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807|回覆: 13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慕楓 -【情定夜鷹盟(魔谷傳奇3之聞氏一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8-5-15 00:02:1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情定夜鷹盟《魔谷傳奇3之聞氏一族》慕楓

她到人界去出差——送鴛鴦盟,但卻在氣憤下將它給「丟」了,
為了混進他家拿回鴛鴦盟好交差,她只得厚著臉皮說是他的「小未婚妻」,
不過,總是苦無機會下手,而且更慘的是,這段「同居」的日子裏,
她發現自己竟在乎起他來,怎麼辦?她不該把心留在人界的……
他是堂堂夜鷹盟的二頭頭,家裏突然冒出一個來路不明的「拖油瓶」,
害他被誤認為有「戀童癖」,而他的黃金單身價值也因她的出現畫上零,
一世英名更是毀於這十歲小娃兒身上,但,在他頭痛不已之際,
他竟看見她蛻變成一位「大美人」,天啊!這下他更頭痛了,
但,頭痛的是該如何留住她……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8-5-15 00:02:22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月下老人突然現身在魔谷內。

「月老,您怎麼有空大駕光臨?」鬼無懼頗感訝異地挑了挑眉。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此番前來,必定是有所?而來。

「呵呵!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有件事需要你鼎力相助。」月老毫不拖泥帶水地說出他的目的,「是有關畫月的……一件事。」

老實說,提起這件事他著實有些丟臉,這種事根本是不應該發生的,怪只怪他太貪杯了,所以,才會造成這種結果。

「請說。」和畫月有關?!鬼無懼的心中有諸多疑問,卻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月老待會兒就會將一切說明,毫不保留的。

月老皺了皺長長的銀白色眉毛,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畫月的紅線斷了。」

紅線斷了?鬼無懼有些迷惑,「什麼紅線?」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是我用來替芸芸?生配對的紅線。」

紅線斷了,那是不是表示畫月可能會獨自終老一生了?!鬼無懼無法置信地問:「這事怎麼會發生呢?」

「這個……這個……」月老攢緊那兩道銀白的長眉,實在是很難說出口。不過,神非聖賢,孰能無過?

「您就直說了吧!」

月老撚了撚白色的鬍鬚,緩緩開口:「是我喝醉酒不小心弄斷的啦!」

鬼無懼愣了一下,這……太誇張了吧?!畫月一生的幸福就這樣毀了也太不值得了,她又沒有做錯事,何以這種事會降臨在她的身上?「還有補救的法子嗎?」

「有,但是,數千年來從不曾有人試過,我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用,」他頓了一下,低頭自寬大的袖子裏摸出一粒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來,「這是鴛鴦盟,上頭我已經搜集到畫月和她的真命天子兩個人的血,照理說應該會變成紅色的才對,可是……」

而那粒鴛鴦盟仍是通體透明,不過,要是凝神細看,就會隱隱約約瞧見有股極淡極淡的紅色。

「會不會是年代太過久遠,失效了?」鬼無懼猜測道,這不是不可能的。

月老認真地思忖了一下,「不可能的,根據我的推斷應該是空間上的問題吧!」

空間上的問題?「您的意思是畫月的另一半是人界的人?!」

「是啊!沒錯。所以,我需要你伸出援手。」

「我要怎麼做?」這大概是一種時尚趨勢吧!不然,何以繼無悔和他都跟人類通婚之後,畫月也即將加入他們。

「你只需派畫月到人界去就行了。」月老胸有成竹地回答,就連理由他都想好了。

鬼無懼沒有開口,僅是直直地望著他。

「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說麻煩她替我送賀禮去給無悔公主吧!」月老將手中的那粒鴛鴦盟遞到鬼無懼手中,「而這個就是賀禮。」

鬼無懼不置可否。

「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畫月本人知道,就只有你知、我知、還有無悔公主知道而已。」

「這樣就可以了?」

「嗯!」月老點了點頭,「接下來就看鴛鴦盟發揮效用了,它會將畫月帶到她的真命天子身邊去的。」

看月老那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鬼無懼也只好暫且相信他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8-5-15 00:02: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我?」

聞畫月不敢置信地望著鬼無懼,他要她替月老送賀禮到人界去給無悔姊?沒搞錯吧?!魔谷裏有那麼多的人選,?何會選上她?她的魔法又不是頂尖的,要是把那貴重的賀禮給弄丟了,豈不麻煩為她是很喜歡到人界去溜溜,不過,要是肩負重責大任那又另當別論了。

「是啊!就是你。」鬼無懼漫不經心地?起一邊濃黑的眉毛,「月老跟我提起這件事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就是你。」

「他幹?不自己去送?」她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那又用不了多久的時間。」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小心一點好。

原來她還挺機靈的嘛。「月老他還有急事趕回天界去了,這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我以?你會想到人界去玩一玩的,不過既然你不願意,我可以派侍衛送去。」這一招叫欲擒故縱。不過,要是她不上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鬼無懼在等,等她吞下釣餌。

聞畫月遲疑了半晌,才道:「好吧!我去就是了,你不用再指派別人了。」她終究是抗拒不了人界的魅力。

這一次去她可得要乘機多玩幾天,不然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嗎!而且,大哥被指派?駐人界大使也快一個月了,不知他是不是能勝任那個職務,是不是已經替她找到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嫂了。

「你確定你要去?」鬼無懼的眼中有抹得意一閃而逝,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要順道去看看我大哥,可以吧?」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優閑地靠向椅背,鬼無懼雙手抱胸地瞅著她,「那就順便替我帶句話給隨風。」

「什麼話?」

「不准他欺侮可敘的好姊妹──若景翊。」

聞畫月不以?然地睜圓眼睛,「我大哥才不會欺侮弱女子呢!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紳士耶!」若是說溫文爾雅的大哥會對女人不禮貌,她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他是不是紳士和我無關,只要你替我把話傳達就行了。」老婆大人拜託的事,他當然得辦妥。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隨風和若景翊的確是有那麼一些些「速配」的味道。

「知道了啦!」聞畫月的眼底仍是寫滿了不信。「我什麼時候動身?」

「只要你準備好了就可以動身。」他很好奇,這會兒若畫月下凡去,有誰肯「犧牲小我」去陪他的老婆大人練魔法?如果有,那個人真是勇氣可嘉啊!改天他該好好嘉獎那個人一番。

聞畫月瞭解地點了點頭,「我會儘快動身,將這份賀禮送到無悔姊的手上。」

鬼無懼將那粒鴛鴦盟交至她的手上。

打量了半晌,她仍是瞧不出一絲端倪來,「這個是什麼東西?」玻璃珠嗎?不對呀!月老不可能會送那種廉價的賀禮的。

「鴛鴦盟。」

鴛鴦盟?!這真的是傳說中的千古神物──鴛鴦盟?!據說若是將一對情侶的鮮血滴在這粒水晶球上,那為他們就可以三生三世都廝守在一起。

沒想到月老竟然這麼大方,肯把這種寶貝送給無悔姊。不過,他要是早一點送,說不定無悔姊就不會嫁給習非離了。雖然有點癡心妄想,反正,想想又不犯法。

聞畫月舉起手中那粒鴛鴦盟對著光線東瞧、西瞧,遠看、近看,老實說,她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原來月老還挺大方的嘛!我還以為他是個小氣巴拉的人呢!」改天她也跟他討一個吧!

鬼無懼笑了笑,不曉得月老若是聽見這些話會有何感想?

「你回去準備一下也好動身了。」

「。K,沒問題。」

聞畫月走出大殿,忽地,聽見一聲轟然大響彷佛爆炸似的。

「發生什麼事了?」她東張西望地喃喃道。

夙天築哼著歌兒走近她的身邊,「喂!你在發什麼呆啊?」

她正要去找可敘,順便拯救一下陷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狄仰。

「你剛剛沒聽到爆炸聲嗎?」

「有啊!那又如何?」夙天築一點也不感到訝異,似是早已習以?常了。

「會不會是發生什麼意外了?」依照剛才那聲巨響推斷,怕是炸壞不少東西了。

「八成是我大哥又在研究什麼新發明了,別擔心,死不了人的。」她經常都會在睡夢中被這種巨響驚醒,久而久之也就練成這等聽若無聞的神功了。而大哥一向不愛驚擾別人,所以都會在他實驗前布下結果,這一次他大概是忘了吧!

「確定不會有事?」

「不然,你以?會有什麼事?」夙天築笑嘻嘻地反問,「大不了就是把屋頂給掀了而已嘛!況且,即使有人受傷,我大哥也會搞定的。」

這倒也是。夙天遙他可是穀裏最好的醫師呢。「你要上哪兒去?」

「我要去找可敘,你要一起去嗎?」狄仰不知被蹂躪成什麼

樣子了?

雖然可敘嫁到魔谷來有好一陣子了,不過,她的魔法卻一點進展也沒有,還是和初練時一樣不靈光,她真同情王和狄仰。

「不了,我另外有事,拯救狄仰的任務就交給你吧!」聞畫月搖頭,她還有任務在身呢!只要把這個鴛鴦盟送到無悔姊手上,任務就算完成了,聽起來挺簡單的嘛!應該不會出差錯才是。聞畫月頗有自信地忖道。

夙天築的視線停在她手上那粒通體透明的水晶球上,「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玩意兒?」她好象從沒見過那個玩意兒耶!挺鮮的!

「傳說中的鴛鴦盟。」聞畫月舉高手中的水晶球湊到她的面前。

「鴛鴦盟?!」夙天築也聽過那個傳說,只不過她有些懷疑,這麼一粒平凡的水晶球會有令人緣定三生三世那麼大的驚人效果嗎?

「嗯,就是……」

夙天築截斷了她的解釋,「我知道鴛鴦盟的功用。」

「你知道?!」聞畫月訝異地道。

「我看起來像是孤陋寡聞的人嗎?」夙天築好笑地瞅著她,而後突兀地大叫一聲,「啊──」

聞畫月嚇了一跳,反射動作地往後彈了開去,「你幹?鬼叫鬼叫的?」她的雙手更是握緊了那粒鴛鴦盟。對了,忘記問這鴛鴦盟禁不禁得起摔?

夙天築一臉沮喪地開口:「月老久久才會來魔谷一趟,而我卻錯失了和他老人家碰面的機會,你……你見到他了嗎?」

她一直渴望見到月下老人一面,卻始終沒有機會,真是可恨?!

天界和魔界雖然還不至於會兵戎相見,但,數千年來始終是壁壘分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只有月下老人是同時受兩界歡迎的人物。

「我也沒見著他的人,他只來了一會兒便又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大概是有急事吧!」聞畫月聳了聳肩,不怎麼在乎地道。

她真不懂,?什麼天築會那麼想見月老,雖然月老是掌管神、人、魔三界之間所有的姻緣大事的神祗,那並不代表他就會長得畸形怪狀啊!不就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嘛!有什麼好看的?

「啊──」或者天築是另有其他目的,「莫非你想問月老誰是你未來的老公?」

夙天築沒好氣地賞了聞畫月一記特大號的衛生眼,「我才沒那麼無聊呢!」她只不過是想親眼目睹月老的風采和那促成萬千對男女的紅線而已。有些事提早知道並沒有好處,一切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聞畫月曖昧地笑,「是嗎?」

一看到聞畫月臉上的表情,她就知道多說無益,只會愈描愈黑罷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轉移話題,「那個鴛鴦盟是要給誰的?」

「月老要送給無悔姊的。」

「這麼說來你是要到人界去了?!」夙天築微側著頭看她,臉上綻放著詭異的光芒。

她的心裏在打什麼主意?聞畫月轉了轉眼珠子,心頭隱隱浮現出一絲絲不祥。

「我能不能……」

聞畫月打斷她的話,「你得徵詢王的同意才行。」把一切都推給偉大的魔王──鬼無懼就行了。天築她一定也是想到人界去。

「我是有件事想拜託你耶!幹王什麼事?」夙天築愣了一下。

「你不是也想到人界去嗎?」

夙天築深綠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讚賞,畫月還真聰明,輕而易舉地就猜中了她的心意。「你誤會了。」不過,她才不會承認呢!

「不然,你想拜託我什麼事?」難道真的是她猜錯了嗎?怎麼可能!

夙天築掏出一粒褐色的小東西,形狀看起來有些像是核桃,「你只需幫我把這個東西帶到人界,找個空氣清新的地方種植就行了。」

「那是什麼東西?」她怎麼從沒見過,難不成是什麼秘密武器嗎?

「這個啊!」夙天築飛快地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叫木實,是我最近才剛培養出來的新植物的種子。」

那粒褐色的小東西的確是叫作木實,不過,卻不是她培養出來的新植物的種子,而是樹精年滿二十歲才能結成的果實。

「幹?不種在魔谷就好?」原來是新型的植物啊!她還以?……「我想知道木實能不能種植在人界,所以……」夙天築故意只把話說到一半。

聞畫月替她把話接了下去,「所以,才要我幫你把木實的種子帶到人界去種植,對嗎?」這倒是小事一件,她沒有理由拒絕。

「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夙天築的目的快要達成了。

一旦木實在人界落地生根後,她就可以自由來去人界,不受任何阻礙,換言之,木實就是樹精一族的分身,這個秘密很少人知道的。

「小事一樁,我一定會幫你搞定的。」聞畫月拍胸脯保證。

「謝謝。」夙天築偷偷地籲了口氣。

「不用客氣,啊!我該回去準備、準備了。」聞畫月接過那粒木實放進口袋中,再不走的話,只怕到明天下午她還在這裏。

「我也該去拯救狄仰了,這會兒他恐怕被可敘整得不成人形了。」夙天築說著說著,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聞畫月亦是有同感地露出大大的笑容,雙手合十,「是啊!狄仰,你安息吧!」

**

*夜鷹盟是黑道首屈一指的幫派組織,紀律森嚴,在全省各地有二十四個堂口,每個堂口有數百人不等,堂主直接聽命于鷹王關夜希或者「二頭頭」閻傳羿,夜鷹盟的收入來自旗下的酒店、舞廳、賭嘗KTV等等。

暗夜大樓是一棟九層的建築物,隸屬於夜鷹盟,一樓是大酒店,二樓到七樓是賭場,梭哈、二十一點、輪盤……各式各樣的賭法一應俱全,八樓則是控制室,有一整片的電視牆,可以監視整棟大樓的每一個角落,九樓則是夜鷹盟裏地位僅次於關夜希的「二頭頭」閻傳羿的住所。

不過,夜鷹盟的總部並不在暗夜大樓裏,而是隔壁棟外表一點也不起眼的五層樓建築物,雖然外表不起眼,裏頭卻裝置了許多先進的科技製品,而且戒備森嚴,尋常人是無法越雷地一步的。

暗夜大樓的頂層,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裸著上身,佇立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景色,夜涼如水,他卻依舊動也不動。

有多久不曾想起那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了,三年、五年或者是十年,但是,不曾想起並不代表他忘記了,十七歲那一年他與人集體械鬥,因而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若非夜老大救了他,只怕他早已是一□NB424□黃土了。昔日的荒唐歲月和所作所?在此時想來只覺得幼稚可笑不已。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

?了回報夜老大的救命之恩,所以,他留在夜鷹盟替夜老大分憂解勞,一轉眼也已十一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這會兒夜老大不僅完成了終身大事,還搖身一變成了好老公,帶著新婚燕爾的妻子去環游世界,而把偌大的夜鷹盟全丟給他一人,當他是「菲傭」不成!遲早有一天他會被累垮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夜老大能夠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他比任何人都高興。

「喂!閻老頭,你幹?笑得那麼yin蕩?嘖!嘖!真夠噁心巴拉的了。」

閻傳羿反射地揮出一拳,卻又在聽見來人的聲音後,將那一拳硬生生地收了回來,「慕小子,你怎麼老是如此神出鬼沒,難道我的門對你不具任何意義?,」他這兒可是合夜大樓的九樓耶!

慕楓自窗外跨進屋內,「我比較喜歡你的窗子。」他信步走向真皮沙發落了座。

「隨你,我只是不希望看見你摔成一塊肉餅,所以才給你忠告。」閻傳羿走向床頭,拿了墨鏡戴上。「你今天來有何貴幹?」

不論什麼時候,那一副墨鏡始終架在他高聳的鼻樑上,如果不是他親近的朋友,還真看不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呢!

「閻老頭,你幹?老是戴著那一副墨鏡,不覺得麻煩嗎?」

慕楓自個兒倒了杯茶,自在得彷佛這兒是他的家,一點也不覺得他是客人。

「不會啊!」他已經習慣了。

慕楓蹺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潤潤喉,「其實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把它隱藏在那一副黑漆漆的墨鏡後面未免太暴殄天物了。」當初他第一次看見閻老頭的眼睛時,還真的看呆了呢!

老實說,閻老頭那一雙眼睛是他生平見過最漂亮的眼睛,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長在一個大男人的臉上就已經是暴殄天物了。

當初?了看閻老頭的廬山真面目,閻老頭還跟他大打出手呢!幸好他還有兩把刷子,不然,鐵定會被扁得鼻青臉腫。

「你是來找我幹架的嗎?」閻傳羿一向不愛別人提及他那一雙眼睛。

他才沒那麼閑呢?「當然不是啦!是我絡師嫂寄照片回來了,要不要看?」

「照片呢?」閻傳羿上上下下地審視了他一番,可沒瞧見照片的影子。

「當然是在我師兄家了。」

閻傳羿輕蹙著眉頭,他幹?不把照片直接帶過來,而非得要他又多跑一趟?「你?什麼不把照片直接帶過來就好?」

「反正橫豎你都得走這一趟嘛!」

「怎麼說?」閻傳羿不記得他今天有什麼事需要到夜老大的住處去,更何況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就算有什麼事也等到明天再說,這個時候天塌下來他也不在乎。

「大家就等你一個。」

等他?大家?「誰在等我?等我幹什麼?」問歸問,他仍是隨手拿了件襯衫套上。

「阿傑、我和柳樊,閑來無事找你去『游泳』,聯絡一下感情嘛!」

「游泳?你們哪來那麼好的興致在十二月天寒地凍的夜裏游泳?!」閻傳羿無法置信地搖了搖頭,雖然夜老大家有溫水游泳池,不過,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慕小子好象是旱鴨子耶!

慕楓攤開雙手比了比,「此游泳非彼游泳。」他可是標準的旱鴨子,真要下水游泳,恐怕還得帶個游泳圈去才行呢!不過,一個大男人抱著游泳圈不放哪像話嗎?他可沒興趣當大家取笑的物件。

「打麻將!」閻傳羿終於把秀逗的那根筋給接上了。

「呵呵!沒錯,就是打麻將,發揚國粹嘛!」慕楓笑得很是開心。「順便聯絡一下感情。」

閻傳羿瞟了慕楓一眼,明知道他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打麻將,還特意找他軋一腳,擺明瞭是要他當散財童子嘛。「我沒興趣。」

「難道你不想看絡師嫂寄回來的照片了?」他就知道閻老頭會拒絕,所以他也早就想好對策了。

這根本就是強迫中獎嘛。「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就看不到照片?」

「正確答案。」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乘機喂飽

荷包,豈不是對不起自己。「柳樊才十七歲耶!你別帶壞他。」

「算了吧!他不帶壞我就已經是萬幸了,我這種純潔善良,無不良嗜好的男人怎麼可能帶壞別人呢?」慕楓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況且,我老弟打麻將的功力比起我可一點也不遜色哦!」

看來待會兒可有一掣硬仗」了,唯一「肉腳」的只有他自己。他最好看緊自己的荷包免得這一戰下來就「吐血而死」

了。閻傳羿心想著。

「喂!喂!你剛剛笑得那麼yin蕩究竟是想到了什麼事?」倏地,慕楓又想起他在窗外瞧見的那一幕,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

事能令閻老頭露出那樣的笑容。

「慕小子,別把你的形容詞用到我身上來,」閻傳羿不以?

然地挑了挑眉,笑得很yin蕩?去。「我只是很難相信夜老大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好老公。」

慕楓露出大大的笑容,「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一旦你遇上了命中註定的另一半,你也會變成一個標準的好老公。」

「我?!或許吧!」閻傳羿淡然地道。現在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談論這個問題也太早了一點。「對了,夜老大有沒有提及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那時候就該他好好犒賞自己一番了,少說也得放一、兩個月的假才行。

「沒有,」頓了一下,慕楓才又道,「不過,根據我的猜測他們大概還得再玩個一年、半載吧!」

一年半載?!夜老大還真是殘忍啊!居然狠心這樣子虐待他,真把他當成「菲傭」了。好吧,菲傭就菲傭,可是菲傭也是人啊!也許他該到勞委會去投訴。閻傳羿不自覺地微微揚起嘴角,不曉得身?夜鷹盟「二頭頭」的他算不算是勞工?

「你又想到什麼齷齪的事了?」慕楓也挺納悶的,認識閻老頭這麼多年,好象從沒見過他和任何一個女人來電,難不成他是……不會吧!

閻傳羿深思的目光一直沒有自慕楓的臉上移開,「思想齷齪的只有一個人,別把我給拖下水。」這大概就是大男人寫愛情小說的後遺症吧,如果不是經過夜老大親口證實,他還真的無法相信慕楓會寫小說,而且寫的還是愛情文藝小說耶!嗯!也算是奇葩。

「我……」他開口想反駁卻被打斷。

「你是要繼續廢話下去還是走人?」揮了下手,閻傳羿旋身率先走了出去。

「當然是走人。」話聲未落,慕楓早已邁開大步追了上去。

暗夜大樓內有三座電梯,而此刻他們搭乘的這座電梯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少數人可以搭乘,至於另外兩座電梯則只能到達八樓。

電梯正在緩緩下降中──「咳,咳,」慕楓清了清喉嚨,「一臉認真、十分慎重、萬分嚴謹」地開口問:「你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閻傳羿一怔,而後瞪大雙眼,喜歡男人?!他什麼時候說過他是同性戀來著?況且,他的言行舉止有「哪一點」看起來像同性戀者?「慕小子,這……」他根本就沒機會把話說出口。

慕楓在心中竊笑不已,表面上卻故作一臉驚恐的退了好幾步,閃到電梯的角落去,「你該不會是垂涎我很久了吧?」一雙漆黑的眼眸不停地瞄來瞄去,彷佛真的怕閻傳羿突然獸性大發地朝他撲去,來個霸王硬上弓。

「你?!」閻傳羿嗤之以鼻,神情非常的不以?然,「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了吧!我不會對你有『性趣』的,更不會?

了任何一個男人成為『同志』。」大男人寫愛情文藝小說會不會變得不正常……這一點值得證實一下。真是的,他的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慕楓唱作俱佳地吞了口唾液,「你真的沒有暗戀我?」這個時候閻老頭大概想海 扁他一頓,他相信,不過,真的是太好玩了。

這時,正好電梯的門打開來,閻傳羿懶得再回答那些不營養的問題,索性快步走了開去。

「喂、喂、喂,閻老頭你等等我啊!」慕楓也拔腿追了上去。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8-5-15 00:02: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人界聞畫月手裏拿著鴛鴦盟,隱身在人界中,張著紅色薄如蟬翼的翅膀飛行在人類的頭頂上方。

她一來到人界並未直接前往鬼無悔的住處,也還沒去找她大哥聞隨風,就這麼悠哉遊哉地東瞧瞧、西看看地逛起街來了。

晚一些時候再把鴛鴦盟送過去應該可以吧!反正,鴛鴦盟就在她的手上又不會長腳走掉。

俯頭看著許許多多忙碌的人類埋首疾行,沒有人有空停下來喘口氣,她真不明白,生活過得如此忙碌不堪有何意義?

雖然人界的生活步調很快也有些亂,但,她仍是喜歡人界的;雖然人界的人們似乎慢慢地變得冷漠,不過,她卻依舊相信一切會好轉的。飛飛停停的,她的視線突然迅速地掃射到一條巷子,裏頭似乎聚集著四、五個人。

發生了什麼事?聞畫月頗是好奇地掉頭飛向那一條小巷子,巷子的另一端有四個青年圍著一名少女,似乎在爭執些什麼,巷子兩旁的住家每一戶都是門窗緊閉,靜悄悄地連一點聲響也沒有,雖然此刻是早上,依舊沒有人願意插手管他人的閒事,就怕會惹禍上身。

「我不要跟你們回去,我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

「我不要,你們放開我。」一身白的少女掙脫開來,拔腿就跑。

那四名青年也隨即追上她,再度抓住她的手臂,其中一人揚手就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臭婊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跟我們走。」

聞畫月慢慢地飛近他們,也試著想弄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論發生多?嚴重的事,他們都不該把她打成這個樣子,她露在衣服外的肌膚隨處可見淤青淤血,他們怎麼可以……就在聞畫月準備現身拯救那名年輕少女之際,巷子另一端入口處有一名男子停下腳步觀看。

因?迎向刺眼的陽光,所以,她根本就看不清楚那男子的長相。他會伸出援手嗎?

**

*閻傳羿打了個大哈欠。昨天他就這麼跟慕楓、慕柳樊,還有阿傑四個人挑燈夜戰,直到半小時前才「散會」,而且,他果然不負?望地榮登冤大頭的寶座。他們算是哪門子的好朋友啊!

居然聯合起來「痛宰」他的荷包!

經過昨兒個一夜的大出血,只怕他得作好一陣子的白工了,一想起來就覺得很嘔,沒有道理一個小小的麻將就把他給難倒了。也許他真該對麻將下一番苦功,將來才能夠一雪前恥。

「救命啊!先生。」

停下腳步,閻傳羿神情漠然地看著巷子裏的五個人,任何人都無法從他的表情上瞧出些生端倪來,就連惟一會洩漏情緒的眼睛也隱藏在漆黑的墨鏡之後。

看了許久,他仍是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似乎不打算仗義援手,也無意離去。

「救命啊,敕命啊,」身白的少女趁他們四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陌生男子身上時,奮力掙脫箍制,朝那個冷漠的陌生男子跑去,躲在他的身後。雖然,她並不確定他是不是肯伸出援手,可她必須賭上一賭。

閻傳羿依舊沒有表示。

「小子,這不關你的事,快滾開。」他們四人圍了上去,其中一個還大剌剌地伸手想推開他。

滾開,閻傳羿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飄忽的微笑,有多少年不曾聽過別人對他這麼說話了?其實他無意□NB467□

這趟渾水。而且,這也不關他的事。他的原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是,在那一隻手即將襲上他的胸前時,閻傳羿改變了主意,他迅速而準確地單手攫住那只手往後一帶,然後,朝那人的腋下重重一擊。

這一切全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快得令其他人措手不及,也無從反應起。

「你……好大的膽子,咱們上。」有人這麼一吆喝,其餘四個便一湧而上,光看對方剛才露的那一手,他們就已經明白了,若要單打獨鬥,他們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閻傳羿絲毫不以為意,才幾個小混混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裏呢!

反倒是隱身在半空中的聞畫月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以一敵四耶!真的沒問題嗎?本來,在他插手這件事之後,她就準備要離開了,卻又因?放心不下而留在原地,說不定他會需要她的幫助呢!聞畫月就這麼守在一邊,不時揮出一拳或者偷踹一腳。

閻傳羿擺平了那一群小混混後轉身就走,完全不搭理人。

「先生、先生,請等一下。」一身白的少女小跑步地追上他。

「怎麼?還有事嗎?」他總覺得剛才似乎有個隱形人在一旁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可能嗎?

「我還沒向你道謝呢!謝謝你救了我。」少女感激不已地道。「我的名字叫王曉冬……」

「你不用向我道謝,」他?起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從沒想過要當英雄,更不打算救你。」

「可是你……」王曉冬回頭看了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四個人。如果他不是?了要救她,?什麼會和他們大打出手?

閻傳羿順著她的目光瞧見了那早已被他擺平的四個人,輕描淡寫地道:「我教訓他們是因為他們得罪了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救了你只是湊巧罷了,所以,你不需要跟我道謝。」他說的正是他心中的想法,而且一字不差。

王曉冬怔在原地,「你的意思是……」

「沒錯,如果他們沒有得罪我的話,我根本就不會出手。」閻傳羿證實了她的猜測。

走入這一行,他見多了?錢不擇手段的人,也閱歷過無數毫無義氣可言的男人,所以,他得到了一個結論:太容易相信別人也就死得更快。

聞畫月在一旁看得是怒火大熾,原本她還認定他是一個好人,沒想到他的態度會如此惡劣!只不過是救了人家一次,擺什麼架子嘛!更何況還是她把機會讓給他,而且又在暗地裏幫他的忙,要不,他能這麼輕鬆嗎?

「好了,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那麼我要走了。」

閻傳羿獨特的嗓音把聞畫月神游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等等……」王曉冬仍帶些稚氣的臉龐微微浮上紅暈,「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縱使他的言行是那麼的冷淡,但是,在她的眼中他依舊是偉大而厲害的。

「不必了,這大概是我們一生一次的見面,往後不會有機會碰面的。」閻傳羿說得十分肯定,仿拂他能夠未卜先知。

自以?是的臭男人!聞畫月氣得肺葉都快要炸開來了。她從沒見過這麼……這麼×××的男人,她真該好好地整整他。

閻傳羿把話說完便逕自離開了。

「先生、先生……」

他聽若無聞地加快腳步,遠遠地把王曉冬?在身後。

隱身在一旁的聞畫月轉頭看了看王曉冬,突然之間更是同情她了,隨即下定決心要他好看。

震動背上那一雙薄如蟬翼的紅色翅膀追了上去,一轉眼就追上了,她緊緊地尾隨著他,腦海中不斷地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愈想愈氣,她忍不住舉起右手「物盡其用」地將手中的東西丟向他。

「啊──」東西一出手她才察覺,那是月老要送給無悔姊的賀禮──鴛鴦盟耶!她真的是氣昏頭了。天啊!她居然用那麼貴重的東西去丟他那個「死腦袋」──太不划算了嘛!要是把鴛鴦盟給弄碎了,「代志可就大條」了。

閻傳羿在沒有任何防備之下,頭頂捱了一擊,隨即聽到像是玻璃之類的物品落地的聲音,他循聲望去,在他的腳邊有一粒的約莫拳頭大小的水晶球。他彎腰撿了起來,四下張望了一會兒,仍是無法理解這粒水晶球是何人所丟,從何處丟出?

伸手揉了揉頭頂的痛處,當然這一點小傷還要不了他的命,不過,這下子他鐵定會「長高三公分」。

這水晶球好象是平空蹦出來似的,倏地,他又想起剛才怪異的場面,不自覺地攢緊雙眉,難道是他見鬼了?!可是,在大白天裏見鬼,可能嗎?沒道理他會這麼「幸運」啊!別人遇不上的「東東」都教他給遇見了,真是該死的好運!更何況,他壓根兒就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不過,這粒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看起來還挺順眼的,也算是有緣吧!不然,怎麼不去砸到別人,而偏偏砸到他的腦袋上來,就留下來當裝飾品好了,反正,也占不了多大的空間。

喂、喂!那是她的鴛鴦盟耶!他怎麼可以拿走呢!把鴛鴦盟還來。聞畫月也想過要直接伸出手把鴛鴦盟給拿回來,但是,這麼一來恐怕會把他嚇得半死,所以,她不得不另尋他法。

閻傳羿敏感地左右瞄了瞄,他有種感覺,他的身邊好象有人跟著似的,他的寒毛全都一根根地豎立起來了,可他又什麼也沒瞧見,這倒真的奇了。加快腳步地走進一家便利商店,逛了一會兒便捧了一堆微波食物走向櫃檯準備付帳,可是,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他轉向右邊看了看,沒有,又轉向左邊看了看,還是沒有,難道是他太敏感了?不可能啊!多年來的出生入死讓他訓練出敏銳的感覺,只要有人進入他身後兩公尺內,他就一定會知道。

「先生,總共七百八十元。」

閻傳羿回過神來,不發一話地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來付帳,他是這家店的老顧客。

「閻先生,你也該娶個老婆替你打理生活了,不要老是吃這些微波食物。」站在櫃檯收銀員身旁的是這家店的老闆娘。

「找您兩百二十元。」收銀員是個才十幾二十歲的女孩,雖然她才來這兒做沒多久,但是,對於這個三天兩頭就會來一趟的閻先生並不陌生,而且,他不僅人長得帥又溫柔,「祝您中獎。」她飛快地?起眼偷偷瞄了一下他戴著墨鏡的俊臉。一直以來,她好像從沒見過他把墨鏡摘下來的樣子呢!

「謝謝!」閻傳羿頷首笑答,而後轉向老闆娘,「那也得有人肯嫁給我才行啊!是不是?」

老閨娘呵呵一笑,「真是愛說笑,像你長得這麼一表人材,等著嫁給你的女孩恐怕有一大卡車吧!」語畢,有意無意地瞟了一旁的收銀小姐一眼。

「哼!有誰會想嫁這種臭男人!」聞畫月在一旁不屑地嘀嘀咕咕外加做鬼臉。她只聽說善變是女人的權利,沒想到這也是他的專長之一。

閻傳羿沒有注意到老闆娘有所指的眼神,提起那裝好的一大袋食物,笑道:「我該回去了,再見。」如果她們知道他是黑道中人,而且又是夜鷹盟的「二頭頭」,只怕逃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在意他娶老婆了沒。

「再見。」收銀小姐靦腆地笑笑,其實除了職業上的應對外,她還想多跟他說些話,多知道他一些事,譬如他今年幾歲、喜歡什麼樣的異性、家裏還有些什麼人,可是,她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問出口,就只能每次看著他來又目送他離去。

而他,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心意。是啊!不會知道。

**

*閻傳羿站在八樓控制室裏的其中一面電視牆前,萬分驚詫地發現在三樓的角落竟然有個身高不滿一百一十公分的小鬼在東張西望。

「真是該死!她是怎麼進來的?」閻傳羿無法置信地低吼。

夜鷹盟的賭場有硬性規定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不准進入,她怎麼可能通過守衛那一關,而且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到三樓?!

「羿哥,她……我們之前真的沒有看見她,她就這麼突如其來地出現了。」兩個全天候監視著數十面電視牆的保全人員誠惶誠恐地道。

閻傳羿揚手道:「算了,我到三樓去看看。」

他也明白這件事的確是有些蹊蹺,他不能太過武斷地判了別人的罪,再者,縱使有人?疏忽,也不可能一下子四個人同時犯錯吧!

取出專用的磁卡刷了一下,專用電梯的門「叮」的一聲打開來,閻傳羿跨進電梯內,「通知三樓的經理,找到那個小女孩。」

「是,羿哥。」

三樓的負責人吳經理一接獲保全人員的通知後,立即像只忙碌的蜜蜂穿梭在人群中,找尋那一個不知從哪個老鼠洞鑽進來的小女孩,他真的會被她給害慘。

汗水猶如下雨似的自他光亮的前額流下,他已經從東邊找到西邊來,倏地,他的眼前一亮,應該就是她了。

在他的右前方有一個美得像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正好奇地東瞧瞧、西看看,他敢說,她長大一定會是一個迷死人的大美女,哦!老大,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想哪種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事,他現在該想的是他會受到什麼處罰。

她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吳經理抓了抓頭上所剩無幾的頭髮走近那個漂亮的小女孩,不過,從他出生到現在真的從沒看過這麼美的小女孩。

「小妹妹,告訴伯伯你是怎麼進來的。」吳經理擦去滿頭的大汗,竭盡所能地和?悅色地輕聲詢問,深怕一個不小心會嚇著這娃娃似的小女孩。「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笑道:「伯伯,我叫作聞畫月。」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出辦法名正言順地賴上他──閻傳羿。

聞畫月……嗯!好名字,人美就連名字也很詩情畫意。

「畫月,再告訴伯伯你是怎麼進來的,好不好?」他的聲音很輕柔。

「走進來的啊!」老實說,把自己變成一個身高不到一百一十公分的小女孩還真是有點不習慣,而且她的脖子好酸哦!

再加上這麼一筆,她更不能輕易放過他了。

吳經理一改他急躁的個性,耐心十足地又道:「那──誰帶你來的?」

闡畫月費力地扮出甜美無邪的笑容,「我自己走進來的。」她必須扮演好十歲小女孩的角色,不能令別人對她起疑。奇怪了,她怎麼還沒看見閻傳羿呢?難不成他不在?或者他還沒起床?

吳經理換了一個問題,「畫月,你今年幾歲了?」如果他的女兒也能這麼漂亮就好了。

「十歲。」聞畫月在心中說著:另外還有十四歲借給別人了。「我是來找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她……吳經理差點跌倒,她不過才十歲大就有未婚夫了,這……還真教他難以相信,或者,是他已經跟不上時代潮流了?

搖了搖頭,他還真搞不懂這些Y世代新新人類的想法,不過,依照他的推測,她的未婚夫大概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小毛頭吧!

然而,他不記得暗夜大樓裏有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啊?「你的未婚夫叫什麼名字?」

「他叫……」聞畫月的話被另一個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打斷。

「吳經理,你弄清楚來龍去脈了嗎?」閻傳羿的聲音裏聽不出喜怒哀樂。

「嗨!親愛的,我來找你了。」聞畫月雀躍不已地撲向他,因?身高限制,她只能像只無尾熊似地抱住閻傳羿的大腿。

親……愛……的?!閻傳羿怔了半晌,而後低頭瞪著那個抱著他的大腿不放的小丫頭。沒搞錯吧!她居然叫他親愛的?!

最最吃驚的人不是閻傳羿,而是吳經理,他張大眼睛、張大嘴巴地望著他們兩個,就差沒有張大鼻孔來「瞪人」了。難不成她指的未婚夫就是羿哥?!十歲大的聞畫月和二十八歲的羿哥?!這……這怎麼可能呢?

「畫月,你告訴伯伯,你的未婚夫是誰?」吳經理深吸了口氣。

閻傳羿瞄了他一眼,如果這小丫頭真是他的未婚妻,那他豈不是虧大了!還得尊稱吳經理一聲伯伯。

雖然他還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這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麼也不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他早一點結婚的話,他的女兒也有她這麼大了。

「親愛的就是我的未婚夫。」呵!呵!這下子他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了,這就是他態度惡劣的報應。

吳經理聞言訝異地說不出話來,但是,他那怪異的眼神已經表達出他心中的想法了。

原來……原來羿哥有「戀童癖」啊?!真令人無法相信,一表人材的羿哥居然……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閻傳羿故意忽略吳經理臉上的表情,逕自道:「小丫頭,放開你的手。」她究竟還想抱著他的腿多久?

「親愛的,我已經不是小丫頭了。」她的手仍然抱緊他的腿。

其實他的身材不錯嘛!肌肉又結實,沒有多餘的贅肉。只可惜他的個性和無懼一樣討人厭,不過,無懼的情形已漸漸好轉。

閻傳羿歎了口氣,很可惜啊!這麼漂亮的小丫頭竟然是個神經病,的確是很遺憾,不過,那並不代表他會容忍她抱著他的大腿不放。「小丫頭,放開你的手。」他再度開口重申。

「親愛的,難道你變心愛上別人了?」說歸說,聞畫月的手還是沒有離開他的腿。

不是她愛抱他的腿,而是她只能抱到他的腿而已,她現在的身高不到一百一十公分。

聞畫月的心跳速度倏地加快許多,雖然隔著墨鏡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如刀般犀利,她擔心他會一腳把她給踹出去。

變心愛上別人?!她愈說是愈離譜了。再這麼下去,不出一個小時,他閻傳羿的名譽就可以做成掃帚拿來掃地了。

伸手揪住她的領子,一隻手就輕易地將她給拎了起來,「你是什麼人?」

「親愛的,你生病了嗎?」她唱作俱佳地表演,而且,演得十分逼真。「我是畫月啊!」

畫月?!他連聽都沒聽過。「我不認識你,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

吳經理屏息等待著。而賭場內的客人們依舊熱中於他們自己的金錢遊戲,沒有人有閒暇時間去注意到他們。

「原來……原來你要的只是我的身體而已……」聞畫月用雙手摀住臉,似假似真地輕輕啜泣。

吳經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沒想到羿哥竟然狠得下心來摧殘國家幼苗,這太過分了!他必須主持公道才行。

閻傳羿閉上眼睛,從一數到十再從十數到二十,好不容易才又把快要被她磨光的耐性給找了一些面來。聽她說的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多?沒有人性的摧花色魔呢!天知道他是無辜的!

「羿……哥……」吳經理的聲音抖得還挺嚴重的,以下犯上是大不敬,但是,有些話他非說不可。「畫月才十歲,你怎麼忍心……」他吞了一口好大的唾液,才又繼續把話說完,「殘害她的身心,如果……夜哥知道,他一定也會很生氣的。」

話說完之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希望羿哥不會一怒之下斃了他,他家裏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妻小要照顧啊!

這倒好了,經她這麼一鬧,閻傳羿這個夜鷹盟的「二頭頭」

反倒被手下指責,他的?面何在?不過,要是吳經理的聲音別抖得那麼嚴重會更具有說服力。

「吳經理,你相信這小丫頭信口胡扯的謊話嗎?」閻傳羿瞟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調回罪魁禍首──聞畫月的臉上。

「這……這……」吳經理為難的目光穿梭在他們兩人之間,不知該相信哪一個?一邊是盟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羿哥,一邊是純真無邪的小女孩,什麼人說的話才是實話,才會更接近事實?他已經完全被混淆視聽了。

「羿哥,我……」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算了,雖然吳經理不相信他的人格令人感到生氣,但,這也表示吳經理還是個頗有正義感的男人,雖然吳經理的正義感「抖個不停」。好歹他的此舉也算是不畏強權。可是,沒道理要他來當犧牲者啊!

「親愛的,我們……」

「閉上你的嘴,不然,我會親自拿針把它縫起來。」閻傳羿沒好氣地威脅。他真不知道該拿這小丫頭怎麼辦才好。

「吳經理,你去忙你的事吧!」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這件事我來處理就行了。」雖然面子沒有了,可不能連裏子都不要。

吳經理眼中寫滿疑問,想問時接觸到閻傳羿的視線,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趕緊預支大後年、大大後年的勇氣來「周轉」一下,「羿哥,你……」他吞了口唾液,「你……不會再淩虐她了吧?她……還這麼校」

真是該死,他什麼事都沒做耶!?什麼要他承受這一些?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閻傳羿在心中不平地想著。

「我還不至於對這種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有興趣,你聽清楚了嗎?吳經理。」閻傳羿的聲音裏有股令人不敢輕視的危險。

真是該死了!

「聽清楚了,羿哥。」吳經理膽戰心驚地答道。

閻傳羿滿意地點頭,然後拎著罪魁禍首跨進專用電梯內,直達他的住處──九樓。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8-5-15 00:03: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閻傳羿將那個破壞他名譽的罪魁禍首丟進客廳的沙發中。

他雖然生氣,但還不至於喪失理智去害一個小女孩。

一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要鋤強扶弱,而不是欺壓弱者來突顯自己的強壯。

「哎喲!」聞畫月驚叫了一聲,「親愛的,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她要溫柔一點?!那好,他就面帶笑容「溫柔一點」地把她給掐死算了。閻傳羿重重地坐進她對面的沙發中,打算來個「完全審問」。

「你叫什麼名字?」

聞畫月又是驚訝的表情,「親愛的,怎麼你年紀輕輕就患了老年癡呆症了?」

「你、的、名、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打算和她廢話。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叫畫月嘛!」她嘟了嘟嘴,表情俏皮可愛地道。

她那可愛的模樣教人無法對她生氣,但是,閻傳羿除外。

「姓什麼?」

「聞。」

聞畫月。閻傳羿擰著眉毛,細細地思索了半晌,他的朋友之中好象沒有姓聞的。說不定她是敵軍派來的間諜,嗯!一定是這樣,他們派她過來破壞他的名譽,好讓他被所有的兄弟唾棄,然後分裂夜鷹盟,但是,主謀者是什麼人?看來,他更需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不可了。

「是誰叫你來的?」

聞畫月笑笑,「我自己來的。」不過,是因?你拿了我的鴛鴦盟,所以,我才來的。她在心中無聲地加上這一段解釋。而他,當然聽不到,如果聽得到,那才有鬼呢!

「你的爸爸、媽媽呢?」

「他們已經不在了。」

不在?!那為她是孤兒了。「你家還有些什麼人?」這麼說來,她也是挺可憐的,咦,不對啊,現在可不是同情她的好時機,他得先弄清楚她的身份。

「我還有一個哥哥。」她是有一個哥哥沒錯。

那麼主謀者一定是她的哥哥了。「他叫什麼名字跡住在哪里?」如果日後教閻傳羿撞見了,非得狠狠地扁他一頓不可,居然利用自己年幼的妹妹。

「他叫隨風,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打從她來到人界後還沒去找他呢,「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面了。」她可沒說謊哦!一個多月不見對她而言確稱得上好久好久了,更何況人界不是有句話這麼說來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換算一下,她和大哥可有一百多年不見了,難道不算久嗎?

這算哪門子的哥哥?居然棄親生妹妹不顧?!如此一來更是罪加一等,嘿,等等,他想錯方向了,他幹?管別人的家務事呢,按照她說的話來推測,她哥哥聞隨風就不是主謀者了,繞了那麼大一圈,他還是在起點上。她是特地來找他麻煩的不成!

「親愛的,我……」

閻傳羿彷佛被燙著了似的自沙發上彈了起來,「別再叫我親愛的。」被一個十歲大的小丫頭叫親愛的未免太可恥了吧!

他的行情還沒下跌到那種程度。

聞畫月獗了噘嘴,不怎麼情願地道:「你真的要?棄我另結新歡了嗎?」

他震驚莫名地跌坐在沙發上,現在的小孩子都是這麼早熟的嗎?「究竟是誰叫你這麼做的?」總不會是她自己想嫁給他吧?!那太荒謬了,沒有人會相信的,而且,他也不會有興趣的。

「沒有人,我們不是本來就是未婚夫妻了嗎?」她在心中竊笑不已。

閻傳羿拍了拍額頭,老天,他真的被她打敗了。但是,試問:哪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十歲大的小女孩有「性」趣,而且還訂了婚?「我怎麼可能和你訂了婚,更何況在今天之前,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不過,她卻早就見過他了,還目睹他對王曉冬的惡劣態度。「你真的不要我了嗎?親愛的。」聞畫月竭力地忍住想大笑的衝動,佯裝出一臉悲淒的神色,彷佛她真的是一個棄婦。

「我說過不許再叫我親愛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溝通,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那我要怎麼叫你?」

老實說,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稱謂,不過,他和她又沒有什麼關係,再說,過了今天以後,他也鐵定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牽扯,至於稱謂乾脆就免了吧!

見他遲遲沒有回答,聞畫月只好又道:「喂、喂!我該怎麼叫你?」

她真的是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閻傳羿無法置信地望著那張絕美的小臉蛋,他曾不經意地捕捉到她眼中睿智的光芒,那絕對不會是屬於一個十歲小女孩會擁有的,可是,事實卻又擺在眼前,她的確是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喂──」聞畫月特意把尾音拖得老長,就像沒殺死的雞在哀嚎。這是她第三次叫他了,如果再沒有反應的話,她就要踹他一腳了。

閻傳羿沒好氣地揮了下手,「你就叫我叔叔吧!」真是受不了她。他今年二十八歲,她才十歲而已,要她叫一聲叔叔應該不過分吧!

「我不要。」他想要占她的便宜啊,別說門啦就連「窗戶」也沒有。他也才大她沒幾歲嘛!要她叫他叔叔?!等下輩子吧!

不要?!她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纏耶,閻傳羿索性由她去了,「隨你吧!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他的話才說完,聞畫月立即開口:「親……」

「就是親愛的不行。」他趕緊補充,她在打什麼主意,他縱使不能全盤猜透,但至少也略知一二。

「那我也叫你羿哥好了。」

「隨便。」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再追查下去了,只要她快點離開他的視線就行了,就連他的名譽掃地他也不跟她計較了。

「羿哥,我口渴。」再怎麼說這裏都是他的地盤,她也不好太倡狂。

閻傳羿無奈地指向飲水機,「在那兒,你自個兒去倒吧!」

「謝謝!」聞畫月跳下沙發走去倒了杯茶,喝完後又走回原位坐好。

閻傳羿清了清喉嚨,「不論你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從現在起都一筆勾銷,你可以走了。」他這可是格外開恩耶!

「我不要。」還沒拿回鴛鴦盟,她不能走。

又來了!她究竟想要幹什麼?閻傳羿的眉打了個大大的結,她該不會是想要賴在這不走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真的栽在這個小娃兒手上,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聞畫月無辜地漾起一抹真心的甜美笑容,「我當然是想跟親……羿哥在一起嘍!」她本來是想說親愛的,不過被他那麼一瞪只好改口,雖然他戴著墨鏡,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瞪她。

「你?什麼不滾回去?」閻傳羿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了。

她並沒有被他嚇到,而且,她可是魔族成員有魔法的耶!雖然她的魔法一向不太靈光,咳!咳!不過,用來對付他卻是綽綽有餘,所以,她並不怕他。

聞畫月又裝出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可憐兮兮地說:「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我沒有家。」

真是該死。閭傳羿在心中詛咒。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不然,?什麼會禍從天降呢?該怎麼做才能擺脫她,只要能夠擺脫她的糾纏不清,叫他做什麼都可以。

「你……」你了許久,仍是沒有你出一個結果來。

聞畫月趕緊又道:「我是真的沒有家可以回,你……不會趕我走吧?」她的家在魔谷不在這兒,所以,在人界的她的確是無家可回。

她沒有家關他屁事!又不是他造成的,更何況他和她又扯不上任何關係,所以,他也沒有義務收留她。

「你不能留在我這裏,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的沒辦法照顧你。」現在就算要他說自己智商不夠或者有壞習慣,他都會毫不遲疑地說。

「可是,你是我的未婚夫,我當然得和你住一起。」聞畫月理所當然地說。不能讓他知道她早就打定主意賴在這裏了,不然,他鐵定會一腳把她給踹出去。

「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他又不是變態,怎麼可能會看上個年僅十歲的小丫頭。

「你是。」

「我不是。」

「你是。」聞畫月加大音量。

「我不是。」閻傳羿已經不知道在心中哀歎過多少次了。

「你明明就是。」

閻傳羿捺著性子再次否認道:「我真的不是。」這大概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了。

「你是啦……」聞畫月的眼眶一紅,準備要張口嚎啕大哭了。只不過是流個淚而已嘛!難不倒她的。

晶瑩剔透的眼淚在聞畫月的眼中緩緩成形,就在快要溢出眼眶的前一刻,閻傳羿終於出聲了。

「不許哭。」

「你是,對不對?」她乘機脅迫,果然,眼淚是女人的武器。

看來只要他不說出她想要的回答,她就一定會哭給他看了,那眼淚已經在眼眶邊緣打轉,就快要掉下來了。真是該死了,他的惻隱之心不是早就已經?棄他前去西方極樂世界享福了嗎?怎麼這會兒他竟破天荒地同情起她來了?!

他沒轍了,「對,我是。」這真的很痛苦,他明明就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卻不能不認同她的話。「這下子你可以不用哭了吧!」他成為一個十歲小女孩的未婚夫不僅可笑而且荒謬,可是,那卻是事實。

聞畫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淚珠仍舊掛在眼眶邊緣不上不下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留在這裏?」

閻傳羿沒有立即回答,他還在回想整件事的經過,?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見他沒有回答,她立即作勢欲哭。

閻傳羿一瞥見她張大嘴巴,只得答應她,「是,沒錯,你可以留下來了。」他還有別的選擇嗎?如果有的話,他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真的嗎?」

他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謝謝你,你真好。」聞畫月高興地跳下沙發朝他飛奔而去。她敢保證,他百份之百會閃開,果然,如她所推測的,閻傳羿動作輕柔但迅速地往右邊移了一下。所以,她一頭栽進柔軟的義大利真皮沙發中。「哎喲!羿哥,你怎麼啦?」幸好她早有心理準備,而且義大利真皮沙發又軟,不然這一撞說不定會扭斷脖子,那多划不來啊!

「你要留在這裏可以,但是,記住一點,我不喜歡和別人太接近,懂嗎?」他一定是瘋子才會答應她留下來,一定是。

「懂了。」現在已經搞定吃住的問題了,接下來該思想怎麼拿回鴛鴦盟才是,咦!對了,鴛鴦盟呢?他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他真不敢想像,一旦讓慕小子他們幾個人知道她的存在,只怕他今生今世都逃不離他們的取笑了。

這會不會只是一場夢?一旦夢醒,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原狀,那該有多好!他捏了自己一下,唔!好痛。 畢竟那只是他的奢夢,聞畫月仍是活生生地坐在他的身旁,睜大無辜的雙眼望著他。

最近,他到底是走什麼運;一會兒被懷疑是同性戀,一會兒又成了有「戀童癖」的男人了。他的運氣真背,簡直就背到極點了。這會兒他的名譽大概可以「作成」十來枝掃帚,把裏裏外外掃個乾淨了。

耗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也該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了,他總不能不讓她吃飯吧!那不是他的作風,不過,收留她也不應該是他會做的事。閻傳羿自嘲地想。

他突然起身,簡潔地說了句:「跟我來。」便頭也不回地走向廚房。

聞畫月亦步亦趨地尾隨著他走進寬敞、漂亮,進口廚具應有盡有的廚房內。

他領著她走到微波爐前,不厭其煩地教會她使用方法。

「你要住在這裏就得學會照顧自己,別指望我會照顧你。至於食物……全都在冰箱裏,想吃什麼就白己去拿吧!」

「我知道了。」

「很好,我帶你到你的房間去看一看吧!」他也不待她回答就轉身走了出去。

其實他這裏有兩、三間客房,給一間她住也無妨,只要她不打擾到他就行了。

聞畫月尾隨在閻傳羿的身後走進一個房間內,才看了一眼,她便喜歡上這個房間,以白色和楓木、柚木等木質原色?

主,營造出來的氣氛很柔和。

「這個就是你的房間,我的臥室和書房在另一頭,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進去,嗯?」

「唔!」聞畫月語意模糊地應了一聲。

嗯!鴛鴦盟一定就在他的臥室裏,不然就是在書房裏。她一定會找時間進去,探究竟的。

**

*隱身在一旁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手中赫然正拿著那一粒引起軒然大波的水晶球──鴛鴦盟。他撫著銀白色的長眉呵呵一笑,這男女主角終於碰面了,接下來就讓一切自由發展吧!

鴛鴦盟的功效也會慢慢地展現出來,他們的血疸已在鴛鴦盟內溶?一體了,所以,他們會有好長的一段時間要相處在一起,他們最好早點學著適應彼此的存在,不然,吃苦的會是他們自己。

畢竟,他已經用紅線將他們綁在一起了,雖然後來紅線被他不小心弄斷了,不過,他也作了補救的措施,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會廝守在一起。

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鴛鴦盟應該會轉變成通體紅色,而只要鴛鴦盟轉變成紅色,那也就代表他們彼此深愛著對方,他造成的傷害也已減少到最低的程度了。

是啊!只要不出差錯的話……**

*「無悔公主,好久不見了。」隨著話聲,一抹雪白的佝淒身影出現在習非離和鬼無悔的家中,他手拄拐杖、腰系一個葫蘆。

習非離面不改色地望著那突然出現的白髮老者,自從娶了魔族公主?妻之後,他就已經磨練出一顆強壯的心臟了。更何況,他的兒子才剛滿一歲就已經有能力把十多公斤重的沙發弄得浮上半空中,還有什麼會比這個更令他吃驚的了呢!

「月老,真是稀客啊!」鬼無悔把正在咿咿唔唔學說話的兒子交到狄斯手中。「非離,我跟你介紹,他就是傳言中掌管天下人姻緣的月下老人。」

月老仔細地審視著那個叫著非離的男子,「我想,你大概就是令無悔公主捨棄王位,甘願當個小女人的習非離,是吧?」他的確是一表人材,而且風度翩翩,難怪會令無悔公主傾心。

習非離只能微笑以對。

月老?!月下老人?!他以?那只是民間傳說所虛構出的人物,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月下老人,而且他還能夠親眼目睹月下老人的風采,這是他以前怎麼也料想不到的,但是,和無侮成為夫妻後,不論是何等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變成事實了。

「無懼已經把事情大致都跟我說過了,我還在想您老人家什麼時候會出現呢?請坐,我倒杯茶給您。」鬼無悔微微笑,輕輕柔柔地道。

「謝謝。」看來她已經完全適應人界的生活,而且還一臉很幸福滿足的樣子。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魔力吧!其實時間和空間的差異並不會造成問題,只要彼此相愛就可以克服的。

鬼無悔將茶遞給他,「畫月她此刻人在何處?」

「在她命中註定的另一半身邊。」月老頗有深意地笑了笑。

「那麼鴛鴦盟呢?」

「在我這兒。」月老掏出那一粒仍是晶瑩剔透的鴛鴦盟遞給她,一方面也將事情的原委簡潔地說了一遍。

鬼無悔聽完月老的?述後交還那粒鴛鴦盟,提出疑問:「那麼我們能?您做些什麼事嗎?」

習非離也頗有同感地道:「是啊!沒錯。只要我們能力所及,就一定會全力以赴。」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機會幫助月下老人去撮成一對佳偶的。雖然女主角是那個曾經把他變成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的聞畫月,他還是願意不計前嫌,真心地幫她我到幸福的歸宿。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暫時還不需要。」月老重新將鴛鴦盟放好。「不過……」

「不過什麼?直說無妨。」既然他已經決定伸出援手就不會再改變主意。

「這件事在未成定局之前千萬不能讓畫月知道,不然,一切就都白費了,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密,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不過,習非離倒很想知道畫月的另一半會是哪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他會先替「他」禱告,祈求平安。

這一回不知道畫月會把那人變成哪一種動物?這才是他最最感興趣的一點。也許以後他們兩個還可以交換一下心得,並且討論一下「出書」事宜。嗯!這個主意不賴。

鬼無悔插口道:「月老,你會立即回天庭去嗎?或者是先回月之穀?」月之穀是月老的故鄉。

「我暫時會到魔谷去叨擾一陣子,等畫月的事情搞定以後再回天庭。」

畢竟天上的一天等於人界的一年,而他必須時時注意畫月和那閻傳羿的進展,也好在適當的時候推波助瀾或者暗中清除障礙。畫月的婚事是他搞砸的,所以,他必須還她一個好丈夫和好歸宿,不然,除了要接受處罰,他還得負起責任才行。如果真要他「負責」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鬼無悔點點頭,「這麼說來,畫月和她的另一半原則上是可以廝守三生三世了,對嗎?」

月老撫須笑笑,「呵!呵!應該是如此,這也算是我對她的補償。」

廝守三生三世?!習非離以?那通常只是小說裏才會出現的名詞,沒想到那是真的可以實現的。雖然那離地老天荒還有一段

距離,但是,對生命短暫的人類而言也與地老天荒相去不遠了。

在這之前,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今生得以和無悔攜手共度已經是受天之福了。但是,來生若可以選擇,他還是願意不計任何代價將無悔留在他的身邊。習非離轉頭朝鬼無悔望去,眼神中隱含著無盡的柔情。

彷佛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鬼無悔也在此時側首望向他,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會的?那,四周似乎嗅得到濃得化不開的甜蜜味道。

而狄斯卻不識相地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道?

臭臭的。」他不是故意要打斷公主和習非離的眉目傳情,只是……只是……他是真的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嘛!

啊!能不成是小Baby大便了,哇;哇!哇!不會這麼湊巧吧!每一次他抱小Baby的時候,小Baby總會賞他一坨「黃金」。這份禮也未免太「厚重」了一點,他承受不起啊!

不過,有一點令他感到納悶不解,怎麼別人抱就沒事,他一抱就拉一坨「黃金」呢?真是奇怪!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8-5-15 00:03: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閻傳羿才剛洗完澡,腰際只圍了一條浴巾就這麼大剌剌地打開房門走到客廳裏去。

一直以來,他都是單身,即使偶爾有客人,八成也都是熟人而且是男性,所以,也就不會顧忌那麼多。

就在他倒茶的同時,身後響起一聲尖叫──「啊──變態!」

閻傳羿嚇了老大一跳,連茶杯內的茶都飛濺到地毯上了,「閉上你的嘴。」他低聲吼道,耳膜都快被她的高分貝給刺穿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呀!突然之間就要他適應多出一個小丫頭的生活,著實是有些困難。他老是忘記打從好幾天前起,他就已經不再是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了。他的身邊多了個來歷不明的「拖油瓶」,而且,那個「拖油瓶」還自稱是他的未婚妻。

哈!哈!哈!好笑,很好笑,非常好笑。他簡直不敢想像,當夜老大知道這件事後會笑成什麼德行。到時候,只怕他會「生不如死」。或者,他乾脆找個深山隱居算了。

「你在客廳裏做什麼?」他再度倒了杯茶,背對著她問道。

不過,在他的記憶中,這幾天來他好象很少撞見她,所以,他才會忘了她的存在,她才這麼一丁點大,有什麼事好忙的?

「當然是看電視啦!」她仍是杏眼圓睜地瞪著他的一舉一動。「你……你怎麼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就出來四處亂晃?」

「小丫頭,我並沒有四處亂晃,這裏是我的家,記得嗎?」他優閑自在得彷佛只有他一個人在。

聞畫月猛盯著他腰際的浴巾。

他順著她的視線發覺她正盯著自己腰際的浴巾猛瞧,不禁開口戲謔地道:「放心,浴巾不會掉下來的。」不過他下次會努力去記得她的存在,免得又嚇得她雞貓喊叫不停來荼毒他的耳朵。

「我才不是小丫頭呢,」聞畫月不愛聽他叫她小丫頭,「我是你的未婚妻,記得嗎?」她得意洋洋地?高下巴,挑釁地和他瞪視。

閻傳羿的臉色因她的話而一沉,她哪里像一個純真無邪的小女孩?簡直和惡魔無異。

他那時候會認同她的話是礙於情勢所逼,不得不虛與委蛇,不過,那是當不得真的。再者,她今年才十歲耶,而他已經二十八歲了,如果他真的要娶她,豈不是還得等上十年嗎?

那時候,他都已經是中年人了。要真娶了她,那才有鬼咧!

閻傳羿懶得再搭理她,逕自拿起桌上的電視遙控器變換頻道,卻找不到一個他認?好看的節目,除了播報新聞以外。

聞畫月傾身將遙控器給搶了回去,又調回原來的頻道,「我要看這個。」

她還真不普通的「鴨霸」耶!難不成她忘了這兒是他的家,而她只是借住的「客人」?!

瞥了一眼,閻傳羿興趣缺缺地準備離開,就讓她去看那一些沒有營養的垃圾節目好了,省得她又來跟他鬥嘴!

「羿哥!」

羿哥?!她叫得還真順口,「什麼事?」閻傳羿停下腳步,但並未回頭。

「你?什麼老是戴著墨鏡?」而且,就連沒穿衣服的時候也戴著,真是奇怪,「這是我的事。」他的聲音柔柔的,但是卻夾帶著一股令人幾乎無法察覺出來的冷漠。「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有時候多管閒事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好奇,你什麼時候才會拿下墨鏡啊?」她想看他本來的面目。

他邁開步伐,穿過走廊朝書房而去,「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事實上,他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拿下墨鏡。

不過,他愈是不讓人看,她就愈是好奇,愈是想看他的眼睛。有沒有可能他的眼睛就像熊貓似的大黑眼圈,或者,他是鬥雞眼?想到這裏,聞畫月忍俊不住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的確是和他俊帥的外表不太相襯。

閭傳羿在關上書房的門時,清清楚楚地聽見由客廳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最令人無法置信的是他居然?了那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而失神。

甩了甩頭,他坐進電腦前的旋轉椅中,打開電源,頓時,只見他十指如飛似地按了數不清的字鍵,下達了許多指令後凝視螢幕發呆。

怎麼可能?!沒有她的資料!這麼說來,她不是臺灣人,那有沒有可能是歸國華裔?雖然可能性不大,好歹也總是個假設,得證實一下。

他再度運指如飛地下達一連串的指令,核對過近半年來的入境名單,仍是沒有她的名字。她究竟是打哪兒來的??什為他查不到她的資料?彷佛她就像是齊天大聖一般自石頭裏蹦出來的。或者,她是偷渡客?

閻傳羿撫著臉靠向椅背,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真要從現在開始讓她和他一起生活嗎?

「哈哈哈……」聞畫月開心的笑聲清晰地穿透房門傳進他的耳裏。

她到底是在看什麼節目?好象看得挺開心的。其實有人陪伴的感覺還挺不錯的,雖然他有點無法適應,不過,總會好轉的。

沒由來得,他的眼前浮現出聞畫月那一張漂亮得近乎完美的小臉和那一雙閃著慧黠的明眸,老實說,她真的是很漂亮就像洋娃娃,會令人忍不住想去保護她、疼愛她。所以,直到此刻他終於能夠體會吳經理那時為她挺身而出的心情了。以後,他結婚之後生這麼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兒也是不錯的哦!但是,希望個性不要像她那為難纏就好。

閻傳羿側著臉瞟向牆上的時鐘,快七點了,不曉得那丫頭吃過飯了沒?他這可不是關心她,只不過她現在住在他這兒,他要她好好的直到她離開,一旦離開之後,她的死活就與他無關了。

關掉電腦,他跨出書房之際,聞畫月更是開心地笑個不停,口中還喃喃地道:「櫻木怎麼那麼好笑?真是受不了他。」

閻傳羿聽得是一頭霧水,櫻木為她看日劇嗎?

她看得很入迷,就連他來到她的身後也沒有發覺,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螢幕上。

閻傳羿朝螢幕瞄了一眼,啊!是卡通「他以?……不過,她也才十歲,喜歡看卡通影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因此,他也就沒有打擾她,逕自走回臥室去穿衣服,老是在一個小丫頭面前衣衫不整地晃來晃去的確是不怎麼雅觀。

當他穿戴整齊後再度來到客廳時,聞畫月已經看完卡通了。

「羿哥,你要出去嗎?」她的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望著他。

這下子她又有一個天賜良機了,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時候大肆地搜查一番,找出鴛鴦盟她也好拍拍屁股走人,連再見也可以省略,但,不告而別會不會太無情了?好歹她也打擾他好幾天了。好吧!就跟他說聲再見再離開好了。

「你……晚餐吃過了沒?」

她搖搖頭,而後又飛快地補上一句:「冰箱裏還有一些炒飯,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自己的,再見!」

再見?!他以為她所表現出來的興致勃勃是表示她想同行的意願頗高,沒想到竟然與事實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她的興高采烈是因為他要出門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另有企圖?或者只是他多心了?

「再見!」這一次聞畫月還加上揮手,夠正式了吧!

他仍沒有離去的打算。

聞畫月不解地放下手,「羿哥,你怎麼啦?你不是要出去嗎,」他快點出去,她才能迅速地展開搜尋行動。

閻傳羿不動聲色地走近她,一伸手輕而易舉地拎起她,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小丫頭,我帶你出去用餐吧!」

「我不要,我不要。」她的雙腳碰不到地板,雙手也抓不著任何物品,只能不停地滿天胡亂揮舞。「你放開我,我才不要去呢!」

要是跟他同行的話,那她的計畫不就全都泡湯了,那怎麼行為閻傳羿在心中哀歎了一聲,真是自找麻煩。「你沒得選擇了,小丫頭。」他不容拒絕地拎著她跨進電梯內。

「你這人真是霸道耶!我都說了我不要去了嘛!你幹?硬要我陪?」

電梯正在下降中。

「你有什麼企圖?」他習慣性地頂了頂鼻樑上的墨鏡,單刀直入地問。他不愛拖泥帶水。

「我?我哪有?」她太急躁了一些,所以,才會引起他的懷疑。「我只是不想出門而已。」

閻傳羿抿著唇沒有搭話,墨鏡後的銳利眸子不曾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叮」一聲,電梯的門打開來,外頭正是地下停車常他再度拎起她,大步地走向他的車子。

「喂!喂!我跟你去就是了,你可以放下我,讓我自個兒走了吧!」雙腳踩不到地的感覺挺怪異的。

閻傳羿聞言,二話不說地放開她,反正,他也不怕她跑掉。

掏出鑰匙打開車門,他才朝她投去一瞥,語調平平地道:「上車。」

她依言而作。

車子快速地駛出停車場,飛馳在大街上,而閻傳羿卻一直沒再開口,只是專注地開著車。難道她真的如他所猜測的一般是有所圖而來?她真的是間諜嗎?可是,她還那麼校

「羿哥、羿哥……」

她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的思緒,「說吧!我在聽。」他睨了她一眼,小小的身軀安分地坐在駕駛座旁的位子上不敢亂動,看起來還有那麼一點可憐兮兮的味道。

他剛剛的舉動是不是嚇著她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孩子,一定是他想得太多了,她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孩子而已。

「我們要去哪里?」其實有機會出來逛逛也是挺不錯的,玩個幾天再把鴛鴦盟找出應該不礙事吧。「我想去遊樂園玩耶!可不可以?」她興奮地望著他,漂亮的大眼睛裏射出希冀的光芒。

她想坐坐雲霄飛車、摩天輪、海盜船等等一些刺激又有趣的遊樂器材,自從看了無數次電視上的廣告後,她就十分嚮往,並且希望有一天能夠成行。

閻傳羿微怔了一會兒,她哪里看起來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他鄭重地收回前言,他一定是發神經了才會認為她被嚇壞了。自從遇見她以後,他原本規律的生活變成一團亂,就連他的個性也有了極端的不同,在以前他是怎麼也不可能會收留一個小女孩的,更別提他竟會去擔心別人受到驚嚇的事實了。全都亂了。

「我們現在要去吃飯,不行。」他不能花太多時間在她的身上。

聞言,聞畫月的臉上頓時失去光芒,黯了下來,她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好心的。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她以後再自己想辦法吧!

看見她失望的臉龐,他的心竟然浮現出一絲絲不忍,在他還未意識到腦海中的念頭時,有一些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了。「也許改天吧!侍會兒吃完飯我們還有事。」

「好吧!」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他現在是老大,說什麼是什麼,她又沒有表達抗議的資格。

閻傳羿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子停妥,帶著聞畫月搭乘電梯到百貨公司附設的餐廳去用餐。

**

用完餐後,他又帶著她上六樓的童裝部。稍早在前來這裏的途中他突然發現她身上穿的仍是幾天前他看過的那一套衣服,所以,他決定替她購置一些衣服和日常生活必需品。

「羿哥,你要幫我買衣服嗎?」原來他的?人還挺不錯的嘛!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

「嗯!」閻傳羿簡潔地回答,墨鏡後的銳利黑眸飛快地掃過各個專櫃,他從沒照顧過小孩子,也不知道該如何替她選購衣服。而且,他總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好象有很多人在注視著他和畫月。他真不明白,?什麼有那麼多的人沒事可做?

快步疾行地繞了一大圈後,閻傳羿仍未決定該買些什麼,真是該死的麻煩透頂!他哪會知道小女孩是穿……穿什麼樣式的衣服。而且十歲的小女孩穿不穿內衣?

看來他自己是搞不定這檔子事了,但是,這一時半刻之間他上哪兒去討救兵呢?在他為難之際,有位身材高挑、態度親切的專櫃小姐走向他們,救星來了。

「先生,您需要買些什麼嗎?」

閻傳羿淡淡地揚起嘴角,將聞畫月推到她的前面,「那就麻煩你替她選購些衣物和所有可能用得上一切東西,只要你認?

需要一件都不能少。」

「好的。這個小妹妹好漂亮啊!」專櫃小姐牽起聞畫月的手,「她是您的女兒嗎?」這麼出色的父女當並不多見,但是,?

什麼不見小女孩的母親。「呃!她是……」他想不出該怎麼介紹自己和她的關係,不過,轉念一想,他又何必向個陌生人解釋他的私事呢!

「我不是他的女兒,我是他的未……」聞畫月的話才說一半便有一隻結實的大手捂上她的嘴巴,讓她無法她說完其他的話,而且,差點連氣也喘不過來。

閻傳羿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不許你胡說八道,否則,我會一手掐死你的,你若是不信,不妨一試。」他可不想被當成變態。

聞畫月使勁地拉下他的手,深吸了幾口氣,「知道了啦,你想謀殺我嗎?我差點就要窒息了。」

他沒再理會她,逕自向專櫃小姐點頭示意,「你可以開始了。」

「好的。」

雖然過程十分煩躁無聊,但是,閻傳羿始終亦步亦趨地尾隨在聞畫月身後,沒有抱怨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教人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經過半小時的挑選之後,櫃檯上已經是堆成一座小山的了。

「羿哥,我不需要那麼多的東西。」買這麼多太浪費了,況且,她也住不了多久。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主張。」閻傳羿轉向那個專櫃小姐道,「麻煩你,那些一衣服每種款式各拿兩套不同?色的,然後把全部的東西都打包好。」

「哦,好的。」她把所有的東西都裝成一袋一袋的排列在閻傳羿的面前。「一共是八萬三千元,請問您是要付現還是刷卡?」

閻傳羿掏出一張金卡遞給她,而後在帳單上簽下名字。他又得做好幾天的白工了。

「先生,需要幫你提下樓去嗎?」

「不用了,謝謝!」他婉拒了她的好意,輕而易舉地將所有的東西提起,「畫月,我們走了。」

「一些給我拿吧!」他手上提的可全是她的東西耶!而她卻雙手空空地悠哉遊哉,她的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我可以拿得動的。」

閻傳羿側著頭瞅著她看了半晌,笑道:「不必了,我還拿得動。」他可不希望壓扁她。

其實,她若是溫順一些,不撒潑的時候,還真的是十分惹人憐愛的,就像現在這個時候。

「真的不要我幫你分擔一些重量?要是你被壓扁了,可別怪我哦!」聞畫月負著雙手走在他的身邊。不是她沒有良心,是他不接受她的提議。

閻傳羿笑笑,「小丫頭,這一些重量我還提得動,不會被壓扁的,你放心。」她真以為他是那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男子嗎?不過,他就算再怎麼不濟也不能讓一個小女孩看不起。

「好吧!那你就自己提吧!」她攤了攤手,隨口咕咕噥噥道,「男人啊!就是死要面子。」

聽到她那老氣橫秋的咕噥,他有點啼笑皆非地呆愣了一下,他這樣子也算是死要面子嗎?「有時候我還真懷疑你的年齡根本就不止十歲。」

聞畫月悚然一驚。啊!露出馬腳了,她太大意了。「不然,你以?我是幾歲,」

閻傳羿認真地打量她半晌,仍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的外表就和一般的小女孩沒哈兩樣,但是,她的心智卻早熟得令人無法相信。她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才會造成她現今這等過於早熟的性格?他根本無法猜測。

「你怎麼不說話?快說嘛!你認?我是幾歲的人?」就來個將錯就錯吧!

「十七、八歲吧!」他隨便說了個年紀。

既然他要領養她,就不能不替她的未來作一些規劃,況且,她也應該接受國民義務教育才行,在這個九○年代裏,不該還有這麼年輕的文盲。

是該找個學校讓她和同年紀的小孩一起去進修、學習,這樣子的安排對她比較好,他也可以暫時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下定主意後,閻傳羿打開後座的車門,將手上所有的袋子全都放進去,「你還缺什麼東西嗎?」他可不想再多跑一趟。

「沒了,我什麼東西也不缺。」他對她真好,為她設想周到,不過,買這麼多童裝還真浪費,她又不會永遠當個小女孩。

「那就好,我們順道去買些食物吧!」冰箱裏的存貨所剩不多了,如果再不去買一些,只怕接下來幾天就只能以泡面來度日子了。那多悲慘啊!

在車上──「對了,小丫頭你認識字嗎?」閻傳羿轉頭問道。

她當然識字啦!這麼瞧不起人?。「我當然識字啦!不然,怎麼看得懂魔……」她差點脫口說出「魔法大全」,幸好及時踩了煞車,「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得替你找個學校。」

「找學校做什麼?」

「當然是上學念書啦!難不成你想繼續鬼混下去?」他反問。

上學念書?!她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啊!別開玩笑了,她住進他家是?了拿回鴛鴦盟耶!她幹?去上學念書?更何況,小時候在魔谷就已經進修過了,該具備的知識、常識,她一樣也不缺。

「我能不能不去?」

閻傳羿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不行,小孩子就得要上學讀書,將來才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我不要去嘛!」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非去不可,過幾天我會替你找到學校的。」他的語氣不容拒絕。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只想要玩,不想讀書。

可惡!她懂的事說不定比他還多呢!他居然要她從頭學起?!可惡、可惡!她賭氣地別開臉去。

「難道你想當社會上的蠹蟲嗎?」這像是他會說的話嗎?

別說別人不信,就連他自己也很難相信他竟會說出這麼正經八百的話來。不過……她聽得懂蠹蟲的意思嗎?他應該說得白話一些才是。

「我才不是蠹蟲……我……」

咦!真難得!她居然懂得蠹蟲的意思。「既然不想當蠹蟲就該好好用功讀書。」

「你……」

「嗯?」閻傳羿挑高一邊眉毛睨了她一眼,她還真是截至目前為止所見過最難纏的小丫頭,要再多來幾個,他鐵定會生不如死。

「我去上學就是了,不過,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聞畫月決定跟他卯上了。

後悔?他?什麼要後悔,「只要你乖乖地去上學,我比誰都高興,怎麼會後悔呢?」這小丫頭說話老是教人摸不著頭緒。

閻傳羿又來到暗夜大樓附近的那一家便利商店,他填飽肚子的東西全都在這兒。

「歡迎光臨。」

閻傳羿走了幾步,發覺聞畫月並沒有跟上來,仍是杵在大門口,他回頭道:「你不進來嗎?」

收銀小姐愛慕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閻傳羿,但是,聞言也不禁好奇地朝門口張望想知道和他同行的人是何方神聖。

咦!沒人啊!她緩緩地將視線往下移,終於讓她瞧見一抹小小的身影。是個小女孩,是他的女兒嗎?不可能啊!老闆娘說過他還是單身,不可能是他的女兒。

聞畫月的視線在閻傳羿和收銀小姐之間不停地穿梭,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收銀小姐好象對他有意思耶!她壞壞地扯出一抹純真的笑?,蹦蹦跳跳地撲向閻傳羿,「爹地,我要買乖乖。」

閻傳羿怔住了,低頭瞪視著抱住他的腿的畫月,他什麼時候又變成她的父親了?不過是買包乖乖嘛!才二十元而已,她毋需?了一包乖乖改口叫他爹地,他也承受不起啊!

她的音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卻正好可以讓收銀小姐聽得一清二楚,這會兒她八成已經幻想破滅了吧!嘻嘻!

收銀小姐的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有一個那麼大的女兒了,枉費她對他愛慕了那麼長的一段日子。

閻傳羿也知道收銀小姐誤信了畫月的話,但是,他一點也不想加以解釋,反正,他的名譽已經所剩無幾了,乾脆就讓它D。wn到穀底吧!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了?」閻傳羿逕自走去選購了一大堆的微波食品,漫不經心地問道。

聞畫月亦步亦趨地小聲道:「我是在保護你的貞操耶!你得好好地感謝我才行。」

保護我的貞操?!閻傳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她還真是人小鬼大。他的生活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就連他自個兒也不敢去想。真是該死。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8-5-15 00:03: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她才上學不到三天耶!而今天早上,他就接到她的級任導師打來的電話,請他到學校一談。

他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必須檔弄齊全,好不容易才說服校長破例讓她由四年級開始念,而她居然這樣子來回報他!

今天才第三天,他就得?了她而被老師約見,這像話嗎?還有天理嗎為他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應該得到這種對待。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

閻傳羿還特地理了一下儀容才朝級任導師休息室走去。

「叩叩。」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這個時候導師休息室裏的人並不多,約莫只有四、五個人而已,其他的老師大概去上課了吧!

「請進。」一名中年女教師朝他點點頭,「我想,你大概就是畫月的監護人──閻先生吧!」

「我是,你是王老師。」

王老師起身拉來一張裝有輪子可以隨意移動的椅子,「請坐,我想跟你談一談有關畫月的個性。」她沒想到畫月的監護人竟然如此年輕。一個年輕的大男人能夠照顧好即將邁入青春期的小女孩嗎?她很懷疑。

「你請說。」閻傳羿已經有最壞的打算了。

「畫月她很聰明,比同年紀的小朋友更聰明,但是……」

王老師停頓了一下。

「但是什麼?」聰明不好嗎為他不明白。

「她也特別難纏,上課的第一天就在課堂上把新來的老師給氣哭了,而且又在班上把怪力亂神的事說得活靈活現,嚇壞了許多小朋友……還有……」王老師思忖了一下,決定就此一筆帶過,不再詳述聞畫月曾做過的事,「我想瞭解一下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她個性上的偏差。」

他無法回答王老師的問題。事實上,關於畫月的過去,他完全一無所知,她本身就是一個謎。

「很抱歉,我是不久前才成為她的監護人,關於她過去的生活環境我並不瞭解。」他據實以告,但是,卻清楚地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贊同。他並不想多作無謂的解釋,別人愛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著。

「冒昧地請問一下,你和畫月是什麼關係?你結婚了嗎?」

關係?他和她什麼關係也沒有,是她自個兒來賴上他的。不過,想歸想,他可不能這麼回答。

「她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因?車禍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所以,我才領養了她。」原來他也可以說謊不打草稿。

「我目前仍是單身。」

「一個大男人要照顧一個小女孩總是不方便,你有時間陪她、教導她嗎?」

閻傳羿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有,我的工作時間可以有很大的彈性,所以,照顧她應該不成問題。」只不過她的難纏是很難搞定的,他比誰都清楚,畢竟,他早已經領教過她的厲害了。

「要照顧畫月得有驚人的耐心和愛心,而且你最好早點成家才能給她一個健全的家。」

真是麻煩,?了照顧她,他還必須儘快結婚「才能」給她一個健全的家,只怕到時候「不健全」的人會是他。

王老師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騫然響起傳遍校園每一個角落的鐘聲打斷。

閻傳羿悄悄地松了口氣,再談下去,先瘋掉的人鐵定會是他。

「畫月就要出現了。」王老師露出一抹苦笑,眼神注視著窗外的走廊。這大概又是她製造的另一個問題了。

閻傳羿撫著頭低低地申吟了一聲,他從沒遭遇過這等尷尬的事,都是因為她。她到底還要惹出多少麻煩才會停止?

果然,王老師的話聲一落,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聞畫月的身影立即快速地掠過,後頭還跟了一大票的小毛頭、小丫頭。

啊!她怎麼年紀輕輕的就學會「聚?滋事」這一招了?沒想到她這麼有混黑道的「天分」!他真是太小看她了,他得好好地跟她談一談。

念頭才剛動,聞畫月那小小的身影彷佛倒帶似地退回導師休息室窗外的走廊上,探頭張望著。

一看見閻傳羿,俏臉就亮了起來,她招了招手,「羿哥,你是來找我的嗎?」她的直覺果然沒錯,剛剛經過導師休息室走廊時的匆匆一瞥,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她就認出他來了。

閻傳羿無視于王老師臉上詫異的表情,也不想深究,逕自起身頂了頂鼻樑上的墨鏡,道:「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我會和畫月溝通,要她改進的,再見。」

「閻先……」生字還來不及出口,閻傳羿已經大跨步地走出導師休息室,拉著聞畫月的手離開。

聞畫月沒頭沒腦地跟著他走了好一段距離後,才開口詢問:「羿哥,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來上學了?」

他突兀地轉頭看她,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故意那麼做的,是不是?」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胸腔內立即燃起一股怒火。

「才不是。」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聲音中夾帶微微的心虛,她承認自己那麼做的確是有點惡劣,可是,她也是不得已的啊!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再那麼做。

「你不認?你做錯了嗎?」他按捺住滿腔的怒火,語調不帶一絲起伏地問。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大的過錯都可以被原諒,只要肯認錯改過,最可惡的是死不認錯,而且一點愧疚也沒有。

「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事情都已發生了,還來得及補救嗎?」聞畫月一想起那個年輕女老師哭泣的模樣,就覺得心裏好難受,她是無辜的,不應該受到那種對待。

閻傳羿感到很安慰,她也知道她做錯了,這表示她還有藥可救。「雖然來不及挽回什麼,但是,道歉永遠不嫌太遲。」

她的眼中隱隱泛著淚光。

閻傳羿表現出他難得一見的溫柔,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只要你去向她道歉,我想她會原諒你的。」

她吸了吸鼻子,「我侍會兒就去。」

「嗯!這才是好孩子。」閻傳羿讚賞地道,他發覺自己好象愈來愈喜歡她了,其實,有個孩子也不錯嘛!可是,在他的心府深處總覺得有一絲絲異樣的情愫正徐緩地擴散開來,可他卻說不出個具體的感覺來。

校園內再度響起洪亮的鐘聲,提醒每一個小朋友上課的時間到了。

「還有,你以後可不許再說鬼故事去嚇同學,知道嗎?」閻傳羿補充一點。

「那不是鬼故事,那是真的。」聞畫月十分認真地聲明。

她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在說謊,可是鬼神之說他壓根兒不信的。

閻傳羿思忖了一會兒,才道:「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你都不可以再用來嚇人,嗯?」每個人都有信仰自由,他不能因?自己是個無神論者,就強迫別人也得和他一樣才行。

「知道了啦!」光看他的表情聞畫月就已經知道他是個無神論者了。

總有一天,他的觀念會改變的,因?有一個活生生的實證就在他的身邊。沒錯,她聞畫月正是魔族成員,不僅可以來無影、去無蹤,還會施展魔法呢!

「好了,你快進教室去上課吧!我也該走了。」他還有一堆帳冊要看,那一大堆帳冊疊起來都比人還高了,再不設法消化一些,用不了三天他就會被埋在帳冊堆裏了。天啊!光是用想的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了。夜老大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良心發現地回來,把他從水深火熱的地獄解救出來?

「那我去上課了哦!羿哥,拜拜。」聞畫月揮了揮手,旋身朝教室方向跑去。

閻傳羿略微揚起音量道:「下午你放學的時候我再來接你。」

聞畫月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好。」

**

*「叩叩。」一個極小的聲音響起,有點像是敲門聲,不過,聲音比較清脆一些。

聞畫月的注意力仍舊集中在電視螢幕上,完全沒有察覺那個細小的聲音。

「叩叩。」那個聲音又再度傳來,這一次似乎更大也更清晰了一些。

什麼聲音,聞畫月好奇地東張西望,她記得羿哥說過,他的住處甚少有訪客,閒雜人等更不可能上來,況且,她在這兒住了好一陣子,也沒有瞧他有客人來訪過啊!一定是她太敏感了。

她又回過頭去看她的電視,隨即又傳來更大的聲響,「叩叩」。這一次,她可聽了個清清楚楚,聲音是從窗戶外傳來的,可是,這兒是九樓耶!除了「特殊分子」以外,正常人是不可能站在外頭的,那麼會是誰呢?

落地窗前有窗簾遮著,她根本就看不到外頭的情形,她不得不拉開窗簾看個究竟。

外頭有兩個男人?!他們是誰?不假思索地打開落地窗,讓他們跨進屋內來,「你們是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溜來溜去。

哇!漂亮的小妹妹耶!慕柳樊精神奕奕地一個箭步來到她的身旁,笑道:「我是慕柳樊,我大哥慕楓,我們和閻大哥是好朋友,你……咳咳……你和閻大哥是什麼關係?可以讓我們知道嗎?」

慕楓朝天翻了翻白眼,這個小女孩雖然長得很漂亮,但,她還是個小女孩。柳樊他到底想幹什麼?該不會是想要「殘害」

國家幼苗吧!不過,他也對她的身份很好奇。她不會是閻老頭的私生女吧?

「我是聞畫月,羿哥的未婚妻。」

閻老頭的未婚妻?!不會吧!他們兩人皆是瞪大眼睛地望著她俏麗的容?。

「你是開玩笑的吧?」慕楓試探性地問。

看她的模樣頂多也只有十一、二歲,除非她是侏儒,否則,他的猜測應該不會錯,而閻老頭今年二十八歲了,他們兩個足足相差了二十歲,這可能嗎?

「不是。」

「啊!想不到閻大哥是這種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慕柳樊誇張地說。

「哪種人啊?」慕楓不動聲色地輕聲問。

這小子就只會說別人,他自個兒不也一樣,他剛才在打什麼

主意用肚臍眼想也知道。

「那種喜歡老牛吃嫩草的人啊!」慕柳樊理所當然地回答,而後轉向聞畫月道。「畫月,閻大哥他對你而言太老了,以他的年紀都可以當你爸爸了,我比較好啦!比他年輕也比他帥,我們兩個比較速配。」

聞畫月可是少見的美人胚子耶!錯過她可能就要再等一百年了。?了她,他決定實施「八年計畫」,他不介意多等她個幾年。

慕楓毫不客氣地往他的頭上敲了一記,「小子,你吃藥的時間又到啦!」

「哎喲!狗腿楓,很痛的耶!」慕柳樊撫著頭頂痛處吼叫。

「我是你大哥,有責任禁止你做出丟臉的事,免得有辱家風。」慕楓一本正經地陳述,頗有大義滅親的氣勢,但是嘴角的笑意洩漏了真正的情緒。

「我說的是實話。」

「少屁了。」慕楓啐道。「對了,閻老頭他上哪兒去了你知道嗎?」

「閻老頭?」聞畫月的眼中寫著明顯的問號,「你認識羿哥的爸爸?」經他這麼一提起,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從沒聽過羿哥談起他的親人。

慕柳樊首先爆出一陣大笑。

「怎麼?我說錯話了嗎?」她不明白所以地問。「我住在這裏好一陣子了,從沒見過他爸爸,真的。」

慕楓聽了她的話,也不由得笑了,「閻老頭指的就是你的羿哥。」

「你叫他閻老頭?」聞畫月顯得很訝異,「可是,他才二十八歲還很年輕耶。」

「我知道,不過,他比我老,這是事實。」她真的會是閻老頭的未婚妻嗎?他以後真的得改口叫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大嫂嗎?那太糗了!他也叫不出口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見過羿哥的家人嗎?」她想多知道一些閻傳羿的事。

「他是孤兒。」慕楓斂起笑容,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很幸運地擁有幸福的家庭,至少,閻老頭就沒有。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這是一句至理名言也是閻老頭的座右銘,所以,他從來不沉溺於過去,而是好好地把握現在、創造未來。聰明的人該懂得惜緣、惜福。

她也替他感到哀傷,心疼他的遭遇,不過,她此刻該問的是鴛鴦盟的下落。「你們有沒有見過羿哥拿著一粒水晶球?」

他會不會把它送給別人了?不然,?什為她找遍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還是沒有發現?

他們兩個一同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聞畫月的眉頭打了個結,莫非鴛鴦盟長翅膀飛了?該怎麼辦才好?鴛鴦盟不見了,那是月老要送給無悔姊的禮物耶!而她居然不小心把它給弄丟了,這會兒她上哪兒去找鴛鴦盟來賠?也許她該直接問他本人。

慕楓拿起話筒,迅速地撥了一組電話號碼,通了以後嘟了兩聲,便有人接了。

「喂!我閻傳羿。」

「閻老頭,是我,你現在在哪里?」他如果想弄清楚一切,最好直接找正主兒。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閻傳羿興趣缺缺的聲音,「慕小子,你以?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無事一身輕嗎?我才去巡視完幾家酒店,順便瞭解一下最近是哪些人去鬧事的,現在正在暗夜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你找我做什麼?」

「有些事想問你,」慕楓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我現在在暗夜大樓的九樓。」這下子閻老頭大概會飛也似地沖上來了。

「你在我家?」聲音裏有許多掩飾不住的詫異,閻傳羿沒料到……那他見到畫月了嗎?

「沒錯,柳樊也來了,我們都見到……」咦,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瞪著手中的話筒半晌,真意外,閻老頭也會有毛躁的時候。

果然,不到兩分鐘,閻傳羿已經出現在他們三個人的面前。

「歡迎光臨。」慕楓嘲弄地笑道。有很多事情都等著閻傳羿來解釋。

閻傳羿歎了口氣,隨手把車鑰匙和磁卡扔向沙發旁的小茶几上,「所有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他用的是肯定句。他今天證實了一句話,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沒有什麼

秘密可以永遠不為人知的,他就是最好的實證。

慕楓聳了聳肩,「我們不知道,不過,很有興趣倒是真的。」

「閻大哥,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嗎?」慕柳樊最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一馬當先地提出問題。不過,這也難怪啦!這件事可是關係到他一生的幸福耶!他當然著急啦!

閻傳羿蹙著眉頭朝正在看電視的聞畫月投去一瞥,他該怎麼回答慕柳樊的問題。

慕柳樊見他沒有回答,一臉不敢置信地驚呼:「不會吧!

難道她真的是……」

重重地歎了口氣,閻傳羿頗是無奈地開口道:「我如果說不是,你們相信嗎?

「信。」

「不信。」

他這根本就是白問嘛!他索性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至於,信不信就隨他們。

「那麼就連你也查不出她的來歷?!」慕楓沉吟了一下,這可就不太尋常了。

「沒錯。」事實就是如此。畫月的來歷一直是他心中的大疑問,閻傳羿始終找不到答案。

「或者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慕楓突發奇想地猜測,隨即又搖搖頭否定了那個猜測,他大概是小說寫多了,有點把真實和幻想混淆在一起了。

閻傳羿露出一抹苦笑,「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是她的監護人,我有責任扶養她、教育她,所以,你們也最好早點習慣她的存在。」既然他都有辦法改掉圍著一條浴巾在屋內晃來晃去的習慣,他們當然也可以習慣她的存在,況且她的存在對他們兄弟倆並沒有很直接的關係,不是嗎?

咦!閻老頭好象有點不一樣了哦!可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倏地,慕楓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嗯!一定是這樣子錯不了,畫月的出現剛好激發出閻老頭的父性,所以,他才會一反常態地把她留下來。呵!呵!呵!原來閻老頭也會散發出「父愛的光芒」啊!真是失敬、失敬。

「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慕楓和閻傳羿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錯愕不已。

岳父大人?!閻傳羿啼笑皆非地望向慕柳樊那小子,他是在幹?啊?

慕楓一閃身,拎起正打算單膝下跪的老弟,「你以?你在演古裝劇嗎?」他怎麼會有這種弟弟呢?下次絕對不和他出門了,絕不。

慕柳樊掙脫了箍制,「我是認真的,我決定要等畫月長大成人,然後和她一起步入結婚禮堂。」

閻傳羿頂了頂鼻樑上的墨鏡,慢條斯理地道:「現在談這件事還太早了一些,你不覺得嗎?再說,我並沒有權利決定要她嫁給誰,只要她成年了,她要嫁給什麼人我都不干涉。」可是,他的心中卻不怎麼高興,他不希望畫月嫁出去,他……真是該死,他是在想些什麼啊?昏了頭不成?

慕楓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在閻傳羿的臉上打轉,是他太多心了嗎?不然,他?什麼覺得閻老頭的聲音裏似乎透露出些許僵硬?那其中是不是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倒有趣了。

「羿哥,你們在說什麼?能不能也告訴我?」不知何時看完電視的聞畫月已經杵在閻傳羿的身邊,正仰著臉望著他。

「沒什麼。」閻傳羿的嘴角露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淡笑意。

慕楓察覺到了,但是,他並不打算點破。閻老頭好象對她特別友善哦!他從沒見過閻老頭曾對哪個女人和?悅色過,她可算是第一個,他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慕柳樊移近聞畫月的身邊,主動地握住她的小手,「畫月,你認為柳樊哥我怎麼樣?」他似乎打算開始在她的身上下功夫了。

柳樊哥?!聞畫月一臉不屑地上下瞄了瞄他,她才不會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哥哥呢。「什麼怎麼樣,」而且,說話這麼沒頭沒尾的,她哪聽得懂。

「你長大以後嫁給我,好不好?」

這小子是認真的嗎?向一個才十多歲的小女孩求婚?天啊!丟臉透了!慕楓受不了地想著。

聞畫月看他的眼光像是他突然變成三頭六臂似的,「這一點都不好笑。」

慕柳一愣,有些尷尬地搔了搔頭,「我是很認真的耶,」

他突然心血來潮地轉動眼珠子,左右各瞄了一下,?什為他們全都臉色怪異地瞪著他?他知道,他們都不相信他。不過,他就是對畫月一見鍾情了。

「好吧!就算你是認真的好了,我現在也認真地答復你,我已經有未婚夫了。」聞畫月抽出她的手,拉住閻傳羿開心地宣佈。「羿哥就是我的未婚夫。」

原本,她是要破壞閻傳羿的名譽才那麼說,而現在似乎好象變得像真的一樣。

「閻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慕柳樊的話來不及說完。

慕楓拖著他走向電梯,「打擾了,閻老頭,再見啦!畫月。」他得帶柳樊回去「嚴加管教」才行。另外,他今天意外地得到了這麼多的消息,得趕緊向師兄報告。

在電梯的門關上的前一刻,傳出慕柳樊不死的宣言,「我不會放棄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8-5-15 00:03: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夜老大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盟裏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一手包辦,沒法子,他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嘛!

就連三個月一次的總部會報也得由他來主持,而此刻,他就坐在會議室內的主席位子上,聆聽每位堂主的營運報告。

不過,他的注意力卻不若以往集中,腦海裏浮現出畫月那張純真的臉,最近她和暗夜大樓裏每一層樓的經理混得挺熟的,讓她留在那兒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騫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夜仁堂堂主的營運報告,也拉回閻傳羿神游的思緒。

「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嗎?盟裏的每一個人應該都深知在這時候不能來打擾他,除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非得打斷這場會議不可,他想不透。

「是。」一直在旁邊待命的下屬戰戰兢兢地走去打開會議室的大門,雖然羿哥並沒有表現出不悅的神色,但,他就是感到害怕。

站在門外的是頻頻用手帕拭汗的三樓賭場負責人──吳經理。

「吳經理,你有什麼事嗎?」吳經理最好有足夠的理由,否則,只怕會吃不完兜著走,到時候別連他也遭遇到池魚之殃才好。

「我……有事……想跟羿哥稟報。」其實他也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打擾羿哥,他並不想來的,可是,他又沒有其他的選擇,唉──「很重要的事非得現在說不可嗎?羿哥他現在正在開會。」

「這件事很重要,不……不能再拖了。」吳經理又再度掏出手帕來擦汗。

「好吧!你就進來直接和羿哥說好了。」他可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雖然他從沒看過羿哥生氣的模樣,可他的心裏還是怕怕的。

「好的。」

吳經理小心翼翼地走進寬敞的會議室中,老實說,自從他接任三樓的經理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六年了,他始終不曾來過總部這邊,更別說直驅二樓的會議室了,而這一次完全是拜畫月所賜。

會議室裏的二十多雙眼睛全都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害他差點連走路都不會了。此刻坐在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都是夜鷹盟的領導階層,在他們的注視下,他似乎在?那間變得好渺校

「羿哥,我……」

閻傳羿把目光從手上那一疊資料上移到吳經理汗潸潸的臉,「說吧!我正在聽。」

他怎麼有種感覺這件事好象又和畫月脫不了關係了?不過,她能惹出什麼麻煩呢?

吳經理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撫平一些心中的恐懼,「羿哥,畫月小姐……她在……」

果然不出他所料。「吳經理,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大可以放心地把話說完。」閻傳羿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他是長相恐怖還是脾氣暴躁,不然,吳經理幹?那麼怕他?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都露出會心一笑,不過,閻傳羿的高深莫測是盟裏公認的,尤其他終年都戴著那一副漆黑的墨鏡,更教人無法瞧出他的喜怒哀樂。

「是,羿哥,」可是,他的呼吸還是急促得很,「畫月小姐她在三樓賭博……」

賭博?!對啦!賭博是不好的事,但是,值得?了這件事來打斷三個月一次的總部會報嗎?「就只是?了這個嗎?」未免太大驚小怪了一些吧!

「不……不……不……還有……其其他的事,畫月小姐她賭贏了……」他說話依舊斷斷續續的。

閻傳羿皺皺眉,聽他說話還真是一大酷刑啊。「她贏錢了?」

「呃!是……是的。」

「那很好啊!」閻傳羿的目光又移向桌上的資料,似乎不打算再搭理他。

「可、可是……」他真討厭自己這麼沒有膽量,一見到羿哥說話就變得結巴。

枉費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羿哥雖然是夜鷹盟的二頭頭,但,畢竟只是一個近三十歲的青年,可是,想歸想,他還是沒法子增加自己的勇氣。依舊一面對羿哥就膽怯,更別提鷹王夜哥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對他的影響了。

閻傳羿頓了一下,「又怎麼了,」語調中仍是沒有顯現出一絲絲的不悅。

吳經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雖然他並沒有感覺到羿哥有發怒的前兆,「畫月小姐她一直……贏……一直贏,我們……呃!不不不,是她……這個……」他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究竟是怎麼了?」聽了這麼久,閻傳羿還是聽不出吳經理此行的目的何在。

「畫月小姐她贏走三樓的賭場了。」

贏走賭場?!閻傳羿倒是吃了好大的一驚,她是怎麼辦到的?而三樓訓練有紊的工作人員居然都贏不了她,這意味著什麼?是賭場的工作人員素質太差?抑或者是畫月她……她是老千?不可能。隨即他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乾脆直接去問她不就好了。

「今天的會議到此告一個段落,明天再繼續。」閻傳羿果決地作了取捨,「阿傑,堂主們的住宿事宜就由你發落吧!我到暗夜大樓三樓瞧瞧。」

「放心吧!我會搞定的。」

閻傳羿頜首,自主席的位子上起身朝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後卻發現吳經理仍是呆站在原地不動,「吳經理,你打算留在這裏嗎?」

「呃!不、不、不……」吳經理環視一下會議室內的?堂主,忙不?地回答。

「那就走吧!」閻傳羿擺了下手。

他們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由總部轉移陣地到暗夜大樓的三樓去。

**

*偌大的三樓購場原本該是人滿?患,而此刻,卻是空蕩蕩的一個客人也沒有,只剩下不知如何是好的工作人員和侍者,還有罪魁禍首──聞畫月。

「喂!你們誰要再陪我玩?」聞畫月並沒有注意到閻傳羿他們一行人的出現,還是興致勃勃地想找人再陪她繼續玩梭哈。

剛剛她是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沒錯,不過,她可不是?

了錢哦!就只是好玩嘛!她只是略施魔法,讓所有的撲克牌都變成透明的,當然只有她自己看得到,所以,她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贏走相當於這層樓價值的金錢,看到每個人都用崇拜的眼神膜拜她還真是好好笑哦!如果他們知道真相的話,恐怕就會退避三舍了。

所有在場的人全都噤若寒蟬,畢竟那麼龐大的賭注即使他們傾家蕩產也負責不起啊!

但,有一抹獨特的嗓音突兀地響起──「我來。」

這個聲音……聞畫月循聲回過頭去,果然看見西裝筆挺、又酷又帥的閻傳羿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炯然銳利的目光正自墨鏡後瞅著她。

「羿哥,你開完會啦?」她記得他把她「寄放」在這裏的時候,是這麼跟她說的,好象是開什麼三個月一次的勞什子會報。「這麼快啊?」

還說呢!他得提早結束今天的總部會報還不是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她贏走……算了。

「嗯!我是來和你賭一把的。」雖然他不是一個賭博高手,但是,他自認不會輸給一個十歲大的小女孩。

「好阿好啊!我們玩哪一種?」滴溜溜的大眼睛四處瞄了瞄,「不過,需要這麼多的人在旁邊看我們表演嗎?」聞畫月突然發現。

他沉默不語,隨後揮了揮手,吩咐道:「除了吳經理留下來以外,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一大群的人像退潮似地一下子就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吳經理緊張地又拭了拭汗,「羿哥,我……我要做什麼?」

總不會是留他下來當啦啦隊,跳大腿舞的吧。「是不是要……」

閻傳羿?起手禁止他再繼續說下去,「畫月,你想玩哪一種?」被畫月贏走的那一筆龐大的數目雖不至於令夜鷹盟元氣大傷,但是,一旦讓夜老大知道,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呢!

「比大小好了。」她的心中有一個念頭緩緩成形,也許她可以趁這個機會要他達成她的心願,一是將鴛鴦盟還給她,一是讓她看他的廬山真面目,嗯!就這麼辦。「那個比較簡單嘛!」

「我沒有意見。」反正,他現在是主隨客便,免得人家說他以大欺小,「你決定就好,我一定奉陪到底。」他就算再怎麼不濟也不會輸給她。

「那你要拿什麼作賭注?」

這哪還用得著問,除了錢以外,還有什麼是可以拿來賭的?

難不成她想他賭命?「你希望我拿什麼來當賭注?」他反問。他倒想知道她想要什麼東西。

聞畫月骨碌碌地轉眼珠子,「如果你贏了,我剛才贏的錢就全部歸你,」她頓了一下,其實她本來就不打算拿走那筆錢。「那要是我贏了,你就得答應我兩個要求,如何?」

兩個要求?就這麼簡單。閻傳羿略?了?眉毛,「就這樣?」

他向來不愛占別人的便宜。

「就這樣。」她再肯定不過地說。

上個星期三,她硬著頭皮去見無悔姊,並且把遺失鴛鴦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明白,不過無悔姊雖然沒有怪罪她,但她卻不能不負起責任,無論如何,她都得把鴛鴦盟給找回來。

「這樣的賭注對你似乎不大公平。」

「不會啊!我認為這樣很合我的意。」聞畫月微微一笑,說不定吃虧的人是你。

是嗎?閻傳羿盯著她看了半晌,而後下了命令,「吳經理你來洗牌吧!」

「是……是。」

聞畫月又道:「我們各抽出一張牌來比大,這是最簡單省時的方法。」

閻傳羿沒有異議。他怎麼有種錯覺,此刻的畫月似乎是個成熟美麗的女人,而不是一個黃毛小丫頭。他甩了甩頭,他是怎麼了?

這一陣子柳樊三天兩頭就往這兒跑,殷勤得很,顯然他是真的想博得畫月的好感,想令畫月愛上他,如此八年之後他才能如願以償地娶到她──這就是柳樊所謂的「八年計畫」。

但是,他的心底卻有一絲不悅慢慢、慢慢地擴大,像氾濫的河水一點一滴地將他整個人淹沒,這就是有侍嫁女兒的父親的心情嗎?他不確定,可是,又好象有那麼「一點點」不像。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並不喜歡柳樊對畫月獻殷勤的舉動。

「羿哥、羿哥,」他在想些什麼啊?想得這麼專心,和她有關嗎?

他回過神來,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籍以掩飾他剛剛的心不在焉,「可以開始了嗎?」

「你先選一張牌吧!」

閻傳羿搖了搖頭,「女士優先。」他最好得儘快理清自己對她的感覺,免得愈陷愈深。他相信自己並不是一個有戀童癖的男人,他相信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所以,他不可能會對畫月有什麼男女之情的,不可能。

先選就先選吧!反正,她都是贏定了。聞畫月頗有自信地挑了其中一張,在別人眼中,那只是一副再普通不過的撲克牌,可是,對她而言那卻是一副透明的撲克牌,所以,她根本不用把牌翻過來也知道那一張是什麼牌。

閻傳羿看了一下,而後隨便選了一張,這實在是得靠運氣了,會贏、會輸?他還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我的是黑桃Q,你呢?」看來他要贏這一次的機率挺大的。

「我的是……」她頓了一下,把牌掀開來,「我的是黑桃A,哇!好棒,我贏了耶!」她得裝得像一些才好,免得露出破綻。

「是啊!你贏了,」她的運氣顯然挺不錯的,但是,對於她的運氣好到可以贏走那麼大的一筆金額,他還是存有些許疑問,難不成幸運女神是她的媽媽?

吳經理謹慎地偷瞄了一下閻傳羿的表情,硬著頭皮開口詢問:「羿……羿哥,還要繼續玩嗎?」

閻傳羿的目光調向聞畫月,徵詢她的意願。

「我們再玩一次好不好?」這一次她就要把贏來的錢全部物歸原主。

「嗯!」閻傳羿就不信他的運氣那麼不好。

吳經理一見他同意了,趕緊又問:「羿哥,我、我是不是要再洗一次牌?」

「不必了,」閻傳羿睨了他一眼,隨即話鋒一轉,「這次你要我拿什麼當賭注?」或者他該這麼問:她想要的是什麼東西,「隨便,我沒意見。」間畫月不假思索地脫口道。那並不是重點,她又不打算要拿走什麼東西。

隨便?沒意見?有點不對勁。閻傳羿不動聲色地打量她,這小丫頭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他略微估計了一下,「三樓約莫價值五億,如果你贏了,那麼就可以帶走十億元,反之,你今天所贏的錢就必須留下。」他說出口的話就一定做得到,只要她能夠再贏這一次,她當然就可以帶走十億元。「吳經理,你就當個見證人吧。」他的語氣是肯定、不容反駁的。

吳經理沒有料到自己又會突然被點到名,有點反應不過來地「呃」了兩聲:「是……是。」

聞畫月不說二話地抽了一張牌,「該你了,羿哥。」她的牌是梅花二,他不論抽到哪一張牌都是贏定了。

他也抽了一張。而後,他們一同掀開牌,聞畫月的果然是梅花二;閻傳羿的是紅心J,理所當然贏的人是閻傳羿。

「你贏了。」

閻傳羿瞇起眼睛自墨鏡後靜靜地審視她,她的聲音中聽不出些微的惋惜,難道她不瞭解她剛剛輸掉什麼了嗎?那是一筆可觀的數目而不是幾百塊或者幾千塊。?什為他反倒覺得她好象有一絲絲高興?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內。

她才十歲而已,怎麼可能?但是,在他察覺他想要說些什麼

話時,話已出口。「你是故意讓我贏的,是不是?」

聞畫月一怔,眼中閃過一抹措手不及的驚詫,她沒料到他會這麼問,真的沒有。「我沒有。」

他捕捉到她眼中的驚詫,也更有理由相信這一切都是預謀的。但是,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他想不透,也猜不透。難道就只是?了讓他答應她那兩個要求?那她會要求他做什麼事?

「吳經理,你先下去吧!」閻傳羿擺了下手,現在已經不需要他留下來當見證人了。

「是。」吳經理唯唯諾諾地退了幾步,準備轉身離開。

閻傳羿倏地又出聲道:「等一下。通知監控人員,暫時切掉三樓的監視器。」他不希望有人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好……的。」

他瞧出什麼破綻了?聞畫月忐忑不安地瞄了閻傳羿一眼。

「好了,」閻傳羿等了半晌,而後滿意地直視她,「現在你可以老實說出一切了。」

「你要我說什麼啊?」聞畫月自認為掩飾得十分成功,他不可能看出什麼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還是沒弄清楚她的來歷,也沒弄清楚她的目的。

「我是畫月啊!」她是死不承認的。

天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把她當成妖怪?不知?何,聞畫月突然無法忍受他會以看怪物般的眼神來看她。

「你好象早就知道我會贏,是不是?」

「羿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她裝出一臉無知的樣子,企圖瞞過他。

閻傳羿緊抿著唇,看來他是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了,除非她自己願意坦誠相告,但是,那麼一個小小的身軀內能夠藏有多少秘密呢!

其實平心而論,他並不怪她欺騙了他,或許說來有點不可思議,可是,他真的捨不得責備她。而他此刻的心情正是一團亂。

「你想要我答應你什麼要求?」閻傳羿突然記起他賭輸的那件事。

「你會做到嗎?」

「當然。」這個小丫頭居然質疑起他的信用來了,難道在她的心中他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嗎?這太令人傷心了吧!

「那好,」聞畫月興高采烈地伸出食指,「第一件事我要你摘下墨鏡。」

摘下墨鏡?!閻傳羿下意識地頂了頂鼻樑上的墨鏡,她想看他的真面目?有多久不曾在別人面前取下墨鏡,就連他自己也記不得了。

「不行嗎?」她那小臉上掠過一抹失望,「你剛剛不是說你會做到的嗎?原來是騙人的。」

她何必那麼沉不住氣呢!他又沒說不拿下墨鏡。要是他今天失信於她的話,那為他在她的心中就更沒有信用可言了。

他二話不說地?手摘下鼻樑上的墨鏡,接觸到刺眼的光線時,不由得瞇起眼睛,許久才適應,「你的第二個要求呢?」

聞畫月看得連眨眼睛都忘了。他的眼睛不僅沒有「脫窗」,也沒有黑眼圈,他的眼睛好漂亮,真的很漂亮,那又濃又黑又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似地擴煽呀煽,奇異地柔和了他臉上剛毅無情的線條,也掩去他眼中犀利如刀的光芒。「你的眼睛那麼漂亮,?什麼要戴墨鏡遮住呢?」

他最討厭人家說他的眼睛漂亮。閻傳羿立即又把墨鏡架回鼻樑上,板著臉道:「說出你的第二個要求。」

「你怎麼了?」她說錯話了嗎?她剛剛也只不過是稱讚他的眼睛很漂亮,他幹?生氣?啊!她忘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愛和漂亮扯上關係,而且稱得上是厭惡極了。「羿哥,你不喜歡人家說你的眼睛漂亮,對不對?」所以,他才一直戴著墨鏡。

閻傳羿微微蹙起眉頭,不置可否。

「好吧!那我以後不說就是了。」她自顧自地回答,「你是不是曾經撿到一粒水晶球,大概有這麼大?」她朝他比手畫腳一番。

水晶球?他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我沒見過……」他的聲音軋然而止,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片段,約莫在三個多月以前,他是曾見過她所描述的那一粒水晶球,但,她怎麼知道的?

當時,他「被迫」救了一個女孩子,這碼子的事他早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如果不是她又勾起他的記憶,他恐怕根本就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畫月不會是他那時候救的女孩子吧?雖然他對那個女孩子的長相完全沒有印象,不過,他記得那個女孩的年齡應該比畫月大上一些才是。

「你那時還打退四個人救了一個女孩子,記得嗎?」情急之下,有一些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這麼一古腦兒地說了出來。

他怎麼不記得她當時有在現場?細細地思索了好一會兒,他確定了一件事,當時巷子裏並沒有畫月的蹤?。這意味著什麼?

「你怎麼知道那件事?」倏地,一個怪異的念頭竄人他閻傳羿腦海中,難道她是那一天對他緊追不捨的「人」?

「我……我那天躲在角落裏,事情的經過我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快速地在腦海中編出一套可以令人信服的說辭。她太大意了。

「是嗎?」他仍半信半疑。她說她就躲在角落裏看著一切,可是,他?什麼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對啦!沒錯。」她一?聲地道,隨即轉移話題,免得他再繼續深究下去。「羿哥,你是不是肯把那一粒水晶球送給我?」如果她不拿鴛鴦盟丟他的話,就不會陷入現在這個困境了。不過,他也挺會藏東西的,她都快把整間房子給翻過來了,卻還是找不到。

那個水晶球……他也不記得塞到哪個角落去了,「如果找得到的話。」

聞畫月聞言不由得垮下肩膀,他該不會是把鴛鴦盟給弄丟了吧!如果真的弄丟了,她該怎麼向無悔姊交代?哦!天啊!她怎麼連這種再簡單不過的事也辦不妥?簡直丟臉透了。要是讓無懼知道的話,教她把臉往哪里擱呢?而且她也不想讓他看扁她。所以,她非得把鴛鴦盟給找回來不可!

「羿哥,你一定要幫我把那粒水晶球找到。」她的希望全在他身上。

閻傳羿走了幾步後,才道:「我盡力,但是,不保證一定找得到。」那一粒水晶球又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什麼這麼在乎?「你不走嗎?」他在走進電梯內的前一刻旋身問。

「走?到哪?」她一頭霧水。

閻傳羿無法可施地道:「當然是上樓去找那粒水晶球了,或者你改變主意不找水晶球了。」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健忘耶!

「要,我當然要找。」

閻傳羿微微搖了搖頭,「就來吧!」自從遇見她以後,他的生活就已經大亂了。

回到九樓的住處,經過一番地毯式的搜尋之後,還是找不著那粒水晶球。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8-5-15 00:03: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閻傳羿專心地駕著車子,今天下午他特地撥出時間帶畫月到遊樂園去玩,讓她坐一坐渴望已久的雲霄飛車和海盜船……還有一大堆刺激的遊樂器材,如果不是他的心臟還很強壯的話,這會兒只怕他已經送醫急救了。

他完全沒有料到她會對雲霄飛車那麼感興趣。五次,五次耶!光是那雲霄飛車她就坐了五次,而且還意猶未荊她坐在上頭時又笑又叫的,像個神經病似的,原本她那絕美的容?就已經吸引了許多讚賞的目光,再加上興奮地又笑又叫,更是令人多打量了她幾眼,今天一整個下午他們都是遊客們矚目的焦點,大概可以媲美動物園裏的猴子了。

而此刻,他們正在回家的路上。聞畫月難得安靜地坐在前座閉目養神,小小的身軀上奉公守法地系著安全帶。

閻傳羿瞥了一眼身旁位子上的聞畫月,嘴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滿足的微笑,玩了一整個下午,她應該是累了,而且就連他這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也有些疲 憊了,何況她還只是個小孩子。雖然玩得很累,也出了不少糗,但是,能夠讓她擁有那麼燦爛的笑龐,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心中有一個角落,他一直不敢去接觸也不敢去探究,但是,置之不理並不表示問題就會消失,問題仍在而且正一點一滴地醞釀變大。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畫月那小小的身影就已經進駐他的心中,而且逐漸攻陷了他的心。

另一方面有個殘酷的事實也不斷地刺痛他,畫月才只有十歲。他不只一次地自問:?什麼會在毫無防備之下讓他的心淪陷在一個小女孩手中?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找不到答案。

他一直一相情願地相信他對她的感覺就像是父親對女兒,或許是自欺欺人,畢竟,事實的真相太驚人了。所以,他才會討厭柳樊對畫月獻殷勤,但是,不可否認的,柳樊和畫月的年紀較?相近,也比較不會有代溝才是。

可是,他的心底深處響起另一個聲音,不死心地反駁,畫月她一直都以他的未婚妻自居,也許她也是喜歡他的。

「停車。」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讓閻傳羿大大地吃了一驚,還以為他在不知不覺中把心裏的想法給說出來了。她不是在睡覺嗎?

怎麼……「停車,快點停車嘛!」聞畫月抓住他的手臂情急地一陣猛搖晃。

看樣子事態很緊急,他把車子停在路邊,「怎麼了?」

車子才一停妥,聞畫月立即打開車門往對面街角飛奔過去。

「畫月、畫月,你要做什麼?」她那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問傳羿措手不及地怔住,一回神也趕緊下了車拔腿追了上去,幸好他的腿比較長,才跑了幾步就在半路攔下聞畫月那小小的身軀。

他揪住她的領子,「你想上哪兒去?」在揪住她的同時,他也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在對面街角有五個人在拉拉扯扯。

她該不會是要去「參一腳」吧?不是他故意低估她的能耐,而是以她那小不點的身材去評估的結果,不出兩分鐘她就會被踹到老遠的地方去「涼快」了。要救人之前得先衡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免得救人不成,反而替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聞畫月不停地舞動手腳,想要掙脫他那鋼鐵般的鉗制,「你放開我,我要救人耶!」

看吧!他的猜測果然沒錯。她是要去救人,但是,憑她,省省吧!

閭傳羿淡淡地瞟了一眼對街街角的五個人,都是生面孔,她不可能會認識他們那一群人中的任何一個,那麼什為她又急著救人?

「你認識她?」他拎得挺順手的,也就暫時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了。更何況,短時間內那個女孩還死不了。

「不認識,但是我不能見死不救。」聞畫月理直氣壯地回頭直視他墨鏡後的眼眸。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嗎?

「?什麼不能?」閻傳羿斜睨著她。他向來嫌麻煩,所以,不愛管閒事,而上次是迫於不得已才出手的,因?對方已經惹到他了。那是他的第一次,也可能會是最後一次,至少,他是這麼認為。但是,現在有畫月插手了,恐怕他想置身事外是不太可能了。

「你難道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他?什麼這麼冷漠無情。

「好歹你也該看在同是人類的情分上伸出援手,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同是人類?這個情分也未免太廣泛了吧?那他豈不是一天到晚都忙著救人就好,其他什麼事也都別做了。「與我無關的事,我一向沒興趣。」早在他十多歲時就已經對生死之事習以?常了。往往,他的一顆子彈就背負著一條命。

「你曾經救過她一次了,何妨再多救她一次呢!」她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同意去救人呢!

閻傳羿一怔,「我救過她?」因此,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可是,再怎麼看他還是覺得她很陌生,他不記得曾經見過她或者救過她。

「沒錯,你上次救的女孩就是她,現在你可以伸出援手了吧?」再不快點,她就要被那群男人抓走了。

「那又如何?就算我曾經救過她一回,那並不代表我就得再救她第二回。」閻傳羿依舊無動於衷。

「你不救她?」

「嗯哼!」他找不到可以促使自己出手的理由。

就這麼一個不留神,聞畫月立即掙脫他的鉗制,飛快地奔向那群人,「你不救她,那麼我去救。」她懶得再多費唇舌。

閻傳羿莫可奈何地承認,現在他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了──畫月。他有責任保護她,不能任由她陷入危險之中。

聞畫月一直奔跑到那群人身後才停下腳步,「你們住手。」她大喝一聲。

四周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仗義援手,現在人界的人都是如此地冷漠無情嗎?真是悲哀!

那四個男人同時回過頭來,「識相就快滾,別多管閑

事。」這麼漂亮的小女孩,他們全都是頭一回看見?!再過個幾年,她一定會是個令人神魂顛倒的大美人,如果能夠把她帶回去交給梅姊,鐵定會有賞。

「那位姊姊都說了不跟你們走,你們沒有權利帶她走。」

要不是閻傳羿就在附近,她早就施展魔法把他們都變成蟑螂,踩扁他們。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其主人堆上滿臉的笑容企圖令她疏於防備,他的手也緩緩地伸了出去。不過,他的手才伸到一半,還來不及碰到她便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攫住了。

「啊──我的手快斷了,輕點,輕一點。」他發出殺豬似哀嚎。

閻傳羿警告地道:「你最好管住你的手,再有下一次,我就廢了你那只不規矩的手。」

「又是你!」其餘的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顯然,畫月說的是真的,他是曾救過這個女孩子也和他們結下樑子。既然畫月打定主意要救她,要是他不幫她的話,今天晚上大概得耗在這裏了。

「你不是不來嗎?」說是這麼說,其實她心裏還是挺高興的,畢竟他還是來了。

閻傳羿旁若無人地道:「我總不能?下你不管吧?」這是實話。上次他既然可以解決他們四個人,這一回當然也沒問題。

「把她留下,你們可以走了。」他開門見山地說,毫不拖泥帶水。

「她是我們梅姊的人,憑什麼把她交給你。」他們的運氣?

什麼這麼背,一連兩次都碰上他?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找到曉冬,他又半途殺了出來。「你不要命了嗎?敢跟我們作對。」

哦!莫非他們大有來頭不成?這倒有趣極了,他想知道他們的靠山是何方神聖。「你們是混哪里的?」至於,他們口中的梅姊大概是老鴇吧!

「我們是夜鷹盟的人。」他神氣活現地大聲說。夜鷹盟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幫派,勢力雄厚,規模龐大,向來只要他們報上夜鷹盟的名號,對方就會落荒而逃了,這一次大概也不例外,沒有人會想和夜鷹盟?敵的。

閻傳羿挑了挑眉,他們是盟裏的成員?!雖然他不見得會認得盟裏的每一個成員,但是,他不認為他們會是夜鷹盟的一分子,沒有道理盟裏成員的素質會低落至此。

「你們隸屬於哪個堂口?」他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一回事,有人打著夜鷹盟的名號在外頭?非作歹,他身?夜鷹盟的「二頭頭」豈能不聞不問。

他們相視一眼,不怎麼確定地道:「夜忠堂,小子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難道這小子不怕死嗎??什麼聽到夜鷹盟響亮的名號卻一點也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

夜忠堂堂主叫馮刑,是個講義氣的血性漢子而且鐵面無私,他不可能放任屬下如此胡作非?,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你們和馮刑是什麼關係?」問題可能是出在他們口中那個梅姊的身上。「我知道你們並不是夜鷹盟的人。」

「你……」他怎麼會知道他們不是……一定是胡亂蒙中。

「沒錯,我們的確不是夜鷹盟的人,但是,馮堂主和我們梅姊是『很好』的朋友,他會罩我們的。」

很好的朋友?「哦!是嗎?」如果一旦讓他查清楚是馮刑包庇他們胡作非?,只怕連馮刑自己都得接受盟規的處置,哪還會有餘力去保其他人?「現在把人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此話一出,他們皆是一愕。「你真的不怕死,要和夜鷹盟作對到底嗎?」說了那麼多,他還是執迷不悟。

閻傳羿不予置評地瞪視著他們,有沒有搞錯啊!想和夜鷹盟?敵的人是他們吧?

「我們是不可能把她交給你的。」上次和他交手的結果是全軍覆沒,每個人都被海K了一頓;這一回還是他們四個對上他一個,他們可以扭轉劣勢擺平他嗎?要是再讓曉冬逃掉,梅姊鐵定會剝掉他們的皮。

看來這一場架是免不了了,不過,也正好給了他一個活動筋骨的機會。

「畫月,你站遠一點,侍會兒我們就可以回家了。」閻傳羿轉頭道,上一次他既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擺平他們四個,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我要幫你。」她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呢?那不符合她的個性,而且她可不希望他受傷?!

幫我?!閻傳羿笑了,他很高興她有這份心,但是,他不知道她能幫上什麼忙。「不必了,你到一旁等著吧!我保證很快就好。」

「小子,你太狂妄了。」閻傳羿那不當一回事的語氣激怒了他們,他們一湧而上。

閻傳羿從容不迫地輕輕推開聞畫月,才回身應戰,短短的時間內,一連揮出準確無比的三拳和兩個迴旋踢,也閃過了迎面襲擊而來的木棍。

就當他正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聞畫月跑去拉著王曉冬一同閃到一邊去,不過,她的眼睛卻不曾稍稍離開閻傳羿,她正嚴陣以待,只要一有不慎,她會毫不猶豫地施展魔法救他。 果然,誠如他所保證的──很快就好了。

這是他第二次救她了。「先生,謝謝你再次救了我。」王曉冬感激莫名地道謝,這一回她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字。

「你該謝的人是畫月,不是我。」閻傳羿依舊不改他面對陌生人一貫的淡漠。如果不是畫月硬要攪和,他肯定不會多管閒事的。

「謝謝你,畫月。」她轉向聞畫月。

「不用客氣,我又沒有幫到什麼忙。」聞畫月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我們該走了。」閻傳羿抬頭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再不走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呢!

「請等一下。」

「等一下啦!幹?那麼急著回去,家又不會跑掉。」聞畫月頗不以?然地反駁,有些事她還沒弄清楚呢!?什為他們要抓她?

人也已經救了,她還有什麼問題呢。「你又怎麼了?」閻傳羿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有些事還沒弄清楚,我們怎麼可以現在就離開。」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王曉冬偷偷地籲了口氣,幸好有畫月出面,不然,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才能和她的救命恩人多談句話呢!他仍然那麼冷漠。

不曉得畫月和他是什麼關係?

閻傳羿索性找了個階梯坐定,好整以暇地道:「你想知道什麼事儘量問吧!」他已經打定主意了,不論她想耗上多久的時間,他都奉陪,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別拖他下水,他沒興趣再當一次好人。老實說,在他的字典裏,好人和傻瓜兩者之間是畫上等號的。

「曉冬姊姊,他們?什麼要抓你啊?」對於閻傳羿的讓步,聞畫月感到很是開心。 畢竟那代表她在他的心中是很有份量的,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對他而言她大概就像是他的女兒吧!而她並不想當他的女兒,一點都不想。

王曉冬偷偷地朝他所在的位置投去一瞥,然後才慢慢地開始?述她的遭遇……「太可惡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無情無義、不負責任的父母呢?居然把親生女兒賣去從事色情交易。」來人界好長一段

時間了,她也瞭解很多事情,但是這麼荒謬的事她還是首次聽見,那種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當人家的父母,「那你現在要去哪里?」她問了一個王曉冬切身的問題。

「回家吧!」她逃了一次,卻又被送回梅姊那兒,這一次怕也會是一樣的結果,但是,不回家她又能上哪兒去呢?天下如此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想到這裏王曉冬不由得紅了眼眶。每個人都有一個平凡幸福的家庭和慈祥的雙親,?什麼獨獨她沒有?

「你不能回去。」她怎麼可以再回那個家!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嗎?聞畫月激動得彷佛那是自己的事,簡直比當事者更憤慨了。可是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幫她呢?

「我不回家能去哪里呢?」現實是很殘酷的,她已經無處可去了。

一旁的閻傳羿專注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眺著遠方一動也不動,不過,他卻把那個女孩說一切都給聽了個仔仔細細。但,那又如何呢?

聞畫月蹙著眉思索許久,仍是沒想出個結果來,她自個兒來人界也還是寄人籬下,哪有辦法可以替曉冬姊姊解決問題啊!

閻傳羿不經意地瞄見聞畫月鎖著眉頭的模樣,他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一點也不希望當一次傻瓜,更何況他的家又不是收容所,也不是旅館,那個女孩無處可去又不關他的事。

不過,他此刻只能祈禱畫月別又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來。

聞畫月自眼角的餘光瞟見了閻傳羿,堆上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彷佛無家可歸的人是她,「羿哥,曉冬姊姊她很可憐的,你就幫幫她嘛!」

顯然的,他的祈禱並不管用。原來神父說得只要真心祈禱,主就會幫助你之類的話全是狗屎。他剛剛已經很用心地祈禱了,?什麼卻一點用也沒的?畫月還是找上他了。

王曉冬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什麼畫月會知道她的名字她不記得有告訴過畫月啊!

「畫月,這是行不通的。」他還在想該怎麼說才能令聞畫月打消念頭。

「?什麼行不通?」

「她有她自己的家,我們總不能一輩子讓她住在我們那裏吧!更何況我們又和她非親非故的,她該投靠的人是她的親戚。」倏地,閻傳羿怔了怔,他剛說什麼來著?我們……一輩子……難道他的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他和畫月會一輩子在一起嗎?老天,她才十歲耶!他在想些什麼啊?太瘋狂了。不會吧?

難道他真的有戀童癖不成?不然,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一個小丫頭有興趣?

「可是,你不就收留我了嗎??什為她就不行?」聞畫月仍不死心。

她和你不同。閻傳羿克制住想吼叫的衝動。他總不能直接說自己就是不想收留王曉冬吧。「畫月,這是兩回事,不能相提並論。」早知道他就不該停下車,不該出手救人的。

「畫月,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我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王曉冬無意造成他的困擾。「我該走了,再見。」雖然他還是那麼的冷淡、冷漠,但是,她永遠都記得他的救命之恩。

閻傳羿似乎仍沒有改變心意的樣子,他在等著她識相地離去。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畫月竟然拉著她的衣服下擺不放,而且還賭氣地道:「如果你不讓曉冬姊姊留下的話,那……我就和她一起走。」

聽聽!這像話嗎?如果他的理智還「健在」的話,他就該乘機和她畫清界線才對,只可惜他的理智早已經陣亡了,他無法?

下畫月不管。

「你……」他已經無話可說了。他真是搞不懂,?什麼畫月非要幫助她不可?而且還不惜?了她還要離開他。

「好不好嘛?羿哥,你就讓曉冬姊姊留下來和我們一起住嘛!」其實她已經有一點點懂得他的心了,他是關心她的,只要和她有關的事,他鐵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那是經過剛才那件事,她才猛然醒悟。

看來他好象別無選擇了。誰教他要那麼不小心地讓她進駐他的心!唉!現在再怎麼怨天尤人也沒用了,除非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可是,閻傳羿知道他做不到的。

「好不好嘛?」聞畫月「轉移陣地」地走向閻傳羿,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大手。

「嗯!」他不怎麼樂意地低低應了一聲。

一聽到他答應了,聞畫月高興地?聲道:「謝謝你,謝謝!」而且還忘形地撲進他的懷中。

將那一副柔柔、軟綿綿、嬌小的身軀摟個滿懷,他不敢太用力,深怕弄痛了她,有股奇異、全新的感受正緩暖地自他的心底深處泛開來,傳遞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裏,他的感情也騷動了起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怎麼可能……可能愛上了畫月?!

這麼多年來,他從不曾?任何一個女人動心,他以?自己可能要就此終老一生了,沒想到,他靜默的心弦竟被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撥動,叮叮噹當地發出聲音來了。他不願去相信,但是,胸腔中甫復蘇的澎湃情感是不容否認的。

天啊!他該怎麼辦?姑且不論別人會以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待他,此刻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認同那份感情。閻傳羿不著痕?地和聞畫月拉開一些距離,他最好離她遠一點,免得愈陷愈深。

「走吧!我們現在可以回家去了吧!」

「嗯!」聞畫月開心得不得了。

王曉冬怯怯地開口:「謝謝!」

間傳羿頭也不回,「不必客氣。」聲音還是有一點點緊繃。

***

魔谷內月下老人坐在情人迷宮的石牆上頭,笑容滿面地注視著身前的鴛鴦盟,鴛鴦盟不再是透明的,有股濃濃的紅色正慢慢地蔓延開來,月下老人臉上的笑意也愈來愈深,看來畫月和閻傳羿的婚姻大事已經成功一半了。

「呵呵呵!」他不自覺地笑出聲來,摘下掛在腰際的葫蘆,拔掉塞子仰頭灌了一口好酒。

鬼無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月下老人的身後,他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月老,顯然事情進行得相當順利,是吧?」

月下老人嚇了一大跳,差點自石牆頂端摔下去,而且葫蘆中的酒也因此灑了一地。

「哎呀!浪費了我的好酒。」月下老人很是心痛地喃喃道,「無懼啊!老人家是禁不起驚嚇的。」

鬼無懼僅是淡淡地道:「下次改進。」

「畫月和閻傳羿的婚事就算沒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了。」他很快就可以回天界逍遙自在去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8-5-15 00:04:0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畫月有三天沒去上課了?!閻傳羿握著話筒呆愣了許久,怎麼可能?他每天都親自送她去上學,而且親眼見她走進校園內才驅車離去,而此刻,畫月的級任導師卻打電話來告訴他,畫月已經曠課三天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她沒有去上課的話,那麼那段時間內她上哪兒去了而又?什麼在他去接她時,她還能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得弄清楚她到哪里去了。

「畫月,我那兒有一整套灌籃高手的漫畫,你想不想看?」慕柳樊最近成了這裏的常客,不僅來此騙吃騙喝,還打算騙人呢!

「真的?」聞畫月的眼睛一亮。她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灌籃高手,每天都會準時收看,從不錯過,她最喜歡的是櫻木和仙道。

「當然是真的,一共有三十一本。」好不容易,這可是她頭一次對他的事感興趣。「現在還很早,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們……」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邀請她到家裏走走,拉近一下距離。

聞畫月替他把話接了下去,「你要回去搬過來借我看嗎?」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

捺也按呢!桑柳樊垮下肩膀,原本的興高采烈已經不復見,枉費他處心積慮地投其所好,想要在她小小的心靈中占上一席之地,如今看來他是白費工夫了,畫月她根本就是塊木頭嘛!

嗚……嗚……枉費他努力了那麼久,一想起他付出的心血,要他就此放棄還真有點不甘心,更何況她現在才十歲,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他可以慢慢來。俗話說:「精誠所至,金石?

開」,總一天,一定可以點亮這盞燈的。

「喂!你到底是借不借我看?不過一句話嘛!別那麼婆婆媽媽的,好不好?」她有些不耐煩地睨了他一眼。

昨天和大哥見過面了,大哥要她搬去和他一起住,說什麼會有危險,她現在這種乳臭未乾的模樣,閻傳羿根本就不可能對她有任何企圖。沒由來得,她突然記起這一件事,明天她還得去和大哥溝通、溝通才行。她並不想離開閻傳羿,一點也不想。

「我又沒說不借。」好凶!她以後一定也是個「恰北北」

的女人。

聞畫月滿意地又道:「那麼你是願意把書借給我看了,是不是?」

「嗯!」他能說N。嗎?

她現在就想看耶。「快點回去拿呀!」她迫不及侍地催促他。

「現在?」

聞畫月認真地點頭。「不行嗎?」

慕柳樊停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認命地道:「行、行,當然行了,我現在馬上回去拿,。K?」也許他是天生的勞碌命,能怪得了誰呢!他說到做到,話一說完立即起身離去。

「畫月、羿哥,可以吃飯了。」王曉冬圍著圍裙自餐廳探頭喚道。

閻傳羿點點頭沒有出聲。

「好的。」自從王曉冬住進這裏之後便負起準備一日三餐的責任。

聞畫月這才發覺別人是多?的能幹,而自己卻是什麼也不會。她根本和別人沒得比嘛!

雖然才相處了三天,她已經察覺出一個事實,那就是曉冬姊姊暗戀著羿哥。她一點都不喜歡自己所發現的事實,至於原因她也說不上來,她就是不喜歡曉冬姊姊暗戀羿哥,不知道他會不會也喜歡上曉冬姊姊?但她絕不允許!難道她這是在吃醋?難道她是喜歡上他了?

聞畫月被自己剛才分析出的結論給震住了,她從沒料到自己竟會喜歡上他。可是,他呢?至今,他仍被蒙在鼓裏,他對她的事一無所知,姑且不論他喜不喜歡她,就連他是不是可以接受她的身份──魔女,都還是個問題呢!

「你幹?一直盯著我看?」閻傳羿不解。

她的眉宇之間似乎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愁緒憂慮,展現出與年齡不符合的風情。他想替她撫去煩惱憂愁,適合她的表情是快樂、是笑容。

「沒有啊!我哪有盯著你看。」她死也不承認,但是臉卻微微一紅。

在理清自己的感覺之後,她突然變得靦腆起來了,反倒不太敢直視他的臉,他那墨鏡後的眼睛了。

他並不是很在意,「沒有就算了,也許是我眼花了吧!吃飯了。」

「嗯!」

**

*閻傳羿送聞畫月到學校之後並未立即離去,反而找了個較不起眼的角落靜候著,他在等著聞畫月的出現,今天他一定要查清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約莫十五分鐘後,他遠遠地就瞧見聞畫月又自校內走了出來。他迅速地下了車,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

聞畫月熟練地左拐右轉,快步疾行地朝學校附近的一座公園走去。她是來見人嗎?閻傳羿的心中有無數的問號,不過,他很快就可以弄個明白了。

公園某一個角落的一張椅子上坐著一位身材碩長俊挺的男子,閻傳羿一眼就瞧見他了,但因距離太遠,看不清那男子的長相,莫非他就是畫月要見的人?

果然,他立即看見畫月毫不遲疑地朝那個男子飛奔而去。

他和畫月有什麼關係?

閻傳羿沒敢太靠近,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照他們的親密程度看來,他們的關係恐怕非比尋常,但是他猜不出那男子的身份。

看到畫月和他以外的男人如此親密,還真有點不是滋味,他一直以為她的生活裏只有他而已,而現在顯然不是這樣。

倏地,他突然瞟見畫月左顧右盼地張望一番後,她原本嬌小的身軀開始逐漸地變大,一轉眼的時間,畫月的模樣就由原本的黃毛小丫頭變蛻成一個成熟嫵媚的絕色美女。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眼花了不成?不然,他怎麼可能看到畫月由小變大,那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但,他明明親眼看見了,而且,那個變大了的畫月也還待在原處,他再把視線移到那個俊挺的陌生男子身上,那男子一點也沒有吃驚或訝異的肢體動作,彷佛早已經對這種情形習以?常了。

此刻,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正常運作,他現在是在夢中嗎為他都快被混淆視聽了。但是,打死他,他也不信自己是撞鬼了。無知造成恐懼,他決定要上前去弄個明白。

閻傳羿自樹後走出來,略微揚起聲音喊道:「畫月。」

其實打從閻傳羿自樹後走出來之際,聞隨風就已經發現了,不過,他卻不動聲色地等著。

這男人八成是尾隨在畫月的身後來的,他也相信這男人一定看見畫月剛剛變身的過程了,沒被嚇得落荒而逃還真是難得。嗯!好一個膽識過人的男子。

這聲音……聞畫月大驚失色地轉頭循聲望去,果然教她瞧見她此刻最害怕見到的人──閻傳羿。

「羿哥,你怎麼會在這裏?」她一不注意地脫口問,隨即用手摀住了嘴巴。哎呀!她這一問豈不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嗎?

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

站在一旁的聞隨風靜靜地將她的焦慮和手足無措全都納入眼底,看畫月這麼在乎他的樣子,他大概就是畫月不願離開的最大因素吧!

看著閻傳羿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的情緒更是混亂,有一股行動想躲起來,她不想看見他在得知一切後的驚恐或害怕的表情。她不自覺地往聞隨風的方向移動,企圖隱藏在他的身後來避開一切。

一步一步地走近,閻傳羿更是看清了她的模樣,也更確定了一件事,她絕對是畫月,但是,那個陌生男子的俊美相貌也的確是令他吃了一驚。

他原本就相信畫月長大後一定是個美女,但是,他沒有料到她竟美得如此脫俗,令人著迷,她是活生生的。

「畫月,你跑到這裏做什麼?所有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閻傳羿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聞畫月微微探出半張臉,急速地反駁道:「我……我不是畫月,你認錯人了,我又不認識你。」除了裝作不認識,把所有的事都撇得一乾二淨外,她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了。

「是嗎?」他的視線越過那陌生男子的肩膀,直直地鎖定聞畫月。

「沒……錯。」她的聲音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更別指望別人會相信了。

閻傳羿直直地望著她,「剛才我似乎聽見你叫我羿哥,如果你真的不認識我,又怎麼會知道我是羿哥,嗯?」他輕輕地揚起眉梢。

聞畫月心虛地別開臉,腦海中正忙著搜尋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不能讓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可是,不讓他知道,她又如何爭取他的感情?她好矛盾哦!誰能告拆她該怎麼做?!

事情快得令她反應不過來,一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閻傳羿的面前了。

聞隨風將聞畫月自身後挖了出來,「她是畫月沒錯。」他把她推上前面。

「大哥,你……」她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大哥怎麼可以出賣她?

「而我是她的大哥──聞隨風。」他替自己作了簡單的介紹。「這一段時間謝謝你照顧舍妹。」

「不客氣。」原來他就是畫月的哥哥。「我是閻傳羿。」

弄清他的身份後,閻傳羿著實松了口氣。「你們誰願意把事情作一個完整的解釋?」他的目光在他們兄妹倆之間來回逡巡。

以他本身所具備的知識根本無法針對他剛剛親眼所見的一切加以解釋,但是,他是絕對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的。

聞畫月回首望向大哥,發出無言的請求。

「你自己和他說明白,然後再和我回去。」聞隨風的俊臉上掛著溫文儒雅的笑容,但是,徐緩的語調卻透露出沒有轉圓的餘地。

她要回去?!這一句話就像炸彈似地轟得閻傳羿一愣,良久良久反應不過來。她要回哪兒去?!

因?聞隨風的一句話,他又發掘出另一個事實──自從畫月出現在他的生活裏之後,他壓根兒就不曾想過她會離開的這件事。

即使他得永遠把那一份感情埋在心底深處也無妨,至少,她會待在他的身邊,他可以看著她一點一滴地成長,那也就夠了。

逼不得已,聞畫月只好面對現實。「你想要知道什麼事?」

她打算全都豁出去了。

「我親眼看見你由十歲大的樣子變成現在的模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回想起那一幕,閻傳羿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聞畫月深吸了一口氣,才細聲細氣地道:「我如果說出來的話,希望你不要太吃驚。」她還在考慮該怎麼說才不會太驚世駭俗。

「說吧!」他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我們並不是人界的人,而是來自另一個空間──魔谷,我們是魔族人,也就是……就是你們人類眼中的惡魔。」她很艱辛地吐出這一串話。這下子他鐵定會討厭她了。

人界?魔谷?魔族人?惡魔?什麼跟什麼嘛!她說的是神話還是鬼話?這種毫無根據的事,教他如何相信呢?「這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我從沒聽說過這種事。」他的態度擺明瞭是不信。

可她說得全是事實啊。「我沒有騙你,我說得全是實話……」

聞隨風打斷了聞畫月的話,「我們先回我的住處再說吧!」他發覺公園內的人似乎愈來愈多了,雖然他們所在的這個角落仍是寥寥無幾,但是,在這裏談論如此驚世駭俗的話題只怕會引起大騷動,不然就是被當成神經病,偏偏這兩種下場他都不感興趣。

「哦!好。」

閻傳羿沒來得及表示意見,便發覺他身旁四周的景物似乎在改變,才一眨眼的時間,他便置身在一棟陌生的房子裏了。

他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剛剛他不是還在公園裏嗎?而下一刻他卻……這裏又是哪里?

「隨便坐,要喝點什麼嗎?咖啡或茶?」聞隨風的臉上依舊帶笑,其實聞畫月根本不必多費唇舌去解釋說明的,只需展現一下魔法讓閻傳羿親眼目睹即可。

「大哥……」她似乎有所覺。

閻傳羿仍未發覺有異,他的心思還停在剛剛的震撼上,還在思索從公園到這房子來的問題,他記得當時他並沒有移動,就連跨出一步也不曾,那為他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咖啡好了,謝謝!」

聞畫月無言地乞求:大哥,不要。

但是,聞隨風顯然心意已決,笑笑地揮了下手。

是廚房裏鏗鏗鏘鏘的聲響將閻傳羿的思緒給拉回現實世界。

「什麼聲音?」廚房裏傳出來的聲音令他好奇,他好象沒看見這棟房子裏除了他們三個以外的人。

「沒……沒有啊!我什麼聲音也沒聽見,是你太敏感了啦!」聞畫月欲蓋彌彰地輕輕哼起歌來,只要別讓他到廚房去一探究竟就好。

他明明聽見了,畫月她究竟是想隱瞞些什麼?「這兒還有住其他人嗎?」也因此更刺激他去弄清楚她想隱瞞的事實。

閻傳羿早知道她有許多事瞞著他,他並不怪她,但是,?

什麼直到此刻她還是不肯吐實?難道他就真的是這麼不值得她信任嗎?

畫月,你這是愈描愈黑啊!索性全盤托出豈不更好。聞隨風以思緒和她交談。

可是……此刻她的腦中是一片混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所謂:「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指的大概就是畫月此刻的情形吧!由此可見,她是真的陷下去了。但是,他呢?他是否可以接受畫月的身份還是個大問題呢?

倏地,閻傳羿瞪大眼睛望著三個盛著香醇咖啡的杯子,沒有人端著就這樣由廚房飄出來,彷佛有意識地按照順序排列在桌子上。他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請喝咖啡。」聞隨風含笑道,就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那會是他的錯覺嗎?這時,閻傳羿突然慶倖有一副墨鏡作掩護,免得他的眼睛洩漏出自己的情緒。「你們有超能力?」

超能力?他還真不是普通的固執耶!他好象怎麼樣就是不肯相信他們的真實身分。「我們是魔族人,而你剛剛看見杯子飄浮在半空中的那一幕,則是我施展魔法的結果,並不是你所謂的超能力。」像要證明聞隨風的話似的,那三杯咖啡再度飄浮了起來。

閻傳羿差點自椅子上驚跳了起來,太詭異了!不過──「這些事超能力者也可以做得到,是吧!」

這一點也倒是不能否認。聞隨風無奈地笑笑,要令他相信還真是不簡單。

聞畫月簡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如此才可避免看見他臉上恐懼的表情。 畢竟對他而言,他們是異類。她多希望大哥可以就此打住,不要再繼續證明下去了。

聞隨風再度笑了,「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再看看這個吧!」

閻傳羿的目光一直不曾自聞隨風的身上移開過,而此刻他卻看見聞隨風的身影似乎愈來愈淡,愈來愈淡,最後終於像煙霧一般消失無蹤。

他倒抽了一口氣,人呢?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平空消失?難道真如他們所說的──他們是魔?而畫月也是?

生平第一次,閻傳羿有了害怕的感覺,昔日不論他遇到如何驚險、危急的場面都不曾害怕,而今……是因?面對非人類的緣故嗎?因為他不再能掌控全局了,因?和他們相較之下,他的能力似乎變得微不足道了。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移到聞畫月的臉上。「你也能和他一樣?」

聞畫月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隨風,但是,她該怎麼回答呢?她想說實話,卻又怕他會就此走出她的生命,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早已經習慣生活裏有他,即使他有時候冷漠、有時候和善,變幻莫測的性格雖然也令她無所適從,但是,她已經醉在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裏,而不可自拔了。

「我們是兄妹。」聞隨風的身影由淡轉深。

聞隨風已經替她回答問題了,既是兄妹,理所當然的,她一定也擁有那些「能力」。「那麼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她沒有道理就這樣突如其來地介入他的生活。

接下來的一切,畫月應該應付得了,他也就毋需再留在此地。「你們談談吧!」端起他的咖啡,聞隨風邁開步伐往他的臥室走去。

頓時,客廳內就剩下閻傳羿和聞畫月兩個人獨處了。

咚咚……她的心跳突然變得有若鼓聲一般大,他剛剛問什麼

來著?糟糕,忘記了。不得已,她只好硬著頭皮問:「羿哥,你剛剛問我什麼?」

「你接近我的目的。」

「就是?了那一粒水晶球,那可不是普通的水晶球……」她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閻傳羿,毫無保留的。

她是不是也有和無悔姊一樣的好運氣,可以遇上一個能夠真心接納她的好男人。

原來用水晶球丟他的人是她,原來跟蹤他的隱形人也是她。

「那麼你找到了嗎?」他依舊面無表情。

她搖搖頭。

所以,她要回她大哥這裏來?閻傳羿的心中浮上了這麼一個問題,不過,他沒有問出口。

「希望你能原諒我對你撒謊,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那時她並不能說出實情。

「沒關係。」他簡短地回答。此刻他的思緒亂成一團,他正努力地理出一個頭緒來,不過,效果卻不怎麼好。

這等詭異的事?什麼會教他碰上?是因為他背負太多人命了嗎?不過,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畢竟他不殺人就得把命拱手奉上,這就是黑道分子生存的不二法則,雖然近來沒有再有人敢與夜鷹盟?敵。

「這就是你本來的樣子,」如果還有其他的「驚奇」,最好一次讓他全都適應。下一次他可不確定心臟夠強壯。

「不完全是,你想看?」聞畫月的心猛地揪緊,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

她很怕,真的很怕。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魔族身份感到相當自豪,但是,在這麼那間,她強烈地希望自己不是魔族人,而只是一個平凡且渺小的人類。

他沒有搭話,僅是點點頭。她是?鴛鴦盟才接近他的,而他卻把他的心遺失在她的身上,老實說,他自己也不明白?什麼會愛上她?彷佛冥冥之中就註定了他倆的相遇和他無法自製地陷入愛情的泥沼中。但是,她呢?俗語說:人鬼殊途,那麼人魔呢?

聞畫月考慮了許久,才下定決心地道:「好。」她的聲音中夾雜著苦澀。

如果她的原形嚇跑了他,她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只是,她極度不願那種事發生。

閻傳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必須弄清楚她的一切,也好作一個抉擇。雖然他早作了心理準備,但是,看見她一轉身,背上平空多出了一對薄如蟬翼的紅色翅膀,他依舊再度吃了一驚。她真的是魔。他終於相信。

老實說,她的樣子並不醜,甚至是美麗的,渾身散發出一股邪邪的美,教人無法抗拒,但是,那一雙翅膀卻是給人詭異的感覺。他得好好想一想。

聞畫月再轉了個身,外表又與常人無異了,「羿哥,你……」她的臉上有掩不住的憂心忡忡。

而閻傳羿卻專注在他自己的問題上,忽略了她,「我也該走了。」他並不能只是一相情願的,這事得緩一緩,冷卻一下。

聞畫月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去,腦中一片空白。她只能直直地望著早已關上了的門,羿哥他真的走了……他被嚇跑了……毫無預兆的,自她的眼睛裏湧出眼淚來,像河水決堤般止不住,她心痛如絞。
信者恆信乎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6 17:1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