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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雙 -【拔辣女秘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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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0 00:24:2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拔辣女秘書 作者:葉雙

豁出去了!
為了求證被她掌摑的眼熟男人,
等不等於她一直想親口說聲謝謝的人,
她明知當他秘書是羊入虎口,
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拼一拼了,
可這男人也大小氣、愛記仇了點,
竟然沒品的公報私仇,
把她一個人當N個人用——說是訓練,
要她一天完成N天的工作——說是磨練,
甚至還要她當“交際花”參加家宴,
媽呀!
再被他這樣搞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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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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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0 00:24:4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無聊的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刑奕磷頂著一臉的無趣游蕩在深夜的街頭,壓根兒就不想回家。

  “家”,當這名詞在刑奕磷的腦海中閃過,他那略薄卻有型的唇畔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

  如果那個整天充滿著勾心斗角的地方也能稱為家的話,那麼字典裡對家的定義可能也得重寫了。

  因為一般來說,一個家裡應該只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和一群相親相愛的兄弟姐妹,可偏偏他的家卻硬是和旁人不同。

  不但有三個媽,還有將近十個孩子,可在那座大別墅中最令人生厭的還不是為數眾多的家人,而是每日為了爭取他那偉大的父親刑鍾海的注意力,而不斷上演的荒謬劇。

  今天大媽因不受尊重而佯裝委屈向父親訴苦,明日二媽因不慣父親偏寵三媽而哀哀哭訴,他那個家活脫脫就是一出肥皂劇的再版,可笑得令人生厭。

  而他這個沒有母親庇蔭的私生子,當然也就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承受著他們對他的漫罵侮辱,有時他不禁為自己那早逝的母親感到高興,因為早逝的她不必忍受在那棟華麗別墅中的勾心斗角。

  可在大多數的時候,他的心底是存在著滿滿的怨恨的,恨他的母親和父親生下了他,讓他一個人獨自承受私生子的陰影。

  而父親在母親死了之後,雖然將他接往別墅與他們共同居住,但除了金錢上的供給之外,他甚至懶得給他任何的關心。

  讓他獨自一人面對家中那群豺狼虎豹,獨嘗豪門世家中的辛酸。

  薄薄的唇畔冷冷的勾起一抹冷笑,在這段日子的洗禮下,他相信自己已經堅強得足以對抗任何人的侮辱,他發誓從今而後,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用嘲笑的口吻諷刺他。

  突然間,一聲聲劃破天際的呼救聲打破了夜的寧靜,筆直地竄人他的耳際。

  刑奕磷微微的皺起了眉,原本打算不理會這樣突如其來的呼救聲,可不知怎地,那愈顯哀切的呼救聲竟就這麼硬生生的勾起他的同情心。

  他快步的尋找著那道聲音的來源,終於在一堆的草叢後,看到一個男人正以極為猙獰的神情壓制住一個顯然還是學生的女孩。

  轉瞬間他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看著那女孩哭得淒慘,刑奕磷當然無法再袖手旁觀下去,於是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用力的推開猝不及防的惡徒。

  “該死的,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壞了我的好事!”眼看著到手的肥肉就這麼飛了,那個惡徒怒氣沖沖的自地上爬起,沒想到竟看到一個理著平頭的小伙子,於是他當下心一安,諒這小伙子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小伙子,我勸你趕快離開,別不自量力的想要英雄救美。”

  那惡徒囂張的模樣,讓刑奕麟臉上罩滿了寒霜,如果說他心底還有任何一絲的猶豫,也被那惡徒眼中的輕蔑給趕跑了。

  這輩子他最厭惡人家看不起他,就像他家裡那些人面獸心的眾人一般。

  “我就偏要管這事,你能拿我如何。”刑奕磷冷冷的一笑,然後將那哭得梨花帶淚的小女生護在身後。

  “很好,看起來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小雜種。”

  那惡徒啐了一聲,看著刑奕麟的眼光中多了一抹惡狠的殺氣。

  “想殺我,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雖說刑奕磷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氣勢。

  “要殺你這個小雜種有什麼難的。”那惡徒再一次的口出惡語,龐大的身形亦往刑奕磷的方向逼去。

  “我會讓你後悔曾經喊過我小雜種。”這一輩子,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所以那惡徒一聲聲的小雜種已經徹底的惹火了他。

  學過空手道的他凌厲的踹出一腳,正中那惡徒的胸口,讓他硬生生的往後倒去,如雨點般的拳頭便全往他的身上落下。

  在他凌厲的拳腳之下,那惡徒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只能像是個沙包似的任由刑奕磷捶打,終於,惡徒不再掙扎,只是撐大眼睛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不一會便失去了氣息。

  打紅了眼的刑奕磷沒有發現事態的嚴重,直到他身後的女孩發出震天的尖叫,震醒了他的理智,他才停下不由自已洩恨似的拳頭。

  “別……再……打了!”章若亞才從一個惡夢驚醒,卻在看到惡徒瞠大的眼睛時,知道自己又將陷入另一個惡夢之中。

  她雖然天真,但卻不愚蠢,看著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人只是瞠大了眼看著他們,她知道那只代表一種情況,那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孩為她殺了人,這個認知讓她忍不住的尖叫著。

  “別再叫了!”刑奕磷冷冷地喝住她的尖叫,然後在她終於停止尖叫之際,淡淡的說道:“去報警吧!”

  他知道盛怒的自己闖了禍,可他不會逃避,也無所謂,反正這正好可以讓他那冷血的父親想起他的存在,並給予他重重的一擊。

  想想看,“商場名人刑鍾海之子錯手殺人”這個標題好像也挺不錯的。

  “可是……”若亞怯生生的望著他,囁嚅的說道:“可是……這樣你會有麻煩的。”

  雖然她才十五歲,但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孩是為了救她才犯下大錯,她不想讓他惹上麻煩。

  自衛是一回事,可自衛到殺了人,可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了。

  怎知她的關心卻換來了刑奕磷不在乎的一笑,“麻煩,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麻煩。”

  他倒真的很想看看他父親知道他殺了人時會有的反應,有時惹人發怒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

  只是那從不曾將眼光落在他身上的刑鍾海會發怒嗎?或許不會吧!因為在他的眼中,他不過是一個累贅,不過他還是很想試試。

  “可……”若亞依然猶豫不決,僵立在原地的身子一動也不動。

  “去吧!我殺了人,那是我的事,與你又有何關,你還留在這裡,是不是想和我再試試剛剛被我打斷的好事。”

  “你……”若亞一向是個柔弱的女孩,一聽到刑奕磷那幾近威脅的話語,再想到剛剛的景況,雖然明知道他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可仍忍不住的渾身輕顫。

  刑奕磷逼近她一步,深沉的黑眸漾滿了晦暗。

  “你再不走,我就……”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驚嚇過度的若亞便忙不迭的跑開了。身後他的聲音還像鬼魅似追在她的後頭。“記得去報警。”

  直到若亞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刑奕磷這才緩緩地落坐在那具屍體的旁邊靜靜的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耳邊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他依然靜靜的等待著。這一年刑奕磷十九歲,而若亞只有十五歲,但這件事卻徹底的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刑奕磷因為殺人而丟盡了父親的臉,在法院宣判他過失致死罪成立之後,便被趕出刑家大門,此事媒體大篇幅的報導,而他從此性情變得詭譎,在服滿三年刑期之後,在出獄的當天便不知去向。

  而若亞將此事件告訴家人後,被家人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出國,原本嬌弱的個性經過這件事情後,造就了她剛強的一面,也在她的心底埋下一個最深沉的愧疚。

  她暗自發誓,有朝一日她定要親口對那個為了她被逐出家門,甚至身陷牢獄之中的刑奕磷道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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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0 00:25: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看著眼前衣香鬢影的人群,若亞有些無趣的悄悄地打起了呵欠,要不是這是水月的訂婚派對,她知道自己鐵定不會出現在這裡。

  雖然她父親也算是商場小有名氣的公司負責人,而她自己此刻也在一家大公司任職機要秘書,可偏偏她就是無法習慣這樣的場合。

  總覺得這樣的場合挺虛假的,你諂媚我,我奉承你,來來去去的看不出一顆真心。

  但即使她再厭惡這裡,也無法不端起一張笑臉,對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上流社會菁英份子打著招呼。

  唉!這就是做人啊! 身不由已的時候多些,要不是她還想要留在商界打聽那個人的消息,她還真不想在商界繼續打滾。

  “喂!怎麼又待在這裡發呆啊?”

  柔細的肩膀被輕輕的拍了一下,若亞反射的全身緊繃,快速的回頭審視著身後的人。

  “是你啊!”收起了方才放松的表情,臉上掛著淡然且客套的微笑,無形之中已經將自己和眼前的人中間築起了一道牆。

  身後的男人是她的頂頭上司,台北商界中讓眾多名門淑女趨之若鶩的黃金單身漢駱敬業。

  “怎麼待在這兒發呆,不去跳個舞呢?”雖然對於若亞臉上那一貫的疏離有些失望,可駱敬業依然端著笑臉問道。

  “沒什麼,你知道我一向對這種舞會沒什麼興趣。”淺淺的笑著,若亞的一句話打斷了他想要邀舞的舉動。

  他索性從穿梭會場的侍者手中端來一杯香檳,擺明了要和若亞待在這兒。

  “總經理怎麼不去跳舞呢?”雖然不希望有人打擾她的寧靜,可基於禮貌,若亞知道自己不能保持沉默,於是將同樣的問題丟還給駱敬業。

  “沒有佳人在懷,怎麼提得起興致呢!”駱敬業半真半假的說道,眸中那毫不掩飾的愛戀筆直的射向了若亞。

  面對他那種毫不保留的眸光,若亞尷尬的偏過了頭,雙手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

  “總經理你真愛說笑,誰不知道在場的名門淑女,個個都將總經理視為最佳的結婚人選,只等著你去邀舞呢!”

  “可偏偏我最想邀的那—個,卻不在她們之中。”與若亞共事三年,他深知她裝傻的功力有多麼深厚,所以早在前不久他就下定了決心,不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今天正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喔!”兩道彎彎的柳眉不自覺的向中間攏去,看著駱敬業臉上閃爍著的決心,若亞知道今天的狀況似乎不再容許她打迷糊仗了。

  可偏偏即使明知這樣,她還是選擇了裝傻。

  “就不知總經理心怡的女人是哪一個,或許我可以幫幫你的忙喔!”

  “若亞,你該知道的!”駱敬業高大的身軀向她逼近了一步,將若亞整個人困在他和牆壁之間。

  一股令人幾乎窒息的壓迫感在轉瞬間襲來,若亞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自己想要將他推開的沖動。“總經理,我想你喝醉了。”

  雖然她拼了命的想讓自己鎮靜下來,但昔日的陰影讓她的聲調中仍隱隱透露出一抹驚慌和恐懼。

  “我沒有喝醉,我只是要讓你明白我的心。”噙著一抹放浪的笑容,駱敬業俯身在若亞的耳際說道。“像你這般聰明的女人,應該早就知道我對你並不是一般上司對下屬的感情。”

  “總經理,你真的醉了。”為了不讓駱敬業龐大的身軀再次靠近自己,若亞伸出雙手抵住他,因為不想刺激他,於是婉轉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經理請自重。”

  就算早已知道了,那又如何,感情的事,她總有權利選擇接不接受,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就將他當成自己的上司,並沒有一絲二毫的遐想。

  “自重?!”冷冷的一嗤,駱敬業的行為更加的放肆,甚至還探手輕撫若亞細致的臉蛋。

  一陣陣打從心底的顫栗傳來,若亞知道自己若不再做些什麼,喝醉了的駱敬業只會變本加厲。

  “啪”地一聲,若亞一巴掌重重的揮上駱敬業的頰,然後趁著他錯愕萬分時,往他的身旁竄開。

  “總經理,你失態了!”脫離了鉗制,眉眼的淡笑徹底的退去,一古腦的氣徹底的籠上了她的身軀。“我想我們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共事了。”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若亞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她相信憑她的能力,要找—份比現在更好的工作並不是難事。

  “你敢打我!”平日溫和的表象退去,在酒精的催發下,若亞的一巴掌恍若奇恥大辱似的勾起了駱敬業的怒氣,只見他咬牙切齒的往前逼近了一步,倏然間舉手就要還她一個顏色。

  滿心怒氣的若亞當然不可能乖乖站著讓他打,可偏偏當她迅速的想要閃避時,卻不小心勾住了地上的電線,然後一個重心不穩,眼看就要跌至地面。

  “該死的!”低低咒了一聲,若亞知道自己只要伸手探向駱敬業,就能免於當眾摔跤的尷尬,但偏偏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她寧願重跌在地,也不想要碰駱敬業一下。

  於是她倔強的閉上雙眼,等待那股劇痛的到來,可等了好一會兒,劇痛似乎沒來,一股屬於男人的氣味卻竄進了她的鼻端。

  緊皺著眉,她睜開了雙眼,心中祈禱著救她的人最好不要是駱敬業。恍若是回應著她的祈禱似的,若亞甫才睜開雙眼,卻又落人一泓黝黑的潭水之中,霎時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來。

  那泓深幽的潭水就恍若是一把鑰匙似的,在轉瞬之間開啟了她緊閉的心房。

  “你是誰?”若亞忘了自己依然躺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之中,也聽不見四周逐漸傳來的竊竊私語,只是執意想要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刑奕轔沒有回答她,只是徑自在手臂上施著力道,然後扶著她穩穩的站在地面。

  “你到底是誰?”若亞再次追問,卻依然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因為他已經將注意力轉到方才想要打她的駱敬業身上。

  “你的行為似乎不像是個男人。”刑奕磷冷冷的說道,聲音半大不小的恰好能夠傳人在場每一個來賓的耳中。“就算求歡不成,也不必惱羞成怒啊!”

  他的話引來眾人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只見駱敬業的臉色在瞬間青白交錯,額上的青筋和緊握的雙拳在在流露出他的憤怒。

  “是那女人先勾引我不成,又無禮的打了我一巴掌,我才會……”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社交圈的笑柄,駱敬業顛倒黑白的辯解著。

  “是嗎?怎地我看到的不是這樣,明明就是你借酒裝瘋,求歡不成後惱羞成怒,人家沒道理愣愣的讓你欺侮吧!”

  臉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一字一句的指責,皆讓駱敬業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當然四周的議論與指責也愈來愈指向他。

  “你……”想他駱敬業何時曾經受過這樣的侮辱,他雙眸的利刃筆真的射向若亞,仿佛在訴說著他的憤恨。

  其實若亞也不希望將事情鬧大,在激動的情緒漸趨平緩之後,日復平時冷靜的她,淡淡地說道:“明天你會收到我的辭職信。”

  “哼!”重重的哼了一聲,駱敬業臉上無光的排開眾人而去,可一向驕傲的他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要教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付出代價。

  好戲看完了,因這場騷動而聚攏的賓客逐漸的散去。

  緊繃的情緒終於緩緩的松開,若亞這時轉身面對刑奕嶙,誠心誠意的說:“謝謝你!”

  大大方方收下她的謝意,刑奕磷以促狹卻帶著質疑的語氣問:“你的謝意就這樣嗎?”

  其實初時他並不想來救她,甚至沒有發現這場混亂,要不是以塑的女人因為新嫁娘的含蓄,不方便出面,而用懇求的眼神直望著他,他也不會來膛這渾水。

  不過既然做了就做了,他得為自己尋得一些報酬,他忍不住的想要捉弄她一下。

  瞠大了眼,不敢相信方才話說得正氣凜然的男人,此刻竟然以這般輕佻的語氣在向她索取感謝。

  “那麼請問閣下想要什麼謝禮。”他索求回報的態度讓她心中原有的謝意硬生生的去了一半,一股不好的感受自心底升起。

  原來男人都是一個樣,瞧他剛剛教訓駱敬業時是多麼的正氣凜然,可現下那種索恩的態度卻也一樣的令人感到惡心。

  “這樣吧,陪我跳支舞。”刑奕磷當然沒有錯過若亞眼中的鄙夷,不過這鄙夷卻讓他玩心更起。

  畢竟以他身為塑方集團對外的負責人,看多了著迷於權勢而投懷送抱的女人,而如今卻被一個女人嫌惡得有如一只蟑螂,那種感覺還真是令人玩味。

  “我不會跳舞!”若亞冷冷的一口回絕,此刻的她很想掉頭離去,可她偏偏不喜歡欠人情。

  他救了她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即便自己再討厭他,她還是想回了這分情。

  “沒關系!”刑奕磷的眉眼漾開了一抹邪笑,一點兒也不將她的拒絕放在眼底。“我想我是一個很厲害的跳舞高手,可以教你。”

  “這……好吧!”猶豫了一會兒,她終是答應他的要求。

  反正只是一支舞,也死不了人,既然這個男人都不怕被她踩得滿腳包了,她又何必這麼小氣呢?

  她保證等會絕對會讓他後悔這樣的決定,一個已經事先聲明不會跳舞的人若是踩著了男伴的大拇指,應該無罪吧!

  在這樣的想法中,若亞原本緊繃的臉色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誰教這個陌生的男人要強邀她跳舞。

  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狡猶,刑奕磷瀟灑的擺出一個紳士邀舞的動作。

  若亞刻意的拉開彼此的距離,輕輕的將自己的纖手置於他伸出的掌上,豈料一個不注意, 自己刻意保留的距離卻被他的悄悄一扯給縮短了。

  “對不起,我跳舞時,不習慣和舞伴橫著一條黃河。”刑奕磷閒適的隨著音樂開始帶著若亞舞動,嘴裡還氣死人不償命的道著歉。

  “我無所謂。”佯裝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表面上任由他將距離拉近,可實際上心裡早已打定主意要讓這個無禮的爛男人“痛不欲生”。

  她悄悄地覷了個空往下一瞄,在瞄准他的腳尖之後,便不著痕跡的死命踩了過去。

  可那只腳仿佛是生了眼似的,在她得意揚揚認為自己已經踩著它的前一刻抽腳而去,結果別人的腳沒踩著,她的足踝關節卻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的吃痛著。

  “可惡!”忍不住的咕噥一聲,如果不是那男人眼睛正看著前方,她真會以為他臨時移開自己的腳是故意的。

  “美麗的小姐,你剛剛說了什麼嗎?”嘴角隱隱的掛著一抹笑,刑奕磷假意沒聽清楚那櫻唇裡流洩出的不雅言詞。

  “沒什麼!”咬著牙,回給他一個甜笑,若亞再次瞄准他的腳,然後用盡全力的踩下去。

  可這次依然沒踩著那該死的男人,腳卻痛個半死。“該死!”

  “小姐,你說什麼?”刑奕磷好笑的看著若亞痛得連眉尖都皺成了一團,他依然故意的追問著她咕噥的詞句。

  這個女人可真是有趣得緊,看她外表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沒想到卻倔強得很。

  他可以肯定這個女人已經引起他的愉悅,甚至是一點點的興趣。

  這幾年扛著塑方集團主事者的名號,投懷送抱的女人看得多了,可偏就沒有哪—個可以讓他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內數次想要爆笑出聲的。

  “我沒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可以和你說的!”連著兩次的偷襲失敗,那萬種風情的微笑,幾乎已經很難再繼續掛在她的臉上,可偏偏她自己就是那個使壞心眼的人,脾氣又發作不得。

  看著她的臉色泛著些微的鐵青,刑奕磷知道自己若是再繼續玩弄她,一旦她當場發起飆來,他臉上可能會很無光,於是他便不再譏諷她。

  在音樂完全停下來之時,若亞毫不猶豫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再待在這個登徒子身邊一分一秒。

  “這樣就要離開,豈不是顯得無情又無義嗎?”

  雖然明知道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可當這個想法真正實現時,刑奕磷的心中又開始不是滋味了起來。

  於是他在若亞轉身之時淡淡的開了口,平靜的語調之中包含著些許的不悅。

  聽聞他那類似指責的話語,若亞本要轉身的動作倏地停頓,有些不敢置信的眸光投向他高傲矗立的身軀,著實很難相信一個男人可以不要臉到這般地步。

  他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幫了她一個小小的忙,而她謝也謝過了,舞也和他跳過了,真不知道他還想怎樣?

  閉了閉眼,將自己身軀內僅余的耐心重新聚攏,若亞的問題從齒縫裡竄了出來,“你還想怎麼樣?”

  她是可以一走了之,但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要留給他任何話柄。

  “不介意的話,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刑奕磷瀟灑的將手斜插在褲袋中,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意,渾身上下洋溢的帥氣簡直可以迷死天底下的女人。

  “章若亞。”短短的三個字,已經算是自我介紹完了,若亞這次毫不猶豫的轉過身,連問都沒問一下刑奕磷的名字,就要離去。

  但突然間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搭上了她的肩膀,刑奕麟那低沉而迷人的聲調再次破空而來。

  “相逢自是有緣,更何況我還‘救’了你,難道就只值這三個字嗎?”

  一向被女人捧在手心上的刑奕磷被她忽視得徹底,當然滿心不是滋味,可偏偏若亞的耐心告罄,她絲毫不想搭理刑奕磷,反倒像拍開惱人蒼蠅似的,用力的想要拍去他的手。

  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那驅趕的手,被徹底忽視的怒氣在轉瞬間自他的心中竄出。

  沒有多想的,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不減,他想都沒想的便一把將若亞拉過來,當她那漾滿了氣憤的臉蛋對上他時,他毫不猶豫的用唇攫住了她的,徹徹底底的來了個一親芳澤。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端的架子是真的,還是假的?

  簡言之,他就是想要證明她的矜持能維持到什麼樣的地步,也順便撫慰一下自己受了傷的心。

  “你……”若亞杏眼圓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受到這樣的襲擊,於是想都沒想的,她趁著刑奕磷在努力誘惑她的同時,趁其不備的握住他的手臂,然後巧勁一使——“砰”地一聲巨響,在刑奕麟還沒回過神來之際,他整個人已經被她以一記過肩摔摔上了地面。

  “你……”背部的痛怎麼也比不上接下來的羞辱,因隨著那記重摔,巨大的聲響已引來在場眾人的圍觀,他環視著眾人臉上隱隱的訕笑,整個人也跟著被憤怒所籠罩。

  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氣,若亞毫不心虛,一臉漠然的俯視著躺在地上的刑奕磷,那眼神仿佛是在訴說著他活該。

  然後她不再多作停留,排開圍觀的眾人,不管現場混亂的翩然離去。

  “咦,那不是塑方集團的副總裁刑奕磷嗎……”

  耳後傳來的訕笑話語教她的步伐明顯的一頓,在猶豫數秒之後,地踏著自信的步伐離開這團混亂。

  想要證明他是否就是那個名字的主人,有的是機會,不必在這混亂中再湊上一腳。

  雖是如是想,可她的心卻漾起微微的後悔,腦海中不斷回蕩著方才那些話中夾雜的名字——那是一個她幾乎尋了快十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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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該死的女人,就不要給我碰到。”像是被徹底惹怒的大熊,刑奕磷來來回回的在客廳裡踱著方步,力氣之大,險險將地上給磨出一個洞。

  “有必要這麼生氣?”方以塑的話中夾雜著難以隱藏的笑意,只要一想到眼前這個伴著他一起縱橫美國黑社會的男人被一個女人給摔在地上,他就幾乎要隱忍不住的爆笑出聲。

  要不是水月當時在他身旁捏著他的手臂,提醒他不可以太過幸災樂禍,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笑三聲。

  “你還在那裡說風涼話,你是不是也想要試試被人當眾摔在地上的滋味,而且還是個女人。”

  刑奕磷憤怒的橫了方以塑一眼,那殺人似的眼光足以嚇退任何昂藏的七尺之軀,可偏偏方以塑不是其中一個。

  “這我可敬謝不敏,還好我的水月是個溫柔的女人,否則……”方以塑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拉來身旁的美麗未婚妻,並給了她熱情的一吻。  “哼!”不屑的重哼了一聲,他這個好友還真是“新娘娶進門,媒人丟一旁”,想他好歹也幫了他們不少的忙吧!

  “好啦!你是個大男人,何必和她一個女人計較呢!”在刑奕磷的怒視下,方以塑只好不捨的放開了懷中的嬌妻,好言勸道。

  “別跟我來什麼大男人、小女人那一套,她有哪點像是個小女人啦!”

  那個章若亞不但像是渾身長刺似的,甚至還像個男人婆一樣將他摔在地上,這個仇他若不報,怎麼吞得下那口怨氣。

  “別這麼小氣,或許她也不是故意的。”終於忍不住的,一直靜坐一旁的冷水月開口想要幫自己的好友說說話。

  雖然她不清楚到底為什麼若亞會做出這麼不合宜的舉動,可是一個是她的好友,一個是她親親老公的好友,她不希望兩人真的變成了仇人。

  “告訴我,她到底是誰?”刑奕磷逼問的目光筆直的掃向開口說話的水月,篤定的眼神容不得水月說聲“不認識她”。

  “我不認……”為了好友的安危,水月正想硬著頭皮說不認識若亞,可偏偏刑奕磷的眼皮子銳利得很,很快的打斷她的話。

  “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她,我相信你絕對認識她,否則你又怎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要求我去救她呢?”

  一針見血的阻斷了她的否認,她求助的眼神只好再次投向自己的親親老公。

  會意的輕拍著水月白皙的手臂,方以塑清清喉嚨,朗聲為若亞求情。“她是水月的好友,你就看在水月的份上別和她計較了。”

  “你們……”刑奕磷雖然氣極,可卻不得不賣他一個面子,只見他咬牙切齒、怒目而視了好半晌,臉上終於有了一抹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

  “要我賣你們一個面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得要答應我兩個條件,否則憑我的能力要找到她並不是一件難事。”

  “什麼條件?”硬著頭皮,方以塑雖然明知自己最好不要問,可迎著老婆哀求的目光,偏偏還是不能不問。

  “第一,我要休息半年。”做牛做馬了十年,好不容易好友終於抱得美人歸,他也想過過清靜的日子。

  “你太狠了吧!”塑方集團是一個極其龐大的集團,若是少了刑奕磷,他肯定會累死,半年這個數字著實是太狠了些。

  “嗯!”面對好友的評論,刑奕磷只是冷哼一聲,擺明了他不答應也行,那麼他立時就會去找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算算賬。

  想他破天荒的出手救了她,而她竟然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面子掃地,這口氣他著實咽不下。

  雖然極其不願答應,可偏偏他心中的克星正拿著祈求的眼光看著他,讓方以塑不得不咬著牙答應,“好吧!半年就半年。”

  洋洋得意的一笑,刑奕磷接著說出自己第二個條件,“我可以不主動去找她,但若是再讓我遇著她,你們就不得插手管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這怎麼可以?”水月第一個出聲反對,在這裡,要遇上的機會很大。

  “不行也沒關系,我現在就要‘尋’回來,憑他的能力,要找一個女人簡單極了。”

  尋是他們組織裡尋人的第一把高手,只要他想找的人,不管那個人躲在什麼陰暗的角落,他都可以找得到。

  “你……還真是和她槓上了。”方以塑無奈的對著老婆兩手一攤,表明自己的無能為力。

  其實和刑奕麟認識這麼久了,他當然清楚他說到做到的個性,所以除了答應他的條件之外,他亦別無他法。

  “答不答應一句話。”濃眉一挑,刑奕磷算是吃定了方以塑。

  “能不答應嗎?”方以塑苦笑的說,看來他今天晚上注定得睡沙發了。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的甜蜜時光了。”得到方以塑的承諾,刑奕麟說走就走,懶得多看他們之間那種惡心的親暱一眼。

  “以塑……”看著刑奕磷的背影消失,水月不悅的低喚一聲。

  “老婆,就先答應他吧!若把他逼急了,他明天可能就找上你的好朋友了。”萬般無奈的方以塑急忙的安撫水月,免得今晚真的得睡沙發。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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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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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巧溫馨的室內飄散著一股極為濃郁的中藥香,只見水月拋去往日冰冷的外衣,盤腿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啃著新荷特地為她准備的藥燉排骨。

  “吃慢點!”新荷看她吃得這般狼吞虎咽,成熟的外表此時卻透著一股孩子氣,昔日的冰冷早已不復見,不由得贊歎起愛情的力量著實讓人不敢小覷。

  “好久沒吃了,當然得多吃點。”水月好不容易啃完一大碗的骨頭,再喝下最後一口充滿藥香的湯汁,心滿意足的將碗遞給新荷,飽含祈求的眸中寫滿了再來一碗的渴望。

  “你確定你還要嗎?”記憶中,水月一向吃得很少,如今她不但吃完了一碗藥燉排骨,還想再來一碗,怕她吃撐了的新荷忍不住的問。

  “當然,我現在可是一人吃,兩人補!”挑了挑柳眉,輕撫著自個肚皮的手不自覺的輕柔了起來。

  “喔!”了然的點一點頭,想起寧寧懷孕時那種能吃的樣子,新荷滿腔的疑惑終於有了解答。

  “你要不要也來一碗?”拿著水月遞過來的碗,新荷朝著一直默然坐在一旁的若亞問。

  恍若大夢初醒似的,在新荷的問題問了幾十秒之後,若亞這才意識到新荷是在和她講話,於是連忙搖了搖頭。

  “若亞,你最近是怎麼了,總是心不在焉的?”

  新荷終於忍不住的問,她這幾天已經受夠了若亞的恍惚。

  自從那天她去參加水月的訂婚派對回來之後,一向活潑好動的她便突然安靜了下來,不但班不去上,還整天窩在家裡,讓人看了總覺得擔心。

  “我沒什麼。”勉強的牽起一抹笑,對於新荷的關心,她只是搪塞。

  “好吧!”對於這意料之中的答案,新荷一如往常的尊重且接受,不再多說的走到廚房為水月重新添上一碗藥燉排骨。

  若亞看著新荷的背影,然後再看著正以銳利眸光打量著她的水月,不自覺的撇開了眼,避開水月的探究。

  “別給我一樣的答案。”先做好了聲明,水月再一次的問:“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知不知道新荷挺擔心你的?”

  新荷一向是她們這四個女人之中心思最細膩的人,而最近若亞的反應著實教她擔憂,所以她今天才會努力的擺脫以塑的纏功,過來這個小房子一趟。

  “我……”下意識的,和剛剛相同的答案就要脫口而出,可在意識到水月眸光中那抹強烈的不贊同時,話又被吞了回去。

  “有話就說,別悶在肚子裡。”水月看著她的吞吞吐吐,直覺認為有某些事發生在若亞的身上,因為以前若業的性子可不是這樣小裡小氣的。

  “對不起,那天弄砸了你的派對。”若亞還不知道該怎麼啟口,只好先揀簡單的講。

  水月不在乎的聳了聳肩,然後以輕快的浯調說:“沒關系,繼續說吧!”

  “我……”若亞猶豫了一—卜,然後終於下定決心的啟口道:“水月,你可不可以幫我跟你老公講,讓我去他的公司上班?”

  她得要去搞清楚,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她所要找的男人。

  “啊!”原本的櫻桃小口張得老大,若亞的要求像足一張定身咒似的讓水月的身子僵在原處。

  還以為水月這樣的反應是不同意,若亞有些著急,一張漂亮的臉蛋全都皺成一團。

  “你要去塑方集團上班?你知不知道那天被你打的男人在塑方集團是副總裁的身份。”

  “我知道啊!”若是不知道的話,她哪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走後門,做事總喜歡憑著實力,要不是因為刑奕磷在那兒上班,她就算找不到工作,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要求。

  “那你知不知道他對你很生氣,你讓他丟了那麼大的臉,他是恨不得把你拆吃人腹。”

  “我知道啊!”若亞又點丁點頭,一點兒也不在意水月所說的事情。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堅持要去塑方集團上班?”一頭霧水的水月,不解的看著若亞,甚至還探手摸向若亞的額際,想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天底下有這麼笨的人嗎?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又偏要去闖。

  她忙著隔開他們兩個冤家都已經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任由若亞落到刑奕磷的手中。

  聽她老公說,刑奕鱗那個人不發怒則已,一發怒驚人,而這次若亞正巧惹得他火大,所以她確定若亞最好離他遠些。

  “一句話,你幫不幫?”水月那不敢置信的模樣,讓若亞懶得多說什麼,直接這麼問。

  “不幫!”想都沒想的,水月就拒絕。“除非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千萬別說你喜歡上他,我知道你絕對看不上那種輕佻的男人。”若亞的堅持讓水月忍不住的好奇起來,所以即便打定主意不幫忙,可仍想探聽些什麼小道消息。

  “不幫就算了,我多的是方法進‘塑方’。”這樣的答案,若亞一點兒也不意外,只見她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死也不肯將兩人之間的糾葛說出。

  “喂,女人!”瞠大了眼瞪著若亞,從沒見過求人還求得這麼有骨氣的,可偏偏若亞愈這樣,她就愈想知道為什麼她執意要進“塑方”。“你現在是在求人耶!有人求得這麼傲氣的嗎?”

  “我不是在求人,我只是在告知。”傲然的一笑,只要她章若亞決定要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

  更何況這件事攸關她心裡的一個歉疚,所以她一定要做到。

  “你到底說不說?”若亞愈堅持,水月就愈好奇,非要解了心中疑惑不可!

  兩個女人瞠大了眼,對峙了好一會,直到新荷端著飄著藥香味的碗回來,看著她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情況,這才連忙打斷她們之間的怒視。“你們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又吵起來了呢?”

  說起這兩個老大不小的女人,新荷總也會忍不住的搖起頭來,畢竟兩個女人都已經二十好幾了,偏偏有時比孩子還像孩子,總是斗氣斗得緊。

  瞧瞧她不過才離開了她們兩、三分鍾的時間,她們也可以吵起來。

  “荷,那天她惹怒了我老公的好友兼副總裁的事情你是知道了,可偏偏她現在卻堅持要到以塑的公司去上班,然後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說我能把好友往老虎嘴裡送嗎?”

  “喔,有這種事?”新荷一聽到水月的話,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臉上的不贊同和水月的一樣明顯。

  這件事她聽水月說過,也知道那個叫刑奕磷的男人對這事挺生氣的,若亞有必要巴巴的送上門讓人發洩怒氣嗎?“若亞,你做這件事應該有你的理由,你可以告訴我們嗎?”

  但吃了秤坨的若亞才不理會水月的求援,只是徑自的朝水月道:“要我說也行,除非你答應保證幫我進入‘塑方’。”

  過去的那一段故事其實不是不能講,而是就算要講也得講得有價值。

  “你……”見自己的計謀失效,水月忍不住氣結,可偏偏又拿若亞沒辦法。

  自從和以塑再在一起以後,昔日的冷淡早就已經離她遠去,現在的她早就被以塑調教成一個十足十的活潑小女人,是一個正符合八卦心態的年紀。

  “一個保證換一個故事,應該值得。”若亞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當然還不忘誘著水月吃下餌。

  “這……”猶豫再猶豫,水月這會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心中的好奇蟲都快要餓死了,不喂豈不殘忍,而且她已經善盡了告知的義務,將刑奕磷的怒火全都告訴若亞,如果她還執意要去的話,那麼她應該已經沒有什麼責任了吧!

  更何況就算她不幫,也不保證若亞沒有其他辦法進“塑方”,與其如此,不如透過她,還可以讓以塑多罩著她一點。

  心思百轉千回,直到新荷開口,“水月,你就答應她吧!我想若亞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也有不被傷害的把握,所以你就不必擔心了。”

  新荷一直就是她們四個人之中最理智的,也是最成熟的,她懂得尊重和不干涉別人的生活,僅是在最適當的時候提出自己的看法。

  “好吧!一個故事換一個工作,你快說吧!”既然連新荷都已經幫若亞說話,她又有什麼話好說?

  就算擔心也只好咬著牙答應。

  “那就好!”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若亞投給新荷感激的一眼,然後開始娓娓道來關於她和刑奕磷之間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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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去筆挺的西裝,換上一襲三宅一生的亞麻服飾,俊逸中帶著狂野的氣質,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瞧上一眼。

  以著極為瀟灑的姿態,刑奕磷三步並作兩步的登上方塑集團大樓前的階梯,不同於以往的輕松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

  今天的他本來不應該出現在公司,因為那日的威脅,他得到難得的長假,預計准備搭乘下午的班機出國度假。

  會來公司只是想趁著他還待在這裡的最後半個早上,找方以塑炫耀一下自己的悠閒,好氣死那個即將忙得沒有時間陪老婆的男人,以彌補一下自己長期辛勞的可憐。

  但是前方一抹紅色的背影卻讓他輕快的腳步倏地頓住,一張帶笑的臉冷了下來,微微勾起的唇角讓人感受到一股陰冷。

  是她!刑奕磷知道自己絕對不會錯認,她那抹身影是他發誓要一輩子記在心底的。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呵!

  他真沒有想到她竟會出現在這兒,難不成以塑以為他不會來公司,所以這才放心大膽的讓她來?

  可沒有想到,還是讓他給碰見了,現下他不想出國了,因好玩的事不就在這裡了嗎?

  於是他快步上前,扯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就將她拉往自己的辦公室,完全不理會她的掙扎。

  “你……你這是干什麼?”沒料到刑奕磷的手勁大得離譜,不論若亞怎麼甩就是甩不開,也只能讓他拉著跌跌撞撞的走著。

  緊抿著嘴不發一語,刑奕磷不顧公司職員帶著疑惑的目光,筆直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在用力甩上辦公室大門時,才放開若亞的手。 他不發一語的逼視若亞,不懷好意的心思讓人一見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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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亞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息自己想要回避他的沖動,雖然與他對峙的時間比她預料的來得早些,可她早巳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了。

  “你不是出國去了嗎?”試著冷靜些,若亞嘗試著問出他此刻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今天是她第二天來塑方集團上班,本來是想趁著刑奕磷放大假時,先熟悉公司的事務,好讓他沒有辦法挑剔她的能力。

  可怎會想到原本應該已經離開這裡的他,此刻竟又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看來老天著實不幫地。

  “我若是離開丁**,豈不錯過些許的趣味。”

  刑奕磷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若亞。

  “我承認那一天我是過分了些,可那也是因為你隨便吻我,我才會……”語末,若亞只是聳了聳肩,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行為作完了解釋。

  本來就是嘛!瞧他那眼神,仿佛將所有的罪過全怪到她頭上,他山不想想是誰先失態,突然的就吻了上來。

  她就不相信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這樣不尊重的對待,尤其是他們之間壓根還算不上有什麼交情。

  “你說完了嗎?”靜靜的聽著她的話,瞧她說得這樣——輕描淡寫,仿佛那事一點兒也不嚴重,可對他而言,那件事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恥辱。

  所以他絕對不會原諒她,他發誓要讓她未來的日子過得水深火熱,直到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過錯。

  “你來這兒做什麼?”冷冷的,刑奕磷問道。

  “我……”看著他冰冷的眼神,若亞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據實以報,只好吞吞吐吐的,完全不像她以前的果決。

  “有話就說,除非你來這兒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冷眼一瞇,刑奕磷揚高聲調低喝。

  那日她不是挺有個性的嗎?怎地今天卻像是個小綿羊似的讓人看了心煩。

  “我才沒有什麼不良企圖!”被人無端端這麼污蔑,原本還覺有些理虧的若亞聲調也忍不住高揚了起來,說就說嘛!

  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她理直氣壯的道:“我是來這裡工作的,不行嗎?”

  “工作?!”微瞇著眼,上下打量著挺起胸膛的她,心中的興奮突地躍升。“我怎麼不知道塑方集團什麼時候開始也流行起走後門?就不知道你要到公司來做什麼職位?”

  言下之意,就是不怎麼認同她有資格到塑方集團來工作,擺明了她只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縱橫商場幾年了,什麼惡毒的言語沒聽過,盡管她已經很刻意的用短發和褲裝來掩飾自己的柔媚,可關於她是花瓶的傳言卻一直沒有斷過。

  通常在旁人的眼中,她只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但她總是用自己真正的能力來叫他們刮目相看,這次她相信也不會例外。

  所以對於刑奕磷刻意貶低的語詞,若亞絲毫不在乎,只是淡淡的一笑,“是花瓶,還是會做事的人,我相信你會有機會見識到的。”

  “哦,這是一張戰帖嗎?”帥氣的斜倚門板,刑奕磷壓根就不相信像她這般年輕的女人真的會有什麼能力。

  “你可以這樣認為。”雙手環胸,若亞一副願意隨時候教的模樣,似乎也激起刑奕磷血液中的好戰因子。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工作是什麼?”刑奕磷眉頭微挑,既然人家說得這麼有把握,他不給個機會似乎說不過去。

  更何況與其讓她躲在以塑夫妻的背後,還不如讓她待在塑方集團,那麼他要報仇還怕沒有機會嗎?

  壓根就不想瞞他,反正既然提早讓他碰上了,她就當做是自己的考驗提前到來。“你刑副總裁的秘書。”

  她進“塑方”的目的就是要確認刑奕磷是不是當年救她的那個人,所以當然是得待在他的身邊,才能查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畢竟她當年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而那件事在她家成了禁忌。

  她光是想到他因她而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她就覺得欠他夠多的,所以她一直希望能找到他,而此刻她最想知道的就是,眼前這個“刑奕磷”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刑奕磷”。

  聽見她的回答,刑奕磷的眉頭倏地聚攏,就算她真要到“塑方”混口飯吃,也沒有必要找上他吧!

  難道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梁子結得還挺大的嗎?她到他的底下工作,擺明了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為什麼選擇當我的秘書?”刑奕磷忍不住好奇的問出口。

  他不相信水月沒有將他的憤怒傳達給她知道,而她卻不當一回事的仍執意要來做他的秘書,若說她沒有目的,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微微偏過頭,若亞暗自思考好一會,終是決定既然他已經忘記了以前的往事,那麼她也不願再提。

  不知怎地,她極度的不希望那件往事被他拿來當作攻擊她的武器。

  於是她微微的勾起唇角,以極度自信的姿態,對著刑奕磷說:“這是一個極富挑戰的工作,除非有人不願意接受挑戰。”

  那種輕蔑的語氣和眼神扎得刑奕磷極為不舒服,方才剛剛消去的怒氣似乎又在瞬間全都籠罩了下來。

  她似乎總是知道該怎麼惹怒他!刑奕磷凌厲的眼神筆直的射向若亞,惡毒的說:“挑戰?要我來說,該不會是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想要麻雀變鳳凰吧!”

  言下之意,若亞覬覦的是他鍍了金的身價,而不是這分工作,也只有這樣的猜測,才能解釋為什麼她明知在他手底下做事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她卻仍偏向虎山行。

  刑奕磷的話雖然重擊了若亞的心,但她卻神色未變的輕松以對,“你要這麼解釋也可以。”

  “你真以為我會看上你這個要胸沒胸、要腰沒腰的男人婆嗎?”眉頭一皺,他毫不客氣的評論。

  其實說實在話,她的身材並沒有這麼糟,只是一頭短發讓她少了女人應有的柔媚,而寬大的褲裝則埋沒了她的好身材。

  但不可諱言的,這般略帶中性的打扮,著實讓她看起來顯得英氣勃發,而眉宇之間的自信,則讓她益發吸引人。

  可現下不是誇贊她的時候,畢竟在他的眼中,早在那晚梁子結大的同時,所以的好感亦灰飛湮滅。

  “隨你怎麼說!”不可否認的,刑奕磷那嫌惡的語氣的確挺傷人的,可若亞仍是努力的在心中說服自己不要在意。“如果說我有膽子來,而你沒有膽子留,那麼我也只好笑笑,終究名聞遐邇的刑奕磷也不過爾爾罷了。”

  “你……”她輕蔑的態度,讓刑奕磷再次忍不住的恨得牙癢癢,就算明知那是激將法,他依舊忍不住的中計。

  只見他冷臉一轉,向來掛在臉上那種吊兒郎當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臉上。“好,既然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受死,那我又何必客氣呢?”

  “這場游戲誰輸誰贏都還不知道,又怎知是誰受死?搞不好有一天我真的能攫獲你的心,來個麻雀變鳳凰也不一定。”

  既然他已經認定她的居心不良,那麼她也懶得再多作解釋,干脆就順著他的話說,免得他多想。

  至於刑奕磷語氣中那嚴重的威脅,若亞則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尤其是在得知他有可能是那個男孩之後,對他,她總多了一些寬容。

  “那很好!”對於她的自信,刑奕磷滿意的點點頭,畢竟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對手太低能,那會讓交手的過程顯得太過無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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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與若亞的對峙,原本此刻正應該搭著豪華客機飛向風光明媚的熱帶島嶼度個小假的刑奕磷,現正氣悶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腦海中不斷回旋的是無數個惡整若亞的方法,可是不論想了多少個,只要一想到她的氣勢囂張,便覺得那些方法不夠惡毒,不足以給趨炎附勢的她一個教訓。氣憤的一拍桌,他將自己在若亞那兒所受的氣全都發洩在手掌上頭,巨大的聲音讓方才踏進辦公室的方以塑微微一怔。

  無奈的一笑,看來這次老婆交代的任務著實不好達成,瞧瞧奕磷這沖了天的怒氣,和他認識十幾年了,可從來沒瞧過他發那麼大的火。

  “怎麼,人不去度假卻跑來這兒發火!”試著以輕松的口氣打破窒人的沉默,方以塑的笑臉卻得不到應有的回應。

  “你來這兒干什麼!”此刻正一肚子氣沒處發的刑奕磷沒好氣的問。看到將那女人弄進公司想氣死他的罪魁禍首出現,他當然沒能給他好臉色看。

  “喂,兩國相爭不殺來使,你也得體諒體諒我的難處。”方以塑高舉著雙手,狀似投降。

  其實對他這個好友的怒氣,他除了投降之外也別無他法,因為年少的經歷,讓他養成絕少發怒的脾性,但只要一發起怒來,那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

  “廢話少說,你來這干什麼,該不會是受了你老婆的指使,想來阻止一場可能的殺戮,妻奴!”

  長串的話語說完,刑奕磷還是忍不住在話尾挖苦一下方以塑。

  誰教他當天讓妻子護著那個女人,此刻他也絕對相信章若亞之所以會進來塑方集團工作,一定是因為他的妻子,以塑才會不顧他的怒氣,把那個失業的女人弄進塑方集團。

  “是是是,我是妻奴!”無奈的苦笑,但他這妻奴可做得樂意極了。

  “快說,找我到底有什麼事。”真是受不了昔日和他一起縱橫美國黑道的男人如今成了這模樣,刑奕磷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只想趕快讓他離開,免得礙眼。

  “你那頭的人好像已經知道你回來了,挨家挨戶正蠢蠢欲動的想要找你麻煩,因為他們怕你是回來爭遺產的。”

  方以塑不屑的撇了撇嘴,那幫人還以為他們還是當年沒錢沒勢的窮小伙子嗎?爭遺產,還真虧他們想得出來。

  “一群不知死活的人,不用理他們。”刑奕磷冷冷的說道,反正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他們不來找他晦氣,他也懶得去找他們的麻煩。

  “話可不是這麼說,那群小人。”不屑的冷哼一聲,對於刑奕磷那些掛名的家人,方以塑的心中只是不屑。

  “諒他們也沒本事對我怎樣。”揮了揮手,刑奕磷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畢竟早在十年前,他們就和他沒關系了。

  “好吧!既然你不想談,我也不多說了,不過還是提醒你得小心些,還有別對章若亞太過分,小心水月從此不讓你進我們家門,也不讓你當我孩子的干爸。”

  好友說話不用多,意思到了即可,但未了他還是忍不住的對刑奕磷勸道。

  “行了,我自有分寸!”他有的是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整整那女人,他保證絕對不會殺人放火。

  “你……”知道不管自己再多說什麼,是不可能勸得動刑奕磷,索性他也懶得再說,揮了揮手,方以塑認命的走出他的辦公室,回去同老婆復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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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0 00:25: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旭日東升,將天邊的雲靄照得紅紅紫紫,好不漂亮,可惜忙了一整夜的若亞壓根就沒那個心思去欣賞,只是不斷的在鍵盤上飛舞著雙手。

  當那第一道光芒射人,鎮夜埋首在數字堆中的若亞,終於得以在電腦裡頭鍵入最後的一個數字。

  一份完整的年度報表,和一個完全不屬於她份內工作的企劃案,也剛巧趕在這一刻全數的完成。

  舒展了下僵硬的身子,若亞對著自己努力了一整夜的成果滿意的一笑。

  尤其是當她想到自己終於能夠抹去刑奕磷臉上那得意的笑容,這陣子被他奴役的氣憤仿佛也自她的心中一掃而空。

  伸了伸腰,她當然知道刑奕磷昨天傍晚臨下班前才交代給她這兩份艱難的工作是什麼用意。

  他的如意算盤是想要在今天公司的月會報中,當她拿不出成果時,當著公司眾同仁的面前削她一頓。

  可她就是偏不讓他如意,就算拼著整夜不睡,只要一想到他的計謀不能得逞,她就覺得高興。

  突然間,大辦公室的門被打了開,疲憊的神情來不及退去,就整個映人來人的眼簾。

  “怎麼,拼了一整個晚上,完成了嗎?”既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帶著微微的嘲弄傳進了閉著眼的若亞耳中,只見她在睜開眼的同時,已然武裝起自己。

  這個男人沒事這麼早來公司做什麼,想要破壞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心情嗎?那她可不能讓他如意。

  迅速的揚起一抹笑,若亞周身的細胞全都就了戰斗的位置。“今天吹的是什麼風,怎地刑大少竟可以這麼早就從溫柔鄉中爬起來?”

  “你……”好心的詢問竟換來這樣的挖苦,刑奕磷又是一陣氣竄上了心頭,連忙反擊,“我只是今兒個心情好,所以提早來看看,是不是有人能力不足,所以加了一夜的班。”他已經忘了是自己先嘲弄她。

  他和章若亞就好像兩只互斗的斗雞,她完全不將他當成上司,處處的頂嘴應話,真是教人氣結。

  今天要不是冷水月找人找到他那去,他才懶得理這個女人的死活呢!

  “你……”被回敬了一句,若亞的心也跟著沉不住了。

  刑奕磷這個男人總是有本事把人惹火,短短的幾句話,他竟敢暗示她的無能,這話硬生生的踩著了她最在意的事情,怎不教人生氣。

  她最討厭旁人看不起她的能力,所以在塑方集團的這段日子,不管他交代的工作多麼艱難和不合理,她都盡心盡力的在時限內做完。

  不管她是不是做得完美,但他那種不認同的語氣確實再一次的惹怒了她,縱使曾經想要與他和平相處,現下也是不可能了。

  “也不是沒有能力啦!只不過不小心遇上了一個苛刻的上司,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即使再累,為了自己的飯碗,也只好忍氣吞聲了。”

  若亞話說的哀怨和無奈,字字句句都在影射刑奕磷的無理對待,頗有在言語上與他較勁的意味。

  “‘塑方’是一個大公司,想走後門進來工作,當然得付出比一般人還要多的努力嘍!”

  這次若亞的挖苦,並沒有惹來刑奕磷太大的怒氣,反正他早已習慣她那目中無人的唇槍唇戰,這樣的相處總在不知不覺間反而給他帶來偌大的樂趣。

  哼!說得還真是冠冕堂皇啊!若亞在心中冷哼一聲,可嘴裡卻是破天荒的應了刑奕磷的話。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就不知道什麼是合理與不合理?”話說到一半,她順手拿起剛出爐還熱騰騰的企劃案,狀似無奈的翻了兩頁,然後繼續說道:“就像我這秘書還得做企劃部門的事情,這合理性還真有待商榷呢!”

  多麼明確的指控啊!她就不相信刑奕磷還能夠再裝蒜,將擺明了就是不合理的事情合理化。

  “換個角度想想,我這可是在提拔你,想要將你塑造成一個萬能的秘書,我還覺得你該感謝我呢!”朗朗的一笑,刑奕磷順手接過她手中的企劃案,快速地翻了數頁。

  若亞一點都沒有惹起他半點的羞愧心,可當他見著了那企劃案的內容時,內心不由得一驚。

  他手上拿的算是一份堪稱完美的企劃案,憑這女人的能力,縱使做一個企劃部經理也堪堪足夠,她究竟是為了什麼願意屈居在他之下,當起他的秘書,任由他奴役呢?

  心中的疑惑再起,刑奕磷明亮的黑眸在轉瞬間變得黯沉,心中再次浮現無數的問號。

  “喔!若你這麼說的話,我還得感謝你嘍!”若亞黛眉一挑的問,打她出娘胎還真不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明明是故意惡整她,還能說得像是天大的恩惠似的。

  “感謝的話放在心底就好了,我這個人向來施恩不望報的。”縱是滿心的疑惑,但刑奕磷仍不動聲色的與她斗嘴。

  反正想知道她的意圖不是沒有辦法,現在他還是多享受享受和她唇槍舌劍的快樂再說吧!

  “你就不必客氣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次交手,若亞再次屈居下風,在過分腦力激蕩的同時,一股隱隱的疼痛自腦袋中竄出。

  眼見若亞的臉色漸漸的呈現蒼白,再看著她的手一直無意識的輕撫著額際,刑奕磷也發覺她的不適。

  所以本該趁勝追擊的時候,不知怎地心中微微泛起心疼,讓他打住自己的攻勢。

  “身體不適就趕快回家休息吧!今天我會找人來替代你的工作。”難得的善心大發,他好心的建議。

  可偏偏若亞才不敢領他的情,心中暗忖著他又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於是想也不想的說:“然後好讓你找到機會開除我!”

  “你……”真是好心被雷親,她已經用能力征明自己不必走後門也可以在“塑方”撐起一片天,他和她的恩怨已然變成純屬私事,他有必要這麼小人嗎?

  “怎麼,不小心說中你的計謀,惱羞成怒了!”

  她與他之間的相處,永遠像是—場拔河,誰先動怒就是誰輸。

  所以若亞—見他臉上泛起的怒色,隱隱的頭痛便被她拋到九霄雲外,趁勝追擊的說。

  “我只是不希望在塑方集團弄出人命,讓人家說我們虐待勞工。”他咬著牙道。“不過既然你這麼喜歡替我鞠躬盡瘁,那麼我也無話可說。”真是個超不可愛的女人,不但牙尖嘴利,還看不清別人的好心好意。

  虧她還長得一副柔柔的模樣,一張瓜子臉蛋上嵌著兩顆如黑寶石耀眼的明眸,高挺的俏鼻,還有一張櫻桃似的小嘴。

  雖然少於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可那俏生生的短發也讓她添了不少的英氣,只可惜她的脾氣和牙尖嘴利,一點兒也不討人喜歡……耶!他這是在想什麼?她討不討人喜歡關他啥事?

  早在她一把將他摔過肩頭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要狠狠的給她一個教訓,他又何必管她討不討人喜歡。

  “那我可真得謝謝副總裁的關心了,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就算要死,也不會死在‘塑方’,讓你添麻煩。”

  完全沒有察覺刑奕磷的心思流轉,若亞依然反擊。

  不過這次刑奕磷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像個帝王般驕傲的回過身去,然後像是來時一般安靜的離去。

  看著他那挺直的背影,若亞緊繃的情緒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

  真是個討人厭的男人,要不是為了查清楚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什麼,她還真受不了這樣得日日將神經繃緊的日子。

  看來她的動作得快些了,再要不查個清楚明白,繼續待在塑方集團,她恐怕不是被氣死,就是會過勞致死。

  “該死的男人!該死的男人……該死的男人!”

  強忍著頭痛暈眩,若亞困難地和這難搞的衣服抗戰。

  櫻桃般的小嘴中還不忘出聲咒罵那個讓她困在此處的始作俑者,她沒想到那個男人著實惡劣得嚇人。

  明知道她已經一夜沒睡,但卻仍在下午接近下班的時間,鐵青著一張臉,一把攫住她的手,說是要她陪他去參加一場宴會,就完全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帶來這裡,然後把她丟給一大群聒噪的女人。

  本來秘書陪頂頭上司出席宴會算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偏偏她今天沒有什麼精力再陪他斗法,本想要他去找別的人陪他,可瞧著他那鐵青的臉,怕是自己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他那兩道利刃似的眸光給殺死了。

  所以她也只好認份的閉嘴,任由他將她扯來這間看起來就貴得嚇死人的禮服沙龍。

  然後他倒好了,自己一個人安適的坐在外邊的沙發上等,而她則必須忍受一堆三姑六婆不斷的在她的身上做文章,嘴裡還直贊著她的好運。

  “小姐,你真是好福氣,遇上一個這麼好的男人,人長得帥不說,對你也不吝嗇……”

  會帶女人到這家店來的男人,當然不可能是吝嗇的,瞧瞧這精品服飾店裡那挑高的建築,精致的裝潢,過分親切的服務,更別提它是位在全市最黃金的地段。

  這裡頭隨便一件衣服就要在數字後頭加上好幾個零,有的甚至還要再多個位數,如果不是真心的對待這位小姐,怎麼可能會帶著她光臨這家“麗衣”精品服飾店呢?

  “天啊!”被當個木偶人擺弄了幾十分鍾,還得聽這些三姑六婆稱贊那個惡劣至極的男人,若亞只覺得自己頭疼得愈來愈厲害。

  如果再不將這些女人給趕出去,她知道自己肯定會發作,於是她輕咳了數聲,微微的揮了揮手,打斷她們對刑奕磷的贊誦,淡然的問:“接下來是不是只要換上這件衣服就成了?”

  以為小姐是不耐煩了,老板娘連忙點頭稱是,就怕得罪了眼前這位小姐,就連門外的那頭大肥羊也會飛了。

  “那好,接下來我自己換吧!”她需要清靜,若是再沒法清靜的話,她鐵定會沒了自制的大喊。

  “可是……”老板娘不安的搓著手,眼神不住的瞄上瞄下的,以為自己在不經意中得罪了財神的女人。

  可女人都不挺愛虛榮的嗎?所以她才會一路這麼稱贊等在門外的那個男人,好滿足眼前這個女人,滿心以為只要她鳳心大悅便會多買個幾套衣服,那麼她這個月的業績不就有著落了嗎?

  “沒關系的,我不習慣讓人伺候著換衣服,所以……”話沒有說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老板娘也只好閉口,然後將空間留給她。

  “吁!”終於有個清靜空間。

  若亞還來不及喘口氣,耳邊已經傳來刑奕磷不耐煩的詢問聲,“好了沒?”

  聞言她開始手忙腳亂的換起衣服,不是不能讓他等,只是她早已察覺今天下午的他顯得異常的憤怒,雖然她不知道為了什麼,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最好不要選在今天挑戰他的耐性極限。

  所以她只好更加手忙腳亂的匆匆換上老板娘留下的黑色小禮服,好不容易換好了,但她還來不及審視著鏡中的自己,更衣室的門已經霍地一把被拉開。

  “喂,你懂不懂禮貌啊?”即使已經再三告誡自己今晚最好別惹他,可偏偏若亞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在他一把拉開更衣室的門時,憤怒的質問已經脫口而出。

  “你……”明亮的黑眸轉為深沉,刑奕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

  “看什麼看,沒瞧過嗎?”被他莫名其妙的盯視弄得全身都不對勁了起來,若亞只能這般強硬的說。

  “是沒瞧過!”一向知道她的美,可卻沒有想到總像男人婆似的穿著褲裝的她,換上名家的小禮服會顯得這般耀人。

  瞧她肩部裸露出的白皙是多麼的引人遐想,而那總是罩在寬大服裝下的纖腰卻又是那麼的不盈一握。白皙、纖細!魔鬼般的身材,艷麗尤雙的臉蛋,若是再去掉此刻閃爍在她眸中的怒火,那麼她絕對稱得上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你看什麼看?”不自在的扭動一下身子,不是沒被男人盯著看過,可他的目光偏偏教人渾身不自在。在若亞質問的目光下,刑奕磷依然是靜默的打量,由上至下,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喂,你若再不說清楚今晚我們到底要去哪裡,那麼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會發火,我拒絕再當一個任人操控的木偶娃娃。”“想不想要一償你之前的過錯。”好不容易收回打量的目光,刑奕磷一改之前的怒容,臉泛笑意的問。“什麼過錯!”若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傻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就是前些日子讓你深陷水深火熱之中的那一摔。”刑奕磷好心的提醒,語氣中已不再似前幾次提起時那麼的咬牙切齒。

  “那才不是我的過錯,明明是你……”每次一提起這事,若亞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為自己辯解一番。

  “嗯!”沉沉的一記警告,讓若亞硬生生的將接下來的話給吞回口中。

  兀自在心底咕噥了好一會,她這才不情不願的問:“聽起來你應該有什麼好建議,說來聽聽吧!”

  “聰明的女孩!”他微微一笑。

  “你快說吧!”他的表現愈和善,她的心就愈發毛,直覺認定他又想到什麼方法好惡整她了。

  “當我的女朋友。”

  幾個字清清楚楚的竄進若亞的腦海,讓她一向靈活的思緒頓時一僵。

  “你的身體不舒服嗎?”下意識的,她探手撫向他的額際,他不是恨她恨得牙癢癢的,甚至還將她當成拜金女郎,怎地現下卻要她當他的女朋友了。

  握住她的小手,感受到她傳至他手心的熱流,刑奕磷看著她難得發愣的模樣,不自覺的發出低低淺淺的笑聲。

  “你真的很不對勁!”若亞仔細的凝視著刑奕磷,完全不相信小心眼的他會願意原諒她那天的一摔。

  “我沒什麼不對勁,只不過我今天需要一個臨時的女友去氣死一個人,所以就善心大發的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聞言,若亞的眉一皺,滿心的不悅油然而生。

  有人拜托別人幫忙時還像施恩似的嗎?想要她當他臨時的女友,也得看她願不願意啊!“怎地,你不願意,那麼今年度的報表就明天早上……”看著她皺起的眉尖,他察覺她的不樂意,於是涼涼威脅著。“卑鄙!”那分報表龐大得就算她連趕三天三夜都趕不完,一個晚上要她完成還不如要她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吧!本來她也是可以很有骨氣的,可是偏偏……偏偏她就是還沒有確認他是不是她的恩人,所以只能低頭了。

  “行啦!做你女朋友有什麼難的,只不過話先說在前頭,從明天開始你不能再有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既然有方法讓自己好過一些,聰慧的若亞又怎麼可能放過,反正不過是一個晚上罷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得到她的應允,知道自己多了一項可以氣死那老頭的利器,刑奕磷也爽快的給了她承諾。

  語罷,他的大掌迅速的罩上她柔細的肩頭,將她帶離這家精品服飾店。

  聯姻!那老頭子還真敢想,而他若是不好好的反將他一軍,讓他得罪他急欲巴結的親家,他就不是刑奕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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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天的古樹上結飾著大大小小的燈泡,將黑夜點綴得宛如白晝。

  若亞靜默的坐在刑奕磷的身邊,看著這將近綿延數公裡遠的裝飾,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是誰家這麼大的手筆,就算是要開舞會,也不用闊成這樣吧!

  忍不住的,若亞將一直放在心底的問題問出口,“我們到底是要去參加誰家的宴會,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靈敏的聽出若亞話中的不屑,刑奕磷頗感認同的對她的觀感又好了一些。

  “難道你不羨慕他們有錢嗎?”雖說曾經把她想成是個拜金女,可偏偏她最近的舉動實在是挺不像的。

  但如果說這只是她為了挑起他的注意力所玩的把戲,那他又不得不佩服起她的演技和膽子了。

  先別說她每天不知死活的和他唇槍舌戰,就連外表也每天如出一轍,一點兒變化也沒有,這樣的她著實很難和“勾引”兩字搭上一點兒邊。

  所以對她的戒心少了些,臉色也沒以前那麼晦暗,甚至還有些的想要了解她的與眾不同。

  “有錢?!”若亞冷嗤了一聲,對於這種暴發戶的行徑顯然不能認同。“若是真有錢,為什麼不拿去救災,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炫耀。”

  “那就得去問他們嘍!”不過是一堆自以為富有的傻子,殊不知災禍將至。

  再過不久他們就會知道,其實刑家也不過就只剩一個空殼子,要不然那老頭也不會動腦筋動到他這個被驅出家門的私生子身上。

  “一群看了就教人生厭的低等動物。”若亞對有錢人的評價還真是低,對她來說有錢人不過就是一群不懂生活,反而被錢奴役的愚蠢之人。

  “噴!嘖!”刑奕磷輕嘖出聲,失笑搖頭的說:“真不知道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還是真的這麼想。”

  “我怎麼想關你什麼事?”沒好氣的回應,若亞瞠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怪他再次挑起戰火。“像你們這些有錢人最喜歡門縫裡瞧人,怎麼知道人生除了賺錢之外,還有許多有趣的事。”

  要說有錢,她就算不是很有錢,可至少她懂得怎麼用錢。

  錢嘛!夠用就好,犯不著每天為了錢拼死拼活的,何苦呢!

  “聽起來,你對我的評價似乎也不高嘛!”刑奕磷自嘲的說,私心底不禁有些好奇她是怎麼看待他的。

  聽到他的話,若亞斜睨他一眼,看著他臉上促狹的笑容,不認為他是真的想要知道,於是為免無端挑起戰火,索性閉口不語。

  謊話她是說不來的,更何況她也犯不著為了奉承他而說些好話,只要她一旦確定他的身份,她會想辦法還他一份情,然後他與她就老死不相往來。

  這就是她不管他怎麼刁難都想留在塑方集團的原因,否則憑她的能力又何必屈居於他的秘書呢?

  “說說看吧!”等了許久等不到她的回應,雖然明知她的刁嘴裡吐不出什麼好話,刑奕磷依然忍不住好奇。

  “說了不發火!”丑話先說在前面,她可不想再因為他的刁難,而繼續過那種沒日沒夜的生活。

  “說吧!”人就是那麼不信邪,明知不會有什麼好話,可若亞愈不說,他就愈想要知道。

  “小氣、自私、沒度量。”一連七個字,若亞說來一點兒也不饒舌,反而字字清晰。

  “就這樣?!”瞠大了眼,刑奕磷簡直不敢相信她給他的評語就這七個字。

  看著他的臉色驟變,若亞連忙聲明,“是你自己要我說的,我這個人從不說謊話。”

  “你……”他氣結,想不到他這個眾家名媛淑女爭相爭取的黃金單身漢在她的眼中這麼的不堪。

  “難道我在你眼中的評價就這麼低?”

  “是不怎麼高。”這話答得挺順口的,看著他的臉色,若亞數日來心中的鳥氣一掃而空。

  “好!我絕對會讓你收回這句話的。”他咬著牙說。

  若亞瞥了信誓旦旦的他一眼,然後只給了他兩個字,“很難。”

  除非刑奕磷真的是救了她的那個男孩,否則一旦被她貼上了標簽,要改真的很難。

  “你!”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浮現,他努力的忍住想要掐死她的欲望,專心的開車。

  否則若再這麼繼續“聊”下去,他們極有可能會車毀人亡。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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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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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0 00:26: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在一陣的靜默之後,車子仿佛已經到了目的地的減了速,當若亞一見到面前用著斗大的字寫著“恭祝刑鍾海先生生日快樂”的字眼,她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她忘了方才自己才不小心惹怒了刑奕磷,連忙問:“這裡是哪裡?”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在商場赫赫有名的刑鍾海,好歹你不是也在商場打滾了幾年。”方才受了氣的刑奕磷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為報一箭之仇,他故意輕蔑的說。“你和他是什麼關系?”勉力自持,她再問。

  “我姓刑,他也姓刑,你說我們是什麼關系?”

  沒有正面的答復,他以問題代替答案。

  “你真的是刑鍾海的家人。”若亞怔住了,縱使想過千百回,可一旦再到正確的解答,她仍忍不住的怔愣。

  他真的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認識那老頭子?”瞧她喃喃自浯,縱是提到刑鍾海讓他心情顯得紊亂,可仍沒錯失若亞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愕。

  “不……我不認識他……”搖著頭,她否認刑奕磷的問題。

  我認識的是你啊!我欠了你三年的光陰,還害你被趕出富貴之家,流落異鄉!

  忍不住的在心底吶喊,心中萬般的歉疚全在此時湧現,眼眶中不由得泛起閃閃的淚光。

  “那你為什麼表現得這麼怪異?”著實不習慣這樣的她,刑奕磷皺起眉頭審視她。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向有著果斷而明快的處事風格,不曾這樣吞吞吐吐得像是要隱瞞什麼似的。

  “難道你和他有仇,所以不想讓我知道你認識他。”刑奕磷隨意的猜測著,腦中突地精光一閃,爆出一個更加無厘頭的理由,“還是你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所以此刻情緒復雜?”

  “你別亂說!”簡直不能相信他的腦海中竟能想出這般荒謬的答案。雖是心境復雜,若亞也忍不住的被他給逗笑了,“我才不是什麼私生女,更不是什麼要報家仇的女人,我只是訝異你竟會是刑家的人。”

  雖然她對他的評價不高,可是要是和刑家那些紈挎子弟比起來,他還真是成材太多了。

  不但在異地白手起家,而且除了脾氣大了點、行為輕佻了些,但在公事上精准的眼光卻是沒得說。

  關於塑方集團的事她略有耳聞,更何況她和水月還是好朋友。

  “怎麼,不像嗎?”人到了刑家的門口,刑奕磷反倒不怎麼想下車了。“不過他們裡面的人沒幾個承認我這個私生子就是了。”

  不知怎地,他和若亞說話少了些許的火藥味,甚至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他真實的一面。

  仿佛可以感受到他輕佻背後的無奈之情,若亞的態度也有了些改變,那不只是因為他曾經救過她,還有一些是因為知曉他生在富賈之家的無奈。

  “是不太像。”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若亞話鋒一轉,“你希望我今天怎麼配合你?”

  她相信他今天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帶她來這,絕對有他的目的,瞧瞧他一整個下午鐵青的臉色,想必是刑家有人得罪他。

  “那老頭子今天要我回來,是想借由我去巴結駱氏,所以……”他的話沒說完,他相信憑若亞的聰明一定可以了解。

  “所以你要我假扮你的女友,最好還是風騷一些,或是粗魯一些,好讓你父親面子掃地,壞了他的大事。”若亞聰慧的接口,不料刑奕磷的臉色卻突地大變,原本還算輕松明快的氣氛倏地凝窒。

  “他不是我的父親,他不過是一個精子提供者。”冷冷的更正她的話,眉宇之間的怨懟是那麼的明顯。

  “抱歉!”真誠的道歉,若亞同時給了刑奕磷一個保證, “我保證絕對能讓你達到目的,算是我說錯話的賠禮。”

  既然人家都已經低聲下氣,他若是再這麼無緣無故的火下去,豈不是太沒風度,於是刑奕磷真心的贊道:“其實和你說話真的是——件很享受的事情,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是嗎?我怎麼覺得每次和你說話,你都是一副恨不得一把掐死我的樣子。”

  “當然,我指的是你不伶牙利齒的時候。”刑奕磷很快的加了一個但書,而這個但書則讓兩人有默契的相視一笑,過往的怨恨似乎也在這一笑中消弭於無形。

  刑奕磷望著她的笑容好一會,待心裡那陣因重回到刑家大宅而起的不舒服感終於消退了些後,他才看向若亞,“走吧!該是進去的時候了。”

  看他下車繞過車頭的晦暗身影,若亞的心微微一揪,他會有今天,她該負的責任很大,若不是她,或許他也不需經歷顛沛流離,可以待在刑家當大少爺。

  將手遞給紳士的幫她開車門的刑奕磷,若亞突地巧笑倩兮了起來,“需不需要扮演一個煙視媚行的女人呢?”

  刑奕磷搖了搖頭,看著她臉上那誇張的媚笑,原本沉重的心情竟奇跡似的好了些,他忍不住的贊著她慧黠的心思,“你不身為一個男兒身真的有些可惜。”

  “是啊!如果我是一個男人的話,就更能幫你嚇死那一幫眼中只有錢的勢利鬼了。”

  話一說完,若亞主動的將手勾進他的手臂中,甚至將整個身子都偎進他的懷裡。

  從正面看過去,他們十足十的像是一對甜蜜的戀人,只不過若亞刻意將臉上的笑容變得誇張些,有點像是賣笑的輕佻女人。

  “你啊!”看了她令人激賞的表現,刑奕磷真誠的笑開來,挽著她大步的走進刑宅。

  十年了,真不知道刑宅裡頭究竟會有什麼在等待著十年未歸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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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嘈雜的大廳在刑奕磷挽著若亞的手臂走進來時倏地停止,好些個上了年紀的生意人,吃驚的望著此刻邁步走進來的男人。

  咦!他不是刑家的那個殺人犯兒子嗎?怎麼刑家會接受這樣的男人再重新踏進家門呢?

  隨著這樣的想法,竊竊私語的聲音開始在宴會的大廳中流傳著,那幾乎是清晰可辨的私語聲,難聽的讓若亞不由得皺起眉頭。

  當那話語愈來愈傷人,若亞抓著刑奕磷的手臂也愈緊,察覺到她情緒的轉變,刑奕磷的臉色一黯,低聲在她的耳際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否則一旦被他們貼上了和我一起廝混的標簽,你想再嫁人豪門就沒機會了。”

  話是說得輕松,可若亞卻可以清楚的辨認其中的無奈與苦澀,只見她將他的手握得更緊,英氣十足的道:“我章若亞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打退堂鼓。”

  她的話再次勾起刑奕磷心中的一股暖流,只見他緊緊的握著若亞的手,似是目中無人的站定在大廳的正中央,渾身的傲氣絲毫不因那樣的竊竊私語而減損。

  “你來干什麼?”不懷好意的質問突地在他們的耳際響起,惹得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映人若亞眼簾的是與刑奕磷有幾分相似的面孔,可他那一身流裡流氣的氣質,看了就讓她覺得礙眼,看來這就是刑家的敗家子之一吧!

  就在若惡思流轉的同時,刑奕磷已然冷冷的開口了,“大哥,爸他六十大壽,我這做兒子的怎能不回來參加呢?”

  “我呸!”刑奕方粗俗的眸了一聲。“你這個被趕出家門的野雜種,憑什麼走人我們刑家的門。”

  刑奕方的話不但刻薄而且惡毒,聽在若亞的耳中,迅速的勾起她的怒火。“哎啊!磷,怎麼,你這堂堂塑方集團的副總裁,還沒有什麼資格人你刑家的門啊?”蛾眉微蹙,若亞狀似不滿的以白皙的手指輕輕在的刑奕磷寬闊的胸膛上撫著,放浪輕佻的教那些道貌岸然的富有人家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親親!”親暱的低喚一聲,刑奕磷一把攫住若亞做怪的手指,免得自己因為她那刻意的撩撥而出丑。“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那麼我們就走好了。”

  “嗯!”噘著唇,若亞風情萬種的點著頭,嘴裡卻依然不留情面的說:“我們還是快點兒離開這裡,這裡的氣味真是古怪得讓人難受。”

  看著一群人因為若亞的話開始東聞聞、西嗅嗅,刑奕磷忍著即將爆出胸膛的笑意,攬著她的肩就要離去。

  其實他並不真的想要離去,因為他想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完,更何況他相信刑鍾海也絕對不可能讓他離去。

  畢竟現在在刑鍾海的眼中,他可是能助他事業的一顆棋子,他當然不會錯過利用他的機會。

  “咳!”兩人邁不到數步,一陣清嗓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人才剛回來就走,像什麼樣子。”

  恍若摩西隔開紅海似的,刑鍾海此話一說,眾人自動的向兩旁聚攏,空出一條走道,讓刑奕磷與刑鍾海得以遙遙相望。

  “看得出來,你這裡並不歡迎我,我又何必回來自找晦氣呢?”刑奕磷淡淡的說,其至連身子都沒轉過來。

  “誰說這兒不歡迎你,這是你的家。”忍著氣,為了自己搖搖欲墜的事業,刑鍾海就算對他今天的行為再不悅,也只能當做沒看到。

  “哦!是嗎?”聽到刑鍾海的話,刑奕磷緩緩的摟著若亞回過身來,一雙深邃的眸中散發著幽黯的氣息,他喃喃的輕問:“我不過是個私生子,怎麼配成為刑家的一員呢?”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他們刑家的律師到看守所看他的時候,曾經轉達過刑鍾海的話——刑家沒有你這樣丟人現眼的孩子,你一個私生子果然是上不了抬面。

  曾經他是多麼的輕蔑他,怎地現下他卻又改了口呢?該說是財富的誘惑足以使人喪失所有的羞恥心?

  “什麼私生子?”刑鍾海臉上縱使被刑奕磷堵得一陣青白交錯,可仍力持鎮定,以寬宏大量的姿態看著他,“你終歸是我們刑家的孩子,不管有什麼過錯都是值得被原諒的。”

  窩在刑奕磷懷中的若亞聽著這樣虛偽的話浯,忍不住的為刑鍾海的無恥翻著白眼。

  明明是將人當成圾垃般的趕出去,可現下有了利用的價值,以前說的話便盡皆不再算數,真的惡心透了。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動靜,刑奕磷即使明知現下情況並不合適,可仍忍不住的低頭察看若亞的反應。  一見著她正猛翻著白眼,低沉的笑聲忍不住自他的喉頭逸出。

  聽見他類似取笑的笑聲,若亞不甘示弱的用力朝他的腰部捏了一把,然後還不忘橫瞪了他一眼。

  他們倆這般肆無忌憚的舉動看在刑鍾海的眼中,就像是熱戀的情侶正在打情罵俏似的,忍不住心海中的怒氣翻騰。

  他的兒子竟然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這教一向在商場上縱橫慣了的他,怎能忍受得住。

  “哪來的野女人,男人們在說話,還這麼沒個正經,奕磷你還是快將這般不知輕重的女人趕出去吧!她配不上我們刑家。”

  “喔!”滿含興味的眸光射向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看著他幾近七竅生煙的模樣,知曉他已經沉不住氣,心中忍不住的一陣快意。“就不知怎樣的女人才適合刑家?”

  他這一問正好問進刑鍾海的心坎,只見他蒼邁的老臉上,頓時堆滿慈愛的笑容,朗朗的說:“我已經幫你找著了一個好媳婦。”

  “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濃眉微挑,他佯裝不知道的問。

  其實以塑早就已經將刑鍾海的打算完整的告訴他,他也知道他准備攀上哪家的千金,來拯救他瀕臨破產的事業。

  “就是駱氏的千金,駱老已經承諾,只要你娶了他的女兒,刑駱兩家的事業就全由你來經營管理。”

  誘之以利一向是刑鍾海控制自己兒子們的方法,他相信這招用在刑奕磷的身上一樣有用。

  畢竟有哪個男人不愛權勢,縱使現在刑奕磷已經是塑方集團的副總裁,可總也是端人家的飯碗,哪有自己做老板強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龐大的塑方集團有一半是刑奕磷的,他這個跨國集團的副總裁又哪會將兩家小小的公司放在眼底。

  只要他願意,不管是刑氏或駱氏,隨時都可以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不點破,只是因為還想繼續玩著這個游戲,謎底太快揭曉豈不顯得無趣。

  “這麼好的條件倒是可以好好的考慮考慮。”刑奕磷只手撫弄著下頷,仿佛真的在考慮接受刑鍾海的條件。

  “爸!”而待在一旁的刑家長子刑奕方卻已經沉不住氣了,眼見自己的父親想要將屬於他的刑氏交給一個他自小就鄙視的私生子兼殺人犯,他就一肚子的鳥氣,於是忍不住的質問著自己的父親。

  “他不過是一個私生子,憑什麼可以得到刑氏,憑他那點能耐,給他個總經理當當就算了。”

  “你給我閉嘴!”刑鍾海低喝自己不成材的兒子,若不是他們不爭氣,他現在有必要對著刑奕磷低聲下氣嗎?

  怪只怪那駱家千金誰不看上,偏偏就看上刑奕磷,否則他又何必三催四請的把當初被他趕出門的刑奕磷給找回來。

  瞧瞧憶帶來的是什麼女人,仿佛沒有骨頭似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偎在刑奕磷的身邊,一看就知道不是良家婦女。  

“磷,你到底好了沒,不是說過只要來這兒轉轉,怎麼現在一待就是這麼久。”一直久未出聲的若亞終是聽不下去,於是故意以軟軟的聲調催促著。

  “好了,就好了。”輕拍著若亞的背,刑奕磷溫柔的安撫著。“等會兒我帶你去跳舞。”

  “奕磷,這駱家可算是大戶人家,我看你身邊的這位小姐似乎不適合繼續留在你的身邊。”刑鍾海婉轉的提醒著刑奕磷,不料卻被刑奕磷給倒打了一耙。

  “話先別交代的這麼早,我可還沒答應娶那富家女。”刑奕磷不在乎的語氣,仿佛對於刑駱兩家的事業看不上眼似的。

  “刑奕磷,你別給臉不要臉。”看刑奕磷臉上那種愛要不要的神情,刑奕方忍不住氣結。“爸,何必找他呢?他不過是一個殺過人的殺人犯。”

  “說的也是!”不顧四周指指點點的聲音,刑奕磷點了點頭,應喝著刑奕方那輕蔑的話。

  “你這不孝子始我閉嘴,我在和你弟弟說話,你少給我插嘴!”刑鍾海低斥著自己不成材的長子,隨後對刑奕磷陪笑的說:“奕磷,你別聽你哥胡說,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要輕易放棄啊!”

  “我還真的得考慮考慮,為了那種驕縱的富家女,值不值得我放棄這懷中的美人兒!”語畢,刑奕磷還順勢偷吻了若亞一記。

  “你……”好話說盡,卻得不到刑奕磷的承諾,刑鍾海頓覺老臉掛不住,一股怒氣再也壓抑不住。

  “像這樣的野女人憑哪一點可以進刑家的門?”

  “私生子配野女人,挺好!”刑奕磷利眼一掃,尖刻的言詞絲毫沒有收斂的直射向刑鍾海。

  “磷,我們快點走啊!這裡真的好無聊喔!”若亞軟聲的要求,若再不走的話,只怕她會當場發飆。

  “OK,我們現在就走。”旁若無人的摟著若亞,刑奕磷連招呼都懶得打便轉身就走。

  “奕磷,你給我站住!”刑鍾海低喝,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擊在大理石地面,發出了沉重的聲響。

  只見刑奕磷頭也不回,只是語氣輕佻的說:“你說的事我會好好考慮,兩個禮拜以後給你答案。”

  “你……”望著刑奕磷毫不留戀的背影,刑鍾海氣白了臉,緊握著拐杖的手泛起了死白。“很好,我會讓你知道刑家沒有人能違逆我的意思。”

  而他沒有發現的是,另一對含著憤恨的眼眸,也不斷在自己和刑奕磷的身上來回游走,邪惡的眸光中進著幾近瘋狂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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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嘈雜的人群,這裡的確是一個能夠讓人發洩情緒的好地方。

  因為在這裡,沒有人會管你的身家背景,也沒有人會管你的身份地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同樣的喝著酒,同樣的放縱生命。

  可看著刑奕磷一杯烈酒接著一杯的喝,若亞著實有些後悔帶他來這裡了。

  本來在他們離開刑家的時候,刑奕磷有意要送她回家,可看他卸去偽裝後的晦暗神情,她就是不忍在那時候拋下他一個人。

  所以她想了一個最簡單能讓他發洩的方式,那就是喝酒。

  可現在看他這樣死命的喝,她不由得又有些後悔了。

  “喂!別再喝了,等會兒我們還得回家呢!”若亞低聲的勸著,白皙的手固執的按在他的酒杯上,堅持不讓他再繼續虐待自己的身體。

  “放開!”沉沉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怒氣,即便他佯裝得再好,可仍難掩他聲調裡的傷痛。

  明知不該有所期待,可偏偏卻仍難自持的隱隱期待刑鍾海要他回家只單純的因為他是他的兒子。

  因為這樣的期待,所以他受傷了,這種因受傷而想要反擊的力道只能發洩在這一杯杯黃澄澄的酒裡。

  “別這樣!”她覺得虧欠於他,所以對他有著寬容,願意陪他放縱。“一個人喝酒很悶的,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喝一杯。”

  “你……”幽暗的眼光中帶著不解,在她的眼中他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嗎?她又為何肯陪著他在這兒買醉。“你能喝嗎?酒量好嗎?”

  該死的!這男人總是懂得如何挑起她的怒氣。

  “別小看女人,酒不是男人才懂得喝的。”

  “是嗎?”還是那種不怎麼相信的語氣,刑奕磷勾起唇角直勾勾的盯著若亞。“基本上酒量好的女人真的很少。”

  酒的確不是男人才能喝的,可不管他怎麼看,若亞就是不像個很會喝酒的女人。

  “你……”再一次的受不住激,懶得管後果,若亞賭著一口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倒轉著空了的酒杯,若亞挑釁似的睨著刑奕磷,他乎是在警告他別小看女人的能力。

  “好!”看著她喝空丁杯裡的酒,刑奕磷原本沉悶的心情突地奇跡似的好轉了起來。

  他將香醇的酒再次注滿了彼此空了的酒杯。

  “再於一杯。”

  依然是挑釁似的眼光,若亞當然同樣不甘示弱的端起酒杯,可突然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為了什麼干杯?”

  “算是慶祝我終於認清人性的丑惡面吧!”刑奕磷勾唇而笑,笑容邪魅的讓若亞幾乎看癡了,甚至忘了喝酒。

  “怎麼啦?”飲盡杯中的酒,看著她酒也不喝的癡癡望著他,刑奕磷玩笑似的說:“這般癡癡的望著我,難不成你突然發現我其實也有可取之處嗎?”

  明知刑奕磷是在取笑自己,可他話中的自鄙之意卻教人難以接受。

  現在她終於知道刑奕磷其實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不堪,她仿佛自他黝黑的眸中看進他的靈魂。

  一股奇異的感覺竄進她的心房,自他的眼中,她看到掩飾不了的傷痛,在他輕佻笑容的背後,其實隱藏的是一顆殘缺的心。

  而這分殘缺有一大部份是來自於她,想到這裡,若亞便難以再責備他時而狂暴、時而輕佻,甚或是不講理的性格。

  因為那些皆是肇因於她啊!心微微的痛了,為著他受的苦,又為著自己在不經意下所犯的過錯。

  “喂!”看她盯著他的眸中微微的泛著淚光,刑奕磷帶著不解與莫名的低問她,“你這樣看著我干嗎?”

  總覺得她的目光中隱隱藏著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沒事。”好不容易從自我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若亞淺淺的勾起一抹笑掩飾自己的失態。“喝酒吧!”

  她知道自己該向他認錯,當年她若不是太害怕,六神無主的任由家人將她火速送出國,甚至沒有上法庭為他作證,如果她去了,或許他也不會被判刑。

  歉疚和感激在她的心中交錯著,若亞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同樣的端起了杯子,刑奕磷總覺得她盯著他的眼神有些地方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些地方不對勁。他舉杯喝盡杯中的醇酒。

  不可否認的,去除原先的偏見,她的確是一個值得男人細細發掘的女人。

  時而美麗,時而英氣,時而火爆,時而體貼……她究竟還有多少面是他不曾發現過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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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酡紅的雙頰,迷朦的瞳眸,微醺的若亞擁有一種平時絕少展露的特殊風情,在昏暗的燈光下,若亞此刻竟顯得嫵媚而教人移不開雙眼,也幾乎讓刑奕磷看傻了眼。

  事實上,從初次見面直到今日,她那英氣的外貌,倔強的性子,優秀的辦事能力總讓刑奕磷忘卻了她其實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更別說他們還時時刻刻在言語上交鋒,在公事上過招,雖然勝負不一,但已經稱得上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因此即便是前段時間,還對她極度厭惡的時候,刑奕磷都不能否認她其實是一個內外兼具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是吸引人的,因為聰慧得讓人感覺有趣,經過一夜的相處,他心中對她原有的疙瘩算是完全的去除了。

  這樣的想法讓他想起了一直盤旋在腦海裡面的疑問,於是他的眸光再次透過杯緣筆直的射向若亞。“你為什麼執意要到塑方集團工作?”

  在見識到她的工作能力之後,這個疑惑便不斷的在他的心裡面加深,畢竟以她的能力來說,應該會是許多大企業網羅的對象。

  若亞低頭聳了聳肩,然後回避著他打量的目光,簡單的給了刑奕磷一個幾乎教人吐血的答案。

  “我懶得去找工作,而且我相信‘塑方’是一個有前途的公司。”她避重就輕的簡單說道,那個懶字用得簡直可以說讓刑奕磷驚詫。

  “你……”他無奈的搖搖頭,再次驚覺她的與眾不同,原本專注的眼光漸漸加入其他的欲望。

  他想要她!她的答案讓他更加的肯定這一點,畢竟她是一個這麼有趣的女人,若不納為己有,豈不是太可惜了一些。

  再次敏感地察覺他打量的眸光,若亞藉著飲酒的動作來回避他的視線,今夜的他給人的感覺似乎很不一樣。

  他的眸光雖然銳利,但卻不會讓人感覺到厭惡,而她早已習慣自己是眾人目光的焦點,所以她本來不該在意。

  可偏偏她血液中的酒精讓她放松自己向來緊繃的自制力,一種莫名的情緒就此躍上心頭,那種情緒帶著一點心慌,又帶著點莫名其妙。

  忍不住的被他幽亮的眸光給吸引,卻又不喜歡他那樣專注盯視她的眸光,終於在他盯了她數分鍾後,若亞再也忍不住的發難。

  “喂!你別一直不說話的看著我行不行?你那眼神簡直就像是一只盯著食物猛瞧的野獸,教人怪不舒服的。”

  “不行!”想都沒有想的,刑奕磷的回答一如以往的狂妄。“眼睛是我的,我愛看誰就看誰,關你什麼事?”

  若亞疑惑的瞇起眼眸,怎麼有人可以將這麼沒禮貌的事情說得這樣光明正大?他不是該不好意思的說聲抱歉,然後快速的移開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眼光嗎?

  “你看的人是我,就和我有關系。”初時的驚訝過去,若亞沒有忍氣吞聲,她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她是看他心情不好,所以基於一直放在心上的感激,才陪他來這喝酒解悶,可不是來這裡讓他盯著好玩的。

  她一如往常的回嘴,不但沒讓刑奕磷生氣,反而讓他微挑起眉毛,興味盎然的繼續盯著她看。

  “如果你不是在看我,又怎麼知道我是在看你呢?”閒閒涼涼的說,話裡的意思不言可喻。

  他的意思是她在盯著他看嗎?腦筋向來靈活的她立即消化他話裡的暗示。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狂妄得教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香醇汁液,她立時發難。“說難聽一點,如今只有一個形容詞可以形容你,那就是不要臉。”

  豈料她那稍賺過分的形容詞不但沒有惹起刑奕磷的怒氣,反而使他涼涼的說:“我只是實話實說。”

  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他的語出驚人再次引來她的瞪視。

  真的很難有人可以狂妄到這種地步,雖然認真來說,他或許是真有本錢可以這般狂妄,畢竟他不但坐擁一般人努力十輩子也得不到的財富,甚至老天還給了他一張足以招蜂引蝶,讓女人趨之若鶩的臉龐,可他也不必這麼驕傲的將它發揮得淋漓盡致吧!

  一陣你來我往的對話下來,刑奕磷原本沉重的心惰突地變得愉悅,方才在刑家所受的鳥氣竟也奇異的消失無蹤。

  盯著她那細致的臉龐和充滿不敢置後的漂亮瞳眸,突然間,刑奕磷的腦海閃現一個想法。

  如果說有這樣的女人陪伴在身邊,應該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至少她的聰慧和勇氣就足以讓他的日子不再無聊。

  說做就做一向是他做事的方法,所以他沒有多想的便說:“事實上,我不只是想看你,還想……”

  “想怎麼樣?”猛地坐直了身子,若亞急急的追問,沒有忽略掉他幽黯眸中突然閃現一抹掠奪的光芒,這個發現讓她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往後傾了些,企圖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想……”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意思,只是他那醉人的低語,迷人的笑容,看在她的眼裡,讓她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想干嘛!”原本慵懶的情緒被緊張所取代,她不自覺的探出小小的丁香舌潤澤自己干燥的紅唇。

  見著若亞女性化的動作,刑奕磷的心房突地一陣躍動,再也沒有猶豫的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

  “我想要你!”沒有迂回的言語,刑奕磷坦率的表達出自己所要的。“你似乎是個有趣的女人。”

  “有趣?!要我?!”她不可思議的低喊一聲。

  “要”這個字真是罪大惡極,因為那代表他極為大男人的思想,所以才會用“要”一個人這樣的字眼來看待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對,就是有趣!”仿佛沒有察覺她那就快要冒出火光的眸子,刑奕磷肯定的說,“所以我要你。”

  這已經是刑奕磷第二次提到“要”這個字了,若亞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忍不住的微瞇起雙眼,小心翼翼的問:“喂,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著實很難接受他此刻說的是真話,畢竟他曾經極度的厭惡她,又怎麼可能會想“要”她呢?

  更何況她一點兒也不想被男人“要”,這些年來多少個男人捧著真情摯愛到她眼前,她都不曾心動,更何況只是“要”。

  她這輩子最不想要的東西就是男人的感情,她曾經立下決心,一輩子都不會與男人在感情上有所牽扯。

  不是因為她不相信愛情,只不過她極度不能接受伴隨著愛情而來的情欲,那種男女的交纏總讓她覺得惡心,所以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做一輩子的單身女郎。

  相對於她的驚訝,刑奕磷就顯得氣定神閒多了,只見他理直氣壯的開口,“我並不是在開玩笑,你是一個迷人的女性,想要你並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能把這樣無禮的事情說得理直氣壯,也只有像他這般不羈的男子說得出口。

  皺著眉頭,若亞拼命審視著他那俊逸的臉龐,想要在其上找到一絲絲玩笑的意味。

  可是不論她怎麼看,沒有就是沒有,他……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當她消化完他的意圖之後,她霍地站起身,轉身就想離開,不想面對他那灼灼的目光和無禮的言詞。

  但刑奕磷眼明手快的按住她的手背,硬是未肯讓她離開,逼得若亞只好氣急敗壞的低斥,“你快把手放開,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我不認為它是一個笑話,我是很認真的。”收起臉上慣常的輕浮笑容,刑奕了磷正色的說道。

  “我不認為我真的吸引你,還記得在今天以前你還恨不得整死我呢!”她壓根不認為他這個要求是出自於真心,她徑自認定這只不過是他另一個整人的手段罷了。

  “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我剛剛不也說了,你只要幫我演好方才的那一出戲,過往的一切就當成沒發生過。”

  相對於若亞的氣急敗壞,刑奕磷的表現則顯得氣定神閒,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沒錯,可倒也沒有人可以像你變得這麼快。”怎麼抽都抽不回自己的手,她感受到從他巨大掌中傳來的溫度正悄悄的加速自己的心跳。

  一股強大的威脅感襲來,讓她更加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偏偏她小覷了刑奕磷的力氣。

  氣不過的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再像上次一樣,使出過肩摔,可偏偏不管她怎麼使力,刑奕磷依然緊握著她的手,不動如山。

  “你……”顯然他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否則憑她柔道六段的功力,不可能會拿他沒辦法。

  察覺了若亞反擊的意圖,刑奕磷並沒有發怒,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風流公子哥兒,上次會讓你摔著只是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功夫罷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抽也抽不開、摔也摔不動,所有的冷靜離了身,若亞沒耐性的喝問。

  真是搞不懂這些男人,前一刻明明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拆她的骨,現在卻能若無其事的想要招惹她。

  “你可以慢慢等著,我會讓你知道我想怎麼樣。”刑奕磷賣著關子,欣賞她酡紅的頰所熏染出的嬌俏。

  一直不知道向來輕浮的他認真起來,會讓人感受到一股子恐怖,而現在她便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

  他的眼仿佛魔魅,想要催眠她,讓她掉入那潭深不見底的黑泓,在他的盯視下,若亞幾乎無法逃避。

  她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企圖平穩自己紊亂的心情,再睜開眼時,裡頭的慌亂消失,僅僅只剩下一片澄然。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接受。”

  “喔!”興味的勾起唇角,刑奕磷沒有勃然大怒,只是不解的看著她,他幾乎可以說是只要是女人都會趨之若鶩的男人,所以他很難接受她的拒絕。“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沒有什麼理由,不管是你或是其他人,我都不會接受。”直截了當的這麼說完,若亞終於趁其不備的抽回自己的手。

  她立時轉身就走,步伐踏得極快,可是刑奕磷低沉幽遠的聲調卻仍如魔音似的竄人她的腦海中。

  “我不管你拒絕的理由是什麼,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沒有回頭,若亞的步伐踏得更快,但在她逃避的同時,她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他那邪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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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鍾的滴答聲一個晚上從未間斷的傳人若亞的腦海,睜眼看著窗外的黑夜成了白晝,她卻依然甩不開腦海中那張擾了她一夜的臉龐。

  房外已然傳來新荷喚她起床上班的聲音,她知道自己不該繼續陷入這種莫名且無聊的慌亂中,可是刑奕磷那張帶著邪氣的臉總在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時候侵入了她的腦海當中。

  怎麼辦?若亞在心裡哀嚎一聲,索性用棉被蓋住自己的頭,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做個徹頭徹尾的鴕鳥,可偏偏像她這麼理性的人卻做不成鴕鳥。

  她不想逃避,可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狂妄的男人,所以只能任由時間—點一滴的流逝,她仍然躲在被窩中,不想起來。

  其實不可否認的,刑奕磷的確是一個可以吸引任何女人的男人,她也相信只要他願意,他想要的女人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偏偏那個人不該是她啊!

  心中的哀嚎還未結束,耳際再次傳來新荷溫柔的低喊,若亞深吸一口氣,在一夜無眠之後,此刻的她終於決定將他的話當成一場酒後的玩笑。

  對,就是玩笑!她用力的說服自己,像她這樣的女人,既不溫柔又不可愛,怎麼可能人得了那男人的眼。

  在這樣的想法下,她認命的下了床,這才發現上班時間已在她方才的虛耗中朝她逼近。

  為了不落刑奕磷的口實,不讓他再有機會找她的碴,於是她連妝都來不及化,便頂著一張蒼白的臉,急匆匆的步出家門。

  迎著陽光,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劇烈的頭痛,若亞不再多想的邁開腳步,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多想也是無益。

  既然恩情讓她暫時無法逃離,那麼若無其事的面對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她知道自己欠刑奕磷很多,而她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的幫助他擴大他的事業版圖。

  或許等她到了公司,她會發現自己見到的依然還是昨晚以前那個刑奕磷,昨夜的那些對話,不過是一場惡夢。

  在這樣的期待下,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她走出家門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身後便跟著一輛車。

  那輛車以極緩的速度跟在若亞的身後,一開始若亞只以為自己是不是擋著人家的路了,所以盡可能的往路邊靠去,可偏偏不管她怎麼閃,那輛車仍然固執的跟在她的身後。

  眉頭一皺,若亞正准備回過頭去看看這輛車究竟想要干什麼之際,身後那輛車卻突然加速,筆直的往若亞撞來。

  原就昏昏沉沉的若亞本來沒有發覺危險將至,直至一聲熟悉尖叫引起她的注意力,她反射性的回過頭去,見到那輛車的意圖,她心中一驚。

  該死地!她在心裡低咒一聲,忍不住在面對危機的同時埋怨著她最近怪得徹底的運勢。

  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不但沒有減速,反而加速的朝她撞來,若亞知道自己不能呆站在這邊,於是容不得她多想的,她反射性的往身旁一閃,但窄窄的巷子卻不足以讓她完全的避過危險。

  靈活的避險之後,她依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側還是堪堪被那輛車擦過。

  還來不及感覺到痛,承受巨大撞擊的她身體便失去平衡地撲倒在地,若亞下意識的伸手—探,腰間竟已是一片的黏膩。

  一股子的劇痛襲來,她知道自己受了不輕的傷,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站起,但她人還沒有站起來,方才開過去的那輛車竟又以極快的速度倒退回來。

  “天啊!”霎時若亞的耳旁充斥新荷的尖叫聲,那仿佛是在預告著死神的來臨。

  眼見那輛車又要撞上自己,若亞卻已經再無力氣可以閃避,無助的她只能下意識的閉上眼,等待下一次重創的來臨。

  可等了好一會兒,預期中的重創並沒有到來,她虛弱無力的身子反而被納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耳畔傳來的是那輛車加足馬力絕塵而去的呼嘯聲。

  疑惑的睜開雙眼,若亞的眸不經意的撞進兩潭熟悉的深泓。“是你!”熟悉的臉孔,載滿擔憂的雙眸,身體重創的她竟像沒有意識到腰際不斷傳來的劇痛似的泛起一朵安心的笑容。

  “你撐著點。”感覺到手中的濕溽,意識到若亞可能受了不小的傷害,刑奕磷臉上滿是憂心。

  “真是巧極了,為什麼總是你救了我?”腰際不斷傳來劇烈的疼痛,但若亞卻恍若沒有感覺似的,自言自語的說。

  不解爬上了刑奕磷的眸子,但他卻沒有心思發問,全部的汪意力全被他手中的黏熱給拉去。

  他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有著無比的憂心,一股突如其來的驚懼讓刑奕磷不自覺地用著命令的語氣向她說道:“別再多說話了!”強硬的語氣中蘊藏著的是一股濃洌的擔憂之情。

  “你還是一樣的狂妄。”沒有忽略他那命令似的語氣,若亞仿佛忘卻自己受傷的事實,徑自的批評他。

  “你……”她竟會在身受重傷的時候,還批評他的狂傲,讓他簡直不知道該為她的愚蠢生氣,還是為她的勇氣喝采。

  “笨女人,你現在該主意的是你的生命,而不是我的狂傲。”他語氣不善的粗啞低喝。

  “我沒事!”明白他的擔心,若亞的心一暖,知道自己又欠他更多了。

  他總是有辦法在適當的時候出現,然後一次次的讓她欠下償還不了的債務,有時候她真不知道是該謝他,還是該怪他。

  “你別再說話,你的室友已經叫了救護車,你一定會沒事的。”眼角瞥到剛剛站在若亞家門口的那名女人急匆匆的沖進了家門,刑奕磷知道她是去叫救護車了。

  “喂!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為了轉移自己對疼痛的注意力,若亞虛弱地詢問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我來接你上班。”刑奕磷誠實的回答著,看她那失去往日活力的身軀,他的心緊緊的揪著。

  直到剛剛那生死交關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早就已在不知不覺中遺落在她的身上。

  “喝!沒事干嘛來接我上班?”若亞又問,她就是不想專心地去感受那種要人命的疼痛。

  她需要別的事情來分散她的注意力,而他便是她惟一的目標。

  “你忘了嗎?我昨天說過要你成為我的女人,我來接我的女人上班有什麼不對嗎?”刑奕磷理所當然的說法卻換來若亞另一陣的呻吟。

  “天啊!你能不能忘了這件事?”他一定要選在這個時候再來雪上加霜嗎?什麼他的女人,她壓根就不承認這件事,這只是他的一相情願。

  “不行!”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打破若亞的希望,也讓她的傷口更痛—些。眼前一片黑霧漸漸的籠罩,若亞卻仍努力堅持的重中自己的立場。“我不是你的女人,你可不可以去找別的目標。”

  但她這一絲絲的奢望很快的便被刑奕磷打散,只見他帶著笑容說道:“不可以,因為你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天啊!”低呼了一聲,若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惡運,難道這是她前輩子做了太多壞事的報應嗎?

  否則她怎麼會這麼倒霉,不但被一輛不長眼的車子給狠狠的撞了一下,又被這個不要臉至極的男人給盯上了。

  一股子的冷傳到若亞的身軀,不知怎地,若亞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種預感,她這輩子好像很難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身上的傷和心理的負擔似乎加劇了她的疼痛,若亞無助的只能任由那黑霧緩緩的罩下。

  看著她的臉色似乎更顯蒼白,刑奕磷的心緊緊的一揪,連忙再次命令,“你不准給我有事,沒有人可以在招惹我之後,還大大方方的離開。”“你……”真是被他的狂妄給氣死,他以為他是誰,能決定人的生死嗎?不過他語氣裡的那分憂心,卻也讓她在冰冷中找到一絲的溫暖,於是她不由自主的更加偎進了他的懷中,想要汲取他散發出來的溫暖,那是一種可以讓她安心的溫暖。“你會沒事的!”不知是想要她放心,還是想讓自己更具信心,刑奕磷再一次堅定地說。“我知道……因為……有……你……在!”在劇痛的襲擊下,若亞的聲音變得破碎,但她仍努力的想傳達自己的信任。“嗯……”虛弱的點點頭,在黑暗來臨的那一刻前,若亞喃喃地自言自語著, “因為有……你在。”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刑奕磷的心焦寫在臉上,也寫進了他的心裡。

  在等待著的這段時間,方才那驚險的一幕不斷的在他腦際重復上演,刑奕磷實在不敢想象若是他剛剛沒有正巧繞到這兒來接她上班,然後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將她自死神的手中搶救回來,那麼她會遭受怎樣的傷害。

  可心焦的他仍沒有忽略方才那輛車欲置人於死地的異樣舉動,他的雙眸往那輛車絕塵而去的方去掃過,銳利的眼神中有著嗜血的光芒。

  看來有人已經不知死活的想要早點見閻王了。

  手捧著若亞的血,刑奕磷的眸中閃現陰狠。

  他發誓絕對會要傷害若亞的人——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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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盡是一片鐵青,從送若亞進了手術室後,刑奕磷的眸光便不會離開過那個門。

  方才做完了筆錄的新荷看著刑奕磷的模樣,忍不住搖著頭,體貼的走到咖啡販賣機點選兩杯咖啡,送到他的面前。“喝杯咖啡吧!你現在就算是把那門看穿了一個洞,對若亞也不會有什麼幫助的。”伸手抹了抹自己疲憊的臉,刑奕磷將注意力轉向坐在他身邊,冷靜得不像是個女人的新荷。他微微的皺著眉,帶著譴責的目光投向了新荷,仿佛是在責怪她事不關己的態度。“你確定自己是她的朋友嗎?”這是一個極度污辱人的問題,善體人意的新荷迅速地察覺了刑奕磷眸中的責怪,她不在意的笑了笑。從他對若亞的擔心,她可以察覺出他對若亞的在乎,而因為那分在乎,他不能容忍對若亞不夠真誠的人待在若亞的身邊,這些她可以理解。“我是她的好朋友!”新荷以著極為堅定的語氣說道。“我不是不擔心她,只是我不能因為那分擔心而失去理智。”若亞被撞顯然並不是一個偶發的意外,因為那個開車的人極為明顯的想要置若亞於死地。

  所以她必須保持鎮靜,將自己所看到的詳細向警方說明,因為如果這真的是一件謀殺案,那麼若亞此刻正面臨著極大的危險,若是她再陷入慌亂,那麼若亞豈不是更加的危險。

  “對不起!”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刑奕磷探手抹了抹自己疲憊的臉龐,然後真誠的對新荷道歉。

  “我只是太擔心她了。”

  若亞浴血的那一幕至今不曾自他的腦海中消失,所以對於任何勸慰的話也總覺得排斥。

  可是新荷她那冷靜的態度,和眸中那不容錯認的憂心卻奇異似的安撫了他緊張的情緒。

  “我知道!”了然的笑了笑,新荷並不介意他的誤會,因為她了解他的誤解來自於他對若亞的看重。

  所以新荷反而帶著恬靜的笑容,真誠的向刑奕磷道謝,“這次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了,要不是有你的話,我想若亞現在的處境可能會更危險。”

  他冒著生命危險救若亞的那一幕,新荷全都看在眼底,所以對他自是有一份感激。“那沒有什麼!若亞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救她是應該的。”

  新荷溫婉的笑容讓他的腦袋逐漸恢復正常運作,他一點也不諱言自己初初察覺的那分深情。“你是……”聽聞他話裡的深濃情感,讓新荷驚詫的瞠著雙眸,她著實很難相信看起來高傲的男子會說出這樣的話,於是她忍不住地好奇他的身份。銳利的眸光看出了新荷眸中的疑問,他簡單的自我介紹著,“我是刑奕磷,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就是若亞的室友吧!”

  昨夜喝酒的時候,若亞曾經提到過這幾個和她一起同住的室友,而且今早她也是從若亞的屋子裡出來的,再加上她對若亞不下於他的關心,所以刑奕磷很自然地這樣猜測著。“嗯!我叫方新荷,若亞的好友兼室友。”新荷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才放任啟己上下打量著刑奕磷。她詫異的看著他俊挺的臉龐,總覺得不管上看下看,還是左看右看,她都很難想象他就是若亞口中那個可惡得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爛男人。

  沒錯,這就是若亞對他的形容詞,這一個多月以來,只要若亞一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拉著他咒罵著她的頂頭上司刑奕磷。

  這樣的漫罵聽久了,在新荷的腦中便自動的將刑奕磷想象成一個長相很抱歉,行為很可惡的猥瑣男人。

  可如今看來,他不但長得不抱歉,反而散發著一種令人欣賞的自信和氣勢。

  “你確定你真的就是若亞口中那個惡……呃……頂頭上司刑奕磷?”她忍不住的這麼問道,反正不管她怎麼看,就是不覺得刑奕磷符合若亞的形容詞。

  看著新荷的吞吐,刑奕磷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若亞對他的形容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於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自我調侃著,“怎麼,看起來不像是若亞形容的我嗎?你倒是可以說說若亞都是怎麼形容我的。”

  “呃……若亞她……”新荷正想著該怎麼回答刑奕磷的問題,甚或該怎麼美化若亞對他的評語時,走廊的那一頭疾步奔馳而來的身影卻打斷了她的思考。

  新荷一見急奔而來的水月,連忙也起身迎去,緊緊的握著水月的手。

  “新荷,若亞她怎麼了?”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水月一見到新荷,還來不及喘口氣,便急忙的問道。

  “現在還在急救中,不過情況應該還算樂觀。”

  新荷照實陳述著醫生的話,想讓水月不要這麼的緊張。

  一顆高懸的心因為新荷的話終於放下了一半,水月的眸光一轉,便落在了刑奕磷的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會出了車禍呢?”

  想到刑奕磷之前對若亞的厭惡,她就忍不住語氣惡劣的質問起他。“是不是你害若亞的?我就知道你願意將她留在身邊,絕對不安好心。”

  一開始她就反對若亞去做刑奕磷的秘書,畢竟憑若亞的能力,沒必要去受那家伙的氣。

  可偏偏若亞卻因為往事而堅持己見,逼得她不得不讓步。

  但她真的沒有想到因為這樣的讓步,竟會讓她得到醫院來探視若亞,想到這裡,水月就忍不住一肚子的氣。

  如果她早知道刑奕磷真是這麼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她是說什麼都不可能會讓若亞到塑方集團上班的。

  無言的瞄了氣急敗壞的水月一眼,她那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讓刑奕磷的濃眉緊皺,縱然不發一語,但明顯的不悅卻全都寫在臉上。

  而水月的親親老公方以塑見狀,連忙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繼續胡說下去,就怕刑奕磷若是發起脾氣,自己心愛的女人會承受不了。

  “水月,你別亂說話,奕磷不會這麼惡劣的。”

  一邊對好友投以抱歉的眼神,一邊安撫著情緒極度不佳的妻子。“我們還是先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作定論,好嗎?”

  “誰說他不會?”水月想都沒想的就反駁了方以塑的話,對他護短的行為顯然極為不能認同。“誰不知道他這陣子盡找若亞的碴,每天不奴役她到三更半夜不放她回家,誰知這回他是不是又小心眼發作,想要了若亞的命。”

  不顧老公的阻止,水月盡情的發洩著不滿,因為若亞,她早就已經看刑奕熾不怎麼順眼了,現在若亞發生這種事,她怎麼可能放過他!

  眼見現場的氣氛因為水月的出現而變得冷凝,新荷也忍不住的出言制止水月的發言,畢竟對於刑奕磷的擔心,她是清楚的看在眼底。

  “水月,事情不是這樣的,剛剛要不是刑先生,只怕若亞的傷會更嚴重。”想到剛剛的驚險,新荷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雖然新荷話是這麼說,可是水月的眸中還是散發著不信任的光芒。若亞她們這幾個人對她來說親如姐妹,誰要是對她們不好,她第一個就不會讓他好過。

  “哼!我才不相信他這個小心眼的男人會這麼好心,我看他是巴不得若亞死了,這樣他才算報了仇。”

  冷哼了一聲,水月壓根兒就不相信像刑奕磷這樣小心眼的男人,會救讓他打心底厭惡的若亞。

  本來就是嘛!若亞只不過不小心將他摔子個四腳朝天,他不但記恨在心,而且還公報私仇,像這樣的男人一點兒都不值得相信。

  眼見水月愈說愈離譜,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人不被盛怒之中的刑奕磷誤傷,方以塑索性將水月推給了新荷,以眼神示意新荷向她解釋一切的來龍去脈,然後自己則走到刑奕磷的身邊坐下來。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著好友晦暗的臉色,方以塑關心的問道。

  “有人想要撞死若亞。”眉眼不抬,刑奕磷的語氣逐漸的趨於冰冷。“幫我查出這個人,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刑奕磷邊說邊遞給方以塑一張紙條,上面是一組車牌號碼。

  仿佛察覺到刑奕磷的異常,以前他從來不曾這麼在意一個人的生死,別人的生命對他來說總是不痛不癢,除非那個人是他極為重要的人。

  而他向來知道在刑奕磷的心裡,除了他之外不曾有過這般讓他重視的人。

  這……他和章若亞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否則此刻他怎麼會在刑奕磷的身上感到騰騰的殺氣。

  “對你來說,她很重要嗎?”小心翼翼的猜測著,印象中他從來不曾為了任何事而卸去他那輕浮的保護色,就連當年他們攜手打天下,幾度面臨生死關頭時,他的怒意也不曾這樣灼人。

  “她是我的女人。”短短的六個字,不大不小的傳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水月、新荷和方以塑三個人面面相覷。

  眼眸皆是不信,可偏偏刑奕磷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玩笑的意味,那認真的態度仿佛若亞真的是他極為重視的人。

  方以塑靜靜的觀察了好友一會,從初時的不解到後來的了然,他已然察覺了他的好友顯然也同前段時間的他一樣,陷入了感情的泥淖之中。

  這樣的結果是他始料未及的,畢竟他一向了解自己這個生死與共的兄弟,知道他平日的玩世不恭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晦暗。

  而如今他竟這麼不遮不避的親口說出了若亞對他的重要性,顯然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一些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率先發難的是水月,她真的很難接受刑奕磷對於若亞前後差距甚大的態度。

  “不是開玩笑的,章若亞我是要定了。”不改先前的狂妄,刑奕磷肯定的宣誓著自己的決心。

  “你……她……”一個玩世不恭的男人,再加上一個對感情冷感的女人,水月幾乎快教這樣的消息給搞瘋了,於是她又急急的問道:“那若亞呢?

  她也同你一樣嗎?”

  若亞排斥感情,她們這幾個姐妹一向是知道的,所以即便刑奕磷說得是那樣的斬釘截鐵,水月還是不敢相信。

  “她會接受的。”捺著性子給了水月這一句話,刑奕磷冷著一張臉,再次將視現轉向手術室,擺明懶得繼續理會水月的追問。

  可水月才不吃他那一套,正要啟口追問他話裡的真實性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帶來了若亞平安的消息,也讓她們滿腹的疑問打住。

  注射麻藥還未清醒的若亞蒼白著一張臉,毫無生氣的靜靜躺在病床上,刑奕磷二話不說的起身步上前去,緊緊的握住若亞的手,然後亦步亦趨的跟著醫護人員的步伐,將若亞送到病房去。

  看著他們逐漸消逝的背影,水月對於刑奕磷的目中無人顯然還是極度的不悅,正待發難,方以塑已經搶先一步的說道:“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我們最好不要插手。”

  “可是……”水月還是不服氣,就是看不慣總是欺負若亞的刑奕磷那種說厭惡就厭惡,說喜歡就喜歡的善變。

  更別提他那一副他說了就算,恍若王者的高傲模樣,看了就讓人有氣。

  就算他曾經幫她和以塑重新獲得彼此的真愛,她也絕對不同意若亞去愛上那樣的男人。

  於是她將目光轉向了新荷的身上,期望她能與她站在同一陣線上。

  察覺了水月的目光,新荷對她的心理了然的一笑,可她仍理智的說道:“我相信刑先生會是一個適合若亞的男人。”

  莫名的,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她願意相信憑刑奕磷那種不顧自身安危,也要救若亞的心意,已經足夠帶給若亞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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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沉,略顯暗淡的半月高高的掛在天際,微微的光暈散發出一種令人揪心的孤寂。

  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個晝夜,若亞此刻只覺得全身酸痛,她環視著四周,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在斷斷續續的昏迷與清醒之間,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在醫院,可又卻訝異於自己觸目所及,那完全不屬於醫院的感覺。

  昏黃的藝術燈泡取代了刺眼的日光燈,溫馨的鵝白色淡去了原本該屬於醫院的死白。

  而牆上那些教人看了順眼的畫作,還有周遭舒適的擺設,除了自己手上吊掛著的點滴,觸目所及沒有一絲醫院該有的沉滯。

  不難看出這家醫院絕對百分百的屬於名流士紳的專屬。

  看著這家醫院的豪華,若亞絕對相信這是刑奕磷的傑作,因為也只有他才會狂妄的自作主張,不顧她是否能住得起這樣的貴族醫院。

  打量完了四周的環境,若亞小心翼翼打算伸展著因為長時間躺臥而逐漸僵硬的四肢,不意卻發現自己的手動彈不得。

  她順著手臂望去,這才赫然發覺自己的手竟被刑奕磷牢牢的握在掌中。

  他怎麼會在這兒!現在都已經大半夜了,他不回家去,還留在這兒干什麼!

  滿心的疑問兜在她的心間,但那種不再寂寞的感覺卻在她的心湖中劃過一道暖流。

  她細細的審視著刑奕磷的臉龐,只覺其上漾滿了疲憊,情不自禁的她探出了沒被他握在手中的那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輕撫著他俊挺的臉龐。

  可盡管她的動作已經很輕柔,可仍驚醒了這兩天一直睡不安穩的刑奕磷,於是趕在他睜眼前,若亞的手迅速的撤離他的臉。

  而當刑奕磷睜開了而滿血絲的眼眸後,第一件事便是打量著躺在床上的若亞。

  在他對上了她清澄的雙眸後,一顆高高吊了兩天的心終於放下來,臉上亦漾起溫柔的笑容,關心的詢問著若亞。

  “你終於醒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問著問著,他的手還輕柔的探向若亞的額際,想要確定她有沒有再次發燒。

  盡管他的舉動讓若亞覺得心暖,但她仍是平靜的說道:“我沒事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不是沒有發覺他溫柔的眼神,也不是不知道他對她的憂心早已超越了上司與下屬的關系,但既然明知無法接受,所以若亞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恍若沒有聽見若亞的逐客令,刑奕磷徑自的站起身來,雙手還忙碌的在病床旁的小櫃上搜索著。

  “你在干什麼?”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若亞沒好氣的問道。

  他一向心高氣做得緊,那為什麼她的逐客令都已經下得這麼明顯了,卻不見他有任何一絲的不悅。

  “你躺了那麼久,肚子一定餓了,剛好水月今天下午來的時候帶了一些湯,所以我打算倒一些給你喝。”

  “我不餓,不要喝湯,你趕快先回去吧!”不顧自己紊亂的心跳,若亞再次下逐客令。

  這次不想再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刑奕磷霍地轉身,銳利的雙眼微微的瞇起,臉上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可以讓人輕易辨認的怒氣。

  “你覺得我是一個可以放著自己的女人在醫院不顧,只顧著經營自己事業的男人嗎?”

  刑奕磷的憤怒讓若亞微微的瑟縮了一下,向來不饒人的嘴也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應該不是!”

  “那你就沒有什麼理由再趕我離開。”對於她的答案,刑奕磷滿意的點點頭,這才翻身過去繼續為她盛湯的動作。

  呆愣的看著他固執的舉動,若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咕噥地說道:“可是我又不是你的女人。”

  “嗯?”刑奕磷的嘴裡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原本放松的肩膀倏地挺直,頗有進入戰備狀態的感覺。

  “本來就是嘛!我從來就不曾是你的女人,你當然也沒有義務在這裡陪我。”她嘟嘟噥噥的一長串抱怨毫不意外的再次引來了他的怒目相視。

  只見他一手端著雞湯,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她,裡頭的怒氣再次毫不保留的射向她。

  這輩子,她是惟一一個可以讓他願意親手伺候、照顧的女人,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的不識好歹,三番兩次的想要撇清他們之間的關系,真是教人生氣。

  “你……你瞪什麼瞪?”經過方才的那一番對峙之後,若亞原本虛弱的勇氣頓時全數的回了籠,不甘示弱的她立時也跟著瞪了回去。

  “我說過我要你,你就是我的女人。”既然這個女人還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他是不介意再重復一遍。“我也說過我不是你的女人。”真的沒有見過這麼番的男人,感情不應該是兩情相悅的嗎?憑什麼他說了就算。“你……”恨不得一手掐死頑固的她,難道要她當他的女人真有這麼委屈嗎?“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是又怎麼樣?你不要以為你救了我一命,我就得要以身相許。”喝,這麼快就討起恩情,就知道這男人向來不安什麼好心眼。

  “如果我真的要你以身相許呢?”微瞇著眼,這種毫無理由的拒絕幾乎要讓刑奕磷徹底的抓狂。

  “答案是不!”刻意的忽略自己蠢蠢欲動的心跳,若亞干脆的說道。

  “你簡直是不知好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碗,刑奕磷的語氣倏地變得輕飄,龐大的身形已然緩緩的逼近了若亞。

  “喂,你想干嗎?”兩人之間愈來愈窄的距離讓若亞開始不由自主的緊張,她拼了命的往退後,可偏偏身下的床就這麼一丁點大。

  “我想干嘛,只是想要讓你承認你是我的女人。”邪魅的勾起了一抹笑,看著她防備的眼神,刑奕磷頓時覺得可笑。

  向來對於他想要的東西,他從來沒有拿不到手,對她當然也是一樣。

  猝不及防的,他的手已然攫住了她小巧的下頷,有力的雙手以著適當且不傷人的力道,阻止了她的回避。

  “你……你別亂來,這裡是個有法治的國家。”

  盡管害怕得心頭狂亂,若亞仍努力的壓抑畏懼,朗聲警告著。“而且我是個傷患,要是我有個什麼萬一,你肯定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法律?!”不屑的冷嗤一聲,顯然這個小妮子還沒有搞清楚他在美國是靠什麼起家的。

  黑社會耶!這世界上真有怕警察的黑社會嗎!

  如果真的有的話,那麼就不會有黑道的存在了。

  “你……”若亞還要再說什麼,但刑奕磷卻已然快一步的封住了她的小嘴。“唔……唔……”顧不得腰間傳來的疼痛,若亞奮力的想要掙扎,可是他發現了她的意圖,長手長腳的立時制住了她的蠢動。他的吻來得既深且狂,讓若亞不能拒絕,只能接受。漸漸的他那嬉戲般的舌挑起了她身軀內情欲的因子,不自覺的,她停止了一切的掙扎。從抗拒到接受,再從接受到投入,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經不是若亞所能控制的了。刑奕磷滿意的發覺她的投入,狂熱的吻變得溫柔,一寸一寸的吞食掉她所有的抗拒。直到他認為這樣的懲罰已經足夠讓她認知自己的地位,他才滿意的放開了氣喘吁吁的她。“口不對心的女人!”以指腹輕撫著她那被他吻得紅潤的唇,刑奕磷似是嘲弄,似是寵溺的說道。他的話讓她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原本還有些蒼白的臉蛋倏地變得火紅。“你……你……”感受著唇畔不斷傳來的熱力,若亞頓時驚覺自己似乎並不那麼厭惡這樣親密的接觸。

  以往的認知全因他的狂妄而變得紊亂,若亞現下真的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又不想要什麼了。

  眼見稍稍回過神的她小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為了避免她再次說出他不想聽的話來,刑奕磷索性以威脅的語氣說道:“在意你要說的話,否則我不介意再次讓你認清事實。”

  終於,若亞認命的閉上了嘴,因為她還不想在沒弄清自己的意願之前,再次被他的氣息弄亂思緒。

  刑奕磷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威脅奏效,這才再次的回過身去,愉悅萬分的為她張羅著熱湯。

  而若亞則怔怔的望著他那寬闊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探手自己猶有余溫的唇畔,她這才訝然的發現本來應該厭惡男女之間親密的她,竟然一點也不討厭這樣親密的接觸。是因為他嗎?

  這個疑惑在她的心底生了根,也讓她平靜的心湖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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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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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0 00:27:0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輕輕松松的幾個步伐,刑奕磷滿面春風的跨著愉悅的腳步,連門都懶得敲的就椎門進入方以塑的辦公室。

  沒想到甫一推門,就不小心撞見了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他的好友方以塑正火辣辣的熱吻著他親愛的老婆冷水月。

  撞見了火熱的這一幕,一般人都會不好意思的說聲抱歉,然後趕快的將這個空間留給正熱情如火的一對璧人。

  可偏偏刑奕磷並不是普通人,他的狂傲讓他壓根不在乎自己的行為已經逾越了禮數。

  此刻的他沒有心情顧慮這、顧慮那的,他只思趕快將來這裡的目的達成,然後趕緊回醫院去陪若亞。

  所以無視於方以塑的怒視,他瀟灑的落了坐,壓根連瞧一眼滿臉羞紅躲進方以塑懷中的水月都嫌懶。

  “你難道就不能先敲門嗎?”方以塑對刑奕磷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怒目而視,總覺得他這個好友自從回到這裡來後,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個性更加的狂傲不說,甚至還破天荒的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要不是那個時候他的表情嚴肅、認真,不然他還真想狂笑三聲,算是對他的笑話捧個場。

  刑奕磷——一個外表雖然玩世不恭,可內心卻陰郁叢生的男人,向來最讓他嗤之以鼻的便是那些情情愛愛的東西。

  怎料到現在的他卻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先不說他臉上打從心底發出的笑容,就說他重視若亞的程度,就夠讓人吃驚的了。

  以前他最討厭的就是醫院,因為像他們這種成天在黑道裡打滾的人,一旦進了醫院,十之八九都是死別。

  可他竟然願意為了章若亞,在醫院整整守了兩個禮拜,若說他對章若亞沒有一絲真感情,只怕沒人會相信。  “查出來了嗎?”不理會方以塑的不悅,刑奕磷開門見山的問道。

  此刻的他只想趕快達成他來此的目的,然後趕快趕回醫院,近來的他發現逗弄若亞的游戲似乎愈來愈好玩了。

  “其實何必我去查,我想這個答案你早就有底了吧!”對於刑奕磷那種完全不想理會他的模樣,方以塑無奈的兩手一攤,將他想要的答案扔給了他。

  “是誰?”刑奕磷要的是名字,雖然他早就猜出了那輛車絕對會是刑家的人派出來的,可是他卻不肯定是誰。

  究竟是為了維持自己的事業,而不擇手段的刑鍾海,還是不甘父親遺產落人他人之手的刑奕方呢?

  抑或是壓根就不是這兩個人,搞不好是刑鍾海那堆姨娘們,為了怕自己將來一無所有,所以想要除掉他。

  “那個開車的人已經找到了,但他卻堅持不肯透露出受何人主使。”方以塑誠實的說道,不過他倒是認為是刑鍾海的可能性大些。

  畢竟他的公司最近已然是搖搖欲墜,也只有他才會想要下手除掉若亞,好逼迫奕磷遵照他的指示娶那個富家女。

  “是嗎?”原本冷淡的眸光倏地射出怒火,刑奕磷的唇畔也勾起陰狠的冷笑。“既然找不出真凶,那麼就一網打盡,永絕後患,你覺得如何?”

  “我無所謂!”方以塑沒有意見的聳了聳肩,他才懶得去管刑奕磷要對付誰,反正不過都是一堆披著人皮的敗類。“反正只要你趕快了結這事,然後回到‘塑方’上班就行了。”

  相對於知道刑奕磷這次的怒火會發洩在誰的身上,方以塑更想知道的是他什麼時候才要回來上班,想著想著,方以塑又忍不住的問:“手底下的人隨你運用,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要回來上班啊?”

  他已經快要被這些成堆的公文給淹死了,刑奕磷要是再不回來的話,他絕對會過勞致死。

  真是的,那時沒事干嘛把“塑方”經營得這麼大,安安份份的做個黑社會份子也沒有這麼忙碌啊!方以塑在心中低咒著。

  即使明知自己的答案會惹來方以塑的怒意,但刑奕磷依然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說道:“再說吧!

  等我抱夠了我的女人之後,我自然就會回來上班。”

  天啊!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偎在方以塑懷裡的水月忍不住地擠眉弄眼,不滿的咕噥,“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你還真是一只徹頭徹尾的大沙豬,難怪若亞看不上你。”

  這一陣咕噥自方以塑的胸懷中傳出後,水月再一次成功地為自己惹來刑奕磷不耐的冷眼。

  他將視線掃向正目中無人,發表高論的水月,心中對她的不滿隨著她這句話而爆發,於是他不客氣的說:“女人,別以為你是以塑的女人我就不敢動你,要是你再敢灌輸若亞一些不該有的觀念,我就永遠不回來‘塑方’上班,讓你十足十的守個活寡。”

  “你……你敢威脅我。”水月倏地鑽出了方以塑的懷抱,不甘示弱的瞪視著囂張至極的刑奕磷,在彼此眼神經過一番的較量之後,水月不屑的發出冷哼。

  她真不懂在和以塑重逢的那段日子,自己怎麼會以為他是個好人。“你自己沒本事捉住若亞的心,憑什麼來這兒編派我的不是。”

  “要不是你三天兩頭的在若亞的耳邊嘀咕,她又怎麼會不肯接受我的感情。”

  這些日子以來,若亞的態度擺明了有所動搖,可偏就是不松口,承認她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刑奕磷對於這種情況束手無策,所以即使明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在遷怒,但他仍是理直氣壯的低吼著。

  “你又真的對若亞了解多少?”水月不屑的低哼了一聲。

  “這個不勞你費心。”

  完全懶得理會她的問題,偏偏他那高傲的態度,不屑的眼神擺明了不將水月放在眼中,於是氣不過的水月忍不住連珠炮的問:“你知道若亞為什麼年紀輕輕就一輩子不談感情?”

  不知道。刑奕磷在心裡回答水月,但臉上卻仍是面無表情。

  “那你又知道若亞為什麼寧願被你累死,也想要待在你的身邊嗎?”水月得意揚揚的再問。

  什麼爛男人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在這邊大言不慚,她就看不出來這男人有什麼值得若亞喜歡的,虧得她的老公和新荷還說他是最適合若亞的男人。

  “那你又知道什麼?”沉默了好一會的刑奕膦對於水月的挑釁報以冷哼,淡然的反問。

  “至少我知道若亞為什麼不想談感情!”下巴驕傲的抬高了十幾度,水月睥睨的眼神筆直的射向刑奕磷。

  瞧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就讓水月忍不住氣,她和若亞好歹也是幾年的老朋友了,知道的難道會比他少嗎?

  “哦!”黑眸微微的瞇起,刑奕磷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算計的笑容。“既然你真知道,那就願聞其詳。”

  “她是因為……”一時之間,水月說得順口,正要將過去的往事全盤說出,但卻突然瞥見刑奕磷瞳中一閃而逝的精光,隨即住了口。

  “說啊,怎麼不說了呢?”刑奕磷不動聲色的催促著,他要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可以自若亞的眸中看到對他的感情,可她卻死都不肯承認。

  愛他真的這麼難嗎?他已經不只一次這麼問過她,可她總是以沉默代替回答,讓他無計可施。

  “我干嘛要告訴你,想知道的話去問正主兒。”

  得意的看見他臉上晦澀的怒氣,水月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到刑奕鱗那種想問卻又不想問的掙扎,她這才覺得替若亞和她自己出了一口鳥氣。

  深呼吸,再深呼吸,刑奕磷好不容易化去了心頭裡想要掐死這女人的沖動。

  “我想要知道的事,終究能夠知道,你不說就算了。”話一說完,他起身准備離開,再待在這個女人身邊,還不如回醫院去抱自己的女人。

  “慢點走,不送!”做了個古靈精怪的鬼臉,有自個兒的老公撐腰,水月可是一點兒也不怕他。

  她是巴不得能氣死他,誰教每次她去醫院看若亞的時候,他總是一副戒慎恐懼的樣子,好像她會把若亞給偷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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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眼的環視著端坐在他對面的人,刑奕磷的臉色倏地冷凝,銳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那不請自來的男人。

  才剛出了方以塑的辦公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正想趕回醫院去探視應該已經做完檢查的若亞時,眼前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頓時讓他打消了急著回醫院的念頭。

  好整以暇的落坐在刑鍾海的對面,交代著秘書准備上好的茶,若亞的受傷讓他打算好好的會一會他。

  “你來干什麼?”不慍不火的語氣,讓人完全看不出刑奕磷內心裡的想法。

  “呃!這……”似乎沒有料到刑奕磷的問題會如此開門見山,刑鍾海蒼老的臉上不禁出現了一絲的愕然。

  “有話就說,我想你來這兒,也不是讓我請喝茶的吧!”刑奕磷不耐的催促著,將他臉上的不安盡收眼底。

  看來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否則又怎會紆尊降貴的親自登門拜訪。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呢?難道我這個做爸爸的,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嗎?”

  假意的笑漾在臉上,刑奕磷已經是他拯救事業的最後一個機會,他不能任由自己的怒氣毀了這惟一的機會。

  “爸爸?!”冷嗤了一聲,聽到刑鍾海這般的自稱,刑奕磷的臉色頓時又冷了幾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早在幾年前我們就已經沒有這種關系了。”

  “奕磷,血緣之情是斬不斷的,雖然我那時不認你,可這幾年我也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否則我也不會這般關心你的婚姻大事啊!”

  哼!他還真敢講啊!如果不是為了拯救自己的事業,他又哪有心情理會他這個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不過他把目的挑明了說也不錯,畢竟他現在可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去聽他說廢話,他的腦海中早已布滿了若亞的身影。

  “既然你提了,那我也就直說了。”刑奕磷輕松的往椅背一靠,雙手交握胸前。“要我娶駱家那個千金小姐,免談!”

  “你……”顯然刑奕磷的回答出乎刑鍾海的意料之外,只見他的臉色一沉,方才堪堪還掛在臉上的笑容已頓時少了一半。“是為了那天跟你一起來的那個不入流的女人嗎?”

  不能容許旁人批評若亞,刑奕磷的臉色一沉,原本掛在臉上的虛應笑容也在轉瞬之間消失無蹤。

  “若亞比起你找的女人都要好上千百倍,你有什麼資格批評她。”刑奕磷語氣冰冷的質問著,炯炯的雙眸已染上了怒火。  “難道說我們刑駱兩家的事業,還比不上那個女人嗎!”不肯放棄這最後的希望,刑鍾海仍然努力的想要說服刑奕磷。

  “事業?!”冷哼了一聲,這種話去騙刑奕方那個呆子可能有些用處,至於對他這個對刑氏了若指掌的人,純粹只是笑話一則。“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此刻的刑氏早已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不敢置信的望向刑奕磷,刑氏遭難的事情他向來將它保密得滴水不露,他是從哪兒得知這個消息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終歸一句話,我是不可能為了刑氏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這樁婚事嘍?”

  虛偽的笑容消失,刑鍾海的臉上交雜著怒氣與恨意。

  刑奕磷冷眼看著刑鍾海,如果說他對他還殘存有一絲父子之情,或許他會考慮運用塑方集團的資金去替他拯救那搖搖欲墜的事業。

  可偏偏在他那張虛偽的臉上,他只看到了他的自私自利,絲毫沒有一點對他這個兒子該有的親情,那他又為何還要替他留後路呢?

  “沒錯!”斬釘截鐵的兩個字,算是完全毀去了刑鍾海的奢想。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刑鍾海的反應卻是不怒反笑,而且那種笑容徹底的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你以為你身邊的那個女人真的值得你愛嗎?”

  刑鍾海止住了笑,突然這麼的問道。

  “沒錯!”雖然不知道刑鍾海又在搞什麼鬼,但他仍是肯定的回答。“所以你可以滾了。”

  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他一點也不想和刑鍾海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討論若亞,因為他不會懂,也不配懂。

  “看來你還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吧?”刑鍾海問著,然後語重心長的說:“如果你真娶了她,你一定會後悔的。”

  濃眉微微的皺起,刑奕磷不發一語的直盯著他,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想要玩什麼把戲。

  刑鍾海微微的搖著頭,惋惜的再一次重復著自己剛才說的話,“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你是想要離間我們嗎?看來你真的是老了,這樣不入流的小把戲也可以讓你玩得不亦樂乎。”

  他不屑的評論著刑鍾海的行為。“你要說的應該是像若亞那種女人,絕對不會對我真心真意,不過是為了我的錢才會接近我的吧!”

  真是個愚蠢的男人,也難怪好好的一家公司會被他經營得瀕臨破產。

  可是刑奕磷的批評不但沒有惹來刑鍾海的大怒,反而讓他勾起了一抹淺笑。“我不會和你玩把戲,我只是要讓你認清事實。”

  “你不用再說了,不管你再怎麼說,我都不可能會如你的願。”完全不想再和刑鍾海繼續談論下去,於是刑奕磷沉聲的將話說得一清二楚,“今天就算沒有若亞的存在,我也絕對不可能會為了財富去娶一個女人。”

  “你錯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刑鍾海搖著頭說道,然後突地站起身來,拄著拐杖往門外走去,卻在手即將碰到門把之時回過頭來。

  “章若亞絕對不是那種值得你愛的女人,因為她就是十年前害得你坐牢的那個女孩。”

  那時這個女人壞了他的計劃,他便雇請偵探調查她的背景,意外發現她在刑奕磷打死人隔天便離開,不禁讓他大膽猜測他們之間的關聯性,而在旁敲側擊下,果然證實了他的想法。

  這個消息著實太過於震驚了,刑奕磷的雙眸直勾勾的望著刑鍾海,臉上盡是不信的表情。

  滿意的看到他的震驚,刑鍾海趁勝追擊的說道:“你不應該愛她,而是應該恨她,要不是她,我不會將你逐出家門。”

  紊亂的思緒逐漸變得清明,刑奕磷微瞇著眼打量刑鍾海,似乎是要印證他話裡的可信度。

  仿佛已經察覺了刑奕磷的想法,刑鍾海不在意的笑了笑,一點兒也不在乎刑奕磷對他的評價是多麼的糟糕。

  反正他對他從來就沒有什麼父子之情,更何況他剛剛拒絕的婚事,等於置他刑氏於死地,所以他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會因為自己的話而難過。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調查看看。”刑鍾海自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來到塑方集團,既然那天車撞不死她,他就不信如果刑奕磷知道了章若亞真正的身份後,還會執意要娶她。

  而只要他不娶,那麼他就有把握先哄得駱家拿出錢來,等到刑氏穩定了之後,再來個死不認賬。

  可他沒想到的是,震驚過後的刑奕磷卻不怒反笑,“我還得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還真沒有想到我和若亞的緣份竟然開始得這麼早。”

  “你……”刑奕磷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反應讓刑鍾海微微的一愣。“難道你不恨她嗎?”

  “我沒有理由去恨她,我真正該恨的人是你。”

  當年要不是那個歹徒一徑的叫他小雜種,他也不會氣怒得失去了理性,而殺了他。

  所以他真正該恨的人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與若亞又有何關。

  “你……”刑奕磷的反應,讓刑鍾海原先的如意算盤全砸了鍋,原本的笑容也被一片的蒼白給取代。

  “不管你再說什麼,章若亞這個女人我是娶定了。”話聲一頓,刑奕磷又繼續說道:“還有,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動什麼歪腦筋,否則我保證刑氏絕對會在一夕之間瓦解。”

  “哼!不識好歹的東西,你一定會後悔的。”他知道自己再多說亦是無益,於是他氣怒的打開門准備離去。

  看著刑鍾海年邁的背影,長久以來盤據在刑奕磷心中的憤恨似乎淡去了不少。他也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老人,他的承認與否、如何對待似乎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何會受到他的影響這麼深,更是一點兒也不值得。

  在此想法的同時,刑奕磷突地領悟刑鍾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種重新的感覺自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終於擺脫了“刑”這個姓氏帶給他的陰影。

  現在他惟一要做的便是想辦法讓若亞承認自己對他的愛,其他的一切似乎早就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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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碎的吻恍若翩舞的蝴蝶,輕輕的落在若亞的粉頰之上,那麻麻癢癢的感覺,讓她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發出一聲聲抗議的嚶嚀。

  看著若亞熟睡中的模樣,刑奕磷愛憐的輕吻落得更加的綿細,終於那麻癢的感覺讓她受不了的眨了眨眼瞼。

  然後她毫不意外發現刑奕磷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笑,一種不該存在的甜蜜亦在她的心底緩緩的蔓延著。

  明知不該放任自己,可偏偏卻愈來愈習慣有他的陪伴,畢竟有誰能忽略一個時時刻刻守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啊!

  而刑奕磷就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強迫著她習慣,而她竟也就真的如了他的願,偶爾在睜眼的那一刻沒見到他的話,也會覺得失落。

  這是以前她從來就不曾有過的感覺啊!若亞在心底低歎著。

  是真的戀上了嗎?她在心底自問。

  但每當那個答案逐漸浮現,她卻又立刻慌亂的抹去了那個答案,因為她怕就算是感情上可以接受,但是生理上呢?

  往日的陰影始終不曾自她的心中褪去,即便是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她的心中卻總是有一塊屬於晦暗的地方。

  看著若亞的眼眸在望見他的剎那閃過許多的思緒,刑奕磷溫柔的問:“在想什麼呢?”

  “沒……沒有!”有些不自在的,她讓自己離他的身軀遠些。

  她以為自己的舉動不露痕跡,殊不知在知道了事實真相後的刑奕磷早已將她的舉動都映人眼底。

  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從前不曾仔細深思過的畫面若亞在他靠近時,總會不自覺的輕顫。

  而每當他情不自禁的吻她時,她總會不自覺的抗拒。

  甚至只要他們的手不小心的碰觸時,她也總會被嚇著,然後很快的縮回自己的手。

  以前他不將她的這些舉動放在心上,總視為那是一種屬於女人的羞怯,而如今當他知道她便是當年的那個小女生時,他對她的這些舉動也有了另一種的想法。

  “睡得好嗎?”不動聲色的,刑奕磷輕聲問著,然後將寬闊的大掌罩上她的臉龐,溫柔的輕撫。

  “嗯!”若亞點了點頭,勉強著自己習慣他的輕撫。

  雖然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但是每次當他初初碰觸到她的那一刻,她仍難免一絲的驚慌。

  “醫生怎麼說?”刑奕磷再問,雙手已由她的額際轉往她柔嫩的雙頰。

  “明天就可以拆線,然後也可以出院了。”想到自己在躺了兩個禮拜的醫院後,終於得以解脫,甚至她還可以擺脫刑奕膦那緊迫盯人的身影,她就覺得高興。

  相對於她那溢於言表的喜悅,刑奕烤的臉色在聽到她可以出院的消息時,明顯的有些不晚。

  “怎麼,你不希望我康復嗎?”感到他的手明顯的一頓,若亞明知故問的說。

  “不,只是不希望讓你又有機會逃避我。”他誠實的說。“在醫院我可以理直氣壯的陪在你的身邊,並且不讓你有逃避的空間。”

  依他對若亞的了解,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只要她一踏出醫院的大門,絕對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逃避他。

  閃避著刑奕磷灼人的視線,若亞言不由衷的反駁,“我干嘛要逃避你,你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我的確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可我卻是一個男人。”刑奕磷意有所指的說。

  聞言,若亞的心微微的一驚,難道他知道了什麼嗎?

  她一向將她厭惡男人親近的感覺隱瞞得很仔細,除了自己的家人和幾個好友之外,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雖然心裡驚訝,但若亞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憑什麼認為在我心底男人會比洪水猛獸更可怕?”

  “因為……”刑奕磷修長的手開始描繪起她完美的菱唇,那輕柔的觸感真是忍不住教人著迷。

  “除了這個理由之外,還有什麼能解釋你總是在我碰觸你的時候輕顫?”

  刑奕磷的問題直接得教人皺眉,但卻也讓人忍不住起疑心,一向心直口快的若亞忍不住刺探性的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有什麼是我該知道,而我卻不知道的嗎?”刑奕磷反問,不想拆穿她,就是因為希望她能對他開誠布公。

  “沒有!”

  她過於快速的拒絕讓人更加懷疑這個答案的真實性,但刑奕磷雖然氣怒於她的不夠坦誠,卻仍是不動聲色。

  反正他總是有辦法讓她主動告訴他,屬於她的過往,和他們之間的糾葛。

  看著刑奕磷那晦澀難明的眸光,若亞的心再次一緊,說與不說的猶豫再次在她的心中拉扯著。

  明白若惡中的掙扎與猶豫,因為她臉上的表情總能真實的反應著她的想法,於是刑奕磷鼓勵的說:“很多事擺在心底其實是一種禁錮,有時候說出來反而是一種解脫。”

  聽著他若有所指的話語,若亞幾番張口欲言,但卻仍然沒有勇氣說出口。偏過頭去,不再去看他那仿佛洞悉一切的服光,她只是淡淡的開口,“我累了,想睡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陔怎麼告訴他,她很怕男人,因為她是個曾經遭受過強暴陰影的女人。

  更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心中那股濃重的歉疚,因為她就是害他坐牢的那個女孩。

  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動了心、動了情,卻仍然選擇逃避,有時候能夠逃避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一股失望讓刑奕磷臉上鼓勵的笑容卸去,取而代之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憤怒。

  “難道我真的那麼不能讓你信任嗎?”

  刑奕磷的語氣心痛而沉重,若亞這種逃避的表現讓他幾乎已經無計可施。

  “我真想睡了!”再一次的重復著,她不再多說什麼的讓自己躺下,然後立即閉上了眼,隔絕他那炯炯的目光。

  亂了,已經全亂了,如果她當初早知道自己會愛上他,那麼她一定在初見面的時候便告訴他,她就是當年他救的那個女孩。

  而因為當年的那件事,她從此不再能夠接受男人過於親密的觸碰,每當男人一觸碰到她,一種惡心的感覺便立時出現。

  自從她發現自己這些異於尋常女人的症狀後,她便決定此生絕對不陷入感情的泥淖中,畢竟不會有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人如此畏懼於男人的接觸。

  所以對於刑奕磷的感情,她不是不想接受,而是因為不能,她真的不想害人害己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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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0 00:27:1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思念其實是一種磨人的情緒。

  在她以為自己猶不識情滋味的同時,思念的心卻已悄悄的進駐,並且讓她身體內的每個細胞不斷吶喊著想要見他一面的渴望。

  如果她的過去沒有那一段晦澀的過往,如果她不是那麼畏懼男人的親密接觸,那麼她知道自己會勇敢的對他說愛,而不會任由自己在這一個月內對他不聞不問。

  如果她不曾欠他這麼多,她可以努力的嘗試,就算錯了也只是幾記淡笑,可偏偏她欠他的太多,甚至害得他流落異鄉。

  如果……有太多的如果了,但這些“如果”統統都只是如果,因為發生過的事情永遠不能重來。

  所以她只能任由他灰心的離去,而不挽留。

  然後讓自己沉人思念的大海中。

  想念啊!他那自大且目中無人的尊傲。

  悲歎啊!世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緣呵。

  若亞無神地盯著窗外旭日的東升,猛然地再次驚覺自己一夜無眠,她輕歎了一聲。

  也該是時候了吧!該是時候去找個工作,讓那種忙碌的生活來填補思念他的空虛。

  一直知道自己該振作起來,忘掉這個不該屬於她的男人,所以她深吸一口氣,整理好即將塵封的思緒,起身走到門外拿起報紙。

  而那初初映入眼簾的消息,除了讓她震驚之外,甚至還讓她心碎。喜結良緣,黃金單身漢宣布喜訊!

  〔本報訊〕塑方集團的副總裁刑奕磷昨日對本報記者公開,自己已然深深愛上一名女子,並且決定與之共組家庭……

  〔本報訊〕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刑氏企業爆發財務危機,數十家往來企業遭到牽累。

  因為投資決策的錯誤,再加上景氣不佳,銀行緊縮銀根,縱橫商場數十年的刑氏企業一夕之間瀕臨瓦解,面對眾多債權人的催討,刑氏父子避不見面……

  盯著報紙上兩則同樣震撼人心的消息,若亞的呼吸緊窒,而刑氏倒閉的消息卻遠遠不及另一個消息。

  他要結婚了嗎?

  曾經那麼信誓旦旦要得到她的男人終於放棄了嗎?

  她想怨恨他的移情別戀,可偏偏她卻不能怨!

  因為這一切的結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淚無聲無息的淌下,若亞頓覺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屋子前的小庭院中,周遭的一切仿佛皆已與她無關。

  “唉!”一道熟悉的低歎自她的耳際響起,透著迷蒙的淚眼,若亞看著刑奕磷那高挺的身影,淚落得更急了。

  “你明明是在乎的,為什麼卻硬要裝作不在乎呢?”刑奕磷心痛的看著她的眼淚,攤開手掌將它們盛在自己的手心,然後一飲而盡。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乍見他的出現,若亞的淚落得更急了。“你不是要結婚了嗎?那你還來這干什麼?”

  面對她那種指控似的語氣,刑奕磷一把將她摟進懷中,牢牢的手勁抱著她,不肯在他們之間留下一點空隙。

  “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刑奕磷溫柔的低問,修長的食指輕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沒有為什麼。”他都已經要結婚了,她還能說嗎?

  “是嗎?”不信的挑起濃眉,刑奕磷眼光銳利的逼視她心虛的眼神。“你哭不是因為我要結婚了?”

  面對他的問題,若亞默不作聲,而他的眼神則瞄到落在他們身邊的報紙,俊逸的臉上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相信我嗎?”她不回答,他也不想逼她,於是換了另一個問題又問。

  遲疑了一下,她輕輕的點了下頭。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但是自己深愛的人,更何況他又救了她兩次,她怎能不信任他呢?

  “那好!”滿意地點了點頭,刑奕磷倏地一把抱起了若亞,往門內走去。

  他決定不再任由她逃避下去,他要讓她面對問題,如果她做不到,那麼他就幫她。

  他已經沒有耐性再繼續等下去了,如果她怕的是自己不能接受男女之間的情欲,那麼他就讓她沒有理由再繼續怕下去。

  “你……你要干什麼?”仿佛在他的眸中看見一抹熟悉的目光,若亞心慌意亂的問。

  “現在你還願意相信我嗎?”刑奕磷再一次重復著自己的問題,借此乞求她絕對的信任。

  面對他那帶著微微懇求的目光,縱使此刻心亂如麻,但她還是忍不住的點了下頭,只因不願見著他眼中的失望。

  “那好,那等會兒不管我做什麼,希望你都要記得你的信任。”

  隱約知道他想要做的是什麼,若亞徹底的慌了、亂了,原本安穩躺在他懷中的身子開始掙扎。

  仿佛早已料到她會掙扎,刑奕磷更是牢牢的抱緊了她,腳下的步伐依然堅定的不曾緩下。

  “相信我!”低下頭,刑奕磷夾雜著懇求的聲音再次在若亞的耳際響起。

  這句話恍若魔咒似的讓若亞突然停止了掙扎,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的問:“你都知道了。”

  “嗯!”這次刑奕磷不再否認,他不想再和她繼續玩著躲貓貓的游戲。

  “既然你知道我就是你當年救的那個女孩,那你就應該知道我是個不能接受男人的女人,你又何苦再來逼我。”

  “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就是她,所以我必須來,我不能接受以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放棄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

  “這樣的你和那個禽獸有什麼分別?”若亞嘶啞著嗓子問,直到瞥見他受傷害的眼神後,她的心泛起漫天的後悔。

  不,不一樣的!她知道他們之間不一樣,而她卻讓恐懼戰勝理智。

  愛憐的輕吻著若亞泛白的雙頰,他以著懇求的語氣說:“別讓你的恐懼主宰你,你該知道我和他是不一樣的。”

  他的懇求讓她遲疑了好一會兒,但最後她仍然選擇逃避。“既然你和他不一樣,那你就不要逼我,否則你和他又有什麼兩樣?”

  一絲絲的遺憾清楚的寫在刑奕磷的眸中,雖然她的話讓他愛她的心一窒,但隨即他又再次踩起堅定的步伐。

  沉默在兩人之間泛開,除了若亞害怕的低啜聲外,四周安靜得嚇人。

  終於在刑奕磷的堅定中,他們來到她的房間,他低下頭,從來不曾開過口的愛意猛然流洩,“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和他不一樣。”

  這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她的掙扎稍緩,這是她第一次聽他這般明確的將對她的感情說出。

  可很快的,恐懼侵蝕她內心的感動,隨著打開房門的動作,若亞的懼意跟著加深,忍不住的,她再次質疑起他的情感,“如果你是真的愛我,那就別逼我恨你。”

  她那苦澀的語氣重重的揪著刑奕磷的心,但他卻沒有放棄,毅然決然的打開了房門。

  “恨吧!如果不能得到你的愛,那麼就讓我得到你的恨吧!”

  緩緩的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一時之間刑奕磷竟不由自主的被這房間所散發出來的浪漫氣息給吸引。

  瞧瞧那粉色系的牆壁、粉色系的床被組,還有那大大小小被整齊排列在床畔的布偶們,這些東西的存在無一不流露著被若亞刻意壓抑在內心的天真。

  心微微的泛起了疼,真的很難想象她是如何逼迫自己的內心,才能卸去她血液中的浪漫,造就了今天這樣強勢的姿態。

  “你先聽我說……”刑奕磷的認真讓若亞著實慌了,她掙扎著想要起身,畢竟這樣的姿態太過暖昧,而那股子的曖昧正宣告著她不能忍受的情欲交纏。

  但偏偏即使她使盡了渾身的力量,也抵不過他壓制的力道,若亞的身軀微微的泛起抖意,仿佛那夜的驚慌重現,她的淚泛得更急了。

  “別哭,我的寶貝!”她那細微的啜泣將刑奕磷的注意力拉回到她的身上,看著她的淚,他的心疼是一陣強過一陣。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罷手,否則若亞將一輩子陷在那個夢魘之中,一輩子都無法擁有她該有的幸福。

  而他則會永遠無法得到她敞開心胸的愛,所以有時殘忍的手段只是必須。

  他必須逼她去面對,他不能任由她心中的恐懼一點一滴的侵蝕掉她的情感。

  “別怕好嗎?我不會傷害你的。”將自己的額與她的額重疊,他輕喃著低哄。

  “既然你不想傷害我,就不要逼我。”若亞的聲音有著恐懼的破碎,雖然那抹懼意不斷的撕扯著刑奕磷的意志力,可他卻仍然選擇勇往直前。

  “你相信我嗎?”同樣的問題,這已經是刑奕磷今天的第三次了。

  相較於前兩次的直覺反應,若亞這次忍不住的猶豫了,因為他的手正停佇在她的胸前,—顆接著一顆的解開她的扣子。

  “我……”若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但是潛意識之中,她知道他的認真其實是為了她好。

  “你相信我嗎?”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刑奕磷再一次的問。

  終於還是點下了頭,心中的愛意讓她願意相信他其實不會傷害她。

  “那就跟著我,不要害怕,只要你相信我不會傷害你。”不再是那麼的狂妄,不再是那麼的玩世不恭,刑奕磷認真的道。

  “如果,我真的害怕,那你會罷手嗎?”他的眸光真誠得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相信他。

  或許,也只是或許……因為他那固執的愛,她有一絲絲的可能可以戰勝心頭的恐懼。

  “我會!可是你也必須和我一起努力!”解開她胸前的束縛,刑奕磷的手溫柔的在她裸露的胸前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圈。

  因為他的話,若亞不再掙扎的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展開溫柔的掠奪,而他則不斷的在掠奪的同時毫不吝嗇的說出真摯的愛語。

  漸漸的,輕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莫名的渴求在她的血液中流轉,他的手恍若帶有魔力似的,一點一滴的帶走她內心的恐懼。

  因為她願意去努力,也願意去相信刑奕磷會在她無法接受的同時放開手,讓她不再畏懼。

  在兩個人有心的努力下,她的身軀漸漸泛起一層迷人的紅暈,刑奕磷滿意的看著她不再發顫的身軀。

  以唇代手,他在她的身上點燃一簇簇情欲的火花,讓她沉睡的情欲一點一滴的蘇醒。

  看著若亞咬著唇,阻止著自己發出女性最原始的呼喚,刑奕磷的濃眉微微的往中間攏去。

  他低首吻開她的唇,並成功地讓那一聲聲的嚶嚀流洩而出,而若亞則是無助的扭動著身子,像是在渴求什麼一般。

  “告訴我,你要什麼?”盡管如此活色生香的畫面不斷的刺激著自己的情欲,但刑奕磷卻努力的忍耐著欲望。

  他要若亞完全的褪去對**的恐懼,他要讓若亞知道他永遠也不會傷害她。

  “我……我……”破碎的言語無法表達她的需要,若亞幾乎要被這種陌生的渴求折磨得快要瘋了。

  因為知道那不是一種掠奪,因為知道他的溫柔,所以當最後一絲的恐懼自她的心裡褪去,她只能哀哀的以懇求的眼光求助著刑奕磷。

  “告訴我你要的是什麼?”稍嫌急促的呼吸,讓刑奕膦的聲調也開始充滿著壓抑。

  “我……不知道……”若亞無助的扭轉著身子,壓根不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麼。

  “告訴我!”咬著於低哄著,他要她一輩子都能夠記得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是多麼的美好。

  那美好必須足以掩去她所有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所以他要她親口說出她的渴望。

  “我……幫我……”隨著情欲的高漲,若亞的扭動也愈來愈激動,她甚至想要滾離刑奕磷的身旁,好脫離這樣甜蜜的折磨。

  可是刑奕磷哪裡肯放棄,他牢牢的鉗制住她的身子,執意要她說個清楚、講個明白。

  終於情欲掩去了她所有的理智,只剩下情欲的本能,她斷斷續續的要求道:“我要你,只要你……”

  “如你所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刑奕磷快速的翻身上床,在情欲高漲的同時,仍不忘俯身在她的耳際喃道:“我的愛,我為你的勇氣感到驕傲,永遠別忘了這一刻的美好。”

  話聲甫落,他再也無法克制沖動立時盈滿了她,在經過初時的劇痛之後,若亞認真而勇敢的隨著他一起攀升情欲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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