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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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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季 -【專職逃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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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1: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她說交合,她是不是說了交合?而且還推給黃曆,黃曆上才不會出現這兩個字!魏琛張著的嘴還沒閉上,吳亞潔就已經脫掉了她身上那件,對她而言太過寬大的襯衫。然後,襯衫下面空無一物,沒錯,連一絲布料都沒有,她就那樣赤身裸體地站在那,看著他。

    魏琛也分不清自己是驚訝過度還是怎樣,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大腦,明明是坐著的,血液卻會逆流,這多奇怪。也就是他,自認為自己還經歷過大場面,換個人,這會可能已經死於腦梗塞。

    這大腦的充血,副作用就是大腦發送指令的速度遲鈍到身體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脖子以下僵到沒知覺。所以這種情況下,吳亞潔像貓一樣爬上了他的床,魏琛只能瞪眼看著,像個木雕,這樣子有多傻,他都不敢去想。

    這種反應倒是出乎吳亞潔的想像,她所做的最壞打算是他會憤怒地給自她來一拳,所以連門都已經鎖好,就是不給自己退路。

    其實他的心情她完全理解,做這種事情連她自己都覺得太瘋狂,不過作任何決定需要的都是衝動的推動,越是冷靜,越是可能錯過了時機。

    吳亞潔騎上他僵硬的身軀,與他面對面,拍拍他的蠢臉,“我呢,慎重地思考了下,你這麼幫我,而因為我的存在,連讓你和女朋友複合的機會都失去了,讓你的生活空間縮減到吃完飯只能在臥室窩著這麼可憐,我總該做些什麼補償。恰好今天日子合適,恰好你對我也不是全無想法。怎麼樣,滿足下對虛構情節的幻想也挺不錯的吧?”

    “你真的想多了,我根本沒想著和誰複合,對方也完全沒提這回事。你真的用不著如此……盡心盡力。”魏琛的嘴機械般說著人話,眼睛卻不受控制地亂掃。

    沒想到她人看著嬌嬌小小的,身上還滿有料的。她的脖子有這麼細嗎?皮膚看上去好滑。相對於她的體重,有些地方是不是太豐滿了些?再往下……再往下他真的不敢看了。

    “那麼其他人呢?高中時就收到情書了不是嗎?說真的,你其實該不會很受歡迎吧?因為我住在這裡,也不方便帶別的女人回來了,對你來說很虧吧?”

    “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魏琛無奈,可好歹大腦是跟上了她的節奏,要是一直木訥到最後,身為男人就太丟臉了。

    他抓住自己臉頰上她的手,吳亞潔的手明顯一抖,沒想到他會有這個動作。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裡,既然身上看哪都不合適,他乾脆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從剛才起你就一直在提前女友什麼的,你很在意嗎?我可以將你這種行為理解成是在吃醋嗎?”

    “如果我說可以呢?”

    “那我會考慮配合。”魏琛直言。一個赤條條的女人這樣明示自己,震驚歸震驚,他又不迂腐,只是為了補償他這種理由太瞎了,他想聽的是真話。

    她是在吃醋嗎,因為她對他有一點動心?

    “好啊,我是在吃醋,可以開始了嗎?”吳亞潔十分好說話的樣子,並把他的手引到了她豐潤的胸前。

    這樣痛快地改口,反倒讓人不知道是真是假了。但可以肯定的只有一點,她無論如何都要睡到他的樣子。

    意識到這點,魏琛笑了下,這一笑倒讓吳亞潔僵住。怕她多想,他連忙解釋,“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見面時覺得你變了,我收回那句話。你真的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讓人搞不懂,尤其這種在非常理的方面所展現出的果敢、決絕,真不像個女人。”

    “所以我早就告訴你了,你對女人有嚴重的誤解。”

    看來是的,經她提醒,他很有必要重新瞭解下女人了。

    魏琛的兩隻手掌夾在她的腋下,吳亞潔不明所以,一個翻身,兩人的位置已來了個調換,她被他壓在身下,背陷進柔軟的床墊裡。他離她這麼近,光一雙眼睛就快將她吞掉,吳亞潔有些恍惚,身體還沒能適應這種突然的變化,自然而然地全身緊繃,像動物面臨危險時的自然反應。

    “你、你幹什麼?我又不會跑。”吳亞潔硬著頭皮,想自己都脫光了教他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可是很奇怪,剛才那樣曝露她有的只是股破釜沉舟的氣勢,這會被他攏著,前後都很溫暖,反倒另她顫抖起來。

    “不是說可以開始了嗎?我還是比較習慣這種視角。”魏琛算是回答了她,不等她再提出什麼異議,他的手很快地已經撫上了她的身體。

    當他粗糙的手掌碰到她光滑的腹側時,吳亞潔反射性地哆嗦了下,因為他掌心的溫度,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有多涼。

    魏琛的手無視了她的顫抖,穩穩地按在她的皮虜上,不緊不慢地摸索、移動,饒有興趣地如對待一件新到手的藝術品。然後那只邪惡的手掌終於是托起她一邊豐乳,不同於剛才的簡單碰觸,這會一經接觸即可將之團握進掌心。

    他的手心有繭,在他的抓捏下,她的乳尖被他掌心的粗糙磨得有些發痛,進而畏懼地團縮起來,連同白花花的乳肉一起,因他的使力而變換著形狀,只能任他玩弄。

    這種感覺不好,非常不好。吳亞潔深深從肺裡呼出口氣,似乎這樣能將此時體內的慌亂排出一部分。可她發現這毫無用處,她的心跳還是那麼快,被他摸過的地方都變得好熱,尤其她的胸,為什麼那麼脹?悶得她喘不過氣,仿佛下一刻他再用點力氣,就算爆炸也不奇怪。

    “別這樣。”吳亞潔對這種身體的變化很無措,便以憤怒掩飾。她試圖推開他,“身體又不是玩具,直接來就好了呀!”

    因她的話愣了兩秒,魏琛不得不佩服她,“該說你是勇氣可佳嗎?”

    吳亞潔抿著嘴,不甘心於他的諷刺,好像她說了什麼蠢話似的。本來她想的就是硬把他上了就好,誰想到他配合度這麼高,還搞得這麼複雜。這樣一來與她的計畫不符,超出了她的應對範圍。

    但魏琛還是尊重了她的意願,那只一直在她胸部玩弄的手,很無恥地開始向下走去,一路上不忘給她的身體帶去陣陣顫慄,最後終於停在了她的雙腿之間。

    吳亞潔暗吸口氣。自己一定要鎮定,不能表現得太慌亂,要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我來教你一件事吧。”魏琛的頭來到她的頸側,低聲的話語搔亂著她的耳膜,她好不容易集中的精神被他這一句話輕易打散,“下次想勾引我的話,其實可以不用脫這麼光的。”做得太過火,反而給人一種虛張聲勢的感覺。

    吳亞潔臉似火燒,大叫一聲:“不會再有下次了,你這個混蛋只要心懷感激地……啊!”這個卑鄙的傢伙,趁著她這一走神,手掌探進了她的兩腿之間,很準確地撫上了她腿間那私密的軟毛所籠罩的地方。他的手真的好熱,一上來就是很強硬地揉了上去,從未被人碰過的地方遭遇如此強悍的攻擊,吳亞潔本能地被嚇到叫出來,身體畏縮地震了下。魏琛那上一刻還在對著她耳朵噴熱氣的嘴,這會已經吸吮上她的頸子,又癢又熱的氣在她怕癢的脖子上流竄還不夠,他的手也沒閑著,握住她另一邊乳肉揉了起來,又是那熟悉而另人畏懼的又脹又酸的感覺,在他純熟的技巧下,很快她便覺得身體失去了力氣,變得軟綿綿的。

    曖昧的餘味尚在,魏琛想著自己是否該說些貼己的話,哪知吳亞潔不愧為她,在喘息稍加平穩,而面上的紅暈還未退去時,已經硬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見她這就下床要走,怎麼那麼像無情的嫖客?魏琛趕緊追問。

    “洗澡啊。”吳亞潔給了他一個順理成章,又覺得有些彆扭的答案,“我要先用浴室,不要跟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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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1: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她邁著彆扭的腳步,撿起地上的襯衫出了房門,留下一臉茫然的魏琛光著下體坐在床上發愣。要不要這麼酷啊?他感歎著,嘴角卻是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魏琛還真的在那乖乖地等著吳亞潔洗完,沒想到她很體貼地給他帶了杯牛奶回來,告訴他喝了對睡眠好。魏琛喝完,覺得該輪到他去洗澡了,可卻又被吳亞潔按在了床上。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聽過農夫與蛇嗎?”吳亞潔往床邊一坐,還真的像要給小孩講睡前故事的家長,只不過神色恐怖了些,一點也不溫柔,根本就是一臉威脅,“聽過的話就再聽一遍,聽完才能走。”

    任誰也能想到這其中肯定有詐,她又在玩什麼把戲?抱著這種猜謎的情趣,魏琛真的像好寶寶一樣聽她講了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但故事沒有絲毫變動,也沒藏著什麼彩蛋。

    不知是不是太無聊的原因,魏琛越聽,眼皮越重,到最後竟然有些看不清她的五官了。

    不好,這不像是困的感覺,倒像是……心裡最後兩個字是糟糕,然後他就倒下,再沒了知覺。

    確定他睡死過去,吳亞潔出了口氣,看了看仍放在一旁的空杯子。不知道兩顆安眠藥對身體有沒有害啊?想著他可能不會都喝掉才多放了一顆,不過看他這體壯如牛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魏琛因為藥力作用呼呼大睡;吳亞潔就那麼盯著他看了好久,反正她有一晚的時間能好好看他。

    “對不起了,你就把我當成那條蛇吧。”吳亞潔說。也許他們能有個好的後續發展,只是前提是,換一個相遇的場景。他們的相遇選在了她人生中最錯誤的時間,這就註定了她沒資格跟他談什麼感情,無論是什麼樣的感情,聽上去都像是因他的施捨而產生的感動催化。

    這是不可否認的,要不是他對她無限的忍讓,他那唬人的外貌下同情心犯濫的性格,她不可能會對他產生好感,好到開始嫉妒那些能和他平等地談情說愛的女人,嫉妒到恨自己為什麼偏偏是以這個落魄的模樣進入了他的生活。喜歡你,卻討厭這個不合時宜地喜歡上你的自己,這真是有夠矛盾。

    吳亞潔在魏琛睡死過去的這一晚上,不緊不慢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時不時地進來看看他,然後掏光了他家裡所能找到的所有現金。

    “我覺得你還是別把我想成什麼可憐人對你比較好,這些錢就助我渡過難關吧,誰教你讓我發現自己戀愛了呢?就當是對我的補償好了。”吳亞潔對著完全聽不到她的話的魏琛說。

    就當作是一場荒唐的相遇吧,如果以後還能再見,那就真的是孽緣了。到那個時候,不知道在他的回憶中,她是個怎麼樣的女人呢?不知道那時的她,是否還像現在這樣,渴望著一場與他旗鼓相當的戀愛?

    但那種事是不可能的吧,時間會慢慢改變一個人,也許之後的他們都只會當今天的事是一場“在特定環境下的被誤導行為”了。想到這,吳亞潔難得地很明顯地表露出了悲傷。

    隔天魏琛醒來,迎接他的是什麼場景,他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他的警覺性已經比平常人高不知多少倍,但是把安眠藥融在牛奶裡以掩蓋藥的味道,還在濃情蜜意後哄自己喝下這種手段,就算是他也是防不勝防。

    “那女人真是個天生的犯罪者。”魏琛撫著因不自然的睡眠而脹痛的額頭,低聲感歎。到最後,他也還是搞不懂她。不知道把他弄昏,拿了他一點錢,但是以身體作為籌碼這種事,對她來說是輸是贏呢?

    才稍微以為她離自己近了些,現實又在狠力地把他打倒,告訴他,他想得太簡單了。

    可能是太無所適從,還是徹底放棄了思考。魏琛在呆坐了半小時後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上網查黃曆。果然黃曆上根本不可能出現交合這種詞,但卻寫著今天是適宜喬遷、動土。

    適宜喬遷嗎?看著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少,卻顯然空曠了許多的家,魏琛少有地明確了一點,他很生氣,這輩子還從來沒這麼生氣過。

    “被徹底小瞧了啊。”除此之外,魏琛真不知還能說什麼了。

    這是吳亞潔第二次毫無預警地消失。這一次,他已成年,再不是懵懂少年。

    三年後。

    吵吵嚷嚷的說話聲、筆尖敲擊桌面的聲音、鞋底與地板摩擦發出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不是真的來過,誰也想不到這番熱鬧的場所會是警局。

    其實除了大案、要案,警局這種地方更多是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這個大型調解室裡分出許多張桌子,每張桌子兩邊都坐著人,有的是在菜市場發生糾紛,動刀互砍的商販,有的是丟了錢包,跑來立案的中年女人,還有發現找不到家的失憶老人,帶著老人到這尋求辦法的好心年輕人。

    桌子另一方通常都是一位辦事人員,他們手裡的筆有時會不耐煩地點著桌面,每天都在做這種接收負能量的工作,其實壓力很大。

    但其中的一張桌後,辦事人員對於他的報案對像很是關心,都快越過桌子和報案人坐在一起了。他的處理對象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長得白白淨淨,光是看著就是一副楚楚可憐的乖巧模樣,更何況她現在哭得梨花帶雨,粉白、乾淨的臉上鼻頭紅紅的,眼圈紅紅的,一抽一抽,瞧得人好不心疼。

    “我當時……真的太害怕了。”她邊哭邊說,因此話語變得斷斷續續,可員警聽得卻很耐心,邊點頭邊作記錄。

    姓名吳亞潔,職業是某動漫公司的企劃部主管,事件是遭遇捷運色狼。辦事員正在按她的敘述記錄著事情的發展,正寫到一半,手下的記錄本被人硬生生地拿了起來。他生氣,抬頭就要罵那個不長眼的人,沒瞧見他正在工作嗎。可一見對方是誰,他即刻換了張面孔,站起來很規矩地叫了聲魏哥。

    魏琛看著紙上的記錄,對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竟然是讓他離開的意思,這個位置自己要坐了。

    那個辦事員很詫異,重案組的副隊長會來到他們這個辦事大廳就已經很奇怪了,這女人是什麼要案的嫌疑人嗎,竟然要副隊長親自過問?但一想到這種可能,他馬上就順從地讓開了位置,魏琛隨著坐下,把本子扔在了桌上。

    “捷運色狼是吧?怎麼只見受害者,沒見色狼呢?”他大刺刺的,那模樣更像個土匪。

    一旁的辦事員趕緊接話道:“色狼現在在醫院,她呢,也不是什麼受害者,硬要說的話算是見義勇為的市民吧。”

    “怎麼個見義勇為?”魏琛的語氣透著股不在乎,“就是指看到色狼在欺負別的女孩,就拿電腦包扔人家命根子,直接把人扔去醫院的人嗎?”

    一旁的辦事員語塞,今天的副隊長怎麼攻擊力很強的樣子?以前他可不會這麼咄咄逼人的啊,尤其在對方是個柔弱女人的情況下。

    魏琛又不緊不慢地說:“麼看來的話,即使是受害者本人,搞不好也能弄個防衛過當。”“所以說員警大人現在是在向著捷運鹹豬手說話嗎?”一個平靜的女聲插入進來。

    辦事員這才發現,一直像個局外人般默不作聲的吳亞潔,此時眼圈還是紅紅的,但眼淚已經不見了,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換成了十分冷漠的面具臉,看著魏琛,宛如雕像。

    這股莫名的火藥味是怎麼回事?辦事員周身打了個冷顫。相比他,被吳亞潔冷冷的視線直接鎖定的魏琛反倒自在得多。

    魏琛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笑著看她,“那要看對方的傷勢檢驗報告怎麼說了,要是真的失去生育能力之類,就算要起訴你也不新奇。”

    “哦,是嗎,被鹹豬手起訴,這還真是令人期待。那我現在是什麼,嫌疑人嗎?要關押二十四小時嗎?”吳亞潔向椅背一靠,雙手抱胸,哪裡還有一點先前嬌弱的模樣。現在這個樣子,才像是能給色狼致命一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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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1: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那倒不致於,做完筆錄你就可以回去了。如果他要起訴你,那也是另一回事。”

    “那麼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我回去了。”吳亞潔話還沒說完,人已經站了起來,不忘提著自己那作為兇器的電腦包。

    魏琛沒再說什麼,只是看著她,而她也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氣呼呼地走了。

    先前的辦事員視線在這兩人身上來回。這樣就完了嗎?只這樣就讓她走了?正這麼想著,魏琛也站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走掉了。

    什麼情況啊?辦事員摸摸腦袋,他實在理解不了。這兩人的對話聽上去還算正常,但總覺得包含著什麼深意,像是密碼一樣。

    吳亞潔一鼓作氣地出了警局,順著道路機械式地向前走,臉上掛著的面具早就爛掉了。自己這是什麼命格啊,以前走投無路,做了唯一一件壞事被他逮到,這次是難得在大庭廣眾下做了一次好事,還偏就被帶到了有他的警局,還就那麼巧被他給逮到,這得是什麼樣的機率?

    心評評地跳,見到他的瞬間,她心虛得就要大叫逃跑,說起來多虧了他那高高在上,瞧見仇人般的傲慢態度,激起了她本能的戰鬥欲,才讓她急速地冷靜了下來。幹嘛啊,就算她是曾做過些不太厚道的事情,也不用一上來就咄咄逼人吧?他都不覺得驚奇嗎?沒點別的話想說嗎?對她就只有積攢多年的不滿嗎?

    一連串不平的疑問加劇著吳亞潔的憤怒,相比她的吃驚、心虛、激動,他的表現太過無情。

    色狼的事被完全忘去了腦後,低頭走路撞電線杆的老套劇情很可能在她身上上演。正這時,身邊響起兩聲車喇叭的聲音,那聲音如此之近,這條路上又根本沒幾輛車,不存在塞車的可能,吳亞潔很自然地就被那聲音吸引得轉頭。一輛黑色轎車極慢速地與自己並肩而行,透過車窗玻璃,她看到駕駛位上坐的人是誰。

    魏琛又按了兩下喇叭,並看了她一眼。

    什麼意思嘛!吳亞潔不理,低頭繼續快走,可她哪裡快得過車子。她快他就快,她慢他就慢,這條路是那麼長,她就這樣被這巨型牛皮糖纏上了。

    真是的,怕你不成?吳亞潔停步,定了定心神,手伸向了那道就在自己身旁的,副駕駛座位的車門。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到門把手的瞬間,車子突然加速,竟然越過了她。

    什麼、什麼意思?耍她啊!吳亞潔真的氣爆了,再理他她就不姓吳。吳亞潔甩頭就走,然後過了會,那車子又追了上來,與她並駕齊驅,繼續兩聲、兩聲,很有規律地響起喇叭聲。

    真是夠了!被煩得不行,吳亞潔再次停下。她看著魏琛,他瞧著她。半晌,她慢慢地伸出手,向著那門把手,然後,車又開走了。

    “魏琛!你真的有夠幼稚,覺得很有意思嗎?直接開去墳墓吧你!”吳亞潔終於咆哮出來,就差用電腦包砸他玻璃。

    這一喊,那車子在她身前三步停了下來,副駕駛座的門被從裡面推開,敞開在她眼前。吳亞潔硬吞了口惡氣,這次上車沒再受到什麼阻礙。隨著車門碰的一聲關閉,車子開始以正常速度地前行起來。

    車裡的氣氛降至冰點,詭異的氣流縈繞在車內的兩人之間。吳亞潔不說話,魏琛也像看不見她似的,專心地開著車。

    他那行為難道不是叫自己上車嗎?她上來了,所以呢?看他的冷臉,懺悔自己的惡行嗎?

    “你知道我要去哪嗎?”吳亞潔不悅地開口。

    “我又沒說是要送你。”魏琛接話之快,表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

    吳亞潔語塞,有種自己上了賊船的感覺。見她又生氣悶氣,魏琛還不放過她似的,張口就說出了她的住址和公司地址,還好心地問她嬰去哪裡。

    驚異只是瞬間的,吳亞潔馬上想到自己在做筆錄時都有寫下這些資訊。這麼說來,她的資訊不就等於完全透明了嗎?被員警說出個人資訊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可眼前這個,明顯是語帶威脅。

    “算我時運不濟好了,又撞到你手裡了。”

    竟然把遇到他形容為時運不濟?魏琛都要笑了,這種仿佛放棄抵抗的犯人的態度是怎麼回事?迫於他的淫威,束手就擒了嗎?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下手那麼狠,英雄事?跟著她的到來傳遍了警局上下,連他都聽有人在議論,有個長得很好看,叫吳亞潔的女人,差點砸壞捷運色狼的命根子。既然都聽到了名字,不去見一面,不是太對不起自己的職務之便了嗎?

    這位小姐根本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呀。這三年,他時常會想起她,每次都是壓抑下心中的複雜心情教自己不要去找她,而她卻又這樣撞到了他的身邊,到底是誰時運不濟還不好說呢。

    沒有什麼可說的,那時的事情早已經過了解釋的期限,這會說再多也是多餘。兩人都沉默著,可似乎心裡都清楚對方的心思,也就都接受了這默契的沉默。

    直到車裡的對講機響了起來,這是魏琛他們內部人員裝備的通訊設備,突然傳出說話聲,嚇了吳亞潔一跳,但聽清說話的內容,她馬上就興奮了起來。

    對講機裡說,十區商業街的一家店鋪有人報警,發生嚴重鬥毆事件,讓離得近的員警迅速前往。

    這不就是電影裡的情節嗎?吳亞潔的腦中頓時閃過刀光劍影,只覺得熱血沸騰。

    真實的街道火拚嗎?那不就是他們最近在企劃的成人動畫題材。因為她本人很擅長這個類型,當初也是憑著黑道題材的短動畫通過了入職考核,所以現在擔任的是成人動畫組的組長。

    “去看看吧。”吳亞潔突兀地提高音量,盯著那部對講機,“你怎麼不回話啊?”

    “啊?”為什麼還有心思關心這個,魏琛不理解,但還是告訴她,“第十區不是我的管轄範圍,這會離得又不近,這種事自然有專門的人去處理。”

    “那有什麼關係,都接到通知了,不去看一眼的話,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完全不會。”他只是個員警,又不是超級英雄,當然按章程辦事。

    “你不是要維護世界和平的嗎?去看看啦。”

    聽他這種理直氣壯的懈怠,吳亞潔急得就要去搶方向盤,這可讓魏琛嚇到了,“你幹什麼?很危險啊。去就是了,你坐好!”

    在他的妥協下,吳亞潔無視了他的吼叫,乖乖坐好。他歎了口氣,掉轉方向盤,不滿地低聲滴咕。

    他們距離那邊確實比較遠,等他們到了,事情基本上已經處理完了。吳亞潔失望地意識到自己的腦洞開太大了,那種電影裡的場景,怎麼可能就讓她遇到?

    其實只不過是經營家庭餐廳的夫妻兩個大打出手而已,丈夫還拿著刀追到外面,引起了路人恐慌。妻子也不是好惹的,搬起路邊的腳踏車扔男人。他們到時,兩人都已經被前來處理的員警帶上警車,看熱鬧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吳亞潔抱著胳膊,掩不住內心的失望,眼前那家店的客人自然已全都鳥獸散,空空如也,她性性地遺憾著白來一趟,身邊的魏琛卻是朝著那家店走了過去。

    “喂。”吳亞潔試圖叫住他。都沒人了還去幹什麼?

    只見魏琛熄了手裡的淤,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逕直地朝著蹲在店門的小男孩走去。

    說是小男孩,也有十二三歲的樣子,要不是他過去,吳亞潔都沒注意到那還有個小孩。好奇心驅使下,她也跟著過去。

    魏琛也不說話,在那小男孩對面也蹲了下來。男孩手裡拿著部手機,正在玩一款對戰遊戲,完全不在意魏琛的到來,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樣子。魏琛蹲在那看得仔細,吳亞潔在邊上站著,也時不時好奇地偷看一眼。

    “哎呀,換武器、換武器啊。”魏琛突然指著螢幕,十分焦急地提醒。

    但是男孩沒聽他的,繼續用他那把手槍孤軍奮戰,戰不過便轉身找地方隱匿行蹤。魏琛得意地笑了下,說:“手槍的射程不夠,你不是有狙擊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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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沒子彈。”男孩終於開口,很平靜,無精打采。

    “你這樣直沖上去太吃虧了,看小地圖啊,迂回地繞到對方身後再用短程武器。要進入攻擊距離再開槍,不然子彈多少都不夠用。”魏琛又再指點,“你看,子彈又要沒了,這樣亂打不行。”

    “不如用刀了,反正也打不到,還不如直接上去割喉。”吳亞潔插嘴。

    一個男人、一個男孩同時停下來,仰頭看她。最後還是魏琛敢於說話,他歎道:“你這女人還真毒啊。”

    吳亞潔臉一紅,“不是你教我的嗎?行家都愛用刀。”

    這麼一說,魏琛也是一愣,兩人都意識到了什麼,尷尬瞬間彌漫開來。那男孩倒是真的換了刀,沖了上去。

    “別啊。”魏琛連忙阻止,結果男孩的角色還沒沖幾步,就被對方解決掉了。望著黑掉的蛋幕,魏琛連連搖頭,“要走位啊,正面是送死,你這也太衝動了。”

    “因為聽上去很帥啊。”男孩關掉了遊戲,倒是對於這種犧牲滿不在乎。

    這時有人叫了聲男孩的名字,一個卷髮的胖婦人急急忙忙地找了過來,見到男孩被這一男一女圍著,頓時有些錯愕。

    魏琛趕快站起來掏出員警證,以免引起誤會。

    那婦人一看,明顯松了口氣,“這孩子,一不注意就跑這來了。你爸爸、媽媽拜託我照顧你,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快跟我回去。”

    男孩沒有反抗,只是抬頭看了魏琛一眼。魏琛對他露齒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著男孩過去,那婦女過來關了店門,這才對他們道謝後,帶著男孩走了。吳亞潔這才反應過來,這男孩就是剛才被帶走的那對夫婦的孩子,因為父母發生那樣的事情,他一定感到很不安,才會回來自己家的店門口。

    這種事她完全沒考慮過,她在乎的只是事件太小,引不起她的興趣。而魏琛卻注意到了,對於留守下來的孩子,他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也沒有作為成年人去教導他,他只是陪在他身邊,減少他一個人默默承受的時間。

    這不是員警的職責吧,該說是天性使然嗎?這麼說來,從很久以前,他就見不得弱小的生物在自己面前遭受痛苦了,畢竟是要維護世界和平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和他相比,自己這心思簡直冷酷、肮葬到了極點。

    “你想什麼啊?”對於她的若有所思,魏琛的表情露出一絲不自然,有種被看透了的窘迫。

    “我在想,為什麼我們明明一樣大,可你卻看起來已經是個大叔了呢?”吳亞潔說著,十分認真地看著他。

    魏琛真是叫苦連天,唯有苦笑,“沒准是被你氣得早衰了也說不定。”

    魏琛把吳亞潔送回公司已經是下午的時候了,車子停在她的公司門口,魏琛將手搭在方向盤上,看上去那麼自然,好像他已經習慣了每天送她上下班。

    意識到自己的意識又飛去了奇怪的地方,吳亞潔連忙回神,省得他以為她賴在車裡是捨不得離開他似的。

    “那我走了。”吳亞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報備,心中隱隱在期待著他的回應。魏琛還是那個賴散的樣子,倒是透過窗戶仰望了下她公司的大樓,然後聽不出口氣地感歎了句,“真是間大公司啊。”

    只有這樣?只是這樣而已嗎?但是再等,真的沒有下文了。吳亞潔眉頭一皺,對於略感失望的自己非常氣憤,“是啊,我現在可是社會精英呢。”她甩了句生硬的話,推開車門離開了。

    她人還沒進公司大門,就聽到身後車子啟動離開的聲音。那輛車是不是該維修了,聲音會不會太大了點?聽得人心煩!

    她才不要回頭呢,她一點也不留戀,再遇到這個她人生中最大的黑歷史是她的不幸,能就這樣分道揚鑣是最好。吳亞潔散發著迫人的氣場,大步邁進了公司大樓。今天還有新作品的討論會議要開,卻因為一早的事情害她請了半天假,必須加倍追回這半天的損失才行,哪裡還有空想什麼流氓員警。

    為了在這間自己夢寐以求的公司站穩腳跟,這三年來她花了多少心血?以身無分文的狀態下進入公司,然後一步一步地擠走了那個偷了她作品的昔日好友,對方罵過她,也向她低頭認錯痛哭過,也以不光明的方式陷害過她,但她都不為所動,最後的結果是她贏了,對方走得充滿悔恨又無聲無息,是她所希望的結果。

    而後她用數次優秀的成績讓大家認可她的能力,堵住那些小看她的人的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穩固地位,也開始得到家人的理解,怎麼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分神懈怠?

    進了電梯,吳亞潔剛要按下關門鍵,外面一個人擠在最後時間沖了進來,門隨之關上開始上升。

    “你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沒人認為你是無故蹺班,何必擺出那麼可怕的表情呢?”

    帶著笑意的溫柔聲音,吳亞潔這才意識到,和自己在同一電梯的正是自己的直屬上司,也是公司持有人的獨子方余帆。天啊,自己竟然走神到這麼一尊大佛就在身邊,而連招呼都沒打。

    “這麼快就走漏風聲了,方先生你的嘴不太嚴哦。”吳亞潔笑了下。她請假是通過這個上司批示才行,所以如果她部門的人會知道,那只可能是面前這個人告訴大家的。她之所以敢用這種開玩笑的語氣,是她知道方餘帆對她有意思,這件事半個公司的人也全都知道,因此為她招來了很多不必要的嫉妒。

    “我不想大家誤會你啊,大家全都跟我一樣驚奇,沒想到平時文文弱弱的你是個巾幗英雄。不過嘛……”言余帆成心逗她的一頓,“想到你對於黑幫成人題材的作品那樣駕輕就熟,好像真的持刀傷人之類也就不出奇了。”

    “我才沒有持刀傷人呢,別取笑我了。”吳亞潔迎合對方地笑著。不是啊,持刀傷人這種事,她真的做過的,但就算告訴這個人,他也不會信的吧。

    她不討厭方餘帆,他身家富貴,但為人謙和有禮,尊重別人也適度幽默,是個能讓女人十分驕傲的交住對象。如果是他這樣的人,即使招來其他人的嫉妒,給自己帶來些麻煩,也是划算的買賣。

    她不會明確拒絕方餘帆的追求,而他也不會表現得太過露骨,這樣曖昧的氣氛她很享受,不用去考慮太多。不像某些人,要嘛沒大腦,要嘛就咄咄逼人,從來不懂得什麼是適度,教人心煩意亂。

    吳亞潔的笑容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失神狀態。

    中途電梯停了幾次,上上下下一些人,有些和她打招呼,但吳亞潔沒有注意到。直到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才恍神,拿起電話一看,臉色立即就變了。

    “為什麼你會打電話給我啊!”吳亞潔接起的一瞬間,葬話差點脫口而出,這激動的情緒顯然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但她本人仍未察覺就是了。來電人顯示的是魏琛的名字,而她認識叫這名字的人只有一個。

    電話那邊不同於她的激動,倒是在沉默了幾秒後,男人才用帶著慵懶的語調開口道:“原來你沒刪掉我的號碼啊。”

    啊,吳亞潔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什麼。這樣拿起電話來就對對方吼,不是擺明瞭知道對方是誰嗎?而他們已經三年沒聯絡了,她當時走得又那麼決絕,按理說號碼早應該刪掉才是。她的臉皮頓時有點發燙,並且有越來越燙的趨勢。

    “正巧我也沒刪掉。”魏琛自顧自地接話道:“既然都留著聯繫方式,不如就開始重新聯繫吧,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的腦袋壞掉了?”吳亞潔的心跳漏了半拍,強讓自己提了口氣,“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們又不熟。”

    “就是說這件事啊,既然說完了,自然就沒事了。你忙吧,社會精英。”說完,那邊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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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2: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吳亞潔看著自己的手機,有一種把它丟地上踩兩腳的衝動,“神、神經啊!”她對著無辜的手機大罵。

    電梯裡因為吳亞潔的發飆陷入了沉默狀態。

    而另一邊停在路邊的車子裡,車窗開著,魏琛同樣是看著手裡的手機,一手夾著淤,但沒有放進嘴裡,淤氣渺渺地飄出窗外,他的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如今這個年代,靠著資訊的透明和他的職業之便,想要找到一個人可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更何況他一直有她的號碼。也許她會換號碼,實際上換號碼的可能性更高,但他沒確認過,這個號碼三年來他從來都沒碰過、沒查過。

    如果對方有意要逃開你,硬要去追求一個原因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自取其辱。他不是那種熱衷糾纏的人,恐怕也是賭著一口氣,他勒令自己不要去做那個糾纏的人,樣子太難看,如同棄婦。

    但這次是她自己送上門的。用她的話說,是神明的旨意,那就沒辦法了。所以他剛才的表現還算自然吧?沒有顯得很急不可耐吧?

    魏琛的電話再次打來,已經是一周之後的事。那天吳亞潔和平常一樣在普通地忙碌著,電話來了,她接起。

    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味地表現得那麼慌張,倒顯得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些天以來,吳亞潔時時都在如此給自己精神洗腦,她知道魏琛言出必行。早晚要面對,她可不想真讓他覺得她欠他什麼,低他一頭。

    “你最近最好小心點。”魏琛還是那樣,沒有開場白,直奔重點。

    只不過,這流氓的口吻和用詞是怎麼回事?已經作好的思想準備看來還是不太充足,吳亞潔登時不爽到了極點,“我又做了什麼惹您不快的事嗎,員警大人。”

    “那個被你弄進醫院的男人已經沒事了,他不準備對你提出告訴。”魏琛說。

    “哼,那是他心裡有鬼。”

    “你沒聽過有句話說,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嗎?那種人一般都胸襟窄小,很記仇,他這麼輕易妥協,倒讓人覺得心裡有鬼。我們之前也接過不少這樣的案子,之後伺機報復事主,最常見的比如監禁和強姦。”

    “我說這難道不是你們該想辦法的事嗎?關他一輩子啊,還由著這種潛在罪犯出來害人。”吳亞潔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幾分真,但他的用詞可真是讓人頭皮發麻,這下她想鎮定都不太容易。

    “很可惜法律對癡漢的定義,不足以關一輩子。”

    “那就修改法律啊,在這嚇唬我有什麼用?”吳亞潔氣得掛斷電話,然後盯著那電話,又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等了一會,他還真的沒再打來……

    什麼人啊,專門打來引起她不安的嗎?吳亞潔也說不清自己是害怕那個癡漢的報復,還是在氣魏琛這種半吊子的忠告,但她的反常已經引起了整個辦公室的人的關注。

    他們的這位組長,雖然個子小小的,長得軟軟的,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但工作起來那可真是條理清晰、雷厲風行,幹練、可靠到可怕的程度,所以大家才會在很短時間內對她心服口服。所以說,從來沒見過組長這樣動氣、慌張過,一定是大事件啊。

    “組長,那個捷運上的傢伙怎麼了嗎?”平時跟吳亞潔關係不錯的小妹代表眾人發問。

    吳亞潔瞧著這一屋子人都沒在工作了,顯然是自己影響了他們,頓時覺得自己真是有夠糟糕。瞞著他們也沒什麼意義,反倒會更讓他們分心猜測,所以她也就沒保留地把事情告訴了大家。

    結果不知道哪個大嘴巴,以飛速將這件事轉達給了方餘帆,顯然他們摸准了討好方公子的竅門,毫不猶豫地拿她獻祭。

    於是下班後,就有了方餘帆強行要送吳亞潔回家的橋段。

    眼看就到自己家了,吳亞潔客氣地說:“其實你不用這麼費心,只是說有那種可能性而已,但畢竟是少數。那個人我認得,加緊小心就是了。”

    “是少數,就代表真實地發生過不是嗎?讓我袖手旁觀也太殘忍了。其實你沒第一時間告訴我,讓我知道,我還有點失落呢。”方餘帆無奈地笑了下,“我還以為我在你心中,是有那麼點特殊的。”

    “我嘴哪有那群小子快,況且為這種沒有證據的事麻煩別人,不是撒嬌嗎?你也很忙的吧。”吳亞潔尷尬地搪塞道。

    “可以啊,如果是撒嬌的話就更好了,我希望你能對我撒嬌,再多依靠我一點。別的不說,但送你上下班這種小事還是能做到的。就當是配合我的自我滿足,好嗎?”

    如此的低姿態,教她怎麼好意思拒絕?說真的,吳亞潔的心真的被暖了下,和方餘帆這種人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好像永遠不用考慮自己的付出,安心地等待別人來愛就好。

    該考慮接受他嗎?會這麼想的自己才真是有問題,難道她有什麼不接受的理由嗎?竟然還需要猶豫。可她就是僵在那裡,啞了一樣。好在她家到了,不用再忍受這種內心的煎熬。

    方餘帆很體貼地為她打開車門,送她下車,然後拉住了她的手,“害怕的話,陪你上去也是可以的。”他說。

    “呢,其實我真的還好啦,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真的。”吳亞潔很猶豫,這只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該怎麼辦,抽出來嗎?不好吧……

    “但你最近都沒什麼精神,我知道你心裡有事,就當是普通朋友,如果有心事,可以找我商量的。”

    “好啊,有機會吧。”吳亞潔心裡恨自己,這種不情不願的態度不是很傷人嗎,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再表現得積極些呢?

    兩人這樣站在路燈下牽手,陰影裡的人可是看不下去了。於是就在兩人各懷心事時,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道男聲突然插話,嚇得兩人的身軀都是一震。

    “那邊膩膩歪歪擺造型的兩位元,你們真的不怕被蚊子吃了嗎?”

    兩人同時朝聲音的來源看去,花圃邊的陰影裡走出一個人,亂糟糟的鳥巢一樣的頭髮,一手夾著淤,穿著一件普通的T恤加上運動褲,背著個好像去健身房背的那種包包,透著股吊兒郎當的勁頭。

    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人,那個癡漢嗎?方餘帆合理聯想,來得也太快了,忙要擋在吳亞潔身前。哪知吳亞潔比他還快,先一步朝那個癡漢跑了過去,他的掌心就這樣空了。

    “你是什麼意思,跟蹤狂嗎?偷窺嗎?不懂得隱私嗎!”吳亞潔一連串發問,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為什麼他會在這裡?對了,他知道她家住址……但那又怎樣,他這是犯罪。

    對於她的指責,魏琛連眉毛都沒挑一下,“這裡是公共場所啊,而且是我先到的。我一個大活人在這裡,你們眼裡沒有別人,還能怪我了?”

    “誰眼裡沒別人了,一般心裡有鬼的人才會躲在陰暗處。”這麼說著,吳亞潔才注意到,被燈光籠上的他,短袖T恤露出的臂膀處滿是紅紅的疙瘩。那是被蚊子叮的嗎?也太壯觀了吧。他已經在這待多久了?

    “站那麼顯眼的地方會被來往行人當成可疑分子的,我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等我幹嘛?”吳亞潔語氣生硬,眼睛離不開他夾淤亂揮的那只手。

    魏琛這才想起來似的,慢吞吞地從他的運動包包裡翻出一張紙來遞給她,“這是那個癡漢的問訊記錄影本,裡面有他的個人資訊之類的。總之知己知彼,假如真的遇到他,也許有用。”

    “正常的思路難道不是,對方發現我對他十分瞭解,於是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而已,乾脆殺人滅口嗎?”這麼說著,吳亞潔還是接了過去,“這種東西是能隨便給人看的嗎?”

    “當然不能,所以你最好拿它對付壞人,而不是我。至於具體操作就在你了,你不是精英嗎?應該不會那麼傻。不過既然有男朋友保護,我看也不會發生什麼事。”魏琛說著,

    瞥了眼那邊一直注視著他們的方餘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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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2: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他是我上司!”吳亞潔著急地喊了聲,這種焦急連她自己都是一愣。她咳了聲,“總之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

    “回家啊,我管你去哪。”吳亞潔愣了下。

    “可是我沒家可回。”魏琛很悠閒地吸了口淤,說:“我家剛被火燒了。”

    吳亞潔嘴巴張開,又合上。她多想把那支淤整支塞進他嘴裡。

    “你……”吳亞潔好不容易才發出了聲音,“你還有空操心我被人報復嗎?難道最該擔心的不是你自己嗎?一定是你虧心事做太多,家都被燒了,還有閒心在外面逛,萬一對方還不滿意,直接找上你怎麼辦?”

    吳亞潔著急地揮舞著手臂,那樣子很像一隻發怒的母鳥,看上去有點好笑。魏琛忍住,沒敢笑,不然她肯定會不管他死活走掉的。

    “你在說什麼啊?是我家樓下的一對夫妻用火不當引發火災,波及到我家而已。”她腦補的黑幫鏡頭雖然聽上去很刺激,但能不能不要那麼祖咒他?怪可怕的。

    “什麼叫而已?如果你當時在家裡怎麼辦?正巧喝醉了、睡著了怎麼辦?火災就是火災啊!”吳亞潔因他的不在乎氣得要爆肝了,終於大吼起來。

    魏琛愣住,還以為她會失望,或因自己的大驚小怪而臉紅,卻沒想到她會更加生氣,“好啦,我會注意的。”他撓了撓脖子,像個不甘心道歉的叛逆小孩。

    他這低頭的態度讓吳亞潔的心臟猛地一跳,臉不知怎麼就燙了起來,“誰管你啊。”她小聲滴咕了聲。但是,他這不就沒地方住了嗎?還特意告訴她是什麼意思?

    吳亞潔重新看他,吊兒郎當的站姿,看上去十分可疑的大包。等等,他真的只是來給她送一張紙那麼簡單嗎?他會那麼好心嗎?那個眼神,為什麼她竟讀出了話語?

    “報答我恩情的時候到了”路燈下,魏琛晶亮的眼睛仿佛在這樣對她說。然後為了確認她的猜想似的,他對她笑了下。

    吳亞潔吸了口氣,轉身跑去了方餘帆那裡,對一臉迷茫的方餘帆也實在沒心思多作什麼解釋,“總之今天謝謝你了,十分不好意思,但能請你先回去嗎?”

    “那個人是……”雖然剛才他聽明白了大概,可實在很難懂啊。

    “那個人是員警……兼同學。不要緊的,我有點事要跟他說,所以……”

    “我明白的,那明天公司見。”方餘帆依舊很好脾氣地笑了笑,最後看了眼魏琛,那個人伸著夾淤的手,對他揮了揮。他沒有回應,上了車子離開了。

    電梯裡,吳亞潔抱著胳膊把嘴抿得死緊,以此表達她的不情願。魏琛則是一邊感歎她這住得好高,一邊閒聊天似的來了句,“是個好男人啊,你那個上司。”

    “誰?啊,那是當然了,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知名大學畢業,為人謙和、體貼,你想像得到嗎?”吳亞潔不忘順便諷刺他。

    魏琛還真的仿佛想像了下,然後以失敗告終,轉而問道:“所以說你要嫁給他嗎?那還帶其他男人回家,不好吧?”

    “你能不能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誰要帶你回家啊,是你自己跟來的好嗎。”電梯開了,她出去,魏琛也跟著出去,像是在證明他真的是自己跟來的。

    “你倒不否認要嫁給他。”魏琛跟在她後面,還是在說著氣死人的話。

    吳亞潔在自家門前站定,抽空狠瞪了他一眼,“有求於人的話呢,就要少說少問,我可一點都不擔心把你丟出去你會餓死的。”

    她開門進屋,魏琛跟著進去,四處打量,嘴也不閑著,應和道:“別這麼說,我也是做了一番鬥爭的啊。宿舍那邊問過了,目前沒有空余床位,朋友倒是有,但都結婚了,沒結婚的也在同居,總不合適去打擾人家。住飯店的話,除非我瘋了,父母家又太遠。想來想去只有你了,別看我說得悠閒,你可是我最後的希望啊。”

    這語氣也太不真誠了。吳亞潔心中諷刺,裝可憐這招她可是祖師爺呢,她才不會上這種當。但是這麼聽來,他還真是無處可去的樣子。也對,不然怎麼會找到她呢?按說她應該是他最不想拜託的人吧。

    人在走投無路時,真的什麼原則都沒有了。吳亞潔正這麼感慨,只聽魏琛又不冷不熱地補了句,“再說我想你是不可能拒絕我的,不然你還算個人嗎?”

    下一刻,魏琛的嘴巴被兩隻手扯住,他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被人扯嘴巴,平時只在動漫裡見到過的情節,但是他的嘴巴真的快被扯裂了。

    吳亞潔氣急敗壞,大有將他的臉扯成兩半的趨勢,一邊用力扯,一邊狠惡惡地一字一句吐出話語,道:“魏琛你給我聽著,我不欠你的知道嗎,不欠你的,一分也不欠!你要再敢說些有的沒的,我就把你從這扔下去,明白的話就給我態度好點,有點寄人籬下的自覺!”“唉……姿到了……”被扯著嘴,魏琛說話含混不清,為了保命,只好低頭。

    她鬆手,他揉臉。

    “你家挺大的。”

    “你閉嘴!”吳亞潔吼道。真是的,不能讓他住下來,她會早死的。頭好疼,要煩的事一大堆,這就叫報應嗎?自己說著不欠他的,卻覺得如今是對自己的報應來了,真是可笑。

    “對了,有件事要提前說好,不許在我家吸淤。”她說。

    魏琛的臉頓時變了顏色,白裡透出難看的青色,比他說自己家被燒時嚴重多了,“不是吧,現在能吸淤的地方已經很少了,你乾脆直接把我推下去好了。”

    他的這反應這才讓吳亞潔稍稍有些滿意,這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是我家,我說了算,想住的話就禁淤,被我發現就滾蛋,就是這麼簡單。除此之外還要負責打掃、做飯,能做到的話那張沙發讓給你,不接受就滾蛋。”

    滿耳朵回蕩著滾蛋、滾蛋的回音,他剛入職時被前輩壓榨得很慘,也沒像現在這樣,有種成了二等公民的感覺。

    果然不該說得太過分啊。見吳亞潔回房生氣去了,魏琛陷坐進沙發裡,揉了把臉,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這是在做什麼呢?主動找上門來當二等公民。一個大男人,跑到單身女人家求收留,小白臉嗎?讓他同事知道了,他還怎麼混?

    真是瘋了,魏琛感歎自己怎麼會想出這種餿主意。不過幸虧她也不正常,就真的讓他住進來了。不正常,卻顯得那麼順理成章,真是古怪。

    “你家的沙發會不會太窄了?”魏琛對著那道關起的房門喊:“我能直接睡地上嗎?”

    “你是狗嗎?”門那邊傳出吳亞潔的不耐煩的聲音,“是沙發床啦,不會打開嗎,笨蛋!”魏琛拍了拍沙發坐墊,原來如此啊,那還真是方便呢。

    這種自我厭惡感到底是怎麼回事?隔天起床,看到桌子上擺放的早餐和字條,吳亞潔陷入了自我厭惡。她到底想怎麼樣呢?為了收留魏琛,趕跑了方餘帆,她是不是傻了?一想到上班會遇到方餘帆,就很頭疼,一想到下班會見到魏琛,就胃疼。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進入正軌,怎麼睡一覺的工夫就亂成了一鍋粥。是她想得太複雜了嗎?不對,是她把事情變得複雜了。

    她又不是像魏琛那樣的面噁心軟,她是面軟心惡,都這會了才當什麼好人。以為他真會領情嗎?以為這真是好朋友間的互相幫助嗎?才不是那種溫情的戲碼。他們根本不是朋友,這也不是單純的幫助行為,彼此都清楚的事情變成了一張餐桌上的紙條,像是多年的夫婦,告訴她,他去上班了,讓她自己慢慢吃。

    真的有夠假。魏琛真的為她做了早餐,還留了紙條,這一切都假到不行。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呢?吳亞潔真的無力去想了。

    魏琛信守了他的承諾,真的沒有在她家吸淤,但相較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整天都黑著張臉,像是在戒毒。看他那副難受得要命又要忍氣吞聲的樣子,吳亞潔的內心有種變態的快感,直到有一天,她看到魏琛叼著根棒棒糖,一個黑臉大漢叼著糖神情投入地狂吸,那一刻她以為他真的徹底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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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2: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你懂什麼?這叫轉移療法。反正現在能吸淤的地方越來越少,乾脆徹底戒掉。”魏琛說得輕鬆,還很鄙視她的無知。

    是嗎,那就看看他能堅持多久吧。吳亞潔看著手掌,不自覺地數起了手指。

    “組長,你在幹什麼,新的算命方法嗎?”坐在旁邊的後輩好奇地問她。

    吳亞潔這才尷尬地收回手,意識到自己可是還在部門的酒會中呢,即使再無聊,也不能分心想些更無聊的事啊。

    今天下班,部門內部例行給新來的同事舉辦歡迎會,讓人感慨又是一年過去了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資歷又老了一年。

    今年的迎新會有點特殊,因為方餘帆也來參加了,大家都顯得很激動,氣氛炒得很熱烈,可吳亞潔卻還是頻頻走神。其實不會喝酒的她,在這種場合是找不到什麼High的氣氛的,純粹是為了聯絡感情的應付。

    “說起迎新會啊,你們還記得三年前進公司的那個女孩嗎?當初上面評判作品品質很高的那個。”

    突然有人提出話題,立刻有相對老資歷的人迎合道:“知道啊,做了一年多就辭職的那個嘛。因為入職成績和之後的工作水準相差太大,讓人印象深刻。”

    吳亞潔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只記得話題裡那人的特徵,她卻記得對方所有的細節。那人在職時的一年,也是她最為忙碌的一年。

    “我呀,上個星期不是歇年假出去玩嗎,然後剛好有看到她。”那個提起話題的人說:“我看到她在一間海邊民宿做服務生,還被老闆罵得很慘,看著真可憐啊。”

    “不會吧,好歹是在我們公司待過的人,怎麼會去做服務生啊?”迎合的人又想了想,“不過她當時真的滿笨手笨腳的,會辭職不也是因為出了嚴重紕漏,之後也沒有同類型公司要她的吧。”

    “對啊,那次事件還鬧很大,最後多虧了組長及時挽救。”有人也想了起來,並且意識到這正是一個奉承上司的好機會,於是將當年那個笨員工怎麼造成了事件,而吳亞潔又怎樣力挽狂瀾的事詳細地給在場每個人歌頌了一遍。

    話題便從那個忘記了名字的人身上轉到了吳亞潔的身上,大家越說越開心,除了吳亞潔本人。

    原來她在做服務生啊,那個曾經大學時期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如果當初她不是偷拿了自己作品,就不會被日後的自己報復,不會在自己的設計下才出了那麼大的紕漏。那麼如今,她是不是能過上比較好的生活,人生的道路完全不同呢?而自己也不會靠著那次精心策劃的事件大出鋒頭,因而得到高層的重視。

    人生真是莫測,當時覺得問心無愧的事,如今自己得到了利益,卻又產生了後悔的心,真是有夠不要臉。吳亞潔想,如果自己不是做得那麼決絕,她們還能恢復成朋友關係嗎?

    “組長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哦。”旁邊的後輩又好心地問她。

    “啊,沒事。”吳亞潔說著,拿起自己的水一飲而盡,只聽到後輩啊了一聲。

    這味道不是水啊。吳亞潔看了看杯子,她的還好好地放在那裡,而後輩的不是正在她手中嗎。她歎氣,她真是太混亂了,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已經夠煩,這下她連酒都喝了,再糟糕也不過如此了。她可是對自己的酒量有著十成把握,一杯就醉。

    沒過多久,吳亞潔耳邊的聲音就從“組長你沒事吧”變成了“組長你少喝點”的話。真是奇怪了,有什麼可擔心的?虧她還以為自己酒量多差,這麼看來不是很厲害的嗎。看著杯中酒,吳亞潔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的酒量一定是在不知不覺中變好了。

    吳亞潔盯著本子傻笑,口中念念有詞,又令人聽不清在說什麼,這讓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小職員都嚇壞了。

    不過幸好方餘帆在這裡,在察覺到吳亞潔不知怎麼就醉得厲害之後,方餘帆越過幾個人換坐到她旁邊,在眾女職員羡慕的目光下抱住她的肩膀。

    “亞潔,你有一點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送我回家?這可是迎新會啊,我走了,你也走了,誰來歡迎新人呢?”

    吳亞潔說得很有道理,他們兩個是在場職務最高的人,按說是要待到最後的。但是她這個醉茫茫的神態,令她說的話很難產生教人信服的作用。她也不等方餘帆說話,神秘一笑地拿起手機翻找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有人可以來接我。”

    吳亞潔用從未有過的失態語調,高聲對著話筒喊:“喂,他們說我喝醉了,你來接我啦。什麼?寄人籬下的傢伙有什麼抱怨的資本?我就在……離家一點也不遠啦。十分鐘,十分鐘不到,我就走了哦,這次走了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哦,就算是自己家也不回。”

    掛了電話,吳亞潔對桌上所有注視她的人報以憨厚的一笑,然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自然被方餘帆沒收。

    吳亞潔也不氣,盯著手機看時間,一邊看,一邊傻呵呵地笑。期間方餘帆好像問了她很多問題,尤其是關於她那通電話的,但她可沒空去解釋,她還要注意看時間呢。六分鐘、八分鐘、十分鐘、十二分鐘……

    吳亞潔啊地大叫了聲,把所有本就在偷留意她的人的目光又引了過來。只見她突然抓住方餘帆的衣領,十分蠻橫地說:“我要走了,你告訴他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眾人疑惑,什麼?

    只見吳亞潔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搖晃著身子,還真的要走。

    方餘帆嚇得趕快起身扶住她,“你要自己走?你要去哪啊?還是我送你吧。”

    “去流浪,別管我啦!”她甩開方餘帆。

    她竟然甩開了方餘帆!看來有的人不喝酒是有道理的。大家心中都默默地達成共識,以後要一起留意,萬不要讓組長再沾一滴酒。

    對於一個人根本站都成問題的吳亞潔,幾個下屬也起身幫忙一起扶住,但吳亞潔這時展現出了超凡的蠻力,竟然像只發狂的小獸般掙扎起來,好像他們是要架著她奔赴刑場似的。

    一群人都在為難,吳亞潔再這樣大叫著抗拒下去,真的會引起誤會的。正這時,包間的門開了,大家都以為是店員來叫他們小聲點,結果一看,眾人的心裡都是一沉。這來的是流氓啊,難道這間店其實是在黑社會管轄下的嗎?

    那個流氓樣的人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穿著要下樓買菜一樣隨便的裝扮,但可見結實的身體輪廓,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不過他嘴裡叼著的是什麼?不像是牙籤,白白的,看著還挺可愛。

    魏琛隨便眼一掃就看到了正在發狂的吳亞潔,把嘴巴裡的棒棒糖拿出來,撓了撓頭,“下次晚回家記得告我聲啊,我可是在家門外等了半個小時,結果你在這做什麼搞笑表演?”

    “我搞笑?你看看已經多久了,二十分鐘了,你足足用了二十分鐘!”吳亞潔奮力表達著她的不滿。

    而這個流氓竟然就是組長叫來的這件事,更是教人傻眼。

    “那你怪誰?是你自己說錯了路,我能找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醉鬼。”魏琛大跨步地進來,自然地張手要接過她。

    吳亞潔卻被人拉了過去,魏琛一看,視線與方餘帆對上。

    “喲,上司。”魏琛朝他打了個招呼,道:“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麼可疑人了。”

    “你跟亞潔是什麼關係?”方餘帆神情嚴肅。

    魏琛正在思考,吳亞潔卻對這話題更感興趣的樣子,很有興致地拉著方餘帆,大聲宣佈道:“告訴你哦,他和我住在一起哦,別看他凶巴巴的,做飯卻非常好吃,疊好的衣服一定要領口朝裡才放進衣櫃,很龜毛是不是?超搞笑的。”她說著,自己在那笑個不停。

    魏琛的臉有點紅,但更多的是無奈。希望她酒醒了還能記得自己說的話,他可救不了這個場了。她這就叫自掘墳墓,只求別把黑鍋往他身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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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2: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就是這樣了,能把人給我了嗎?我的車可是違法地停在外面,被開罰單,這女人也不會給我報銷的。”看著在方餘帆懷裡笑個不停的吳亞潔,魏琛的眼角跳了跳。

    “如果我說不呢?”方餘帆問。

    魏琛將對方的敵意看進眼裡,先是歎了口氣,朝他揮了揮手裡的棒棒糖,“上司,看到這個了嗎?實際上我最近正在戒淤。”

    “那又怎麼樣?”

    “戒淤的人啊,原來脾氣真的會變暴躁。整天叼著這種蠢玩意被人嘲笑,只為了不把這女人的家里弄上淤味,你不吸淤,不知道這種痛苦。”魏琛深深地看了吳亞潔一眼,進而說:“就算是醉話也罷,我受這麼大罪,如果再讓她跑掉,積累的壓力可是會爆表的。”

    吳亞潔又大肆狂笑起來,指著魏琛說:“我就知道你堅持不下來。”

    這下就連旁觀者也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全都尷尬地瞧著方餘帆。方餘帆臉色陰沉,最後還是將吳亞潔推給了魏琛。

    魏琛像接貨一樣接過了吳亞潔,對方余帆點了點頭,“謝了。”

    “先讓她好好休息,並不是要讓給你的意思。”

    “我明白。”

    魏琛把爛醉的吳亞潔搬回家,吳亞潔一路都在唱歌,在屁股沾到自家沙發後才算老實了點,斜躺在沙發上,跟沒見過自己家似的四處張望。

    魏琛給她倒了杯水,她咕都咕都地喝著,看那樣子,渴了很久。一想也對,喝酒本身就會口渴,她又一直在唱歌。

    魏琛站在邊上瞧著她,雖然她表現得很海,但難以讓人信服那是因為高興。

    “魏琛!”吳亞潔突然精氣十足地喊了聲他的名字,“謝謝你送我回家,還給我水喝,你真是世界第一等的大好人。”她說著,把空杯子遞還給他。

    魏琛拿著那只玻璃杯,想了想,歎了口氣,“有話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是因為我嗎?讓你這麼反常的原因,我實在也想不出其他的了。”

    “你?你怎麼了?”吳亞潔大笑起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會在意你啊。告訴你,你連一絲影響都不會帶給我,一絲也不會。”

    魏琛身軀一晃,竟然是在她身邊坐了下。吳亞潔的身子一僵,見他把杯子順手放在一邊,根本沒打算走的樣子。她警惕地看他,誰知道他又要耍什麼花招。

    仔細看,他臉上新生的胡渣沒來及刮,看上去更像大叔。吳亞潔看得好笑,可他的神情又很認真,教她笑不出來。

    “你到底怎麼了?”魏琛的眉間微蹙,透露出的是真切的關心。

    吳亞潔心臟猛地一震,傻傻地望著他,不知怎麼的,臉上肌肉酸疼,眼睛裡也是酸酸的。他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啊。

    魏琛看到豆大的淚珠從她眼裡滴答落下,而她自己是一副彷徨不知的傻呆表情。

    “你這個人也好得過分了吧?幹嘛那麼關心我,全世界還有你不關心的人嗎?我根本不值得你關心,說到底,你為什麼還要理我都是個謎。如果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一定會後悔的,後悔當初幫助我,後悔現在聯繫我。

    我不想讓你後悔,不想讓你意識到自己是白白浪費了一番好心在我身上,我也希望你的善意能換來美好的結果,但是我給不了啊,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知恩圖報的人。怎麼辦呢,我真的做錯了嗎?”吳亞潔一開始還在跟他說話,越說眼神越是渙散,到最後已經成了自言自語。

    魏琛完全聽不懂,但他看得出來她的混亂。他伸手,欲擦掉她不斷落下的淚水,但被她暴力地將手打到一旁。

    “就說你的好心用錯地方了啊!我看上去很可憐嗎?但其實我一點也不需要幫助,我是活該!”吳亞潔氣憤,不是對他氣憤,而是對自己無比的氣憤。

    於是她惡狠狠地將自己的罪行昭告於他,三年前她打的是什麼算盤,裝可憐利用他,又是怎樣趕走了她的敵人,以致于對方現在過得多麼糟糕。這種揭穿自己的感覺帶著絕望的痛快,如果不開口她都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地想把這件事說出來。

    吳亞潔激動地看他,說道:“現在大家不都在說什麼感謝那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嗎,因為那種傷痛才造就了今天堅強的自己的感覺,你不覺得很可笑嗎?為什麼要感謝背叛自己、傷害過自己的人?顯得自己多高尚似的,當然就是要以牙還牙啊。舔著傷口成長難道就比將對方踩在腳下高級嗎?我就是喜歡把對方踩在腳下,就是要痛快地還以顏色!可這麼說的話,所有人都會覺得過分的是受害的一方,不給對方機會改過的樣子,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可是社會就是對好的一方有著固有的定義,好的就一定是原諒,報復的話就不值得同情,報復的話只是和惡魔站到了同一邊。像是裝裝可憐,就能引得你這種同情心犯濫的人無償幫忙,但如果讓你知道全部,你還會覺得我值得你去同情嗎?”

    魏琛終於明白吳亞潔情緒失控的原因。好人不會痛苦,壞人也不會痛苦。只有像她這樣,自己將自己認定為壞人的人才會痛苦。

    “可是,你不是好心地收留了我嗎?”

    吳亞潔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笑了幾聲,“你是真的傻了嗎?我怎麼會那麼好心,是私心啊,那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魏琛的喉結動了動,吳亞潔還在那嘲笑他。喝醉的她,真的誠實到讓人措手不及。

    “那你隱藏得還真深。”他僵硬地說。

    “隱藏?我床都跟你上了,還隱藏什麼?可你教我怎麼跟你談戀愛?雖然喜歡你,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更利於自己的道路,能有多喜歡?我放棄了你,選擇了現在的生活,如今再讓我說喜歡你,我說得出口嗎?”

    “說得出啊,你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嗎。”魏琛的手摸上她的頭髮。這次她沒有躲閃,他的手掌壓在她的頭髮上,輕輕地揉了揉,嗓音低沉、和緩,“你說得對,不經歷的話,誰又知道自己最喜歡的是什麼。世上的誘惑那麼多,往往等到發現時又已經晚了,這種事不是很常見嗎?何必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說得倒真輕鬆,這可是在說你的事呢。”是不是他的手掌撫摸的力道太舒服?吳亞潔亢奮過後,被他這一摸,覺得全身都軟軟的,“被人這樣放在天秤上,當成衡量的物件,你很開心嗎?沒有人會開心的吧?”

    “那要視結果而定了。”魏琛看她,“最後呢,為時已晚時,你心中念念不忘的是什麼?”吳亞潔移開了視線,低頭,濕潤的睫毛忽閃了下,“我不知道。”

    “那還真是麻煩了。”魏琛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強制她看著他,“你知道的吧,戒淤的副作用,焦慮、急躁,很容易失去耐心。”

    “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這個回答已經觸到我忍耐的極限了。你什麼都敢說,又什麼都不知道,再加上個強勁的對手在那虎視眈眈,最近我積累的壓力也是很可觀的了。”

    “什麼對手?”這次怎麼輪到她聽不懂他的話了。

    “就是指那個如果不先下手為強,也許就贏不過的傢伙啊。”魏琛笑,“不過現在不用管他,我已經決定要先下手為強了。”

    啊?他還有怕輸過的人嗎?吳亞潔覺得這個笑話真是太好笑了時,魏琛的吻已經觸到了她的呼吸。他的吻帶著糖果的幼稚味道,但行動卻很老辣,長舌挑弄著她的上顎。她的嘴裡有清酒的味道,被甜膩的火舌痛攪一番,帶出了甜甜的醉意。

    吳亞潔眯著雙眼,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吻沒表現出任何的抗拒,在他的舌尋到她的時,她的舌也纏了上去,同時雙手由後抱住他的背,索取之意昭然若揭。

    魏琛心思深動,俯身將她壓在了沙發上,更深地將火舌探入她口中,粗糙的手掌急不可耐地伸進她的上衣中,摩挲著她發燙的光滑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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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2: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唔……”吳亞潔的口中發出因氧氣不足形成的嗚咽聲,手卻也大膽地伸進他的衣服裡,他的身體還是那麼堅硬如鐵,帶著她所留戀的溫暖。自己真是作繭自縛,是她捨棄了他,也是她三年來都忘不掉這份溫暖。

    她想哭,魏琛在這時放過了她被吻腫的唇,身體支在她的上方,很近地注視著她,“可以抱你嗎?”他問。

    “可以啊。”吳亞潔大方應允,“先下手為強,我還滿喜歡的。”

    “其實我也很喜歡,以牙還牙。”

    默契地對視,他們重新吻上彼此,貪婪地探索著彼此的身體。

    高潮的來臨是目眩的,但吳亞潔來不及細品這極致的快感。在爆炸的瞬間,酒勁也終於壓倒了她,全身舒展的暢快鬆動了她腦中緊繃的弦。當魏琛發覺時,她已倒在他的身上昏睡了過去。

    魏琛就這樣抱著她,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背部撫摸著,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養過的那只叫愛麗的貓。這樣她就不會再跑掉了吧?本人都已經親口確認過了,她可是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可千算萬算,魏琛算不到吳亞潔的酒品比他想像中還要壞,喝醉了什麼都往外說,酒醒了就什麼都不記得。

    證據就是天才濛濛亮,他就被旁邊結實的一拳打了個全身顫慄,差點反射性地還手往她臉上也甩一拳。幸虧被她隨之而來震天怒吼的一聲“為什麼你會在我的床上”喚醒神智,不然這一拳下去,什麼濃情蜜意也變成她今生的死敵了。

    一開始魏琛還很樂觀地認為她是人還在恍惚,沒反應過來,於是一派輕鬆地等著她自己回想起來。然後吳亞潔只是裹著被子死瞪著他,臉上錯綜的情緒裡唯獨不包括嬌羞這條。“我們上床了。”魏琛不得不提醒她。

    “我知道,我會看。”吳亞潔又羞又怒,聲調都變了。不然一個男人半裸著躺在自己床上還能有別的理由嗎?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頭疼得要炸,可記億隻到迎新會為止,連自己是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你說你超愛我。”魏琛的手枕在頭下面,十分得意。

    下一秒一個枕頭朝他的腦袋壓了過來,再下一秒他意識到,自己是要被謀殺了。這個瘋女人,能不能不要遇到什麼事就想著用犯罪的方法解決?

    在魏琛的拚死解釋下,吳亞潔仍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並且試圖將半裸的他趕出家門。即使遭到這樣的無情對待,魏琛的心情也還算是不錯。姑且就當成她是在害羞好了,他自我安慰道。

    魏琛狠吸了口棒棒糖,將之拿出來盯著那4愛的粉紅色。現在他正在執行任務,但也只是坐在車裡盯守而已,以往都是靠著抽淤打發時間,說真的,他恨死這些可愛的糖果了。但是只要想到如此積壓的情緒,如果總可以借由某種運動來發洩的話,禁淤的痛苦頓時就減緩了不少,甚至變得更有動力自我折磨了。

    粉紅色的小東西,教人想一口吃掉,“呵呵。”

    “魏哥,你知道自己正在用猥瑣的目光盯著那顆糖嗎。”旁邊和他一直執行任務的搭檔受不了了。他們隊裡最鐵血的硬漢無緣無故開始迷戀棒棒糖,這點就已經很讓他們這些後輩絕望了,如今他似乎對棒棒糖產生了情欲,還如此露骨地發出猥瑣的笑聲,真教人開始懷疑人生。

    “如果你看到我腦袋裡想的,目光這種膚淺的東西根本就不值一提。”魏琛朝他晃了晃手裡的糖,“要一起戒淤嗎?”

    後輩要哭了,“魏哥,你突然變得好可怕啊。”

    可怕嗎?他倒覺得剛剛好。

    與魏琛心甘情願地沉溺於妄想世界相反,吳亞潔則是對現實世界充滿了懷疑。

    自從迎新會那天以後,本部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那天肯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可她真的不記得了,而且真的不敢去問啊。

    但凡她鼓起勇氣找個人旁敲側擊,對方馬上會用那種“我懂,你這是在試探我,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的安心眼神給予她回復,讓她的問話只能以尷尬的癡笑結束。

    自己真的像個白癡,這種自己寫了答案被所有人抄去,然後自己倒忘了寫名字,考了零分的奇妙感覺……拜託,她真的很在意啊!

    家裡有一個讓她心力交瘁的人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上班都有種活在陰謀裡的感覺,這種越在意越想知道的惡性循環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吳亞潔的工作。所以她才會被方餘帆叫到辦公室問話吧?她上交的提案水準大不如前,別說上司,就連她自己都對自己很失望。

    吳亞潔做了幾個深呼吸才進了方餘帆的辦公室,令她比較欣慰的是,方餘帆並沒直接拿提案甩在她臉上叫她重做,而是很平常地先對她表示了關心。這個人還是這麼有風度,更讓她為自己近來的失職內疚。

    “對不起,提案我會重做。那個……再給我一點時間。”在人家開口前,吳亞潔主動承認失職。

    方餘帆稍愣了下,說:“看來你也知道自己近來狀態不好,那為什麼還要由著那個人住在你家,讓他對你帶來不好的影響呢?”

    吳亞潔目瞪口呆,他是怎麼知道魏琛住在她家的啊?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好像這事全天下人都知道一樣。等等,莫非真的是人人皆知的事了?

    吳亞潔要哭了,而她這種難看的表情被方餘帆理解為對他說的話默認,“看來你也同意呢。這麼說,是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裡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倒是可以想辦法幫忙。”

    “啊,不是的。”發現到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吳亞潔反射性地連忙打斷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並不是什麼壞人,雖然是有點煩人,但是……總之,跟他沒有關係,是我工作上的疏忽。”吳亞潔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幹嘛這麼迫切為魏琛辯護,這種的反應反倒更加可疑不是嗎?

    她的臉會不會很紅啊?真是太丟臉了。魏琛那個混蛋傢伙,竟然讓她在上司面前這樣失態,回去非要教訓他!

    “亞潔,身為朋友我必須提醒你,員警雖然聽上去是個十分安全的職業,但也會有人藉著這個職業的掩護掩藏自己邪惡的本質。如果只是因為職業或者曾經的同窗關係,就對對方掉以輕心,被牽著鼻子走,最後可是會吃大虧的。”

    方餘帆這番十分嚴肅的提醒,換來的是吳亞潔的噗嗤一笑。她連忙掩嘴,“不好意思,不過那傢伙的話,根本不需要邪惡的本質啊,他長得就很像惡勢力不是嗎?放心啦,他只是看上去很可疑而已,頭腦大條得很。”

    “真的嗎?”見她還在自己未察覺的情況下向著對方說話,方餘帆有些沉不住氣了,“那麼你還沒忘記他找到你時為的什麼事吧?是那個捷運癡漢的事。明知道你可能會被對方報復,卻只給了你對方的資料,假意提醒了幾句,而後厚臉皮地住進你家,卻從沒在上下班的路上接送過你。

    這種半吊子的關懷,你不覺得很可疑嗎?到底是真的關心你,還是只藉著一個幌子接近你,另有目的呢?”

    “能有什麼目的?再說,我這不也沒遇到什麼事嗎。”吳亞潔這麼說著,卻不否認自己被方餘帆說服了。捷運上那人的事她早就忘去了九霄去外,因為什麼事都沒發生,自然也就判定是自己多想。但以魏琛的性格,的確表現得過於冷漠了,好像是知道那人根本不會有所行動似的。

    吳亞潔的動搖被方餘帆看在眼裡,他適時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關懷,“你就是每天對著他,所以有些事已經看不清了。今晚我在你最愛吃的那間日式料理店訂了座位,我們也好長時間沒好好聊聊了,換個心情讓自己放鬆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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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7 00:03: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吳亞潔都不知道自己最愛吃的店是怎麼被他知曉的。他的關心讓她動容,她知道他的關心透著競爭的意味,但天下又哪來的無緣無故的關懷,起碼他是真心待自己。但這份感動竟絲毫沒有令她產生半秒的猶豫,她搖了搖頭,“我晚上有事。”

    “是拒絕不了的事嗎?那肯定與H作無關了。”是工作方面的他都可以幫忙擺平,“所以說是私人的事了,和那個員警有關?”

    吳亞潔沒有否認,可其實並不是對方想的那樣。剛才她收到魏琛發來的簡訊,說他在執行任務,抽不開身,但有份重要的資格忘在家裡,晚上會有人過去取。

    只是這樣而已,這種關乎重大的事無法拒絕,說出來方餘帆也會理解,但她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而是由著他去誤會。在她的心裡已經有了定論,刻意的解釋又有什麼用,難道她跟方餘帆還會有所發展嗎?

    晚上來拿資料的人準時按響門鈴,吳亞潔去開門,對方是個二十歲出頭,看上去精氣神十足的男人。

    “你好,我是魏哥的後輩,魏哥教我來拿說好的資料。”對方規矩地先對她鞠了一躬,把吳亞潔嚇了一跳。

    吳亞潔帶他進來,一指沙發那邊。沙發上有魏琛的枕頭和被子,還有魏琛背來的運動包包,茶几上則是魏琛的杯子和一些散亂的資料,而這一切都被圈在一個用油性筆劃出的大圈裡。她說:“這是他的生活區。他的東西都在這裡,我沒有動過,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的資料,你自己找找看吧。”

    那後輩沒忙著找資料,倒是對這“生活區”誇張地愣了半天神,眼裡滿是心疼。吳亞潔心裡哎呀了聲,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在這個後輩的心中,魏琛那種級別的偶像在她家正遭受著狗都不如的待遇,一定無法接受吧。

    其實本來也不是這樣的啊,誰教魏琛那天在她的床上醒來,還大言不慚地說那種話,她氣得要趕他出去,他又死皮賴臉地說什麼不走,她一怒之下就畫了這麼個圈,威脅他敢出這個圈,就把他的東西都扔出去。不知事情原委,任誰一看也是魏琛正遭受非人的虐待。吳亞潔臉皮發燙,自己在這個年輕人眼裡得成什麼樣啊?

    “你看,他家不是發生了火災嗎,臨時找我幫忙,我這邊也沒什麼準備,雙方總會受點局限。”她委婉地道出,她這種做白工的幫忙就已經是天使般的熱心腸,就不要對她要求那麼多了。

    “火災?魏哥家並沒有發生過什麼火災啊。”那個後輩順口接話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吳亞潔遲遲才開口,說:“沒有嗎?”

    “唉……應該有嗎?”後輩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惜他真的不善於掩飾。

    他那慌亂的臉讓吳亞潔想到了什麼,她很跳痛地突然轉移話題道:“關於那個捷運色狼的事怎麼樣了?”

    “那個人你大可放心,在那人出院當天,魏哥已經去打過招呼了,那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出現在你面前。”覺得是對魏琛有利的話題,為了彌補剛才的過失,後輩更是加油添醋地將魏琛那天是怎麼把那個癡漢嚇得屁股尿流的事,眉飛色舞地給吳亞潔講述了一遍。

    因為時間緊迫以及怕再說錯什麼話,之後他趕快找到需要的東西就跑掉了。可這一晚上,吳亞潔是不可能睡得著覺了。

    隔天上午十點過後,大門被推開,魏琛頂著一張沒精打采的臉,抓著頭髮回來了。一隻腳剛邁進客廳,他那下垂的眼皮中明顯精光一亮。吳亞潔正襟危坐於沙發上,看上去像哪位太后,那個眼神直勾勾地瞪著他,顯然一直就在等著他。

    “你今天不是應該上班的嗎?”魏琛假裝沒看到她眼裡射出的小刀子。

    “我請假了。”吳亞潔說。

    這可真的讓他意外了,這是天要塌了嗎?最喜歡上班的吳亞潔竟然會主動請假。

    吳亞潔沒讓魏琛猜很久,昨天一晚上她都在想見到他時自己會是怎樣的心情,是氣憤、失望?還是別的什麼。但當真的見到他本人,見到他因為不規律的作息而顯出疲態的面容,她奇怪自己竟然什麼情緒都沒有,這份平靜連她自己都很意外。

    “你家不是根本沒著火嗎,那個變態癡漢也早被你料理了,根本沒可能產生什麼報復的意圖,既然如此,特地編了個圓全的謊言是在考驗我的智商嗎?”吳亞潔開口,一如內心的平靜。她問他,“這樣好玩嗎?”

    魏琛疲憊的眼眨了眨,習慣性地撓了撓他那蓬亂的頭髮。就是因為他總有事沒事老撓頭,頭髮才總是亂糟糟的。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吳亞潔心裡想的竟然是這個。

    魏琛不是個會油嘴滑舌給自己找藉口的人,他也沒興趣知道這些事她是怎麼知道的。只見他歎了口氣,沒有心虛和慌張,有的只是些舉手投降的無奈。

    “我這個工作不是很沒規律嗎。就像這次接到任務,三四天不回家也是很平常的,日夜顛倒,沒有正常休息日更是常態,你覺得怎麼樣?”他問她。

    什麼怎麼樣,誰的工作不辛苦,這不是他的理想嗎?現在跟她叫苦,想引發她的同情心,這也太幼稚了。吳亞潔很乾脆地告訴他:“即使你十天十夜沒闔眼,也不能成為避開話題的理由。”

    避開?那有什麼意義。魏琛笑了下,像是在嘲笑她的膚淺。然後在她動怒前,他抬眼看她,疲憊的眼中仍是和平常一樣,帶著不正經的笑意,他真的沒在怕的。

    “做這份工作,如果不用點方法住進你家的話,我哪有時間跟你見面呢?”

    “那是什麼意思?”吳亞潔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可能真的不夠用,他們在說的是同一件事嗎?那為什麼她神經緊繃,而他卻像在開茶會,現在她可是盤問的那方啊。她木訥地開口,“見面幹什麼,想見的話總是有機會的。”

    “可不夠啊,一個月大概能見兩次?這不就很容易被人捷足先登了嗎,風險太大了。尤其是在知道有個勁敵離你那麼近時,還要按部就班地順其自然,那也太不知變通了。人生的關鍵,就是要出奇制勝。”魏琛說完,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而這點也從他的唇角體現了出來。

    他的笑意深了,不正經的意味慢慢被溫柔所替代。他溫柔地望著她,帶著笑容,久久地望著已經呆愣在那裡的她,然後問她,“這次你怎麼不問我什麼意思了?”

    平靜的心早已是波濤洶湧,被心潮的浪聲拍打著,好像一張口,心臟就要從嘴裡沖出來。吳亞潔緊緊抿著嘴,有些害怕開口,“你只是想報復我曾對你做過的事,你覺得戲弄我很好玩?”

    “我喜歡你。”魏琛對她露出崇拜的神情,佩服她的理解力,“一般人首先想到的都應該是這點吧,因為我喜歡你。”

    “那才有鬼了!”吳亞潔的心臟以及其他器官都在沸騰,索性也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了,總之她現在就是要瘋了,“你喜歡我什麼?偷了你的錢,不告而別嗎?別說你對一個自私的小偷喜歡了三年,你問我會信嗎?”

    “我也不信啊,可那有什麼辦法。”她的激動讓魏琛同樣無奈,“當然也是很氣的,但比起生氣,更在乎的是怎麼樣才能讓你不再有機會跑掉。不過,反正現在也算是兩情相悅了,就不要在乎那點小事了。”

    兩情相什麼?咚咚的心跳讓吳亞潔對自己的聽力產生懷疑,“你給我走……”她做了幾個深呼吸,事情的發展跟她預計的差距未免太大了,已經超出了她的應對範圍,“反正你並不是無家可歸吧?現在就回去。”

    “要趕我走了嗎?我還以為好不容易終於追到你了。”

    “我才不需要你那種建立在謊言上的追求,也不稀罕你這種濫好人般無原則的喜歡!你對我知道些什麼,這樣就敢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喜歡,我……”她攥緊拳頭,為什麼趕人走的是她,想要逃避的人也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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