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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微 -【嬌妻天降(長相思系列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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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23:18: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嬌妻天降(長相思系列之一) 作者 ∶青微

這年頭偷女人回家落伍了,偷男人又怕下不了床,
偷女人心很麻煩,偷個精寶寶,買一送一很划算!
穿越來時,她才知道正主叫唐若瑤,今年十六歲,
不但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四個兄長更是對她唯命是從,
寵愛到一個無法無天的地步。可惜,正主雖然命好,
生在有權有勢的家族,還當了倍受寵愛的世家小姐,
偏偏下嫁給不疼愛她的蕭謹寒,受盡他的冷落跟嘲諷。
唐若瑤想,既然蕭謹寒不稀罕正主當媳婦,
冒牌貨的她跟這男人又沒感情,蕭夫人三個字猶如燙手山芋,
不如和離,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男女婚嫁各不干涉。
誰知,她都打算好要帶著正主幾輩子吃用不盡的嫁妝走人,
蕭謹寒卻冷聲揚言,嫁進蕭家做他的女人,這輩子就別想走。
不是說古代男人都想三妻四妾,怎麼這男人夜夜爬上她的床,
一夜接一夜沒規矩地折騰,害得她連房門都沒跨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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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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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00:1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女子哭得梨花帶雨,可就算是情緒崩潰到這種地步,行為舉止卻依舊矜持,就連質問的話也是溫順而委屈,完全沒有市井婦人的潑辣,就連想去拉男人衣角的手都還是收回去,只是眼淚落個不停,難過到極點的模樣。

    男人看不清楚眉目,聲音卻冷厲,“你難道不清楚?”雖然是疑問,話裡話外的口氣卻好似認定了眼前人錯了。

    女子哽咽,“我不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你只是不肯相信我。”

    “相信?”男人笑了,說不出的冷酷無情,“自從你來到府裡,她三番四次病倒,還都是見過你之後,你說過會好好對心盈,可她現在就病在床上讓大夫診治。”

    他的話那麼冷,他的心那麼絕情,女子像是認清了什麼,退後一步,笑了笑,可那聲音卻似哭非笑,“我懂了,你不會相信我的話,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肯試著愛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不該嫁給我。”

    後退幾步,女子沒有繼續解釋,只是目光淒慘,看著男人漸行漸遠,翕動的唇輕語,“如果我以命證清白,你會信嗎?”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回答。

    唇角逸出一抹笑,卻透著說不出的絕望,看著不遠處一汪水,她笑意更深,緩緩走去。

    隨著撲通水聲,那抹紅色身影先是在湖面掙扎,漸漸下沉,而卻始終沒有呼救。她此生從未說過謊言,如果自己用死亡證明清白,他知道後會明白嗎?會後悔嗎?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清白以命為證。

    唐若瑤連續幾天夢到一個女子,這一次也不意外,不同的是唐若瑤覺得今天一定是被女子感動到了,不然那種強烈的窒息感從哪裡來,從未有過的真實,倒像是她自己親自跳進了水裡一般。

    她忍不住咒駡一聲,該死的,這種情況不應該狠狠扇那男人幾個巴掌嗎,傻到什麼樣子才會跳湖自盡……救命啊,為什麼是她這個作夢的人不能呼吸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頭很疼,兩個聲音不斷在腦海叫囂,一個是女人淒涼的聲音,蕭謹寒,我不後悔嫁給你。

    另一個是屬於男人的,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冰涼,你嫁給我,就是錯。

    再醒來,時空流轉……呸,什麼流轉,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大燕朝,到底是哪裡?

    “瑟瑟,我想要安靜。”唐若瑤翻個白眼看身邊忙碌的婢女,婢女正在努力用美食引誘自己,唐若瑤忍不住撇嘴,她真的沒心情吃東西。

    眼底沁出一片水氣,瑟瑟紅了眼圈,“小姐你千萬不要想不開,無論怎樣瑟瑟都陪著你。”

    親眼看到小姐從湖裡被人撈出來,被大夫說沒救了,香消玉殞的時候,瑟瑟一下子就癱在地上,誰知那時主子猛地吐了幾口水,醒了過來。感謝天上又把人送回來,她怎麼敢離開半步。

    “那你安靜待著,不准開口。”威脅一句,唐若瑤便沒什麼形象地癱坐在梳粧檯前,雙手墊著下巴,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習習涼風在她身上拂過,舒適度一百分,如果窗外的景致是高樓大廈,遠處是湛藍一片海,而不是亭臺樓閣、軒榭廊坊的話,她會更習慣。

    這是穿越過來的第六天……請允許暫時她稱呼自己的狀態為穿越,因為身為當事人的她都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個鬼地方,明明睡前只是作了一個怪夢,誰知道一夜醒來就來到古代,被人從湖裡撈出來。

    唐若瑤還記得自己吐乾淨水醒過來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嚇得一臉發白,似乎完全把她當成了死人。可實話說現在的生活和死人真的沒什麼差別,沒有記憶、沒有生活常識、沒有前因後果,她莫名其妙地來到完全陌生的大燕朝,除了相同的名字,找不到一丁點來到這裡的理由。

    在現代,唐若瑤是獨生女,母親難產去世,父親身邊情人無數,最新的一個竟然比二十歲的她還小一歲,也不知道父親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睡下去的。顯然她這個女兒實在接受不了,父女倆感情極其冷淡,除了金錢上從來不苛給她,唐家父女都不怎麼期待見到對方,有時一年都沒見一次。

    也許是看多了父親的荒唐,唐若瑤從來就不期待婚姻,還自嘲二十歲的身體裡有五十歲的靈魂,難道是因為自己反對父親包養情人,所以上天安排她換一個身份,體驗一下古代女子三從四德的生活?

    這具身體的正主也叫唐若瑤,女,年方十六。

    父親是當朝大司馬唐鈞,母親姓趙,簪纓門第的閨秀,夫妻琴瑟和鳴,生育五個孩子,她最小,四個哥哥同居朝堂。用瑟瑟的話說,咱們唐家佔據了大燕朝半邊朝堂。

    瑟瑟是正主的貼身婢女,十一歲被人牙子賣進唐家,從此她兢兢業業地陪著唐若瑤長大,主僕感情不錯,所以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驕傲,儼然把進唐家當成了自己的幸運,就連冒牌而來的唐若瑤都被她感染,止不住在心底感慨正主命好,有權有勢的家族、倍受寵愛的地位,這簡直就是天生的人生贏家,除了……嫁錯人。

    沒錯,正主唐若瑤嫁人了,冒牌的她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差點氣得昏過去,現代的自己還在為婚姻抗爭,不想嫁給父親安排的人,為什麼一覺醒來自己就成了有夫之婦,還是嫁給身份、地位都比她低一等的蕭家臭男人。

    蕭謹寒,征西將軍蕭護的第二個兒子,一個出身武將之家卻做了商人的奇葩。

    蕭家世居潁州,早年間去到京都,五年前老將軍護衛著當朝天子登上皇位,卻在亂陣中傷了腿,走動無虞卻舞不動刀槍,何況天下趨於太平,自己攥著兵馬也不是好事,他懂得功高蓋主的道理,所以乾脆就讓長子承襲了爵位,帶著妻子回老家。

    過了兩年,蕭謹寒也回到潁州侍奉雙親。明明可以做官卻選擇回到潁州,蕭謹寒就是這樣一個行事奇葩的男人,正主唐若瑤自己求來的如意郎君。

    若看兩人的身份,這是下嫁,絕對是,可就算下嫁也沒換來幸福。

    前十六年的唐若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要嫁給當朝皇帝都不算難事,可她偏偏選擇了蕭謹寒,於是接下來的人生變得悲慘,京都不待,嫁到潁州,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做,來做不受寵愛的蕭夫人。

    如果這是一齣戲,現代的唐若瑤表示根本看不下去,誰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受虐,可一旦當事人變成自己,她表示心裡很苦,生活無望,如果不是瑟瑟攔著,早就學著正主跳湖。

    沒錯,正主是跳湖沒了的,至於理由,隨便偷聽府裡的流言蜚語也明白七八分。

    有兩個版本,瑟瑟這裡是,小姐癡心于蕭公子被辜負,嫁過來才知道府裡藏著一個甘心做妾的江心盈,還被這個壞女人設計、欺負,才想不開跳湖。

    蕭家下人嘴裡,是唐家仗勢欺人逼婚,讓有情人難成眷屬的蕭謹寒恨上,唐若瑤嫁過來之後就被冷淡,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成為笑談,於是鼓起勇氣主動求歡,卻遇到夫君青梅竹馬的江心盈,被人諷刺、嘲笑。就這麼著,一生順遂從未受過委屈的唐若瑤想不開,跳湖了。

    沒考慮父母會多麼難過,沒想過哥哥要多心疼,一心只想著愛情的正主就這麼縱身一跳,再醒過來,身體裡面就換成了現代女性唐若瑤。

    對於小姐的遭遇,瑟瑟萬分心疼,而唐若瑤只想說一個字,呸!

    別管事實到底如何,就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不要了,正主真是個愚蠢的女人,還害她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簡直胡鬧。至於醒來之後她是怎麼唬弄了瑟瑟與一眾婢女,唐若瑤表示完全沒壓力,隨便唬弄幾句,就說跳湖之後有些事想不起,再加上現場發揮,這些單純的小姑娘早被她擺平。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留這裡,唐若瑤猛地站起身,不行,不能留下幫這個笨女人收拾爛攤子,她要回去。她要開車走遍世界,要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等著她那父親老了後悔,還要認識無數的帥哥美男,才不做棄婦,絕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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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00: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輕一點,有點疼……”

    “好。”

    “對,就是那裡,好舒服。葡萄太甜了,我要吃酸一點的。”

    沒什麼形象地趴在床上,足足鋪了六層的細絲床褥讓唐若瑤幾乎陷在裡面,瑟瑟跪坐在裡側給她揉肩,旁邊另有兩個秀氣的婢女,一個打扇,一個給葡萄剝皮,一簾之隔的外面還站著三個婢女候著。

    從小沒有母親,和父親關係也差勁,雖然不缺錢,可身邊很少貼心的朋友,就算是在現代也沒享受過這樣的生活,唐若瑤舒服得想要大喊一聲,可想到這些小婢女吃驚又驚恐的眼神,她不得不忍住到嘴邊的歡呼,安安靜靜地享受,至於回去?急什麼。

    又過了一刻鐘,瑟瑟的呼吸有些沉重起來,唐若瑤翻身,一手托腮,看著她白嫩臉頰上的汗珠,有些心疼,“累了幹嘛不告訴我,休息、休息,都找地方坐著歇歇。”

    “奴婢不累,小姐高興就好。”略顯急促的呼吸還沒平靜下來,瑟瑟依舊一副甘願付出的模樣,“奴婢們就是侍候小姐的,怎麼能坐著休息。”

    “笨蛋。”手指在瑟瑟的臉頰上捏了一把,唐若瑤起身盤腿坐著,“我讓你們休息就休息,不然我就把你們通通攆出去。”這些天已經完全瞭解這些小婢女心裡對主子的忠誠,她不得不板著臉裝著發火。

    被唐若瑤輕佻的動作嚇了一跳,再看看她大剌剌的坐姿,瑟瑟幾乎要一口氣憋死過去,“小姐,你、你怎麼能這麼坐著?讓人瞧見會笑話的。”

    “隨便。”唐若瑤撇嘴攤手,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已經夠委屈了,難道還要她去學大家閨秀怎麼做嗎,那不如直接去自殺好了。

    “小姐!”幾乎立刻聯想到小姐被嘲笑,然後被蕭家休出去的悲慘景象,瑟瑟又要紅了眼圈,“小姐……”

    唐若瑤做個鬼臉,又愁悶地扭曲了表情,一臉痛不欲生,“瑟瑟,你殺了我吧。”

    “小姐你在說什麼,瑟瑟怎麼會殺了你?”

    “我求你了,殺了我吧。”

    “小姐……”

    “你要不動手就趕緊把眼淚收回去,不然我就去自殺。”

    雙唇翕動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瑟瑟趕緊抹掉眼淚,口氣委屈,“好吧。”

    撲上去親她一口,唐若瑤笑得狡猾,如同貓咪,“真乖。”

    霎時間,瑟瑟臉紅如滴血,“小姐……”

    這樣的情景這些天已經上演了無數遍,房裡另外五個婢女都抿嘴微笑,又不敢笑出聲,只能憋得全都臉頰紅紅。

    唐若瑤捏著床邊的葡萄丟到嘴裡,臉上也是笑容一片。對現代已經二十歲的她來說,眼前的婢女們都是小女孩,大概也只有這種時候,面對著這些年輕稚嫩的臉龐她才能忘記這個時代對她來說完全是陌生的,不去想走出這個院子去面對可能有的惡意,完全只剩下開心。

    吃完了葡萄,攆走了另外五個婢女,唐若瑤扭著腰從床上起來,從午休的時候到下午她都賴在床上,感覺身體都躺酸了,可對於一個已婚的古代女子來說,能有的娛樂實在太少,她只能寄情於睡覺。

    左扭扭、右扭扭,一層層的綾羅讓她渾身難受,不等瑟瑟阻攔,唐若瑤脫掉藕絲衫子,再褪去束腰,單留一件輕薄細軟的柳花長裙,這會的模樣就和在現代穿了一件真絲睡衣差不多,甚至比睡衣更輕薄、寬鬆,飄飄然的格外輕巧,頓時整個世界都涼爽了。

    既然衣服都脫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滿腦袋的珠釵銀飾拔下來,乾脆俐落地盤成一個半丸子頭,僅用一根玉釵固定。

    “小姐。”瑟瑟眼楮又瞪大了,急得恨不得撲過去,“你怎麼能脫衣裳,頭飾都扯掉了,多麼不雅。”

    “閉嘴。”唐若瑤惡狠狠地瞪她,“你最好習慣我這個樣子,不然接下來我們的相處不會愉快。”

    開玩笑,這會都六月了,天氣開始漸漸變熱,唐若瑤完全不能理解古代人左一層、右一層地包裹自己的想法,她必須讓瑟瑟習慣這些,不然接下來到夏天結束都會是一場汞劇,畢竟這個小丫頭是最接近自己的,另外五個可以經常打發走,這個卻必須隨時陪著自己,想法不一致是很可怕的。

    “小姐……”

    “瑟瑟乖,你應該試試這樣,很舒服的。”

    “可是被人看到就慘了,對你的名聲有損。”

    眉梢一挑,唐若瑤不客氣地揭穿真相,“除了你們幾個,誰會來。”

    唐若瑤實在不想說出這番話,可如果不說,瑟瑟永遠不會死心,這些天這個小丫頭一直試圖暗示自己去邀寵渣男蕭謹寒,她必須讓自己身邊的人明白真相,不能繼續糊塗下去。

    在蕭家,她們是異類,是被排斥的,這不是趕著貼上去就能改變的事實。

    不過分地講,蕭家人對正主很冷漠,事實就擺在這裡,從她來到這裡,庭院裡從來沒出現過蕭家人,別說是蕭謹寒,就連下人都來去匆匆。

    侍候的貼身婢女、打掃院子的粗使婢女、準備飯食的廚娘都是唐家帶來的人,就連院子都是唐家為了女兒出嫁特意建的,棲鳳閣,單聽這個名字就能明白家人有多疼愛出嫁的女兒。可惜現實總是很殘忍,唐家視若珍寶的女兒嫁到蕭家只是一個被嫌棄的棄婦,甚至最後賠上一條命。

    想到還在千里之外擔憂女兒的唐家人,唐若瑤的臉色也黯淡了一下,她雖然沒親身體驗過那個家庭的寵愛,卻能從千絲萬縷感受到,這讓她有些心疼不知女兒魂歸何處的唐家。

    一時啞然,瑟瑟無言以對,情緒低落,“小姐,你別難受。”

    “嗯。”不過一時情緒低落,唐若瑤歎口氣,“只要你不再明示暗示我去爭寵,我就不難過。”

    “小姐。”愕然地看著她,瑟瑟第一次聽小姐回應這個話題,“小姐你為什麼像是變了一個人?”身為貼身婢女,她是最瞭解主子有多喜歡蕭公子,幾乎是執意地嫁了過來,之前還拚命地去努力,希望得到蕭公子的寵愛,為什麼現在變了好多?

    眼楮裡驟然一亮,唐若瑤收起傷春悲秋的心思,咬了一下唇,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對上瑟瑟的眼楮,“瑟瑟,你終於開竅了,我不是你家小姐。”

    她的樣子實在太過認真,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笑話,瑟瑟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哭笑不得,“小姐你在說些什麼。”

    “我說,我不是唐若瑤。”

    “小姐……”

    “我發誓!”做出發誓的動作,唐若瑤繃著臉,努力地表明自己有多嚴肅。

    眼底漸漸溢滿緊張,瑟瑟啞然,半晌才開口,“那你是誰?”

    “我叫唐若瑤……”

    唐若瑤還未說完,瑟瑟噗嗤笑出聲,“小姐你嚇死我了,你又說笑。”

    看她完全不相信的樣子,唐若瑤恨不得哀號一聲,可最後還是忍住,哭喪著臉,“你不是說感覺到我變了人嗎,那為什麼不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雖然名字叫唐若瑤,可人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不是你身邊的唐若瑤。”

    “二十一時機,同一個唐若瑤,小姐你發燒了嗎,到底在說些什麼?”

    被鬱悶得眼前發黑,唐若瑤幾乎要認輸了,“你真的沒感覺我的變化嗎?”

    咬著唇很認真地想了想,瑟瑟點頭。

    她確實感覺到小姐的變化,以前的小姐雖然也很溫柔,可對下人從來不會靠得太近,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高貴不可侵犯,可現在的小姐和之前不一樣,親切了許多,甚至這些天廚娘送來飯菜,小姐還會說感謝的話。

    還有,前段日子剛嫁過來的時候,從來都是溫和的小姐整個人都變得哀怨,院子裡彌漫著一股憂鬱氣氛。可現在這一切完全變了,小姐笑得要多開朗有多開朗,無論吃喝玩樂都開始感興趣,更明顯的是,自從跳湖救回來再也沒提過蕭公子,一次都沒有,偶爾聽到婢女提到也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

    看瑟瑟想了好半天,目光時不時掃到自己身上,唐若瑤乾笑,“你信了吧。”

    “那我家小姐呢?”瑟瑟一臉懷疑。

    “大概死了吧。”完全沒考慮就說出這句話,唐若瑤望天,她也不知道好不好。等她回神,後知後覺地發現瑟瑟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哭得梨花帶雨,“瑟瑟你怎麼了?”

    “小姐、小姐……”哭得越來越慘,瑟瑟幾乎要水漫金山。

    腦袋裡閃過一陣瘋狂吐槽,唐若瑤認輸了,露出笑容,“我騙你呢,笨蛋,是胡說逗你玩,你還當真了。看看我的臉,聽聽我的聲音,我是說曾經那個愛蕭謹寒的笨蛋唐若瑤死了,現在的我是快樂的。”

    抽噎著抹抹眼淚,瑟瑟的聲音有些發顫,“真的嗎?”

    “真的,我是騙你的。”

    看她破涕為笑,唐若瑤也笑,卻忍不住默默地吐槽,騙鬼啊,她是看不得小丫頭哭好嗎,哎,自己還真是有夠辛苦。

    可是這些天相處下來,她是真心感受到這些婢女對她的忠誠,竟然有些不捨得讓她們難受,再說事情鬧大,自己也不能有好果子吃,大概會被別人當成怪物燒死……算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她只能繼續扮演這個身份。

    棲鳳閣內,破涕為笑的主僕打鬧在一起,而在房外,站著一個繡金絲銀白衣衫的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上表情複雜,聽著房內的歡聲笑語,許久後便轉身離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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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00: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折騰了半個時辰才總算擺脫瑟瑟,讓她去吩咐晚餐,唐若瑤走到院子裡透氣,這會太陽未落,儘管院子裡綠樹成蔭,卻還是彌漫著一股熱氣,就連婢女們都懶得出來,倒是給她難得的機會一個人走走。

    庭院很大,她的棲鳳閣就有五間屋子,婢女們的住所略微偏了一些,卻也精緻。往右走幾十步是當初唐家讓工匠建好的小花園,亭臺樓閣、流水小榭樣樣俱全,透著精緻和秀美。

    唐若瑤隨意走進小花園,看看山、看看水,想著正主就是跳進這裡面才不知所蹤,她歎口氣換個方向,越走越偏遠,直到看到一座圓形拱門和裡面的男人。

    一道門隔開兩個院子,截然成了兩個世界,那邊花紅柳綠,花香彌漫,這邊竹林沙沙,清靜優雅。唐若瑤幾乎是下意識地放輕腳步,不想打擾眼前的美景。

    清風拂過,竹影搖搖,乾淨的石桌上擺著幾碟小菜、一壺酒,清淡寡合,坐在一旁的男人卻讓唐若瑤眼前一亮,銀白衫子繡著金絲的紋路透著說不出的儒雅,襯得他挺拔的身姿越加尊貴,雖然只是端著酒杯小口飲用,舉手投足間卻自有一股風流。

    唐若瑤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對方半張臉,可就算是那一半的面容都讓她心跳如雷,從未有過的激動,眉如墨畫、眼似水波、鬢若刀裁、目若朗星,墨發一絲不苟地高高束著,金色發冠與衣服的繡紋相得益彰。

    她從來不信這世上有一下子就能吸引自己的帥哥,可眼前的這人似乎把所有的溢美之詞都占了還描繪不出那種感覺,尤其身上還透著一股清冷氣息,淡淡的憂傷,如果被這樣的男人凝視……呃,有點冷。

    似乎是感受到這邊熾熱的目光,男人扭頭。幾乎是四目相對,唐若瑤看著那眼楮目露寒星,冷漠而嘲諷,唇角雖然微微上揚,卻完全不是喜悅的模樣,好像是不悅。

    呃,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帥哥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瞧著自己?唐若瑤感覺滿腔的熱血一下子給人撲滅一半,如果不是美色當前,她甚至有種離開的衝動,不過既然被發現了,就沒必要掩飾,乾脆光明正大盯著人瞧。帥,簡直帥到慘絕人寰,他是誰呢?既然出現在蕭家,肯定是有關係的人。

    蕭家的人,哎,煩死了,真希望他不是蕭家的人,如果不是的話,不知道自己想辦法離開這裡後還能不能再續前緣?唐若瑤完全不覺得自己打起離婚改嫁的主意哪裡不對,看帥哥的眼神更是熱烈,如果不是對方表情越來越難看,她幾乎要衝過去搶人就跑。腦海裡已經聯想到扒光帥哥的畫面,唐若瑤笑得有些邪惡。

    而在不遠處,蕭謹寒已經怒氣衝天。唐若瑤果然還是唐若瑤,自己竟然會在聽到她和婢女瑟瑟的交談後覺得她真的對自己死心,現在看來一切還是原樣,一個口口聲聲說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現在卻用滿臉癡迷的噁心眼神看著自己,這讓蕭謹寒怒不可遏。

    “站在那裡做什麼。”口氣少見的嚴厲、惡劣,蕭謹寒冷笑,“看夠了沒有。”

    帥哥的口氣實在是糟糕,唐若瑤滿眼的小星星又少了很多,眉梢一挑,眼眸裡忍不住透出一絲挑釁。這人和她有仇嗎,幹嘛一副不共戴天的口氣。

    眉頭緊皺,蕭謹寒冷笑,原本唐若瑤聽到冷言冷語早就該白了臉落荒而逃,沒想到跳了一次湖膽子倒大了不少,竟然一點也沒哭,還一臉興趣盎然地瞪著自己。

    “有什麼事?”

    唐若瑤想了想,鎮定自若地搖頭,“沒事。”

    “以後不准來這裡。”冷傲地看她一眼就移開目光,仿佛多看一眼就吃了莫大的虧,蕭謹寒端起酒杯,狀若無人。

    哎呦,還是個刺蝟帥哥,耍什麼脾氣。想到自己堂堂現代人被一個老古董欺負,就算古代的身份也比這府裡的所有人高,竟然還被鄙視成這樣,唐若瑤幾乎要狂笑出聲表示不屑,如果不是看他這張臉長得好看,她早就發火了,還能容忍到這會。

    看他還是一副淡淡然把自己當成空氣的模樣,唐若瑤的唇角勾起一抹壞笑,突然大步走過去,卷起一陣香風,然後就在蕭謹寒有些愕然的目光裡奪過那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丟到地上,面露挑釁。

    “你……”蕭謹寒猛地站起身,一時無語,只是沉著臉看眼前這個矮了他一頭的女人,先是對上那雙挑釁的眼神,繼而發現她古怪的髮髻,披著一層薄紗,若隱若現的手臂,還有身上那件堪比褻衣的長裙。

    “我怎樣!”加重口氣瞪著他,唐若瑤毫不怯場,就算是帥哥,沒禮貌的時候也不能原諒。

    “你穿的是什麼!”眼楮掠過唐若瑤玲瓏有致的身軀時一愣,蕭謹寒的目光複雜了一下,可想到她就是這樣四處亂晃,怒火隨即攀升,“身為蕭家的媳婦竟然如此不懂規矩,赤身**,傷風敗俗,知不知道廉恥!”

    “赤身**?傷風敗俗?”唐若瑤順著他的目光看看自己,還伸開雙手仔細打量一番,完全沒發現哪裡不對,明明自己出來的時候刻意披了一件紗巾,哪裡露了?

    看她一臉無辜地扭動身體,淡淡香味撲鼻而來,一股燥熱侵襲了蕭謹寒的身體,他的臉色變得越加複雜,說出來的話卻依舊不客氣,“莫不是,你又想來勾引我。”說著,伸手扣住她下巴,他笑得有些譏諷,“就憑你現在的樣子,只會讓我更加厭煩。”

    最後一絲旖旎也消失殆盡,唐若瑤憤怒了。瞪大眼楮看著他,唐若瑤笑得邪惡,“勾引你,想得太多了老人家。”

    幾乎立刻僵住,蕭謹寒臉黑如墨,“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是老人家。”笑得狡黠又得意,唐若瑤掙開束縛,“看你模樣比我老好幾歲吧,年紀大了就別動手動腳,小心身體吃不消。”

    從來沒有如此刻覺得倍受侮辱,蕭謹寒幾乎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

    “你讓我說我就說,你是誰啊?”

    滔天的憤怒夾雜著疑惑,他深吸一口氣,“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微微一笑,清純如嬌豔花朵,唐若瑤一字一句,“老、人、家。”

    說完,看著男人氣得要殺人的表情,唐若瑤的心情是來到這裡之後從未有過的舒暢。雖然看得出眼前的男人不過比自己大幾歲,可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冷言冷語,還是忍不住稈這些天的憋悶一次發洩出來,渾身舒暢。

    蕭謹寒有些錯愕,驚訝自己竟然被眼前的女人輕易地挑動情緒,明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氣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夠她逗引出怒火,尤其看到那雙晶亮的眸子裡閃著無盡的得意,心裡更是火冒三丈。

    狠狠盯著她只是想以勢壓人,卻發現她完全不被影響,往日那個怯懦的女人消失了,眼前的人亮眼而囂張,肌膚勝雪般嬌嫩,神態囂張而燦爛,明眸皓齒,美目流盼間像是一彎清泉,不施粉脂的臉頰顧盼間多了幾分天然秀美。

    這行為舉止不像以前的唐若瑤,以前的她無論何時何地總是端莊的,臉上畫著最流行的妝容,頭上、身上戴滿了象徵身份的飾物……可無論是哪一種樣子,蕭謹寒不得不承認,比模樣氣度,唐若瑤都比江心盈好,可自己為什麼不喜歡她呢?甚至還排斥她。

    ◎◎◎

    看著唐若瑤那雙眸子,蕭謹寒不由地想到第一次遇到唐若瑤的情形,那是在三年前敬王妃舉辦的遊園會中。當年的他還在京都,所謂遊園會不過是適齡男女間一種相識辦法,那時的他和江心盈隨著大哥一起去參加,就遇到了唐若瑤。

    唐家官宦世家,位高權重,那時的唐若瑤雖然只有十三歲卻已經是眾人的焦點,何況她出眾的美貌足以震驚別人,引得園中大多數少年傾心,恨不得立刻去提親,如果不是唐若瑤身邊陪著的兩個哥哥,他們一定會爭著上前表現。

    關於唐若瑤的傳聞京都盡人皆知,唐大人生了四個兒子之後才有了一個女兒,至此當成掌上明珠,四個哥哥更是唯命是從。雖然聽過,可蕭謹寒卻是第一次見到唐家哥哥寵愛妹妹到什麼地步,每走一步路都要在她身邊陪著,恨不得把人含在嘴裡。

    如果不是他表妹江心盈碰倒唐若瑤,蕭謹寒對這個天之嬌女的印象大概只會一閃而過,可就是那一碰,摔倒在地的唐若瑤記住了眼前豐神俊美的男人,而蕭謹寒看著江心盈低頭跪著道歉,唐若瑤卻淡淡一瞥,話都不肯多說的樣子,心裡突然有些不悅。

    他不是不理解唐家人對唐若瑤的疼愛,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些心疼自己的表妹。江心盈是他遠房的表妹,算不上什麼親近親戚,可當年一把火燒了她全家,就剩下她,後來就被他母親收養,雖然說當作小姐養著,她卻活得小心翼翼,顯得格外可憐,沒人去注意,就連下人都瞧不起她,冬天用的炭是最差的,吃的東西也簡單。

    蕭謹寒年少的時候也沒留意過自己這個表妹,也許就是那次冬日看到她穿著單衣跪在花園祈求上天保佑唐家,心裡一下子就軟了,後來就有意幫著她,漸漸傳出兩人的傳聞,他沒解釋過,卻也看懂江心盈的心思。以至於後來,事情以一種誇張的姿態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江心盈依舊小心翼翼,當初高高在上的唐若瑤甘願嫁給他,迫于唐大人威勢,他不情願卻還是只能答應。

    蕭謹寒覺得可笑,明明那麼多的男人想要得到唐家的青睞,這個女人為什麼偏偏選擇自己?既然嫁過來,為什麼不能忍受寂寞?想出各種辦法作踐江心盈,還投湖……一直以為那是藉故邀寵,心裡厭惡更深,如果不是江心盈屢次勸說他來看看,他是絕不會主動出現。

    可是,現在當他看到唐若瑤一臉挑釁看著自己的模樣,當初的感覺恍惚是一場錯覺,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怎麼會變了樣,還是說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可無論如何,他絕不接受這個女人挑戰自己。

    心思變得透澈,蕭謹寒驀地伸手抓她到懷裡,動作粗魯,讓彼此的身體緊緊相貼,“我不管你是作戲還是在想什麼詭計,你給我記住,你既然嫁給我,就要安守本分!”

    眼楮瞪得滴溜圓,唐若瑤震驚了,這個人是蕭謹寒。

    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一副有仇的樣子,想到眼前人的惡聲惡氣,再聯想下正主以前受到的待遇會是怎樣的,能讓一個出身如此高貴的女孩想不開投湖,他絕對是渣男,無論多帥,渣男都是渣男。

    既然是渣男……深吸一口氣狠狠踩在他的腳上,看著他詫異的目光,唐若瑤掙脫他的手臂,嫣然一笑,“有病。”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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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夜,唐若瑤作了一場夢,極其詭異地夢到了現代的自己還活著,卻已經被這個身體的正主取代,她和唐先生相處得很好,甚至比自己在的時候更像父女……

    再加上和蕭謹寒的齷齪,這直接導致唐若瑤第二天心情一直都很低沉,瑟瑟幫著梳妝打扮的時候,唐若瑤甚至發了一場脾氣,嚴厲抗議每天往腦袋上戴那麼多的金銀首飾,自己就不是被蕭家欺負死,而是被首飾壓死。

    這種壞情緒一直延續到午間收到一份禮物開始,這是她身為古代人第一次和外面的人接觸,心裡難免有些興奮,看著整整三大車東西被家丁從前院送到她這裡,完好無損,車旁還站著二十個甲胄在身的少年郎,一個個恭敬萬分地給她行禮。等到問清楚東西是從哪裡來,她瞠目結舌。

    “瑟瑟,你說他們都是從京都來的。”壓低聲音問瑟瑟,唐若瑤的表情難掩激動。

    “是呀。”完全沒摸清楚小姐激動什麼,瑟瑟表現得十分老練,吩咐了人帶兵士們都去休息,又囑咐幾個年長的婢女歸攏東西,“都小心點,弄壞一樣都不行。”

    看婢女們習以為常的樣子各自忙碌,又察覺到主子的情緒好了一些,瑟瑟忍不住多說幾句,“小姐你忘了嗎?這都是第三次送來了,這些人是三公子手下的,他們為了快點來都是走水路。這裡面有你喜歡吃的點心,京都最新的戲摺子、畫本,雙吉祥的綢緞,還有瓷器……”

    說著便想到遠在京都的唐家,瑟瑟的眼圈有些紅了,“就算小姐嫁到潁州,老爺、夫人和公子們也一直惦記著小姐,你可千萬別再做傻事,不然老爺他們的心都要碎了。”

    唐若瑤驚呆了,正主嫁到這邊還不足兩個月,唐家三次從京都把東西運到潁州,這可不是在交通便利,處處是快遞公司的時代,想到二十個少年郎日夜趕路把東西運到自己身邊,只因為唐家對這個女兒的寵愛,她心情有點複雜,說不出是因為那個夢還是眼前太過貴重的禮物,眼楮一下子有些溫熱。

    隨著東西來的還有幾封信,都是父親、母親、兄嫂寫的,唐若瑤看得從未有過的仔細,一字一句細細地看下去,字字句句都是家人的關懷、在乎。看著那些風格迥異卻各有千秋的字,仿佛一下子能夠看到那些滿懷關心的男男女女。

    想到正主竟然為了愛情拋棄寶貴的親情,從未感受過父母親情的唐若瑤憤怒了,於是她作了一個也許會後悔終生的決定……留下來,留在這個時代,就算是為了那份親情也不會再尋死,除非天意讓兩個人交換回來,她不忍心想像這樣疼愛孩子的雙親聽到女兒去世,見到屍體的模樣,不想看到哥哥、嫂嫂們心疼的眼淚。

    合上信,一臉堅毅,唐若瑤看看瑟瑟和幾個婢女,“我跳湖的消息不許走漏半點風聲,那是一時糊塗鬧的笑話,如果傳到京都父親、母親耳朵裡,你們知道後果是什麼。”

    這些天都沒見過主子這麼嚴厲的表情,婢女們連忙下腰,“奴婢不敢。”

    “那就好。”站起身看著窗外,唐若瑤的唇角微揚,蕭家這邊肯定不會把自己跳湖的消息傳出去,不然愛女成癡的唐家不知道要雷霆一怒做出什麼事情。

    一場尋死導致兩個人陰差陽錯的交換,既然你代替了我,那我也會為你活下去。

    ◎◎◎

    要在講究三妻四妾、三從四德的時代活下去,還要活得有滋有味又不憋屈,首先就要考慮一件事……離婚,或者說古代的和離。

    身為蕭家娶來的不受寵的媳婦,顯然留在這裡是沒有好下場,雖然這些日子蕭家人只是漠視她,並沒有做出更多過分的舉動,可只要渣男蕭謹寒繼續冷淡她,這個夫人的位置就像是燙手山芋,早晚把她拖累死。

    她不是正主,也沒深深愛過那個渣男,雖然第一面見到的時候頗為心動,可那張臉還沒帥到讓她甘願付出一切去挽回的地步,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強扭的瓜可不甜。

    想到就付諸行動,唐若瑤咬著從京都運來的點心,悠哉開口,“瑟瑟,我嫁過來的嫁妝有多少?”

    “多少?”沒弄清楚主子表達的意思是什麼,瑟瑟納悶,“不都在那裡嗎?”

    “哪裡,我怎麼沒看到。”唐若瑤吃了一驚,她可沒瞧見什麼箱子和貴重東西,不會很少吧。

    “東西兩邊的廂房都是啊。”

    “都是?”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唐若瑤的表情舒緩不少,“那兩間落鎖的房間裡都是?”

    “是啊。”

    “那值多少錢?不是,是銀子,夠不夠咱們買房子和地?”

    “房子、地……”被主子弄得滿頭霧水,瑟瑟啞然,“這些東西買來做什麼,都是前院僕人們打理的。”

    “房子買來住,地買來給租戶種。”敲瑟瑟的腦門一下,唐若瑤懶得解釋。她雖然從小生活在經商家庭,可那些年從未留意過她父親經商的東西,一竅不通,何況古代的情況和現代也大有不同,所以最穩妥的就是拿著嫁妝買房、買地,以後不至於缺吃少穿,就算哪天混到山窮水盡還能回京都,那時候的自己也有勇氣告訴唐家人真相。

    “咱們現在不是有住處嗎?”

    完全能夠理解瑟瑟一個古代人的思維,唐若瑤也沒著急,“如果我要和蕭謹寒和離呢?”

    “和離!”猛地蹦起身,瑟瑟嚇得眼楮差點瞪出來,“小姐你在胡說什麼呢。”

    “有那麼可怕嗎,不就是和離,你也看清楚了蕭謹寒不喜歡我,就算我做什麼他都討厭,那這樣下去咱們留在蕭家只會越來越慘,還不如拿著嫁妝出去自立門戶,到時候我是主子,你就是我的大管家,多自在舒服。”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她耐心說服,畢竟要是沒有瑟瑟和幾個婢女陪著她,她還真的沒有膽子獨自在古代闖。

    聽著唐若瑤描繪的畫面瑟瑟不是不心動,畢竟她也看了很多蕭謹寒的冷眼,再想想唐若瑤那次跳湖,她的態度就有些動搖,“可是和離會損害名聲。”

    “名聲重要還是命重要,要是哪天我又想不開……”

    “小姐別說那種話。”瑟瑟一臉著急。

    “那就聽我的。”得意一笑,唐若瑤把瑟瑟拉到身邊,耐心地循循善誘,“我不懂這些嫁妝值多少,你幫我算算夠不夠咱們出去自立門戶。”

    “那當然。”一臉驕傲,瑟瑟的口氣十分自信,“別說這些嫁妝,就是拿出其中一件都夠普通人家吃一輩子,當初來潁州,夫人準備的陪嫁品幾十抬,幾個公子也都各備一份,還有與咱們家交好的王公夫人們給的添妝,就連宮裡的娘娘也送了不少,別說養活小姐,就是養整個潁州城一年都不在話下。”

    “歐耶!”握拳表達興奮,唐若瑤恨不得把瑟瑟抱過來親一頓,可想到這丫頭膽子小得很,又裝模作樣地微笑一下,“沒事、沒事,剛才太高興了,看來咱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只要小姐高興。”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已經意識到跳湖後的唐若瑤變得堅強很多,別人很難改變她的想法,瑟瑟也乖巧得沒有反駁什麼,無論去哪裡她都要跟著唐若瑤,反正身後有唐家這個大後臺,她什麼都不怕。

    已經在考慮什麼時候去找渣男提這件事,唐若瑤十分貼心地打算再等兩天,畢竟昨天自己放肆的舉動把蕭謹寒氣得幾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不是跑得快指不定還會挨打,她不打算去火上澆油,畢竟在古代,和離對男人也不算什麼好事……不對,也算是好事,就算想到江心盈他必定也會同意。

    伸手從桌邊拿起只果拋來拋去,唐若瑤咬了一口,一臉自得,“就當我做好事不圖報答,成全蕭謹寒和江心盈,就不要他們感激我了。”

    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

    意外來得太快,唐若瑤手裡的只果掉地上,咕嚕嚕滾到門口,一抬頭就瞧見一臉鐵青的蕭謹寒站在那裡,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聲音冷冽如冰,“那我還要感謝你了。”

    嘴裡還有未嚼碎的只果,她艱難地咽下去,“你幹嘛?”

    “滾出去。”蕭謹寒的臉色難看得要命,口氣十分不客氣。

    這個男人總是能輕易挑起她的怒氣,唐若瑤幾乎是立刻擺出嘲諷的表情,“滾?呵呵,你大概還沒搞清楚這是我的地盤,抬頭看看頂上的字,棲鳳閣。還有,在咱們還沒和離之前我的身份就是你的夫人,滾來滾去的丟的可是你的人。”

    她真的是變了好多,蕭謹寒眼神複雜,憤怒交加地重複一遍,“滾!”

    “是。”瑟瑟應聲而走。

    “別走。”伸手抓住瑟瑟,唐若瑤這才明白那個滾是對著自己的婢女,臉色更是不悅,“她是我的人,你說滾就滾豈不是很沒有面子,要耍大爺脾氣去找你的江心盈,別在我這裡逞兇。”

    繃著臉一步步走近,蕭謹寒面寒如霜,握住唐若瑤的手腕,“她是你的人。可你似乎忘了,你是我的人!”

    男人的力氣真是大得出奇,唐若瑤幾乎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吃痛地放開抓著瑟瑟的手還想反駁,可看了一眼嚇得渾身發抖幾乎要昏厥過去的瑟瑟,又有些不忍,只能認輸,“瑟瑟,你先出去吧。”

    如蒙大赦地逃出去,瑟瑟又有些後悔自己沒用,她應該護著主子的,可房間裡兩個人看著都好厲害,她真的扛不住,只能藏在不遠處觀察裡面的情景,只等如果打起來就立刻去幫忙。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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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看蕭謹寒還沒有鬆手的意思,痛得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唐若瑤忍不住捶打他,“放開。”

    她的捶打不痛不癢,蕭謹寒完全不被影響,可看著眼前人臉色有些發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力氣用過頭,略略放鬆一些,卻依舊沒有鬆手,只是面色不愉,“你不是有事想對我說?我給你這個機會。”

    “你不是早就聽到了。”真的很想直接把他丟出去踩個半死,可力量懸殊太大完全沒有一點勝算,唐若瑤挫敗地瞪他,“聽到了還問我,你耳朵聾了不成,哦,對了,我忘了你年紀大了,自然會聾嘛。”

    很好,太好了,明明身處下風還不忘挑釁自己,他越來越意外這個女人的表現了,什麼規矩禮儀、溫柔婉約,他看這個女人壓根就連丈夫是天的道理都不懂,竟然三番五次地挑戰他的權威。

    “如果這是你想引起我注意的計謀,我勸你儘快收起來,別最後太難看。”

    被迫與他貼得很近,唐若瑤還是笑得一臉挑釁,“勾引你,想太多了吧,我看是你想用這種方法吸引我,是不是發現本小姐蕙質蘭心,現在後悔了想挽回,不然幹嘛出現在我門外,聽到我要和離就急成這樣子。”

    唐若瑤的話很囂張,表情更囂張,蕭謹寒卻像是被說中了某些心思,臉色一下子黑得厲害。是啊,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明明是準備去書房,為什麼腳步不由自主來到這個院子?為什麼聽到她要和離的話就憤怒地不能自已?

    他把原因歸咎於好奇。蕭謹寒完全不相信一個人會變得這樣快,明明當初迷戀自己成癡,不惜硬要下嫁,為什麼現在的她如此奇怪,就在昨天還以為那只是另一種計謀,可他不由自主地來到這裡聽到那些和離的話,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確定了。

    眼前人的一舉一動都很真實,完全沒有半分掩飾的模樣,昨晚詢問管家,管家也說唐若瑤有些古怪,當初嫁過來受冷落,一直鬱鬱寡歡,不喜吃喝,清減不少。可自從唐若瑤被人從湖裡救上來之後,她一下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哭不鬧,吃喝玩樂一樣不少,每天都安排廚娘準備各式點心、飯食……

    蕭謹寒目不轉楮地看著眼前人驕傲的模樣,除非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這樣的改變。至於為什麼被她引到這裡,一定是他好奇她接下來還要做什麼,絕沒有別的念頭。打定這個主意,蕭謹寒心裡古怪的感覺總算褪去不少,“胡說八道。”

    “你說我胡說,我才說你是膽小鬼不敢承認。”主動貼近他,唐若瑤對著他冰冷的臉頰輕吐一口氣,另一隻手還在他胸口上遊移,“你要不是勾引我,幹嘛抓著我不放,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就直說,我可沒說會拒絕,就看你這皮相也會答應的。”

    眼底驚愕萬分,蕭謹寒僵在那裡,“你……”

    “我什麼。”指尖在他領口搓弄,唐若瑤笑得十分邪惡,“別狡辯了,你就承認對我好奇不就得了。”

    “放手。”胸口起伏越急,蕭謹寒猛地推開她,讓兩個人之間保持距離,“你發什麼瘋,敢這麼放肆。”他越來越確定唐若瑤不是假裝的,難道是跳湖之後受到的刺激太大?

    他已經絲毫不懷疑這個女人有多大膽,因為剛才的舉動整個大燕朝的名門閨秀都做不出來,當初那個看自己一眼就羞紅了臉的唐家女兒更不會。

    “放肆?”乾笑一聲,重獲自由的唐若瑤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她發現這個捉弄這個男人真有趣,倏然踮起腳尖靠近他,唇落在他的臉頰輕輕擦過,“我放肆又怎麼樣,你不會怕了吧?”

    “你……”

    “害怕了吧,是不是怕愛上我?畢竟本小姐那麼完美。”笑得得意,唐若瑤看蕭謹寒百口莫辯的表情格外囂張,“不過你要小心了,我不是那個曾經好欺負的唐若瑤,我現在可是狐狸精,你要敢欺負我,我就吸幹你的陽氣。”

    唇好軟,感覺很奇怪。蕭謹寒怔了片刻才回神,看眼前人古靈精怪的模樣,心裡突然就湧起巨大的挑戰欲。

    “害怕,你想多了。”一把抓過她摟到懷裡,蕭謹寒皮笑肉不笑,“你是我的夫人,這些親昵之事天經地義,我很期待。”

    “期待……”

    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堵住嘴巴,唐若瑤只能瞪大眼掙扎,可他的力氣那麼大,完全無法撼動,只能任由男人肆意地掠奪。

    明明只是憑著一時意氣做出的輕薄舉動,可靠近她之後卻發現這感覺出乎意外的美妙,她的唇很甜,身上只屬於她的馥蜜香氣更是淡雅好聞,蕭謹寒幾乎完全忘記當初的起誓,絕不會碰這個女人一次,就連靠近都不會。

    他專注地奪取,從未有過的感覺,暫時忘記了一切,忘記江心盈對他複雜的感情,忘記自己的起誓,眼前只有唐若瑤,她的怒,她的笑,她的囂張和得意。

    這種感覺是江心盈從未給過他的,儘管兩個人的事情已經傳得甚囂塵上,可他卻從來沒有做過一點越矩的舉動。

    不是沒有機會,因為江心盈已經不只一次發出邀請,甚至明示願意為他獻出一切,可為什麼當時自己沒有同意?也許是完全沒有佔有她的衝動,即便她貼過來也只是淡淡推開,說是不想毀了她的名聲。

    蕭謹寒有些迷惑,為什麼當初能夠堅決地推開江心盈,可對眼前的女人卻有些放不開手,明明討厭她,明明她完全沒有一點身為妻子的自覺,可他就是放不開手,一邊厭棄著自己的沉迷,一邊卻掠奪她的身體,像是中了毒的人,她像個妖精,更像是解藥。

    身為現代人,唐若瑤不是古板的女人,一直以為男歡女愛是情難自抑的順其自然,雖然一直沒遇到讓她甘願奉獻自己的男人,卻從未想過會和一個古代男人發生這些,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她心目中的大渣男。

    心底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抗拒,就連之前的逗引也不過是刻意的挑釁,可是當她被這個男人擁在懷裡的時候,為什麼會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和安心?讓她忘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是怎麼打算離開,只是專注感受這種莫名的親密。

    她不是頑固的女人,既然對他的親昵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厭惡,她幾乎是很快放棄了抵抗,沉溺在他的溫柔裡,甚至主動迎上他的唇,直接索取。

    手臂大膽地攀著男人的腰,兩人的身體沒有一絲間隙,纖細柔嫩的指尖甚至坦然地抓住他腰間的束縛,輕輕一抽。

    蕭謹寒失控在這樣的親密中不能自拔,可等到感覺衣衫被人解開,終於找回一絲理智,就算要做什麼也不能在這樣的時候。眼底的意亂情迷消失,換上幾分冷靜,蕭謹寒輕輕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卻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溫柔,再也沒有之前的粗魯,仿佛生怕她不開心。

    他的舉動像是涼水澆下來,**萌動的唐若瑤先是驚詫,繼而笑了,“怎麼,不敢了?”

    她真的像個妖精,和遇到每一個女人都不一樣,大膽放肆得讓人忍不住好奇,可只要好奇之後就會被吸引,想要靠近。蕭謹寒臉色複雜,讓人看不透,伸手整理她零落的衣衫,恢復成原樣,“你不會想這樣成為我的人吧?”

    “誰說的。”唐若瑤很坦白,“難道我的表現不夠明顯嗎?”她並不排斥和這個男人發生點什麼,如果他沒有阻攔的話,明明兩個人都已經失控了。

    眸光越加複雜,蕭謹寒凝視這個他看不透的女人,“既然要和離,你還想和我有牽扯?”

    恍然大悟看他,唐若瑤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的意思,難道他是為自己名聲著想?畢竟在這個時代對處子之身還是挺在乎的,沒想到他還有善良的一面。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蕭謹寒看她漫不經心的表情,怒火又有點上升,她那是什麼表情,剛才還和自己親親我我,為什麼還能一臉無所謂地說出和離?

    狠狠地看著她,他咬牙說道∶“妄想,你最好別再打這個主意,既然你硬是要嫁給我,成為我的人,就別想再全身而退。”當初成親唐家就有些以勢壓人的意思,現在竟然還敢提和離,讓自己成為大燕朝第一個被妻子拋棄的男人,蕭謹寒絕不能忍。

    他不想承認自己對這個女人有了一些異樣的心思,只能不斷地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只是不想讓她得逞,絕不會是因為想留住她。

    “你的人?”唐若瑤挑眉,暗示意味頗重地看著他的唇,“我可還不是你的人,要不要繼續下去?那我就真的是你的人了。”

    她曖昧的眼神像是一種挑釁,可蕭謹寒竟然第一次沒有憤怒,反倒湧出幾分莫名的感覺,強迫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她半裸的肩膀上,“你太放肆了。”

    “有嗎?我不覺得。”

    冷哼一聲,蕭謹寒瞪她,“回你自己的房間,以後不准這樣四處亂走。”想到會有下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他就極度不悅。

    “不稀罕看到你。偏要這麼穿,你奈我何。”唐若瑤小聲嘀咕一句,轉身走了。

    他動搖了,這個男人動搖了,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可還是能感覺到,這讓唐若瑤覺得好笑又無奈。正主愛了這個男人三年,癡迷了三年,甚至賠上所有都沒有換回他的真心,可這個男人現在居然動搖了,這實在有些諷刺。那自己呢,為什麼喊著渣男,卻不討厭他的親近?

    唐若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心底霎時噴湧著說不出的煩躁。算了,不想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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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瀟瀟竹林,旁邊書房裡燭火很亮,石桌上卻沒點燈,趁著淺淺的夜色,一壺酒、幾碟菜,獨自一人飲,不知是否在期待那人到來。

    藉著頭頂月色,蕭謹寒像是著了魔一樣瞧著手裡的杯子,腦海不由自主地想到唐若瑤那天突然出現在這裡,她了自己酒,還放肆地摔了杯子,兩個人發生爭執。

    明明是放肆的行為,自己當時氣得要命,可現在回想那些畫面,眉梢眼角卻沒有憤怒,反倒縈繞幾分淡淡笑意,她真是大膽得要命,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她做出什麼舉動,自己都像是能夠輕易接受。

    想著她唇的味道還有囂張的表情,就連自己都沒發現,眼底笑意更濃。

    聽了他的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小廝突然走過來,臉上模樣有些焦急,卻沒注意到主子恍惚的神色,“公子……”

    被打擾思緒,蕭謹寒有些不悅,卻很快掩飾,沒有露出半分異樣,“什麼事?”

    “江姑娘舊疾犯了,心口悶得難受。”

    眉頭微皴,蕭謹寒吩咐∶“去找大夫。”

    “大夫去了。”小廝回答得很快。

    侍候主子的第一條規矩就是要會看形勢,眼下府裡都在傳江心盈會是蕭家的如夫人,雖然沒有正室的位置,可有眼楮的人都能瞧出來蕭謹寒喜歡誰,沒有寵愛的正室就連妾室都不如,下人們怎麼會對江心盈的事情不上心,那邊一有不適,大夫已經最快到達,至於來傳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蕭謹寒親自去看望。

    小廝沒有多說,因為知道主子會懂。可這一次蕭謹寒卻沒有第一時間起身,反倒遲疑了很久,再開口,聲音裡多了一絲疲憊,“大夫去了就行。”

    “公子,您不過去嗎?江姑娘的婢女在門外。”不想得罪江心盈,小廝硬著頭皮追問。蕭謹寒聲音冷了幾分,“我累了。”江心盈經常在入夜之後病發喊他過去,也許就是這樣,傳聞才會有鼻子有眼,畢竟這種時候並不適合他這個男人去探病。

    “是。”這是主子第一次聽到江心盈生病卻沒趕過去,小廝詫異到極點,卻沒有反抗主子的意思,轉身離開,門外還有江心盈房裡等候的婢女要打發。

    聽著腳步聲漸漸走遠,四周又安靜下來,蕭謹寒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又陷入了沉默。

    江心盈心痛的毛病是糾纏多年的舊疾,這些年請了不少名醫來看都說不出是哪裡的毛病,也就無從根治,只是她堅持說時常反覆,每次難受就要遣人來,之前他只要有時間總會去瞧瞧,至於這一次為什麼沒去,大概是心亂如麻,不想看到兩個女人中的任何一個。

    一個是放肆大膽的唐若瑤,一個是楚楚可憐的江心盈,蕭謹寒不由得想到更多,當初對唐若瑤產生厭惡也是因為江心盈。

    那時候的唐若瑤太過高傲,偏偏遇上最是年輕氣盛時候的自己,於是厭惡的情緒產生得很快,後來婚約已成,繼而被諸多好友半真半假地說攀上唐家高枝當上乘龍快婿,心中的驕傲就有些受不了,可仔細算起來唐若瑤並沒有做錯什麼。

    一個是天之嬌女,一個命途坎坷的孤女,唐若瑤瞧不上江心盈也是情理自在,何況當時只是漠視,並沒有懲罰江心盈,後來被好友調笑更與她無關,不過是愛上自己,何錯之有。

    尤其是唐若瑤跳湖的時候,如果不是江心盈說去看望她卻被嘲諷,舊疾發作差點死去,自己與她爭吵,她大概也不會尋了短見……雖然當時她一遍遍地重複沒有欺負江心盈,也不屑於做出什麼下流勾當,那時候的他卻始終沒有相信她的每一句話,竟逼迫她以死明志。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的偏見,還有太過殘忍的舉動,蕭謹寒隱隱有些懊惱。

    也許是那一跳讓她明白了一些事情,唐若瑤才會徹底變了性情,當初對外人高傲,對自己唯唯諾諾的唐若瑤一下子變成另外一個人。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他有種一切變得太快的感慨。

    越想越累,蕭謹寒搖搖頭,想把唐若瑤從腦海裡驅趕出去,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忍不住想到她,不只是因為愧疚,還有更多奇怪的念頭,想念她的放肆,想念她囂張的笑容,還有永遠不肯認輸的倔強模樣。

    強行忘記她的一顰一笑,想吩咐小廝準備休息,卻下意識轉身看了一眼那道拱門,那是唐家建好棲鳳閣之後特意留下的,大概懷著某種希望他們夫妻琴瑟和鳴的美好願望,卻沒想到後來發生這麼多事情。蕭謹寒看著那道門,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引誘自己靠近。

    在棲鳳閣裡,同樣輾轉反側的唐若瑤痛苦地哀歎一聲。她要電腦、要電視劇、要娛樂節目,就算是有支手機都行。唐若瑤抱頭悶悶歎氣,她不想吵醒別人。

    無論怎麼說服自己適應現在的生活,可有些習慣永遠也是不會改變的,比如說唐若瑤始終不習慣有人守夜,尤其瑟瑟提出可以在地上守著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有些鬱悶,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人人平等,實在接受不了她們的想法。

    千辛萬苦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把瑟瑟送走,可她現在真的很想把那個丫頭拎過來,既然電腦、手機得不到,那找一個說話的人總行吧,按照現代時間來算現在還不到九點,她怎麼睡得著,尤其心裡很煩、很亂,更是難以入眠。

    可想到古代人規律到令人髮指的作息,她強忍著去把瑟瑟吵醒的念頭,把自己癱在床上,一個人拚命與漫漫長夜對抗。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五百七十三隻羊,唐若瑤覺得自己要炸開了,她必須做些什麼來發洩情緒。可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卻聽到房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很小、很輕微,像是被人輕輕推開。

    腦袋裡瞬間腦補出無數恐怖畫面,唐若瑤慶倖古代房間的安排還分內外,低垂的帳幕給了她躲避的機會,所以當隱約看到門口出現一個人影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站在枕邊,心裡開始考慮要喊什麼話才能把所有人瞬間招過來。殺人、搶劫還是放火?她詫異自己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那人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站在那裡等了很久,最後卻還是慢慢走進來,還不忘把門掩上。

    這個舉動讓唐若瑤好奇到了極點,小偷、強盜都不像,哪有人把自己的退路堵死的,可看到那個高大身影徑直朝著內房走來靠近床邊的時候,她才徹底緊張起來,自己完全沒有她想像中的膽大,手不由地發抖。

    黑影伸手想要掀開簾子,就那一瞬間唐若瑤作好了打算,只要他掀開簾子自己就藉著微光踢過去,然後往外沖。

    那人手指在簾外猶豫,終於還是動手……就在那一瞬間,唐若瑤猛地踢過去,以為自己會英勇地踢倒敵人,卻忘了這具身體足夠孱弱,實在是撼動不了對方一絲一毫。

    尖叫聲還沒出口就被捂住嘴巴,就連人都被對方控制,恐怖感鋪天蓋地襲來讓她抖得很厲害,難道自己穿越一次就是為了死在這裡?

    一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可強人卻沒有下一步舉動,他只是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她的奪命腳,又捂著她的唇,聲音有些無奈,“是我。”

    唐若瑤來到這裡之後就很少接觸男人,就算偶爾遇到也都是來去匆匆的小廝,所以她對蕭謹寒的聲音記憶還是敏感的,一下子就聽出來,緊繃的身體就軟了。

    “嚇死我了。”聲音裡帶了一些哭音,她發誓自己從來沒這麼擔心過,想到剛才腦海裡各種恐怖畫面,現在見他半夜不睡來嚇人,又很想暴打蕭謹寒一頓,可渾身軟成一灘泥,就連抬手指頭都很難。

    “我不知道你沒睡。”蕭謹寒陷入窘迫之中,像是做壞事被人抓了個正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個女人解釋自己的到來,難道告訴她自己不允許和離,所以懷著和她徹底成為夫妻的念頭而來。

    可是當感覺到懷中人抖得那麼厲害,像個孩子依偎在他身上的時候,那些困擾一下子變得無關緊要,只剩下懊惱,“別怕。”手掌拍著她的背,他極度耐心,“不用怕,夜裡有家丁在巡邏,不會有壞人進來。”

    “你就是壞人。”

    蕭謹寒從小就跟著父親習武,感官上比普通人敏感很多,如果是平常來到房間肯定能第一時間發現她的小動作,可今天過來的一路上都是心神大亂,才會沒發現她還醒著。看那麼囂張的唐若瑤一下子變得可憐,他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就連聲音都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好,我是壞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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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雖然很想大吼他有病,可現實卻不得不服軟,唐若瑤好半天才恢復力氣,沒好氣開口,“你幹嘛來我房裡,還故意嚇我。”

    早已預料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也想了很多答案,可真的聽到她恢復生龍活虎的聲音後,蕭謹寒滿腹的話都說不出,只是淡淡開口,“這也是我的房間。”

    今晚月亮很小,房間裡顯得格外昏暗,這讓唐若瑤觀察不到這個男人說話的表情,可這話還是差點把她氣笑了,“這哪裡是你的房間,讓開,我要下去。”

    略微閃身看她下床點了燭火,蕭謹寒這才清楚看到眼前人只穿一件欲遮還露的淺紅褻衣,衣帶沒有好好系著,若隱若現的春光傾瀉出來,修長的雙腿被包裹著,卻更誘人。

    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唐若瑤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形象哪裡不好,晚上蓋被子,穿這些東西都已經有些悶熱了好不好,她已經動了做古代比基尼的念頭,完全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對男人是種誘惑,“說吧,幹嘛來我房間。”

    喉結不由地滾動幾下,蕭謹寒幽深的眸子閃著一絲糾結,聲音卻竭力地保持了平靜,“難道我不應該來這裡休息。”

    “當然不應該,這是我的地盤。”大剌剌指著地面,唐若瑤宣告佔有,“不過你也別著急,畢竟土地還是你的,只要你答應與我和離,我立刻搬出去,這地方就當成對你的補償好了。”

    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能把和離說得如此輕鬆,還用一種他是受害者的口氣說出來,蕭謹寒成功地被唐若瑤刺激到了,緩緩走近,看她有些不自在地一步步後退,心裡憋悶的一口氣終於吐出來。

    他越來越近,伸手控制著她的腰,不給後退的機會,“你似乎忘記了,我現在並沒有答應和離,只要我一日不答應,你就是我的妻子,這房間就是我們的新房,我與你同床共枕,光明正大。”

    刻意加重最後兩句話,蕭謹寒滿意地看到唐若瑤瞪大眼楮的樣子,無辜又憤慨,把所有的情緒都擺在臉上,單純地像個孩子。想到她喊自己的老人家的樣子,他又進了一步,讓她幾乎抵在自己胸口,低頭在她耳邊低語,“夜深了,咱們是不是要歇息了。”

    他贏了,唐若瑤挫敗地想,雖然之前還挑釁、逗引,可那是因為青天白日,她確信古板的古代人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可眼下的此情此景她可不確定挑逗下去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雖然能睡到這個男人是不錯,可要是他藉此不肯和離就麻煩了。

    有些不安,她卻依舊嘴硬,“誰說你想回來睡就回來睡,成親兩個月你都沒來過一次,現在幹嘛來我的房間。”

    “你錯了,是我們的房間。”

    小人,徹底的小人,不就是看她今晚好欺負才這麼得寸進尺。咬著牙抬頭瞪這個男人,唐若瑤希望他最好知難而退,可無論她怎麼做對方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想來都是自己剛才露了怯,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囂張。

    管他呢,睡就睡,誰怕誰,以後的麻煩先放一邊,幾乎是立刻冒出危險的念頭,唐若瑤怎麼掐滅都沒成功,看他得意的樣子憤怒一下子又沖上頭,什麼都顧不得,只是憑著一股念頭做出動作。

    伸手抓住他胸前衣衫迫使他低頭,唐若瑤笑若煙花燦爛,“既然夫君想要,人家當然求之不得。”

    這個女人真是善變,讓人措不及防就已經掉入她的陷阱,蕭謹寒幾乎忘記了所有,忘了不會去留意她的初衷,忘了自己正在招惹一個了不得的麻煩,儘管心裡無數次提醒不該走出這一步,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有的理智都被她勾走,只剩下形同傀儡的身體早已臣服。

    “很好。”

    他不屑於用掠奪的方式得到一個女人,想要的是征服,雖然早已確認曾經的唐若瑤愛自己愛得發狂,可不知為何很難去把現在的她當作已經嫁給自己的女人,她完全擺脫了曾經的影子,成為另外一個人。

    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角,唐若瑤挑釁地笑,“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敢,就離開我的房間,以後這是我的地盤,你要記住哦。”

    她的聲音很溫柔,輕飄飄的沒什麼力道,話裡的意思卻格外強烈。看著眼前明眸皓齒的女孩說出這種威脅的話,蕭謹寒唇角微揚,“這當然是你的地盤,可是你忘了,你是我的。”

    他笑了一下,傾身把人堵在床榻和懷抱中間,決定再也不要去問無謂的話,一整天的恍惚仿佛找到了源頭,他的猶豫,他的藉口,所有的理由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被她吸引,被她引誘,心裡卻殘留著冷漠的曾經,所以掙扎、困擾……不過此刻他感激自己的直覺,讓他身不由己地走到她的房外,走進來。

    “怕了?”看她躲閃,蕭謹寒輕笑。

    “怕?怕你妹啊。”唐若瑤中氣十足的反抗,甚至脫口而出現代的詞彙。

    “嗯。”一點不意外她會反抗,可怕你妹?蕭謹寒有些疑惑,“我並沒有妹妹。”

    他到底是扮豬吃老虎還是裝傻?好吧,跟一個古代男人解釋這句話的意思實在太難,所以唐若瑤明智地決定唬弄過去,“我是說,怕個鬼,我只是擔心你年紀畢竟大了,有些擔心你不行,既然你要玩,那我來好了,有事服其勞嘛。”

    她絕對是刻意地刺激自己,再說什麼都改不了她的囂張,可蕭謹寒還是忍不住解釋,“做為我的娘子,你確實比我小了五歲,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些,我會證明給你看。”

    十六加五,居然才二十一,夭壽,好好的單身生活不享受,這麼早結婚幹嘛,還弄出一個江心盈鬧得滿城風雨,難道不得韜光養晦嗎。不過現在她可沒時間去想別的有的沒的,只是突然想到自己這具身體只有十六歲,還未成年欸……

    雖然在這個時代十六歲已經是適婚年齡,可唐若瑤還是嚇了一跳。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在挑釁,唐若瑤沒出息地退縮了一下,既然年紀上刺激不到他,腦海靈光一閃,終於想到另一個好主意。

    “別急嘛。”盡力往後退躲閃他的貼近,唐若瑤笑得格外無辜,“之前喊你老人家都是玩笑,你別介意,可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今晚留在我的房裡,我倒是沒什麼,你的江姑娘怎麼辦呢?”

    一句你的江姑娘,聽著格外刺耳,蕭謹寒的臉色變了一下,“你不用理會那些傳言。”

    “傳言,那就是假的了,可是我不明白,是你要納她為妾的傳言是假?還是騙我玩?”這個女人總能找出無數個辦法刺激自己,蕭謹寒完全沒有惱怒的意思,反倒只是淡淡的無奈,“你不用想這麼多。”

    “我是為你著想。”終於找到另一個殺手 ,唐若瑤沒出息地又再一次囂張起來,淺笑倩兮,“只是擔心你在佳人面前難以解釋罷了,畢竟你之前都沒和我這個新娘子圓房,要是今晚一時衝動,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對江姑娘解釋。”

    微微一笑,蕭謹寒決定再也不給這個女人開口的機會。她真的很懂怎麼激怒自己,既然沒辦法讓她變得溫順,只好迎難而上。

    既然唐若瑤嫁到蕭家做了他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也絕不允許改變。至於江心盈,他第一次不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是什麼,因為那個女人從未給過他如此激烈的情緒起伏。攫取唐若瑤白嫩的下巴輕吻上去,他直白地宣告佔有,“我做什麼,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

    紗帳間,春光無限。

    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唐若瑤發現自己竟然還有心思觀察蕭謹寒,雖然蕭謹寒的外表看起來很是正人君子,完完全全是大家風範的公子哥,可近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眼楮略微有些桃花眼,情動時分眼含春色,讓她很想吻上去。

    心動不如行動,她掙扎著逃離他的吻,手臂卻主動攀上他的脖頸,被肆虐過的紅唇落在他眼角,細細地吻了一遍,又嗤嗤地笑了,“你居然是桃花眼。”

    “胡說。”蕭謹寒可不覺得身為男子有雙桃花眼有什麼好,何況他一向追求的就是行得正、坐得端的君子之道。

    “真的是呀。”在他耳邊喃喃細語,唐若瑤細而有肉的雙腿盤住他勁瘦的腰,逗引般的來回摩挲,偏偏還是露出一臉無辜,“人家都說有桃花眼的男人花心,夫君你不會也是吧。”被一句夫君弄得心神蕩漾,蕭謹寒發現自己喜歡她這個稱呼,出乎意外,卻有種別樣的親密,“是與不是又如何?”

    “我能如何,身為一個新婚許久未圓房的棄婦,得到你的寵愛已經是萬般欣喜,又敢說什麼。”壞心地勾起他梳得一絲不苟的髮絲弄亂,她笑得格外欠扁,“我這樣說,你說對不對?”

    她真是個特別的女人,古靈精怪,總做出一些讓人好氣又無奈的舉動,若是換成任何一個被夫君長期冷落的女子,圓房之時恐怕就該戰戰兢兢地伺候,生怕鬧得不愉快,可她偏偏和旁人不同,一面引得他獸性大發,一面卻又一臉無辜地抱怨,讓他惱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蕭謹寒發自內心地感慨,話音卻帶著一絲忍耐,誰讓那雙肉乎乎的腳丫還在他身上搗亂,甚至在他雙腿間逗弄。

    “那當然,我是妖怪,可不是唐家的女兒。”唐若瑤壓根沒隱瞞的意思,如果能夠順利和離,她還會找機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瑟瑟,儘管……和離的可能現在真的很小,幾乎算是沒有,顯然這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她。

    眉梢一揚,蕭謹寒失笑,“妖怪,狐狸嗎?”

    “多謝誇獎,狐狸精可都是貌美如花。”

    忍耐著她惹火的腳丫,滿面春色的蕭謹寒無奈,“你真的……”

    “臉皮厚,還是不知羞恥。”唐若瑤得意地笑,“看來你不是很害怕,可你真的要小心了,狐狸精可會勾人魂魄,你可別半路就倒下了。”

    “不妨試試。”蕭謹寒接下挑戰,終於忍不住伸手抓住她惹火的腳丫,入手皆是滑膩柔軟的肌膚,比珍珠的觸感還好,讓他向來平靜無波的心蕩漾不停,眼裡、心底都是她的一顰一笑,完全沒了別的人、別的事。

    指尖在她腳心摩挲、勾弄,蕭謹寒另一隻手還不忘勾住她的後腦杓,低頭吻住她的唇,像是抱著孩子一般,讓懷裡的女人用一種全然沒有防備的姿勢靠在自己懷裡。

    ……

    這一夜,棲鳳閣內呻吟和低喘不斷,偶爾還伴隨著低泣和安撫,窗外被雲彩擋住的月亮緩緩出來,撒下滿地銀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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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比起抵死纏綿折騰一夜的兩個人,瑟瑟這一晚睡得很好,甚至起來的時候還晚了一些,不過她完全不著急,因為自家小姐向來起得晚,都是在她三催四請的情況下才一臉沮喪地爬起來,若是一個不注意又會再次躺下去。

    想著無賴的小姐,瑟瑟嘴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瑟瑟招呼隔壁小姐妹趕緊起來,安排了去準備早飯的、打水的、去燒熱水的……把所有零零碎碎的活計都安排好,瑟瑟走向唐若搖的房間。

    她想,小姐從小就不喜歡吃過夜的點心和水果,她還要趁著這會都換上新鮮的,要是小姐起來想吃才不會麻煩。

    這一切都是瑟瑟平時做慣了的事情,所以這一次她端著點心水果如同往常一樣進去。

    門沒有關得很嚴實,她把點心擺上,眼角餘光掃到內房,就瞧見小姐的褻衣一半落在地上,紗帳也是潦草掩著。

    感歎一下小姐千奇百怪的睡姿,瑟瑟細心地扯了一下褻衣……呃,扯不下來,肯定是被小姐壓住了。於是,懷著一種好笑又無奈心思的瑟瑟掀開了紗帳準備收拾一下,然後她就看到一個男人背對她把小姐攬在懷裡,她驚叫起來。

    瑟瑟發誓,這畫面絕對是她看到過最驚悚的,為什麼房裡會有男人?尤其那兩人身上遍佈了曖昧的痕跡,再加上滿床狼藉,實在是想不懂都難。

    瑟瑟一叫,蕭謹寒立刻就醒了,猛地坐起身,赤裸著上身看瑟瑟,面色不悅,“鬼吼什麼。”

    幾乎要一口氣憋死過去,瑟瑟強硬地壓抑了尖叫,看看蕭謹寒,再瞧瞧正揉著眼楮坐起身的唐若瑤。唐若瑤身上纏著半邊錦被,可即便是這樣也能看出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愛痕跡,所以瑟瑟沒出息地退後一步,慌不擇路地跑出去,直到瑟瑟出去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若瑤倒不覺得害羞,只是擔心嚇到小丫頭,最後再斜睨罪魁禍首之一,她還以為蕭謹寒會悄無聲息地離開,“你怎麼還沒走?”

    蕭謹寒被驚叫吵醒的黑臉對上唐若瑤就變成了無奈,“你這是趕我?”

    “我哪敢。”唐若瑤隨手扯過被瑟瑟丟下的褻衣胡亂披上,這才發現被撕扯得不成樣子,可總比赤身露體的好。昨晚不服輸的下場就是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這個男人擺弄得她欲仙欲死,哭著求饒才肯甘休,這會全身酸軟得像是被一百個人打了一頓。

    完全沒心思去安慰瑟瑟,她只想趕走蕭謹寒,然後一個人占著床美美地睡一場,可看這個男人完全沒有主動離開的自覺,她只好懶懶地想要起來,不能睡就去吃點東西,她現在又困又餓,總要滿足其中一樣。

    “做什麼?”看唐若瑤搖搖晃晃地要起身,蕭謹寒貼心地扶了一把。

    “餓了。”拍了拍小腹,還赤裸著下身的唐若瑤完全沒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多麼誘人,可她還沒站起身,就雙腿一軟跌到蕭謹寒懷裡,哀歎一聲,“都怪你!”

    一大早溫香暖玉撲滿懷,蕭謹寒眉目帶笑,“你這是引誘我。”如果這個女人願意,他不介意再來。

    天大地大都不如命大,昨晚被折騰到哭泣的經歷讓唐若瑤識趣地認輸,“沒有,我是想去拿吃的。”

    看她驚嚇的表情,蕭謹寒十分滿足,來日方長,蕭謹寒決定饒過這個女人一次。扯過丟在床尾的袍子穿上,邁步下床走到桌邊,看著點心挑眉問她,“哪一樣?”

    “都要。”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唐若瑤兩眼放光,還想著剛才看到的男人的身體,果然是勁瘦有力,讓她差點忍不住撲過去摸一把,最不公平的是,為什麼自己累得死去活來,而他竟然還一臉輕鬆自在。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不是說男人都比較累嗎,那些話都是鬼話!

    蕭家幾代人都為官,雖然是武職卻也頗有家風規矩,尤其蕭謹寒是個嚴肅慎行的性子,所以他從來忍不了不守規矩的舉動,比如把點心放在床上……可不知為何,他瞧著唐若瑤半趴在床上吃點心,兩隻小腿還搖來晃去的時候,他一點排斥的情緒都沒有,反倒覺得有趣,就連自己都沒發現對她的一切都含著從未有過的縱容。

    看她吃得開心,他甚至有種也嘗嘗的衝動,可最後還是忍住,還刻意批判兩句,“在床上吃東西像什麼樣子。”

    完全沒聽到那話裡有半分不悅,唐若瑤鼻子哼了一聲,伸一隻手輕捶酸痛的腰肢,一臉委屈,“誰說不行,昨晚你還不是在床上把我吃了。”

    “你真是……”

    “我知道,我不知羞恥。”

    “我讓下人準備熱水。”

    “我自己會安排,真囉嗦。”

    別以為得到她的身體就占了什麼便宜,唐若瑤欠扁地招呼一聲∶“我吃完就要睡覺,昨晚辛苦了。”

    她真的是隨時都理直氣壯,被氣得心緒起伏不斷,蕭謹寒無奈,“那我先回去了,今晚……”

    “慢走不送!”唐若瑤翻個身,囂張到不行。還今晚,她到時候能爬起來就不錯了,才不想和他約定,不然早晚有一天被折騰死在床上。

    蕭謹寒確定新婚夫妻圓房之後的早晨絕不該是這樣,唐若瑤的反應絕對是大燕朝的獨一份,可能怎麼辦呢,她就是這麼囂張。

    躲在自己房裡親眼看到蕭謹寒離開,瑟瑟作了好半天的心理準備才來到正房,像個小媳婦挪到床前,“小姐。”

    “吃飽了,把東西端過去吧。”拍拍手把點心屑丟到床下,唐若瑤吩咐,像是完全忘了之前發生的尷尬。

    “小姐。”把東西送到桌上,瑟瑟又挪回來,“你和公子和好了,昨晚是……”

    “閉嘴。”累得要命不想解釋,唐若瑤隨手扯下床帳,“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要睡覺!”

    蕭宅說大不大,比起唐家那是差得遠,可在潁州城也是數得上的豪宅,可如果要傳流言蜚語,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能立刻到達。

    公子寵倖了新夫人,連續半個月幾乎都睡在新房,向來懶得出棲鳳閣的夫人也開始在府裡走動,身邊有時跟著公子,兩人親昵得像是一個人,有心的婢女甚至還留意到夫人總會扶腰,氣惱了還捶打公子,向來嚴肅的公子總是一臉縱容,無怒色,最誇張的是,公子的左邊臉頰被人咬了一個牙印,足足兩天才淡去。

    於是,在蕭家經歷過男歡女愛的下人口中,這一切就被描述成一個極其香豔到讓人流口水的故事,大家像是親眼看到一樣各種誇張形容,弄得沒出嫁的婢女們想聽又害羞,聯想加猜測,整個府邸彌漫著一股春意夾雜著酸味。

    那酸味當然就是來自江心盈房裡的婢女,她們也想聽故事,可聽了又忍不住臉紅心跳地反駭,說公子心裡最愛的是我們姑娘,於是酸味並蠢蠢欲動的春意齊飛。

    故事越描越無底線,像是插上翅膀飛遍了蕭家上下,眾人態度明顯不一。

    僕人們羡慕加嫉妒,畢竟唐若瑤美若天仙?,婢女們惱恨交加,恨不得立刻占了唐若瑤的位置;江心盈心急如焚卻不敢表露,這半個月蕭謹寒就只來看她兩次,還都是自己裝病換來的,可她不能生氣,要做出大方得體的態度。在她的貼身婢女口中唐若瑤又成了不要臉的狐媚子,一定是使用了妖法。

    可要說有沒有人真正高興,那還真有兩個,就是蕭老將軍和蕭老夫人,聽說兒子和兒媳琴瑟和鳴,兩個剛從別地遊玩回來的老人笑得合不攏嘴,好像抱孫子這件事就在眼前一樣。

    對於以上傳聞,唐若瑤反應很簡潔,呸!

    誰說她和蕭謹寒琴瑟和鳴、相親相愛來著,明明兩個人不對頭,她這個當事人都沒看出來哪裡有曖昧、哪裡溫柔了、哪裡體貼了、哪裡不反抗了。

    除了前幾夜規矩沒折騰,接下來日子就像頭食髓知味的惡狼,一面裝模作樣正人君子說她放肆一面還睡她,就連什麼都不做的時候還要占她半邊床,憑什麼!最最可氣的是睡完不說好話,總是針鋒相對像是敵人,每次都氣得半死,可到了半夜這個男人又爬上她的床。

    這簡直過分到極點,當自己是陪床的嗎,要不是伺候得還算舒服,她早把他踢下去了。

    再說捶打他的事情,這個男人確實沒還手,可回到床上他只會變本加厲,要不是有一次折騰得昏死過去,她會氣惱地咬他嗎,要丟人一起丟,當他臭男人好吃喁。

    至於蕭老將軍和蕭老夫人,想到這兩位唐若瑤更想昏倒。

    古代媳婦不都是要天天去給公婆請安嗎,之前他們出去遊山玩水自己不去還能說得過去,為什麼回來之後也不見自己這個媳婦,還說心疼她勞累。

    其實她很想去請安好不好,起碼還能拿這個當藉口逃避臭男人的糾纏。最後還是蕭謹寒解惑,他父親是武將,他母親也是舞刀弄槍的女中豪傑,兩個人向來很厭惡那些繁文縟節,好不容易辭官清閒下來陪陪對方,更不喜歡兒子、媳婦圍繞身邊,覺得麻煩,所以不讓去請安不過是為了省事。

    對於這些流言蜚語,瑟瑟有喜、有擔心,唐若瑤安慰她別著急,隨便聽聽就好。

    唐若瑤倒是有些同情那位素未謀面的江姑娘,是真同情。原本獨佔蕭謹寒寵愛,卻被自己一下子奪過來,甚至還在某次親密的時候問出一個大秘密,他和江心盈從未有過肌虜之親……這簡直就是最真實版的吃不著肉卻惹了一身騷,什麼便宜都沒占著,還承擔了第三者的名聲被所有人同情,江心盈還真是倒楣。

    當然這些感慨唐若瑤當晚就不怕死地告訴了蕭謹寒,蕭謹寒眉梢一挑,嗯,你是在暗示你占了我的便宜,結果第二天早上她沒能起床。

    唐若瑤有些慶倖自己最近學聰明,沒敢多刺激他,不然連續幾天起不來床,府裡人一定會想出更多香豔的故事傳頌,可即便是起床了,她整個人還是懶懶的,就連坐姿都顯得頹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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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推葡萄過去給瑟瑟,唐若瑤懶洋洋地開口,“幫我剝皮。”

    “欸。”答應得又快又高興,瑟瑟喜上眉梢,像是中了大獎。

    “剝個葡萄高興什麼。”

    “奴婢就是高興。”瑟瑟笑了,“這些天小姐不也挺開心,奴婢說不明白,就是覺得舉手投足間都透著那種慵懶春意。”

    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唐若瑤卻黑了臉,“我這不是慵懶,我是腰酸!”

    “那還不是公子留在咱們這邊……”

    “瑟瑟,你被他們帶壞了,是不是又聽了什麼故事?”唐若瑤的臉色更黑,就連小丫頭都來調笑自己。

    眉開眼笑,瑟瑟道歉得很假,“奴婢不敢了。”

    “饒你一次。”

    “小姐,我再多問一句,你和公子是和好了吧?”

    閉著的眼楮緩緩睜開,唐若瑤一邊吃一邊考慮,好半天才回答,“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雖然之前想著離開,可有了肌膚之親加上這些日子的糾纏,自己似乎完全忘了和離的事情,至於蕭謹寒,她確信這個男人對自己也不是沒感覺,那種佔有欲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這是曖昧的男女才會給對方的感覺。

    這麼說,他真的動心了,那自己呢,討厭嗎?不,她不討厭,這個答案很容易得出。唐若瑤沒辦法欺騙自己沒有一點感覺,因為這些天其實也很享受和他的親昵,完全忘記了什麼鬼和離。可她也在考慮該怎麼選擇,因為越是靠近他越猶豫,真的要留在古代和無數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那種三妻四妾的感覺實在噁心。

    想得頭昏腦脹,唐若瑤搖搖頭,“算了、算了,再說吧。”

    明顯感覺到唐若瑤的猶豫,瑟瑟也緊張了一下,“小姐,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那就別說了。”

    呃,瑟瑟目瞪口呆。伸手捏捏她白嫩的臉頰,唐若瑤笑噴,“逗你呢,說吧。”

    被捉弄了太多次還是習慣不了,瑟瑟一臉委屈,可還是乖巧地沒有抱怨,“我聽說,最近兩天那個女人,就是江心盈連續去到公子的書房裡,還準備了親手做的蜜餞和飯食。”臉上的笑容趨於平靜,唐若瑤輕問∶“所以呢?”

    “小姐。”感覺到唐若瑤情緒的變化,瑟瑟越加忐忑,“咱們的廚娘也會做京都那邊的點心,要不要做一些您給公子送去?”

    唐若瑤回答得很快,“不去。”

    “小姐,您不好奇她和公子說了什麼?”

    “他們說什麼和我有關係。”

    “可是如果公子被她勾引……”

    “別勸了,我不去。”再捏一把瑟瑟的臉頰,唐若瑤滿臉傲氣,“你不懂,是我的,奪不走。”

    瑟瑟不懂寵愛是爭不來的,瑟瑟不懂男人更喜歡什麼,就算江心盈天天去送,蕭謹寒還不是夜夜出現在她的床上。

    瑟瑟還不懂,感情本來就不是祈求,就算她喜歡上蕭謹寒,也必須讓這個男人明白,自己做不到分享,更做不到無盡的等待,她不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地乞求愛情的笨女人,除去易老的皮相,內心更重要,他如果愛上,就一定要愛上自己這個人,所以更不會去和江心盈計較什麼,沒必要。

    仿佛是冥冥中有註定,她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婢女的通報,“小姐,公子來了。”

    唐若瑤微微一笑,她就是她,唐若瑤與蕭謹寒,始終勢均力敵!

    蕭謹寒突然病了,大夫請了兩撥,每一次都診脈開了藥,說是夜冷岑寒受了涼,導致身體發熱、虛弱,需要靜養。

    要在唐若瑤看,也就是季節交替時期沒注意,得了重感冒而已,蕭謹寒的身體底子好,吃兩顆藥、打一針,保管第二天活蹦亂跳,可想到自己所在的時代一點小病就能要人命,深深覺得無奈,只能聽從大夫的囑咐讓他臥床,她伺候。

    讓唐若瑤伺候病人這個建議是她的婆婆提出來的,一方面是心疼兒子,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想讓小夫妻多相處,別把好不容易培養的感情再給冷淡了,所以她萬般不願意還是讓人把蕭謹寒的東西都搬到棲鳳閣。

    婢女把東西收拾好,唐若瑤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搖搖頭,“鳩占鵲巢。”

    “我已經占很久了。”

    “那不一樣,現在東西都給搬回來。當初是你讓人搬走,現在還不是搬回來,何苦來哉。”

    已經瞭解唐若瑤的秉性,嘴硬心軟,蕭謹寒也不惱,就是覺得無奈,“我是病人,就不能把你臉上的不甘願藏起來一些?”

    隨手捏著銅鏡照了照,唐若瑤無辜,“很明顯嗎?”

    “除非是瞎子才看不懂。”蕭謹寒沒好氣地回答,也不知是病還是氣得聲音有些虛弱。捏著臉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怪聲怪氣回答,“這樣呢?”自己的床既被人占去一半,還大有長期居住的架勢,她怎麼可能不吐槽。

    “算了,你繼續嫌棄。”

    “這可是你說的。”

    蕭謹寒微微搖頭,“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知道還說。”唐若瑤哼一聲。

    一邊收拾東西還不忘偷聽兩人的對話,幾個婢女都抿嘴笑了,更甚者還笑出聲。

    這才想到房間裡還有很多人,蕭謹寒的臉色微變,很想維持住自己嚴肅的形象,可發現在這個房間裡,在這個女人面前完全無法維持,只得作罷。索性婢女們收拾完都很識趣地離開,留下兩個人單獨待著。

    看唐若搖一個人又是吃又是走,看起來自在得很,偏偏就是不像是來照顧他這個病入的,蕭謹寒歎氣,“你就不能靠近一些,站那麼遠做什麼?”

    “開玩笑,傳染我怎麼辦。”唐若瑤做出防備的動作,“你可別指望我貼身照顧,我病了怎麼辦。”

    還真沒見過嫌棄自己夫君這麼狠的人,蕭謹寒噎住,好半天才順口氣,“要是哪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氣死的。”

    “要是你了了,我就自由啦。”唐若瑤言不由衷,說完胚胚兩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會長命百歲的。”

    他無奈,“借你吉言。”

    把啃了一半的東西放在桌上,她繼續抱怨,“好好的大男人這麼容易就生病,你身體真的太虛了。”

    提到這個蕭謹寒覺得必須為自己辯解一下,“受冷是因為你睡姿古怪,連續三天晚上把被子都搶走,你就沒有一點內疚。”

    “那你去睡原來的房間唄,一個人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你真是……”她真的是氣死人不償命,自己先前對她的冷淡,恐怕會被她銘記在心,計較一輩子,偏偏自己受虐一樣,就是討厭不起來。

    挑眉,唐若搖鉤著雙手晃過來,“要是不想一個人睡,那就去找你的江姑娘好了。”既然知道他和江心盈沒有肌膚之親,她玩笑開得更是順,時不時就要刺激這個男人一下,而且他現在不能在床上逞威風,不趁著這個機會欺負他一下怎麼行。

    “唐若瑤!”

    “欸,喊我做什麼。”甜甜一笑,她還轉了一個圈,“本姑娘在此。”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蕭謹寒歎氣。

    唐若瑤喜歡他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於是更加得意,完全沒發現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越來越自在,小女兒一般的心態,“好啊。”

    扭扭捏捏地小步走到床邊,唐若瑤深吸一口氣保持優雅姿態,輕聲細語開口,“夫君累了嗎?渴了嗎?餓不餓?奴家給你準備。對了,江妹妹上次親手給你做的點心好不好吃?

    要不要我去請她做好了送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唐若瑤憋得要命,忍著笑。

    “看來你不怕我了?”

    “怕你,我什麼時候怕過你。”

    “那前晚是誰在求饒。”言語曖昧,蕭謹寒一臉得逞,“你忘了你當時說過什麼。”

    “喂,犯規了,下床就不許提這個。”

    “可是我在床上。”

    “哦,這樣啊。”唐若瑤眼珠一轉,一語雙關,“可我現在想,怕你都不行,大夫可說了讓你禁欲,我怕你起不來。對了,我忘了提醒大夫,說不定就是因為你這些天縱情聲色,被掏空了身子,就說了我是妖怪,讓你別靠近,還不信,要不要讓江妹妹熬些補藥?”

    眼神放肆地在他下半身游走,唐若瑤嗤嗤地笑,“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馬虎。”

    “你還真是不遺餘力地詆毀我。”蕭謹寒苦笑。

    他發現自己大概是真的病入膏肓,並非身體,而是對這個女人,明明不喜歡勉強任何人做事,可偏偏享受她被強迫照顧自己的樣子,看她狡猾地氣自己,偶爾做點事也咬牙切齒,可他就是討厭不起來,半是無奈,半是享受。甚至忍不住想要回到最初她剛嫁來的時候,如果當時就發現她這麼有趣,兩個人也不會虛度這麼多的時光。

    尤其跳湖,想到那一次幾乎失去她,蕭謹寒懊惱到極點,對江心盈……自己沒去見她竟然沒有絲毫想念,反而一日不見到唐若瑤就像是少了什麼。

    愧疚嗎,對江心盈,蕭謹寒是感覺到一絲愧疚的,明知道她對自己懷有別的心思還耽誤至今,之前還想過有一天會把她納為妾,雖然沒有正房的位置,但也會真心對她。可自從與唐若瑤圓房後,他這個想法就變得虛渺。

    唐若瑤這樣寧折不彎的性子,必然是不會同意的,她看起來對什麼東西都不在意,還時不時主動提起江心盈,可他就是覺得這件事情不行,也只能把擔心放在心底,從長計議。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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