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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鄭媛 -【鐵心郎君(貝勒格格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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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媛 - 鐵心郎君(貝勒格格系列)

迎娶臨真格格是胤王爺畢生莫大的恥辱
他原就是和德聿貝勒水火不容
如今卻是奉太后懿
不得不迎娶那個被德聿毀婚的女子進門
盡管臨真貌美如花且早在三年前就癡戀著胤
但尊貴驕傲如他豈會甘心要一個仇敵的棄
看著嬌柔的她他露出了嗜血的殘酷笑容----
他會讓所有的人後悔做出這個愚蠢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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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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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25:50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嗜酒態睡 於 2018-6-18 00:28 編輯

楔子

    「真兒﹐騎快些﹐咱們就要跟不上隊伍了。」

    定孝王府的福敏王爺一臉不悅地催促著一路上拖拖拉拉的女兒﹐不斷著急地頻望前言逐漸拉遠的大隊人馬﹐恨不得自個兒的女兒能爭氣點﹐好快些趕上前頭的馬隊。

    「阿瑪﹐真兒已經盡量快了......」臨真格格嬌軟的嗓音微微發著抖﹐她實在怕馬。

    「你就不能再騎快點嗎﹖」福敏重重嘆了口氣。

    他不是不知道女兒自小怕馬的毛病﹐實在是秋狩的機會難得。往年臨真年紀還太小﹐再加上她怕馬的毛病始終難以克服﹐因此福敏也忍著沒去勉強她參加。

    可今年真兒已經及笄了﹐她如花一般的美貌是福敏的驕傲﹐今年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和碩豫親王府的德聿貝勒瞧瞧臨真﹐只要德聿能親眼瞧見臨真的美﹐他肯定不會再對當年太后允婚豫、都二府結親一事再三推託。

    「阿瑪﹐不如......您讓真兒慢慢騎﹐您要是急的話﹐可以先快馬趕上去。」

    「不行﹗」福敏皺起眉頭。」咱們來的時候我同你說了什麼來著﹗今兒個一定得讓豫王府的德聿貝勒見著你。」

    福敏恨不得能立即讓德聿見到女兒的美貌﹐好盡快讓臨真嫁進權勢如天的豫王府﹐他豈會答應臨真的要求﹗

    「是﹐阿瑪。」臨真咬住下唇﹐柔順地勒緊韁繩。

    福敏快速地騎在前頭﹐還不住催促臨真再騎快些。

    「快點﹐真兒﹐要是沒趕上前頭的隊伍﹐阿瑪的苦心就白費了。」

    臨真在福敏的催促下只好越騎越快﹐心悸也跟著越跳越快﹐幾乎要迸出胸口。

    突然﹐臨真一個不留神﹐沒能馭馬跳過地面上一塊高起的凸石﹐馬腿兒一拐﹐吃痛之下馬猛地仰後一拉﹐一雙前蹄高高揚起﹐轉眼間﹐臨真已被胯下的坐騎拋甩到半空中----

    被馬拋摔到半空的恐怖經歷又重現了﹗這對臨真來說﹐簡直是揮之不去的噩夢未醒......

    「你已經沒事了。」

    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在臨真臉上方響起﹐她愣了一愣﹐徐徐睜開眼......凝入一雙冷肅的男性雙瞳。

    臨真的震撼無可比擬﹐即使是阿瑪亦不曾如此親暱地擁抱她......她不禁羞紅了小臉﹐卻無論如何不能自那雙冷凝的男性眼瞳移開視線。

    男人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某種秘密的感情﹐冷酷的唇角﹐稍縱逝地掠過一抹淡笑。

    臨真看傻﹐也看癡了﹐她懷疑方才的景象是出於想像.......

    男人終於放下懷中的臨真﹐又瞥了眼呆立在一旁的福敏﹐抿緊的唇、冷肅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

    男人一彈指﹐後頭跟上來數人﹐其中一人騎著快馬﹐手中另牽了匹通體墨黑、額間雪白的馬到他面前﹐他甩開外
褂﹐縱身上馬﹐一扯韁繩疾馬而去﹐後頭侍從亦隨後策馬大規奔去。

    「真......真兒﹐你沒事吧﹖」福敏當真嚇呆了。

    剛才他一回頭﹐就看見臨真被發怒的馬拋甩到半空﹐那一刻他的心跳差點停止﹐要不是......

    「阿瑪。」臨真的臉色還是慘白的。她望著前方救了她一命的男人愈馬愈遠﹐覺得整顆心好似被馬兒拋甩到空中的那一刻就跟著失落了。」阿瑪﹐你知道......方才救了我的人是誰嗎﹖」

    「啊﹗」福敏順著臨真的視線﹐望那已快消逝的背影。」阿瑪當然知道﹗他就是多羅理五府的胤禪貝勒。」

    竟然是胤禪貝勒救了自個兒的女兒﹗

    福敏皺皺眉頭﹐可能的話﹐他這生絕不想和這號人物扯上半點關系。

    京城裏無人不知﹐胤禪貝勒是多羅理親王的庶子﹐卻獨被多羅理理王爺所賞識﹐對胤禪貝勒的器重遠超過其他嫡子
﹐其中緣由與胤禪行事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風不無關系。

    畢竟以一名庶子的身分﹐要在親王府內眾多嫡子中生存並非易事﹐更何況胤禪是一名極具野心的男人﹐他絕不願成為困魚池的蛟龍。因此為達成多羅理王爺的每項要求﹐以登上親王府權勢的頂峰﹐造就出胤禪乖戾的性情與無情的行事手段。

    想到此福敏不禁打了個哆嗦﹐他曾親耳聽聞胤禪對付政敵的殘酷手段﹐會議胤禪和德聿長久不合......

    「阿瑪﹐咱們別再追趕前頭的馬隊了好嗎﹖反正這會兒怕也趕不上了。」臨真凝視馬隊遠去的左方﹐那是胤禪離去的方向。

    福敏注意到女兒的目光﹐不禁皺起眉頭。

    「好嗎﹐就瞧在今日受了驚嚇的分上﹐咱們就先回避暑山莊好了﹐今兒個晚上你好好歇息﹐明日咱們再來狩場﹐非得讓德聿貝勒瞧見你才成﹗」這可是他計劃了一整年的目的﹐特地趕到這秋狩場來主要為的便是這樁。
     

    「是﹐阿瑪。」

    臨真無奈在心底嘆息﹐她明白阿瑪的心願﹐自小她便在阿瑪的耳擔面命下以當和碩豫王府的少福晉為期許。

    一直以來﹐她都希望能夠達成阿瑪的心願﹐因為這似乎是能讓阿瑪真正快樂的事。

    臨真在敏王爺和敏福晉的疼愛下長大﹐一向是無憂無慮的﹐因此地從未問過自己﹐達成敏王爺的心願之於她而言究竟是不是一件能」快樂」的事。

    她順理成章地接受敏王爺所灌輸的觀念﹐心裏對於成為和碩豫王府少福晉一事並沒太多期許。

    可現下﹐她凝視著胤禪背影消逝的遠方﹐心口竟莫名地湧現出十六年來不曾嘗過的憂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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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27: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長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三年後。

    臨真格格單手托腮倚在漱梅樓的軒窗前﹐凝視閨樓下來來往往、忙碌不堪的小婢﹐突然鬱鬱不樂地嘆了口氣。

    阿瑪果然已經著手張羅地與和碩豫親王府德律貝勒的婚事了。

    打從三個多月前阿瑪去了一趟江南回來﹐便喜孜孜地告訴她﹐德聿貝勒終於答允了婚事﹐唯一的條件是要阿瑪同意﹐兩府大婚這事必須低調處理。

    臨真想﹐也許除了自家定孝王府與和碩豫王府﹐整個北京城裏﹐大概沒人知道兩府將辦喜事了。

    盡管臨真的大婚是如此倉促、低調﹐她並不感到委屈﹐她想不通的只是﹐為何阿瑪寧願如此委屈求全﹐就為了非將她嫁入和碩豫王府內


    猶記得三年前﹐阿瑪為了要讓德聿貝勒見她一面﹐便帶著她遠赴熱河﹐加入秋彌圍狩的貴族行列。

    阿瑪確實成功地讓她與德聿貝勒見上了面﹐可她不認為德聿貝勒如阿瑪所期待認定的那般在乎她﹐阿瑪的算盤肯定是打錯了。

    當時德聿貝勒雖然待她十分溫柔﹐可一旦他反過身去﹐又恣意和其他格格們調笑﹐由此可見他待她並不特別。

    可誰料得到﹐三個多有前阿瑪下了一趟江南後﹐德聿貝勒竟會答應娶她﹗

    此刻她回想起三年前見到的德聿貝勒﹐心底第一千次問起自己﹐當真要嫁給他成為和碩豫親王府的少福晉嗎﹖

    臨真心底明白﹐德聿貝勒肯定是讓阿瑪給煩極了﹐才會鬆口答應娶她的。他並不愛她﹐可以想見她嫁入王府後的將來﹐以德聿貝勒的權勢與過人的外貌﹐他必定會另立側福晉且納入無數的寵妾。

    想到此﹐臨真落寞地一笑﹐隨手摘下小軒窗外伸手可及的白梅花﹐放在鼻端﹐神思縹緲地嗅聞著若有似無的梅香。

    柔情地﹐她想起了多羅王府的胤禪貝勒。

    三年前他在半空中救下自己﹐她猶記得當時在他懷中那、灼熱的胸膛﹐以及他緊緊環抱住自己的強壯雙臂猶刻他冷毅的下顎、剛肅的臉部紅條、沉著冷凝、定定盯視自己的深邃眼神。

    她記得胤禪貝勒的一切﹐三年來每每一憶起﹐都深刻得恍然如昨日初見。

    三年了﹐即便是在心底這般偷偷地想著他﹐臨真也能清清楚楚地覺知到自個兒心跳劇烈的顫悸.......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卻明白一心一意想再見他。

    想到心都擰了......

    然而她就快要嫁入和碩豫王府了﹐從今而後﹐她對胤禪貝勒的思念只能化成一汪愁水﹐永遠地封閉在心底。

    「真兒﹖」

    熟悉的呼喚自臨真的身後響起﹐她回過身﹐朝雍容美麗的敏福晉綻開甜美的笑靨。

    「額娘。」

    敏福晉慈愛地點點頭﹐看著出落得清靈純美的女兒她招了招手﹐示意臨真過來陪她在花幾旁坐下。

    「額娘﹐您今兒個怎麼會有空上漱梅樓來﹖」

    臨真知道敏王爺和敏福晉這陣子為了她即將大婚一事﹐忙著為喜事張羅。

    「真兒﹐額娘這是來.......」敏福晉欲言又止。

    「怎麼了﹐額娘﹖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真兒的﹖」臨真邊問著敏福晉﹐邊親手端過丫鬟送上來的參茶﹐捧到敏福晉面前。」額娘﹐喝參茶。」

    「嗯﹐」敏福晉擱下茶盅﹐抬起臉來注視著不知情的可憐女兒。」額娘今兒個來確實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她拉過女兒的手﹐緊緊握著。」真兒﹐先說好了﹐額娘要你答應﹐待會兒無論你聽到額娘說了些什麼﹐都記得這事不是你的錯。」

    「嗯......」臨真不解地點頭﹐猜測著會是何事﹐讓額娘這般憂心忡忡﹐」額娘﹐你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是......」敏福晉憂悒地攢起眉頭﹐這話要教她從何說起﹖可這事兒又不能不說明白----唉﹗

    「額娘﹖」

    「真兒﹐你也清楚﹐咱們府裏這陣子上上下下的忙著什麼﹐為的是什麼﹖還有你阿瑪他這三個多月來為了什麼天天笑口常開......」敏福晉頓了下話﹐細察臨真的反應。

    「我都知道﹐額娘。」臨真垂下臉﹐卻不是因為羞怯﹐而是黯然。

    「唉。」敏福晉誤解了女兒的心思﹐重重的嘆了口氣。」原本是樁喜事的﹐你阿瑪一氣之下一狀告到老太后跟前去﹐又在廟堂上參了和碩豫王府一狀﹐這會兒整個朝中都知道----」敏福晉不安地想自女兒低垂的臉上瞧見預期的反應。」都知道定孝王府被毀婚之事。」

    敏福晉的話說得很含蓄﹐實際上是昨日敏王爺在廟堂上同聖上告狀﹐今兒個整座北京城都知道了定孝王府的臨真格格被德聿貝勒遺棄毀婚之事。

    敏福晉見女兒沒反應﹐心頭不納悶﹐回念又想女兒該不是受辱太深﹐因此嚇得呆住了﹖

    「你阿瑪在廟堂上參了豫王府一本﹐把話說得僵了﹐這會兒同豫王府的婚事已經是不可挽回......」她拍著臨真的手安慰道﹕」不過真兒你盡管放心﹐和碩豫王府雖然權大勢大﹐額娘和你阿瑪也不會坐視任人欺負咱們的﹗」

    臨真一直不將臉抬起﹐敏福晉捉摸不出女兒的反應﹐直覺接下來要說的話更難啟齒----

    「你阿瑪將和碩豫王府毀婚這事告到太后和聖上的跟前﹐原本是想為你出口氣、為咱們定孝王府討回個公道﹐可沒想到今早在廟堂上﹐聖上親口傳召太后懿旨﹐將你改許給多羅理王府四貝勒胤禪﹐並且由太后親自主婚。」

    想也明白﹐太后與聖上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補償臨真被毀婚所遭受的屈辱﹐可聖上卻未頒詔懲處德聿貝勒的縱容與器重﹐小小的一個定孝五府﹐註定奈何不得這名負心的毀婚者了。

    可真正令敏福晉憂心的﹐卻是太后作主將臨真許配給向來以作風冷酷、不擇手段揚名的多羅理王府胤禪貝勒。

    敏福晉今早從甫下朝的丈夫口中聽聞這件事﹐不禁嚇得一身哆嗦----她純真善良的小女兒﹐如何能與世故、冷酷的胤禪貝勒相處﹖

    這無疑是一隻毫無抵抗力的小羊送入虎口﹗

    她可憐的小臨真、苦命的女兒......

    「額娘﹖」

    臨真輕喚兀自沉陷在自怨自情緒中的敏福晉﹐嬌軟的嗓音裏有一絲顫抖。

    「真兒﹐是阿瑪和額娘對不起你﹗阿瑪和額娘無能﹐不能保護你。」

    敏福晉抬起頭來﹐正想摟住她可憐的女兒﹐母女倆好好抱頭痛哭一場----

    沒想到她抬頭見到的﹐卻是臨真煥發著光彩的笑臉。

    「真......真兒﹖」這是怎麼回事﹖她的真兒可別給這一連串打嚇傻了人﹗」你......你怎麼了﹖」

    「額娘﹐我沒事。」臨真反握住敏福晉的手安慰她﹐因不敢相信這不可思議的轉機﹐卻又強烈盼望它確實是事實﹐以至於小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著﹐」額娘﹐您方才說......您說太后已經作主將我許給了多羅理王府的胤禪貝勒﹐這是......是真的嗎﹖」

    敏福晉疑惑地瞧著臨真是」喜悅」的神情﹐微微點了點頭。

    因為敏福晉的再度証實﹐臨真一顆懸定的心霎時狂猛地跳動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自己竟然真的能和朝暮思念的人成親﹗

    是老天爺憐憫她﹐聽到了她朝暮呼喚的是胤禪貝勒的名字嗎﹖

    胤禪.......胤禪將會是她的夫君﹖胤禪......

    「真兒﹗」

    敏福晉驚惶地拍拍女兒的臉﹐臨真的反應反常得教人擔心﹗

    「額娘﹐我......」臨真垂下羞紅的小臉﹐小聲地、羞澀地又說﹕」我曾經......曾經見過胤禪貝勒一面。」

    敏福晉倏地睜大她那美麗的眼眸﹐再瞧瞧女兒明顯的靦腆羞澀﹐已有些想明白﹐臨真為何會有此不尋常的反應了。

    「你見過胤禪貝勒﹖」敏福晉還是有些不。這怎麼可能﹗你終日在府裏甚少出外﹐即使出了府去﹐卻是陪著我﹐咱們頂多是到廟裏
去上上香﹐幾時曾遇見過胤禪貝勒來著﹖」

    「是三年前﹐阿瑪帶著我赴承德秋狩圍場﹐當時阿瑪和我為了趕上馬隊拚命加快馬速﹐額娘您知道我打小怕馬﹐那時馬兒馳騁的速度早已超過我所能忍受的極限﹐我人雖騎在馬背上﹐手腳早已不聽使喚了﹐於是一個不留神沒能馭馬閃過路上一塊大石頭﹐整個人被驚嚇的馬兒彈拋到半空中----那時便是胤禪貝勒救了我。」

    「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敏福晉這時聽來臉都嚇白了﹐事後王爺竟沒告訴她﹗

    「就是在那時我第一次見到胤禪貝勒﹐也是唯一的一次。」她水汪汪的大眼因回憶而迷蒙﹐似甜蜜又似遺憾。

    「真兒。」敏福晉此時也不知該放心還是更加擔心。

    看臨真的神情﹐她似乎對僅有一面之緣的胤禪貝勒有不尋常的感情﹐可真兒天性爛漫純真﹐她對復雜難解的胤禪有情﹐到底是幸抑或不幸﹖

    「額娘﹐您知道嗎﹖」臨真粉嫩的唇瓣漾開一朵甜蜜的笑花。」原本當阿瑪告訴我﹐我即將嫁到豫王府時﹐我心頭就不敢再有奢望了。對於......胤禪﹐我只想將屬於他的記憶從此收埋在深心底﹐只要永遠記得他那對眼睛.....雖然只是短暫對視﹐卻揪痛了我心坎
。」

    臨真輕嘆口氣﹐從迷離如夢般的甜蜜回憶裏回神﹐認真地盯著敏福晉的眼。」額娘﹐您告訴我﹐三年了﹐為什麼每當我一回想起胤禪盯住我的眼神﹐仍然會覺得心口悶痛呢﹖」

    「真兒......」這回輪到敏福晉嘆氣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臨真的問題﹐這孩子太善感卻偏又太多情了﹐教她如何啟口告訴她﹐胤禪他早已經----

    唉﹐罷了﹐一切都是命。

    這孩子總之是註定嫁進多羅理王府了﹐在她即將面對殘酷現實之前﹐她又何忍硬生生戳破她的美夢。

    「真兒﹐額娘不是不回答你﹐額娘只是想----也許等你嫁進理王府後﹐你會自己發現事實。」敏福晉一語雙在地帶過臨真天真的問題


    臨真甜柔地笑開了。她相信額娘的話﹐也期待著再見到胤禪時能找到答案。

    而當下一次她再見到胤禪......

    那裏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    

    「韓姑娘﹐您不能進去啊﹗主子怪罪下來﹐奴才可吃不起罪啊。韓姑娘----」

    陳管事幾乎是哀求了﹐就差沒跪地求韓林兒守規矩、安分些﹗這韓林兒仗著自個是蒙古美人的身分﹐又是老王爺親口賞給四貝勒爺的﹐向來在他們下人面前扈慣了﹐簡直目中無人的很。

    「讓開﹐我要見貝勒爺﹐你這奴才敢擋著嗎﹖」

    韓林兒一手指住陳管事的鼻頭﹐美艷歸美艷﹐態度自是教人不敢恭維的嬌蠻。

    「奴才不敢擋住姑娘。」陳管事垂下頭﹐表面上對韓林兒恭敬﹐暗地裏咒罵不止﹐」只是貝勒爺有令﹐爺在書房裏看公牘﹐誰也不給進去的﹐奴才是怕姑娘若闖進去﹐惹爺一不高興﹐到時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他的話雖然拐著彎說﹐韓林兒若不是太笨﹐應該聽得出來。

    「死奴才﹐您敢威脅我﹗」韓林兒果然變了臉色﹐瞪大一雙杏眼﹐惡狠狠地瞪住陳管事。

    「奴才不敢﹗」陳管事做做樣子的哈腰申冤。」奴才是怕爺牽怒了姑娘﹐這才好意提醒姑娘﹐姑娘可別不識奴才的好心啊。」

    韓林兒哼哼冷笑兩聲﹐一把推開擋路的奴才﹐氣焰高漲的直往胤禪書房而去。

    「唉唉﹗韓姑娘﹐您別當真直闖啊 ﹐爺要怪罪下來﹐可沒人吃得起罪啊......」

    陳管事跟在韓林兒後頭追勸﹐可韓林兒壓根兒不理會他﹐逕自伸手推開書房大門。

    「什麼事﹖」

    胤禪人坐在書桌前﹐雙眼看著公牘﹐壓根兒不抬起臉來﹐但冷冷的聲音﹐讓人知道他動了怒。

    「爺......爺......爺...是...韓林兒姑娘她----」

    陳管事在王府裏也算是資深的﹐自從被老王爺派來服侍胤禪也有好些年了﹐可他實在怕這年輕俊俏的主子怕得緊﹐莫說是胤禪身上那股迫人的威嚴﹐單是教他那雙冷眼給瞄上一眼----他的壽命怕就要縮短好些年了。

    「陳管事﹐你先下去。」

    「是。」陳管事應聲立即退下。

    胤禪終於抬起臉﹐冷銳的眼對住呆立在一旁的韓林兒。

    「你有什麼話說﹖」他開門見山地問韓林兒﹐沒叫她上前來說話﹐也沒讓她坐下。

    韓林兒以狐媚侍主﹐自然最懂得看男人臉色﹐她瞧出胤禪不高興﹐只好自己找台階下﹐連忙綻出一記最美最媚的倩笑。

    「貝勒爺﹐人家......人家是有話兒想聽您親口......」她嗲到胤禪跟前﹐媚順地將臉兒擱在胤禪的大腿上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胤禪撇起嘴﹐薄唇勾起抹諷笑。

    「有什麼話非得現在說﹐不能留待晚上再說﹖」他動也不動﹐任由韓林兒磨蹭他。

    「人家等不及了嘛﹗方才聽小錦說﹐這會兒府裏都在傳﹐今兒個早朝聖上給爺指婚的事﹐人家一聽說這事﹐心裏頭慌得﹐不聽您親口說﹐怎麼叫人安心呢......﹗」小錦是服侍林兒的貼身丫鬟。

    「你想聽我親口說什麼﹖」他掀起半跪在地上的韓林兒﹐一把扯到懷裏。

    「爺﹐您要娶少福晉了﹐今後您心底可別只惦著新人﹐再不來林兒房裏了。」她順勢偎進胤禪懷裏﹐拿身子磨蹭他硬碩的胸膛。

    胤禪敞開兩臂擱在椅把上﹐厚實的背爺仰靠在椅背上﹐姿態瞧來輕松﹐冷銳的眸也平靜得似乎無害。

    「就為了這事你闖到我書房來﹖」沉得還磁性地性感嗓音也慵懶得不見脾氣。

    「人家害怕......貝勒爺娶進少福晉後不要林兒了。」韓林兒小心地接話﹐越是這種時候----胤禪的平靜反倒教她心神不寧。

    她極清楚自個服侍的這個男人不是女人能擺布的的﹐更明白胤禪一旦動怒﹐決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她今夜闖進書房﹐可是賭上了胤禪對她的寵愛。

    「你也太劄人憂天了﹐貝貝。」貝貝是韓林兒的乳名﹐打從韓林兒入四房﹐胤禪便這麼喚她﹐」放心﹐你的地位是動搖不了的﹐除非......」胤禪沖著她一笑﹐」放心﹐你的地位動搖不了的﹐除非......」胤禪沖著她一笑﹐肅冷的面孔因這一笑﹐調入了教韓林兒著迷的魔性。」除非你不守規矩﹐觸怒了我。」

    韓林兒心頭驀地一驚----胤禪是在暗示她今夜擅闖書房﹐確實已惹他不高興﹗

    「貝......貝勒爺﹐貝貝知道了﹐往後貝貝肯定會乖乖的﹐絕不會惹貝勒爺心煩。」她說著馴順地整個人貼上胤禪的胸。

    「嗯﹐你懂事就好﹐你乖﹐我便疼你。」他懶洋洋地撥弄著韓林兒額前的鬈發。

    「貝勒爺。」韓林兒的手爬上胤禪的胸膛徐徐揉撫著。」貝貝有件事可想不通了。怎麼這回聖上會突然指婚﹐要您娶定孝王府的臨
真格格﹖」想來那什麼臨真格格的﹐肯定是個死板板的大家閨秀﹐想同她韓林兒鬥﹐門兒都沒有。

    胤禪突然頓住﹐沉默了片刻。韓林兒嚇得揪住心口﹐以為自個說錯話了。

    「你問得太多了。」

    想不到胤禪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令韓林兒失望之餘也籲了口氣。

    「貝勒爺別嫌貝貝煩﹐貝勒爺不愛聽﹐貝貝就不問了。」她伸出玉臂勾住胤禪的頸子﹐媚順地吻著胤禪強壯的胸膛。

    她雖是服侍胤禪的一名小妾﹐可她是真心著迷於四貝勒爺﹐他強壯的體魄、俊俏的臉孔和教人捉摸不定、又愛又怕的性格......每每都讓韓林兒不能自己。

    「回房去罷 ﹐今兒個晚上我得挑燈看完公文﹐不上你房裏了。」他拉下韓林兒纏在頸子上的手﹐將她推出懷裏。

    韓林兒心底雖不高興﹐卻不敢違逆胤禪的話。

    「那貝貝先回房去了﹐貝勒爺可記著別忙得太晚﹐累壞了身子﹐貝貝多晚都會等你的。」

    胤禪沒說什麼﹐只是重拾起公文翻看﹐唇角勾出若有似無﹐高深莫測的笑容﹐韓林兒癡迷地望了胤禪好一會兒﹐才不甚情願地離開書房。

    待韓林兒離去後胤禪的笑臉逐漸變冷﹐銳眸不再掩斂恚怒﹐泛出冷削的幽光。

    他會如所有人所願娶臨真。

    可一旦臨真成了他的人﹐他要怎麼待她﹐就連聖上也不能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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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30: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臨真端端正正地坐在理王府為四貝勒大婚准備的新房裏﹐已有兩個時辰了。

    這一日迎親、拜堂﹐到現在她正襟危坐地待在喜床上兩個時辰﹐一路下來早已折騰得她疲累不堪了。

    再加上今兒個一早還在定孝王府時﹐她聽了額娘的囑咐少吃少喝﹐是以她只在早上匆匆吃了半塊小桂花糕﹐喝了一小口水﹐一整日下來﹐到了現在她早已饑腸轆轆﹐餓得渾身虛軟無力了。

    可這一切的折騰她卻絲毫不覺得苦。

    這是夢吶﹗她竟然真的如願嫁給胤禪了。

    就算是現在﹐她人已經踏踏實實地坐在理王府的喜床上﹐她仍有些踩在雲端的飄然﹐總覺得一切不像真的﹐老天爺賜給她的恩惠就像是作夢一般。

    她真的嫁給胤禪了。

    從今而後﹐他是她的夫君﹐她一生一世的良人了。

    臨真的手輕輕顫抖著﹐是因為滿心的喜悅﹐喜悅著往後的每一天她能日日見到胤禪﹐服侍他......

    而胤禪......他會愛她嗎﹖會喜歡她的服侍嗎﹖

    臨真回想起昨兒個夜裏額娘同她說過的男女之事﹐不由得羞紅了臉。

    不久的將來......她要為胤禪生下後嗣﹐她喜歡女娃兒﹐可胤禪是貝勒爺﹐他肯定喜歡男孩承嗣爵位、榮爭功名﹐如果生男孩兒或女孩兒由得她作主的話﹐她想先為胤禪生個男孩兒﹐再來就生個女娃兒。

    不知胤禪喜不喜歡孩子﹐若他不喜歡孩子﹐那她可得小心些﹐別讓小娃兒們惹惱了他。

    臨真突然想到胤禪被一群哭鬧的小娃兒們團團圍住的模樣﹐不由得」噗吃」一聲笑了出來。

    突然新房前廳傳來開門聲﹐臨真心頭一悸﹐慌慌張張地趕緊又端坐好﹐微微垂下了臉﹐兩眼瞪直地瞧著蓋頭上垂懸的流蘇。

    臨真揣著揪緊的心﹐數著砰砰作響的心跳﹐等著胤禪進房來掀開她的蓋頭。

    可她等了又等﹐卻不見有人上前來掀開蓋頭......難道剛才的開門聲不是胤禪嗎﹖

    胡亂猜疑中﹐臨真又等了好半晌﹐她豎直耳朵聽著房裏的動靜﹐可除了剛才的開門、關門聲﹐房裏又恢復了先前她孤自一人枯坐時的寂靜﹐沒有半點兒人在房裏走動的聲響。

    是胤禪來了又走了嗎﹖為什麼﹖還是她方才聽錯了﹖

    臨真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她抬起臉﹐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遲疑地慢慢掀起了覆在自個兒臉上的蓋頭......

    下一刻臨真小鹿般的大眼對上了一雙閃著曬笑的冷眸。

    那是胤禪的眼。

    臨真記得那對眼睛﹐只除了那裏頭陌生的嘲謔。

    「就這麼等不及﹐竟然自己掀起蓋頭了。」

    胤禪疊起腿就正對著臨真坐在前方的小圓幾﹐說了這句話的他沒起身也無任何表示﹐只是一味靜坐在臨真前方與她對望﹐眼底的輕鄙與唇角的冷笑﹐無情地久久滯留在他陽剛的俊顏上。

    而臨真﹐她已經因為自己不當的舉動所招致的意外而呆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胤禪就坐在她正前方﹐瞧著她自己掀下蓋頭......

    「我......我以為......我......」她不知如何為自個兒辯解。

    畢竟她自己掀下蓋頭是事實﹐這舉動非但不祥﹐胤禪更有可能因此看輕她﹗

    不﹐她真的無心釀錯的﹗她......她得解釋﹗

    「我以為......以為自個兒聽到了開門聲﹐可是等了許久又不見有人來掀蓋頭﹐所心......所以才......」

    「你也太大膽了﹐定孝王府的家教由此可見一斑。」胤禪嚴苛地截斷臨真的話﹐沒耐煩再聽她支支吾吾地分辯。

    臨真聽出他話裏的輕鄙﹐心底感到一陣委屈﹐她鼻頭一酸﹐強忍住眼眶裏打轉的淚花。

    「不﹐不是的﹗我是----我等了你許久﹐又怕你在外頭讓人給灌醉了﹐所以才......」

    胤禪霍地起身﹐掉頭朝房門走去。

    「你、你要去哪里﹖」臨真心一慌﹐下意識地叫住了他。

    「你管得著嗎﹖」是胤禪的回答。

    臨真為他話裏的冷漠瑟縮了一下﹐可她不願新婚夜就惹得胤禪含怒而去﹐她鼓起勇氣在房門口追上他。

    「已經、已經很晚了﹐我替你更衣﹐服侍你就寢好嗎﹖」她攔在門前﹐仰起小臉﹐一雙噙著淚花的大眼無言默求地凝盼他。」你......你別生我的氣﹐我不是管你﹐你累了一天﹐也該好好歇息了......」

    「你急著要我陪你﹖」他冷淡地笑﹐粗鄙地嘲諷她。

    臨真不明白他的意思﹐霧濛濛的大眼瞅緊了他。

    「我不用別人用過的女人﹐」胤禪盯著臨真的眼﹐露骨冷酷地譏刺她。

    「你是......什麼意思﹖」她是真的不明白。

    「少裝得一副天真無知的模樣﹗」他冷下臉。」北京城裏任誰都知道﹐你阿瑪成日巴著德聿讓他娶你﹐既是平白送上門的貨﹐依
德聿的性子﹐他會沒碰過你﹖」

    「碰......什麼﹖」臨真壓根聽不懂胤禪的暗諷﹐只聽出了他對阿的不屑與對自己的鄙視。

    胤禪冷笑兩聲﹕」讓開﹗」

    「為......為什麼﹖你為什麼討厭我﹖」眼眶裏的淚﹐再也禁不住沉重下墜。」是因為......你在乎我曾經與豫王府的德聿貝勒訂過親嗎﹖」

    胤禪冷冷地瞅著她﹐不語。

    「那事其實不是我的意願、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見過德聿貝勒一面﹐之後再也沒有......」

    「連這種謊都說得出口﹐當真這麼想上我的床﹖」他鄙夷地冷笑﹐北京城裏的傳言﹐不堪入耳的豈止他說出口的十倍。

    臨真終於聽懂胤禪的意思了。

    她臉色倏地刷白﹐身子一陣搖搖欲墜。

    「你該不會誤會......」她蒼白心慌地喃喃囈語﹐」不﹐我真的沒有......我真的只見過德聿一面......」

    胤禪面無表情地注視她﹐突然轉身往房內走去。

    臨真愣了一愣﹐因過神後﹐忙跟在他身後進房。

    一進房﹐她看見胤禪坐在先前那張椅子上。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你不是想服侍我嗎﹖那就快點讓我瞧瞧你有多懂得侍候男人。」胤禪話中帶刺。

    可惜臨真單純得聽不出來。

    她天真得以為胤禪只是因為方才的事﹐在生她的氣。

    「我......」她小手扭扯著自個兒身上的吉服﹐滿心只想著﹕胤禪終於肯留下來了﹐他讓她侍候他﹐是不生她的氣了吧﹗」我先打濕中帕﹐讓你擦擦臉﹐再替你寬衣好嗎﹖」她努力想著昨個夜裏額娘教過她的事﹐一面安慰自己千萬不能羞怯﹐胤禪已經很不高興了。

    胤禪沒答腔﹐也沒任何表示﹐只是一會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冷睇她。

    臨真在他的注視下﹐心慌意亂地打濕了中帕遞到了他跟前﹐胤禪卻不動手接過毛巾﹐他眸閃過一絲嘲諷。

    「這就是你的服侍﹖還是我自個動手。」

    臨真只猶豫了一下﹐羞澀地貼近胤禪身前﹐要替他淨臉。

    「不必了﹐」他粗魯地撥開臨真的手。」想上床最好現在立刻就做﹗再拖拖拉拉地別怪我改變主意﹗」她身上的香味她心煩﹗

    「我......我該怎麼做﹖」臨真睜大了水霧的眸不民措地凝住他。額娘昨晚可不是這麼告訴我她的﹐應該是胤禪會......

    「你不知道該怎麼做﹖」胤禪譏諷地挑高兩眉﹐繼而嘲弄地一笑﹕」原來喜歡玩遊戲﹗那就先脫衣服吧﹗」

    胤禪的意思﹐是要她自己脫衣服嗎﹖

    臨真倏地羞紅了兩頰﹐額娘明明說﹐應該會在吹熄了紅燭後﹐由胤禪替她寬衣的......

    「你還要磨蹭多久﹖我可沒耐煩瞧你在那兒忸怩作態﹗」

    他冷著眼瞪她﹐臨真一慌﹐小手下意識地摸上盤扣......

    胤禪自始至終凝坐在椅子上動也未動﹐他眼睛眨也沒眨地看著臨真頰邊、雪頸漸漸染上艷紅﹐她生澀地一件件褪去衣裳﹐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直到僅存原一件藕紫色綿絨肚兜曝露出潮紅的雪膩肌膚﹐她竟然連兩肩和前胸都泛紅了﹗胤禪唇角勾出一撇冷笑。

    靨如春桃﹐唇綻櫻顆﹐即使包裹在肚兜下﹐仍能清晰的目測出高聳渾圓......清純的外貌卻有令人男人亢奮的本錢﹗難怪德聿會答應娶她﹐玩弄個夠後再如舊貨般甩掉她﹗難怪她一意蠱惑自己上床﹐以為能如魅惑德聿一般魅惑他﹗

    「為什麼住手﹖繼續脫﹗」他毫無情感的命令。

    臨真羞澀無措地嚙住下唇﹐顫著手﹐拉開了肚兜的系帶.....

    胤禪慢慢瞇起了眼﹐面無表情地看著袒裸在他面前圓潤柔美的身子。

    「過來﹗」他粗聲命令她。

    臨真下意識地以兩手掩住胸部﹐慢慢走近他。

    胤禪猛地扯下她的手﹐粗魯地推揉她的胸脯。

    「好痛----」

    因為胤禪毫不憐惜的力道﹐臨真痛得下意識入後縮﹐她看見自己胸前已被他握紅印。

    「全部脫光﹗」他眼中毫無憐惜之色﹐無動於衷地再次命令。

    臨真看出他眼中閃著蠻橫的冷酷﹐她害怕地搖頭﹐怕他再用那雙手傷害她.......

    「不脫﹖」胤禪勾起唇冷笑。」這可是你自己不要﹐別想找機會讓你阿瑪到皇太后跟前告狀﹐說我不要你﹗」

    臨真垂下霧濕的水眸﹐眼眶裏的淚花又不聽話地積聚起來。

    「我不會......」

    「不會最好﹗你最好趁早搞清楚你在王府裏的地位﹐你懂得安分最好﹗若不守本分﹐----就算是皇太后主婚﹐我一樣休了你。」

    胤禪說完後不再我留一刻﹐立即掉頭離開房。

    胤禪走後﹐臨真頹然地跪坐在地上﹐淚水再也掏不住地狂流下來。

    到底﹐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這麼......厭惡她﹖

    今夜所發生的一切﹐已打碎了她對胤禪和婚姻的的幻想。

    可為什麼胤禪去時她仍有喚住他的沖動﹖

    臨真呆愕地癡望桌上未曾動用的酒菜﹐而她和胤禪甚至還沒喝交杯酒.......

    「少......少福晉﹖」

    李嬤嬤一早來到四貝勒的新房﹐看到竟然是少福晉坐在了上﹐頭臉趴靠在炕上睡著的狼狽模樣兒。就連桌上的酒菜也是整整齊齊的﹐沒人動過的樣子﹐想必昨個兒夜裏......唉﹗

    「少福晉﹐您快醒醒﹐您坐在地上睡了一整夜會著涼的.....」李嬤嬤輕搖著臨真﹐看到了她小臉上斑斑沔痕。」少福晉。」

    昨個夜裏﹐早有愛嚼舌根的下人閒話傳遍了府裏﹐說是四貝勒爺昨夜沒在新房過完上半夜﹐就往小妾房裏去了﹐今早瞧新房裏這景況﹐看來那些愛嚼是非的倒是說對了﹗

    「嗯......誰﹖」

    臨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覺得頭疼得厲害﹐她慢慢地睜開眼﹐瞧開一臉關切地張望著她的李嬤嬤。

    「少福晉﹐你總算醒來了。」李嬤嬤將臨真扶上炕﹐倒了杯茶端到臨真的眼前。

    「謝謝。」臨真伸手接過熱。」您是﹖」

    「我是這一房的管事李嬤嬤﹐四房裏的大小丫頭歸我管﹐往後少福晉有什麼吩咐的﹐丫頭們若是做得不周到﹐您只管說一聲就成了。」

    臨真點點頭﹐李嬤嬤綻開甜美的笑靨﹐手裏捧著熱茶﹐慢慢喝著。

    李嬤嬤瞧臨真身上裏著被單﹐昨兒個拜堂穿的吉服、中衣、裏衣等等丟了一地﹐可瞧炕上又沒有處子初夜的落紅的痕跡﹐心底不禁有些疑惑。」少福晉﹐昨兒個夜裏﹐......呃﹐您和貝勒爺他----」

    臨真仰起臉﹐大大的眼睛澄澈無邪地凝睇著李嬤嬤﹐李嬤嬤被她這麼一瞧﹐也不好意思問下去了。

    「李嬤嬤﹐我有件事想你......」臨真突然垂下小臉﹐有些羞赧地揪緊被單。

    「少福晉有什麼話只管問無妨﹐」李嬤嬤親切地笑道﹐邊自臨真陪嫁過來的衣箱內﹐翻出一套水紅色的宮裝﹐今早按照舊例﹐少福晉得過房去拜見老王爺、老福晉的。

    「嗯、是昨兒夜時胤禪他......他生我的氣﹐出了房門後就沒再回來﹐我等了他一整夜......擔心新房教我占住了﹐不知他會不會沒地方可睡。﹖」

    李嬤嬤一聽愣住了﹗怎麼----少福晉還不知道貝勒爺在府裏多的是睡處﹐別說是侍寢的幾名姑娘﹐還有個最厲害精明的韓林兒。

    「呃﹐少福晉﹐咱理王府內多的是睡房﹐您大可不必擔心貝勒爺會沒地方可睡的。」李嬤嬤的目光不敢對著臨真﹐只能避重就輕的回話。

    臨真籲了一口氣﹐重新綻開笑顏。」那我就放心了。」

    「少福晉﹐時候也不早了﹐您快洗把臉﹐我服待您穿上衣服﹐您好到老王爺﹐老福晉去請安。」

    原本這進門頭一天的新婦﹐應該喜氣洋洋的在王府大廳裏跟老王 、老福晉磕頭的﹐是四貝勒撤了這道禮﹐說是老王爺身子向來不好﹐別勞師動眾地讓老王爺費神。

    臨真點點頭﹐神情顯得相當愉快。

    李嬤嬤見她如此﹐心底不禁疑惑----

    少福晉究竟是太天真了還是不懂事﹖昨兒夜裏貝勒爺半夜丟下她﹐她難道半點也不氣惱﹐不傷心難過嗎﹖

    李嬤嬤看著臨真甜蜜柔美的笑容 ﹐心底真是糊塗。
     

    老王爺和老福晉對臨態度還算友﹐畢竟胤禪同臨真的婚事是太后指婚的﹐太后之所以有意將臨真許給德聿﹐聽說也是太后打心眼底疼臨真﹐才會一度想把臨真許給她最寵愛的親孫----和碩豫王府的德聿貝勒。

    況且臨真甜柔美的笑顏極討兩位老人家歡心﹐老福雖非胤禪的生母﹐倒是一見面就覺得這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極合她的緣。

    臨真請了安﹐在回新房所在的路上﹐臨真突然問李嬤嬤﹐」嬤嬤﹐我沒想到理王府這﹐可比我從前住的定孝王府大多了﹐嬤嬤知道理王府這麼大﹐可比我從前住的定孝王府大多了﹐嬤嬤知道王府裏哪兒有種梅花嗎﹖」

    「少福晉喜歡梅花﹖」嬤嬤笑著問﹐臨真問話的模樣還像個孩子。

    「是啊﹐我從小就喜歡梅花﹐所以阿瑪在我住的漱梅樓裏種滿了梅樹﹐每天冬天花兒一開時﹐額娘和我一動手做梅花糕﹐府裏上上下下都有得吃。

    李嬤嬤了不禁掩嘴呵呵笑。

    「少福晉想看梅花還不簡單﹐就在我孫子李基工作所在地附近就種滿了梅樹﹐只是嬤嬤我想吃少福晉做的梅花糕﹐不知幾時才吃得到呢﹗」

    「嬤嬤也愛吃梅花糕嗎﹖那改日你帶我去看梅花﹐咱們撿回簍筐的花兒﹐梅花糕就有得吃了。」

    主僕倆相視而笑。

    李嬤嬤是滿心感動﹐她頭一回見著這般不擺架子的主子。

    主僕倆就是這麼一路說說笑笑的往濃園而去。

    突然李嬤嬤看著前方臉色微變。

    「嬤嬤怎麼了﹖」臨真關切地停下來問李嬤嬤。卻見李嬤嬤不住看看她﹐又瞧向前方。

    臨真抬眼望去﹐看到前方正走來一名美艷婀娜、體態豐腴的女子﹐後頭還跟了一名神色倨傲的小婢。

    「李嬤嬤﹐好久不見啦﹗怎麼許久沒見你上我流雲閣來啦﹖」

    美艷女子雖同李嬤嬤說話﹐兩眼卻直往臨真身上打量﹐她唇角微微勾起的笑紋十分嫵媚﹐可對著臨真﹐這微笑卻包藏了幾分居心叵測。

    「韓姑娘。」李嬤嬤的笑容十分尷尬。」這陣子府裏頭忙﹐所以就沒過去同您打招呼了。」她忙的便是胤禪大婚之事了。」呃﹐韓姑娘﹐我來同你介紹﹐這位便是四福晉﹐」她掉頭同臨真道﹕」大福晉﹐這位韓姑娘是----」

    「我自個兒說罷﹗」韓林兒打斷李嬤嬤的話﹐儼然一副主子架勢。」我麼......」她飽滿的的豐唇綻開了一朵媚媚的倩笑﹕」昨兒個夜裏四貝勒爺才在我床上提起呢﹗他讓我不必過來濃園同少福晉請安﹐可我想著不妥﹐少貝勒爺雖然寵我﹐可我畢竟是他房裏人﹐不親自同少福晉請個安﹐旁人定要說我拿喬﹐不知分寸。」

        打韓林兒一截斷李嬤嬤的話﹐李嬤嬤便憂心地注視著臨真﹐果然見臨真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盡﹐卻還勉力地維持著笑容。

    「嗯......」臨真輕輕點了下頭﹐低弱的聲音掩住了其中的梗凝。」不要緊﹐你......你也辛苦了﹐可以不必來請安的。」

        韓林兒聽了這話﹐放肆地嗤笑一聲 。

    「既然少福晉說不必﹐那韓林兒往後便不來了﹐不過服侍貝勒爺的事可半點也不辛苦﹐昨兒個夜時貝勒爺還說呢﹗要我往後夜夜服侍他﹐貝勒爺這般喜歡林兒﹐林兒可求之不得呢﹗」

    臨真再也說不出話來﹐臉上蒼白的笑容﹐已成了最具諷刺的顏色。

    韓林兒將臨真的蒼白與挫敗一一瞧在眼底。她這趟來濃園的目的已達成﹐輕嗤一聲﹐帶著小錦離去了﹐這個剛進門的少福晉果然生嫩得很﹗豈會是她韓林兒的威脅﹖連對手都談不上﹗更何況才新婚夜而已﹐就讓貝勒爺對她厭煩了﹐大半就下了新床來找她。少福晉﹖哼﹐根本不必去擔心她﹗

    「少福晉﹖」韓林兒離去後﹐李嬤嬤憂心地輕喚陷入呆怔的臨真﹐臨真的臉色委實白得嚇人。

    「李嬤嬤﹐方才那位姑娘......她叫韓林兒﹐是嗎﹖」臨真細致的小臉仍留有淺淺的笑﹐李嬤嬤卻寧願她哭。

    「是.....是啊。」

    「昨夜﹐胤禪離開新房後﹐便是睡在韓林兒姑娘的房裏了﹐﹖」她若有所悟地低喃著。

    「呃﹐應該.....應該是吧﹐其實我也不甚清楚﹐流雲閣是貝勒爺另起的屋子﹐不是我管的......」

       「原來胤禪還為她造了一間屋子。」臨真垂下眼﹐小手撫上心口。」胤禪...一定很愛她了﹖」

      「不是這樣的﹐少福晉﹐是因為----」

     「嬤嬤﹐什麼時候你能帶我去看梅樹呢﹖」再抬起眼﹐臨真綻開了真真實實的笑靨。

    「少福晉﹖」李嬤嬤一臉錯愕。

    「我想快些收集梅花﹐做我最拿手的梅花糕讓胤禪嘗嘗﹐嬤嬤﹐你說胤禪會喜歡吃我做的梅花糕嗎﹖」

       「嗯﹐貝勒爺肯定會喜歡少福晉親手為他做的梅花糕。」李嬤嬤安慰著臨真﹐心底卻不禁深深地嘆息。

   貝勒爺從來不愛吃糕點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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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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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33: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三日後臨真歸寧﹐敏福晉三日不見女兒恍如隔世﹐抱住女兒心肝、寶貝的直喚個不停。

    一家三口團聚﹐卻不見女婿作陪﹐敏王爺的不高興可說是溢於言表﹐盡管臨真為胤禪的缺席找了藉口﹐仍不能讓敏王爺滿意﹐臨真中得向敏福晉求救﹐敏王爺有愛妻安撫﹐這才平息了怒氣。

    一家人聚過後﹐敏福晉打發了敏王爺﹐母女倆關在房裏說些體己話。

    「真兒﹐你老實說﹐你嫁過去後胤禪對你好不好﹖」做母親的心思最縝密﹐敏福晉一眼便看出臨真的不對勁。

    「額娘﹐您怎麼這麼問呢﹖」胤禪是我的夫君﹐他當然......對我好了。」

        臨真的臉上雖保持著甜笑﹐可女兒是自個兒的﹐敏福晉豈不知曉女兒那張臉最是會騙人。

    「是麼﹖那怎麼才三日不見﹐我瞧你整個人就瘦了一圈﹖」敏福晉皺著眉頭﹐掐掐女兒微陷的又郟頰。

    「是因為人家剛到理一府﹐吃住還不習慣嘛。還是額娘疼我﹐一眼便瞧出瘦了。」總之是瞞不過敏福晉的眼睛﹐臨真乾脆坦言﹐免得愈惹敏福晉懷疑。

    「這樣啊﹐那不打緊﹐等住得慣了再慢慢調養回來﹐若當真不能習慣﹐就常回府來看額娘﹐讓額娘好好替你補一補。」

         「 額娘真好。」臨真像兒時般賴進敏福晉懷裏。

    「誰教你額娘和阿瑪就你一個寶貝女兒﹗」臨真像兒時般賴進敏福晉懷裏。

    這也是敏王爺急著把臨真嫁個好歸宿的主因﹐當父母的總希望兒女的下半生無憂無慮﹐更何況臨真是獨女﹐若能嫁個好歸宿﹐將來敏王爺.敏福晉百年之後﹐就不怕臨真會孤獨或者受人欺淩了。

    「真兒知道額娘.阿瑪疼我﹐真兒也愛額娘、阿瑪。」

        「傻孩子﹗」敏福晉抱著女兒又哭又笑﹐」都嫁人了還說這種傻話﹗你要當真愛額娘、阿瑪﹐就趕緊生個娃兒給咱們抱抱才乖。」

        敏福晉無心的一句話﹐卻讓臨真的笑臉霎時僵凝。

    敏福晉察覺了女兒的失神﹕」怎麼了﹖」

        「沒......沒有﹐額娘﹐咱們到外頭去看梅樹好嗎﹖」

        敏福晉沉下了臉﹐她知道臨真有事瞞好。

    這孩子自小只要一難過、傷心﹐決計不會讓人知道﹐問她怎麼了﹐就會說她想看梅樹去。

    臨真自小到大就這點瞞不過敏福晉﹐這會兒這孩子一慌﹐竟然對著她不打自招了。

    「還不說實話﹐在理王府受了什麼委屈﹐有必要瞞著額娘嗎﹖」

        敏福晉甚少對臨真疾言厲色﹐這回是看出了臨真當真不對勁得很﹐這孩子從來沒慌到對著自撒謊的。

    「沒有﹐額娘﹐真的沒有﹐我在理王府很好﹐胤...胤禪他對我真的很好。﹗」臨真搖著頭努力申辯。

    敏福晉臉一沉﹐心想不發場脾氣﹐看來臨真是不會說實話了。」你當真想氣死額娘嗎﹖才把你嫁出府﹐你這胳膊就往外彎﹐淨護著夫家﹐也不管額娘見了心頭肉被人欺侮﹐心會有多痛﹖就象刀割一般。」說著﹐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額娘﹐您別傷心、別難過﹗」臨真急得抱住敏福晉﹐自個兒也難過地淌淚了。」是真兒的不是﹐是真兒的不好﹐才惹額娘哭泣。」

        「胡說﹐你這是數落我教出來的女兒不好﹖活該教人欺負著玩兒嗎﹖」

        「不是的﹐額娘...」

        「你再不老老實實給我說實話﹐今兒個我就不讓你回理王府﹐明日再讓你阿瑪去找胤禪﹐他若有良心的話﹐就親自來接你。」

        「額娘﹐您不能這麼做...」臨真慌極了﹐她害怕胤禪不來接她﹐這樣一來事情便會鬧大了﹗

    「還不趕緊給我說實話﹗」敏福晉也只是嚇嚇臨真罷了﹐娘家當真要強出頭﹐只怕為難的還是臨真。

    「我...」臨真垂下眼﹐眉心慢慢鎖緊。」額娘﹐您知不知道上回德聿貝勒毀婚的事﹐外頭的人是怎麼說我的﹖」

        敏福晉聽臨真突然問起此事﹐臉色微微一變。

    「你問這個做什麼﹖又不是不知道有人閒著沒事就愛嚼舌要.道是非﹐北京城裏哪樣不少﹖最多的還是謠言﹗那些人說的話聽它做什麼﹖」

        「額娘﹐您不肯告訴我﹐是不是...那些話﹐當真傳得很難聽﹖」

        「都是那些人只會傳些沒有根據的是非﹐你去聽它﹐不是自己找氣受嗎﹖」那些難聽話﹐敏福晉聽過一遍已經氣得半死﹐又豈會重復給臨真聽。

    當初敏王爺也是氣不過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人毀婚後﹐還讓外頭的人拿來當茶餘飯後的消遣﹐任意渲染、毀謗﹐才會一怒之下告到太后和聖上跟前。

    「不是我想聽那些話﹐是...胤禪他或者在外頭聽到什麼﹐對我有誤會...」

        「胤禪﹖他誤會你什麼﹖」敏福晉皺起眉頭。

    「我...我也不確定﹐只是我想...他並不喜歡我...」臨真垂下臉﹐兩手扭著裙幅﹐沒完全對敏福晉吐實﹐臨真再天真﹐也知道胤禪豈止不喜歡她﹐他根本不要她。

    敏福晉觀察女兒的神色﹐沉默了好半晌﹐突然問道﹕」真兒﹐你出嫁前一晚﹐額娘教你的派上用場了嗎﹖」

        臨真小臉倏地脹紅。

    「嗯。」她胡亂地點點頭﹐想敷衍過去。

    敏福晉兩眼一瞇。」真的﹖」瞧臨真慌亂的反應﹐她壓根不信。

    「嗯。」臨真避開敏福晉銳利的目光﹐深怕敏福晉再進一步深問下去。

    「那麼...」敏福晉盯著女兒﹐繼續追問﹕」胤禪待你溫柔嗎﹖」

        敏福晉倒是沒懷疑到兩人會沒圓房上頭﹐畢竟胤禪連小妾都有了﹐這點是敏王爺和福晉在女兒嫁過去前早已知道的事﹐敏福晉擔心的是胤禪會怎麼對待臨真。

    「嗯。」臨真很快地點點頭。她根本是個仍未經驗過男女之事的處子﹐壓根兒不知道敏福晉所問的」溫柔」是男人在房事上對女人的溫柔﹐她以為敏福晉問的是胤禪待她好不好。

    「他有沒弄疼你﹖」敏福晉原是不會追問得這般徹底的﹐可臨真凡事往心頭擱的性子教她不為﹐加上這孩子性子又軟﹐很容易給人欺侮﹐受了委屈也不吭氣。

    「弄疼我﹖」臨真登時睜大眼﹐急切地搖頭。」怎麼會--胤禪他不會的﹐他待我很好﹐他不會打我的。」

        臨真誤會了﹐她壓根兒忘了敏福晉交代過﹐女子的初夜會有些許疼痛之事。

    敏福晉聽這話就知道不對頭了﹐母女倆講的﹐壓根是兩回事。

    「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麼﹖你初夜的時候難道沒有落紅嗎﹖」   

        「落紅﹖」臨真水汪汪的眼睜得大大的﹐茫然了片刻﹐終於想想敏福晉在她出嫁前一晚告訴她的男女之事﹐似乎有提到」落紅」兩字...

    「你給我老實說﹐你同胤禪圓房了沒﹖」敏福晉沉下聲﹐小聲卻嚴厲地喝問臨真。

    「圓房﹖」臨真被敏敏福晉一喝﹐頓時心虛了。」我們...嗯...圓房了。」

        「胡說」敏福晉怒斥女兒。」既然圓房了﹐怎麼會不知道有落紅一事﹖難不成你初夜沒有落紅嗎﹖」

        臨真再也應付不了敏福晉的盤問﹐淚水終於滑下兩腮。

    「額娘﹐真兒求您...您...別再問了。」

        敏福晉一聽﹐心陡地涼了一半﹐」你們真的沒圓房﹗」

        臨真不語﹐沒點頭也沒搖頭。  

    「為什麼﹖」敏福晉既然知道了這事﹐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胤禪為什麼討厭她﹐不要她...

    「怎麼會不知道呢﹖胤禪是個大男人﹐沒道理不跟你圓房的﹗」他連小妾都有了﹗若胤禪當真不想和真兒圓房﹐那這事--這事就難化解了﹗難不成他想讓真兒守一輩子活寡﹖

    臨真只是沉默﹐靜靜地垂淚﹐接下來任敏福晉再怎麼追,她也不開口說話。

    臨真不想哭的。

    她並不怪胤禪這麼待她﹐只是每當想起胤禪嫌惡的眼神﹐她的心便仿佛被針頭紮了一下﹐這時的心﹐總會好痛好痛...

    痛得想流淚。

**************************************

    臨真這一趟歸寧﹐離開定孝王府時﹐福敏堅持要親自送女兒返回夫家。

    臨真拗不過敏王爺的固執﹐只好讓敏王爺送她回理王府。

    敏王爺親自送女兒回王府﹐多羅理親王於情於理本應出面招呼親家﹐可老王爺以身體 不適為由﹐讓胤禪代他應酬定孝王爺。

    「敏王爺﹐辛苦你了﹐讓你親自跑一趟送臨真回來。」胤禪並不尊稱福敏為岳父﹐也未起身相迎﹐他坐在理王府的大廳上﹐冷冷淡淡地態度﹐倒象見個無關緊要的人。

    敏王爺見這景況﹐已知道女兒在理王府的處境﹐他心底嘆口氣﹐後悔自己的一廂情願﹐平白害女兒愛了許多委屈。

    「真兒﹐您累了一天﹐先回房去歇著吧。」他欲支開臨真﹐來理王府之前﹐敏福晉已經將自己的猜測全數對他說了。

    「阿瑪...」臨真憂心地看著敏王爺﹐又看看胤禪﹐心底有不安的預感。

    「先回房去吧﹗」敏王爺朝女兒揮揮手﹐不讓臨真留下。

    臨真向來聽慣福敏的話﹐只好返身回濃園﹔臨走前她望了胤禪一眼﹐眼底有淡淡的憂鬱。

    自從新婚夜胤禪掉頭而去﹐這是臨真嫁到理王府後﹐第二次見到胤禪。

    「人已經回房了﹐你該回定孝王府了。」胤禪自椅子上起身﹐低頭撣撣衣擺﹐直接對福敏下逐客令。

    福敏一怔﹐他知道胤禪不將他放在眼底﹐可如此張狂的姿態也未免欺人太甚﹗

    「我有話說﹐說完了我自然會走﹗」一時福敏大為光火﹐打算替女兒出頭。

    胤禪挑起一道眉﹐帶點嘲弄地道﹕」我同你有什麼話好說﹖」

        「當然有﹐是關於你和真兒之間--」

        「那是咱們理王府的家務事﹐憑你也管得著嗎﹖」胤禪冷下眼﹐不給福敏半點面子。

    福敏當作沒聽見這話。

    「真兒是我女兒﹐她既然嫁給你﹐你也算是半子﹐你們的事--」

        「半子﹖」胤禪諷刺地挑高眉眼嗤笑﹐」得了吧﹐就為你一廂情願想將女兒是和碩豫王府﹐妄想小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這會兒連累我替你收拾殘局﹐撿回人家不要的東西﹗半子﹖那可真不敢當﹗」他冷言冷調地諷刺福敏和不在場的臨真。

    頓時福敏的臉色灰敗﹐偏偏當著胤禪的面﹐他不敢也沒立場回吭半句﹐胤禪的言辭雖鋒冷﹐說的卻是事實。

    「我...我只希望你能善待真兒。」福敏只得厚著臉皮說下去。」雖然我這個做阿瑪的沒分量替女兒說些什麼﹐可就算我求你﹐別冷落真兒﹐真兒她對你...」   

        「什麼意思﹗」胤禪突然沉聲喝問福敏。

    「什麼...什麼意思﹖」福敏因為胤禪突然冷下臉﹐倒有些嚇到了。

    「你說我冷落臨真是什麼意思﹖」

        「呃﹐你們...你們還沒圓房不是嗎﹖這話我原本不打算說的﹐可是...可是...」

        福敏的聲音越來超低﹐最後了壓根兒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因為胤禪的臉色已經轉成極端嚇人的鐵青。

    ***********************************

    濃園內﹐新房的門被霍地踢開--

    臨真似乎正在沉思什麼﹐整個人陷入怔仲﹐見胤禪踹門而入﹐她的反應只是一怔。

    「什麼事﹖」

        胤禪見她仍平靜地坐在小幾旁﹐他挑起眉﹐狠狠地反踹一腳將房門踢上﹐似乎想把囂狂的怒氣一股腦兒全發洩在這一腳上。

    「怪了﹐你倒挺冷靜的﹗新婚夜那個小可憐呢﹖她是裝出來的﹖」

        他朝她逼近﹐直到兩臂鎖在椅把上﹐將她圍在椅座內。

     「你...你有什麼事嗎﹖」

        他這樣地迫近她﹐近到好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比起新夜她俯下身為他淨臉時﹐還更親暱...

    這樣的接近讓臨真臉紅心悸﹐她睜大水霧的眸子抬眼凝胤禪﹐覺得他身上的氣息整修兒包裹.纏鎖住她﹐讓她感到呼吸﹐淺地喘息起來...

    胤禪冷笑﹐掐住臨真的下顎使勁一捏﹐」想起來在我面前該裝個可憐了﹖」

        「好痛...」臨真疼得眼角淌出淚來。

    「怕痛﹖」他陡然鬆手﹐又猛地使勁﹐冷酷地傷害她。」還知道怕痛就不該愚蠢地挑舋我的警告﹗」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咬住下唇﹐努力地想眨回眼淚。

    「跟我裝傻﹖」

        胤禪楹開手﹐突然扯住臨真的領子﹐兩手使勁一撕扯﹐臨真身上的衣服應聲而裂。

    「你要做什麼﹖」她被他的粗暴給嚇住了﹐反倒傻傻地睜大眼瞅住他。

    「做什麼?」他不懷好意地重復她的語尾﹐令她頭皮發麻。

    隨即﹐他拽住臨真的手臂﹐將她拖到房內拋到床上。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臨真驚懼地揪緊被撕裂的前襟﹐不住往床內側蠕退﹐胤禪眼中的殘冷教她害怕。

    「何必明知故問﹗你會不懂我想做什麼﹖」他一把扯住往後退的臨真﹐拉下她的手﹐完全撕裂她的衣裳﹐」你不是回娘家街頭﹐說我尚未和你圓房﹗現下我改變主意了﹐不是正合你的意嗎﹖」

        他強橫地上臨真的衣裳和褻衣﹐仿佛失去理智般擒住她的雙腕壓在頭頂﹐大掌握住臨真柔軟地的胸脯使勁地擠捏﹐犀利地眼瞳閃著異常的火焰﹐之後他開始動手.扯她的褻褲--

    「不要--」她哭喊。

    別這麼對她...不要...

    「不要﹖」他嘲諷地冷笑。」又想裝模作樣了﹖」無情地扯下她的褻褲﹐他粗糙的大掌刻意羞辱地壓在她兩腿間。」明明想要就別口是心非﹐不過就是曲曲圓房這小嘛﹐我何樂而不為呢﹖」他無情地羞辱她﹐雙腿意欲頂開她的腿。

    「連人家不要的...你她肯收嗎﹖」

        臨真突然冒出的話﹐讓胤禪頓時冷了臉。

    「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個二手貨了﹐或者不只二手﹐我是你第幾個男人﹖三手﹖四手﹖還是更多﹖」他甩開臨真的手﹐滾離她的身體


    他的話深深地刺傷了她﹐可她已不想分辨。

    打從她躲在大廳外﹐偷聽到他對阿瑪說的那句撿回人家不要的...她終於明白,胤禪是怎麼看她的...

    只有輕鄙與嫌惡。

    他並不想要她﹐是因為太后指婚﹐他才不得不娶她。

    「不回答是因為男人多﹐連你自己也數不清了﹖」

        胤禪使勁甩撣衣擺﹐兩眼冷冷地盯住床上赤裸的她。

    被他撣衣擺的聲音震醒﹐臨真身子一顫﹐眸光幽幽地自虛空中漸漸聚焦﹐慢慢地凝向他...

    她身子在床上蜷成一團小人球﹐目光飄忽地又自他臉上移開...

    「我不會再奢望了...」她盯住自己的小趾﹐下巴合在屈起的膝上﹐小小聲地、如同耳語地囈吟﹕」我沒有告訴額娘我們沒圓房的事﹐是額娘自己猜到的﹐我知道你不高興﹐以後我不回家了﹐我會乖乖待在房裏﹐你放心好了...」

        她的反應迷惑了胤禪。

    他瞇起眼﹐定定地盯住她。」這回你最好說到做到。」

        「嗯。」

       臨真慢慢地仰起臉﹐淺淺綻出一抹迷蒙的微笑﹐深深地想將胤禪的面孔烙進腦海...

    她知道﹐他不會再想見她了。

    垂下眼﹐她將胤禪的模樣收藏在心底﹐很努力地記憶。

    胤禪沉默地杵在房裏好一會兒﹐才掉轉身如新婚夜那般頭也不回毫無留戀地撇下臨真離去。

    一室的孤寂在胤禪走後突如其來地環鎖住她...

    小麻雀也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我替你收拾殘局﹐撿回人家不要的...

    是呵﹐一隻小麻雀﹐怎能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她只是人家不要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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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雪了呢。」李嬤嬤合上窗﹐阻擋臨真凝向窗外的視線﹐將呆立在窗前許久的她牽進內室。

    從娘家歸寧回來後﹐少福晉把自己悶在房裏已經個把多月了﹐這些日子以來﹐少福晉關在房裏﹐除了發呆﹐還是發呆﹐身子卻漸漸弱了﹐看到人時臉上雖仍有笑容﹐但這笑容卻只會讓人心疼。

    這期間﹐貝勒爺一次也不曾回過新房﹐濃園像是被他遺棄的廢園﹐還聽說貝勒爺有意在王府另一頭蓋一座新的園子﹐打算搬離這處他住慣的地方。

    李嬤嬤在心底嘆口氣﹐倒了杯熱茶給早已凍得鼻頭發紅的臨真﹐並且取出懷裏的信。

    「少福晉﹐這是敏福晉讓人帶到府來給你的信。」□李嬤嬤把信交給臨真。

    「謝謝你﹐李嬤嬤。」□

    臨真接過信﹐卻不展讀﹐手握住杯緣﹐靜靜地坐著﹐又像尊木雕泥像。

    李嬤嬤見她如此﹐不禁勸道﹕」少福晉﹐您不把信打開來看看嗎﹖」

    臨真淡淡一笑﹐垂下眼﹕」不必看了﹐我知道額娘會寫些什麼。」□

    敏福晉個把多月來﹐不見女兒回定孝王府看她﹐又知道臨真和胤禪之間的問題﹐於是瀕瀕寫信給女兒﹐不是交代臨真回定孝王府小住﹐就是問她同胤禪的問題解決了沒有。

    而臨真的回信卻總是報平安﹐她回給敏福晉的信裏﹐最常見的三個安便是」我很好」。

    氣氛又突然岑寂下來﹐李嬤嬤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好問﹕」少福晉有什麼愛吃的。我交代廚房給您做上好嗎﹖」她瞧著臨真瘦成一把骨頭﹐怪可憐的。

    臨真搖搖頭﹐笑了笑﹐又步向窗前﹐推開窗後凝視外頭一片雪白的景象。

    「對了﹐上回少福晉不是說想賞梅嗎﹖等這場雪停了﹐咱們就去看梅花好嗎﹖」李嬤嬤也來到臨真身後﹐為她披上一件外袍。

    臨真猶豫了一下﹐眸中掠過一絲神采﹐傾刻卻又黯淡下去。

    「我不去了﹐李嬤﹐謝謝你的好意。」她凝視窗外﹐再度輕輕搖頭。

    「少福晉。」李嬤嬤真是沒輒了﹐她想不能臨真為什麼把自己關在房裏﹐連房門都不踏出一步。

    李嬤嬤陪著臨真看了一陣子雪﹐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自言自語道﹕」這麼糟的天氣﹐貝勒爺應該還是會晨騎吧﹖」

    乍聽見」貝勒爺」三個字﹐臨真的身子震了一下。

    「他...他有晨騎的習慣嗎﹖」她似不經意地接問李嬤嬤的話。

    李嬤嬤點點頭﹐見臨真肯主動開口﹐她高興的回答﹕」是啊﹐我記得貝勒爺打四歲那年學會騎馬開始﹐每日無論台風下雨﹐這習慣從未間斷過。」她頓了一頓﹐又道﹕」上回少福晉您問到梅樹時﹐我不是告訴您我有個孫兒叫李基的在馬房當差﹐專門管馬的﹐少福晉問的梅樹就在馬房附近﹐那可是一望無際的一大片梅林呢﹗聽我孫兒說﹐貝勒爺每日下朝後溜馬﹐都是往那片林子裏去的。」

    臨真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跳卻逐漸加快起來。

    「胤禪...他四歲就學會騎馬了﹖」她帶著崇拜的眼神。

    「是啊﹐說起咱們四貝勒爺可是不得了﹐文才武略﹐樣樣精通﹐每一項都是拔尖的﹐中對上都賞識他。」說著﹐李嬤嬤突然壓低聲音﹕」雖說咱們這四貝勒爺不是老福晉親生的﹐可老王爺最看重的便是四貝勒爺了﹐聽說聖上有意拔擢他入閣議政﹐現下還有個傳言﹐說是咱們老王   手上的正黃旗軍﹐聖上也屬意交到四貝勒爺手上。這要是讓聖上親自開口﹐咱們府裏其他阿哥即使不心服也得口服了
。」

    臨真雖不明白理王府內權力傾軋的嚴重性﹐可是聽李嬤嬤這麼一說﹐她竟莫名地為胤禪擔心。」其他的阿哥們...不喜歡胤禪嗎﹖」

    臨真自小沒有兄弟姊妹﹐所以敏王爺.敏福晉專寵她一人﹐她可以說是在溫情中長大,只是心底不免遣憾沒有手足作伴﹐對於理王府內手足間明爭暗鬥的情況﹐對她而言是難以想像的。

    但臨真的天真與單純並不代表愚蠢﹐她首先憂心的並非胤禪手足間的不和﹐而是胤禪的快樂。

    之於臨真﹐她在意的是胤禪的喜怒哀樂﹐至於胤禪的成就與作為﹐若能建立在使他快樂的基點上﹐臨真也替他感到高興。

    李嬤嬤聽臨真這麼一問﹐」吃」地笑了出聲。」四貝勒爺若是理會得每個人都喜歡他﹐只怕他也不會是今日的四貝勒爺了。」□

    臨真不解地睜大眼﹐望著李嬤嬤﹐直覺她的話中有下文。

    李嬤嬤感嘆地搖了搖頭。」四貝勒因為是庶子的出身﹐在這府裏要掙出頭來﹐比下   子阿哥可要努力十倍以上不止﹐因此不免養成了他好強.不擇手段的性子﹐可也虧得他受得住這壓力﹐要是個沒能耐的﹐想掙出四貝勒爺如今這片天﹐只怕也做不到的。」□

    臨真至此才完全瞭解胤禪在理王府的處境﹐帶著心疼﹐忙問﹕」那小時候呢﹖胤禪他...快樂嗎﹖」

    李嬤嬤挺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突然笑開了﹐」我也不知道四貝勒爺他快不快樂﹐不過他一向能得到他所追求的﹐打小便是如此﹐所以...貝勒爺大概快樂吧﹗」

    聞此﹐臨真水靈靈的眸子略黯了黯﹔如此要強的胤禪竟然迫於無奈娶了她﹐怪不得他會生她的氣、討厭她。

    望著窗外的飛雪﹐臨真的飄回三年前和胤禪的初遇﹐她仍清晰地記得當時他甩開長褂、縱身上馬一氣呵成的俐落﹐以及稍後馳騁在馬上的英姿。

    想再一次見到胤禪馭馬的渴望沒來由地騷亂她的心﹐她小手壓著劇烈□跳的心口﹐終於開口道﹕」嬤嬤﹐我突然想看梅樹傲雪的景致﹐你這就陪我走一趟梅林成嗎﹖」她期待的眼光望向李嬤嬤。

    李嬤嬤心中打了個突。」可是今兒個天氣這麼糟﹐少福晉當真想去看梅樹傲雪嗎﹖梅林離咱們濃園可有一段距離呢﹗你身子受得住嗎﹖」

    雖說李嬤嬤很高興她總算肯出門﹐可是在這大雪天裏外出﹐她擔心以少福晉瘦弱的身子會吃受不住外頭的苦寒。

    「嬤嬤﹐我想去﹐真的想去﹐只是辛苦你了﹐要累你陪我在雪天裏跑一趟。」臨真眸中迸出光彩﹐顯露了她心中的渴望。

    「少福晉你別這麼說。」李嬤嬤感染了臨真的喜悅﹐見臨真掃除個把月來的情緒寡歡﹐她已下決心陪臨真走一趟梅林。」這時節梅花必定都綻放了﹐倒真是賞梅的好季節。」說著﹐已掉身回房﹐忙著為臨真找件大氅。

    臨真仍停佇在窗前﹐眺望窗外翻飛的白雪﹐暗忖﹕四十多個日子的相思﹐終於能再見到胤禪...

    對於臨真而言﹐這已是最甜美的幸福。

    ********************************************

    雖然早已預期到雪夜裏的低溫是一項嚴酷的考驗﹐臨真還是教這刺骨的冰寒凍得不住瑟瑟發抖。

    她身上已經披了最保暖的大氅﹐懷裏還握著小炭爐﹐馬房裏的溫度也不似外頭一般酷寒﹐她的身體已經盡量蜷成一團﹐可還是凍得渾身打顫。

    快天亮了吧﹖這時候是最冷的了﹐胤禪還會如往常一般晨騎嗎﹖

    白天她請李嬤嬤帶她到梅林的目的﹐其實是想得知馬房的地點﹐她用心記住了濃園到馬房的路﹐待李嬤嬤帶她回返濃園後﹐她打發了房裏侍候的丫頭﹐一個人悄悄循著李嬤嬤帶她走過的路線﹐回到馬房附近﹐趁著外頭幾名馬僮不注意的時候溜進馬房﹐爬到上層擱置舊馬具的小敞間﹐守了一整夜﹐就為希望能看到胤禪一眼。

    老天爺可千萬別讓她的希望落空啊﹗

    臨真瘦小的身子倚在牆一具舊馬鞍後﹐一邊冷得發抖﹐一半睡半醒打著盹兒﹐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下頭傳來說話聲﹐立刻警覺地睜開眼--

    臨真整個人頓時清醒﹐她看到胤禪的背影了﹐他正站在一匹通體墨黑.額間一點雪白的駿馬前和一名年輕男子交談﹐臨真認出了那匹馬就是三年前她見過的同一匹馬。

    「爺﹐今兒個雪積得深﹐還騎馬嗎﹖」

    「‘馭風’受得住嗎﹖」

    「是辛苦些﹐不過肯定頂得住。」□

    胤禪點點頭﹐示意男子打開門欄﹐他欲親手將」馭風」牽出馬廄。

    突然上頭傳來一下微弱的咳嗽聲﹐年輕馬夫立即回頭喝道﹕」誰在上邊﹖」

    這名年輕馬夫便是李嬤嬤的孫子--李基﹐馬房既然歸他所管﹐這時竟有人藏身在小敞間他卻不知情﹐可謂失職。

    臨真雖然立即噤聲﹐還緊張地捂住了口鼻.屏住呼吸﹐可是她也知道已經來不及﹐下頭兩人早已聽見了。

    胤禪不多問﹐立即縱身縱上小敞間﹐將臨真自鞍具後揪出來。」是你﹖」

    胤禪皺眉瞪住她微紅的小臉﹐目光飄到翻跌在地上的小炭爐。

    「你在這裏做什麼﹖」他冷聲質問﹐瞇起眼注意到她削尖的下巴。

    「我...我想騎馬﹐所以...」倉皇中﹐她尷尬地找了一個理由。

    胤禪放開她﹐瞄了眼地上的小炭爐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她沒事抱個小炭爐想騎馬﹖

    「因為...因為來這裏的路上好冷﹐所以我才抱著小暖爐來。」說完話﹐她禁不住又咳了幾聲。

    胤禪面無表情地寒著臉。」你想找死我不會著你﹐任何時候想死在任何地點都成﹐就是別死在我眼前﹗免得你阿瑪又上宮裏告狀﹐說我見死不救。」

    他無情的話刺傷了臨真﹐她張開口正想說些什麼﹐胤禪卻一把拽住好硬拖下馬房。

    出乎他意料的﹐她輕了許多﹐他沉下臉﹐神色陰霾地喝了基牽出」馭風」

    胤禪縱身上馬﹐且粗暴地將臨真扯上鞍座前。

    「你...你要帶我晨騎﹖」臨真不敢相信地回首輕問他﹐水霧的大眼醞上喜悅的迷離。

    她在作夢嗎﹖

    原本只敢奢望能見到他一面就夠了﹐沒想到能和他說上話﹐他還肯帶她一起晨騎...

    胤禪不吭聲地盯著她迷蒙的大眼半晌﹐突然粗魯地使勁扯她纖細的左臂﹐臨真被他這麼用力一扯﹐重心一個不穩只得轉正身子扶在馬頸上。

    胤禪圈住她的細腰﹐右手扯緊韁繩﹐兩腿一夾馬腹﹐」馭風」立即向前馳射而去。馬兒奔馳中﹐胤禪收緊左臂﹐緊得幾乎要掐碎她。

    臨真的將小手扶在他結實的左臂上﹐對於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痛楚幾無所覺。

    他只是很安心地將身子蜷進胤禪寬厚的胸膛﹐忘了自己怕馬的事﹐竟然在馬背上睡著了。

    直到胤禪再次粗魯地將她扯下馬﹐她才發現胤禪是」馭馬」回濃園﹐而不是帶著她一起晨騎。

    *************************************

    自那天早上胤禪將她帶回濃園後﹐臨真因為在馬房裏凍了一夜﹐回到濃園後便大病了一場﹐直病了半個多月才能下床﹐病好了後﹐她身子又羸弱了不少﹐體力明顯地不如從前了。

    臨真能下床後做的頭一件事便是上馬房﹐這回她是挑大白天去的﹐她想請李基教她馭馬﹐徹底克服她怕馬的心理障礙。

    自從她病了後不能再上馬房去﹐已經有半個多月沒見到胤禪了。她想著如果能克服怕馬的心態﹐也許有朝一日她能和胤禪並騎﹐或者這是個永遠不能達成的美夢﹐可她悄悄地在心底期盼著﹐就算不能並騎﹐她可以跟在胤禪身後。

    「少福晉﹐ 怎麼又上馬房來了﹖」李基詫異地看著笑吟吟的臨真﹐這時他已經知道臨真的身份了。

    「上回我騎馬沒騎成﹐這回我可以騎嗎﹖」臨真仰起小臉對著高大的李基綻出甜柔的笑靨。

    李基臉上微微一紅﹐」當然...當然可以。」他搔搔頭﹐被臨真的動人的甜笑迷住了。」可是...可是我聽嬤嬤說你病了。」□

    上回匆匆一瞥﹐臨真嬌美的面容已讓他印象深刻﹐後來知道她原來 是四貝勒爺才剛娶進門的少福晉﹐他便向李嬤嬤打聽臨真的消息﹐這才知道她那早回去後就得了重病。

    「不礙事﹐我已經養好身子了。」臨真微微側著頭問李基。」你就是李嬤嬤的孫子李基嗎﹖」

    「是啊。」聽臨真知道他這個人﹐李基覺得很高興傻傻地笑咧開了嘴。」我就是李基﹐我在王府專門管馬房的。」□

    雖然李基是管馬房的﹐可外貌斯文清秀﹐半點也不粗俗。

    「原來你真是李嬤嬤的孫兒﹐我可以稱呼你李大哥嗎﹖」

    李基愣了一下﹐接著連連擺手。」使不得啊﹐少福晉﹐您這太抬舉我了」□

    「你別這麼說﹐李大哥﹐嬤嬤平日待我就像親孫女一般好﹐我又有事想麻煩你﹐稱呼你一聲李大哥也是應該的。」

    「少福晉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好了。」李基人也跟著豪氣起來﹐只是臉上浮現出些許的微紅。

    臨真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因為小時候學騎馬時被馬摔過﹐所以一直克服不了怕馬的毛病﹐因此我想請你教我馭馬術﹐從頭開始好好學騎馬﹐徹底克服我怕馬的毛病。」□ □

    「包在我身上﹐沒問題﹗」李基一口答應﹐」可是﹐少福晉想學騎馬﹐實在應該找四貝勒爺教您的﹐貝勒爺的馬術比起我來﹐高明太多了。」

    臨真垂下臉﹐囁嚅地道﹕」我想...胤禪他很忙﹐我不該拿這種小事去煩他﹐再加重他的負擔﹐所以...所以...」

    李基記起那天早晨胤禪對臨真的態度﹐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有些瞭解地接下話。」我明白了﹐少福晉想幾時學起﹐或者咱們就開始﹖」

    「嗯﹐咱們這就開始...可以嗎﹖」臨真抬起臉﹐喜悅頓時充盈在她嬌美的小臉上。

    「當然可以﹐咱們這就先去選匹適合您的馬罷 。」李基爽朗地笑著。

    他雖然不知道四貝勒爺和少福晉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可他希望眼前這名甜美可人.神態看來還如同小女孩般純稚的少女能夠高興。

    至於臨真﹐她因為自己能朝著夢想邁進一步而雀躍著。

    能接近馬兒﹐似乎就接近了胤禪﹐盡管她的夫君並不將她視為結發妻子﹐她仍願癡心跟隨他的腳步。

    向來﹐臨真不懂得說謊﹐更不會欺騙自己...

    她愛著胤禪﹐是三年前初初相見的第一眼﹐就已決定的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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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敏福晉由於不放心女兒﹐終於親自來到多羅理王府探視臨真。

    「真兒﹗怎麼額娘才兩個多月沒見到你﹐你就瘦得剩一把骨頭了?」 敏福晉乍見臨真的消瘦模樣﹐心疼極了!直覺臨真在理王府的日
子不好過。 臨真卻綻開她一貫甜美的笑 安撫敏福晉。」額娘您別緊張﹐我瘦歸瘦﹐身子倒挺好的﹐住在這兒也漸漸習慣了。」

     敏福晉不甚相信地盯著她。」當真習慣了?胤禪呢?他對你----」

    「他對我很好﹐額娘﹐真的!」她對著敏福晉頻頻點頭。

     敏福晉可沒這麼容易相信。」你別替他撒謊!上一次阿瑪送你回理王府﹐胤禪可沒同他客氣!顯而易見他瞧不起咱們定孝王府的﹐他
當真會待你好嗎?」 上回福敏打理王府回去後著實發了好一頓脾氣﹐他不敢在胤禪面前發作﹐只好回自個兒的地盤發洩。

    「額娘﹐是真兒不孝﹐讓您和阿瑪為了我的事受委屈。」

    「傻孩子﹐你的事額娘和阿瑪理所當然要管﹐怎麼是受委屈﹗」敏福晉拍拍臨真的手﹐有所感觸地道﹕」若要真說受委屈的也該是你﹐
你一個人嫁進理王府﹐阿瑪和額娘瞧不見也就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你心裏有事可別瞞著額娘﹐瞧瞧﹐瘦了自己﹐額娘就不為你擔
心﹖」

    「我明白﹐額娘。」 母女倆坐在房裏談心﹐臨真自枕下取出一個小香囊袋﹐黃色的香囊袋上用紅、白兩色絲線繡了三朵栩栩如生的雪
梅。

     「額娘﹐您瞧﹐這香袋上的花樣兒繡得如何?」

     「嗯﹐手工很細致﹐瞧得出來放了許多巧思。」敏福晉拿起香袋細細瞧了一陣。」是給胤禪的吧?」

     敏福晉一猜即中﹐臨真的臉倏地她飛上紅暈。」額娘真厲害﹐一猜便中了。」 敏福晉抿起嘴笑。」你那模樣我一瞧便知道了。不是
給胤禪﹐難不成是給你阿瑪或額娘的?你自個兒可用不著這香袋!」

    臨真自出生時﹐身上便有一股自然生成的梅香﹐敏福晉記得臨真三歲那年入官謁見太后﹐太后還直誇臨真是梅花仙子轉世!

     「額娘﹐您別取笑我。」她羞赧地仔細收好香袋﹐放入睡枕下。 「說到胤禪----你嫁到理王府來轉眼也兩個多月﹐這會兒你們總該已
圓房了吧?」

     臨真聽到敏福晉又提及此事﹐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僵。

    「怎麼﹐難不成你們到現在還沒圓房?」敏福晉擰起眉頭﹐觀察臨真的反應。

    「額娘﹐」臨真眸底盈滿祈求﹐很懇切地道:」我知道你們關心我﹐可是我和胤禪的關系肯定會慢慢改善您相信我﹐我會努力讓胤禪
接受我﹐也許一時達不成﹐可我有一輩子啊!」

    敏福晉為難地嘆口氣。」真兒﹐你這是何苦呢?你過一輩子是很長久的!萬一胤禪他永遠不接受你﹐豈不是形同一輩子守活寡嗎?」

    搖搖頭﹐臨真露出一朵滿足的笑容。」額娘﹐我並不苦的﹐事實上現在能見到胤禪我已經感到很滿足了。我不求他什麼﹐只要能一直待
在他身邊﹐就算一輩子不接受我﹐也好過這輩子我再也見不著他。」

    「真兒......」 敏福晉又嘆息了﹐她想不到臨真對胤禪用情這般深﹐卻讓她更加憂心這情況﹐尤其是臨真不尋常的消瘦。這孩子當真如
她嘴上說的只要能見胤禪就好?她這是麻痺地耗損自己啊!不成﹐她不能坐視真兒這麼下去!既然自個兒的丈夫動不了胤禪…那就找個能壓住
他的!

    敏福晉想起了皇太后﹐她知道皇太后對臨真的事頗有愧疚﹐她若進官去求她老人家﹐太后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有了決定後﹐敏福晉
終於稍微放寬了心﹐臉上也 有了笑容。

     

    臨真又一夜睡在馬房裏了﹐因為若不這麼做﹐她便沒機會見到胤禪﹐沒機會將她熬了三夜繡成的小香囊交到胤禪手裏。 胤禪會收
下香囊嗎?臨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揣測著﹐邊等待著破曉來臨。

    這回臨真無需再躲著﹐害怕胤禪發現她﹐所以她等在馬房裏堆聚乾草處﹐比上回在小敞間的地板上暖和多了。 可這次她仍然是偷
溜進馬房的﹐她知道若求李基讓她在此度過一液﹐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臨真從懷裏揣出小香袋﹐就著馬房內微弱的燈火瞧了又瞧﹐再小心翼翼地收進衣襟裏貼身放好。 她坐在乾草堆上仰起臉﹐看到」
馭風」同其他馬匹的身軀。她從乾草堆上站起來﹐慢慢接近」馭風」。

    「馭風」敏感地發現有生人走近﹐低嘶了一聲﹐噴出白騰騰的霧氣。

    「別緊張啊﹐我沒有惡意的﹐」臨真站在關著」馭風」的柵欄前對著它輕柔細語。

    「你忘了我嗎?上回胤禪還帶著我騎在你背上回濃園﹐你不記得了嗎?」

    「馭風」又低聽了一聲﹐噴出幾口氣;不過似乎已不再那麼焦躁不安。 「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臨真對著」馭風」說著﹐小臉上
露出嚮往的神情﹐你可以天天見到胤禪﹐我卻不行﹐你還能每天早上陪著胤禪跑馬﹐出外時胤禪還會騎著你﹐跟你形影不離……」
臨真支起手肘靠在柵欄上﹐小小的手掌托著臉蛋﹐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如果我是你就好了﹐至少就能天天見到胤禪﹐而且光明正
大﹐。不必怕他討厭我……」

    「馭風」噴出一口氣﹐似乎是在回應她。 「可惜我們沒辦法互換。其實我並不想當少福晉的﹐只要能常常見到胤禪我就知足了。可就
是因為我是少福晉﹐反而惹胤禪不高興﹐所以他不想見我﹔‘馭風’----你叫‘馭風'是吧?上回我聽到胤禪這麼叫你的。你說我是不是
不如別當少福晉?如果我同你一樣﹐是馬房裏的馬兒﹐就能天天見到胤禪﹐那我不知會有多快樂......」

    「你又在這裏做什麼?」一道冷硬的聲音打斷臨真的自言自語﹐她嚇得回過頭﹐挺俏的鼻頭卻冷不防撞上一堵堅硬的肉牆。

    臨真狼狽地揉著發紅的鼻子﹐仰起小臉睇望著肉牆的主人

    「你。你幾時進馬房的﹖我怎麼都沒聽見你的腳步。」

    「你又在這裏做什麼?」胤禪不耐煩地又問了一次。

    「我……」臨真突然想到自己剛才的自言自語﹐臉兒不禁火辣的燒紅起來。」你……你進來多久了?你有沒有聽見……」

    「夠久了!」胤禪冷下臉。」我不管你是在作戲還是想找死﹐今後我不許你再踏進馬房一步﹗」對於臨真三番兩次夜宿馬房的舉動
﹐巳經惹得他發火了!

    「可是…可是我……」

    「夠了!」他突然發怒地吼她。」這回我不會再送你回濃園﹐想回去你就自個兒走回去!」

     他厭惡上回懷裏的軟玉溫香!或者她知道她的身子對他的影吶﹐所以打算再如法炮製一次。

    「我只是……」 胤禪不再聽她說什麼﹐粗魯地一把扯開她﹐逕自打開柵欄﹐牽出」馭風」。

    「胤禪﹐你等等!」臨真鼓起勇氣擋在他面前﹐硬著頭皮承受他的怒氣。」我只是想親手把這個交給你。」 臨真取出揣在懷裏的小香囊
﹐香袋上還留有她身子的餘溫。

     胤禪僵著背定在原地﹐不動也不伸手接過。 「這是我自己做的﹐上頭還有我親手繡的花﹐你瞧瞧……還喜歡嗎?」她兩手捧著香袋
送到他面前。

    「拿開!」胤禪寒著臉吐出兩字。臨真水霧的大眼掠過受傷的眼神。 「你不喜歡嗎?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上頭繡些什麼﹐我再另做
一個﹐重新繡過。」

    「不必了!」他深呼吸數下﹐低喝﹐」讓開!」

    臨真卻搖著頭﹐十分固執地。」你收下它好嗎?它是我特地為你做的﹐我還撿了許多梅花瓣塞在裏頭」

    「讓開!」他已經盡量在壓抑怒氣了﹐﹐而她竟然還不知好歹? 「不﹐我不讓!你不收下的話我就不讓……」

    胤禪著火地一把拽開她﹐臨真被他使勁拽跌在地上﹐額角碰到地面﹐發出結結實實」叩」的響聲。 胤禪一愣﹐僵在原地﹐手卻不自覺
捏成拳﹐阻止下意識想去扶她的沖動。

    臨真捂著頭﹐從地上爬起來不屈不撓地擋在他面前。」你收下它好嗎?雖然不值錢﹐卻是我用心做的﹐你要是真不再意﹐送人也可以
﹐可是你至少收下它好嗎?」 她大著膽子沖上前去捉住胤禪的手﹐推開他的手掌﹐將香袋放在他的大掌上。

    「你收下它就不能退還給我了。」仿佛怕他會將香袋擲回給她班。她急急地轉過身沖出馬房﹐逃命似地一路奔回濃園。

    看著臨真的背影消失在馬房門口﹐胤禪不自覺地望右掌中香袋﹐空氣中浮蕩著一股淡淡的梅花…

    「怎麼回事﹐貝勒爺?我看見少福晉她從馬房裏沖出去﹐…」李大哥出現在馬房門口﹐莫名其妙地問道。

    胤禪將」馭風」牽出馬房﹐縱身上馬。

    「哎?貝勒爺﹐您手上這香袋是少福晉親手做給您的!好漂亮----李基的話卡在喉頭再也吐不出來。

     因為甩胤禪把手中的香袋遠遠地拋到草叢裏。 下一刻﹐他已經馳著」馭風」消失在梅林入口。

     

    「敏福晉﹐你今兒個特地上咱家的廣寧官來有事?」 皇太后端起小六子公公奉上的參菊茶﹐慢慢的呷了一口

    「回太后的話﹐昭成今日上廣寧官來沒別的事﹐主要是同太后請安來的。」昭成是敏福晉的閨名。

    「嗯。難得你有這個心﹐還惦記著我」老太后放下參茶﹐笑道。」有空就多上宮裏來走動、走動﹐別拘謹了。」

    「是。」敏福晉福了個身。 「坐下吧。咱們說說話。」

    「謝太后。」 待敏福晉坐妥後﹐老太后才緩道﹐」對啦﹐真丫頭嫁到理王府算算也兩個多月了﹐小倆口一切還好罷?」

     聞言﹐敏福晉心下一喜﹐她就等太后開口問這個。」這…」這事太后問起了﹐昭成不敢隱瞞﹐真兒她 ……唉!」敏福晉重重地嘆
了一聲。

    「怎麼啦?」太后道。」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別吞吐吐的。」 敏福晉得了老太后的允許﹐於是一五一十將臨真與胤禪之間的僵局告
之老太后。

    「……事情便是這樣。」敏福晉回完話後﹐眼角不由自主淌了兩滴淚。怎麼說臨真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老太后聽完沈吟了半晌﹐才問道:」敏福晉﹐你可知道當時咱家為什麼把真丫頭許給理王府的胤禪貝 勒?」

    「太后心思縝密 ﹐昭成實在難以揣度﹐願聞其詳。」 老太后點點頭。」記得真丫頭三歲那年頭一日進宮來﹐咱家一眼瞧見便喜歡這
丫頭﹐所以才會說了句玩笑話讓敏王爺耿耿於懷。」太后指的﹐便是當年戲言要把臨真許給德聿之事。」算是聿小子沒這福氣﹐沒能娶
到真丫頭。」

    「是咱們真兒沒福氣﹐嫁不成和碩豫王府的德聿貝勒。」敏福晉趕緊道。 任誰不知道德聿貝勒是皇太后心頭上一塊肉﹐太后再喜
歡臨真﹐也抵不上德聿貝勒的十分之一。

    老太后微微一笑。」真丫頭有沒有福氣﹐還言之尚早。其實咱家對胤禪那孩子也沒少疼一點。」

    「是。」敏福晉垂下頭﹐不敢再隨便接話。 「只是胤禪自小硬氣﹐性子又深沈﹐不像聿小子任性慣了﹐同咱家雖親近﹐可也沒大
沒小的很。」

    敏福晉聽了點頭也不是、回話也不是﹐只好尷尬地逼出一抹笑來﹐不吭一聲。

    「咱家之所以把真丫頭許給胤禪﹐便是看中了真丫頭那天真純稚的性子。俗話說柔能克剛﹐真丫頭同胤禪的性子恰巧一正一反﹐真丫
頭那孩子雖死心眼了些﹐對上撒撣那深沈到骨子裏的個性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老太后抿嘴笑了數聲﹐才又道:」胤禪那孩子強勢慣了」
遇上個死心眼的﹐死纏爛打的黏呼他﹐咱們就等著瞧真丫頭幾時能把百煉鋼化做繞指柔了。」

    敏福晉聽得一楞一楞﹐不住眨著眼睛﹐只感到不可--這老太后的心態可真是怪的」縝蜜」、」難以 揣臆。」

    「至於你擔心的那事」指的是」圓房」之事。」你放心吧﹐咱家找機會宣胤禪進宮﹐提點、提點他。」

    「是。」 敏福晉忙自椅子上起身﹐福身行禮。 不管太后前頭說了些什麼﹐到此為止才是要點﹐敏福晉心底暗自籲了口氣﹐慶幸這
趟進宮來不虛此 行。

    「少福晉﹐您這額角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撞出個包呢?」 、 李嬤嬤小心翼翼地﹐替臨真紅腫的額角抹上一層藥膏。 「是我自個兒不小
心﹐走路的時候摔著的。」臨真咬著唇忍住痛。奇怪﹐為什麼剛撞上的時候她一點也不覺得痛﹐這兩天采反倒痛得厲害?

    「忍著點兒﹐這瘀紫要推開的﹐這時侯是會痛一些。」

    「嬤嬤﹐你知道有哪些點心是胤禪愛吃的嗎?」擦完藥﹐臨真問李嬤嬤。

    「少福晉問這做什麼?」李嬤嬤邊收拾藥箱邊笑道。」是想親手做幾道點心讓貝勒爺嘗嘗嗎?」 臨真點點頭﹐甜美的笑容羞澀嬌怯
。」前兩日我做了一個香囊送他﹐他似乎不太吝歡﹐我猜他大概不愛這些小玩意兒。這兩天來我想了又想﹐才想到可以下廚親手
為胤撣做幾樣他愛吃的點心﹐可是我又不清楚他平日喜歡吃的是哪兒道點心﹐所以只好請教李嬤嬤你了。」

    「少福晉別說什麼請教﹐嬤嬤我可不敢當。說真格的﹐少福晉您真是有心人吶!」 李嬤嬤心底卻嘆口氣。就不知道四貝勒爺能不能
領會少福晉這番心意了。

    李嬤嬤細數了幾樣胤禪愛吃的點心﹐臨真一一用心記下。 「怎麼沒甜的口味呢?」臨真問。

    「貝勒爺不愛吃甜食的。」

    「這樣啊……」 房們突然」啪」地一聲被推開﹐屋裏兩人冷不防地嚇了一跳。 只見胤禪面色鐵青地迸房﹐冷眼掃過兩人。

    「李嬤嬤﹐你出去。」語氣中有不容置疑的冷硬。李嬤嬤看胤禪這嚇人的架式險些呆住了﹐她從來沒見胤禪兇過﹐就這一回大概就
讓她壽命減了一半﹐難為了少福晉竟然能承受。

    李嬤嬤憂心地看了一眼臨真﹐這才步出房外﹐關好房門。

    「胤禪﹐你身子不舒服嗎?不然怎麼氣色這麼壞?」 ? 臨真在驚訝過後連忙站起身﹐她兩手扭絞著裙擺﹐小臉上一抹淡淡的薄霧水
濛濛的大眼裏閃著欣喜的光采。」我……我沒想到你會來﹐你是來看我的嗎?」

    胤禪大掌握成拳狀。他冷笑兩聲﹐矗然瞧見臨真額角淡淡的瘀紫。

    他抿緊嘴﹐逕自步人內房﹐在炕床上坐下。

    臨真緊跟在他後頭進房﹐有些不安地問:」我……我倒杯茶給你好嗎?」

    「不必了!」 他面無表情地瞪視她。

     臨真眼裏的光采消失﹐她察覺胤禪在生她的氣。 「胤禪﹐我是不是哪兒做錯了?所以你…生我的氣?」她不確定地問。

     胤禪冷笑一聲﹐動手剝除自個兒的上衣﹐露出結實糾結的肌肉。

    「別老玩這套明知故問的把戲﹐換個新詞吧。」他甩掉衣服。

     臨真是第一次見到胤禪裸露上身﹐她面紅耳赤地瞳大了眼﹐小嘴張得大大的。」我﹐……我不明自你說什麼......」

     「是嗎?」他嘲謔地盯住她。 「不是你教唆你額娘﹐上老太后那兒揭發咱們的閨房之事?」他嘲諷她。

    「什麼閨房……」臨真糊塗了。」我真的不知道.」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他甩掉靴子﹐碩長的軀體靠在床頭。

    「過來!」 臨真怯怯地走近炕邊﹐眼神在胤禪糾結的胸肌和自個兒的鞋尖間飄移著。

    「脫衣服!」他突然命令她。

    臨真倏地仰起臉﹐眸底掠過一種一抹疑懼﹐」為什麼﹖」

     「為什麼?」胤禪挑起眉﹐仿佛所到可笑的話般。 「今早太后宣我入廣寧宮﹐ '暗示'咱們必須盡快圓房。你說為什麼?」

    臨真愣愣地瞅住他﹐好半晌慢慢垂下臉﹐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她順從地一件件褪去衣衫﹐如新婚夜那般﹐心底的害怕也如同那一
夜。她畏懼著他上回粗暴的氣力﹐可她希望成為胤禪真正的妻子。即使他是因為太后的」暗示」才要她的。

    「連褻褲一起脫了!」胤撣靠坐在床上﹐冷眼盯住她。

    臨真克服心底的懼怕﹐紅著臉、顫著小手﹐慢慢卸下褻褲。 她垂下眼﹐不敢瞧胤禪盯著她不斷變深、變沈的眼﹐她想伸手裹住自己
袒裸的身子﹐卻聽到胤禪命令 她﹐」站過來點!」

    她氣息不勻地站到他身前﹐大腿緊貼著炕緣。胤禪靠坐在床上﹐突然伸出手﹐粗魯的揉弄她處子柔嫩的私處。

    他兩眼緊盯住臨真臉上每一瞬表情﹐沒放過她羞怯的神情。 驀地﹐他薄唇勾出一彎諷笑。」你的反應看來不像沒經驗。」

    臨真不明白胤禪說的話﹐她只是羞赧無助地袒裸在丈夫面前﹐任他粗糙的手在她腿間揉扯﹐弄痛了她。額娘明明告訴過她﹐夫妻之
間不是這樣的﹐為什麼每回…

    「啊╴╴」胤禪的手指突然探迸她溫暖湖濕的幽地。

    臨真被他刻意的粗魯方式弄痛﹐整個身子為之一僵﹐不自覺地痛呼出聲。 胤禪看她的眸光突然變得復雜﹐他瞇起眼﹐撤手神色陰
晴不定地瞪住她半晌﹐最後粗著聲低令她:」上床!」

    臨真爬上床後﹐胤禪突然一個翻身壓住她。彼此的上身毫無阻隔地緊貼著﹐臨真因為這陌生的接觸而嬌喘﹐渾身如著了火般漫開一股
燥熱……胤禪盯住她羞紅的小臉﹐冷毅的臉上線條徐徐柔化﹐他突然俯首;輕啄了下她額角的瘀紫。

    「胤禪?」因他這出其不意的溫柔﹐臨真水濛濛的大眼不敢置 信地瞅住他。 胤禪低嘎地笑出聲﹐知道她驚訝什麼﹐卻不打算將方才的
發現宣之於口。

    她沒撒謊。

    她還是處子。

    「你的身子真美。」他微側起上身﹐分開兩人緊貼的軀體。」雖然嬌小纖細﹐該有的地方依舊足以教男人熱血沸騰。」他移下視
線﹐目光的掠過她的嬌軀。 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誇獎自己﹐臨真卻被他著火的目光盯得身上漸漸泛起紅潮。

    她微啟紅唇嬌喘著﹐根本無法回答他。 胤禪伸出手﹐自她纖小的下顎輕輕畫下到她白皙柔膩的頸子。」例如……這兒。」 大掌停
在她凝脂般的酥胸上使勁握住﹐他拇指搓揉著粉紅色的花蕾﹐大掌使力擠捏﹐卻又不至於弄痛她。 「還有……這兒。」胤禪騰出另一手
握住她的臀兒。

    「夠緊俏。」他捉弄似地加上一句。

    「胤禪……」 臨真別開紅通通的小臉﹐不明白胤禪在同她調情﹐只覺得好羞、心好亂。 「你的身段真是男人的美夢。該細的地方又細
的不可思議﹐似乎一掐就碎。」 他繼續搓揉她的花蕾﹐噙著邪笑注視她火紅的小臉上﹐因初識情欲而無措、欣喜的反應。

    「胤禪……」臨真半合著霧濛濛的眼﹐囈語似地:」胤禪……你……你喜歡嗎?你喜歡……我的身子 嗎?」

    聽到她這傻氣的問話﹐他低嘎地笑了。」問我喜不喜歡?」他擱在臨真臀上的手移到前方﹐輕輕揉弄她兩腿間鼓起的花苞。」這樣回
答你了嗎? 「 他邪氣地盯著臨真臉上狂喜的表情。

    臨真再也抑不住嬌喘吁吁﹐她嬌軟的嗓音吟出一陣酥人的嚶嚀﹐回蕩在胤禪腦海……

    「張開腿!」他突然又粗聲命令她﹐並且稍抽身褪下褲子。

    臨真為他敞開腿﹐胤禪卻不立即進入她﹐他任自己的渴望在她腿間來回磨蹭﹐不住地愛撫著她……

    「胤禪……我……我……」那熱燙麻酥的感覺兀自侵襲著她﹐挑逗著她抖顫不已的身子。

    「你怎麼了?」臨真因呼吸困難而羞紅的臉﹐益發美麗﹐惹得胤禪更加心蕩神搖。

    他當然瞭解她的渴求﹐不過執意撩撥她、不滿足她;反而更加深自己對她的撫觸。

    「我……好熱……」

    「只是熱?」他粗嘎地低笑﹐繼續揉蹭她。」想不想要?」

    「呃……」

    「‥想不想要?」他再問一次﹐俯首含住她繃緊的花蕾咬嚙著……

    出於本能﹐臨真嬌喘連連﹐仰起小臉。」我…想要…」

    胤禪粗喘一聲﹐他的火熱已經不容再延宥﹐於是兩掌握住她的胸脯、弓身一推﹐挺進臨真體內。

    突來的痛楚淹沒了臨真﹐她咬住下唇強忍住痛﹐不一會兒便將柔嫩的粉唇嚙出血來。 胤禪定在她身上﹐俯首吻住她﹐撬開她的牙關。

    「痛就大聲叫出來﹐不許你咬著下唇。」

    「胤----胤禪----」 她叫出來的是胤禪的名字。

    初夜﹐臨真在整個過程中不斷地呼喚著胤禪的名﹐仿佛這名字她早已喚過幾千幾萬次一般……深深地烙在她心海裏。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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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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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35: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隔日﹐臨真如往常般於午後來到馬房學騎馬﹐唯一的不同是她小臉上煥發的醉人光彩;那是一見即知沉醉在幸福中的表情。

    「少福晉﹐今兒個您似乎特別高興﹐是有什麼喜事嗎?」李基陪騎在一側﹐笑著問臨真﹐ 臨真正心不在焉地捶著酸痛的腰背﹐冷不
防被李基這一問﹐不由得羞紅了臉。 「呃﹐沒……沒有啊﹐李大哥;你別胡亂猜測了。」

    李基懷疑地注視她突然粉紅的小臉﹐顯然不信。

    臨真心一慌﹐趕好夾緊馬腹﹐扯緊紐繩馳騎向前。 回想起昨夜﹐臨真臉上不由得綻出一抹嬌羞的甜蜜笑靨。 昨夜胤禪共要了她
兩次﹐半夜裏又要了她一次。 她不敢相信自個兒真的躺在胤禪懷裏睡了一夜﹐一切就像作夢般﹐除了初次的疼痛﹐再來真的就像額娘
說的那般美好。

    今晚胤禪還會來她房裏嗎? 往後她能常常見到他了嗎?

    她神思不屬地回想著昨夜﹐胤禪溫柔待她的點點滴滴﹐不料胯下馬兒突然一頗﹐她一個沒坐穩竟然摔下馬背。

    ‥少福晉?」 李基策馬趕來;緊地翻身下馬察看她。」沒事吧?您有沒有傷到哪兒﹖」

    ‥我沒事﹐李大哥。」臨真站起來拍拍衣擺﹐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 「幸虧這兒長了一大叢草托住我。不過我真笨﹐學了好些天
竟然還被摔下馬。」 李基見她果真沒事﹐才了口氣。

    「幸好少福晉您沒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同四貝勒爺交代了。」 臨真綻出一朵歉然的笑容﹐調皮地彎下腰同李基道歉。」李大
哥﹐真是對不住﹐這回都是我不好。以後我肯定用功練騎術﹐再也不會這麼丟臉﹐讓馬兒把我摔得四腳朝天了。」

    李基搔搔頭﹐反不好意思起來。」少福晉﹐您別這麼多禮﹐這要折煞我了。」 臨真捂住嘴」唉味」一笑﹐李基是她見過最憨厚老實的
好人。

    突然﹐臨真的目光被草叢裏一件黃色的小東西吸引﹐她俯下身﹐拾起在陽光下﹐緞面反射出光澤的小囊袋 ‥這是……」

    臨真一眼便認出這是她送給胤禪的小香囊。 「少福晉一一」 李某怔住了﹐他也立刻認出這小囊袋一一這小香囊﹐便是當天被四貝勒
扔到草叢裏的那個。

    「‥這是我送給胤禪的小香袋﹐怎麼……會掉在這裏呢?」臨真握住香袋的細繩﹐自言自語的問。

    聽到這香袋果真是臨真送給胤禪的﹐李基一陣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垂下頭默然不語。

    「是了﹐肯定是胤禪早上跑馬時不小心掉的。」她綻出甜笑。」幸虧我撿到它了﹐等我把它洗乾淨後再還給胤禪。」

    見臨真如此單純﹐竟然半點也不多疑﹐李基不禁更沉默了﹐心中為臨真心疼不已。

    「李大哥﹐咱們再來練馬吧!這回我一定要騎得又好又穩﹐讓你刮目相看。」 臨真笑吟吟地跑向方才摔下她的小牝馬﹐不屈不撓地再
次爬上馬背。

    「好。」李基也躍上自己的馬﹐依舊陪在臨真身邊。這樣純美的女孩兒﹐為什麼貝勒捨得這般待她呢?這是一整個下午﹐索繞在李某腦
海裏﹐揮之不去的疑問。

     

    開始有了期待後﹐臨真每日親自下廚忙碌一、兩個時辰﹐做的全是胤禪愛吃的點心。 每晚她總會做六道點心擱在房裏﹐懷著期待等候
胤禪到來﹐每每等到半夜深更﹐點心早已涼透﹐伴著她的﹐仍只有窗外呼呼的風雪聲。

    胤禪不再上她房裏。臨真的等待一次次落空。

    「少福晉﹐您還沒歇息嗎?」門外是李嬤嬤的聲音。

    「嬤嬤﹐」臨真上前開門。 「這麼晚了﹐有事。」

    「沒事﹐我是瞧您房裏的燈光還亮著﹐所以問一問。少福晉﹐這麼晚了怎麼您還不歇息?」

    「我……我在等胤禪。」 李嬤嬤瞧一眼房裏﹐桌上整整齊齊的六碟子漂亮點心﹐果然全是胤禪愛吃的。

    「少福晉﹐我想……您今晚別等了﹐我瞧貝勒爺今夜大概不會上您房裏了。」 這幾日臨真的等待李嬤嬤全看在眼底﹐她瞧臨真再
這麼等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有些話她再也沒法悠著不說。

    「我…我再等一等好了﹐或者胤禪晚些會來也說不定。」

    李嬤嬤聽了只能暗暗嘆口氣﹐欲言又止。 「嬤嬤﹐你要進來屋裏坐坐嗎?」臨真笑著問。 ‥少福晉﹐」

    李嬤嬤神色顯得有些凝重。」這幾夜您為了等貝勒爺己經睡得少﹐再這麼下去身子要撐不住的﹐您聽嬤嬤的話﹐還是早點歇息吧!
貝勒爺若要來﹐您歇著等他也是一樣的。」

    臨真輕輕搖頭。」我還是等他好﹐他來了﹐若想吃點心﹐我還可以替他熱一熱﹐免得他吃一些又冷又硬的餃皮、卷子的。」

    「少福晉﹐您。」李嬤嬤搖頭﹐原本還考慮該不該說出口的話﹐再也不能瞞著不說了。」您今夜等了也是白等﹐貝勒爺他
----」再一次狠不下心地﹐李嬤嬤欲言又止

    「胤禪他怎麼了?」臨真問得急﹐還以為胤禪出了意外。 「貝勒爺他----今晚早就往流雲閣住下了。」李嬤嬤狠下心﹐一鼓作氣的
說:」不止是今晚﹐前幾晚貝勒爺也是歇在流雲閣的!」

    臨真緘默了﹐慢慢垂下削瘦的小臉。 「少福晉﹐您的身子要多保重﹐再這麼硬撐下去是不成的。您想﹐若貝勒爺哪夜上您房裏來
﹐您卻病著﹐這豈不是----」

    「我明白了﹐嬤嬤。」揚起臉﹐臨真淡淡綻出一記蒼白的笑容。」謝謝你﹐你也早點歇息罷。」

    「少福晉﹐您不要緊吧?」李嬤嬤擔憂地問。 臨真搖搖頭﹐水燦燦的明眸溢出一層薄薄的水氣。‥我會早點歇的。她輕快的保証

    「呃﹐這就好。」李嬤嬤雖不放心﹐也僅能言盡此。」那麼我走了﹐您好好歇息罷﹐少福晉。」

    李嬤嬤走後﹐在臨真眼底的淚﹐終於無聲滑墜。

    臨真向李娘娘打聽胤禪的作息﹐知道他每日黃昏前必會在書房待上至少兩個時辰。李嬤嬤告訴她胤禪在書房時不喜歡人打擾﹐可她還是
來。

    「少福晉﹐有事嗎?」陳管事攔在門口。

    「嗯﹐陳管事﹐我親手做了幾道點心﹐想送進去讓胤禪嘗嘗。」她揚揚手上提的食籃。

    「這樣啊﹐可是貝勒爺在書房裏一向不讓人打擾的﹐不如就讓小的替您送進去如何?」 較之潑辣的韓林兒﹐陳管事頗為尊重不將他
當奴才糟塌的臨真﹐所以語氣也客氣許多。

    「我……陳管事﹐咱們打個商量好嗎?我只是送食籃進去﹐不會打擾到胤禪的﹐你放我進去﹐好嗎?」她甜甜地笑著﹐從食籃內端出
一碟點心遞到陳管事手上。」這碟小點心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好不好吃?」

    陳管事嚥嚥口水﹐瞧著那碟香酥誘人的鵝油釀肉卷﹐再加上臨真令人難以抗拒的笑容﹐早已心軟了一大半。」少福晉﹐這…。這
怎麼好意思呢?這是您親手做給貝勒爺嘗的點心。」

    「你別同我客氣啊﹐陳管事﹐比起你每天辛苦的在書房裏待侯胤禪﹐我做的這點小東西不算什麼的。你嘗嘗看﹐或許味道不合你的
意也說不定。」 陳管事一聽﹐差點兒沒感動地淌出淚﹐他不由得鼻酸﹐總算有人體恤到他工作的辛苦。

    「陳管事﹐我求求你﹐你放我進去好嗎?我保証不會打擾到胤禪----絕對不會﹐你放心好了。」她採取哀兵政策。如此三管齊下﹐他
也不好再拒絕了。

    「那麼……好吧﹗」陳管事雖然答應了﹐可裏頭的主子他可沒幾條性命得罪的起﹐於是又叨叨絮絮的叮囑道:」少福晉﹐您進去送
完了吃的可得快些出來﹐否則怕貝勒爺要不高興﹐主子一旦動起怒來﹐小的可吃罪不起。」

    「我明白﹐陳管事﹐我不讓你為難的。」陳管事點點頭﹐悄聲打開書房門﹐揮揮手讓臨真趕緊進去﹐他才又輕輕門上門﹐繼續
當他的守們人。

    臨真進人書房後﹐見胤禪就坐在案旁聚精會神地翻看公牘﹐她走近幾步﹐停在原地呆呆地瞧著他。她從未見過如此凝神嚴肅的胤禪﹐
他還有哪幾面是她不?能見他的時侯總是太少…

    「你看夠了沒?」胤禪突然抬起頭直視她。 臨真一驚﹐手中的提籃險些掉到地上。

    「你……你怎麼知道我迸來了?」他的視線明明一直不曾離開過公文的。

    胤禪沒有回答她﹐反問了一句:」你怎麼進來的?」淡漠的臉上看不出動怒與否。

    「 我求陳管事讓我進來。」她怯怯地回答。

    他臉上的冷漠讓她一顆心狼狠的抽緊。他又不是那一夜溫存待她的胤禪了。

    「他好大的膽子﹐竟然違逆我的命令放你進來! 「

    聽到他冷硬的語氣﹐臨真連忙分辯:」不是的﹐陳管事本來不肯放行的﹐是我厚著臉皮﹐硬是求他讓我進來﹐他拗不過我﹐不得己才
答應讓我迸房。」她不想陳管事好意放進她﹐卻因此而受罰。

    「你來做什麼?」胤禪冷著臉問。 「我來送點心的﹐」

    臨真揭開食籃蓋﹐走上前。」你瞧﹐都是一些你愛吃的﹐這是我親手做的。」

    「拿回去!」他瞧也不瞧一眼。」以後沒事別上我的書房來!」

    臨真默默垂下臉。

    「你走吧!」他重又低頭批閱公文。

    「胤禪﹐你幾時會上我房裏來﹐我做幾樣你愛吃的點心等你來好嗎?」她囁嚅地問他。

    「不必了﹐我不會再上你房裏。°他頭也不抬。 僅僅兩句話﹐無情地打碎了臨真的美夢。」

    「為什麼……我們不是己經……」她喃喃地問。 胤撣抬起頭。」不為什麼。我早就說過﹐上回是奉太后之命圓房﹐責任既了﹐我
就不算違旨。°他面無表情的平舖直述﹐正像一副談公事的口吻。

    「可是……你說過喜歡我的身子……。」

    胤撣撇撇嘴﹐勾出一抹諷笑。」男人在床上的話豈能當!就算我確實喜歡你的身子﹐那又如何?除非我迷戀你﹐否則眾多侍妾都能滿足
我!」

    他諺笑一聲。」你自己想清楚夠條件讓我迷戀嗎?」 臨真緊揪住衣襟﹐覺得心口似乎要裂開了。她無言地承受下來﹐從衣襟內拿
出揣在心口的小香袋。

    「‥這是你掉在馬房附近的﹐我撿到後洗乾淨了﹐拿來還給你……」

    「丟了吧!」他瞥也不瞥一眼。 「丟了?」

    「那小香袋不是掉的﹐是我扔的!」他盯住她﹐無情地道出

    事實。 「你為什麼要扔了它?。」 胤禪垂下眼﹐一語雙關。 「一開始我就說明瞭我不要----」抬起眼﹐他直直盯住她水霧的瞳眸
。」你最好早點認清這個事實﹗」

    他不撿別人不要的。特別那個人是德聿!他與德聿向來水火不容、壁壘分明﹐彼此看不慣對方! 說他是痛惡德聿嫡子的身分也不為過
﹐德聿生來是天之驕子﹐而他胤禪能有今天卻努力十倍不止!現下他竟然連娶妻都得撿德聿不要的! 憑什麼?因為這一場指婚﹐他原
計劃許久與怡親王府的利益聯姻被迫放棄﹐只能娶福敏這個失勢者的女兒。

    他在這場婚姻中得不到任何好處!

    更可恨的是﹐太后硬塞臨真給他﹐根本就是讓他代德聿收拾爛推子! 「嗯﹐我明白。」臨真垂下眼﹐把小香袋收回心口﹐卻把食籃留
在書房門口。」我把點心留下﹐你肚子餓的時候可以吃。」

    「我說拿回去!你聽不明白嗎?」他不再抬起眼﹐語氣有絲不耐煩

    「好……」 臨真輕應了一聲﹐卻仍然將食籃留下﹐無聲地開門離去。

    臨真走後﹐胤禪抬頭看見古籃﹐一肚子光火﹐大叫:」來人呀!」 門外﹐陳管事應聲而人。﹐ 「貝勒爺﹐有事吩咐嗎?」他顯得很
不安﹐怕胤撣要因為他放臨真進書房之事發脾氣。

    「把地上那籃東西扔了!」

    「呵?」陳管事依頭一瞧﹐;那不是一一 「可是﹐貝勒爺﹐那是少福晉親手做的點心﹐您不嘗嘗看嗎?味 道挺不錯的﹐少福晉手藝沒話
說﹐真是好吃……」多嘴的後果﹐是洩漏出他曾經受賄的事實。

    「你喜歡?」胤禪挑起眉。 陳管事這才發現自個兒說錯話﹐趕緊捂住嘴。 「那就賞給你吧!」

    「啊?」 陳管事一楞﹐雖不明白貝勒爺為什麼平白把好東西賞給他﹐卻知道他又有口福了。

     

    「‥少福晉﹐我聽侍候的丫頭們說﹐您今晚又沒用膳了?」李嬤嬤來到臨真房裏﹐手上端了一碗蓮囊。

    「‥嗯﹐沒胃口。」臨真朝進房來的李娘娘微微笑﹔卻對李嬤嬤遞過來的那碗蓮囊白搖搖頭。

    「少福晉﹐您再這樣不吃少喝下去是不行。」放下蓮羹﹐李嬤嬤:自從您嫁到王府來﹐不是瘦了就 是病了﹐再這樣折騰下去﹐就
是鐵人也會撐不住的﹗」

    「嬤嬤﹐你別擔心﹐我很好…」

    「怎能教人不擔心呢!」李嬤嬤嘆了口氣。」少福晉﹐您凡事淨擱在心底不說﹐可嬤嬤我也瞧得出來﹐您之所以沒胃口﹐是為了貝
勒爺吧?

    「 垂下眼﹐臨真默默無語。 「前兩天我聽在書房侍侯貝勒爺的陳管事說了﹐您上書房去給貝勒爺送過點心﹐是不是?

    她也知遭胤禪讓陳管事扔了點心的事。 「嗯。」

    臨真黯然應語。 這些日子來﹐李嬤嬤早將臨真當成自個兒孫女一般﹐見臨真蕭索的模樣﹐是看在眼裏、疼在心底﹐不禁勸道:」是不
是貝勒爺同您說了些什麼?您得想開些啊﹐少福晉﹐這一輩子還長得很﹐您不能這麼挨下去。」

    聽到」一輩子」這三個字﹐臨真身子微晃了晃。 「嬤嬤﹐你說我和胤禪會有一輩子那麼長嗎?」

    她仰起臉﹐眼眸含著不確定的希望。 「呃?當然啊!」李嬤嬤反射性地道。 「可是我總覺得﹐我和胤禪過不了一輩子﹐我好怕和他分
離…」

    「少福晉﹐您別胡思亂想﹐前些日子貝勒爺不是和您圓房了嗎?可見貝勒爺心底還是中意您的。」 李嬤嬤還記得﹐她發現床單上
有落紅後﹐那幾日的臨真好樂。

    「這樣嗎?°她望著李嬤嬤的視線逐漸失了焦距﹐似乎凝望著遠方。」我…」早已不再奢望胤禪會愛上我了。只祈求他能有一點點
喜歡我﹐哪怕只是喜歡我的身子﹐只要能讓我常常見到他﹐我就很滿足了。

    「少福晉。」李嬤嬤鼻頭湧上一股酸惻。」 「可現下我才明白﹐就算胤禪喜歡我的身子﹐那也是不夠的。他告訴我﹐他擁有的許多
侍妾都能滿足他﹐他不會再上我的房了﹐我再也見不到他」

    「少福晉﹐您為什麼 上回韓林兒來同您挑舋時﹐您為什麼不生氣呢?」李嬤嬤沖動的問出口。 這是李嬤嬤心底存疑己久的問題。

    臨真淡淡地綻出一抹笑﹐卻了無笑意。」胤禪喜歡她……只要是胤禪喜歡的﹐臨真也會喜 歡……」

    「少福晉﹗」

    「嫂嫂﹐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胤禪上我房?我好想他﹐真的好想見他……」 第一次﹐李嬤嬤看見臨真哭了。

    以往的少福晉﹐都是躲在人後偷偷地垂淚吧? 是怎樣的深愛戀眷﹐讓少福晉瀕臨崩潰的絕望﹐終於在她面前落淚﹖

    「少福晉﹐別哭......不哭了!嬤嬤...嬤嬤幫你。」李嬤嬤激動地拍胸脯保証。」你方才不是說﹐貝勒人爺至少還迷戀你的身子嗎﹖那
就這麼著﹐嬤嬤教你......」

    長夜漫漫﹐李嬤嬤豁了出去﹐對臨真面授機宜。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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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陳管事。」

    「喲﹐李嬤嬤?」

    陳管事在書房前守了大半晚﹐正無聊地發悶﹐就見到李嬤嬤遠遠地跟他打招呼﹐他高興地期李嬤嬤揮手。

    「站了大半夜﹐可辛苦你啦﹐陳管事。」李嬤嬤笑吟吟地走過來。」這會兒貝勒爺人還在書房裏吧?﹐

    「是啊﹐估量還得待上個把時辰呢。」他嘆口氣。」聖上重用貝勒爺﹐交代下來的事回回增加﹐咱們做

    奴才的不能給主子分憂﹐也只好靠邊站了。」

    李嬤嬤聞言」噗哧」一笑。」想不到陳管事您還會講笑話。對了﹐」她揭開手中提的食籃蓋。」這兒有些點心是我剛做好﹐還熱騰
騰的﹐你嘗嘗看﹐試試味道如何﹖」

    「喲﹐這麼好!這會兒還有點心吃﹗」一聽見有得吃﹐陳管事立刻喜上眉梢。

    「新做的幾樣點心﹐口味還拿不准﹐特地送來給你鑒定、鑒定﹐誰不知你是咱們府裏的'名'﹐論吃點心﹐你可是個專家﹐誰的嘴巴都精
不過你。」李嬤嬤天花亂墜、胡亂吹捧。

    「這倒是實話。。陳管事笑得挺得意﹐大言不慚。

    「來來來﹐陳管事你快來瞧瞧﹐這籃子裏有好幾樣點心呢!你瞧﹐有松鑲鵝油卷、腐皮盒子、翡翠糕、雞晶凍、香菇煎肉包…」

    在李嬤嬤殷勤的招呼下﹐陳管事揉著肚子低頭往食籃裏探看﹐口水差點沒當場流下來。他眼睛看到的全是好吃的東西﹐腦子裏想的也
是這一籃子點心﹐全讓他拿來祭五臟廟了﹐壓根兒沒留意到李嬤嬤悄悄揮手﹐一條人影己經乘機開門閃進書房。

    臨真緊張地進到書房後﹐接踵而來的﹐是應付胤禪劍一般射傷人的銳眸。

    早在臨真一打開書房的門﹐他已經警敏地抬起眼。」我記得警告過你不許再上我的書房來﹗」

    臨真並沒有因為他冷厲的語氣而退縮﹐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羞怯。屏住氣息﹐她褪下大氅。

    「這是做什麼?°胤禪抿緊嘴﹐寒著臉瞪視她僅著一件透明紗衣、曲線撩人的胴體。

    臨真的心跳如擂﹐她大著膽子上前﹐捉住胤禪在椅把上的大手﹐按向自己的胸房。」我想你……」

    胤禪勾起一抹冷笑。」堂堂王府的少福晉﹐行為竟像花街上的伶妓!」

    因他傷人的話﹐她胸口一窒。」不管你怎麼想我……要我好嗎?」臨真仰起小臉凝視他﹐大大的水眸裏﹐是絕望、也是希望。

    「當真這麼想要男人?」胤禪冷冷地盯住她﹐.不客氣地握住她的胸脯揉捏。

    「我只想同你……」

    他冷哼一聲﹐撕裂她身上的紗衣。 「那就做給我看!讓我知道你有多想我!」

    臨真咬住下唇﹐遲疑著…

    「怎麼﹐不知道該怎麼做是嗎?你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憑這樣就想勾引我?」他大力扔開扯破的紗衣。

    臨真渾身顫抖著﹐因為冷﹐更因為一股羞憤感襲上心頭。當下﹐她豁出去了。雪白細致的手輕輕摩娑胤禪剛毅不屈的五官﹐隔著衣
服撫遍他寬闊的胸膛﹐緩緩而下……

    因她的碰觸﹐胤禪身子一顫﹐臉上沁出微汗﹐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感受到他的反應﹐她再一次輕摩試探﹐冷不防地觸覺到?
L胯下的堅硬……她臉色酡紅﹐但沒有因此而停止動作﹐反改以更親密的動作﹐大膽地探人他的褲中……

    低吼一聲﹐星眸微瞇地瞪著她﹐情欲如雷電般傳過他的四肢百骸﹐更惹得他心猿意馬。?

    猛地﹐胤禪捉住她的手﹐雙眼赤熱地瞅著她﹐只見她俯下臉﹐逕自咬開胤禪的褲頭……

    胤禪身子一震﹐擱在椅把上的拳頭捏緊﹐厚實的胸膛急促地起伏。

    突然胤禪揪起她﹐充血的眼對上臨真霧濛濛的瞳眸﹐他猛地將她推得跌坐在地。」滾﹗」他紅著眼吼

    她﹐臉上的猛怒與眼中噬人的欲火是臨真從未見過的。

    她不能辨識刻在他眼中的是什麼﹐但她知道他要她為什麼他要她﹐卻開口趕走她?

    「你明明要我…」。

    「我要你?憑你的行為﹐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會想佔有你!」狂怒中﹐他口不擇言地吐出傷人字句。

    臨真愕然地瞅住他﹐兩道淚抑不住地滑下麵頰。

    已經﹐……不能做得再多了……

    是盡頭了嗎?絕望的盡頭……

    「是這樣嗎……」她平靜、蒼白得一如幽魂。」我明白了。」

    胤禪不吭一聲地寒著臉﹐捏緊的拳頭放了又收。

    「你放心。……臨真拾起落在地上的大氅﹐緊緊包裹住自己。」從今以後﹐我再也不來煩你了。」

    說完話﹐她安靜地步出書房。

    第一次﹐她離胤禪而去。

     

    臨真的緘默與封閉﹐明顯地更嚴重了。

    她雖末言及在書房裏發生了何事﹐李嬤嬤也可以從異乎尋常的緘默與憔悴﹐猜出那夜的結局。為此﹐李嬤嬤十分自責自己給臨真
出的餿主意。本意是想幫助臨真﹐沒想到卻弄巧成拙﹗連陳管事都被胤禪的怒氣波及﹐按上了怠忽職守的罪名﹐現下被派到外頭去守
王府的大門了。

    說真的﹐李嬤嬤還從來沒瞧見胤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四貝勒爺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就算當真動怒也不會教人瞧出來。可這
回貝勒爺的怒氣來勢洶洶﹐更教人心驚膽戰﹐也教人不住地忖想:什麼時候起﹐貝勒爺的情緒也教人看出來了?

    聽到臨真房裏傳來輕嗽聲﹐李嬤嬤打住了沈思﹐推門進房。

    「少福晉﹐您身子還好吧?別又著涼了。」

    「沒事。」

    臨真搖搖頭﹐低垂的小臉並未抬起。

    「少福晉﹐您在繡花樣兒嗎?」

    臨真再次搖頭﹐這回不再說話。

    李嬤嬤上前瞧臨真手上拿著針偷在繡些什麼。只見臨真在一個小香袋上繡了幾行小字﹐李嬤嬤因為不識宇﹐所以左瞧右瞧﹐瞧不
出名堂。

    「少福晉﹐您在繡些什麼﹐可以告訴嬤嬤嗎?」李嬤嬤一方面好奇﹐一方面是逗臨真開口說話。

    臨真輕嗽一聲﹐停下來。」是五代詞人馮延巳的長命女 °

    ‥是闕詞嗎?少福晉念出來給嬤嬤聽聽如何?」

    臨真慢慢抬起臉﹐眸光定在清冷的皎月上。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妄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李嬤嬤聽了點頭稱好。」這詞果然吉祥如意。」她瞧瞧香囊。」這香袋子是送給貝勒爺的吧?詞題得可真好﹐少福晉同貝勒爺肯定會
歲歲年年的。」

    臨真淡淡一笑﹐沒說什麼﹐繼續低頭繡字。滴滴熱淚灑在小香袋上﹐不一會兒就濡濕了緞面。

    當真能歲歲年年嗎?

    她身子一天天弱了。

    這是胤禪不要的東西。

    可她……總得給自己留下些什麼吧。

    「少福晉?好幾日沒見到您﹐我還以為您不再練馬了!」乍見臨真上馬房來﹐李基驚喜地迎上則去﹐卻立刻發現臨真的羸弱﹐與眉間
凝鎖的輕愁。

    ‥少福晉﹐您怎麼…K好像瘦了許多。」臉色更是蒼白了不少。

    臨真輕輕搖頭﹐微笑著說:」李大哥﹐往後我不再來練馬術了。前陣子謝謝你撥空教我騎馬﹐可惜我一

    直沒能學好……」

    「少福晉﹐您不再騎馬了?為什麼?」想到往後將甚少有機會再見到臨真﹐李基心中不禁有絲絲悵然。

    「嗯。已經沒必要了。」

    臨真黯下神色﹐不一會兒又展開笑顏。」今天我是特地來謝謝你的﹐往後咱們能見面的機會也少了。」

    「少福晉還是可以常來馬房走走的。」李基露出陽光一般的笑容。」少福晉不是喜歡梅花嗎?這附近一大片梅花開得正好﹐往年沒這麼
絢爛的﹐今年連四貝勒爺都贊這片梅林有生氣!」

    「是麼?」臨真淡淡一笑﹐別開眼。」李大哥﹐你知道嗎?原來我那日在草叢裏撿到的香袋是胤禪扔掉不要的。」垂下眼﹐她輕聲自嘲。」我真
傻﹐竟然還想送還給他。」

    李基一楞﹐頓時無言以對﹐他愧疚地低下頭﹐囁嚅地道:」呃……我……我應該早點告訴少福晉的。」

    臨真倏地抬起臉。」原來李大哥早就知道了。」

    「嗯﹐是我的錯﹐沒告訴少福晉 「

    ‥沒關系。」臨真輕輕搖頭﹐雲淡風輕地笑了。」反正……己經無所渭了。」

    ‥少福晉?」

    「李大哥﹐咱們最後一次一塊兒騎馬罷!」臨真笑著提議。

    李基優心地點點頭。」少福晉﹐這幾日您身子似乎弱了不少﹐騎馬可以嗎?」

    「不礙事﹐只是要麻煩李大哥扶我上馬了。」

    「唉﹐這不成問題!」

    李基迸馬房牽出臨真騎慣的小牡馬﹐和自己的坐騎。

    臨真身子弱﹐甚至踏不穩馬橙。

    「小心 「

    李基急喊﹐臨真身子一晃﹐一餃跌進李某懷裏。

    ‥少福晉﹐您還好吧?有沒有傷到哪兒……」

    「你們在做什麼?」震怒的吼聲如寒冰般灌入耳。

    兩人齊齊回頭。

    「貝勒爺?我不--不是您看到的這樣!您誤會了。」

    胤禪冷眼掃過李基擱在臨真腰上的手﹐李基這才意識到自個兒的手還放在臨真身上﹐連忙放開。

    ‥是少福晉上馬時跌了一餃﹐事出緊急﹐所以我才……」

    「你先下去﹐把那兩匹馬也拉下去!」

    「是。」

    李基回頭牽馬﹐留下了」馭風」。沒想到會這麼巧﹐今日貝勒爺沒讓小廝們牽」馭風」回馬廄﹐正巧撞上這一幕……

    胤禪突然上前一步﹐捏住臨真的下顎。」你似乎又瘦了。」

    臨真退開一步﹐離開他的手。」沒有別的事﹐我回濃園了。」她轉身欲走。

    「站住!」胤禪繞到她身前。瞇起眼盯住她。」沒聽到我問你話嗎?為什麼把自己餓成這副模樣?是想指控

    我虐待你嗎?°他霸氣地先聲奪人。

    「我沒有﹐」臨真退了兩步﹐垂下眼。 「我沒有瘦﹐也沒有餓著自己﹐你放心﹐我現在就要回房了﹐沒

    有人會見到我。」

    胤禪上前一步。」什麼意思!」

    臨真抬起眼。」我會乖乖在房裏的﹐也不會回去見額娘﹐沒有人會再逼你做任何事了﹐我知道你不要我﹐我不會再煩你了。」她垂
下臉﹐繞過胤禪。

    胤禪突然捉住她的手。」我有說過你能走嗎?°沉冷的聲音隱含一絲怒氣。

    臨真想抽回手﹐他卻握得更緊。

    「我……我可以走了嗎?」她抬起眼問他。

    「不可以!」胤禪暴戾地回答。

    臨真低下頭﹐輕嗽兩聲。

    「你生病了?」他感覺握在手裏的冰涼與細弱。

    「沒有﹐」臨真搖搖頭﹐終於抽回自己的手。」只是習慣性的咳嗽。」

    胤禪質問她:前為什麼沒聽你這麼咳過?」

    臨真捂住嘴。」你放心﹐不會傳染的﹐我這就回房。」

    胤禪擰起眉﹐再次出手捉住她。」病了就該看大夫﹐難道你連這點常識也沒有嗎?」他捏緊她的手臂。

    「我真的沒病﹐只是天冷了些﹐所以氣息會有些不順﹐不需要看大夫的。」

    「隨你!」他放開她的手。

    臨真默默垂下頭﹐無言地繞過胤禪。這回他沒再捉住她﹐任她走遠。

    臨真慢慢走在回濃園的小徑上﹐一路上還偶爾輕嗽著。突然一陣疾風自她身邊掠過﹐圈卷住她整個人!下一刻她人已在胤禪懷裏。胤
禪掉轉馬頭﹐駕著」馭風」馳往梅林。

    「胤禪……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沒回答﹐突然俯首深深地吻住臨真﹐任」馭風」在熟悉的林道上奔馳。

    「為什麼?」

    「胤禪終於放開她後﹐她喘著氣﹐喃喃地問他。

    「不為什麼。」他粗嘎的回答。

    胤禪解開身上的大氅包裹住兩人﹐從他身軀傳來的灼熱﹐霎時融化了她冰涼的體溫。

    臨真沈默下來﹐眉尖聚上輕鬱。

    發現她不尋常的沈靜﹐他將她擁在懷裏。」我要你。」他突然說。

    臨真身子輕顫﹐她遲疑地、不確定地細語:」別這麼說。別讓我又有希望﹐卻再一次讓我的希望幻滅。」

    胤禪深吸一口氣﹐下顎抵在臨真的發上。」這麼快就放棄了?你不是還試圖誘惑我嗎?」

    臨真搖搖頭。」是你不要我的。」

    「我現在要你了。」他摟緊她。」不許放棄!」

    「可是你沒告訴我為什麼﹐你是不是逗我的?」她憂鬱地輕問。

    胤禪笑出聲。」我要我的妻子不需要理由。」

    「可是……」

    「就當我是被你的不屈不撓給說服了﹐成嗎?」

    「那你為什麼在書房拒絕我?」

    他噤聲。

    ‥胤禪﹐你生氣了嗎?」她不安地問﹐想回身看他﹐卻被他抱得死緊﹐動彈不得。

    ‥我不是拒絕你﹐是拒絕我自己。」他終於開口。臨真的心跳倏地加快……胤禪是在告訴她﹐他一直

    是要她的嗎?

    ‥我要你。」他俯首埋人她粉嫩的頸窩﹐仿佛回答她的疑問般又說了一次。

    ‥胤禪……」剎那間﹐仿佛世間所有的幸福全向她席捲而來。

    胤禪含住她小巧的耳墜吻吮、輕嚙。‥給我﹐真兒。」

    她身子摹地一顫﹐胤禪頭一回喚她真兒。這般溫柔待她的胤禪……原是她以為此生不會見到

    的……

    「嗯。」她輕點下頭﹐臉兒布滿紅霞﹐以手握住他有力的左臂﹐柔軟的身子往後緊偎在他懷裏﹐胤禪低喘一聲﹐左掌往上探﹐輕揉
她渾圓的酥胸﹐逗弄其上的花蕾。他再度低頭吻住她﹐左手滑下她柔膩的小腹﹐探人褻褲內摸索。

    初夜時﹐疼痛的記憶猶在﹐臨真身子不自然地微僵。胤禪的手突然探人﹐背脊一顫﹐屏住呼吸。

    「放輕松﹐這回我不會再那麼用勁了。」他嘎聲安撫她。胤禪的手指深入她體內﹐隨著馬兒奔騰的節奏﹐或深或淺地掏探她。

    「胤禪……」

    「舒服嗎?」

    他灼熱的唇貼在她耳畔嘎語﹐執韁的右臂橫貼著她高聳的胸脯﹐上上下下地摩擦她。

    臨真無助地嬌吟著﹐身下已經濡濕……

    胤禪的手指在她濕暖的體內撫弄著。他將昂挺抵迸她的股溝內磨蹭﹐讓她坐在他的亢奮上感受他……兩人這樣在馬上奔馳了一陣﹐
胤禪已經口乾舌燥了﹐他粗重地喘息著﹐再也按揀不住地策馬快馳﹐深人跡罕至的梅林深處……

    胤禪在梅林深處一座大坡前勒住馬﹐抱下臨真﹐卻沒放下她的打算。

    ‥胤禪﹐我們要去哪里?」她伸出藕臂勾牢他的頸項﹐仍然因方才馬上的激情嬌喘著。

    「前頭有個洞穴是我常去的地方﹐我在那兒儲了足夠的柴火。」

    「你怎麼發現那洞穴的?為什麼會常到那地方去?」她圓睜著水汪汪的大眼問他。

    「小東西﹐你的問題可真多。」他粗嘎地低笑一聲﹐沒回答她。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

    「到了。」

    他抱著她迸人洞穴﹐解下身上的大氅舖在地上﹐讓臨真坐在上頭;而後迅速地堆起乾木頭﹐他燃起旺盛的火堆﹐頓時洞內溫暖明亮了起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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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36:0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他逕自走向臨真﹐開始動手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胤禪?」臨真一雙晶亮的眸瞳瞠得奇大﹐甚至忘了要尖叫。當意識到胤禪在光天化日之下脫她的衣服時﹐她甫低呼出聲。」啊 「

    ‥噓﹐讓我好好疼你。」

    「可是……在這兒?」她嬌羞地仰看他﹐潮紅的小臉上有些無措、有些羞怯。

    他嘎聲低笑。」你都敢上書房勾引我了﹐在這兒便不成嗎?」

    當他卸去阻隔兩人之間的所有衣物後﹐他將她放倒在黑紫色的大氅上﹐深黑的藍紫襯著臨真雪一般白哲柔膩的玉肌﹐胤禪幾乎要發
狂了!他分開臨真的大腿﹐迅速地埋進她.

    「胤禪。 「臨真抓緊他厚實的背﹐雙腿圈裹住他雄渾的腰身﹐承受著他在她體內深猛的撞擊﹐一遍遍呼喊著胤禪的名字……

    激情繾綣後﹐她偎在胤禪懷裏﹐紅艷艷的小臉平貼在他的胸膛上﹐兩人享受著靜謐的時刻。

    ‥胤禪……」她低低喚他的名。

    ‥嗯?」

    她抬起臉﹐帶著不安問:」過了今天後﹐你會不會又不要我、不想見我了?」

    他撐起上身﹐將她抱坐在懷裏。」小傻瓜﹐別胡思亂想了。」

    「你會不會呢?」

    「不會。」他簡潔地回答。卻讓臨真忐忑的心得到安撫。

    她籲了口氣﹐突然好奇地揉捏著胤禪的胸膛

    他摹地吸一口氣﹐聲音粗啞乾澀地吼她:」你在做什麼?」

    「奇怪﹐為什麼男人的胸是平的﹐而且你的靠起來特別硬?」

    胤禪一僵。」你還靠過誰的?」臉色明顯黯騖下來。

    「阿瑪的啊!」她咚地一頭撞進他懷裏。」小時候阿瑪常抱著我﹐他的胸都沒你這麼硬。」

    他鬆懈下來﹐沒吭聲。

     你每夜上我的房﹐只要你能偶爾讓我見見你﹐我就滿足了」

    你每夜上我的房﹐只要你能偶爾讓我見見你﹐我就滿足了

    「這麼不貪心?」他取笑她。

    臨真卻很認真的點頭。」記得三年前我第一次在秋狩圍場見到你﹐那時你還救了我一命……」胤禪挑挑眉﹐似乎不記得了。

    「從那回初次見面後﹐我就不曾忘記過你﹐原以為再也沒機會見面了﹐沒想到現在我竟然成為你的妻子……」她紅灘的嬌顏上泛出甜
蜜的微笑。」你知道嗎?當我從額娘口中聽到太后將我許給你時﹐我以為是作夢﹐還要額娘說了一遍又一遍﹐才敢相信是真的……

    胤禪未出聲﹐只是摟緊她。

    臨真突然輕嘆口氣。」我好感激老天爺讓我再見到你﹐只要能看著你我就滿足了﹐我真的沒有別的要求……

    「真兒……」他低嘆﹐俯首吻住她柔嫩的唇﹐大手在她赤裸的胸膛上遊移……

    「胤禪?」

    嗯?」他心不在焉地回應。

    你饒了陳管事好嗎?」

    他抬起臉﹐挑眉盯住她認真的小臉﹐不解關她什麼事?

    「你別再生他的氣﹐罰他在王府大門站崗了﹐他年紀大了﹐一整日下來身子撐不住的。而且那晚其實不幹他的事﹐是我的錯……」

    他抿起嘴﹐存心逗弄她﹐佯怒道:」還不老實招出來!」

    臨真嚇一跳﹐以為他真的生氣﹐可憐兮兮地眨著大眼晴瞅住他。」是嬤嬤為了幫我﹐才想了一條計策引開陳管事﹐所以……」

    「這麼說李嬤嬤是共犯了?」

    臨真急得搖頭又擺手﹐沒想到會牽累李嬤嬤。」不是的!她是因為想幫我﹐所以其實是我的錯

    胤禪突然仰頭大笑讓她呆住了。她不明白自個兒說了什麼好笑的﹐他不是在生氣嗎?她頭一回見到這麼爽朗的胤禪……

    「你--真是可愛!」

    他摹地低頭吻住她﹐發狂般地吸吮她﹐似要吮走她體內的魂魄……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饒了他可以﹐你要怎麼補償我?」他逗她。

    「什麼……補償?」

    「那晚你惹得我欲火中燒卻無法發洩﹐難道不必補償我嗎?」他邪氣地撐開她的玉腿﹐屈膝頂住她。

    她皺皺小鼻子﹐暗忖﹕明明是他不要的!但生性柔弱的她卻也不舍違逆他。

    那……你說要怎麼補償?」

    他壓下身﹐貼在她耳畔低語。她發出一聲細微的驚呼。 「那樣……真的可以嗎」她羞赧地輕問。

    胤禪把她從大氅上拉起﹐各自著裝後撲熄了火堆。

    「胤禪﹐真的可以嗎?」她不安地拉拉他的長褂。

    他但笑不語﹐縱身躍上」馭風」﹐再將臨真抱上馬背﹐卻是面對著他。

    ‥把你的腿抬起來圈緊我。」雖這麼說﹐他己經動手抬起臨真的腿﹐再以大肇 裹住兩人﹐向洞外走去。

    臨真緊張地攀住他的頸子﹐已感到到胤禪緊抵她的硬挺。

    半晌﹐胤禪邊策馬操控」馭風」快馳﹐邊抬起臨真的俏臀﹐馬兒奔跑時的顛敏加深胤禪的沖刺﹐他在她體內律動得又快又猛﹐放任」
馭風」在梅林內自在地奔馳。

    臨真纖弱的體質經不住這劇烈的沖擊﹐就在胤禪低吼一聲﹐最後釋放出所有欲望後﹐她也承受不住地暈厥過去……

    胤禪抱著臨真回濃園﹐且在濃園內留宿整晚的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傳遍了整座理王府。﹐大夠兒本以為四貝勒爺與少福晉夫妻
間不睦﹐此時謠言己不攻自破。此後胤禪夜夜留宿濃園﹐臨真對胤禪的柔情、胤禪對臨真的專寵﹐府裏只要有眼晴的﹐任誰都瞧得出來


    如此日子一天天飛逝﹐過完年後﹐就在臨真生辰的前夕﹐流雲閣卻傳來了胤禪一名叫秋容的小妻有了身孕的消息。

    #######################################

    臨真笑吟吟地問李基:」李大哥﹐我還沒聽你說﹐這糕好吃嗎?'

    「嘿。很好吃。」李基塞了滿嘴的梅花糕﹐說起話來含糊不清。」少福晉的手巧…」做什麼都好吃……咳咳!」果然嗆到了。

    臨真忙幫他拍背﹐李嬤嬤則趕緊去倒了杯茶來。

    「嬤嬤﹐茶給我吧!」

    「少福晉這怎麼好意思……」

    「不打緊﹐要不是我同李大哥說話﹐.他也不會被滿口的糕給梗著。」接過李嬤嬤手中的茶﹐她一小點、一小點地喂他。」李大哥﹐
你慢點喝﹐別又嗆著了。」

    胤禪一忙完公事﹐回到濃園﹐見到的就是臨真替李基拍背﹐喂喝茶的這一幕。

    「四貝勒爺!」李嬤嬤驚呼﹐出乎意料胤禪突然出現﹐令她有些做賊心虛感。

    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才移到乍然出場的胤禪身上。

    臨真見李基好些了﹐放下杯子﹐奔到胤禪面前。

    原以為你不來了﹗ 她興奮地撲進他懷裏。

    胤禪卻未如往常一般立刻摟緊她﹐他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停佇李基臉上。李基讓胤禪的目光盯得心寒﹐他垂下臉。

    「你們全都退下!」片刻後﹐胤禪沉聲命道。

    直到花園裏只剩下胤禪和臨真時﹐臨真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地自他懷中抬起臉。

    「胤禪﹐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見他默然不語﹐她柔聲輕問。

    他盯住她抬起的眼﹐直盯人她瞳眸深處﹐兩掌貼著頑長的身軀在兩側捏緊……

    強烈的妒火幾乎要使他發狂!他突然粗魯地推開臨真﹐掉頭步出花園。

    「胤禪﹐你才來就要走了嗎?」臨真小跑步追上他﹐擋在他身前﹐仰起小臉失望地凝視他。胤禪的面孔凝成冰岩。他不信任她!

    「你想說﹐你希望我留下﹐是嗎?」譏誚的語氣﹐

    似乎又回到新婚頭三個月的胤禪。臨真聞言﹐一陣畏縮﹐不明自他突來的冷漠是為了什麼。

    「胤禪﹐你不留下嗎?是不是忙著聖上交代下來的事......」

    「不對﹐」他勾起戾笑。」我是要上流雲閣﹐看那名為我懷了子嗣的小妄。」

    臨真瞬間白了臉。他若想傷她﹐一向具有殺傷力。

    「嘿……」她垂下臉﹐默默遲到一邊﹐不再試圖說些什麼挽留他。

    「這就是你的反應?」他的臉更冷了﹐銳劍般的眸光幾乎要劃傷她。

    「你應該去看她的。」臨真垂著眼﹐半掩的眸子隱斂起傷痛。 「畢竟她懷著孩子﹐一定很需要你的安慰……

    胤禪突然一掌擊碎花園中的石椅﹐咬牙吐出話語:」你可真是該死的識大體!」他冷笑﹐語氣是令人畏怯的冷冽。

    「胤禪!」臨真奔上前去握住他擊碎百椅的手﹐將他的大掌包在自己小小的手心中。」你疼不疼?別再這麼做了﹐再也別這麼做了……

    親眼看著他也傷害自己﹐讓她心痛不已。他反手握住她纖細的右腕﹐粗魯地將她扯向自己

     

    「你哭了?」他結凍的心有一角融化了﹐旋即又冷凝。」這淚--是裝出來的?」他冷眉冷眼地盯視她﹐刻意佯裝出無動於衷。從來﹐沒
有人能讓他痛苦。即使是臨真﹐至多她得寵程度淩越其他侍妻之上。但超過了他願給她的極限﹐再有更多…」他會先毀了她!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有機會讓他痛苦!

    「你……為什麼這麼說?」她不解地睜大溢水的眸子凝睇他。為什麼?胤禪為什麼又這般冷酷無情?

    ‥不懂嗎?」他極用力地捏住她的下顎﹐惡狠狠地說:」我開始厭倦你了!」

    身體的痛楚怎堪比得上傷人的話來得更教人錐心刺骨﹐胤禪話一出口的剎那徹底擊潰了臨真……她瞬間空洞的眼﹐凝成無生命的冰晶﹐再也沒有熱度……

    胤禪並非看不出她的反應﹐可他早已被滿腔的酸意和怒氣淹沒﹐他非無情如斯、冷血徹底之人﹐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有任何機會讓他痛苦。

    絕不﹗即使是他摯愛的人--突地這想法竄進他腦中﹐駭得他逃離似地大步邁出濃園。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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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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