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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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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鄭媛 -【鐵心郎君(貝勒格格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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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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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38: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嚴寒的正月﹐終日吹著凜冽的風雪。

    流連在花園星的一抹遲緩身影﹐即使身披厚重的大氅﹐依舊瘦弱得令人堪憐。

    仁立在風雪中的臨真﹐仿佛感覺不到天氣是這般刺骨的冰涼﹐她久久地仰著小臉﹐凝視天空飄墜的雪花﹐漫天飛舞的雪飄落在她瑩白的面頰上﹐同樣的蒼白﹐已分不出何者是雪、何者是她……

    她慢慢地垂下臉﹐走出花園﹐腳步無意識地行進著。風雪中﹐她像個艱難的旅人﹐機械性地邁著步伐﹐一步步踏向潛意識裏的目的地。直到」流雲閣」三個大字映人眼簾﹐她凝望著它出神半晌﹐然後﹐無聲地步入閣內的小花園。

    為什麼來這裏﹐臨真並無答案。

    也許是想看看她的夫君夜夜流連的處所﹐也許是想見見那名叫秋容的小妾……

    曾經﹐她也夢想過能為胤禪懷下孩子﹐她希望至少能有一男、一女﹐先生男娃兒﹐再生女娃兒。

    走近樓閣﹐她聽到裏頭傳來兩名女子的對話

    「你別作夢了﹗想威脅我?等我生下孩子......」

    「孩子?」另一名女子冷笑。臨真聽出這是韓林兒的聲音。新婚第二日﹐臨真曾遇到上濃園挑舋r 的韓林兒。」作夢的是你吧﹐秋容!你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貝勒爺的!」

    乍聽到這話﹐臨真驚訝地倒吸一口冷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秋容張牙舞爪地瞪住韓林兒。」是你設計長工跟我上床﹐因此才有的孩子!你要敢揭發出來﹐你也一樣脫不了干係I」

    韓林兒冷笑兩聲。 「你還說記得這條計是我教的?可見你不健忘嘛﹗怎麼?這會兒懷了假阿哥﹐一有機會飛上枝頭就自以為是鳳凰﹐想翻臉不認人了?」

    秋容清秀的臉難看至極﹐她反諷道:」笑話﹗你要有本事﹐不會自個兒也懷個假阿哥嗎?你是想的好計謀﹐可借的是我的肚子﹗」她譏刺韓林兒不孕的事實。

    韓林兒瞳大了杏眼﹐漂亮的面孔扭曲。秋容哪樁不提﹐偏偏踩了她的最痛處!」賤人﹗你有膽再說一遍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去說你肚裏懷的是個野種!」

    秋容臉色一白。」你小聲點兒﹗這事要教人給聽見了﹐咱們倆一塊兒沒命!」

    韓林兒面色稍弄﹐冷哼一聲。」怕什麼?現下貝勒爺再也不上濃園那蠢丫頭的房﹐証明我的計謀奏效!王府裏任誰不知道現在貝勒爺向著咱們﹐誰有天大的膽子敢搬弄是非?」

    「還是小心點兒得好﹗」秋容跟著冷笑兩聲。」不過說起那蠢丫頭竟敢跟咱們鬥﹐膽敢一個人霸佔住貝勒爺!哼﹐憑她?可以的話﹐我倒真想一舉除掉她﹗」

    「放心吧﹐這事兒得從長計議﹐慢慢兒來﹐機會總是有的﹗」兩個女人相視而笑﹐表面上合作無間﹐實則各懷鬼胎。

    突然屋外傳來一聲喝斥﹐是韓林兒的丫頭小錦的聲音。」是誰鬼鬼祟祟的躲在窗下?」

    屋裏兩個女人聽了心頭一諒﹐韓林兒忙打開窗子探看﹐見到臨真匆忙奔離的身影。

    「是她﹗」韓林兒的臉頓時嚇白了。

    「是誰?」秋容問。

    「濃園那個蠢丫頭!」

    「什麼?」

    「別杵在那兒了﹐咱們快追出去瞧瞧!」

    兩人忙趕在臨真之後追出。

    臨真一路倉皇地奔跑著﹐一則是所聽到的真相太驚人﹐讓她疑慮不安;二則是韓林兒和秋容居心叵測﹐若讓她們發現聽到秘密的人是自己﹐恐怕她回不了濃園。

    就在她一路沒命地奔跑時﹐不意竟一頭撞人一堵結實的胸膛

    「少福晉?發生了什麼事﹐您這麼慌慌張張的?」

    「李大哥?」

    臨真一見到熟人﹐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倒在李基懷裏。

    「少福晉﹐您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基見臨真大哭﹐一時也呆住了。

    「我……我聽到……」

    「救命啊﹗」

    小徑後方突然傳來淒厲的求救聲。李基和臨真不禁轉頭瞧,只見前頭奔著秋容﹐後頭追著韓林兒﹐就在李基和臨真還弄不清出了什麼事之前﹐兩人已經奔近。

    突然韓林兒抓住秋容的衣裳﹐猛力推了秋容一把﹗秋容撲跌在地狠狠地撞上了地面的石塊﹐她撫著腹部大聲地哀嚎著:」痛﹐好痛……「很快地下體流出大量稠紅色的鮮血﹐染紅了雪地……

    「你……你當真下手滅口……」秋容哽著氣﹐指控韓林兒。

    沒料到韓林兒卻獰笑地伸出手指向臨真。 「不是我﹐是她推的﹗是咱們不意間撞破了他們兩人的姦情﹐她怕事跡敗露﹐才會出手推你的!」

    秋容已經奄奄一息﹐她失去神采的眸光含恨地瞪住韓林兒﹐似乎不甘心就此死去。

    李基和臨真兩人都教眼前的情景嚇得呆住﹐臨真還是較早回過神來。 「李……李大哥﹐快﹐快去叫人來﹗」

    李基臉色慘白地點頭﹐正想跑開去找人來幫忙﹐卻被韓林兒喝住:」不許走﹗你們殺了人還想逃離現場嗎?」

    臨真望著面孔擰扭的韓林兒﹐懷疑她是不是瘋了。事實上韓林兒十分理智﹐她沖著呆愕的兩人發出一聲冷笑﹐突然自己轉身跑了開去。

    驚愕的兩人杵在原地﹐直到韓林兒找來幾名下人﹐

    躺在地上的秋容已經氣絕。

    臨真呆立在原地如泥雕塑像﹐逐漸明白自己陷入怎樣的死局。

    當韓林兒將」親眼」目睹的一切供出後﹐此事震驚了整座理王府。臨真被軟禁在新房﹐李基則被囚禁在王府大牢。

    隔日﹐胤禪鐵青著臉殺進牢房。」你怎麼說?」他寒著聲﹐質問臨真。

    「你相信了?」她平靜地反問他。

    「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事實l」他使勁拍向木桌。

    臨真淡淡地淒笑。 「你心底早已認定了何謂'事實'。你既不相信我﹐那就判我不貞的罪名吧。」

    「就算冤枉了李基也無所渭?」他瞇起眼﹐從齒縫間迸出她姘夫的名字。

    她收起笑意﹐神情凝成死一般的木然。」「不幹李大哥的事﹐是我主動勾引他的。」反正他

    已經不信任她了…‥

    胤禪的面孔抽搐。」好﹐很好﹐到這個節骨眼﹐你還不忘袒護情人﹗」他倏地掉轉身﹐如來時一般狂怒地離去。

    臨真一逕木然地睇凝前方﹐不再流淚。她的淚已流幹。

    一場癡情深戀﹐換來的……是傷心欲絕。
 

     

    由於秋容慘死﹐鬧出了雙條人命﹐理王府不得不對此事做出裁決﹐以定人心。

    但是胤禪與臨真的婚事乃是由老太后親自主婚﹐理王府不便私下對臨真做出懲處﹐於是便由多羅理親王親自入宮面謁老太后請示。老太后聽了前因後果﹐認為秋容之死﹐韓林兒與李基的說辭矛盾﹐難以判決到底何人所言為真;她原想召臨真入宮仔細間清楚﹐卻在聽到理親王表明臨真親口向胤禪坦言不貞而作罷﹐只是臨真並未承認她出手推倒秋容。

    此事非同小可﹐牽扯了一名大滿清朝的格格在內﹐而秋容畢竟只是理王府一名小妾﹐在皇族們眼中微不足道之至;最後老太后只得裁示此事秋容的死因可疑﹐偏私地要理親王對外解釋秋容是意外跌死﹐以安人心。對於臨真的不貞﹐那畢竟屬於理王府的家事﹐老太后就算想管也絕無立場干涉﹐只無奈地告之理親主﹐要他自行懲處。

    事後﹐老太后感嘆地道:」咱家的一番美意卻害苦了真兒﹐是咱家對不住真兒﹐咱家誤了她。」

    理王爺看在老太后的面子上﹐事後裁決由胤禪休了臨真﹐廢去她多羅理王府少福晉的身分﹐並未多加為難﹐只是這樣的懲罰也等於對臨真宣判了死刑。

    整個北京城中﹐早已沸沸揚揚地傳遍了。較之德聿當初毀婚時的流言﹐這次的謠言更是千百倍地惡毒。至於李基﹐則押在王府大牢內﹐等候進一步的懲處。

    過了數日﹐事情剛告一段落﹐臨真也已被遣回定孝王府後﹐有天深夜多羅理王府內一名長工發了瘋﹐說是秋容死後陰魂不散﹐每夜回來找他﹐要他替她報仇。在胤禪的喝問下﹐長工說出前因後果﹐道出了韓林兒設計了他與秋容的姦情﹐為了使秋容有孕﹐冒稱懷了胤禪的子嗣。後來又在小錦的作証下﹐得知當天臨真曾在流雲閣的窗下逗留。

    胤禪因此推斷﹐也許臨真是聽見了什麼﹐因此韓林兒才會設計陷害她;為了應証自己的推測無誤。他又召了押在大牢的李基再間一遍當日之事﹐聽到秋容死前曾說道」你當真下手滅口」一句﹐如此一來﹐真相終於大白了﹐前因後果都已連貫起來。

    胤禪對韓林兒毫不留情﹐交由奉天府尹論刑。

    韓林兒這時才明白﹐胤禪根本拿她當陪寢看待﹐可有可無﹐壓根無絲毫情分!

    待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後﹐已是三月了。

    胤禪遣散了流雲閣內的侍妾﹐也放了李基﹐卻末對休了臨真之事有任何表示。

    這天﹐李嬤嬤在李基獲釋後﹐終於有心情進入早已人去樓空的」新房」收拾。這些打掃的事其實不必李嫂嬤親自動手﹐只是她十分想念臨真﹐於是進房東摸西摸地瞧一瞧。這間房胤禪也根本不睡了﹐兩個多月來﹐他都是睡在書房後頭附設的寢室中。

    李嬤嬤在房內收拾整理時﹐不意在炕上的枕下發現一個小香袋。

    「嚷?這不是少福晉要送給貝勒爺的小香囊嗎?」李嫂仍稱臨真為少福晉。

    李嬤嬤見到這香袋不禁十分為難﹐不知道是不是該將香袋送去給胤禪。

    「既然少福晉忘了帶走﹐我瞧這東西大概跟咱們貝勒爺有緣﹐還是該給貝勒爺送去才對。」嫂嬤對著香袋自言自語。

    晚間﹐李嬤嬤拿著小香袋到書房﹐心底卻不安著這麼做的後果﹐是否會觸怒胤禪﹐可她還是願意試一試﹐畢竟臨真對胤禪的愛﹐她一路瞧過來﹐感受最深。

    ‥陳管事﹐我給貝勒爺送個東西來﹐是少福晉留下來的﹐你讓我進去好嗎?」李嬤嬤央求守在書房們口的陳管事。

    陳管事聽是臨真的事﹐立刻放行﹐不只因為臨真曾替他求過情、說過話﹐他對臨真的好感﹐就像看待自個兒孫輩一般。

    「嬤嬤快進去罷﹐我可什麼也沒瞧見I」說著故作盲目狀。

    李嬤嬤笑著白了他一眼﹐這個陳管事就是愛耍寶!

    李嬤嬤推門進書房後﹐胤禪頭也不抬的就問:」什麼事?」

    李嬤嬤望著較之從前﹐還要再嚴肅許多的胤禪﹐想起自己進書房的目的﹐不禁支支吾吾起來。

    「呃……是……貝勒爺﹐我今兒個早上收拾新房的時候﹐發現﹐……發現少福晉留下了一樣東西沒帶走。」

    好不容易壯著膽子說完﹐李嬤嬤只覺得自個兒的心跳都快突出胸口了。

    只見胤禪的身形剎那間僵化﹐像被什麼定住一般。見胤禪久久不語﹐李嬤嬤只好再鼓起勇氣﹐將香袋送到胤禪跟前。

    「就是這個小香袋﹐少福晉還在上頭繡了小字呢!聽少福晉說那是一闕詞﹐詞裏頭的意思好像是什麼歲歲年年、長長久久……」李嬤嬤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真是該死﹗年紀這麼大了還這般嘴碎!什麼不好說﹐居然當著貝勒爺的面說什麼歲歲年年、長長久久的…李嬤嬤心底嘀咕著﹐有大禍臨頭之感。

    「貝……貝勒爺﹐我人老了﹐神智不清……說錯了話您別見怪……」嬤嬤心底暗自捏了好幾把冷汗。

    「下去吧!」胤禪道。

    「咦?」她說了這麼該死的話﹐貝勒爺竟然沒發脾氣?

    「是。」嬤嬤留下小香袋﹐撫著自個兒的心口﹐趕緊退下去了。凝視著擱在案上的小香袋﹐香袋上頭繡的小字也一並收入眼底。漸漸地﹐胤禪收緊拳頭﹐緊抿的唇似乎決意將情感凝斂心底。

    這是一直以來﹐他對待自己的方式。殘酷的權勢鬥爭下不容許他有感情。他自小就明白﹐對別人心軟﹐就是待自己殘酷。他伸出手捏住小香袋﹐霍地起身﹐喝令陳管事傳小廝備馬他要夜訪定孝王府。

    當臨真知道胤禪決定休了她時﹐她滿是傷痕的心早已哀慟心死﹐再也激不起任何反應了。她沉默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在理王府指定的期限內﹐早一日悄無聲息地離開﹐離開那間她住不滿四個月的新房﹐永遠地離開胤禪。

    心心念念懸掛的﹐都只是他﹐為何良人無情至斯、無情至斯…﹐

    是她太多情了。所有的感觸都只有自己﹐怪不得胤禪無情﹐是她自個兒太一廂情願……

    「真兒﹐喝藥了。」敏福晉命小丫頭們端著一盅補藥來到漱梅樓﹐憂心仲仲地看著日漸瞧粹的女兒。

    「額娘。」臨真自炕床上坐起﹐對著敏福晉命丫頭端到眼前的補藥搖了搖頭。

    敏福晉皺起眉頭。」躺著說話罷﹐別起來了。早知道如此﹐當初就別讓胤禪同你圓房﹗」原以為小倆口只要圓了房﹐天大的事不都能解決?事實卻不然!

    臨真垂下眼﹐無語。

    「真兒﹐你現在的身子不能不顧著點兒的。」敏福晉坐在床緣﹐苦口婆心地勸道:」就算你自個兒不愛吃補藥﹐也該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才是啊﹗」

    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臨真點點頭。」額娘﹐我吃就是了。」

    「這才乖!」

    敏福晉歡喜地親手一勺一勺地喂臨真喝補湯﹐沒料到才下肚不到半刻鐘﹐臨真又把所有的補湯嘔出﹐這下子人沒補成﹐反倒白白難受了一場。

    「唉﹐再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敏福晉又急又難過﹐卻沒半點法子。

    「我看還是我進宮去求太后﹐讓宮裏的禦醫到咱們府裏替你瞧瞧……」

    「不要﹐額娘I」臨真抓住敏福晉的手﹐虛弱地搖著頭。」我的事已經很惹太后她老人家傷心了﹐不能再讓她知道我 「她低弱的聲音梗住。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才…… 「額娘﹐我求您別讓太后知道﹐我有了胤禪的孩子。」

    「真兒。」敏福晉又是心疼﹐又是不舍。」你當真不讓胤禪知道你懷了他的子嗣嗎?也許你們……」

    臨真搖頭。」額娘﹐沒用的﹐胤禪有許多侍妾﹐他不愁將來沒有子嗣的。而我……﹐」臨真濃密蜷長的眼睫漸漸濡濕。」我是他的下堂妻﹐就算胤禪知道我懷了他的子嗣﹐最有可能是他只要孩子﹐理王府的大門﹐我是再也進不去了。」

    「可是 「敏福晉一心為臨真設想。

    「不可能的﹐額娘。」蒼白的淒笑淡淡地綻在臨真臉上。」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不可能再接受太后的恩惠﹐再進理王府的門。這三個多月的婚姻已讓我明自﹐一開始咱們都太過一廂情願……才使得胤禪迫於無奈下娶了我、同我圓房﹐可是結果呢?額娘﹐咱們還沒學會教訓嗎?」

    「可是你阿瑪那一關怎麼過?你這肚子一天會大過一天﹐早晚他都會瞧出來的!」

    臨真蹙眉沉思一陣﹐終於抬起臉。」我記得阿瑪在承德有一座別業﹐我想到那兒待產﹐等生下孩子後」這怎麼成!」敏福晉頭一個反對。」放你孤獨一人在承德別業待產?你讓額娘怎麼放心得下!」又勸道:」我看你還是別固執﹐這事讓胤禪知道了﹐也許有轉圜 「

    「不﹐額娘!千萬別給胤禪知道?」盈盈的明眸生動依舊.卻罩上一抹往昔不曾有的憂愁。」如果是為了孩子﹐縱然我順利回到理王府﹐也是惘然。」

    「真兒!」敏福晉拗不過臨真﹐實在莫可奈何。」你何必如此固執呢?」跟著又勸道:」你這孩子也真是!明明是莫須有的罪名﹐為什麼要平白認贓﹐讓胤禪找到理由休了你!」

    「不是固執……」臨真眼睫一瞬﹐半天的淚珠霎時垂墜﹐眸光變得呆滯、木然。」情已至此﹐僅是占著多羅理王府少福晉的空名……又有何意義?再相見只有心傷……不如不見…」「

    「我支持真兒的想法!」

    「王爺﹗」

    敏王爺突然出現﹐嚇住了敏福晉。」王爺﹐我方才同真兒說的話﹐您……您全都聽見了?」

    「非但聽見了﹐而且我同意讓真兒上承德!」

    福敏頭一回如此有魄力。」我也認為真兒應該到承德待產﹐或者可以在承德多住些日子﹐這麼一來﹐理主府就不會知道真兒有孕之事了﹗至於小娃兒﹐便當是咱們定孝王府的子孫來養育I」

    「可是﹐真兒的身子--」

    福敏大手一揮﹐阻斷了敏福晉的話。」別可是了﹐再遲……恐怕這事也由不得咱們猶豫了﹐現下胤禪他人在咱們府裏的大廳﹐說一定要見」真兒。」

    「什麼!」敏福晉震驚不已﹐邊注意著女兒刷白的臉龐﹐邊疑惑地問:」他還來做什麼?咱們定孝王府不是早和他斷得幹幹淨淨﹐再也沒瓜葛了嗎?」

    「是啊!」福敏囁嚅地道﹐方才的氣魄轉眼間已消失殆盡。」我也不明白他來做什麼﹐他只說了要見真兒﹐便賴著不走﹐任我怎麼趕他也沒用。」

    敏福晉白了自個兒丈夫一眼 這個」趕」字實在有待商榷。她轉頭優心地望向臨真﹐果然見到女兒臉色不變。

    「真兒﹐你若不想見他就不必勉強。」

    臨真搖搖頭﹐消瘦的嬌顏低垂﹐掩起令人伶惜的脆弱。」不能因為我的事﹐讓阿瑪為難。」她心底也清楚﹐自己的阿瑪人微言輕﹐定孝王府是得罪不起胤禪的。

    為了阿瑪﹐她會出去見胤禪。見他最後一面。

    再見到胤禪﹐他俊逸的神采依舊;看得出兩個多月來他過得極好﹐不似她……原來一味沈溺其中的﹐只有自己。

    「你又瘦了。」是胤禪見到她的頭一句話。

    他瞇起眼﹐湊身走近﹐慌得她卻往後退開。

    「怎麼﹐現在連碰你都不行了?」他設繼續靠近﹐定在原地雙手環抱﹐若有所思地凝視她。

    臨真別過臉﹐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凝向小軒外一片濕漣的融雪。

    她特地請求敏王爺﹐讓胤禪與她在這處小軒內見面﹐現在的她﹐除貼身丫環之外的人都不想見了……」有事嗎?」她淡淡地間﹐眼睛依舊望著窗外。胤禪突然上前幾步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正面扳向他。」同我說話的時候不許看著別處。」他霸氣地捏住她的下顎﹐迫她正視他。

    她如他所願﹐盯住他的臉﹐水燦的大眼卻無焦距。」有事嗎7」她被動地重問一遍。

    胤禪抿緊唇﹐淬然放開她。

    「我是來告訴你﹐休書我已經撕了﹐你隨時能再回理王府。」他平板地宣告來意。

    「為什麼?」她面無表情地間﹐看不出任何情緒反應。

    「真相我已經查明了﹐也知道是韓林兒故意誣害你和李基。」

    「是嗎?」她點點頭﹐再度別開臉。」那很好。」

    胤禪捏緊拳﹐掐住她的小臉轉向自己。

    「看看我說話!」他沈著聲冷喝她。

    她抬起眸子﹐對上他的烈的眼。」我不會回去。你自由了﹐再也沒有人會勉強你。°她淡淡地輕訴﹐如敘述今日的天氣。

    胤禪的手一緊﹐掐痛了她;她依舊是面無表情地凝視他﹐不再如從前淚眼婆娑。

    他松開了手﹐嚴峻的面孔罩上凝霜。」太后若知道此事﹐會下旨命你回理王府。」是他的理由。

    臨真合上眼﹐不再看他。」不會的﹐太后早已下邊懿旨﹐這是理王府的私事﹐她不會過問。」

    他注視她消瘦的小臉﹐突然俯首欲吻她

    她抵住他貼近的胸﹐別開臉﹐不讓他吻上自己。

    他放開她﹐不再有任何掠奪。

    「請回吧﹐胤禪貝勒。」她轉過身背對他﹐天知道

    她是費了多大的氣力﹐才壓制了自己渴望奔向他懷抱的念頭。

    他佇立片刻﹐才靜靜地掉頭離去。

    半晌後﹐她回身﹐自小窗內望著他遠去的身影…‥仍是這般的決然無情…

    自始至終﹐她的愛僅僅是可笑的多徐。

    原以為早已枯乾的淚不知不覺又爬了滿腮……矗然間天地一暗﹐她再也撐不住地暈厥過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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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39: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五個月後﹐承德。

    「真兒……」敏福晉抽抽噎噎地坐在臨真床前﹐心裏不斷懊悔著不該答應臨真﹐讓她一個人前來承德待產。

    「額娘﹐你別哭了……」臨真虛弱的聲音﹐尚不忘安慰敏福晉。

    「你這孩子﹗」臨真不安慰她還好﹐敏福晉一聽見臨真虛弱無力的聲音﹐哭得更兇了。」為什麼病到了這地步才通知額娘和阿瑪?你教額娘瞧著你這模樣兒……情何以堪﹗」

    敏王爺也跟著在一旁嘆氣。

    臨真試著抬起手﹐替敏福晉拭淚﹐卻因為連舉手也感到吃力﹐只好作罷。

    「額娘、阿瑪﹐我沒病。…?我只是身子弱些罷了。」她再次安慰兩位老人家。
     

    「就算沒病也不成啊﹗瞧﹐你肚子都這麼大了﹐身子卻這麼弱!就怕-- 就怕 「接連兩聲」就怕」﹐就怕如何﹐房裏三人心知肚明﹐一個」死」宇﹐教敏福晉如何也說不出口。

    「早知道﹐當時我便不許你懷這孩子!」敏福晉確實動過這念頭﹐可一則臨真的身子實在太弱﹐就算發現懷孕之時立即讓她小產﹐恐怕也有性命之憂﹐二則敏福晉明自這話說出口也是白搭﹐臨真是決計不會點頭允肯的。

    果然臨真立即說:」不可以的﹐額娘﹐孩子是無辜的﹐我深信打胎是造孽……這孩子既然願意來到世上﹐又是咱們大人種下的因果﹐豈能因一己之私便殘害自己

    的骨肉?」

    「唉﹗」敏福晉嘆息。」我早知你會這麼回答。所以當時也沒說出口。

    臨真微微一笑﹐她知道敏福晉是逼急了﹐說說罷了﹐哪里下得了手。

    敏福晉轉而移怒淨杵在一旁、只會嘆氣的丈夫。」都是你﹗當初要不是你口口聲聲地說什麼支持真兒到承德 咱們真幾今日怎會折騰成這模樣?」她連」你」字都不用敬稱語」您」字了。

    「又怪我?」敏王爺嚷冤。可想而知﹐私底下﹐敏福晉已不知抱怨過敏王爺多少回。

    「不怪你怪誰?」敏福晉又白了福敏一眼。」當初要不是你硬巴著德聿貝勒﹐要他娶咱們真兒﹐也不至於後來發生毀婚、太后另賜婚胤禪﹐這一連串的事!」

    「你又扯到哪兒去了!」福敏嚷著﹐也沒敢多大聲回嘴。太座發威﹐這才看得出敏王爺原來有些懼內。

    「阿瑪、額娘﹐您們別再為我的事爭執了。」臨真連忙居中調和。」這樣真兒的心會不安的。再說這一切是命﹐怎會幹阿瑪的事?」

    「瞧罷﹐連真兒也這麼說I﹐還是真兒講理。

    敏福晉則是毫不客氣地﹐再送給丈夫一記特大號白眼。

    「阿瑪、額娘。」臨真突然斂下神色。」要是我當真不成了﹐這孩子若能存活下來﹐就要麻煩您們代真兒照顧了。」

    敏福晉聽到這話心涼了一半﹐她不禁悲從中來﹐又開始大哭起來﹐臨真這話分明在交代遺言﹗

    「傻孩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額娘不聽﹐額娘要你好好活下去﹐咱們一塊兒養育孩子成人!」

    人家生孩子是喜事﹐為什麼她的真兒就這麼命苫!臨真無言﹐她望向敏王爺﹐希望能得到阿瑪的承諾﹐雖然明知額娘、阿瑪必定會好好善待孩子﹐但初次為人母﹐卻不能撫育的心情……使她極需一個實質安慰。

    「真兒﹗」

    敏王爺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疼借憐愛的心豈會少於敏福晉?哎﹗真是悔不當初。

    突然福敏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了有一個人必定可以救得了真兒的性命!

    只是這個人非他小小的定孝王府能請得動﹐他卻可以去求德聿貝勒﹐因為此人與德聿貝勒的交情極好!這人就是簾王爺﹐邵風。

    「先別喪氣﹐真兒﹐阿瑪突然想起一個人﹐他肯定有本事能教你的命!」

    「是誰?你怎麼不早說」敏福晉猶如絕處逢生、喜出望外﹐還不忘抱怨丈夫兩句。

    「就是簾王爺嘛!他可是個赫赫有名的神醫﹐連萬歲爺和老大後都對他出神人化的醫術贊不絕口!」

    「是啊﹐我怎麼給忘了咱們北京城裏還有這一號響當當的人物。」敏福晉急道:」那你快想法子﹐請簾王爺上承德來﹐給咱們真兒瞧瞧啊.」

    臨真如今已接近產期﹐最忌舟車勞頓﹐再加上她孱弱的身子﹐根本不可能回返京城﹐這也是敏王爺和敏福晉趕到承德的原因。

    福敏面露為難之色。」簾王爺雖受皇上賞識﹐在朝中卻一問獨來獨往﹐性情難以揣測﹐再說我同他又無交情﹐我若貿然去求他恐怕不成。」

    「那可怎麼辦才好?」敏福晉揣著心口。

    「放心﹐方才我仔細想過了﹐我想可以去求德聿貝勒出面說情﹐他同簾王爺的交情可就不同了﹗若他肯出面為咱們說情﹐簾王爺或者肯來承德一趟。」「可是當初咱們因為德圭貝勒毀婚的事﹐告到萬歲爺和老太后跟前﹐這會兒再去求他……」

    「這也沒辦法了!」福敏皺起愁眉。」我思前想後也只有這法子可行﹐只好硬著頭皮去說項了。」

    「阿瑪﹐這樣好嗎?還讓您為了真兒的事去求人-」臨真心頭湧上了一股酸澀。

    「傻孩子。」一幅敏道。」為了你的事﹐阿瑪開口求人又算什麼?怎麼說﹐阿瑪也只有你一個心肝寶貝而巳!」

    敏福晉不想女兒傷心﹐趕緊安慰她。」真兒﹐不可再多傷神了﹐現下你的身子若能照養得好﹐就是額娘和阿瑪最大的安慰﹐明白嗎?」

    「額娘﹐真兒明白。」臨真擠出一絲笑容。

    敏福晉只交代了幾句話﹐要臨真好好歇息。至於福敏則點了數名侍從﹐立即動身趕返京城。和碩豫王府。

    「貝勒爺﹐大廳裏敏王爺有事求見。」侍候德聿的小喜子到議事廳報。

    「福敏?」德聿與同在議事廳內論事的邵風對瞧一眼。」他會有什麼事?」挑起眉﹐他懶洋洋地端起茶掇了-一口。」讓他上議事廳來罷!」

    「是。」

    小喜子去後﹐邵風道:」我先回避罷。」說完﹐不待德聿回答﹐頎長英挺的身影消失在密門內。

    不一會兒﹐福敏來到議事廳。」敏王爺﹐咱們好久不見啦I」德聿笑臉迎人地望著福敏﹐卻沒從椅子上起身柏迎。

    福敏則是笑得頗為尷尬。」是好久不見了﹐德聿貝勒﹐近來可好?」

    挑起一道眉﹐略帶三分邪氣的俊顏﹐不客氣地和入一絲調侃味。」敏主爺﹐你今日該不是特地來同我請安的吧?」

    福敏老臉一紅﹐豈會所不出德聿是在調倪他﹐心底只盼望德聿不會記恨半年多前的舊事。

    「呃.事實是 我今日來﹐是有事想請求德聿貝勒幫忙。」福敏心底直擂鼓﹐就怕德聿一口否決他。

    「原來如此。」德聿笑臉不變﹐教人瞧不出他心底想法。」敏王爺有事既然想到我﹐那就說來聽聽吧﹐幫不幫得上忙倒是另一回事。


    福敏籲了口氣﹐趕緊將臨真病弱的事道出:」事情是這樣的﹐小女臨真因為身子病弱﹐恐怕活不成了﹐只是天下父母心﹐我聽說簾王爺有當代神醫之名﹐又知簾王爺與德聿貝勒交好﹐所以 「

    「所以你希望我能代你說項﹐請簾王爺過府治病?」德聿接下話。

    「正是如此﹐不過此事尚有兩點為難。」

    「直說無妨。」

    「一則小女此刻人在承德﹐衡量她身子危弱的狀況﹐實在禁不起舟車勞頓﹐只能請簾王爺親自到承德為小女看病。二則……二則事關小女的心願﹐希望德聿貝勒與簾王爺能夠成全。」

    德聿但笑不語。

    福敏見他無所表示﹐此時死馬當活馬醫﹐也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了。」是這樣的﹐當初小女本與德聿貝勒議定親事﹐後又由太后賜婚多羅理王府的胤禪貝勒﹐七個月前因理王府內侍妾爭寵、波及小女﹐小女因此下堂求去﹐此事德聿貝勒應當知曉?」

    這事北京城裏早已人盡皆知﹐德聿自然無未聽聞過的道理。

    另一方面﹐福敏話中也間接暗示德聿﹐臨真的不幸﹐緣由乃由他肇始。

    「是聽過有這回事。」德聿表情不改地道。

    福敏皺起眉頭﹐他早知道德聿是頭笑面虎﹐良心兩個宇他壓根兒不懂﹐自己居然還妄想能激起他一絲愧疚?無非是與虎謀皮!

    「呢﹐事情正是如此。」福敏往下說。」可誰知小女回來後﹐竟然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此事理王府方面至今不知﹐小女堅持生下孩子﹐可是以她體弱的狀況﹐只怕, 只怕小女和未出世的孩子

    都要活不成了。」說到此﹐不免一陣黯然神傷。

    德聿靜靜聽完﹐已明白前因後果。」敏王爺﹐我可以代你同簾主爺提及此事﹐只是簾王爺答應與否﹐我可就不能保証了。」

    福敏一聽德聿承諾幫忙﹐不禁喜出望外﹐連忙道:」當然、當然﹐德圭貝勒願出言相望﹐老夫已經感激不盡」

    德聿微微一笑﹐甩開玉扇輕搖。」除了此事外﹐敏王爺尚有其他要事?」

    「沒有丁﹐」福敏搖手﹐不勝感激。想不到德聿還有點人性。 「就是此事罷了﹐只不過小女杯有身孕一事﹐希望德聿貝勒與簾王爺能代為守密。」

    德聿仍是但笑不語﹐未作承諾。

    「既然敏王爺已無事﹐那就請回吧!」他笑臉吟吟地下逐客令。

    福敏也沒理由多留﹐便起身告退。

    福敏離去後﹐邵風自一幅巨畫後歲出。

    「你都聽見了?」德聿笑著問。

    「你答應他的理由﹐無非是想耍弄胤禪吧?」邵風淡無表情的俊顏上﹐透出一絲了然。

    「還是你瞭解我。」德聿合起扇子﹐一拍扇柄。

    「胤禪那小子太過冷靜﹐我老早看不順眼﹐這回可逮到機會﹐不整整他我怎會甘心?」

    「當心玩過了頭﹐胤禪那頭獅子可不是好惹的。」

     

    「你怕我拖你下水?」德聿反激他。

    邵風呷了口茶﹐對德聿的挑舋無動於衷。」你打算怎麼做﹖」邵風問。

    「胤禪那段為期不到四個月的婚姻我略有耳聞﹐臨真既然不顧死活﹐肯為胤禪生下子嗣﹐可見對他仍有舊情。至於胤禪那小子 我倒想探探﹐他無情的底限到何種程度。」德聿悠哉悠哉地搖著扇子。

    「籌碼是近日理王府爵位承嗣之爭?」

    德聿合起扇葉﹐笑道:」知我者﹐唯風也。」

    「賭注不嫌太大了?」

    「賭注不大﹐豈能整得了胤禪那小子?」德聿依舊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

    邵風終於略有笑容。」這倒是。」

    和碩豫王府的議事廳內﹐但聽得兩名大男人漏夜合議如何設計另一名男人之事。
    

    多羅理親王於一個多月前因病辭世﹐理王府的爵位虛懸至今﹐主要是因為已故老王爺將承嗣爵位一事早交由當今聖上裁奪。知曉內情的人皆明白﹐理王爺此舉乃是偏私胤禪。只因若由他親口指定庶子承嗣爵位﹐屆時必招致眾嫡子們不滿﹐引起家變﹐為胤禪帶來後患;然則依聖上賞識

    胤禪之情況而言﹐若由聖上金口欽定胤禪為爵位繼承人﹐相信理王府內其他阿哥們必定不敢置喙。

    只是﹐至今老王爺逝世個把多月來﹐聖上卻遲遲未下聖裁﹐原因無它﹐君威雖如天﹐聖上縱然有意讓胤禪承嗣爵位﹐也不能毫無顧忌其他阿哥們的心態。

    因此理王府爵位承嗣一事才會遲遲不決﹐拖至今日尚未做出聖裁。

    這日﹐胤禪剛退下南書房﹐迎面就看到德聿朝他走來。

    「喲﹐胤禪貝勒﹗」

    原想視而不見地擰身而過﹐沒料到德聿竟會主動同他打招呼﹗這小子今天哪根筋不對?

    「德聿貝勒。」冷眼睇視德聿的笑裏藏刀﹐胤禪面無表情地回應。

    「剛下南書房嗎?聖上可有裁示﹐理王府虛懸的爵位由哪位阿哥承嗣?」

    胤禪瞇起眼。」此事不勞德聿貝勒費心。」

    德聿挑起眉﹐俊臉勾出一抹笑痕。

    「可前兩日我聽府上大阿哥提起一一似乎對襲爵一事﹐志在必得!」

    這小子是不懷好意的!胤禪回他一記冷笑。」襲爵一事由聖上定奪﹐能不能承嗣爵位得憑真本事﹐可不是憑‘志在必得'四個字I」

    「這倒是﹗°德聿抽出玉扇﹐氣定神閒地甩開扇葉。」但不知胤禪貝勒對此事有幾成把握?」

    胤禪冷冷地道:」一切但憑聖裁!」

    這小子口風可真緊!德聿再甩開扇子﹐扇了幾扇。」既是如此﹐這陣子胤禪貝勒恐怕得在皇上跟前加倍使力﹐可是半步也離不得京城了?」

    胤禪瞇起眼。」什麼意思?」德聿狹長的眼透出驚訝。」怎麼﹐難不成福敏沒告訴你嗎?」

    聽到」福敏」三字﹐胤禪身體一僵。」他該告訴我什麼?」

    見到胤禪的反應﹐德聿的俊顏﹐現出一絲不懷好意的詭笑。

    「他當真沒告知你?啊 是了﹐我倒忘了如今貴府與定孝王府已不相往來﹐福敏自然不會通知你﹐臨真她 -- 「他刻意一頓。

    「她怎麼了?」胤禪上前一步追問。

    當真是天要下紅雨﹐這小子竟然沉不住氣了?德聿雨露豫色﹐佯出一臉遲疑。」福敏既然沒告訴你﹐想必此事他不欲讓你知曉。」

    胤禪臉色一沉﹐突然一個轉身﹐掉頭而去。

    「且慢!」德聿上前擋住他。

    「讓開?」不再同德聿廢言﹐胤禪冷喝。

    德聿作聲。」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胤禪﹐沒

    想到咱們也有撕破臉的一天?」

    「你讓是不讓?」

    德聿聳聳肩。」不聽我把話說完﹐損失的人可是你﹗就算你現在即刻趕到定孝王府﹐也見不到福敏的人﹐當然 更見不到臨真格格。」胤禪嚴峻的銳眸射向他﹐德聿坦然回視。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胤禪沉聲問。

    「喲﹐我好心欲告之你臨真格格的下落﹐會玩什麼把戲?」

    德聿戲謔的笑容;可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胤禪瞇起眼瞪住他。

    「看來你不想知道臨真格格的下落?」德聿慢條斯理地道﹐亦直直瞇入胤禪的眼。」也罷﹐就算你現在趕去﹐大概也只能見她最後一面﹐既然如此﹐還不如不

    見。」

    「你說什麼?」胤禪上前﹐一把抓住德聿的衣襟。」什麼最後一面?」

    德聿甩脫他﹐一逕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被抓皺的衣裳。

    胤禪的忍耐已至極限。」臨真人在哪里?」他面孔陰森地質問﹐德聿再敢繼續吊他胃口﹐他會立即動手!

    「客氣點!記著你這是在'請問'我!」看到胤禪握緊的拳頭﹐德聿一笑 遊戲到此為止。

    「她人在承德。你若想見她最後一面﹐就得快點趕去。」他刻意誇大臨真的病情。

    「承德何處?」

    「福敏的別業﹐到承德一問便知!」

    胤禪立即掉頭而去。

    「我說 胤禪貝勒﹐」德聿在他身後喊道。」你就這麼趕去承德﹐世襲爵位一事 你就不顧了嗎?」

    胤禪頓時凝住身形﹐摹然回過頭來﹐狠狠瞪了德聿一眼才忿然離去。

    被瞪的人倒是笑得前俯後仰﹐半點也不以為意。

    值得!能親眼見到胤禪沉不住氣的模樣--太值得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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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40: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福敏再怎麼也想不到﹐他回到承德後盼啊盼的﹐盼來的竟然是兩個人!

    先是邵風﹐看過臨真的病之後﹐只丟下一句:」心病需心藥醫」﹐連張藥方子都沒開就走大了!

    再來的人竟然是--胤禪!

    「我要見真兒﹗」是胤禪見到福敏的頭一句話。

    如此來勢洶洶、霸氣無禮的胤禪﹐福敏應該生氣的﹐可看著胤禪那張酷臉﹐福敏硬是氣短了一半。

    「真兒她…她不想見你……」福敏壯著膽子道。

    胤禪瞇起眼﹐壯碩的上半身緩緩傾向前﹐壓倒性的直勾勾盯住福敏。

    「我要見真兒!」一字字重申。

    仰臉望著上方壓覆住自個兒的陰影﹐福敏顯得有些可伶巴巴地說:」你就行……行行好﹐放過真兒罷,她現在的身子……實在是經不起……呢……」「折磨」兩個字﹐他可沒膽吐出口。

    胤禪不再同他廢話﹐一把抓起一名在旁侍候的僕人﹐冷冷地問:」格格在哪里?」

    可憐的僕人早已嚇得渾身打顫﹐支支吾吾地道:」內堂三進左側的憶梅樓。」笑話﹐性命可比差使來得重要多了!

    松開僕人﹐胤禪旋風一般的卷進內堂﹐福敏氣極敗壞地狠瞪了怕死的家僕一眼﹐趕緊跟在胤禪後頭追了進去。

    憶梅樓內﹐臨真靠坐在床頭﹐正喝著敏福晉親手熬燉的補湯﹐突然間房門教人一把給撞開看清楚了來人後﹐臨真原本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慘白。就連敏福晉﹐看見來的竟然是胤禪時﹐也給嚇傻了。

    房內突然間岑寂下來﹐靜得嚇人。

    直到福敏」咯咯咯」地追進房來﹐氣喘吁吁的大口呼吸後﹐才打破岑寂。

    「真兒、夫人﹐不是我讓他進來的﹐是他……是他自個兒闖進來的……」福敏連忙伸冤。

    半晌﹐臨真輕輕地道:」阿瑪、額娘﹐您們先回房歇息吧!」

    「真兒?」敏福晉不放心留下女兒和來意不明的胤禪對峙。

    臨真點點頭﹐要敏福晉放心。

    敏福晉瞭解女兒的心思﹐只得拉著不情願離去的福敏和房內數名侍候的丫頭﹐一起出了憶梅樓。

    再度沉靜的房內浮泛著一股詭異的氛圍﹐…

    臨真首先打破沉默。」我記得﹐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

    她垂著臉﹐輕輕地道﹐情感是封閉、退縮的。

    胤禪深沉眸光自她削瘦的小臉一路移下 停在臨真隆起的小腹上。

    「你有身孕了!」他低沉的聲音略帶一絲激動。

    臨真拉高被子﹐掩住自己隆起的小腹﹐退縮到床內側。」你不能帶走我的孩子!」

    她圓睜著水濛濛的大眼與他對望﹐盯進了他深遂、難測的瞳眸深處。

    ‥也是我的孩子!」他斬釘截鐵的道﹐邁向前上了炕床﹐想將臨真瘦弱﹐卻挺個大肚子的身子圈鎖迸臂彎。」不要﹗」她整個身子縮進床裏側的壁角。

    他不再進犯﹐卻抬高手﹐雙掌按壓在兩側壁面上﹐將她圈在一個小範圍內﹐壯碩的上身傾向前﹐狎近的距離﹐兩人的呼息幾可交聞。

    「為什麼瘦成這樣﹖」是他低垂的問話。

    承受著他令人暈眩的壓迫﹐低柔的耳語﹐臨真撇開臉。」與你……無關﹗

    「是嗎?」胤禪再貼上前數寸﹐灼熱的唇幾乎貼在她耳墜上。

    「看看我說話。」又是低柔的嘶語。

    她勇敢、卻緩慢地轉回臉﹐卻發現兩唇間幾無距離……

    她淺促地喘著氣﹐正想再撇開臉﹐他卻一掌定住她﹐唇上的短髭紮在她水嫩的肌膚上。

    「怕我嗎?」他貼在她唇上低喃的。

    「不要這樣……」她一開口﹐他立即攫住她的唇狂猛地吮吻她﹐狂暴卻細膩的掠索﹐不只代表他的饑渴﹐更為宣洩長久以來的壓抑﹐…‥

    之後﹐他的吻終於轉為輕柔﹐卻久久的纏鎖住她不放﹐綿纏、再綿纏……

    「這輩子﹐咱們是沒完沒了的!」終於放開她後﹐他貼著她的唇粗喘﹐喃喃低語。

    臨真虛弱的癱在他身上﹐是他伸出一手撐住她的。」早就……早就沒有一輩子了!」是她別過臉後的回答。

    他貼著她的耳墜﹐伸出舌輕舔她。」你否認不了﹐你抗拒不了我。」胤禪大掌無聲無息地貼在她的頸脈上。

    她狂擂的心悸出賣了她。」我可以……試著遺忘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辦到……

    「不准﹗」

    他強迫她轉回臉﹐倏然扭曲的面孔﹐清晰地映入臨真眸底。」你敢再說已經忘了我試試﹗」

    她泫然欲泣。」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饒了我?已經沒人勉強你要我了……

    她明白胤禪這種表情所代表的意義。

    他一向是強硬、不擇手段的掠奪者。他不要她﹐卻不許自己忘了他……

    胤禪深沉的眼底掠過一抹復雜。」從來沒有人能勉強得了我。」

    「你來﹐就為了提醒我的記憶嗎﹖」她抑不住地哽嚥。」那麼你辦到了﹐可以不必在我身上多花時間了。」

    他沉默半晌﹐突然問:」在你眼中﹐我一向是這麼無情的嗎?」

    她凝睇他﹐驀然幽幽低訴。」不是。…?

    「你撒謊。」他直視她的眼眸﹐不許她有絲毫隱瞞。

    臨真垂下眼﹐避開他逼人的視線。」我沒撒謊﹐是我太多情了。」

    聞言﹐胤禪身子為之一顫﹐驀地將她鎖進懷裏。」現在呢?還有那麼多的情嗎?°

    他低悶的嗓音﹐似乎喉嚨中梗了硬塊。

    臨真靜了半晌﹐然後﹐徐徐搖頭。

    胤禪身子一僵﹐他箍緊雙臂忙問:」搖頭﹐是代表什麼意思?°

    臨真想推開他﹐他卻鎖得更緊。

    「回答我﹗」他灼熱的唇埋在她發問低吼。

    「我不知道…」是悶在他胸膛低弱的回答。

    「不許不知道﹗」他放開她﹐改攫住她瘦小的雙肩。

    「你忘不了我!你不能抗拒我﹗」任性地﹐他急陳事實。

    她幽幽地瞅睇他﹐妥協似地輕點著頭。」也許是﹐過去我的生命中只有你一個男人。」

    「永遠也只會有我!」

    他霸道地昭示。

    她卻搖搖頭﹐輕聲道:」你已經休了我﹐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徐徐她﹐胤禪放開她。

    盯著她半垂的眸子﹐他先是陷入無言的凝肅﹐之後﹐他抿緊的唇慢慢勾出一抹笑。

    「沒有任何關系了嗎?」他低沉的徐言。」你未免言之過早。」

    她倏地抬起眼望他。」什麼意思7」

    他邪魅的笑容炫惑了她的眼﹐輕撫她耳後的柔嫩﹐壞心眼地道:」別急﹐咱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

    當下﹐臨真仿佛又看到胤禪的另一種面貌﹐而直到此時她的身子與心同時竄起一股涼意。

          

    胤禪決定暫住在福敏承德的別業內。

    此言一出﹐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個」不」字﹐然後﹐福敏便像個淪喪主權的傀儡﹐在自己的屋子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苦哈哈的挨日子。

    胤禪就住在憶梅樓裏﹐若非臨真堅持﹐他肯定囂張地爬上」前妻」的床﹐如今他住在臨真寢房對面﹐二人暫且相安無事。

    不過胤禪的霸道並非全無好處﹐敏王爺和敏福晉時常自我安慰 至少現在有個人能押著真兒﹐硬喝完每日三回的補湯了。

    「好膩﹐我喝不下……」臨真這回換了新詞﹐從好苦、好燙……到好膩。

    「喝不下是嗎?」胤禪勾起邪笑﹐就坐在床邊監督。」我不介意喂你。

    「臨真謹起眉尖﹐拗起性子。」你老是這麼威脅人﹐你喂我又如何﹐我就是不喝!」

    胤禪挑起眉﹐聳聳肩。」這是你自找的﹐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在臨真還弄不清楚﹐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之前﹐只見胤禪突然取過她手中的補湯﹐仰首一口灌下--

    不用吧﹗犧牲太大了﹐為了不浪費補湯﹐他竟一口喝下?

    誰知﹐臨真還目瞪口呆地瞪住他時﹐他突然又出手捉住她﹐手指伸到她嘴內撬開她的牙關﹐跟著低頭銜住她的唇﹐把口中的補湯全數哺喂到她嘴裏﹐直到確定臨真全數喝下後﹐還霸佔著她柔嫩的唇不放...

    等到他終於放開她﹐臨真已經嬌喘吁吁了。

    「你……你無賴I」她羞紅了臉指責他。

    胤禪壓根兒完全不當一回事﹐直沖著她得意的邪笑﹐臉皮比城牆還厚。

    「這一吻功效還不錯﹐氣色好多了。」他評論道。

    她脹紅了臉瞪住他。

    「怎麼﹐還想再來一次嗎?」他慵懶地問。

    他確實在耍無賴﹐硬是把人家的瞪視當成邀請。不過這又如何?他喜歡逗她﹗

    「不要?」她倏地捂住嘴﹐以防他再次偷襲。

    他要笑不笑地挑起眉﹐悠哉的威脅。」再不快點喝完﹐我就如法炮製一次。」

    臨真嚼嚼嚷嚷地嘀咕些什麼﹐還不敢太大聲﹐十二萬分無奈地自他手上接過補湯﹐二十四萬分不情願地一口喝得幹幹淨淨。

    「這才乖。」他邊接過空藥碗﹐邊哄小孩似地贊賞她。

    她賭氣似地撇過臉﹐不看他。」我補湯已經喝完﹐你可以走了!」

    「還不行。」他很快的予以否決。

    「為什麼?」她忍不住回過頭瞪他。

    這幾日相處下來﹐她這才發現他耍無賴的本事一流!

    ‥等你睡了我才走。」

    「我想睡自然會睡.你沒有留在這裏不走的理由﹗」她辯駁。

    「我想走自然會走﹐我高興留下不需要理由。」三言兩語回堵她。

    她賭氣地躺下﹐睜大眼瞪住天花板﹐故意同他作對!

    「快睡﹐明早你還得到外頭散步、走動。」他倚在床壁﹐兩臂抱著胸看她氣嘟嘟的可愛模樣。

    這是臨真氣他的另一點--胤禪強迫她每日早晚要陪他在外散步半個時辰﹐還說這是為了她好﹗

    她益發不理會他了﹐只管幹瞪著屋頂。

    「再不閉起眼睛﹐我就上床抱著你睡。」他輕松愜意的徐言。

    臨真一聽﹐先是直了眼﹐跟著像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似地﹐迅速合上眼。

    「你會有報應的!」她不甘願地低咒他﹐眼晴可沒敢睜開。

    胤禪完全不痛不癢。

    直到臨真終於撐不住﹐倦極睡去之後﹐他伸出手輕撫著她光滑細致的小臉﹐粗糙的指尖畫過她精緻的眉眼、鼻尖、微啟的小嘴……

    「我的報應不就是你嗎﹐小東西﹖」他粗嘎的喃語﹐俯下身在她誘人的小嘴上印下一吻。

    清晨﹐臨真起床梳洗後﹐便被胤禪押著陪他到花園裏散步。

    「怎麼﹐還為昨晚的事生氣?」

    見她嘟著小嘴﹐他嘴角噙笑問她﹐順道把她拉到一旁的大石上坐著歇息。

    臨真固執地不開口﹐因為昨晚他強迫她閉眼晴時﹐

    她同自己發過誓了。

    胤禪躺在石面上﹐兩肘撐著大石﹐好笑地瞧著她發倔的模樣。

    「今兒個天氣不錯﹐對不?」他故意閒扯。

    臨真當然不理他。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我的看法了。」他拿話套她。

    可憐臨真尚不知已一腳踩進他的陷講中﹐自然仍是不睬他。

    「脾氣可真拗啊!」胤禪伸手卷住她鬃邊垂落的細發把玩﹐不理她的白眼。」難怪在咱們理王府裏你能不屈不撓地追著我跑﹐勢必煩到我要你為止﹐這股毅力可真是難得。」

    臨真瞪住他﹐氣得兩腮鼓鼓的。

    胤緣沖著她怒紅的小臉燦開一笑。

    「幹麼﹐有話想說嗎?那就開口啊!」益發惡劣地補上一句:」不開口就是沒意見了?」

    兩手捏成小拳頭……她忍住了﹗

    她決定接下來無論他再如何撩撥﹐她絕不開口﹗

    「挺有骨氣的嘛﹗嘿?」他笑著看她捏緊的小拳頭﹐坐直身﹐突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胤禪?」她驚訝地低呼﹐不知道這樣竟然可以……

    胤禪定在她體內不動﹐臨真能感受到他極度地壓抑。

    「胤禪……」

    「別問……我不想傷了你I」

    他埋首在她頸窩內﹐粗重地喘息著﹐之後壓下她的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靜靜偎在他懷裏﹐數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如此溫柔的胤禪……是為了孩子嗎?

    自從一個月前他突然出現至今﹐他所做的一切﹐讓她完全迷糊了……

    她知道他雖然霸道不講理﹐可所做所為確實是為了她好。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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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8 00:41: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就在臨真即將臨盆前年個月﹐別業裏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你來做什麼?」胤禪皺起眉頭﹐只針對德聿一人質問道。

    「怪了﹐這兒幾時換了主子我怎麼不知道?」德聿毫不遲疑地反諷。

    這兩人只要見著了面﹐免不了要槓上﹐就不知誰是誰的天敵了!

    「臨真格格的氣色好多了。」

    邵風一句話﹐立即轉移兩人緊張的對峙情勢。

    胤禪的注意力轉到臨真身上。」她仍然太瘦﹐該不會有問題吧?」

    「放心﹐待會兒我開張方子﹐這年個月再多加細心照料﹐必然可以順利生產。」邵風道。

    「謝謝您﹐簾王爺。」臨真由衷地道謝。

    邵風僅是微微頷首。

    德聿見正話表完﹐也該好戲上場了!他取出玉扇搖了數下﹐笑容可掬地對著胤禪。」我說胤禪貝勒﹐你難道不問問這幾日京裏的情勢?.特別是有關多羅理王府爵位承嗣﹐聖裁的結果?」

    胤禪身體一僵﹐不吭半聲。

    臨真覺得奇怪﹐便問德聿。」德聿貝勒﹐您剛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呢?」

    「喲。敢情你還不知道嗎﹖」德聿話雖對著臨真說﹐兩眼卻沒漏過胤禪僵硬的表情。」約三個月前﹐多羅理親王因病驟逝﹐理王府的爵位虛懸至今才有著落﹗」

    「理王爺沒有指定承繼人嗎?」

    「沒有。理王府的爵位﹐理親王交由聖上聖裁。」

    「那麼﹐如今聖上指定了誰承嗣爵位?」 t

    臨真緊張地問德聿﹐她知道胤禪對承嗣理王府世襲爵位一事十分在乎﹐究竟﹐她還是不忍心見到胤禪失望﹐衷心希望他能得償宿願。

    「夠了﹐這事沒什麼好說的﹗」胤禪突然出聲打斷。」你該回房去歇息了!」

    「可是 「

    「沒有可是!」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哎﹐胤禪貝勒﹐臨真格格不過是關心你罷了﹐你又何需抗拒她一番好意?」德聿豈會放棄扇風點火的機會?「再說兩個月前﹐你放棄即將到手的爵位﹐趕來承德﹐也是為了……」

    「閉嘴!」胤禪狠瞪他一眼。

    德聿果然依言」閉嘴」﹐不過這可不是因為他德聿貝勒聽話﹐而是他正為了逮到胤禪的狼狽相﹐樂不可支﹐忙得沒空繼續撩撥他﹗

    「胤禪?」臨真睜圓了水濛濛的大眼﹐不敢置信地輕聲問他:」方才德聿貝勒說的……全是真的嗎?」

    他真的為了她放棄到手的爵位﹐就為了趕來承德探視自己?

    「當然是真的!°德聿搶在胤禪之前回答。盡管已經被兩道殺人目光給射得體無完膚﹐他仍然不怕死地補上一句:」全是為了你!」

    臨真水汪汪的大眼瞅住胤禪﹐激動得不能言語。

    「傻瓜!」胤禪以僅有臨真聽見的耳語輕道﹐緊緊握住臨真悄悄伸來的小手。

    一旁德聿搖搖扇子﹐一副百無聊賴狀。

    「還以為會看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場面﹐原來早已經心照不宜了﹗」德聿嘆口氣﹐搖著扇子走出去了。

    「這傢伙到底是幹什麼來的?」胤禪一臉忍他很久的火樣。

    邵風淡淡一笑。」恭喜你了﹐胤禪。」

    胤禪候地瞇起眼。」你是說 「

    「沒錯。聖上已經金口欽定﹐由你承嗣理王府的世襲爵位。」

    「可是這兩個月我人不在京城﹐照說依大阿哥的野心﹐他應該會把握機會﹐有一番作為。」胤禪疑道。

    「當然﹐只不過聖上早有心將爵位傳承於你﹐而德聿、我、宣謹三人當朝舉薦你﹐所以這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德聿那小子也有分?胤禪眉頭越皺越深。他竟然欠了那惹人厭的輕浮傢伙一個天大的人情!

    「這事多謝你成全了﹗」胤禪毫不保留地奉上不感激之意。

    「不過是順著聖上的心意進言罷了﹗」邵風略點頭﹐也轉身走出大廳。

    臨真凝望著胤禪的眼﹐重申她心中幹言萬語化成的三個字。」為什麼﹖」

    這似乎是她認識胤禪以來﹐不斷重復問的字眼。

    胤禪深吸一口氣﹐俯首對望仰看著她的小臉。」沒有為什麼。」一如以往﹐他仍然不習慣解釋。

    臨真搖搖頭﹐不准備輕易放過他。」如果你的回答只有這樣﹐我永遠記得的會是你曾經說過'厭倦我'三個字。」她下了一帖重藥。

    「那不是真的。」他粗嘎地低語﹐抬手撫摩她嬌嫩一如花瓣的面容。

    「為什麼要說那般傷我的話?」她低訴﹐盈盈的明眸仍然能感受傷痛地閃爍著水光。

    胤禪突然一把抱緊她﹐灼熱的唇親吻著她柔軟的發。」是我的錯!」他低喃﹐埋入她發間﹐深深吸嗅她身上天然的梅香。」是我嫉妒……」

    「嫉妒?」臨真仰起小臉﹐只看到胤禪剛毅的下巴。

    「記得嗎?我到花園時正巧看到你和李基那般接近我嫉妒得要發狂﹗」

    「可是﹐為什麼你的反應會是--」

    「你讓我痛苦﹗」他擁緊她﹐仿佛怕握在手中的她

    隨時會消失。」十歲那年﹐我就跟自己發過誓﹐再也不許世上存在任何人、任何事能讓我痛苦﹗然而你--卻毫無預警下狠狠戳了我一刀!當時我非但嫉妒得發狂﹐也氣得快瘋了。」

    「於是你說出傷人的話……其實是想掩飾自己所受的傷害嗎?」

    得知胤禪不為人知的內心﹐臨真胸口一陣心疼。

    他苦澀地抿起唇。」不﹐當時我只想到要傷害你。

    臨真伸出小手掩住他的口。

    「傷害我﹐未嘗不是傷害你自己。」她小臉貼在他胸膛上﹐柔柔地問:」胤禪﹐你的傷口還會疼嗎?」

    他身子一震﹐粗嘎著聲答:」永遠也好不了。」

    「那你為什麼還來找我?如果我讓你心痛?」

    他吸一口氣﹐吻住她光潔的額。」你為什麼愛我﹐寶貝?」說完﹐眷寵般地輕揉她珍珠般的小耳墜。

    「不公平﹐是我先問你的!」她抗議。

    他低笑出聲。」那就准你再問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來我我﹐胤禪?」仍是相同的問題。

    他低嘆﹐早知道拗不過她固執的小脾氣。

    「因為……愛你。」他附在她耳畔低語。

    終於說出口的愛語﹐是這般百轉千回﹐得來不易!

    臨真兩條嫩白的藕臂攀上胤禪的頸子﹐拉低他的頭。」是真的嗎﹐胤禪?」

    回凝他的﹐是她不確定的怯怯眼神。胤禪的心一緊。

    「別質疑我的受﹐如果你瞧得見--」他拉下她一隻小手平貼在自己胸口。」現在它又在喊疼了﹗」

    「可是-…現在你是如此﹐也許後天﹐也許明天﹐也許下一刻……你又要收回說過的話﹐又要說你厭倦我了……」

    胤禪瞇起眼﹐突然輕捏住她的小鼻子。」你這小丫頭﹐敢戲弄我?」他搔她的癢。

    臨真怕癢的秘密就只有胤禪知道﹐她被他逗得格格笑﹐忍不住求饒。」好啦、好啦﹗不作弄你了……孕婦最大……你不能欺負我……」

    見她快受不住﹐怕她動了胎氣﹐他終於住手﹐縱然挺想再」欺負」她的﹐不過往後多的是機會能吃老婆豆腐﹐不急在一時。

    他將她抱在懷裏﹐在椅子上坐下﹐為她拂開幾絡落在頰畔的青絲。

    「胤禪﹐你真的相信我不貞嗎?」她假在他懷裏軟語呢噥。

    他呼息濁重起來。」問那種問題的時候別用這種語氣!」

    「什麼這種那種﹐」她已經不怕他了。」人家聽不懂。」愈是嗲死人的軟音。

    「該死的小妖女﹗」他喃喃低咒。

    「呃?你說了什麼嗎﹐胤禪?」她憋著悶笑﹐黏趴在他不規則起伏的胸膛上。

    原來單是她的聲音就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往後絕對要好好利用。臨真暗暗地想著。

    胤禪的喉頭一緊﹐沒想到這個小妖女竟然用她的身子在他胸膛上揉蹭起來。

    「你越來越大膽了﹐真兒!」他嘎聲指責她﹐分不清是責備還是鼓勵。

    「你還沒回答人家的問題呢﹐胤禪。」她軟軟地喚他的名字。

    胤禪快被她的小娘子搞瘋了!

    他腦子裏浮現臨真初夜躺在他身下﹐不斷叫喊他名字的情景。

    「這裏是大廳﹐隨時會有人闖進來﹐你最好趁我還有一絲理智的時候住手﹗」雖這麼說著﹐他的大掌卻已攀上臨真因懷有身孕﹐更顯圓潤飽滿的酥胸。

    「你答非所問﹐胤禪。」她大膽地朝他的耳垂吹氣﹐在他耳畔嬌軟地細語。

    他低吟一聲﹐再也忍不住地詛咒。 「該死的問題﹗」

    胤禪驀地銜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大手急切地探入她的單內撫摸她 管他這兒是該死的大廳或哪里﹗

    「胤禪……」

    「嗯?」

    他正忙著在她身上製造出一波波令人眩目的熱潮﹐

    心不在焉地回答。

    「胤禪……我感覺--有點兒不太對﹐?﹐…

    她小臉倏地發自﹐他也在同一時刻住手

    「你要生了?°他心一驚﹐在心裏咒罵起來。該死的小子﹗還沒出生就來壞他爹的好事!

    胤禪立即抱起臨真回房﹐一路已打發人去請產婆。

    「胤禪﹐…我會不會死?」臨真害怕地問﹐雖然在胤禪的強迫下她養胖了些、也多了些氣力﹐可她的身子仍舊不是最佳的狀態。

    胤禪聞言變了臉。」不許你胡說!」

    他自衣襟內取出一個黃色的小包。」這是你送我的香囊﹐你繡在上頭的字就等於承諾我的話I咱們要歲歲常相見的!」

    「胤禪……」臨真的小臉埋進他的胸膛。」你隨身帶著它嗎?」

    「當然。」

    「可當初你說你不要的﹐…‥

    「小傻瓜!°他無奈地低嘆。」真要算賬﹐也等你生完孩子後﹐咱們再來徹底算個清楚吧?」

    聞言﹐她計謀得逞地吃吃嬌笑。」你自個兒說的﹐不許賴賬喔﹗」

    胤禪豈不知道他的小娘子小小心眼裏盤算些什麼?

    「不會。」他很有人格地保証。

    他保証不會賴賬﹐但也保証他誘人的小娘子永遠沒機會問出口

    他會讓她忙得沒時間算賬!

    至於哪種忙法……

    當然是臨真和他都喜歡的那種!

    臨真在承德平安產下一子的消息傳回官裏﹐老太后得知她和胤禪復合如初﹐而且小倆口的恩愛羨煞旁人時﹐十分高興地逢人進宮來便說﹐「瞧吧!薑還是老的辣!就連胤禪那小子﹐還不是沒能逃得過咱家設下的美人計?」

    看來老太后這回亂點鴛鴦譜﹐還真給她歪點正著了!

   
    〈全書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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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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