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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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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微 -【素手擒悍夫(長相思系列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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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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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17: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用過午飯之後,連翹睡了一會,醒來之後就帶著晚素一起收拾房間。

    雖然很多繁重的事情有男人們代勞,她們只需要指揮,可這些細緻的事情還是要親自來做比較好,正好薛一飛不在,兩個人難得湊在一起。

    因為懼怕薛一飛的氣勢,晚素這些天很少貼身陪著連翹,覺得這樣的時刻格外可貴,“姑娘,這些天我可想你了。”

    “想我?”含笑看著她,連翹打趣,“咱們都在一個院子裡,想我就到我身邊來不就好了。”

    “那不是公子一直在嘛。”晚素有些怯怯的。

    “他又不能吃了你。”提起晚素對薛一飛的畏懼,連翹也是哭笑不得,薛一飛明明就是很好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晚素就是怕他怕得厲害,不由得好奇,“你到底怕他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公子看起來很厲害。”晚素捂著胸口,“反正看到就覺得好緊張。”

    連翹想到當初第一眼瞧見薛一飛也是被震撼到,不過很快就改變看法。又看晚素怯生生的表情,連翹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她眉梢一挑,笑容狡黠,“那你不怕薛三,我看你們走得很近,是不是……”

    驀地漲紅了臉,晚素一臉嬌羞,“什麼呀,姑娘都不要亂說,人家哪裡和他走得很近,根本什麼都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緊張什麼?”連翹打趣。

    “姑娘。”拉長了音調喊她,晚素羞得幾乎要藏起來,現在府裡人都拿他們兩個開玩笑,誰知道連翹也這麼說。想到這,晚素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我對他沒有別的想法,姑娘不要多想。”

    “這麼說,是薛三自作多情?”學薛一飛繃著臉,連翹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就告訴薛三別再癡心妄想,再給他找個媳婦,不然他知道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多難受。”

    “不要!”急切地說完,晚素才從連翹的眼楮裡看出這分明就是套自己的話,臉色更紅,扭捏著晃晃身子,緩緩開口,“也不是沒……反正就是覺得人不錯。”

    “笨蛋。”指尖在她的額角點了一下,連翹微笑,“他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歡他。”

    “姑娘,喜歡、喜歡是什麼感覺?”

    聽到這話,連翹的臉上露出柔情蜜意的笑容,心底冒出薛一飛的影子,“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讓他開心,心裡、眼裡都是他,只要他站在那裡,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到,只有他是最晰的,有時候你甚至會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只因為他喜歡。

    想到他就會想笑,可又怕人發現,這個人就像是你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他的一個眼神都那麼重要,讓你歡喜,讓你難過。”

    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嗎?晚素的眼神迷濛,臉上卻帶著歡喜的笑,她對薛三似乎也有些同樣的感覺呢。

    兩個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都有些神情恍惚。

    薛一飛走進來,腳步放輕,等了一會不見兩個人回神,只能輕咳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咳嗽聲打斷了思路,兩人的目光都轉向薛一飛,晚素是畏懼,連翹是欣喜,又有些臉紅,怕他聽到剛才的話,又希望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連翹脈脈含情地看他,詢問道。

    “剛進來。”

    “那你剛才有沒有聽到……”

    薛一飛是何等聰明的人,立刻意識到話裡的意思,眉梢一挑,“你們說了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沒有。”連翹松了一口氣,也有點失落,她走過去,“看你,出了一身汗,晚素,你去喊薛三幫著準備沐浴的水。”

    “好。”晚素巴不得快點跑,連忙答應。

    看晚素離開,薛一飛把目光落在連翹為自己擦拭臉頰的手上,很享受她的溫柔,“這些天都沒練得這麼痛快。”

    “開心就好。”

    自從那天章越來鬧了一場,薛一飛的情緒就一直有些壓抑,雖然對著她的時候還是那麼溫柔,可連翹就是覺得這男人心裡還憋著一股火,所以薛三一大早和薛二打起來,誰也不服誰,喊薛一飛看兩個人誰更厲害的時候,她就鼓勵薛一飛也去練練。

    果然,經過這一場大汗淋漓,薛一飛的情緒好了很多,總算把心裡鬱積的火氣發洩出去。

    想到剛才的事情,薛一飛很有興致,“剛才我把他們四個人都打倒了,薛三這會肯定找晚素抱怨,下一次帶你去看。”

    “我才不去。”連翹俏臉微紅,“上次晚素不小心看了一眼,說你們都是光著上身……”

    “那我讓他們穿著不就好了。”薛一飛喜歡她的羞澀,忍不住逗她,“只剩下我一個人光著,又不是沒看過。”

    被他戲弄的話弄得臉頰通紅,連翹嗔怪地瞪他一眼,“誰稀罕看。”

    說著轉身欲走,卻被薛一飛抱個滿懷,“不准走,我和他們在一起,你就不想我。”

    “不想。”

    低頭在她耳邊輕嗅,他低語道∶“我想你。”

    他的身上都是汗,幾乎把衣裳濕透,一股淡淡的汗味傳到鼻息,連翹卻絲毫沒有覺得討厭,反而紅著臉,覺得那味道裡有很濃的曖昧氣息,怕他又要胡鬧,身上還帶著他昨晚留下痕跡的連翹忍不住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別鬧了,小心被人看到。”

    “那又如何。”薛一飛說完這話,嘶的一聲倒抽一口氣。

    連翹也發現了,立刻意識到是自己掐他那一下,可這個男人肌肉結實堪比石頭,自己打他的時候都比他還疼,這一次怎麼了?

    倏然掙脫懷抱,連翹急忙扯開薛一飛寬大的衣袖,看到半個手臂上都是腫黑的痕跡,目光裡一下子就多了不安,“這是怎麼回事?”

    不同於連翹的驚慌,薛一飛的表情很淡然,像是完全沒把這傷痕當作一回事,“沒什麼,剛才有人使錘,比武的時候不小心被打飛出去,我幫薛二擋了一下。”

    他輕描淡寫地一說,連翹卻緊張得渾身繃緊,“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真的太不小心了。”

    “習武之人碰到這種情況很常見。”薛一飛能夠理解她的擔憂,溫柔地安撫,“過些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經常碰到!”連翹更加不安,“你以前也都經常受傷嗎?”

    看她急得幾乎要哭,薛一飛心裡一暖,換了一種說法,“沒有,沒遇到過,都是他們被我打得滿地亂跑,放心吧,下次不會了,就算為了你,我也不能受傷。”

    這話讓她終於安心一些,可看著那大片的瘀痕,又心疼得難受,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在安慰她,便也不想讓他擔心,只能樂觀一點,“我去給你找大夫,看有沒有傷到筋骨。”

    “不用,沒傷到。”用另一隻手抱住她,薛一飛輕笑,“這點傷算什麼,找大夫倒讓那幫小子笑我,真的沒事。”

    “我才不管是不是小傷,這樣就是要包紮。”自從嫁過來,連翹還是第一次使性子,可她就是忍不住,看著男人漫不經心的表情,有些惱怒和不安,“我不管之前你們都是怎麼做的,以後一定要小心,我不想天天看到你受傷,既然不肯找大夫,我幫你包。”就算她被人逼著跳下水的時候都沒這麼惱怒過。

    薛一飛看著連翹氣鼓鼓的模樣覺得很暖心,不但不反感,倒是很喜歡這種有人為自己擔心的感覺,點點頭,“好,櫃子裡有跌打傷藥,拿來幫我包。”

    聽他的指揮找到傷藥,連翹又從房間裡找到一些柔軟的白布,先輕輕拭去手臂上面的髒汙,這才灑上傷藥,小心翼翼地把布條纏上去,動作輕巧地像是怕把他弄痛。

    對於這種瘀腫的傷口,外敷藥實在是沒多大的用處,可看她認真的模樣,薛一飛沒有說出來,倒是很享受得看著她溫柔地纏了幾圈布,又小心翼翼打個結。

    瞧著這個女人為自己擔憂不止的可憐模樣,他的心裡卻只有滿足。娶了這個妻子,當與很值得。她不只模樣好,還溫柔、能幹、會持家,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那麼聰慧,怎麼能讓他不得意。

    要知道以前受了更重的傷也都是薛二、薛三幫忙,可男人的心思粗糙,動作也重,壓根就沒有連翹細緻,每次都粗手粗腳地隨便撒點藥包起來,有些時候還被弄得出一身冷汗,現在被她溫柔地對待,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幫薛一飛包紮完畢,又把東西一一放好,連翹走回來,輕輕撫弄著,“答應我,以後都要小心些。”

    “好。”

    得到他的承諾,她的臉色終於放鬆一些,“這會晚素應該準備好熱水了,正好讓你沐浴,不過這只手要小心,不能沾水……”想到薛一飛不一定那麼仔細,又補充幾句,“沾水也沒關係,沒有外傷,熱水薰蒸可能還好得快一些,沐浴之後我再幫你包上。”

    眼神曖昧地看著連翹,薛一飛的話弦外有音,“要是怕我做得不好,你陪我沐浴不就好了。”

    聽他透著深意的話,連翹的小臉紅起來,她瞪一眼男人,“你……想得美。”

    “你不願意?”指尖在她的臉頰上劃弄幾下,他輕笑,“不是擔心我弄傷自己。”

    “我才不。”若是平常連翹還會考慮一下,可想到他身上的傷口,立刻就打消這個念頭,她若進去,他一定會鬧上一場,可又拗不過他,乾脆就等在外面。

    掙開他的束縛,連翹狡黠地一笑,“我去喊薛二來幫你。”

    薛一飛笑著搖搖頭,他沒有堅持,“好吧。”

    看他答應,連翹去外面喊了薛二來幫忙,不過是幫著抬抬水之類的粗活,男人沐浴沒什麼花樣,薛一飛又不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才兩刻鐘就出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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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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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17: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很大力地把木桶搬出來,薛二接過連翹準備的新衣裳走進去,連翹正在猶豫要不要回房等待的時候,就瞧見薛三一臉納悶地沖進來。

    “大哥、大哥?”

    “這裡。”招呼薛三一聲,連翹解釋道∶“他還在更衣,怎麼了。”

    “一封信被人釘在門上。”把信遞給連翹,薛三湊過來看,“大嫂,看看寫了什麼,是不是誰家來挑釁?敢往咱們門上釘。”

    信上有一個口子,應該是薛三說的被飛鏢穿過的痕跡,連翹沒有多說,打開看過之後卻一臉納悶。

    “寫了什麼?”

    展開給薛三看一眼,連翹啥出來,“就一句話,申時初刻,去東街錢莊,有人來接。”

    “沒別的了?”薛三拿過信,前後左右上下都看了一遍,除了這句話外什麼都沒有。兩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來人沒留下姓名,甚至沒說信給誰,到底是什麼意思?東街錢莊倒是知道,那裡就一家。

    正想著,薛一飛換上乾淨的衣衫走出來,一眼就瞧見薛三手裡的紙,“怎麼回事?”

    “一封怪信。”

    有些意外地接過來,薛一飛看了一眼,目光就變了,微微一笑。

    看他的樣子知道是誰的信,又沒有半點憤怒,連翹立刻意識到或許是朋友,“朋友嗎?”

    “一個故人,這是她的字跡。”薛一飛微微一笑,隨手把信丟給薛三,又溫情脈脈地瞧著連翹,“不是敵人,不用擔心,我去見見就回來。”

    既然不是敵人就沒那麼擔心,連翹頷首,“好,薛三陪你一起吧。”

    “嗯,走。”

    薛一飛出去之後,連翹就到書房裡看了一會書,她並非不好奇,只是相信薛一飛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沒有多想。

    不過半個時辰後,門上被插上第二封信的時候,她著實好奇了。

    “一刻鐘後,東街錢莊有人迎接夫人。”

    這一次,信封下面畫了一朵花,看著像是出自一個女人手筆。這信是薛二先知道的,他性子有些急躁,最厭煩這種畏畏縮縮的行徑,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大嫂,別理這些人,不知道是誰鬧著玩。”

    他這樣說,表情卻很嚴肅,顯然也看出兩封信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你猜這是要做什麼?”連翹詢問薛二,從他煩悶的表情能看出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別怪薛二發火,這種行徑一看就不像什麼光明正大之輩,“第一封信先把大哥引出去,現在又來一封,說不定沒懷什麼好心思。”

    連翹想了想,沒什麼頭緒,可直覺告訴她應該不是什麼陷阱,“也許不是。”

    “無論是不是,你都別去,要是真有意外怎麼辦。”薛二想得很周到,也很理智。

    “你陪我去不就行了。”連翹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倒是興趣十足,而且看薛一飛當時的反應是知道這人是誰,要是有危險,以他縝密的個性一定會提前作好準備,“既然人家來邀請了,咱們不去豈不是不給面子,去準備馬車。”

    看她那麼感興趣,薛二也沒有多說,“好吧,我多帶幾個人。”

    “嗯。”連翹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待會我去門口,你先等一會。”

    “好。”

    送走了薛二,連翹也沒有刻意裝扮,簡單換件衣裳,挽個頭髮,最後離開的時候像是想到什麼,拿出放在盒子裡的點翠釵簪在頭上。

    按照信上的指示,他們先去了東街錢莊,果然那裡站著一個男人。

    連翹坐在馬車裡,趕車的是薛二,旁邊還有三個人騎著馬。看到他們走過來,還是這種防備的陣勢,那男人目光正直,像是一點不覺得意外,不卑不亢,倒不像是什麼宵小之徒。

    “夫人,我家主人久等了,請。”

    連翹壓根沒有露面,隔著簾子輕輕開口,“麻煩前面帶路。”

    那人也騎著馬,一行人跟著他慢慢走。

    見到人的時候,薛二的警惕性就少了很多,這人實在不像是壞人,沒有帶著他們去荒郊野外,像是要去鬧市。

    而且,薛二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可偏偏又想不出哪裡見過,想來想去沒頭緒,反正確認不是敵人就好,如果真是敵人早就看出來了。

    “這人我應該見過。”薛二隔著一道簾子開口,“不用緊張,應該不是宵小。”

    “嗯。”

    連翹本來就沒多緊張,始終認為可能是薛一飛故人的一個玩笑,可等到馬車停下,她出來看到那幢熟悉的院子的時候,表情驚訝起來。

    “滿香苑。”連翹開口,看著那男人,不知道來青樓是什麼意思。

    薛二也冰冷著臉,像是想把他的頭扭下來的樣子,“你什麼意思!”

    “主子在裡面等著。”男人始終沒害怕,也不緊張,“薛公子也在。”

    如果之前還只是單純的好奇,這會連翹也真的開始考慮這位主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在潁州,但凡是時常出入風流場的人,沒有人不知道弄春館的她和滿香苑的卿芷不和。

    對於卿芷,連翹並沒有半點厭惡,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得罪了她,可這位卿芷姑娘就是喜歡與她別苗頭,無論是收的禮物還是得誰家公子的青睞,都恨不得一比上下,每次見面都極盡諷刺,恨不得打她一樣。聽說她要嫁給薛一飛的消息傳到卿芷耳朵裡之後,卿芷大醉了兩天,一直罵她狐媚子。

    如果是別處,連翹還不會多想,現在卻開始疑惑請她來的人到底想做什麼。不過,既然有人設了局,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用眼神示意薛二別發怒,連翹微微一笑,“請前面帶路。”

    無論是誰設局,連翹壓根不覺得這是侮辱,自己出身青樓,這沒有什麼可隱瞞的,薛一飛能夠不在乎這些甘願求娶,她有什麼好怕。

    進了滿香苑,裡面安靜得奇怪,像是被人包了場子。樓上還站著幾個姑娘,看到他們一行人進來,姑娘們先是對著男人偷笑討論,等看到連翹,目光裡又湧出嫉妒和羡慕。

    薛二第一次被這麼多女人打量,有些不自在,可他這會沒心思胡思亂想,想著要是這人有什麼壞心思,他一定要第一時間幫大哥解圍,萬萬不能讓大嫂誤會。

    就算是連翹也不由得多想,以為自己會“不小心”看到什麼不該看,或者聽到不該聽的,這都是女人擅長玩的小稈戲。

    帶著一點好奇,他們走到樓上雅間,意外的是,房門雖然關著,裡面卻只是傳來隱約的琵琶聲,並沒有什麼曖昧聲音。

    “主子,人到了。”男人走上前敲門,然後,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兩個小廝打扮的人走出來,“請進。”

    看到小廝的第一眼,連翹就知道這是女扮男裝,她不動聲色地走進去,瞧見房間裡桌邊的兩個人。

    “連翹。”端著茶的薛一飛滿是驚訝,卻沒有半點驚慌,只是疑惑她為什麼出現,他起身走過來,目光柔柔地看著她,“怎麼來了這裡?”

    旁邊還有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公子,眉清目秀,瞧著模樣很標緻,就是看著有些傲慢,

    還有點孩子氣,因為薛一飛走過去之後,她的眼神是跟著過去的,那裡面有點挑釁,好像是迫不及待想承認這一切都是她搞鬼。

    微微一笑,連翹也沒有揭穿,反而露出幾分戲諸,“你猜?”

    看連翹偶爾露出的調皮,薛一飛很喜歡,下意識地在她額頭上蹭了一下,“猜不出。”

    他們說話的時候,房間裡的人都沒有開口,大家都能感覺出兩人之間的親昵,有些欽羨,只有那位小公子不滿地踢了一下腳,沖過來,“是我叫她來的,怎麼樣!”

    對這個答案薛一飛沒有多少意外,只是第一眼沒仔細想,現在看到薛二就猜出一定有什麼蹊蹺,如果是連翹主動出來,沒必要身後跟著許多人,明顯是遇到意外情況,一直防備著。

    “你這是要做什麼?”對上小公子,薛一飛的口氣有些無奈,“你想見我的妻子直接告訴我就好,何必這麼折騰。”

    “我喜歡,你管不著。”女扮男裝的小公子氣呼呼的,“這裡這麼多人,你們的手可以放開了吧,又沒人分開你們,何必握得這麼緊。”

    她話音剛落,在一邊彈琵琶的卿芷盈盈一笑,走過來,“正是這話,難得連翹妹妹來我這裡,都是熟人,大家這麼緊張做什麼。”

    聽到這聲音,連翹終於把目光看向卿芷,輕輕一笑,“卿芷姐姐,打擾了。”

    意識到連翹現在才注意到自己,卿芷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恨,指尖狠狠掐在掌心,又揚起嘴角掩飾過去,“難得幾位貴人一起光臨,請坐吧。”

    聽卿芷這麼說,連翹也沒反對,對著薛一飛盈盈一笑,“好。”

    “既然要留下,我去讓人準備上好的茶水。”卿芷看著薛二和下人們都退下,她有些尷尬,也跟著離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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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18: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等卿芷出去,各自落坐之後,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奇妙,連翹想起方才卿芷離開前有些得意的神情,就覺得好笑,知道這位卿芷姑娘還是把自己當作敵人了。

    就算坐下也挨著連翹,薛一飛看著旁邊的男裝的姑娘,語氣還是無奈,“現在沒有外人,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弄出這麼一場稈戲。”

    他猜想把連翹帶來的把戲應該和自己差不多,所以覺得無奈。

    意外的是,那位姑娘沒有回答,反倒是疑問,“我和你的新夫人都不認識,你不介紹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連翹覺得這位姑娘似乎有些敵意。

    儘管有著這樣的疑惑,連翹臉上卻沒露出半分不快,微笑著看她,“這位妹妹是從京都來的客人吧,一飛接到信的時候,神神秘秘的也沒告訴我,倒是妹妹的人把我帶來了。”

    沒想到連翹一下子就識破了自己是女扮男裝,還聽出是自己的京都口音,這讓她有些惱怒,“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這沒有什麼。”連翹看一眼薛一飛,這個男人始終盯著自己,她輕笑,“不過是看得多了而已。”

    青樓裡面這種把戲數不勝數,為了討客人歡心,身邊的姑娘都穿過,她的偽裝實在是不怎麼高明,漏洞百出。

    看連翹笑得這樣溫柔,姑娘倒更加生氣地,口氣很沖,“那倒是,你是妓館出身的,也難怪懂得這麼多。”

    這話一出,薛一飛臉色一沉,“淩嫣然,誰教你這麼說話,沒有一點規矩!”

    看薛一飛臉色如此難看,連翹下意識伸出手握住他手掌,沒有一點怒氣,“你和姑娘家置氣做什麼,她說的也沒錯。”

    “你別幫著她,姑娘家口吐惡言,像什麼樣子。”

    被喚淩嫣然的姑娘氣得站起來,凶巴巴地指著薛一飛,“你罵我,你竟然為了別人罵我,以前你都捨不得罵我一句的。”

    “所以才把你慣壞了!”薛一飛瞪她一眼,又朝著連翹無奈地笑笑,“她叫嫣然,是我師父最小的女兒,從小夠慣壞了,你可別生氣。”

    “原來是淩將軍的女兒,我怎麼會生氣,你小看我了。”

    薛一飛最喜歡連翹這樣嗔笑的模樣,妖嬈到極點,總會讓他心癢難耐,忍不住親近。這會眼裡、心裡都只有連翹,倒是把旁邊的淩嫣然忘記了一般。

    “我知道你大度。”

    “那你還擔心。”

    “因為我擔心你。”薛一飛含笑。

    淩嫣然看著他們親親我我的,你看我我看你的,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讓她氣得俏臉緋紅,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喂,就算你們感情再好再情深似海,也別忘了這裡還有一個我好不好!”

    連翹收回目光,專心致志看著淩嫣然,“怎麼會呢。”

    “還說不會,分明就是無視我。”淩嫣然瞪著連翹,尤其看到她頭上的點翠釵,更是惱火,氣呼呼地瞪向薛一飛,“薛一飛,你把釵子給了她了?”

    看淩嫣然指的是連翹頭上的點翠釵,薛一飛點點頭,“怎麼了?”

    “怎麼能給她,那不是你母親的遺物嗎,我一直以為你會留著給……”把最後一個我字急忙咽下去,淩嫣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只道∶“反正不能給她,你拿回來。”

    “她是我的女人,為什麼不能給?”薛一飛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瞭解淩嫣然在想什麼,明明之前這丫頭還挺乖巧的,雖然有些盛氣淩人,性格卻還不錯,怎麼現在就像個小刺媢。

    “我討厭你!”淩嫣然火大得不行,還一臉委屈,“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想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出來,就算我弄不到,不還有師父可以幫你,他最寵愛你了。”薛一飛覺得有些頭疼,有淩嫣然在這裡對比,連翹的懂事乖巧簡直就是可貴到了極點。

    “薛一飛!”淩嫣然氣得跺了跺腳。

    看她三番兩次稱呼自己的名字,薛一飛也有點不悅了,“喊我哥哥。一年沒見,你就學著沒禮貌了。”

    “誰要你做我的哥哥,我要點翠釵,你讓她還給我。”

    “別胡鬧,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京都。”

    “你欺負我,乾脆打死我好了,反正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救下來的,就當我還你。”

    “你……”面對這樣刁蠻不講理的淩嫣然,薛一飛頭疼得要命,再看連翹,發現自己的小妻子竟然還一臉興趣盎然地聽著,更是頭疼,兩個女人一台戲,這話不錯。

    接收到自家夫君求救的目光,連翹眼底都是笑意,卻沒打算幫忙。

    現在她確定自己沒有想錯,這位淩嫣然姑娘對自己真的有敵意,至於理由,大概只有一個,她喜歡薛一飛,或者說一直喜歡薛一飛,還沒來得及開口,卻沒想到被自己半路劫了人,所以才有這麼大的火氣。

    不過那句救了她,顯然裡面有故事,她倒是很想聽一聽。

    連翹笑著看薛一飛,“你救了嫣然姑娘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聽家裡人說過。”

    “你當然沒聽過。”提到這個,淩嫣然底氣十足,“那是好幾年前……”

    怕她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薛一飛連忙截斷淩嫣然的話,“我來說吧,早些年我認了師父,跟他在守在邊城,她從京都來探親,那裡荒蠻未開,環境極其惡劣,但這丫頭胡鬧騎著馬出去玩,迷了路還遇到了狼群,是我找到她,將她帶著逃出來的。”

    薛一飛雖然說得很簡單,但連翹卻能聽出那裡面的驚險,不由地瞪大眼,“你們都沒受傷吧。”

    聽她這樣問,正中淩嫣然下懷,一臉得意地說,“我沒受傷,可是一飛哥哥因為保護我被狼抓了幾下,回去之後燒了好些天,哼,告訴你也沒關係,他都能為了救我而捨命,說明我和他的關係可好了。”

    看淩嫣然一臉孩子氣的得意,連翹哭笑不得,也覺得驚險,心疼薛一飛那時候受的傷,“太危險了,以後再也不能這麼冒險。”

    “放心,我有答應過你以後都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薛一飛看懂她的擔憂,安撫說道∶“再說那時候沒辦法,這丫頭太胡鬧,也不能見死不救,那次驚險倒是給了這丫頭一個教訓,這幾年老實了不少。就是現在不知道她跟誰學的,這麼沒規矩。”

    “你又罵我!”淩嫣然像個時刻準備抬爪子撓人的小貓,聽到這話就炸毛。

    “一飛沒有罵你的意思,是在擔心你。”

    “說得對,她就會胡鬧。”說著薛一飛又想起一件事,看著淩嫣然追問∶“對了,你剛才一直沒告訴我到底來潁州做什麼,為什麼不好好待在京都,師父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過來?”

    “怕什麼,我帶著侍衛,誰敢欺負我,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知道如果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不知道還要扯到什麼時候,薛一飛乾脆直接打斷,“你就直接告訴我為什麼來潁州,師父知道嗎?”

    “當然知道。”淩嫣然理直氣壯,“還不是你突然成親,大家就準備了很多賀禮,我就送過來了。”

    “讓你送?”他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是……這個不重要。”看薛一飛盯著自己,淩嫣然有點心虛,“不是又怎麼了,我說要來看你,父親就答應了,只不過那些東西還都在路上,有人之後會送來,我只是先行一步而已。”

    就知道她不會那麼聽話,可在確認淩嫣然不是偷偷跑出來,薛一飛總算松了一口氣,“你又胡鬧。”

    “你又說我。”

    淩嫣然氣得差點蹦起來,還沒來得及說更多就聽到門吱呀一聲,卿芷笑著走進來,手裡還端著一壺茶,“這是怎麼了,小公子怎麼瞧著像是生氣了呢。”

    卿芷一來,淩嫣然沒有繼續多說,她不喜歡連翹,可也不喜歡卿芷。在她眼中,這些女人都是狐狸精,搶走了她的一飛哥哥。看這個叫連翹的女人也不怎麼樣嘛,真不知道一飛哥哥為什麼喜歡她,既然自己來了,就要把人搶過來。一個青樓的女人而已,有什麼資格和自己搶。

    卿芷擅長察言觀色,看出自己不受歡迎,放下茶壺之後,腳尖往放在旁邊的琵琶山踩了一下。

    一聲脆響,弦斷了。

    “哎呀,我的琵琶壞了,各位稍等一會,我去裡面換上新弦。”

    看卿芷往裡面走,淩嫣然指著連翹,“你也去,我父親有話讓我對一飛哥哥一個人講,你別聽。”

    “淩嫣然!”今天被氣到的次數比一年分的還多,薛一飛無奈透頂。

    “我知道你不想聽我說話,難道連你師父的話你也不聽了。”

    手指在薛一飛掌心勾了一下,連翹站起身,“沒什麼,我去幫卿芷姐姐換弦,待會就過來。”

    看著連翹善解人意的笑臉,薛一飛只覺得委屈她太多,可提到恩師,他還是同意了,他聲音輕柔下來,“好吧,談完咱們就回家。”

    隨著卿芷進了內房,連翹也沒刻意去聽外面說些什麼,倒是卿芷進來之後就隨意把琵琶丟到一邊,臉上的笑容盡數退去,只剩下冷漠。

    早就看出琵琶弦斷是她做的手腳,連翹對這種變化也沒意外,“我不會修琵琶。”

    “我也不會。”冷冷一笑,卿芷壓低了聲音說話,怕被外面的人聽到,臉上笑容似笑非笑,“你倒是裝得很大度,怎麼,重新來到這種地方有什麼感受?”

    “沒什麼感覺。”

    最厭惡的就是連翹那種淡然的笑,卿芷表情扭曲,“別裝了,露出你本來的面目吧,是不是想著這輩子再也不會來到這種地方,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你的男人卻出現在我的房間裡。”

    卿芷的話很曖昧,但對連翹來說卻很好笑,有些憐憫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我好像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吧。”

    “誰說我是針對你,我才不是。”被人說中心思,卿芷怔了一下,又輕笑起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看著我就像個笑話,覺得我攀不上你的男人,可是那又怎麼樣,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外面那個小賤人喜歡你的夫君。怎麼樣,有人和你搶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是你能怎麼辦,就算人家都找上門來,你也只能裝作大度和我待在這裡,忍著難受。”

    “你……”連翹沒想到她已經扭曲到這種地步,好笑又可憐。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卿正手掌狠狠抓住桌子,因為用勁太大發出吱呀的聲音,可卿芷並不覺得疼痛,“當初你搶我的客人,他就要為我贖身了,但他看到你就再也不出現,還說你是鳳凰我是雞,不可相比擬。現在好了,連翹你也遭報應了,別以為嫁出去做正室就有多麼了不起,攀上高枝又算什麼,能夠一輩子坐穩這個位置嗎,妄想!

    這世上就沒有不善變的男人,他們總會見一個愛一個,就算今天我搶不到你的男人,姓薛的也會喜新厭舊,早晚會有人來把他搶走,你那時候會比現在的我還慘,就是一個棄婦,一個沒人要的下賤貨!”卿芷憋著說出這些話,表情猙獰。

    連翹捕捉到其中一句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問∶“我什麼時候搶了你的客人?”

    “你不承認,你……”

    看卿芷手指朝著自己抓過來,連翹往旁邊閃躲,誰知身子不穩差點摔倒,電光火石之間,薛一飛冰冷著臉出現在連翹身後。

    薛一飛把連翹緊緊攬在懷裡,他不費吹飛之力就把卿芷推開,冷然地瞪著那個因為恐懼而顫抖的女人,“你應該慶倖,我不對女人動手。”

    看著連翹,薛一飛靜靜開口,“我薛一飛起誓,此生絕不辜負連翹,再不入聲色場,也不會納妾,有違誓言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一語既出,三個女人都安靜下來。

    在卿芷用手指扣桌子發出聲響的時候,薛一飛聽就發現不對勁了,他想要衝過來,但淩嫣然卻一直攔著他,誰知道還是被推開。

    門邊的淩嫣然看著那兩個深情凝視的男女,她氣得跺腳,難過地沖了出去。

    經歷了這場意外,連翹也是心有餘悸,抓著薛一飛不肯放手,聽到那些話的時候更是雙眸含情,“我們走吧。”

    她不恨卿正,也不再關心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她,不喜歡也不在乎,她只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而已。

    寬敞的馬車裡,連翹衣衫淩亂地倒在男人懷裡,被吻得紅腫的唇嬌豔欲滴。

    ……

    “真乖。”抵在她耳邊喃喃低語,大手還不舍地在女人曼妙的身軀上游走,恨不得立刻將她吃幹抹淨。她就像是毒藥一樣,讓自己如此沉迷。

    就在滿香苑,就在聽到卿芷詆毀連翹的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多愛這個女人。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覺得那是喜歡,可聽到那些話的時候,那種強烈的憤怒告訴他自己,那不只是喜歡,那是愛,濃濃的愛戀。

    因為愛她,所以想要保護,想要佔有,想讓她的眼裡、心裡只有自己。

    正想多做點什麼,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粗沉的聲音,“大哥,到家了。”

    “都怪你!”意識到已經到家門口,連翹臉紅得厲害,連忙收拾衣裳。

    聽著外面人的聲音,薛一飛輕歎一口氣,如果不是知道這條路太短,他真的會要了這個女人。

    好不容易整理好衣裳,薛一飛先跳下車,又回頭把連翹抱下去。

    看他們這樣親密,守門的兩個人笑得格外曖昧,薛一飛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連翹紅著臉,剛想走快一些就聽到後面有喧鬧聲。

    “別跟著我!”淩嫣然氣呼呼地走來,看到眼前兩個人緊緊拉著的手,更是憤怒,“看我做什麼,不歡迎嗎?”瞪了薛一飛一眼,又看連翹一眼,冷哼了聲,道∶“走到哪裡都拉著手,真是不知羞恥。”

    站在淩嫣然身後,在淩嫣然跑出去之後就追她的薛二、薛三也是一臉頭疼的表情,顯然這位大小姐給了他們很不好的經歷。

    “我什麼時候不歡迎你了。”薛一飛本來就不放心淩嫣然在外面,但是現在看到她又覺得頭疼,“走吧,我讓人去給你收拾住處。”

    “我要住在這邊。”

    “不行。”

    “為什麼?”

    “不方便。”

    看薛一飛這麼直接的拒絕,淩嫣然覺得委屈又難受,自己千里迢迢來這裡還不都是因為這個臭男人,他竟然這麼冷淡,“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能這樣欺負我。”

    眼看又要鬧起來,連翹連忙答應道∶“就答應她的吧。”

    “好吧,都聽你的。”

    “討厭,誰讓你做好人。”淩嫣然瞪一眼連翹,氣衝衝地走進去。

    看她沒禮貌的樣子,薛一飛怒氣上漲,“今天的事情都是因為你胡鬧,才發生這麼多意外,你還敢這樣,還不快道歉。”

    “就不、就不。”淩嫣然不肯認錯,忍不住握緊拳頭,之後就徑直沖進府裡。

    討厭,這個男人完全不為自己著想,憑什麼總要自己道歉,不就是一點小事……好吧,淩嫣然承認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她鬧出來的,誰讓連翹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所以她忍不住讓人打聽一下她有什麼仇人,才刻意安排他們到滿香苑那裡,好讓連翹難堪。

    可是,這有什麼錯。這一切就是薛一飛的錯,讓自己喜歡上他,還敢娶了別人!

    哼,她不死心,現在就去好好休息,再想辦法,才不想理會薛一飛的叫駡。

    薛一飛氣得半死,淩嫣然卻很不給面子跑掉,連翹忍不住笑出聲。

    薛一飛看一眼愛妻,很是無奈,“你不幫我就算了,還看笑話,你倒是大度,一點都不生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就是小孩脾氣罷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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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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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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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

    天色微亮的時候,薛一飛終於放過連翹,怕淩嫣然闖進來,連翹撐著酸軟的身體整理了床榻,又逼著薛一飛穿好衣裳,就這麼一折騰,天已經大亮,院子裡熱鬧起來。

    自從淩嫣然住進旁邊的房間,她的婢女和小廝也都安頓在不遠,只要天一亮就熱鬧起來。嫁過來這些日子,連翹已經習慣了府裡的安靜,乍一喧囂還有些不習慣。

    薛一飛斜坐著靠在床上,雖然穿好了衣裳,人卻懶懶的,臉上帶著笑,看梳粧檯前的妻子。

    為了不刺激到淩嫣然,連翹這些天沒有戴點翠釵,隨便挑了一件簡單的戴上,感覺到薛一飛的目光一直跟著自己,忍不住抿嘴笑了。

    “看什麼?”

    “看你。”

    他的坦白是只屬於這個男人的情話,連翹的臉頰微紅,“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好看,無人能比。”

    心愛男人的讚美誰能不喜歡,連翹也不例外,心情好得一塌糊塗,可被他一直看個不停,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只能想辦法岔開話題,“那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誠實回答我。”

    “說。”他很自信。

    “我和嫣然姑娘,誰更好看?”

    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薛一飛皺著眉想了一下,一臉疑惑地開口,“她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沒法比,當然是你美。”

    連翹一點不意外這答案,噗嗤笑出聲,“嫣然已經十六,你還把人家當成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薛一飛滿臉詫異,一時無語,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怎麼會,我見到她的時候就是個小丫頭。”

    看他表情,連翹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自家夫君壓根就把淩嫣然當成小孩子,不然那麼明顯的感情流露為什麼沒看不出來,只有這麼一個理由可以解釋,他的眼裡對方壓根就是個孩子,所以只會把那些表現當成依賴。

    想到薛一凡剛才死命地折騰自己,連翹有些想捉弄他的衝動,她狡黠地笑笑,意味深長,“你說她以前比現在乖,那有沒有想過到底為什麼突然性情大變,總該有原因的。”

    “原因?”薛一飛很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是師父把她給慣壞了,真是的,現在這麼無法無天,長大了誰敢娶她。”

    這口氣老道得像個長輩,連翹笑得差點直不起腰來,要那丫頭聽到這話非得氣瘋不可。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說破的時候,說曹操,曹操到,淩嫣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起床了、起床了。”使勁地拍著房門,淩嫣然恨不得直接闖進去,又擔心看到不該看的而難過,只要想到連翹這個狐狸精和一飛哥哥在一起,她就坐立難安,恨不得時時刻刻杵在兩個人中間。

    看薛一飛聽到聲音就皺眉的模樣,連翹更想笑,最後還是憋住,走過去打開房門,面色含笑瞧著眼前人。

    一大早就看到連翹如此燦爛的笑容,淩嫣然的心情瞬間糟糕到極點,她氣呼呼地走進房間,看到床邊的薛一飛時表情變得柔和,“一飛哥哥。”

    “這麼早來做什麼?”

    薛一飛這口氣壓根就沒有半點欣喜,淩嫣然滿臉的委屈。真的是,為什麼現在一飛哥哥變得好多?都怪連翹,一定是她說了自己的壞話。直到現在,淩嫣然還清楚記得薛一飛沖進

    狼群救了自己的英姿,他就像是天上來的神仙一樣勇武過人,這世上就沒有男人比他更好。

    他又好看,有能耐,前途無量,雖然年紀大了一些,脾氣壞一點,她也不嫌棄呀。畢竟從他救了自己的時候開始,就打定主意等長大一些就嫁給這個男人,既然要嫁給他,當然要包容。哼,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連翹,怎麼能不生氣。

    看淩嫣然不說話,還低著頭,一臉委屈,薛一飛覺得又頭疼了,放軟了口氣,“如果沒什麼事情,就不用天天來我房裡,可以隨意出去看看。”

    “你陪我?”提到這個,淩嫣然的眼楮亮了。

    看她情緒變化如此之快,像個孩子,連翹覺得好笑又好玩,完全討厭不起來。

    臉色一黑,薛一飛拒絕得很痛快,“我有事。”

    “什麼事?”

    “急事。”

    “什麼急事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呀。”

    如果讓薛一飛提刀上陣大殺四方,他決不會猶豫片刻,馬革裹屍,在所不辭,可這輩子偏偏就兩件事不擅長,第一是撒謊,第二是帶刁蠻的小孩子玩,顯然淩嫣然就逼著他做最厭惡的兩件事,他忍不住讓連翹幫忙。

    接收到他求救的目光,連翹微笑起來,“他今天要去莊子裡,家裡的佃戶鬧事起了衝突,傷了人,死了幾頭牛,急著處理。”

    聽到農莊、佃戶、幾頭牛,淩嫣然露出一臉想吐的表情,眉頭皺起來,“這種小事讓下人去不行嗎,為什麼要親自去。”

    頗有深意地看看外面,連翹問∶“你是說他的兄弟嗎,他們都只會舞刀弄槍,府裡連個婢女都沒有。”

    順著她的思路想,淩嫣然無話可說,這府裡確實沒有可用的人,“那裡好髒,我不去。”

    “是,確實很髒。”薛一飛把眼底的笑意藏起來,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我這就去,你在府裡待著吧。”

    “喂,明天再去不行嗎?今天陪我玩,喂,還沒吃早飯呢,陪我呀。”看薛一飛頭也不回地走開,淩嫣然跺跺腳,“討厭,我還想他陪我去街上玩。”

    靜靜看著一切發生,連翹表現得很坦然,“就是,真討厭。”

    瞪著眼楮一臉不悅,淩嫣然突然伸手指著連翹,“你,陪我上街!”

    對她突如其來的決定驚訝不已,連翹一臉疑惑指著自己,“我?”

    “對,就是你。”

    “好吧。”

    連翹不討厭她,甚至還有些喜歡,這丫頭雖然不怎麼禮貌,卻不像是壞人。就算不是這些,看在薛一飛師父的面子,也要好好招待。

    於是,用了早飯,兩人出發了。

    第一次和討厭自己的人出來玩,連翹感覺頗為新鮮,出門的時候淩嫣然不准薛二、薛三他們跟著,而車夫把兩人送到熱鬧的街上就被趕回去。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可看看熱鬧的大街,連翹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的性子本來就隨和,並不和淩嫣然計較,無論淩嫣然說什麼都附和著,嘲諷也都當作沒聽到。

    逛到珠寶鋪子的時候,淩嫣然停住腳步。

    那是一間很特別的鋪子,像是新搬來的,名字古怪,萬古齋,裡面也怪,擺設十分雅致,不像是普通的商家,就一個老掌櫃看著,看到她們也沒出聲招呼,只是笑笑示意隨便看。

    淩嫣然喜歡珠寶首飾,無論是雅致、粗糙的,還是怪異的,她都喜歡。進去之後瞧見很多沒見過的樣式,就一樣樣試著戴,看到一支珠釵的時候,下意識往連翹頭髮上戴,“我覺得這個很適合你。”

    話一說出口,淩嫣然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太親密的舉動,表情有些尷尬,“反正我就是隨便選的,看你喜不喜歡,反正這些東西都不值錢,倒也配你。”

    連翹看她口是心非的模樣,反倒覺得好笑,她沒看錯人,雖然這位淩姑娘心高氣傲,秉性上卻不壞。

    “我很喜歡。”

    “你可不用勉強自己,看不上就丟掉。”

    “怎麼會,這麼好看,你眼光很好。”

    “你……”

    “怎麼了?”連翹笑容溫煦。

    “沒事。”聽到連翹用這樣平和的口氣說話,淩嫣然的表情複雜起來,偷偷打量連翹。

    她真的很不理解連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連翹居然沒有半點惱怒,總是溫柔地笑著,害她有些內疚起來。而且,連翹除了出身不好,人真的還不錯……就算是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連翹的容貌比她美得多,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樣。

    來到薛一飛府裡住以前,淩嫣然以為連翹是憑藉著這張臉搶走了她喜歡的人,可這些日子接觸下來,覺得那個想法好像是錯的,這個女人的溫柔並不是偽裝,連翹對任何人都很好,就算是對總是找茬的她,也很溫柔。

    淩嫣然原本打著住進來接近薛一飛的心思,讓這個男人發現她的好,主動拋棄連翹,誰知道薛一飛總是躲著,害她只能轉變方向,既然那邊走不通,就從連翹下手。趁著今天出來,找個機會直接宣告她喜歡薛一飛,讓連翹知難而退,主動離開。

    這樣他們分開後,薛一飛埋怨不到她,她還能趁機得到他的心,豈不是兩全其美。只可惜想得很好,做起來很難,瞧著連翹溫柔體貼的模樣,她那些話都說不出口。哎,好煩惱。

    心裡亂七八糟的,心思都纏成了球,找不到出口的淩嫣然一下子沒了玩的心思,從荷包裡掏出銀子買下東西,“我不想看了,咱們去找地方坐坐吧。”

    沒有阻止她,連翹坦然接受,“好。”

    這一次,淩嫣然沒有跑開幾步和連翹拉開距離,兩人並肩走出店裡,往遠處瞧瞧,卻一時不知道去哪裡。

    “你知道好玩的地方嗎?”

    “我很少在街上走,不太清楚。”連翹搖頭。

    “那往前走走再說。”

    “好。”

    兩個漂亮的姑娘走在一起,路人大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連翹一開始沒在意,可走了一會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像是有人盯著她們。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下意識地看看身後,拉住淩

    嫣然,“你覺不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

    被連翹拉住的時候,淩嫣然整個人緊張了一下,還以為她要用這個方法拉近兩人的關係。淩嫣然一臉茫然,“哪裡有?”

    “我覺得有人跟著我們。”

    “看你膽子小的,放心,有我呢,哼,誰敢打本小姐的主意,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被她的話逗笑,連翹也沒有多想,轉身繼續往前走,只是始終抓住了淩嫣然的手。淩嫣然一開始不習慣,漸漸也隨意起來,臉上露出一點笑容。

    就在她們相視一笑的時候,兩人剛走過的一條狹窄巷子裡走出三個人,臉上都蒙著黑色的布,他們輕手輕腳靠近,就在連翹感覺到不對,往後看的時候,那人一掌劈在她頸邊,另一個也很快解決了淩嫣然。

    儘管路上有人看到這些,卻沒人敢攔,那三人帶著她們很快消失在巷子裡。

    他們走得很急忙,卻沒看到就在不遠處的萬古齋門口,一個青衫男子面露淡淡笑意,手裡摺扇合上,朝著旁邊的年輕隨從吩咐∶“跟著他們,然後把消息送到薛一飛府裡,如果兩個姑娘有危險,也可以幫點忙。”

    “薛府,那是官家,爺要插手這件事?”

    男人眉梢一挑,“怎麼,不行?”

    “屬下這就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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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潁州城西有一間破廟,裡面住過一個慈悲為懷的淨真老和尚,早年間香火還不錯,後來有一夥作惡多端的鄉匪借宿,不知為何第二日就都死在廟裡,老和尚也消失無蹤,於是有人傳言老和尚是高人,為大家懲處了惡人之後就離開這裡,之後破廟被一些外來沙彌暫住,不知道什麼時候傳出鬧鬼的消息,說是鄉匪的亡魂沒走,等著報仇。

    最初時候大家不信,後來就越傳越邪乎,漸漸附近就沒人停留,就算是偶爾路過也不會過夜。

    連翹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這間破廟裡,她和淩嫣然都被人五花大綁,四面漏風的廟裡除了她們沒有別人。

    一開始,連翹還不確定是這裡,直到看見牆上的偈語,能施所施及施物,於三世中無所得。我今安住最勝心,供養一切十方佛。

    下面有兩個小字,就是和尚的法號淨真。

    看到那偈語,連翹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這些年顛沛流離,她並不十分信奉佛,反倒是遇到薛一飛之後覺得兩個人的相遇就是緣分,漸漸生出信賴之心。

    何況,現在的她需要冷靜,只有這樣才能準確地判斷到底誰做的。略有嫌隙的就是卿芷,可卿芷沒這麼大本事。她身上也沒有帶著金銀,不是為財,那把她劫來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該怎麼逃走……就在連翹一邊掙著繩子一邊思考的時候,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人冒出來,可還來不及多想,淩嫣然就吃痛一聲,緩緩醒來。

    “疼……這是哪裡?”淩嫣然被綁著,直不起腰,狼狽地趴在地上,“我們怎麼了?”

    “有人綁了我們。”連翹用背部貼著她,“試試能不能幫我解開繩子。”

    直到這會還暈乎乎的,淩嫣然看著她手上的繩子,眉頭緊鎖,“好髒、好噁心,我不要碰。”

    “別鬧,我們要逃出去。”

    “可是真的好髒……”

    看著淩嫣然的眼楮,連翹一臉認真,“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不知道為什麼,要是他們不懷好意,天黑之前就是咱們的死期,不想死的話,必須自救。”

    被那句死期嚇得臉色煞白,淩嫣然終於想起這事怎麼發生的,“之前我們在首飾鋪子,

    出來之後你就說感覺有人跟著我們……”

    “應該是那些人。”連翹歎口氣,“不然你直起腰來,我幫你咬開。”

    整個人被綁得像個蟲子,淩嫣然扭動幾下,哭喪了臉,“我動不了。”

    “嫣然,幫我。”很認真地看著她,連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他們不像是求財,那就是害命,又不堵上嘴巴,就說明不怕咱們喊,附近沒人,這就意味著家裡人不知道消息,咱們必須自救。”

    也許是被連翹的執著感染,淩嫣然收起臉上的委屈,猶豫著咬住了連翹手上的繩子……

    碰到那髒汙東西的瞬間,她幾乎幹嘔起來,可抬頭看一眼連翹的眼楮,又忍著淚水咬下去,拚命想要解開繩結。可就算怎麼努力,那繩結也只是被鬆開一點,她的牙齒卻已經隱隱作痛。

    就在淩嫣然幾乎要哭出聲的時候,廟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進來,門口還站著兩個人。那人映在陽光裡走近,口中發出得意的笑聲。

    刺眼的光照得連翹看不清楚來人的模樣,那聲音卻已經曝露,連翹冷冷看著那男人,“章公子,這麼行事實在不夠磊落,你這是要做什麼?”

    廟門被虛掩上的時候還能聽到守門的兩個笑得格外陰邪,章越也不遮掩,走近她們,“哦,連翹姑娘認出我了,倒是難得,咱們才見過一次。”

    “是啊,對章公子,連翹記憶深刻。”

    連翹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像是諷刺,想到自己被扒光回家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成為茶餘飯後的笑談,章越臉色一沉,“你還記得我就好,那就不用我解釋為什麼這麼做了。”

    聽他們兩人的對話,淩嫣然覺得裡面一定有事情,她剛想開口,卻被連翹綁著的手指拉了一下,於是乖乖地靠在旁邊沒有說話。

    “我大概知道章公子為什麼事情發火,那件事確實是薛三胡鬧過了。”

    “連翹姑娘真是聰明,也很善良,若不是立場不對,章某都要引你為知己。”章越的表情松緩一點,在廟裡走來走去,“既然知道,連翹姑娘應該理解我,我章越不是迫害女人的小人,可薛一飛那廝實在欺人太甚,我找不到機會對他下手,只能用他最心愛的女人當作懲罰。”

    看著眼前這個笑容詭異的男人,連翹的掌心被汗濡濕,表情卻沒有半點慌亂,“如果是我,也會討厭讓我丟臉的人,可我不會綁人。”

    “為什麼?”

    露出一個炫目的笑容,連翹淡淡開口,“因為我怕死呀,丟人雖然難堪,卻比丟了命好。”

    表情瞬間沉下來,章越冷冷一笑>“看來你覺得我這樣做不對,那告訴我,怎麼做才對?”

    “我如果說放了我們,我去幫你求情,了結這段事情,你一定覺得是為了逃命騙你,可要是傷了我,薛一飛又會對你追殺不休,一個是相信,一個是死路,該怎麼做,章公子還是自己考慮一下。”

    連翹綿裡含針,章越的臉色青了又白,像是正在作很艱難的決定,當初綁人就是一時憤怒,這會也醒悟過來,覺得得不償失。

    背後已經被一層冷汗濕透,連翹渾身發軟,可她必須撐著。

    淩嫣然緊貼著她,早就發現她的害怕,想到自己竟然被討厭的人護在後面,又有些難堪,看著旁邊那個看著醜陋的男人,忍不住嚷了一嗓子,“你最好快點放了我們,不然你就死定了。”

    “閉嘴!”章越咒駡她一句,“你是什麼東西!”

    “混蛋,你敢罵我閉嘴,本小姐你惹不起,混蛋……”

    “嫣然!”連翹撞她一下,“不准胡鬧。”

    就這麼一會,章越回過神來,面色陰冷地笑著,“連翹姑娘,我是相信你的,可我不相信她,要是這個臭丫頭說了,我還不是沒什麼好下場。”

    “臭男人,我不說就是了,快點放了我們。”淩嫣然吼他一聲,從小就被眾人捧在手心裡,她沒吃過一點苦頭,想到自己因為要逃命才咬了髒兮兮的繩子,委屈到極點。

    “我如果不放呢?”

    “我一定不會饒了你。”淩嫣然大怒。

    “好、好。”章越突然笑了,走近她們,“我這就成全你,看樣子你也大有來頭,有兩個美人陪葬,那我死了也不磨,這麼牙尖嘴利,爺就先拿你高興高興。”

    看他的眼神突然陰邪起來,連翹面色一白,這目光她太熟悉,分明是不懷好意。

    “章公子,你別衝動。”

    “別說了,什麼都改不了我的想法,別急、別急,我先享用這個牙尖嘴利的,然後就是你,等大爺玩痛快了,把你們的屍體丟到山裡喂給野狼,然後遠走高飛,我倒要看薛一飛怎麼報仇。他不是把你這個妓女當成寶貝嗎,我倒想讓他看到你被我淩辱之後的模樣,只可惜沒那個機會,我只能想想。”

    淩嫣然一開始還硬撐著,但章越的手在她臉上摸了幾把,她立刻尖叫起來∶“滾開,放開我!”

    就在那一瞬,連翹下意識地撞開章越,擋在了淩嫣然面前,看著滿臉陰邪的男人,蒼白的臉上掛著看透一切的淒然,“她就是個小姑娘,你別動她,當初是薛一飛的人讓你丟臉,我是他妻子,你別傷害無辜。”

    “連翹!”淩嫣然驚叫出聲,明明之前她對連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就在事情發生之前還在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那麼溫柔,沒想到連翹竟然會為了保護她犧牲自己,想到這,淩嫣然眼楮裡的淚珠大滴大滴滑落,“對不起、對不起……”

    章越也怔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

    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連翹苦澀一笑,“不妨告訴你,這位姑娘是京都淩將軍的女兒,你殺三個連翹也就是一死了之,如果傷害她一分一毫,淩大人一定會讓皇上夷滅你章家九族,值得嗎?”

    陰冷地看著她,章越似乎在考慮連翹的話。

    連翹沒有看章越,艱難地轉身看著已經哭紅了眼楮的淩嫣然,微微一笑,“別哭了。”

    “連翹,你別這樣……”哭得差點背過氣,淩嫣然第一次這樣難過,就算是得到薛一飛成親的消息,心裡都沒這麼難受。

    “我不是為你,你不用覺得愧疚。”連翹想拭去她的淚水,卻沒辦法做到,歎了一口氣,“我是為了薛一飛,如果今天你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一點傷害,他一生都不會安心的,更沒辦

    法對你的父親交代,我不想看他這樣為難。”

    “那你、你……”

    “我死後,你就帶他回京都吧。”

    “為什麼?”聽出她心存死志,淩嫣然哭得更凶。

    “因為京都沒人知道連翹,就不會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已經被誤會太多,我不想再加上這一條,你那麼喜歡他、在乎他,我相信你會陪著他,直到忘記我。”目光似悲似苦,又包含著濃濃的留戀,連翹輕聲說道∶“答應我,陪著他,永遠別離開他。”

    瞪大眼楮,淩嫣然不敢相信聽到的話,連翹知道自己喜歡薛一飛,知道自己想搶人,可她這些天居然沒有半分惱怒……淩嫣然承認,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連翹,也越來越明白為什麼薛一飛愛上這個女人,因為自己真的比不上。

    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是像自己這樣十分想嫁給薛一飛,不惜逼迫他離開喜歡的人,還是像連翹這樣,甘願為了他去死,甚至因為不想他為難,為自己這個情敵去死?連翹的心裡、眼裡似乎都是薛一飛,就算是要死的時候,還會擔心留下他一個人會不會寂寞。

    內心被震撼,淩嫣然認輸了。

    不顧髒汙把眼淚在地上蹭掉,淩嫣然掙扎著直起身子,瞪著章越,“我不怕死,你把我們都殺了吧。”

    “嫣然……”連翹很驚訝。

    “別勸我,我說了不怕死,只要你別侮辱連翹姐姐,痛快地把我們殺掉吧。”

    “臭丫頭。”看了這一會,章越的臉色更難看,手掌朝著淩嫣然掮過去。

    就在那個瞬間,散發著寒光的飛鏢穿透漏風的廟門直直插在章越手上,讓他一下子慘叫起來,人滾落在地上。

    “丫頭,你長大了。”先是一句讚賞,薛一飛一腳踢開門,臉上是冷然的笑容,“章越,這一次是你找死。”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你太蠢!”面如閻羅,薛一飛手中長劍朝著章嶽飛過去。

    長劍精准入肩,章越不敢置信,疼得幾乎昏厥過去,想喊人,可看到門口同樣冰冷著臉的薛二、薛三,終於死心地昏死過去。

    在薛一飛如神祇般出現的時候,連翹眼底迸發出熱烈的光芒,目光緊緊跟著男人,想說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死裡逃生的幸運和看到他的喜悅交織在一起。

    薛一飛始終沒看連翹,他沉著臉蹲下,用匕首劃開兩人繩子,下一個動作就是把連翹抱起來往外走。

    緩緩站起身,撫著手上的勒痕,被無視的淩嫣然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沒有立刻跟上去,倒是垂下眼眸想了想,釋然地笑了。

    城外荒無人煙的小路上,一匹馬上坐著兩個人。

    死裡逃生,被心愛的男人緊緊抱在懷裡,感受他的呼吸就在耳邊,連翹心底的慌亂漸漸平息下來,她抿抿發幹的唇,輕輕開口,“你、你生我氣了?”

    薛一飛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手臂緊繃著,摟在她腰間,像是怕她又一次消失。過了一會,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只此一次,再有下次,我絕不原諒。”

    “什麼?”連翹沒有理解話裡的意思。

    喟歎一聲,薛一飛緊緊抱住懷裡的女人,“如果嫣然出事,我會愧對師父一輩子,會後悔一生;如果你死了,我此生都不會再娶。男兒一世為人,不曾報效君王提攜,師父的恩情,我不敢輕易言死,可如果你去了,我的心就死了,到時候一定要在奈何橋上等我,不會等太久的。”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意思,連翹震驚,雙唇翕動著,不知道說什麼好,眼底都是溫柔,“我不會了,再也不會輕易放棄,為了你,我要好好活著。”

    “你答應了我,就要說話算數,無論遇到什麼,都不准放棄,我一定會救你。”

    “好。”連翹抓住了薛一飛的手臂,笑了。

    被薛一飛抱進房裡,連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人已經被男人抵在門上。

    攬著腰,顧不得自己的力氣會不會讓她疼痛,薛一飛只想這樣真切地感受心愛的女人還安然無恙地在自己懷裡,只有這樣,瘋狂跳動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肆意地尋到她的唇咬著,讓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薛一飛幾乎想要把連翹完全藏在自己的心裡,才能保證沒有人能夠傷到她。

    從意外發生到回來,明明只過去半天,對他來說卻如此漫長,就算是被人砍了三刀,生命垂危,為了救淩嫣然被狼抓傷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害怕過……那個陌生男人說出連翹被綁走消息的時候,他的心慌得不行,從來沒有過的驚懼讓他心痛。幸運的是,他終究沒有錯過救這個女人。

    急切地啃咬她飽滿的唇,然後是臉頰脖頸,可還是不滿足,聽到心愛的女人說出那番話,為了自己不用愧疚可以去死,就算是選擇死亡還不忘安排好自己的以後。

    那時候,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給她,她為什麼這麼溫柔,這麼讓人憐愛,只是她不知道,為了她,他也能放棄所有的驕傲和生命。

    ……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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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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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9 00:18:41 |只看該作者
番外篇

潁州最近出了一件稀罕事,百年難見,傳聞,半個月後薛閻王家裡要有喜事,七個人同時成親。

    一開始,大家不信,覺得是玩笑,可等到府裡熱熱鬧鬧,採購東西大肆準備的時候,消息終於被確認下來,當真是七個人同時成親,新郎官還都是薛閻王的兄弟。

    當然,現在很少有人喊薛一飛薛閻王,都喊薛公子。

    自從半年前章越因為傷人被送到衙門關押,章家多年前的舊事被翻出來,潁州百姓才知道那些傳聞多麼不靠譜。原來狡詐陰險的章老員外不是好人,他為了霸佔人家的產業屢次害人,改名換姓,被喊閻王的薛一飛也不是逆子,是冤屈難平,十五歲被逼離家的可憐人。

    薛一飛殺過人,這不假,可那是為了保護大燕百姓,不顧個人生死。如果不踏平敵人,大燕就會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他總冷著臉瞧著讓人害怕,可大家這麼污蔑他的名聲,怎麼也不見動怒,哪裡像一個暴躁的壞人。

    十年前,章家害死薛一飛的外祖父母,又害了他母親,薛一飛這孩子回來之後雖然改了姓氏,也沒對章家人下手,倒是章越這個畜生心懷報復。幾番比較下來,薛一飛分明就是一個有情有義,忍辱負重的好兒郎。

    再說說這半年,真相揭露出來,章家人沒有一個跳出來反駁,章越被丟進大牢沒人救,章老員外更是一病不起,差點歸西,癱瘓在床上,聽到薛一飛的名字就嚇得慘叫,明顯就是心虛。

    這麼多真相湊在一起,在潁州城喧喧嚷嚷,所有人都從懷疑到相信,漸漸發現薛一飛根本不可怕,當初嫁進去的新夫人非但沒吃苦,還夫妻情深,堪為表率,不由得對薛府的態度都有所改變。

    尤其是這一次,六家的女兒加上薛府裡的侍女同時準備出嫁,看著人高馬大的姑爺,幾大箱子的聘禮,姑娘們的家人都滿意得不得了,到處說薛一飛的好處。

    薛府那些人不是打手,都是保家衛國的兒郎,他們看著凶,可對姑娘特別好,任打、任罵不還手,只會傻呵呵地寵媳婦。

    對於這樣的結果,連翹十分滿意。

    倒是薛一飛,依舊是沒什麼表情,被罵的時候不怒,被誇的時候不喜,寵辱不驚。靠在心愛的男人懷裡,連翹撫摸腹中兩人的骨肉,忍不住歎息,這就是薛一飛啊,就是她最愛的男人,像磐石一般堅韌,始終不動不移。

    【全書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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