴律師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如果再讓我聽見有人在背後說她壞話,別怪我不客氣!”

    “總、總裁……”議論得正在興頭,八卦中的男主角突然出現在眼前,那幾個女職員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魂都飛了一半。

    “怎麼,剛剛不是很會說嗎?舌頭被貓叼走了?”南景瀚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對、對不起……”女職員的聲音在抖。

    “滾!”

    看著那幾個女職員像過街老鼠一樣,從裴心妍的身邊落荒而逃,她有些詫異地看著南景瀚,眼中寫滿了不解,她承認自己心裡有點不舒服,畢竟被人品頭論足的滋味確實不好,可她自認清者自清,沒必要解釋那麼多,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不爽職員在背後說三道四?還是擔心緋聞會傳到那個沈秘書耳朵裡?亦或是……

    裴心研倒抽一口氣,心裡猛搖頭,不會的,他不會是在替她出氣。再說了,就算他替她出氣又怎樣,緋聞是因他而起,如果他真心為她好的話,就該避嫌,不要再接近她才是。思及此,裴心妍倏地轉身,離開這個令她感到難堪的地方。

    “心……”南景瀚想叫住裴心研,跟她解釋清楚,可裴心妍已經毫不留情地去。南景瀚的唇邊自嘲地扯出一抹苦笑,看來以後想要跟她單獨吃頓飯變得更難了。

    果然,經過那天的事情後,南景瀚發現裴心妍對他的態度更加冷淡了,除了工作,她沒有主動跟他講過一句話,就連有時叫她進辦公室,裴心妍也一定會帶著餘珊一起,讓他連跟她道歉的機會都沒有。哎,她怎麼就這麼倔呢?

    “總裁,你的咖啡。”

    秘書沈玲的聲音將南景瀚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收回落在裴心妍身上的視線,淡淡應了聲,“嗯。”

    沈玲進辦公室已有好一會了,自然發現了南景瀚的心不在焉,她不著痕跡地隨著他剛才的視線望去,待她發現南景瀚原來一直在看裴心研時,沈玲的內心頓時敲起了警鈴。

    沒錯,她喜歡南景瀚,自從第一次偶然在集團見到南景瀚的時候,就對這個高大帥氣又事業有成的男人傾心,後來回去纏著在集團裡有些股份的爸爸找南老爺子說清,將她調到南景瀚的身邊工作。這些年來,雖然她和南景瀚的關係謹限於在工作上,但她相信只要多努力,一定可以贏得他的青睞,成為他身邊最親密的女人。

    所以沈玲一直在等,等著一個機會。然而就在不久前,南景瀚突然說他要回臺灣發展,為了不讓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諸流水,沈玲義無反顧地自薦,要求跟在他身邊,而南景瀚也沒有拒絕,這無疑讓沈玲更是篤定了自己在他內心是有一定份量的。

    可是這一切都在裴心研那個女人突然出現後發生了變化,以前南景激偶爾還會和她一起出去外面用餐,可是來到臺灣後,他不但不肯跟她一起出去吃午餐,就連她要訂便當跟他一起吃也被拒絕了,而且經過這天的觀察,才知道他這麼做是因為他每天都會跟裴心研出去外面吃飯。

    想到這,沈玲漂亮的臉蛋有些扭曲,置於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攥緊成拳,指甲掐到了肉也不自知。

    “沈秘書,還有什麼事嗎?”南景瀚有些疑惑地看著站在身邊沒有出去的沈玲,疑惑地道。

    聽見他的聲音,沈玲回了神,臉上的表情也在刹那間恢復了一貫的溫柔、可人,“總裁,董事長昨天打電話問了你的工作行程,他老人家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去?”

    “哦?”南景瀚挑了挑眉,並不意外爺爺真的會給沈玲打電話,說好聽點,沈玲是他的秘書,實際上就是爺爺放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眼線,而南景瀚明知道卻沒有拒絕,純粹是因為沈玲對他有利用價值,可以替他擋掉一些煩人的女人。

    “沈秘書,你替我回了爺爺,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回去的。”

    “為什麼?”話一出口,沈玲驚覺自己逾矩,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總裁是不是選有什麼事情沒處理完?”

    “嗯,官司結束之前,我要親自坐鎮這裡。”南景瀚淡淡地說道,沒有向沈玲解釋太多。

    原來是因為官司而已,聽見南景瀚這麼說,沈玲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只是一想到裴心妍的存在,她又無法完全鬆懈,但她也很清楚,她現在還是秘書的身份,沒有立場過問太多,不然會引起南景瀚的反感。所以沈玲終是沒再糾纏私人問題,反而專業地向南景瀚彙報了工作行程,之後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茶水間裡,裴心妍正在擺弄著咖啡機,沈玲卻在這時走了進來。

    “裴律師想喝咖啡嗎?”看著裴心妍一副對咖啡機很無語的模樣,沈玲佯裝熱心地上前問道。

    雖然裴心妍跟沈玲接觸不多,也覺得每次沈玲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但既然人家都主動搭話了,裴心妍也沒理由假裝沒聽到,便應道∶“嗯,沈秘書知道這台機器怎麼操作嗎?”別看裴心妍打官司很厲害,其實她就是標準的生活白癡,如果不是實在很想喝咖啡,而餘珊又因為回事務所拿資料不在,她才不想面對這難搞的咖啡機。

    “當然了,要知道,我們總裁最喜歡喝咖啡了,身為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我怎麼可能連煮咖啡都不會。”

    身邊最親近的人?裴心妍的身子一顫,旋即又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樣子,那天在茶水間她不是都已經聽到了嗎,沈玲是南景瀚未來的結婚物件,可是聽見她是他最親近的人,為什麼她心裡還是會有股不舒服的感覺不斷湧現?真令人難受。

    思緒恍惚間,沈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其實總裁呀,別看他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有時真的跟小孩子沒兩樣欸,每次不開心都要喝咖啡,而且還非要喝我親手煮的不可。呵呵,不過我覺得他這樣樣子好可愛。”

    裴心妍顰了顰眉,只覺得心頭有些堵,呼吸也在刹那間變得困難起來,一句不經大腦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沈秘書和南總裁在交往嗎?”

    “其實我們的關係遠比外面看到的還要複雜。”沈玲佯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旋即甜甜一笑,“不過只要他開心,他要怎麼樣我都隨他。”

    所以沈玲的意思是,不願意公開關係的人是南景瀚?他想吃著碗裡看鍋裡?

    想到這,裴心研頓時沒了喝咖啡的心情,她裝了一杯水後便藉口還有工作離開了茶水間。

    剛走回辦公室,裴心研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響,她走上前去,拿起手機一看,是齊越,她略微調整情緒後,按下通話鍵,“學長?”

    “心妍,聽說你現在委託人的公司上班,是真的嗎?”齊越略顯著急的聲音在話筒裡面響起。

    “對啊,案子結束之前我都會在這裡,怎麼了?”裴心妍有些不解地問。雖然她之前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事務所經常有同事因為案子需要到委託人的公司裡工作,齊越應該知道才是。

    “沒什麼,你今晚幾點下班,我有話對你說。”

    “六點吧,學長有什麼急事嗎?需不需要我……”現在回事務所?

    像是猜到她會說什麼,齊越打斷了她,“不用,我們見面再談。”

    “那好吧。”裴心妍猜想齊越是有工作上的事情找她,所以和他定了今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她才掛斷了電話。

    裴心妍剛準備繞到辦公桌後面,抬眸的瞬間卻發現南景瀚不知何時進了她的辦公室,此時正用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臉上的神色不明。

    想到沈玲在茶水間說的那些話,裴心妍的臉色一變,一秒擺上晚娘臉,不甚友善地問∶“南總裁有事?”

    “沒事就不能進來看看你?”南景瀚問。

    “我還不知道當老闆的這麼閑。”裴心妍反唇相譏。

    “還好。”南景瀚點點頭,旋即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剛剛在跟誰講電話?”

    裴心妍看著他,勾唇,冷冷地送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南景瀚回望住她,目光灼灼.良久,他性感的薄唇輕吐二字,“無妨。”

    無聊!裴心妍不打算理他,走道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正拿出文件準備處理,就聽見南景瀚沉沉的聲音在頭頂盤旋,“不過很可惜,裴律師今晚的約會註定要泡湯了。”

    “什麼意思?”裴心妍倏地抬頭瞪他。

    南景瀚瀟灑得聳了聳肩,一副“你瞪我也沒用”的無賴神情,“因為今晚你要留下來陪我加班。”

    “南總裁,你似乎忘了,合約裡頭並沒有規定我要無條件聽從你的安排。”所以她有拒絕加班的權利。

    “確實沒有這一項……”南景瀚痞痞一笑,好整以瑕地繼續說道∶“不過合約裡面清楚注明了,只要委託人的要求合理,訴訟律師有義務全權配合。”

    該死的,這傢伙居然跟她玩文字遊戲。裴心妍咬緊牙關,恨恨地瞪著他。

    “還有兩個小時才下班,這段時間裡,你隨時可以打電話取消約會。”好心情地說完這句話,南景瀚就轉身走出她的辦公室。

    “南景瀚,你是故意的。”裴心妍咬牙低吼,如果眼神可以成為利器的話,南景瀚的身體已經被她戳出洞來了。

    沒錯,南景瀚承認自己是故意的,雖然他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但從她講話的方式就可以看出,她電話那頭的一定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對她有著一定意義存在的男人。但她是他的,不管對方存著什麼心態去約她,他都不會給別的男人一絲一毫有機可乘的機會,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了整整十年,這一次,他不會繼續坐以待斃,他要主動出擊,再次奪回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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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 01:20: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到了下午六點,職員們紛紛打卡下班,裴心妍卻仍留在辦公室裡與文件作鬥爭。

    餘珊見她沒有下班的意思,不覺問道∶“心妍姐,你怎麼還沒走?”

    “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裴心妍避重就輕地說,免得餘珊問東問西。

    “哦,那我下班羅。”走了幾步,似想到什麼,余珊對裴心妍說道∶“對了,心妍姐,我今天回事務所見到老闆了。”

    在事務所見到老闆有什麼奇怪,裴心妍沒有回應,聽見餘珊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老闆一回事務所就急著找你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他有打電話給我。”

    “好的,那我先走羅。”

    “嗯,掰掰。”裴心妍應道,旋即想起她好像還沒打電話跟學長說她要加班的事情,想到這,她連忙拿起手機撥打過去。電話裡,齊越雖然沒有因為她突然爽約而不滿,但裴心妍始終覺得不好意思,承諾下次她請吃飯,然後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南景瀚出現在裴心妍的辦公室時,聽見的正是她和齊越約定下次吃飯的時間,原本溫和的臉色頓時一沉,目光沉鬱地盯著裴心妍。

    裴心妍結束通話,剛放下手機,抬眸就見南景瀚一臉陰鬱地瞪著她,她頓時感到有些心虛。等等,她為什麼要心虛?她又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再說兩個人現在又沒什麼關係,就算她要和誰一起吃飯,好像也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想到這,裴心研底氣很足,回望著他,問道∶“南總裁又有何貴幹?”

    不顧她的嘲諷,南景瀚斂下陣,在最快的時間內調整好情緒,這才重新揚眸看著她,勾唇一笑,“我們出去吃飯。”

    裴心妍眨眨眼,有些詫異這個男人前後反應怎麼這麼大,剛剛明明還一臉陰鬱,活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一樣,現在卻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難道剛才只是她的一時錯覺?

    裴心妍顰了顰眉,不可否認這男人真的變了很多,至少以前的他還沒有這麼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但不管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了。想到這,裴心妍很酷地回絕了他的邀請,“我不去。”

    “你在生氣?”

    “我怎麼敢跟你生氣,你現在可是我的金主啊。”說著,裴心妍訕訕一笑。

    南景瀚不喜歡她這樣的笑,眉頭皺起,“今晚的約會對你就這麼重要?”

    又來了,這次她沒看錯了吧,他在對她擺臉色。混蛋,明明是他缺德地破壞了別人的飯局,他現在居然還對她擺臉色?

    裴心妍的臉當下一冷,故意說著反話,“沒錯,很重要,結果被你這個混蛋給破壞了。”其實根本不是什麼約會,只是她和學長的飯局,但她就是氣不過他霸道的做法,她討厭被別人掌控又無力反抗的感覺。

    “我告訴你,裴心妍,我不管對方是誰,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去跟別的男人約會。”話既然都說到這個分上了,他不介意讓她知道他的目的。

    “你……”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個混蛋,他不要她,也不准別的男人要她嗎?裴心妍氣得要死,正想狠狠罵人,忽然一股熱流從雙腿間緩緩流出,只見她臉色頓時一白,小手交叉覆在小腹處。

    察覺她奇怪的反應,南景瀚劍眉一蹙,擔心地問道∶“心妍,你怎麼了?”

    裴心妍咬著唇,小腹那裡傳來的陣陣痛楚幾乎讓她說不出話來,她的“大姨媽”來了,而且每次都以千軍萬馬之勢宣告它的到來,即便早上感覺小腹悶痛,她已經提前作好準備,先墊好了衛生棉。可經痛卻讓她無法防備,此時她只覺得小腹那裡像是有人拿攪拌器在她的小腹裡攪動著一般,疼得她冷汗直流。

    “乖,告訴我哪裡不舒服?”說著,南景瀚就要走向她。

    “你不要過來!”裴心妍大喝一聲,制止南景瀚要衝過來的腳步,她拚命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佯裝鎮定地說道∶“我沒事。”

    都開始冒冷汗了還叫沒事?南景瀚一張俊臉臭得不能再臭了,連一絲反抗的機會也不給她,他快步走到她身邊,彎腰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啊!南景瀚,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裴心研沒想到這男人會突然過來,還將她抱住,她慌得在他的懷裡瘋狂扭動著。

    “裴心妍,在我面前,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逞強!”南景瀚吼道,隨即狠狠地瞪她一眼。理智要他不能在她不舒服的時候朝她發火,但一想到她將他推得遠遠的態度,他就無法控制脾氣。

    裴心妍被他吼得著實一愣,認識他這麼久,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發火的樣子,但發火又怎樣,她才不要在他面前表現出柔弱的樣子,所以她強忍著不適感,咬牙低吼,“南景澈,你最好放我下來,不然我會恨死你的。”

    “無所謂,反正你夠恨我了。”南景瀚輕瞥了眼懷中的她,語氣平平地說著,可仔細一聽的話,可以聽出他平淡的聲音下帶著一絲苦澀的自嘲。

    “我不恨你,只要你把我放下來,我就不再恨你。”心急之下,裴心妍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

    南景澈腳步一頓,“這麼說,你還真的恨我了?”

    “我……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好不好?”裴心妍的神態一轉,換上了一副求饒的語氣。雖然公司大部分職員都離開了,但難免會有像他們一樣留下加班的,到時被人家看見她這麼被他抱著,不知又會引起什麼樣的八卦風暴。

    南景瀚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他知道就算他放她下來,她也一樣痛得走不了路,一想到她剛才痛得臉色發白的模樣,他只覺得心底一陣疼,“走,我帶你去看醫生。”說著他抱著她往外走,同時將她放在一旁的包包拿在手裡。

    一聽見他要帶她去看醫生,裴心妍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急急地說道∶“不要,我不要看醫生。”

    “生病了就要看醫生。”南景瀚的語氣不容拒絕。

    “南景瀚,我沒有生病,我只是、只是生理痛而已啦。”為了避免這個霸道的男人真的帶她上醫院,裴心妍不得不硬著頭皮對他說實話。

    聞言,南景瀚一愣,“生理痛?”

    “對啦,所以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吼完,小腹那裡又是一陣劇痛,痛得她齜牙咧嘴。南景瀚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你這樣的狀況有沒有看過醫生?”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好不好,幹嘛要看醫生啦。”裴心妍覺得他的提議很奇葩,而且她聽老人家說過,有的人生了孩子後這種狀況會好轉,她沒生過小孩,所以無法驗證。“都痛成這樣了還說是正常?=”南景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有人還痛到下不了床呢。”裴心妍忍痛跟他解釋。末了,她忍不住該惱,她是痛到失去理智了嗎?竟然跟一個大男人討論生理痛?

    聽了她的話,南景瀚的腦海不自覺浮現出她“下不了床”的痛苦模樣,心口頓時一緊,眉間的皺褶幾乎可以夾死幾隻蒼蠅,“不行,這一定是與個人體質有關,你必須好好調理身體才是。”

    談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南景瀚將她放下,打開車門後又將她抱坐在副駕駛座上,活像她是個無法行動的病人般。

    只是裴心妍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聽見南景瀚溫柔的聲音響起,問∶“你家的地址?”

    裴心妍原本想要拒絕,但她現在真的好不舒服,連跟他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乖乖將家裡的住址告訴他,可沒想到南景瀚聽完了,低低笑了一聲,“沒想到我們住得挺近的。”

    裴心妍轉頭看他,不明白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而南景瀚看出了她的疑惑,笑著解釋道∶“我就住在父母的那棟房子裡,你還記得嗎?”

    她還記得嗎?她一點也不想記住,可偏偏她沒辦法忘記,在那裡,她將自己最美好的第一次獻給了他,之後她更是一有空閒的時候,就跑到那棟房子裡跟他約會,看他在廚房裡為她下廚,那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生。可事與願違,那份美好並沒有持續太久,短短幾個月,卻足夠她回味一生。
   
   
    見她良久不出聲,南景瀚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心妍,這些年,我從來沒忘記過你,更沒有忘記過我們之間的美好。”

    “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裴心妍冷冷地回了一句,接著就將頭轉向窗外,一副不想談下去的姿態,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不久前的對話,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剛才聽他那麼坦然地討論生理痛,感覺他對這種事情非常習以為常,難道他的女朋友也有生理痛嗎?

    一想到過去十年他有過很多女人,裴心妍內心那股不舒服的感覺逐漸被放大,她感到很生氣,氣他,更氣她自己,明明他們現在都沒有任何關係了,就算他有過再多的女人也和她沒有一點關係了,她為什麼要覺得不舒服,難道她還在乎他嗎?

    想到這,裴心妍倏地一驚,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又白了一些。

    南景瀚發現了,以為她還是很痛,擔心地問道∶“還是很不舒服嗎?”

    裴心妍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要你管。”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裴心妍非常懊惱自己的脾氣變得不受控制,而南景瀚卻覺得非常開心,因為她的語氣就像一個跟男朋友撒嬌的女朋友一樣。

    女朋友?南景瀚看著裴心妍生著悶氣的嬌俏側顏,只覺得一種久違的幸福感湧上心口,讓他唇邊的笑不斷擴大。

    裴心妍從車窗的玻璃上看到了南景瀚的笑,心頭沒來由地一顫,她現在是真的搞不懂他了,她明明都對他無理取鬧地發火了,他非但不生氣,還一副無條件包容她的好男人模樣,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時間就在各懷心思的兩人中緩緩流逝,沒多久,南景瀚的車子在裴心妍的住處樓下停住。

    南景瀚打開車門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那邊替她開了門,然後在裴心妍措手不及的反應中將她從座位上抱起。

    “啊,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她驚呼。

    “你確定自己現在走得了?”南景瀚低頭瞟了她一眼。

    裴心妍噤聲,她現在確實渾身無力,甚至還有點頭暈,真的很糟糕,明明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柔弱,可她在這個時候卻是如何也堅強不起來。

    只是當兩人走進電梯,不,是她被南景瀚抱著進電梯時,保全大叔曖昧的眼神讓裴心妍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只是現在她沒法挖洞,那就只好將臉埋在南景瀚的胸口,暫時忽視旁人曖昧又羡慕的目光。

    這時裴心妍突然發現,南景瀚的胸膛、厚實又溫暖,透著強悍的生命力,隔著薄埂的襯衫傳遞到她臉上,讓她沒來由地心跳加速,雙頰緋紅。

    南景瀚根據裴心妍的提示將她抱到家門,還沒來得及開口,裴心妍的雙腳就落了地,可是隨之襲來的暈眩感,讓她差點站不穩。

    南景瀚見狀,趕忙伸手扶住她,問∶“鑰匙在哪裡?”

    裴心妍只得從包包裡翻出鑰匙交給她,開了門,南景瀚又以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抱進屋。

    裴心妍真想就這麼躺在床上休息,可在休息之前,她必須先換衛生棉,於是她拍了拍他的手,“放我下來。”

    南景瀚依言放下她,看著她搖搖晃晃地進了房間,他這才收回目光,開始打量她居住的環境,兩室一廳,格局不大,但搭配上簡潔、幹練的裝潢,反而有了一種舒適、溫馨的感覺。

    看過環境之後,南景瀚已經猜到了她目前應該是獨居,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她有些迷糊的性格,不由得有些擔心,她一個人生活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多久,裴心妍已經洗完澡,換上乾淨的睡衣和衛生棉,一身舒適地走出房間,雖然她的小腹還是很痛,但她知道自己要吃點什麼東西填飽肚子才行,不然一會鬧胃痛就麻煩了。

    只是當裴心妍經過客廳,看見一派休閒地坐在沙發上的南景激時,她很驚蔚,“你、你怎麼還在這裡?”她以為南景瀚已經回去了。

    聽見她的聲音,南景瀚好整以暇地轉頭看向她,目光觸及她一身幼稚的棉質睡衣時,眼裡染上了點點笑意,“很可愛。”

    混蛋,他在笑她幼稚就是了!裴心妍撇撇嘴,目光不經意掃過他的手,看向此時正被他捧在手心的粉紅水杯時,眉頭倏地蹙起,幾乎是用沖的沖了過去,語氣責怪,“南景瀚,誰准你隨便用別人的東西了?”

    看裴心妍的樣子就像心愛的東西被別人奪走了一樣,那模樣莫名的讓南景瀚想笑,不過幸好他及時忍住了,不然她肯定會氣得將他趕出去,“我沒有用你的杯子,只是拿來裝薑茶而已。”

    “薑茶?”她眨眨眼,這才看清杯子裡裝的東西,臉上驀地劃上一絲尷尬的神情,但很快又被她用凶巴巴的表情掩蓋住了,“誰要你多事了。”

    “快喝了吧,已經涼了。”南景瀚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笑著將杯子遞到她面前。

    裴心妍瞪著他手中的薑茶,遲遲不敢伸手接過,她好怕,好怕那是下了毒的陷阱,一旦接受他的溫情,便又會一步步陷入他布下的情網裡面去。於是裴心妍心一橫,奪過他手中的杯子,轉身走進廚房倒掉,重新出來面對他的時候,已是一臉的冷然,“你走吧。”

    “心妍……”南景瀚似沒料到她會這樣做,臉上的表情很受傷。

    “還有,拜託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沒有用的事情。”

    “你所謂沒有用的定義是什麼?”

    “那我問你,你做這些是為什麼?”愧疚嗎?所以做這些來彌補?呵呵,她不需要。可南景瀚的話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要和你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裴心妍愣了下,旋即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是嗎,他想重新開始。可他憑什麼要求重新開始?

    當年南景瀚一聲不吭就丟下她走人,連一句最基本的告別都沒有,當時裴心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那一年的,每天瘋狂地讀書、學習,天知道她根本就什麼也看不下去,滿腦子想的只是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被他拋棄?她的成績因此一落千丈,成為了同學們品頭論足的對象。

    裴心妍曾聽班上的同學說過,男人在上了床之後就會立即變得冷漠、無情,她本來是嗤之以鼻,未料她卻親自嘗到這苦澀的滋味。不過幸好她並沒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化悲憤為力量,最終以全校第三的成績考入政治大學法律系,畢業後放棄了當公務員的機會,反而加入永和事務所。

    這些年她過得很好、很開心,可是這個曾經狠狼傷害她的男人又突然出現了,現在還說要和她重新開始?但他以為他說想重新開始,她就一定會答應他嗎?他以為她還是當年那個傻得可以的裴心妍,可以隨意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想到這,裴心妍只覺得胸口一股無名火在瘋狂燃燒著,可她看向他的眼神卻很冷,聲音更冷,“南景瀚,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你一直是我心裡最愛的女人。”南景瀚有些急切地表白。

    呵,最愛的人、最重要的人,裴心妍沒有忘記當初聽見他這麼說的時候有多麼的開心,甚至因為感到太幸福而失眠,可如今想來,她真的很白癡,才會被這男人耍得團團轉。裴心研閉了閉眼,再重新睜開時,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她望著他,語氣堅定又決絕,“南景瀚,我已經不愛你了。”

    “那就再愛我一次。”他急切地說。

    這無疑是最傷人的情話,裴心妍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南景瀚,你真的很自私。”丟下一句話,她轉身就想走。

    “等等。”南景瀚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腳步頓了下,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放手。”

    “我……”他剛一開口,手機卻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南景瀚毫不猶豫地掛斷,可手機很快又不依不撓地響著。

    裴心妍從他的掌心裡抽回手,“走的時候幫我關上門。”說完,她瀟灑地轉身回房間。

    然而“瀟灑”這種態度,也只謹限於演給別人看而已。回到房間裡,裴心妍軟趴趴地往地板上一癱,隔著門板,她聽見南景瀚講電話的聲音,從他嘴裡,她聽見了沈玲的名字。呵,真的很可惡,是她對他瞭解還不夠深嗎?她從不知道南景瀚也會是個這麼可惡的男人,明明有了沈玲這麼年輕又漂亮的女朋友,卻還要來招惹她。

    什麼重新開始,什麼最愛的女人,他怎麼可以厚顏無恥地說著這些話,而且他當她裴心妍是什麼人,會因為他區區幾句情話就心動,再一次傻傻地投入他的懷抱嗎?她不會,她再也不會那麼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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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 01:20: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隔天,裴心妍沒什麼心思休息,早早便去了公司。只不過當她一走到位子坐下,就看見桌面上放著一個保溫瓶,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是熱氣氤氳的薑茶。

    正巧餘珊這時走進辦公室,聞著空氣中甜而不膩的香味,情不自禁地說道∶“好香啊,是什麼味道?”

    “這個不是你放在這裡的?”話一出口,裴心妍就後悔了,余珊根本不知道她月事來了,很明顯放這個保溫瓶的是另有其人。

    裴心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透過玻璃窗看向總裁辦公室,南景瀚此時正坐在辦公桌後面處理著檔,面容平靜,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如何。等等,她幹嘛要管他的心情如何?就算她昨晚真的對他很不客氣,那也是因為他胡亂說話才會那樣的,對,她沒有做錯什麼,她不需要愧疚。

    “不是我啦,我才剛到公司而已。”

    余珊的聲音將裴心妍的視線拉了回來。她清了清嗓音,若無其事地應了聲,“我知道了。”

    “話說,心妍姐,是誰煮給你的紅糖薑茶啊?”餘珊很好奇。

    “昨天讓你整理的資料完成了嗎?”裴心妍話鋒一轉,堪稱峰迴路轉,硬生生將餘珊的好奇心扼死在腹中。

    餘珊嘟了嘟嘴,卻又不敢纏著裴心妍問,乖乖地走回座位開始工作。

    裴心妍也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拿出檔,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瞪著正前方精緻可愛的保溫瓶,好想像昨晚一樣,瀟灑地將它丟進垃圾桶裡,來個眼不見為淨。

    偏偏餘珊在這裡,她這麼做的話無非是欲蓋彌彰……好吧,裴心妍承認,不只是因為餘珊在這裡,而是保溫瓶真的很可愛,就這麼被她丟掉的話太浪費了。可是她的心底又有個可惡的聲音冒出來,不只是因為這樣而已,而且因為這是某個人親手煮的薑茶,她捨不得倒掉。

    啊……裴心妍懊惱地擰著眉頭,有種想要抓頭髮的衝動,這是她煩躁時的標準動作,但幸好她的理智沒有完全走失,不然看到她那個樣子,餘珊一定以為她瘋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裴心妍拒絕了餘珊約她一起出去吃飯的邀請,只讓餘珊幫忙帶份便當回來,因為她的小腹還是很不舒服,雖然沒有昨天痛得那麼厲害,但她只想靜靜地待著,哪也不想去。

    不多時,辦公室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裴心妍以為是餘珊回來了,頭也不抬地問道∶“這麼快?”

    “為什麼不喝?”南景瀚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辦公室裡。

    裴心妍正在寫字的筆尖一頓,她倏地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南總裁有什麼事?”

    又是這一句,好像他沒事就不能出現在她面前一樣。南景瀚苦笑,邁開步伐朝她走去,最後在她的辦公桌前站定,指著那一杯保溫瓶,再一次問∶“為什麼不把這個喝了?”

    原來真的是他。雖然早就猜到是他,但親耳聽他承認,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了。不過,想到昨晚的事情,裴心妍覺得她確實欠他一句謝謝,雖然她一百個不願被他看到她那麼狼狽的模樣,但事已至此,懊惱也於事無補。

    “昨天謝謝你。”裴心研的語氣客套又生疏。

    “我以為你會說對不起。”

    裴心妍知道南景瀚指的是她之前倒掉薑茶的事情,她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還是那一句,不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為什麼你連一次機會也不肯給我,就判了我死刑?”南景瀚語氣悲痛地道。

    “不。”她倏地抬頭,朝他輕輕一笑,只是那笑卻比哭還要難看,“是你自己判了自己死刑。”

    “你就那麼恨我?”

    “我不恨你。”裴心研頓了下,接著丟出一句足以置他於死地的話,“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

    聞言,南景瀚只覺得他在刹那間掉入了冰窖一般,覺得冷,由頭到腳的冷,“心妍……”

    裴心妍轉了下眸子,沒有繼續直視他的雙眼,他的眼中仿佛藏了千萬種情緒般,太複雜,她沒有勇氣深究,“再說了,我只是暫時到這裡工作而已,案子一結束,我就會離開,我們會回到過去那十年的狀態,不聯絡、不來往,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

    “不!”南景瀚低吼一聲,“就算你現在沒有辦法馬上接受我,難道你連做朋友的機會都不願給我嗎?”

    “有必要嗎?”她反問,接著冷冷一笑,“再說了,如果你曾經被一個人傷得很深、很重的話,你也不會再想和那個人有任何瓜葛的。”

    裴心妍的話,讓南景瀚的心口緊縮,像是瞬間有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的心臟一般,疼得他渾身發冷。

    “心妍,我很抱歉當年不告而別,但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裴心妍嘲諷的勾起唇,“我不知道有什麼苦衷是不可以兩個人一起面對、一起克服的。”

    裴心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厭倦了我,而又找不到什麼分手的理由,所以乾脆不告而別。”

    “不是不是不是。”南景瀚一連說了三個不是,口氣又氣又急,“心妍,我沒有厭倦你,我永遠不可能厭倦你。”

    裴心妍不語,勾唇冷冷一笑。

    “我會離開,是因為當時的自己太年輕,沒有足夠的與爺爺抗衡,所以為了保護你,我不得不選擇聽從爺爺的安排離開。”南景瀚緩緩道出自己當年離開的原因。

    “保護我?”裴心妍嗤笑,“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你必須相信我,因為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就是你不告而別,你拋棄了我。”

    “心妍,被拋棄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南景瀚看著她,眼神充滿了悲痛。

    “你……”胡說八道。

    裴心妍正想反駁,便聽見南景瀚的聲音悠悠響起,“我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我時,我身邊的那些黑衣人?他們是我爺爺的人,是我爺爺派來勸我回美國的人,但當時被我拒絕了。”

    說到這裡,南景瀚頓了一下,看著她的雙眸染滿了沉痛與遺憾,像一塊磁鐵一般,讓裴心妍移不開雙目,耳邊聽見他繼續說道∶“可是就在我們交往沒多久,我的爺爺突然有一天出現在我眼前,要我跟他回美國,他還威脅我,如果我不乖乖跟他去美國,他會毀了你。”所以他最後妥協了,跟爺爺回了美國?裴心妍愣愣地聽著,感覺這一切都跟小說情節一樣好不真實,“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軟弱。”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他的手段,而且……”南景瀚看著她,眼裡充滿了深情,“我無法忍受你因為我受到絲毫傷害。”

    “可是最後傷害我的人卻是你自己。”裴心妍苦笑道。

    “我很抱歉,心妍,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如果我當時足夠強大的話,我就可以保護你了。”

    “如果只是因為這樣,你完全可以聯繫我,將真相告訴我。”裴心妍不知自己該不該相信他。

    聽了她的話,南景瀚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我曾經那麼做過,可是你不願意接我的電話,不是嗎?”

    她不願意接他的電話?裴心妍皺著眉,有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了,“你在說什麼,你什麼時候打過電話給我?”

    “在我去美國的第二個月,我後悔自己不該那麼輕易妥協,我應該堅持和你在一起的,就算我們不能馬上在一起,我也希望你可以等我,所以我打了一通國際長途電話給你,但卻沒有一次成功聽到你的聲音。”南景瀚扯了扯嘴唇,露出自嘲的苦笑,“而且不只聽不到你的聲音,我還回來找過你,可是那時候你已經搬家了。”

    “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裴心妍呆望著他,心情變得很複雜。如果他所說的全都是真的,那麼這十年,她不是錯怪他了嗎?

    “如果我要騙你,我根本不需要……”

    他話說到一半,辦公室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心妍姐,我給你……”闖進來的餘珊見到現場還有著第三個人,聲音頓時被吞了回去。

    裴心妍驚了一下,連忙從位子上起身,走向餘珊。

    “心妍姐,那個,我……”餘珊指了指門口,暗示需不需要先回避,因為她感覺得出來南大總裁好像很不高興被打斷的樣子呢。嗚,她真不是故意的啊。想了想,餘珊覺得自己還是暫時回避一下比較好,便放便當後,道∶“我突然覺得好渴,我先去倒杯水。”說著,她拿著自己的杯子一溜煙跑掉了。

    辦公室裡頓時又剩下裴心妍和南景瀚兩個人。

    裴心妍此時腦子裡亂糟糟一片,為了不讓南景瀚繼續剛才的話題,她拿出餘珊帶回來的便當,佯裝若無其事地吃著,卻如同嚼蠟一般,毫無味道。

    而南景瀚見她一副逃避的樣子,也沒有再逼她,只是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下班等我,我們之間必須好好談談。”
   
   
    下班後,裴心妍沒有等南景瀚,而是和齊越去吃飯了,因為她的心很亂,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正巧今天又是她和齊越約了一起吃飯的日子,反而讓她有了藉口暫時避開南景激。

    呼,裴心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卻引來了齊越的關注,“心妍,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裴心妍嚇了一跳,懊惱將自己的情緒帶在臉上。

    “是不是那邊的工作太辛苦?你看起來很累。”齊越一臉關心地看著她。

    “沒有啦,委託人很好說話,沒有為難我們。”裴心妍不自覺為南景瀚說話。

    “真的嗎?”

    “真的。”

    “如果有困難隨時告訴我,知道嗎?”

    “我會的,學長。”裴心妍覺得自己很幸運,一出社會就跟了齊越這麼好的老闆,不但福利待遇好,在工作中也是難得的好說話,“倒是學長出差了這麼長時間,事務所一定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吧?”

    “還好,西曼幫了我很大的忙。”齊越笑著答道。

    “說到這個,學姐真的很不夠意思欸,居然只顧著工作,都不出來和我們吃飯。”

    聽了她的話,齊越只是笑了笑,沒有搭腔。王西曼知道今天他要和裴心研吃飯,沒有一起跟來,必然是看穿了他對裴心研的心意,偏偏眼前的當事人卻是毫無知覺。說起來,他還真是失敗呢。

    “心研,其實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有話想對你說……”

    齊越的話說到一半,裴心妍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認出是南景瀚的號碼,心咯 跳了一下。

    見她遲遲不接電話,齊越體貼地問道∶“怎麼了,是我在這裡不方便嗎?”

    “當然不是。”說著,裴心妍只好硬著頭皮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喂?”

    “你在哪裡?”話筒裡立即響起了南景瀚的聲音。

    光是聽見他的聲音,裴心妍就覺得心頭湧上千萬種情緒,“我和朋友一起吃飯。”

    “朋友?是誰?”電話那頭的南景瀚急切地追問。

    “這是我的私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語落,裴心妍掛斷電話,同時將手機關了機。

    看著她的舉動,齊越有些好奇,“什麼人的電話?”

    “一個無聊的人,不用理他。”裴心妍不想解釋太多,問道∶“對了,學長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對上她清澈單純的目光,齊越原本想說的話反而說不出口了,他承認從第一次見到裴心妍以後,就一直對她存有好感,但他知道裴心妍只是將他當成老闆、當成學長,並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如果他貿然向她表白的話,說不定會嚇到她。

    他不希望因此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許,他該再等等。想到這,齊越搖搖頭,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只是想說,你和西曼都做得很好,我打算再給你們提一下薪資。”

    “啊?”裴心妍很意外,旋即想也沒想就拒絕,“學長,其實不用的,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裴心妍這話絕對不是客套話,較於其他的事務所,齊越給出的待遇已經是非常優渥的了,況且年底還會給她們分紅,簡直就是股東級待遇了,現在又突然要給她們漲工資,裴心妍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如果我不加碼,到時你們被其他事務所挖走了怎麼辦?”齊越故意說道。

    “不會啦,我和學姐絕對不會棄學長于不顧的。”這是裴心研的真心話,因為齊越除了是她的學長、她的老闆,也是她心裡很敬重的一位兄長。

    齊越笑了,“有小學妹這句話,學長就放心了。”

    接下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工作,大約晚上九點的時候,齊越才開車送裴心妍回家。

    下了車,裴心妍的目送著齊越的車子離開,剛一轉身,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是南景瀚。

    “你怎麼會在這裡?”

    南景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陰陽怪氣地嘲諷道∶“可真是依依不捨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裴心妍不理他,提步就往前走。

    南景瀚卻忽然拉住她的手腕,“為什麼不等我下班?”

    “我約了朋友。”

    “藉口。”

    “信不信由你。”她懶得解釋。

    “好,那你告訴我,你今天約了什麼朋友,是剛剛那個男人嗎?”他一副妒夫的口吻。裴心妍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道∶“南景瀚,這不關你的事。”

    “你喜歡那個男人?”他又問。

    這次裴心妍連答都懶得答了,而她的態度讓南景瀚沒來由地心慌,他霸道地說道∶“裴心妍,你不可以喜歡別的男人,你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她終於出聲,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嘲諷,“在你決定放棄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立場對我說這樣的話。”

    “心妍,我說過,十年前我是迫不得已的。”

    “就算是迫不得已,傷害也已經造成了,我無法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那就讓我彌補你。”他急切地說著,伸手要去拉她的手。

    裴心妍避開他的手,輕輕地搖了下頭,唇邊帶著苦澀的笑容,“已經過了十年,你還能彌補什麼?”她承認自己痛過,但傷口早已癒合。

    南景瀚的心因她的話被狠狠撕扯著,事隔十年,兩個人早已各自經歷了不一樣的人生,但他很肯定還是愛著她的,這些年他一直在等她,空出的心不曾讓別人進去過。可是她呢?難道她已經不再愛他了嗎?他們之間的感情當真就那麼脆弱嗎?

    思及此,南景瀚的心口又是一痛,聽見她輕柔的聲音再度響起,“南景瀚,放手吧,不要再抓著過去不放了,你應該珍惜你身邊的人。”

    她以為他要和她複合只是留戀過去?南景瀚緊扣她的雙肩,情深意切地低吼道∶“裴心妍,你就是我最想珍惜的人!”

    你就是我最想珍惜的人?如果換作以前,她會因為他的話欣喜若狂,可此時此刻聽來,裴心妍只覺得諷刺,“男人都是這麼可惡嗎?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什麼意思?”南景瀚顰眉。

    “我什麼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嗎?你身邊明明已經有了沈玲這個女朋友,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其他的女人?”

    “我有了沈玲這個女朋友?”南景瀚臉色鐵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該死的,沈玲什麼時候變成我的女朋友了?”

    “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不是嗎?”裴心妍看著他,明顯感覺到周遭的空氣變得駭人,可是為什麼?

    “沈玲永遠不可能變成我的女朋友。”他心目中的女朋友人選,卻不想成為他的女朋友,那個人就是裴心妍。

    所以她這算試探嗎?可是她的眼神太過平靜,一點也不像是在試探。南景瀚沉下臉,“為什麼你會以為沈玲是我的女朋友?”南景瀚承認他曾利用沈玲替他擋掉一些沒必要的麻煩,但沈玲現在就變成一個麻煩了嗎?

    “是就是,沒什麼以不以為的。”她討厭做事沒擔當的男人。

    “不是!”他怒吼,“我跟沈玲只是上司、下屬關係,一直都是。”

    裴心妍顰眉,抬頭看著他,發現他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樣子,難道真的是她誤會了嗎?她道∶“沈玲明明說……”

    “她說了什麼?”他的嗓音冷硬,緊緊追問。

    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強大壓力,裴心妍屏住呼吸,乖乖地道∶“她說是你不願意公開兩人的關係。”

    “她竟敢這麼說。”南景瀚冷笑。

    裴心妍沉默,看著他憤然的表情,心情複雜,知道沈玲不是他的女朋友,她不應該有任何感覺才對,可她不僅感到鬆口氣,心裡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開心,這是怎麼回事?

    “南總裁,我會跟你說這些,只是不希望過去的事情影響到你和我的工作情緒。”冷靜過後,裴心妍如是說道,不想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

    “心妍,我說過了,十年前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的,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

    “那都已經過去了。”

    “不,沒有過去。”他雙手鬆開她的肩膀,改而捧住她的臉,讓她直視他的雙眼,在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眸中,她看見了各種各樣的情緒,眷戀的、想念的、內疚的、深情的、複雜的,直至心底。

    裴心妍的心一顫,就要掙脫,可南景瀚不許,固執地捧著她的臉,又一次四目相對,長久的凝視後,他到∶“我這次是為你而回來的,心妍。”

    我是為你而回來的。輕輕的一句話,卻重重地落在她的心裡,一直沉到心底。裴心妍望著他,心頭微微地顫動著,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裡,告訴他,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她願意和他重新開始。

    但理智讓她不要那麼做,她已經被傷過一次了,她無法再承受第二次的傷害,就算他曾經愛過她,但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太多東西了,她無法確認他現在對她的感情到底是因為遺憾還是其他原因。畢竟這麼多年,她不相信他身邊沒有出現過其他令他心動的女人,如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她寧願永遠都活在他的美好回憶中。

    想到這,裴心妍狠心推開他,不顧他受傷且痛苦的眼神,冷漠地說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再接受你了,因為你只會讓我時刻想起過去的痛。”

    聞言,南景瀚的心突然重重地抽痛了下,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拳,而裴心妍說完那句話後,再也沒有勇氣看南景瀚的表情,幾乎是逃一般往電梯口沖去,回到自己的屋裡。

    身後,南景瀚全身的力氣像在刹那間被抽光一般,愣站在原地,動彈不得,整個人宛若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給籠罩住,腦海中不斷重播著她說過的話,心頓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一般,疼,已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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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 01:20: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裴心妍已經有三天沒見過南景瀚了。

    自三天前她拒絕他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更未接到他的任何電話,日子似乎又安靜下來。

    是終於想通了吧,過去的一切只是年輕時的一場夢,夢醒了,就不會繼續執著了,可腦海中卻總是不爭氣地回蕩著他憂傷又深情的聲音,我是為你而回來的,心妍。

    每每想起,裴心妍都覺得心痛又心悸,事隔十年,她自以為早就不在乎他了,可再次重逢後,聽到他深情的告白,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無動於衷,連她自己都意外自己是這麼容易被他所左右。

    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別說是恨他了,她甚至懷疑自己對他的感情根本沒減少過。怎麼會這樣呢?裴心妍坐在位子上,懊惱地擰著眉頭,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拚命克制著自己不去想南景瀚的事情,可他說的每一句話卻又那麼清晰地浮現在腦海哩,讓她想忽視都難。

    “心妍姐,你在想什麼?”

    突然,餘珊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令她乍然回神,“什麼?”

    余珊正站在裴心妍的辦公桌前面,以一種略帶趣味的眼神盯著她瞧,“我說你呀,表情從剛才就一直變來變去的,一會雛眉,一會又抓頭髮的,表情很豐富欽。”

    “啊?有嗎?”裴心妍乾笑。

    “有,我站在這裡,看得非常清楚。”

    如果換作平時,餘珊這麼說的話,裴心妍肯定會回她一句“你工作很閑哦”這樣的話,可今天卻出奇沒有反擊,而是露出了一臉的淒苦樣。

    “珊珊,如果是你遇到了很不想遇到的人,那個人又對你說了一些你很不想聽到的話,你會怎麼辦?”

    “心妍姐,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南總裁吧?”餘珊突然問道。

    “什、什麼?”裴心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看你的反應,我猜對了。”餘珊難得敢這麼大膽跟裴心妍講話,“從剛剛開始,心妍姐就時不時盯著南總裁的位子發呆,然後就是皺眉、歎氣。”

    有嗎?她有嗎?裴心妍很想大聲質疑,最後卻發現她根本無力反駁,別說剛才,她懷疑這根本就是她這幾天來的狀態。哎,都怪南景澈,將兩個人的位置擺成面對面,害她一抬頭就可以看見他空空如也的位子,然後不由自主地皺眉、歎氣,真是糟糕啊。

    “心妍姐,你和南總裁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眼看裴心妍沒有反駁自己的話,餘珊壯著膽子打探八卦。

    “嗯……”裴心妍沉吟了半晌,實在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若真要說的話,好像還要追溯到高中的時候,還是算了。

    “我們是很久之前就認識的朋友。”她只能這麼說。

    “舊戀人的那種?”

    “嗯?”裴心妍細眉一挑,恍然清醒,“餘珊,你很閑是不是?”

    “沒有,我很忙。”餘珊的心倏地繃緊,連忙甩開自己的好奇心,正色地道∶“心妍姐.你要的資料我已經全部整理好了,都在這裡。”邊說著她邊將手中的卷宗遞給裴心妍。

    裴心妍伸手接過,翻看,這是她這幾天花了不少時間研究找到的相關資料,余珊利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將它們整理好,現在只需要南景瀚最後確認即可。可是……她的目光緩緩移向總裁辦公室裡面那個彰顯權勢與地位的大位上,他不在,這下該如何是好呢?

    無意識地拿出手機,食指在蛋幕上滑動著,找到他的號碼,之前基於還在記恨他當年的不告而別,她始終沒有將他的號碼輸入成聯絡人,心想工作之後兩人也不會有什麼聯繫,可即便如此,南景瀚的號碼也已經深入她的腦海。

    看見裴心妍的動作,餘珊抿唇淺笑,仿若不經意地提醒道∶“心妍姐,這份資料很急呢。”聞言,裴心妍倏地回神,放下手機,佯裝若無其事繼續翻閱著檔,說道∶“你去問下沉秘書,南總裁什麼時候會進公司。”

    “我剛剛聽見研發部的主管也在找南總裁,聽沈秘書說,南總裁好像是病了呢?”這是她剛才經過秘書室不小心聽到的。

    病了?什麼病?裴心妍動作一頓,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投向玻璃那頭的空位,不由想起過去有一回她感冒發燒了,但是為了期中考,她還是硬著頭皮天天去上課、天天去補習。

    當時南景瀚心疼她的身體,卻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好過些,於是他只好每天早上早早起床為她熬粥,再提到校門口等著交給她,叮囑她一定要喝光。愛心粥就這樣持續到她的感冒安全康復,可南景瀚帥氣的臉上卻多了兩輪黑眼圈。

    想到這些好笑又溫馨的過往,裴心妍忍不住想著南景瀚的病情怎麼樣,嚴不嚴重?有沒有人為他熬粥?

    心神恍惚間,裴心妍聽見餘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說目前南總裁一個人住,親人都在國外,生病的時候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怪可憐的。”

    裴心妍回神,沒好氣地低喝道∶“你沒事打探別人的私事做什麼?”

    “我哪有,是他的職員太愛八卦了,我在茶水間聽到的啦。”餘珊忙為自己解釋,全然不認為自己此刻的行為也很八卦。

    裴心妍又怎麼會不知道茶水間是八卦傳播中心,她還曾親耳在那裡聽見有人議論自己,想到因此誤會了南景瀚和沈玲的關係而對他發脾氣,她就不覺有些好笑,也許在那個時候,她對他的感情就已經現出端倪,只是她一直在怪他,所以才會抵觸他的存在。

    “心妍姐,你和南總裁不是朋友嗎?其實你可以去看看他,然後再順便給他簽署檔……”在裴心妍瞪過來的目光中,餘珊漸漸改了口,“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份檔真的很急,你可以拿到他家給他簽。”

    餘珊一定是故意的,拿到南景瀚家?然後她要怎麼跟他解釋呢?我有份急件需要你審批,所以來找你了?好假,就算這檔真的很急,但也不需要在他生病的時候勞煩到他。

    聽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簽一份急件?不對,明明前幾天才拒絕了人家,現在又這麼主動關心人家不好吧?

    裴心妍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內心尖叫不已,最後她無法抵抗自想要知道他情況的衝動,下了班,她沒有馬上回家,而是開車前往南景瀚的家。

    想著南景瀚上次告訴過她,他還在原來那個地方住。雖然已經十年沒來過了,但裴心妍還是很輕易地就找到了他的住處。當她停好車,站在南景瀚家門口時,她仍需要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有勇氣按下他家的門鈴。

    而此時在屋內的南景瀚剛和美國那邊的幕僚結束視訊會議,突然聽到門鈴響起,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可突如其來的昏眩感讓他腳步有些不穩,真是糟糕,他居然感冒了,他的身體一向強壯,感冒、咳嗽這些小病極少找過他,可他這次卻病了,發燒又咳嗽。

    那天裴心妍離開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她家樓下站了一整夜,初秋的夜風有點涼,而他身上只穿單薄的襯衫,也許就是這麼感冒的。

    想到裴心妍,南景瀚的心一痛,她拒絕了他,不願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曾想過重新追求她不會很容易,卻沒想到會是這麼困難,只要一想到她說的那些絕情的話,他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心神恍惚間,門鈴再一次響起,南景瀚回過神,走過去開門。當大門一拉開,當他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時,他愣了好幾下都反應不過來,良久,他終於回過神來,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來這裡?”

    聽著他嘶啞的聲音,裴心妍雙眉一皺,一時忘了來之前的臺詞,當下作出公斷,“你感冒了。”

    “我沒事……”南景瀚說到一半,卻掩嘴咳嗽起來。

    “你喉嚨在發炎。”病人老是逃避現實,男人尤其倔強,這道理她在父親身上常可印證。

    “死不了的。”南景瀚冷哼一聲,別開臉去,不願讓她看見自己如此虛弱的樣子,即便那天因為她的拒絕難過得要死,但看到她突然出現在門口,他還是忍不住有所期待,果真是病到不清醒了嗎?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他沒有忘記她說過,他的存在只會讓她時刻想起過去的痛,既然這樣,她又主動找上門做什麼?

    裴心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伸出手掌直接撫上他的額頭,驚呼道∶“你的頭好燙,你在發燒。”

    “我說了我沒事。”南景瀚避開她的觸碰。

    他冷漠的態度讓她的心一沉,但想起他現在是病人,裴心妍決定不與他計較,耐著性子對他說∶“你得去看病、吃藥,說不定還得打點滴。”

    “用不著,我說沒事就沒事。”只不過是一點小感冒,用不著大驚小怪,之所以不去公司,也是因為不想給她造成困擾罷了,他甚至開始考慮,他是否該就此打住,再也不要插入她平靜的生活?

    相較于南景瀚內心的思緒萬千,裴心妍一心只想著說服南景瀚去看病,但顯然要說服自大的男人去看病,就像要他承認自己沒用一樣,完全不可能的!裴心妍退讓一步,改問道∶“屋子裡有感冒藥嗎?”

    “我才不需要那種東西。”南景瀚照樣冷冷地回答,然後又自嘲道∶“高興嗎?你終於可以不用看見我了。”

    說得好像她多希望他生病一樣,混蛋,他怎麼可以這麼想?天知道,當她知道他生病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沒安穩過,一心只想著他病得怎麼樣,嚴不嚴重。可他是怎麼對她的,一見面就冷著一張臉,還說這些冷嘲熱諷的話,真是混蛋,可惡的混蛋!

    想到這,心高氣傲的裴心妍不免也生氣了,“既然南總裁這麼不待見我,那我走好了,免得礙你的眼。”

    她丟下話就想轉身走人,卻被南景瀚自身後緊緊地攬住,滾燙得嚇人的溫度自背後傳遞過來,嘶啞的聲音響徹在耳邊,讓她的心在刹那間融化,“別走。”

    “不是很不高興我來看你嗎?那就放開我。”裴心妍扭了扭身子,悶聲道。

    “不高興的人是你,明明是你將我推得遠遠的,不是嗎?”他的聲音更悶,加上喉嚨不舒服的原因,聽起來怪可憐的。

    可惡!她當年被他傷得那麼重都沒跟他算帳了,她不過是罵了他幾句就裝可憐,這算什麼?想到這裡,裴心情心生不滿,氣呼呼地在他的懷裡扭動、掙扎著,原本只是想要將他從她的身上甩開,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感冒了,身體弱了的原因,南景瀚就這麼被裴心妍推了出去,由於兩人還站在門口,南景瀚這一撞,腦袋直接撞到了門邊的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裴心妍直覺做錯事了,急忙轉過身來,見他緊閉著雙眸,一動也不動地靠著牆壁,她的心一秒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喊道∶“南景瀚,你沒事吧?”

    南景瀚不動,也不應,裴心妍只好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可南景瀚仍是一動也不動,這讓她變得不安起來,隨即一股懊惱快要將她淹沒,她明知道他現在不舒服,還那麼大力推他,剛才那麼用力地撞向牆壁,他不會昏過去了吧?

    想到這裡,裴心妍不由得更加擔心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小手輕拍他的臉頰,掌心下滾燙的溫度讓她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聲音哽咽道∶“南景瀚,你倒是應一聲啊,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麼樣了?”

    似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南景瀚終於輕哼了一聲,旋即睜開眼楮,朝她沙啞一笑,“你這麼緊張,是不是怕我撞傻了?”其實他心裡倒希望自己真的撞傻了,以她心軟的程度,她一定不會丟下他不管。但這些當然是不可能的,身強力壯的男人哪有那麼脆弱,他剛剛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也是想試探她的反應而已,他承認自己很可惡。

    “混蛋,你騙我!”裴心妍氣得又要推開他。

    “別。”南景瀚抓住她的手,順勢將腦袋靠在她的肩上,汲取著她身上自然、清雅的香氣,躁動了多年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平靜了下來,滿足地喟歎了聲,“心妍,我好高興你來看我。”

    裴心妍心一,唇一咬,“我、我只是過來找你簽文件。”

    “難道你剛剛不是在關心我嗎?”想到剛才她為自己緊張到快要哭了,南景瀚的心中一暖。

    “我才沒有。”裴心妍輕啐,臉頰因藏不住秘密而發燒。天,是不是因為他的體溫太高了,她的臉頰才會變得這麼燙?

    “心妍……”

    “南景瀚,我說了,我沒有在關心你。”她惱羞成怒地低吼。

    “好,我知道,你不是在關心我,可是我現在頭好暈,你可以扶我進去嗎?”南景瀚承認自己是在裝柔弱博同情。他曾聽身邊的朋友說過如何使用苦肉計追求舊愛,為此他嗤之以鼻,卻沒想到他最終也使出這一招,不過顯然這一招很有效,因為他很清楚,心軟是裴心妍的弱點。

    這不,一聽見他說頭暈,裴心妍二話不說就扶著他往屋內走去,一邊問道∶“你的感冒藥在哪裡?我去找給你。”

    “我沒有在家裡那種東西。”南景瀚說。

    “你當自己是鐵人,都不會感冒對不對。”她沒好氣地碎碎念。

    她一定沒察覺到自己此時的語氣有多麼像關心、緊張丈夫不愛護身體的小妻子。南景瀚勾唇一笑,凝視著她的眼眸溫柔得似能滴出水一般,“心妍,不用緊張,只是小感冒,休息一下就好了。”

    裴心妍一愣,語氣結巴,“誰、誰緊張你了。”

    “就是你呀。”他自認沒有弱點,不需依賴別人的,可在裴心妍的面前,他才知道自己也有柔弱的一面,他喜歡被她照顧的感覺,他渴望她的溫柔。

    聽了他的話,裴心妍暗自歎息,終無力反駁。哎,她人都在這裡了,還要計較這些細微末節的話,未免太過無理取鬧,而且捫心自問,她確實在緊張他,只是嘴上不願承認罷了。

    “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不用。”他想陪著她。

    “南景瀚……”她瞪他。

    “我怕自己一睡下,你就又會消失不見。”良久,南景瀚嘶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讓她的心一陣陣揪疼。

    裴心妍靜了好一會,才低聲說∶“我相信,如果是我生病了,你也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的。”說完這句話,她就扶著他走回房間,接著悄然下樓,留下躺在床上的南景瀚,細細咀嚼著這句話。

    半個小時後,南景瀚睡得渾渾噩噩,他感覺到有人將一顆藥丸放進了他的嘴裡,那苦澀的味道讓他即便是半昏著也不舒服地皺起了眉。接著便是半溫的開水灌入了他的口腔裡頭,沖淡口中的苦澀味道,南景瀚不自覺松了眉頭,發脹的腦袋也漸漸有些清醒。

    裴心妍將水杯放在床頭的桌子上,替他蓋好被子,凝視著男人略顯樵悴的俊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好好的,他怎麼就發燒了呢?兩人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明明還一點事情都沒有,難道就是從那時染上風寒的?

    這時裴心妍隱約想起,那天她上了樓後,第一時間便是跑回房間打開音響,將聲音開到最大聲,就怕他會跟著自己上樓,害怕自己在沒想清楚的情況下作出錯誤的決定。

    但最後南景瀚沒有上來,她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到浴室洗了澡,走回房間準備睡覺,臨睡前她去關窗簾,仿佛看到了樓下有南景瀚的身影,但那時天已經黑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難道她並沒有看錯,他真的一直待在她家樓下?而且極有可能待了一整夜?

    想到這,裴心妍心裡五味雜陳,輕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南景瀚,你怎麼這麼傻。”他難道不知道初秋的夜風很涼,他那天又穿得那麼單薄,很容易感冒的?真是笨蛋。

    望著南景瀚沉睡的樣子,她終是無法克制心底的渴望,伸手輕撫上他削瘦卻不失英俊的面容,估計藥性已經開始發生作用,他身上的溫度已經沒那麼高了,而且還有細細的冷汗開始冒出。

    裴心妍正縮回手,打算給他找毛巾擦拭他額上的汗水,可南景翰卻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眉頭緊蹙,嘴裡不斷發出類似於夢囈的低吟,“別走,心妍,別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了……”

    裴心妍內心一震,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克制不住地輕顫著,一顆心因他不自覺流露的脆弱而柔軟得不可思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反握住他寬厚的手掌,用哄孩子一般的溫柔語氣低哄道∶“我不走,我在這裡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興許是她聲音中的溫柔起了作用,南景瀚的雙眉漸漸地松了開來,他握著她的手,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裴心妍的手被拉住,無法走開,她只好用另一隻沒被握住的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抽出衛生紙,輕輕擦拭去他額間的細汗,凝視著他深邃、完美的五官,輕聲說道∶“南景瀚,很奇怪欸,我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喜歡上你的,我明明沒想過要那麼早談戀愛的,可是遇見你之後,我才明白,原來不是我不想談戀愛,而是我還沒等到你。”

    她頓了一下,知道他現在睡著,聽不清,她壯大膽子繼續說∶“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感覺最幸福的時光,可是幸福的日子太少了,我甚至都還來不及好好感受,你就突然離開了,而且連一句簡單的告別也沒有。”

    回想過往,裴心研的心有些發酸,她吸了吸鼻子,眨了眨有些水潤的眼楮,嘴角勉強地一彎,“說真的,我恨過你,真的好恨,恨你為什麼不要我,恨你連一個被拋棄的理由也不給我,我生氣過、傷心過,也曾經天天一醒來就哭,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她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可這些年,我好不容易熬過來了,我終於可以不用那麼痛了,可是你突然回來,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還請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南景瀚,你怎麼可以那麼自私,你這樣讓我怎麼辦才好?”

    即便那段日子早已過去了十年,可每每想起,裴心研都只覺得心酸。只是現在心酸的不是他當初對她的不告而別,而是他又回來了,她卻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放棄他,她做不到;接受他,她又心有不安。她害怕十年前的疼痛會再次重演,到時她該如何承受再次失去他的痛苦?

    “對不起。”忽然,沉靜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薄弱的聲音。

    裴心妍一愣,凝聚在眼中的淚意來不及收回,就這麼直勾勾地落入一雙懊惱悔恨的炙熱雙眸中。

    其實躺在床上的南景瀚根本就沒有熟睡,只是他太累了,四肢像灌了鉛一般沉甸甸的,但腦子卻是非常清醒的。剛才裴心妍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裡,尤其是聽到後面的時候,那些言語幾乎轉化成鮮明的畫面,烙在腦中侵蝕著他,想像著她不停地哭泣,想像著她坐在角落難過到不肯說話,他心口抽緊,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頓。

    南景瀚一直以為,在這段感情裡面,他才是愛得比較深的那一方,畢竟當年沒有聯繫上她,他單方面以為她已經變了心,卻不知道在地球的另一端,她竟也如他一般,飽受著思念的煎熬。然而此刻,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控訴著他曾經有多麼無知。

    南景瀚的喉嚨上下滾動了好幾下,凝視著她的眼神充滿自責與心疼,“真的對不起,如果當年我可以更好的處理這件事情,就不會讓你那麼難過了。”

    裴心妍望著他,深深的悸動在胸口撞擊著,酸甜苦辣的滋味同時湧上心頭,讓她眼眶裡的淚水更是無法克制地奔流而出。

    “別哭,我會心疼。”南景瀚沙啞的聲音充滿了濃濃的憐惜,抬手輕輕拭去她臉頰的淚,卻發覺淚水越拭越多了。

    “我想哭。”他的溫柔讓裴心妍的心揪了起來,她從沒想過她在有生之年還能再擁有他的溫柔。

    “愛哭鬼。”他忽然伸手拉下她的頭,讓她的臉頰埋在自己的胸口前,任由她傷心、委屈的淚浸濕他胸前的衣裳,一直流進他的心裡去。南景瀚輕閉雙眼,緊緊的抱住她,感受她在自己懷裡的悸動,此時此刻,他的心滿足了,真真正正的滿足。

    他的動作霸道卻充滿了熟悉的溫柔,鼻息間縈繞著他醉人的氣息,讓裴心妍忘記了哭泣,只想就這樣沉迷在他溫暖的懷抱中。

    “心妍,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好嗎?”忽然,南景瀚魅惑的聲音在她耳畔縈繞。“我……”裴心妍抬頭,濕漉漉的雙眼望向他,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就要臣服在他略帶沙啞的性感聲線之下,可心底的恐懼卻在這時跳了出來,“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相信我。”他深深瞅著她,宛若凝視珍寶似的道∶“我一直都愛著你,心妍。”

    那道醇厚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就像催淚劑,逼出她更多無聲的淚水。

    她淚水橫流的脆弱模樣讓他心疼,南景瀚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再次拉下她的頭,吻住了她沾著淚水的唇瓣,仿佛唯有這樣做,才能讓她感受到他對她從未改變過的愛。

    裴心妍沒有抗拒,閉起眼,迎合他,雙臂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肩膀,將這麼多年的濃烈相思全部都投注在這個吻中,再也不想佯裝、隱瞞她依然深愛著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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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8-3-2 01:20:4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南景瀚的唇異常溫柔,仿佛怕碰壞她似的,輕輕摩挲著她水潤的唇瓣,輕吮著滑過她唇邊的淚水。

    “乖,別哭了。”他輕聲哄著,雨點似的細吻分別落在她的眼、她的臉頰上。

    如果美國那邊的職員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跌破眼鏡的,任誰也不會相信,一向嚴峻冷酷的鐵面總裁,竟然也會露出這麼柔情似水的表情來。不過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裴心妍知道,唯有她,有資格獨享他的溫柔。

    想到這,裴心妍的心霎時化成了一灘水,再也不記得自己曾是如何的埋怨他、惱恨他。

    明白了他的心意,裴心妍很自覺地改了稱呼,迫切想要知道他過去生活的渴望讓她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瀚,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南景瀚一向自信、沉穩的神色微微出現裂痕,洩漏了隱藏在裡頭的痛苦,“被爺爺帶回美國的那一個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除了學習外,還有各種嚴厲的訓練,可這些我都不覺得苦,真正讓我苦的是,我見不到你,甚至連一個解釋都來不及跟你說。”

    所以第二個月,他就開始瘋狂地打她家裡的電話,但每一次都是她媽媽接聽電話,告訴他,裴心妍不願意接他的電話,讓他以後都不要打過來了,之後他又打了幾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南景瀚不相信裴心妍對他這麼狠心,他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那麼脆弱。

    於是,當時南景瀚有了回國的打算,可是他的護照被爺爺扣押住了,但給出了一個條件,只要他拿到MBA學位,爺爺才會將護照還給他,為了得回護照,南景瀚沒日沒夜地瘋狂學習,最終完成爺爺的要求,拿回護照。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當我終於鼓起勇氣按下你家的門鈴時,才知道你們一家早在兩年前就搬家了。”那一刻對南景瀚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他至今都忘不了當時無助又恐懼的感覺。

    “當時我父母因為工作的調動搬了家,可是我沒想到你會回來找我,我以為……”

    “以為我不告而別,以為我不要你了?”南景瀚接下她的話,苦澀一笑,“裴心妍,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你不能怪我這麼想,當年你連一句話也沒留下就離開了,我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而且……”裴心妍咬了咬唇,有些說不下去了。

    “而且什麼?”即便猜到她接下來說的話不會是他喜歡聽的,但南景瀚還是想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而且我聽人家說,男人上了床之後就會變心。”況且當時又是她主動引誘,她很難不那樣想。

    聽了她的話,南景激有些無奈地抹了把臉,“心研,你到底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你一定不知道,你在學校有多少粉絲。”說這話時,裴心妍拚命控制著不要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太酸。

    南景瀚挑著眉,狐疑的目光在她嬌俏的小臉上來回尋著,問∶“心妍,你在吃醋嗎?”

    裴心妍一愣,“我、我才沒有。”頗有欲蓋彌彰的意味。

    他扯唇一笑,在她唇上偷了一個吻,這才繼續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這些年從沒放棄過找你,你是不是會對我、對自己多一點信心?”

    “什麼?”他從沒放棄過找她?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裡?”南景瀚神情溫柔地瞅著她。

    “所以你”真的是為她回來的?

    仿佛看出她心裡的疑問,南景瀚認真無比,也堅定無比地告訴她,“我真的是為你而回來的。”

    雖然他已經說過一次了,但再次聽到他這麼說,裴心妍還是感動得想哭,她何德何能可以擁有這麼棒又這麼癡心的男人的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裴心妍再次問道,聲音沙啞,“如果你還是找不到我呢?你要怎麼辦?”

    “那就繼續找,一直找到你為止。”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如果還是找不到呢?”

    南景瀚眸色暗了暗,更加摟緊她,“那我只好孤獨終老了,幸好老天待我不薄,我終於還是找到你了。”

    “南景瀚……”裴心妍輕聲喚他。

    “嗯?”

    “值得嗎?”

    “因為是你,所以值得。”

    “如果你爺爺知道你曾經有過孤獨終老的想法,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事實上自從他大學畢業後,爺爺就有往他身邊硬塞女人的想法,不過最後都被他巧妙拒絕了,但這些裴心妍沒必要知道,他不希望她不開心,“我不是他的傀儡。”

    “但他是你唯一的親人。”雖然南景瀚說得輕巧,但家人怎麼會同意他不娶妻生子,想到他也許會和別的女人結婚,將只屬於她的溫柔給另一個女人,裴心妍只覺得心口緊縮,呼吸困難。

    “心妍,他已經不能再左右我的決定了。”怕她會退卻,南景瀚有些急切地說。

    裴心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沒回應。

    “心妍,你相信我,我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南景瀚了。”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他不會再拋下她了。

    裴心妍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心裡有些亂,但要她眼睜睜地看他再次從她的身邊離開?她做不到。

    “心妍,你倒是說句話啊?”裴心妍的沉默讓他心慌,難道她還是不願意原諒他嗎?“好。”她看著他,忽然丟出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個字。

    “嗯?”好什麼?太過沉浸於自己的情緒中的南景瀚有些反應不及。

    “我們重新開始。”

    “真的?”他抓著她的手,雙眸沾滿了驚喜。

    “嗯。”裴心妍微微頷首,終是無法抵抗渴望跟他在一起的心。也罷,不管前方的路如何,只要他與她一起攜手前行,她就不怕,“南景瀚,你千萬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南景瀚虔誠地給出承諾。

    “如果你讓我失望了,我就離開你,離得遠遠的,讓你再也找不到。”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說著,南景瀚伸手扣住她的後腦杓,含住她的唇,正想深吻又驚覺地放開,“我感冒了。”

    “沒關係。”她捧住他的臉,主動將紅唇喂向他,“快點吻我。”

    她語氣嬌悍,可緋紅的小臉卻彰顯著她的羞澀,讓他評然心動,雖然十年的光陰讓她成為了沉穩、幹練的律師,但在他的眼裡,她依然是那個容易害羞的小女生,可就是這樣的她,卻教他如何也放不開手。但思及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他不敢輕舉妄動,“我會傳染給你的。”雖然他也很想要她,可更擔心感冒會傳染給她。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你。”說完,裴心妍再度傾身主動印上他的唇。此時此刻,什麼病毒、什麼矜持,她都不想管了,她只知道,她愛他,想要好好愛他。

    當那柔軟的小嘴貼上他的唇,南景瀚引以為傲的理智便在那一瞬間崩塌了,他無法抗拒她,用最溫柔的方式舔吻著她的唇,伸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羞齦的紅頰熱燙如火,灼著他的指尖,燒痛他的渴望。

    “心妍,我愛你。”南景瀚深深地凝視著她,愛語自然而然地說出口。

    “我也愛你。”這一次,她不想再隱藏自己對他的感情。

    南景瀚摟著裴心妍的腰,翻身將兩人的位置對調,深深地注視著她那雙迷濛的美麗雙眸,愛若珍寶地輕觸她的臉頰,她紅著臉,卻沒有閃躲。

    南景瀚低下頭,再次攫取她水潤的雙唇,長舌竄入她的口腔內,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大掌在她誘人的曲線遊移、放火,惹得她渾身燥熱。

    沒多久,他們褪去了對方身上的衣物,讓彼此赤誠相待,赤|luo的肌膚相互磨蹭著彼此,曖昧的火花燒得更旺了。

    “心妍……”南景瀚忽然喚她。

    “嗯?”裴心妍迷迷濛濛地回應著他,只覺得他的指尖像是帶著電流一樣,所到之處都讓她的肌膚起了微微的雞皮疙瘩,血液為之沸騰。

    “咳,家裡沒有保險|tao。”

    “今天是我的安全期。”隱隱約約的,她好像是這麼說的,等她回過神,懊惱得想要昏過去時,已經太遲了。

    ……

    激情過後的餘波在房內微微蕩漾著。

    裴心妍疲倦得連眼皮子都小力氣睜開,又或許是故意不想睜開,不願面對剛才好像餓狼撲羊似的把南景瀚給吃幹抹淨的事實,只想以假睡逃避現實,可身下突然傳過來的一陣濕涼卻讓她不得不睜開眼楮。

    只見南景瀚正拿著濕毛巾,溫柔地替她擦拭著身體,就像在保養一件稀世珍寶似的,那樣的專注與小心翼翼,讓她的眼楮騫地泛起熱氣,濕潤了起來。

    “醒了?”南景瀚的笑容帶著寵溺,溫柔地凝視著她。

    裴心妍漲紅了臉,想要搶下正在擦拭的毛巾,“我自己來。”

    “沒關係,我喜歡替你服務。”他的一語雙關讓她羞窘,臉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一般,嬌美得讓南景瀚的眸光一熱,有種將她撲倒再來一次的衝動。

    察覺他眼裡的欲望,裴心妍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明顯地顫了一下,以防他真的會不管不顧地撲上來,她趕忙拉起一旁的薄夠遮住赤|luo的身子,語氣嬌嗔道∶“我好累,我要睡了。”

    “好。”他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將濕毛巾拿進浴室後,又重新折回房間,接著上了床,從身後擁住她,滿足地喟歎了一聲,“裴心研,你終於又是我的了。”

    他這句話包涵的所有思念與堅持,讓裴心妍特別有感觸地酸了鼻子,輕聲道∶“我一直都是你的。”即便分開了十年,可她的身和心都只屬於他一人。

    “對不起。”南景瀚突然道歉。

    裴心研在他懷裡轉身,舉起手指抵住他的唇,佯嗔道∶“我不想聽這個。”

    “我愛你。”他從善如流地改口。

    她扯唇一笑,在他懷裡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與他相擁而眠。

    陽光透過厚實的窗簾照灑入室內,躺在床上的南景澈緩緩動了下眼楮,卻沒有睜開,長手往旁邊一撈,卻什麼也撈不著,下一秒,他睜開雙眼,發現豪華的雙人大床上除了自己並沒有其他人時,他倏地翻身下床,朝房間外面走去。

    剛走出房間,他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焦味,難道……幾乎是不做停留的,南景瀚大步朝著廚房的發現走去。

    而此時,廚房裡,裴心妍笨手笨腳地擺弄著鍋裡的粥,結果還沒煮好,身後就被一道高大的陰影籠罩著,接著一雙有力的手就從身後抱住了她。

    “啊!”裴心妍吃了一驚,手裡的勺子就要脫落。

    南景瀚眼明手快地接住,大掌包著她的小手,輕輕攪拌著鍋裡的粥,他緩緩地開口,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心妍,我以為你又跑了。”

    聽出他言語中的緊張,裴心妍勾起嘴角,伸手輕探了下他的額頭,松了一口氣,“退燒了。”

    “謝謝你。”他一語雙關地說。

    她一愣,“謝我什麼?”

    “謝謝你照顧我,也謝謝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

    裴心妍心頭一顫,幾乎要迷失在他眼神的濃情之中,“我並沒有做什麼。”

    “只要你待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動人的情話就這麼自然地從他的口中說出。

    裴心妍的臉一紅,有些不習慣他的甜言蜜語,“油嘴滑舌。”

    “那你喜歡嗎?”南景瀚凝視著她,唇邊勾著幸福的笑。

    即便低著頭,裴心妍也感受到南景瀚炙熱得令人臉紅心跳的專注目光正落在她的臉上。為了不讓氣氛繼續這麼曖昧下去,她略顯慌亂地轉移話題,“你怎麼不多睡一會?”

    “你不在,我睡不著。”慵懶的聲音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南景瀚緊緊地抱住她,像個撒嬌的孩子一般。

    裴心妍的心狠狠地跳動起來,呼吸著南景瀚身上的男性氣息,感受著他的溫柔和依賴,心底竟湧起一股淡淡的心疼。

    “好啦,我不是在這裡嗎?快去洗漱。”裴心妍不自覺放低聲音,溫柔地催促著。

    “不去,我還沒抱夠。”南景瀚的臉蹭著她脖子上的皮膚,癢癢的,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裴心妍怕癢地閃躲著,而南景瀚這時卻突然關掉了爐上的火,一把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低頭就想要親她,還好裴心妍手快,伸手擋在了南景瀚的嘴邊,笑道∶“沒刷牙,不准亂來,快去洗漱。”

    “不要,不去。”一向沉穩的他此刻像個無賴一般,她的手抵在他嘴邊,他乾脆張嘴將她的手指含住,魅惑的俊臉笑得很得意。

    指尖傳來軟軟熱熱的感覺,裴心妍能感受到他柔軟的舌頭在她手上舔舐的微妙觸感,讓她渾身一震,心跳漏了一拍。

    裴心研紅著臉,就要縮回手,可南景瀚更快識破了她的意圖,微使力地含住她的手指,讓她動彈不得。她只得用眼神嗔怪地瞪著他,“南景瀚。”

    “你讓我親,親完我就去。”南景瀚揚眉看著她,眼裡盡是不懷好意的笑。

    裴心妍用另一隻手扯著他的臉,故意將他一張俊臉捏得變形,“鬆開,你咬到我了。”

    “我才沒咬疼你,我咬得很輕。”因為嘴裡咬著她的手指,南景瀚說話時有些含糊不清,舌頭還不時掃過她的指尖,讓裴心妍一陣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看著她那嬌羞的模樣,南景瀚將她的手拿出來捏在自己的手心,然後用力一拉將她帶入懷裡,接著就低頭如願以償地吻住了她甜美的紅唇。

    “嗯……”裴心妍無奈地看著癡癡的南景瀚,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再次被深深地觸動了,原本想要抗拒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卻沒有了推出去的力氣。

    南景瀚的嘴唇軟軟的,很有彈性,被他吻著,感覺就像是被無限的溫暖包圍著,很容易就讓人淪陷進去,他的吻很深,也很霸道,舌頭在她的口腔裡面橫衝直撞,就像是孩子在偷吃糖果一樣。

    裴心妍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濃情和狂熱,一顆心跳得很快很快。

    好一會,南景瀚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她,迷人的琥珀色雙眸凝著她嬌羞的小臉,聲音沙啞道∶“心妍,你好甜。”

    “你、你無賴……”既嬌又甜的一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南景瀚的陣色一沉,而被他抱在懷裡的裴心妍也感覺到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心跳加速。

    “心妍,我想要你。”南景瀚的沙啞因壓抑著某種情緒而沙啞得不成聲。

    裴心妍閃躲著他令人心跳加速的炙熱眼神,“不行,我還要上班。”

    “還有時間。”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打橫抱起,往主臥室的方向走去。

    昨晚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康復,所以只做了一次就抱著她睡著了,現在他整個人生龍活虎的,而她又這麼誘人,他當然沒辦法再壓抑自己的欲望,而且她可是欠了他整整十年,不要個夠本,怎麼對得住他這麼多年為她守身如玉了。

    沒多久,主臥室那裡果然如南景瀚所期望的,很快傳出了裴心妍動聽的嬌吟聲,不時夾雜著他滿足的低喘,交織出一首纏綿繾綣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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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 01:20: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雖然南景瀚和裴心妍沒有高調地宣告戀愛的消息,但他們之間的互動根本就像蜜裡調了油似的,有種濃得化不開的甜膩滋味縈繞在他們周圍,就算想要掩飾隱瞞,可不經意間的眼波流轉也已經洩露了彼此之間的情意。

    公司裡掀起了一陣議論,卻沒人敢向兩個當事人求證什麼,畢竟一個是暫時來辦公的律師,短時間的相處並沒有熟稔到可以公然談論八卦的地步,另一個則是公司的老闆,除非是不要命了,不然誰敢跑去問南景瀚。可有一個人就不同了,那就是餘珊,就算不敢當面求證,但旁敲側擊這種事情她還是做得出來的。

    於是,這天趁著兩人回事務所,在裴心妍的辦公室討論完公事後,餘珊開始了她蓄謀已久的盤問,不對,是打探,“心妍姐,恒達公司裡面的傳聞,你都聽到了嗎?”

    “什麼傳聞?”裴心妍一邊翻閱著手頭的文件,一邊反問。

    “就是……嗯……”眼看裴心妍的態度並不熱絡,餘珊不免又有些開不了口了,但好奇心殺死一隻貓,她不問出來的話,她會被好奇心殺死的,於是她心一橫,將心裡的話說出口,“大家都猜你和南總裁是不是在交往。”

    說完後,偷偷瞄了眼裴心妍的反應,只見裴心妍翻檔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看檔了,看來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打算。

    餘珊抿了抿唇,有些失望,看來今天又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只是就在她準備出去工作的時候,卻聽見裴心妍如是說道∶“沒錯,我們正在交往。”

    “什麼交往?”問出這句話的人不是餘珊,而是剛好推門走進來的王西曼。

    看見王西曼進來,餘珊不敢多待下去,拿了資料就走出裴心研的辦公室了,辦公室裡頓時只剩下王西曼和裴心妍兩個人。

    看見王西曼,裴心妍先是有些詫異,旋即揚起了一抹笑,起身朝好友走去,一邊問道∶“西曼,你不是去出差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行程臨時有變動。”王西曼淡淡地解釋,隨即問道∶“我剛剛聽見你們說什麼交往,怎麼回事?”

    “是在說我啦。”裴心妍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

    “你?”王西曼挑了挑眉,等待著裴心妍的解釋。

    因為是自己的好朋友,裴心妍沒有隱瞞王西曼的意思,沒有第一時間分享自己的快樂,也是因為彼此都忙著工作,她們已經很久沒約出去見面了。

    “我和南景瀚複合了。”裴心妍有些嬌羞地宣佈道。

    王西曼笑了笑,真心為好友感到開心,“恭喜你。”

    “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對於好友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裴心妍還以為王西曼會反對呢,不然也會追問很多才是,可她的反應卻很平靜。

    “有什麼好奇怪的?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們一定會複合的。”

    “為什麼?”

    “女人的第六感。”王西曼神秘一笑。

    “什麼啦。”裴心妍有些好笑地白她一眼,可嘴角卻藏不住甜蜜的笑。

    “他對你很好吧?”雖然好友的笑容已經宣告了答案,但王西曼還是想聽裴心妍親口說出來,畢竟當時是自己將好友推到南景瀚身邊的,她希望好友可以幸福。

    “嗯,他對我很好。”想到心上人,裴心妍的嘴角揚起的弧度又大了一些。

    得到肯定的答案,王西曼總算松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裴心妍扯唇一笑,忽然想到了好友王西曼的處境,忍不住關心地問∶“西曼,你最近怎麼樣,阿姨還會催你去相親嗎?”

    “我沒結婚之前,她都不會放棄的。”對於母親的逼婚,王西曼已經麻木了。

    “我覺得你也該找個人定下來了。”

    “談何容易。”王西曼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不過她很快又收起表情,故作開朗地說道∶“你這人背著我偷偷談戀愛了,到時可不能背著我偷偷結婚哦。”

    “哪有那麼快。”

    “這個很難說哦,兩個人舊情複燃,肯定是乾柴烈火。”王西曼曖昧地對她擠眉弄眼。

    “王西曼,你在說什麼啦。”裴心妍羞窘地打斷王西曼的口無遮攔,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乾柴烈火”的畫面,一張小臉頓時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好了,我不逗你了。”眼看裴心妍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王西曼終於好心地轉移話題,問道∶“話說你那邊的案子進度如何了?”

    “挺順利的,目前在等待開庭傳票。”

    “嗯,那就好。”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工作,王西曼才動身離開裴心妍的辦公室,剛到門口,就見齊越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鬱。

    “齊越……”王西曼輕喚了他一聲。

    可齊越卻像沒聽見一般,越過王西曼,逕直走入裴心妍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裴心妍正準備走回位子繼續工作,卻見齊越門也不敲地走進來,心想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大家都往她辦公室來了,但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笑著迎了上去,道∶“學長,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

    齊越看著她,欲言又止地說.?“聽說你回事務所,我來看看你。”

    “嗯,我回來找一些資料。”裴心妍沒多想地回道。

    “你有時間嗎?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他提出邀請。

    “中午嗎?”裴心妍的表情有些為難,因為她答應了中午和南景瀚一起用餐。

    “有問題?”

    “對不起,學長,我中午約了人。”無奈之下,裴心妍只好實話實說。

    “什麼人?”

    “什麼?”

    “你中午約了什麼人見面?”

    “只是客戶而已。”裴心研隨口答道。

    “真的只是客戶嗎?”今天的齊越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裴心妍顰了顰眉,覺得今天的齊越有些奇怪,但最終還是沒有多想地道∶“其實,他也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即便方才已經不小心聽見了她和王西曼的談話,可聽到她親口承認,心痛的感覺還是比預期來得明顯。

    “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齊越有些艱難地開口。

    裴心妍只當他是驚訝,笑著解釋道∶“其實我和他很久以前就認識了,我們是最近才複合的。”

    “前男友?”齊越知道裴心妍交過幾個男朋友,但那些都是相親認識的,也知道裴心妍並沒有很喜歡他們,所以往往交往了一兩個月就分手了。

    “他是我的初戀。”雖然有些詫異今天齊越會這麼好奇自己的事情,但裴心妍直覺他是在關心自己而已,所以實話實說了。

    初戀?齊越心頭猛然一撞,感覺呼吸有點困難,都說初戀是女人最美好的回憶,裴心妍也逃不過這樣嗎?齊越看著眼前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有些失神地問∶“你愛他嗎?”

    “嗯,我愛他。”裴心妍並不習慣跟一個男人談論自己的私事,但也許因為眼前的男人是她一向尊敬的學長,是她視為兄長一般的男人,所以她很自然的地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

    聽了她的話,齊越臉上露出了一抹失落的神情,他忽然有些後悔,當初如果他不是那麼優柔寡斷的話,也許兩人之間的結局又會不一樣了,但這世上沒有如果。沉默片刻,齊越咽下苦澀的滋味,強迫自己將祝福的話說出口,“恭喜你。”

    “謝謝學長。”裴心妍並沒有發現齊越的異樣,笑著接受他的祝福,“學長,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先走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嗯。”齊越點點頭,看著裴心妍像只幸福的小鳥飛離自己的身邊,心底一片惆悵。

    裴心妍剛收拾好資料,準備走出事務所,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南景瀚。她好心情地按下通話鍵,他富有磁性、好聽的聲音立即從話筒裡傳出,“工作結束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裴心妍不自覺勾起了唇角,“嗯,結束了,現在準備回公司。”

    “想不想我?”他突然問。

    裴心妍愣了一下,旋即唇角的笑更甜了,無法隱藏此刻美好的心情,老實地道∶“想。”

    “那就快點出來。”

    “你在哪裡?”她挑了挑眉,難道……

    “事務所門口。”

    結束通話,裴心妍緩步走出事務所,唇角掛著淺淺的微笑,心臟卻撲通撲通地撞擊著胸腔,洩露了平靜臉色下的欣喜與激動。

    大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等在前方,他挺拔的身姿隨便一站就顯得卓越不凡,將燦爛的陽光都比了下去。裴心妍忍不住想,他這樣的容貌氣質,怎麼就會看上了她的平凡普通?“在想什麼?”忽然耳邊傳來南景瀚溫柔的嗓音。

    裴心妍回了神,看著他淺淺一笑,“你怎麼會過來了?”兩個人約好了要在公司附近共進午餐的。

    “想你便過來了。”南景瀚想也不想就答道。

    裴心妍佯嗔地瞪他一眼,可唇邊揚起的弧度卻在不斷擴大,“油腔滑調。”

    “我是說真的。”南景瀚有些心急地解釋。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兩個人分開不過短短幾個小時,他就瘋狂地思念她,甚至等不及見面的時間,提前到事務所等她。

    其實裴心妍內心也有同樣的想法,複合這一個多月以來,她每天都活在熱戀中,不見他,她想他,見了他,她還是很想他,她甚至不敢想像自己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過去十年她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

    “好了啦,我就暫且相信你。”語落,裴心妍率先打開車門,坐上他的車。

    南景翰勾著笑,也坐進了駕駛座,發動車子朝著前方開去。
   
   
    裴心研發現這並不是前往公司的方向,忍不住出聲問∶“我們不是回公司嗎?”

    “既然出來了,我們下午就去約會吧。”

    “約會?”裴心研微瞠大眼。

    “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忙著工作,都沒時間好好約會,所以就今天了,我們去約會吧。”

    “可是……”裴心妍有些遲疑。

    “你不願意?”他眯了眯眼。

    “不是啦。”裴心妍咬了咬唇,終於說出她的顧慮,“只是我穿成這樣,要怎麼約會啊?”因為工作的關係,她平時都穿套裝,雖然不難看,但穿成這樣去約會還是怪怪的。

    知道她擔心的是這個,南景瀚笑了,“你看起來並不像在意外表的人。”

    “女為悅己者容你懂不懂?”裴心妍嗔怒地瞪他一眼。

    “我懂,我當然懂。”南景瀚臉上的笑更深了,“不過心妍在我的心裡,不管穿什麼都是那麼好看。”

    “今天嘴巴這麼甜,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裴心研佯裝嬌悍地看著他,微微揚起的唇角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她是不是太容易被取悅了?

    “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南景瀚連忙表明立場,“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先去麗晶飯店吃飯,然後去遊樂園玩,你說好不好?”

    “遊樂園?你還是小朋友喔。”裴心妍沒好氣地輕啐,可眼底卻忍不住浮現出一絲期待的光芒。說真的,自她有記憶以來,她還沒去遊樂園玩過,孩童時期開始,母親就給她安排了滿滿的各種才藝班,長大後又一心顧著學習和讀書,根本沒有時間去玩,現在想想,她的童年還真是乏味得可以呢。

    “小時候我爸媽經常帶我去遊樂園玩,每次去到那裡就不想回家了。”

    “你爸媽對你真好。”裴心妍的語氣有一絲羡慕。

    “難道你爸媽都不會帶你出去玩嗎?”南景瀚不經意地問。

    沒想到裴心妍當真點了頭,回答道∶“對啊,他們覺得玩樂是最不負責的行為,與其浪費時間去玩,不如好好讀書。”

    “天。”南景澈的語氣有些憐惜,寵溺地說道∶“沒關係,以後我有時間就經常帶你出去玩。”

    “你當我小朋友哦。”話是這麼說,可裴心妍心裡卻甜滋滋的。雖然他們的工作都很忙,可以經常去玩的機會一定不會很多,但他有這個心意,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麗晶飯店是市區內有名的五星級酒店,預約一向爆滿,當然這裡的消費也是非常可觀的,至於為什麼南景瀚可以輕易訂到位子,裴心妍已經不想問了。

    複合這一個多月以來,裴心妍才知道,南景瀚在這裡的人脈遠比她這個土生土長的人要廣得多,當然,她知道,這和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脫不了關係。想想,他們之間的距離還真不是一般的遠,不像以前,兩人都是單純的學生。

    南景瀚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後,轉頭就看見裴心妍一臉的悵然,令他有些擔心,“怎麼了?”

    裴心妍看著他,恢復了笑臉,“沒什麼,這裡好漂亮。”

    南景激有些慌地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逃避,“心妍,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他在乎她,連她內心的想法也不願放過。

    “真的沒什麼。”裴心妍不想影響他的心情。

    “心妍,難道男女朋友之間不應該是坦誠相待嗎?”

    她歎氣道∶“我只是在想,我們之間的距離真不是一般的小。”

    “我們之間沒有距離。”他蹙眉反駁。

    “真的沒有嗎?”她露出自嘲的苦笑,“你現在是身價百倍的成功企業家,而我只是個小小的律師。”

    裴心妍從來就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可是兩個人真正在一起後,她還是很難不去計較兩人之間的距離,畢竟比起自己的平凡無奇,他真的是優秀太多了。再說她心裡還有個顧慮,“況且你爺爺如果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一定會很不開心。”

    “心妍,你放心,我絕對不允許十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南景瀚在極力消減她的不安,看向她的眼神認真無比,也誠摯無比,“當年是我能力不夠,但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可他是你唯一的親人。”裴心妍不希望他夾在愛情和親情之間為難。

    “但這不是從我身邊奪走你的籌碼。”她有她的考慮,他也有他的堅持,“心妍,也許我不能自私地棄親情於不顧,但我只希望你相信我,你永遠是我心裡最無法割捨的人。”裴心研凝視著他,被他的話深深感動著,“我相信你。”

    “所以沒什麼是可以打倒我們的,不是嗎?”南景瀚以雙手捧起她的臉頰,讓她直視自己眼中的深情。

    裴心妍點了點頭,終於露出一抹甜笑。沒錯,只要他愛著她,就再沒有理由將她從他身邊帶走,除非,是他親口說他不愛她了,那她就算痛死,也一定會放他離開。

    “對了,瀚,怎麼最近都沒有看見沈秘書了?”突然裴心妍想起了一個並不那麼重要的問題。

    “我將她調回美國了。”南景瀚淡淡地說。

    “什麼?”裴心妍對這個答案非常的驚訝,“為什麼?”

    “你不喜歡她,不是嗎?”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喜歡她……”她顰了顰眉,老實承認,“好吧,我確實不怎麼喜歡她,但是……”

    “這就夠了。”

    “什麼?”

    “你不喜歡她,這個理由就夠了。”南景瀚的聲音有些薄涼。

    裴心妍心裡劃過一道怪異的感覺,定定地看著他,“南景瀚,你對不喜歡的女人一向這麼殘忍嗎?”

    “你覺得我該對她們仁慈嗎?”南景瀚涼涼地反問。

    “不應該。”裴心妍歎息,她的心眼原本不是這麼小的,可跟他在一起後,她發覺自己眼裡容不下一粒沙。

    “瀚,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不好?”太過專制、霸道,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不會,我喜歡你這樣。”

    聽了他的回答,她狐疑地瞟他一眼,“真的?”

    “真的。”他認真地點了下頭,“我喜歡心妍為我吃醋。”

    “誰說我為你吃醋了。”裴心妍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可發燙的小臉卻出賣了她的小心思。

    “好了,我們不要談論那些不關緊要的人了,你答應了我,你今天的時間都是我的。”南景瀚巧妙地結束這個話題,牽起她的手往預定的座位走去。

    裴心妍乖巧地被他牽著走,心裡卻沒來由地產生了一絲同情。聽說沈玲愛了她家男人好些年,如果她聽到這男人剛才那句“不關緊要的人”,不知心裡該有多難受了,哎,這男人真是孽障啊。

    飽餐一頓之後,南景瀚帶著裴心妍前往遊樂場,她以為他會每個設施都嘗試一下,沒想到他第一時間就急著帶她去坐摩天輪。

    裴心妍沒意見地跟著他,今天不逢週末,遊樂園的人不是很多,很快就輪到了他們,兩個人坐進去,摩天輪慢慢地升上去,遊樂園的景色逐漸呈現在眼前,一覽無遺。

    裴心妍看著窗外,一心沉浸在外面美好的景色中,就快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手心一熱,轉頭看去,是南景瀚握住了她的手,而他的左手上拿著一個精緻的紅色錦盒,裡面安靜地躺著一顆璀璨的鑽戒。

    裴心妍微訝,一雙星眸不知所措地望向他。

    “心妍,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南景瀚深情地凝視著她,緩緩開口,嗓音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且堅定。

    裴心妍看了看他,又看看他手裡的戒指,忽然有些明白了他要坐摩天輪的執著,想到這男人默默在做這些的一番用心,她的心田盈滿了一股感動,可感動之餘,她又有些猶豫,“瀚,我……”

    “心妍,請你不要拒絕我。”南景瀚急切的嗓音洩露了他平靜面容下的緊張與不安。

    “我們是不是有點太快了。”沉默片刻,裴心妍終於說出自己的顧慮,他們複合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一點也不,我們已經錯過了十年,我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了。”南景瀚的聲音真誠帶了一絲懇求,“嫁給我,好不好?”

    向來自負的男人居然也有不自信的時候,而這竟是因為她,裴心妍笑了笑,很難做到不被他的深情所感動,最終點了點頭,答應了,“好,我答應你。”

    得到她的首肯,南景瀚迫不及待地將戒指套入她的無名指,緊緊地抱住她,雙臂甚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裴心研回抱住他,將臉埋入他的胸口,無法控制地濕了眼眶。這樣一個溫柔又深情的男人,怎能讓她不愛?

    從摩天輪下來,南景瀚的神色雖然已經恢復了平靜,但她知道他內心還是很激動的,一直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裴心妍溫柔一笑,反手回握住他的手,輕聲問道∶“你怎麼會想到在摩天輪上跟我求婚?”她從沒想過他會做這樣的事情,她驚喜又感動。

    “我小時候聽媽媽講過,在摩天輪升到最高點的時候,牽著心愛的人的手,兩個人就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我想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向你求婚的話,我們就永遠不會再分開了。”南景瀚認真地回答她。

    “你相信嗎?”裴心妍沒想到他會相信這種傳說。

    “我不管傳說是不是真的,但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想跟你結婚的想法是認真的。”他有些急切地表白。

    裴心研笑了,忽然停下腳步,不顧旁人的側目與竊竊私語,踮起腳尖,主動覆上他的薄唇。未來的路怎麼走,她不想管,她只知道,在這個男人愛著她的時候,她一定會好好愛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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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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