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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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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 -【同志宿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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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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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6: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翌日一早,各大報紙的影劇版上赫然都出現了一張宿夜和溫栩的接吻特寫,而且還是各種角度的取景應有盡有,照片看起來是相當的完美,有股詭異的協調感,而且引入人勝,讓人有種未能躬逢其盛的遺憾。

  照片會引起騷動是必然的結果。向來宿夜的一舉一動都是矚目的焦點,即使是一點芝麻小事也可以大作文章,更何況是這等大消息,記者們更是非得大書特書一番不可了。  

  溫栩憤憤地將報紙撕毀成一堆碎屑,卻仍不能消褪他心中的熊熊怒火,他這下子可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那個該剁成八塊的罪魁禍首——宿夜卻跑得不見人影,留下一大群守候在外頭等著堵他的媒體記者,讓他寸步難行。

  早知道這一趟台灣行會如此多災多難,他就死也不會來了。

  「叮叮!」倏地,溫栩手上的精密通訊表響了起來。

  他按了個鍵,一片超薄的液晶體螢幕升起,立即出現了火疆似笑非笑的臉。

  「三少。」他稍稍收斂了一下怒氣。

  火疆頜首,「栩,照片拍得很不錯,你和夜倒是挺登對的。」

  「三少,我是被那個臭小子設計陷害了,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那一些混淆視聽的接吻特寫彷彿已經在溫栩的身上烙了印,令他百口莫辯。

  火疆不疾不徐地表明態度,「愛情是不分性別的,只要真心相愛,我會祝福你們的。」

  「三少——」溫栩好想罵髒話,當然是罵把他害到這步田地的宿夜,真是去他的OOXX,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認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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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夜公開承認他是同性戀者的行徑引來了兩極化的反應,有人讚賞他的勇氣,亦有人鄙視他異於常人的性向;有人支持他的愛情,亦有人堅決反對這種違反自然生態的結合,在網路上也引起激烈的討論。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太令人震驚,也令宿夜所簽約的唱片公司措手不及,害怕他會毀在這個‘醜聞’上,所以,他們決定暫緩出片計劃,先觀望一下社會大眾對這個事件的反應為何,然後再評估他這個‘商品’是否還有投資的價值,之後再作決策,畢竟現實是很殘酷的。

  「在作決定之前,你為什麼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呢?」氣了兩天,阿豪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生氣了,他的頭髮八成氣白了一大半。

  「你會同意嗎?」宿夜換了個坐姿,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銳利的眸光有一下沒一下地透射出來。

「不會。」他知道阿豪肯定不會。

  阿豪無言以對,結果正如他所說的一樣。

  「這不就結了。」

  「事關你未來的演藝生涯,你為什麼不能慎重一點?」阿豪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有很深的無力感,他這個經紀人算什麼?枉費他還特地作了規劃,準備讓夜進軍世界。  

  「我是很慎重地作了這個決定。」基於對他的歉疚,宿夜認真地回答。

  慎重?!他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在乎你的演藝事業嗎?」其實在阿豪心中是惋惜多過於生氣。

  「當然。」宿夜毫不猶豫,「但是,相較之下我更在乎小邂的感受,在那個時候不論我如何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都改變不了社會大眾先人為主的觀念,所以我別無他法了。」即使再重來一回,他的作法依然相同。

  阿豪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摻雜一點新奇,「你為了她不惜毀掉辛苦多年的成果?」

  宿夜微微一笑,「的確是如此。」

  「你愛上她了。」阿豪的語調半是肯定,半是陳述,心想若非是為了愛,他怎麼會作這麼大的犧牲?

  「恐怕是。」他點頭。

  「她知道嗎?」阿豪又問。

  宿夜搖了搖頭。

  「那麼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阿豪貼心地說,反正近期內他的電視通告、新片宣傳、新專輯的籌備工作全都停擺了,什麼事也沒有,就讓他專心去處理感情問題好了。

  在這個諸事不順的時候,至少還有一件會令人感到高興的事——夜戀愛了!

  即使多年來的努力成果會因此付之流水也無妨,他希望夜能夠幸福,能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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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叮咚!」

  等了半晌之後,門內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絲毫回應。

  宿夜不死心又按了按門鈴,這一次比剛才急促且持久,「叮咚、叮咚、叮咚!」

  在上樓之前,他曾麻煩大廈管理員替他撥過一通電話確認斐邂是不是在家,他知道她就在屋內,只是不肯出來應門而已。

  「叮咚、叮咚、叮咚!」持續不斷的嘈雜電鈴聲音已經引起對面A座住戶開門探視了。

  他依然故我,「小邂,我知道你在裡面,如果你不怕吵到鄰居,那就別理我。」他會一直接門鈴,直到她開門見他為止。

  「叮咚……」

  對面A座住戶的臉色愈見難看,似乎已經蓄勢待發要衝出來扁人了。

  終於緊閉的門拉開了一條細縫,斐邂自門後探出半邊臉,低聲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不讓二哥進去嗎?」宿夜不答反問,神色自若地縮回凌虐門鈴好一會兒的手指。

  她莫可奈何地拉開大門,「請進。」

  宿夜大刺剌地越過她走進屋裡,「你明明就在家,為什麼拖這麼久?」

  「我……我在睡覺。」情急之下,她只好胡亂地找了個借口搪塞。

  「是嗎?」他拉長尾音,表明了是不信。剛剛那一陣嘈雜刺耳的門鈴聲恐怕連死人都會被吵醒,她卻還能拖那麼久!

  「是啊!呵——」斐邂還特意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佯裝出剛睡醒的樣子。

  她的視線眷戀地膠著在他的身上。半個多月的避不見面,她備嘗思念之苦,壓抑情感的煎熬,而此刻他就在她的眼前,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想念他的身影、他的一切,對他的感情並沒有如預期般的漸漸淡釋,反倒是愈見濃烈,她沒有辦法命令自己不愛他……

  「大學生活還能夠適應吧?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掛心她的一切似乎已經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即使在他的演藝事業遭受挫折的此刻,他最關心的仍舊是她。

  「一切都很好。」他為什麼要這麼關心她?即使只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心也會令她更眷戀著他。

  不經意地一轉身,宿夜卻發現她又在兩人之間隔出了一段距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老是刻意地和我保持距離,甚至避著不見我,該給我一個原因吧!」這一回他非得弄清楚不可。

  「沒……沒有啊!」他附近的氛圍充斥著他特有的氣息,她不敢靠太近,怕一個把持不住便會迷失在其中,她很害怕會愈陷愈深。

  他為什麼要來找她?在這個她還無法釋懷的時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他的溫柔和關心會讓她更無法割捨那一份感情,更痛苦不已。而他愛的人是溫栩,她沒有辦法面露微笑地他和溫栩,她做不到。

  「你在說謊。」宿夜輕易地看穿了她偽裝的若無其事,帶著剖析的目光讓她無處躲藏。

  斐邂閃避他的目光,「我沒有。」她說話的口氣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急躁。

  「那麼你看著我再一次。」宿夜的腳跟一轉,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結果,斐邂退得更遠。

  她的舉止不啻是作了說明,「你有。」他不肯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面對他的逼問,她終於失控地叫道:「對,我是刻意和你保持距離,躲著不見你,不接你的電話也不回你的電話,因為我不想見到你。」

  「為什麼?」他不解,他做了什麼事讓她這麼討厭嗎?應該沒有吧!

  「因為見到你會讓我很痛苦……」感覺一股熱氣襲上眼眶,視線模糊了起來,她一直很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感情,而現在已經瀕臨極限了。一想到他愛溫栩的事實,心痛便又無法遏止地蔓延開來,緊緊地攫住她。

  痛苦?!宿夜的眼底飄上一抹不捨和心疼,他從不知道他的存在會給她帶來痛苦。

  望著她悲傷的神情,他感覺像是心頭破了一個洞,汩汩地流出濃稠的液體淹沒了他的心,令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只有她會讓他有這種像是整顆心揪在一起的感覺。

  「我一直在努力不要讓自己喜歡上你。但是,真的很難,我沒有自信能夠當你的妹妹,更沒有辦法祝福你和溫大哥……」斐邂一古腦兒地把心底的話全都傾倒出來,「以後我們盡量不要見面。」她倒寧願他是討厭她的,那麼一切會容易些。

  不要讓自己喜歡上他?!祝福……他和栩幹麼?以後盡量不要見面?

  宿夜一連受到三次驚嚇,好半晌才恢復正常。

  他沒有聽錯吧?她那第一句話的意思是表示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嗎?「你喜歡我?」喜悅的感覺這時才慢慢地自他心底浮現。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對。」她垂著眼,任由滾燙的淚水滴下,她不敢抬眼去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她這麼一坦承之後,或許他們連兄妹也當不成了……不過,這樣也好,斬斷關係之後,原本不該有的奢望也就會一一滅絕。

  看著她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難受的感覺侵蝕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沒有辦法漠視她的淚水,「我也喜歡你呀!別哭了。」

  她激動地搖頭,溢出眼眶的淚四處飛濺,「不,那是不一樣的,我對你的喜歡早已超出手足之情,我希望你只屬於我一個人。」而那是不可能的,他愛的人是溫栩,她嫉妒溫栩。

  宿夜張開手臂將斐邂嬌小的身軀嵌入他的懷中——那彷彿應該專屬於她的位置,觸碰到她的掌心益發灼熱了起來,「好啊!」他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淚,他想要好好地用心呵護她。

  她安靜地伏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摟著她。

  就這麼一次……她縱容自己偎著他,被他的氣息緊緊包圍著,她忙著將這種幸福的感覺刻在心底;水遠記住,而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什麼?」

  「我說好啊!」他撩起她柔亮的髮絲把玩,湊近鼻端嗅了嗅,有淡淡的洗髮精香味。

  他說好啊……什麼東西好啊?明知道自己該離開這個懷抱,她卻捨不得,想多待一會兒,貪婪地想多汲取一些溫暖。

  她剛剛說了什麼?斐邂開始回想,而後有一句話躍入了她的腦海中——我希望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而他的回答竟然是——好啊!她錯愕地抬起頭瞪著他。

  他順勢俯下臉吻去又自她的眼眶中滑落的淚珠,動作輕柔猶如羽毛拂過。

  那輕輕的一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她使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開了去。

  他竟然吻去了她臉上的淚!臉上被他的唇碰到的地方開始發燙。哥哥不應該對妹妹做這種事,「你……你……」她突然口吃。

  而宿夜……在笑!她的感覺開始錯亂,他看她的眼神裡似乎多了一絲什麼,她不出具體的形容,但是,就是不同於以往了,而那令她心慌意亂。

  「你喜歡的人是溫栩。」她定了定心神。

  他就知道她誤會了,「你相信我上節目所說的那一番話?」

  「如果你不愛溫栩,又怎麼會在電視上公開承認?」她的心又隱隱作痛。

  宿夜有些遺憾地道:「很可惜,栩壓根兒就不相信我對他的愛。」他自己也不信。「而且,這會兒他大概恨不得把我剁碎了餵狗。」

  她聽得是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們不是相愛的嗎?現在幾乎全國的人都認定他們是一對情侶了,難道不是?她的心中又燃起一小簇希望之火。

  「也難怪了,誰教我設計了他,害他現在被媒體記者的緊迫盯人搞得快發瘋了」不過,他們誰也不欠誰,誰教栩也扮成女人欺騙了他。  

  斐邂愈聽是愈糊塗了,不過,媒體記者的緊迫盯人的確是可以把人搞得快抓狂,那種苦頭她也嘗過。

  心底有個模糊的念頭冒了出來,她努力地想要捕捉住那個念頭弄個明白,因而鬆懈了防衛。

  宿夜乘機擺佈了她,他在沙發上落了坐,然後將她安置在他的腿上,她茫然的表情十分惹人憐愛。

  以往,他為什麼沒有發現她有這麼多令人心動的特質?而現在,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舉止都可以吸引他的目光。

  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決定宣告放棄,茫然的焦距慢慢地集中起來,對上一張近距離的俊臉,她直覺地屏住呼吸。

  她和他什麼時候靠得這麼近?近到她可以感覺他的呼吸,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的臉龐,而且——她正坐在他結實的腿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立即就要站起身,不料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箍制住,動彈不得。

  那一雙手就擱在她的腰際,掌心散發出來的熱度正隔著薄薄的衣料熨燙著她的肌膚,臊熱她的心。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而且是大大的不對勁,他現在對待她的態度不像是哥哥,反倒像是……像是帶點寵溺的情人。

  他像是帶點寵溺的情人,噢噢!她八成是昏了頭,不然,怎麼會有那種感覺?斐邂的臉皺成了一團。

  「你……你放開我。」她吞了口唾液。「椅子很大,我坐旁邊就好。」反正,不管怎麼,她都不應該坐在他的腿上,給人的感覺太曖昧了。

  「喔!」他應了聲,隨即讓她滑下他的腿,不過,他並沒有放開她。

  她狐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宿夜似笑非笑地站起身,拉著她走向另一張只容得下一人的沙發,他一屁股坐定位之後,再度將地安置在他的腿上。  

  這下子她可沒話了吧!他屁股底下的張沙發椅只能坐一個人。  

  他是故意的!她有十足的把握。「你是宿夜嗎?」她覺得不像,一點都不像。

  「看不出來嗎?」他笑著反問。他還是他,只不過他理清了心中的感覺。

  斐邂的身子不自覺地往後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稍稍拉開一些些,「你變了。」

  他察覺到了,又將她摟近了一些,「坐好,小心摔下去。」她還感覺不出來嗎?

  靠得太近讓她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僵直著身體動也不敢動,心跳卻開始加速。  

  宿夜睇凝著她,閒適地開了口,「我是故意在電視上承認我是同性戀,並且把栩拖下水的。」對於現在的情形,他相當滿意。

  「為什麼?」她吶吶地問。

  通常真正的同性戀者都會極力地隱藏起自己,避免暴露在大眾的面前,一方面是害怕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另一方面還得承擔許多無形中的壓力,身心都會備受煎熬,所以,他們還是寧願隱身在暗處,而他卻把麻煩往身上攬,她想不通。

  是什麼原因讓他作出這項決定,而且不惜會賠上他在演藝圈的大好前程?

  他漾出微笑,輕描淡寫地道:「因為要反擊。」惟有這個方法可以將她隔絕在暴風圈外,還能打擊到陳郁蓮,兩者兼顧。  

  「你還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斐邂的聲音倏地隱沒,莫非……她的心中一動。

  原本許多媒體記者都已經盯上她了,她也因為擺脫無所不在的記者們而蹺了一天課,而宿夜在電視上說的一番話輕易地轉移了媒體記者們的注意力,只是害苦了溫栩,溫栩代替她成為媒體記者追逐的對象。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而那個答案卻令她傻了眼——她是唯一一個因為他那一番話得到益處的人,他是為了保護她而承認自己是同性戀。

  「怎麼不說話了?」宿夜好奇地覷她。

  她的眼泛起一層霧氣,「你那麼做是為了我。」頓時,她心中漲滿了感動。

  他盯著她水氣氤氳的明眸,就怕又凝聚成淚,再度氾濫成災,只好默不作聲。

  她把淚意逼了回去,他待她那麼好,為了保護她可以捨棄他如日中天的演藝事業,即使他只把她當成妹妹,也已經足夠了,「二……哥,謝謝。」這是她頭一遭叫他二哥,她決定了,不論有多困難、有多痛苦,她都會學著當他的妹妹。

  宿夜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我不想當你的哥哥。」

  她瞠目怔怔地問:「為什麼?」嫌她是個大麻煩嗎?還是…… 

  他將她的手納入掌心,沉穩而誘人的嗓音摻入醉人的柔情,「我愛上你了,所以,沒有自信再繼續當你的二哥。」而後他的微笑浮起。

  她怔在當場,反應不過來。  

  他好笑地喚回她的神智,「有這麼難以置信嗎?」他深情的眼眸會勾人。  

  斐邂仍未自震驚中回復,喃喃地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八成是在作夢。」有種踩在雲端輕飄飄的不踏實感,讓她有置身在夢中的感覺。  

  「我可沒有。」他揚起聲,目光瀏覽過她的臉蛋,而後停駐在她粉嫩的紅唇上,她粉嫩的紅唇捉住他的目光,潤澤的唇色誘惑著他去品嚐。

  不假思索的,他湊上前去,順從心意地吻上斐邂粉嫩的唇。

  癢癢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搔弄著她的唇瓣,她凝神細看,卻猝不及防地撞進兩泓黑幽幽、深不見底的湖水裡頭,相距一寸的俊臉顯示出一項駭人的事實——宿夜正吻著她。

  她詫異地張口要叫,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趁勢長驅直入,挑逗她的舌,一點一滴地加深兩人之間的纏吻。

  那一個吻征服了她的意志,像是微量的電流貫穿了她,酥軟了她的身體。

  幸好她此刻是坐在他的腿上,否則,她酥軟的雙腿恐怕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

  宿夜笑著退開,「清醒了嗎?」盯著她紅腫的唇瓣,更多的笑意躍入他的黑眸之中。要不就是他的吻技退步了,所以她才會昏昏欲睡……應該還不至於吧!

  斐邂滾燙的雙頰像是被火燒灼般,溫度還在持續上升中,「你……你……」她吐不出完整的字句,唇上還留有自他的嘴唇傳來的熱力。

  「沒有哥哥會這麼親吻妹妹的,相信我的愛了嗎?」他的笑意有增無減。  

  她怔怔地輕撫著唇,「你……你真的愛上我了?!」她氤氳的明眸中淺淺地散發出迷惑。

  「我不介意再向你證實一遍。」他作勢又要吻她,只不過,他也怕一個不小心會控制不住。

  她嚇了一跳,雙手抵著他的胸膛,阻止他再向前靠近,迭聲道:「我相信,我相信就是了。」

  「真的?」他瞅著她。

  她點點頭,「可是……」她還有疑問。

  「可是什麼?」

  「我和溫大哥長得一點都不像……」她偷偷地瞄他的表情,見無異狀才又繼續了下去,「我一直以為你會愛上蕭羽。」

  宿夜隱忍著笑意,該跟她說蕭羽其實就是溫栩嗎?算了,給栩保留一點形象好了!「我若愛上蕭羽,那必定是移情作用,而不是真正的愛。」

  斐邂的眉毛拱了起來,形成新月狀。

  那麼他對她的愛是真愛嘍!她其實是深信不疑的……自然而然的,她又記起他的演藝事業所遇上的危機,她很擔心。

  他看到了她未出口的擔憂,笑道:「毋需強求,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一旦他沒有辦法再被觀眾接受,他就此退出演藝圈,回去繼承家業也好。

  「可是……」她遲疑著。

  「沒關係,即使不再有歌迷支持我,只要有你一個人就夠了,到那個時候我就只唱歌給你聽。」他相當的豁達開朗,這是他自己的抉擇,他不後悔。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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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7: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經歷一段混沌不明的曖昧時期,順道修生養息之後,宿夜原本陷入膠著困境而停擺的演藝工作又再度活絡了起來,他獨特的魅力再度征服了歌迷,他的人氣更是扶搖直上,無人可以匹敵。

  多數的歌迷們雖然曾經因為他的同性戀者身份而感到迷惑,甚至排斥,但是歷經一番縝密的思考之後,他們仍舊願意繼續支持他。

  對於宿夜和溫栩之間的禁忌愛情似乎已經漸漸被社會大眾接受了,甚至還有人自願要替他們籌備一場世紀婚禮。

  宿夜正在棚裡為今天的專訪作結論,他清閒自適地道:「愛情並沒有固定的模式,也沒有界限,愛了就是愛了,兩情相悅並沒有錯,只要不傷害到別人,就可以俯仰無愧地昂首闊步。」

  阿豪和宣傳、工作人員站在角落,對宿夜充滿自信的言談和舉止全然的心折。

  當初爆出極具震撼性的消息時,絕大部分的人都認為他已無法在演藝圈內繼續生存了,但是,任誰也料想不到的結果出現了!

  宿夜非但沒有被擊垮,反倒更炙手可熱,消失在演藝圈的反而是以弱女子姿態博取同情的陳郁蓮,當然宿夜是最大的原因,他不在乎陳郁蓮要如何譭謗他,但是,牽扯上無辜的小邂,她無異是在自掘墳墓,他不會輕易作罷的。因此,他放出話表示自即刻起陳郁蓮和她上過的節目都在他的拒絕往來戶名單裡頭,這就是他的報復。

  他主演的電影『魔鬼契約』才剛下檔,雖然上映之初碰上他的‘醜聞’,他並未參予宣傳的工作,不過,片子仍是叫好又叫座,票房創下歷年來的新高,並且在各大影城、電影院造成相當奇特的景觀,

  同期上映的還有一片日片、兩部西片,宿夜的『魔鬼契約』幾乎是場場爆滿,反觀其他三部片子卻是乏人問津,形成極端強烈的對比。

  宿夜朝阿豪走去,俊臉上有抹疲憊掠過。他不介意生活比往昔更加忙碌不堪,但是,讓他沒有時間和小邂相處,他可就不太高興了。

  「接下來要到第三攝影棚參加一個大型綜藝節目的錄影,還有半小時,你可以先休息一下。」阿豪翻了翻行事歷。

  宿夜點了下頭,目光越過他瞧見一抹頎長的身影,整張臉亮了起來,而後一抹壞壞的笑浮上嘴角,迅速地蔓延開來。

  阿豪回過頭瞧見一張絕美卻帶怒的容顏——是溫栩。

  他那一張漂亮的臉蛋在台灣已經是人人皆知的標誌了,也等於是各個攝影棚的通行證,不論是哪裡他都可以通行無阻,這是他和宿夜成為公認的一對‘情侶’唯一的好處,而壞處……多到不知從何說起。

  「這麼好來探我的班啊?」宿夜極為開心,揶揄地咧大迷人的笑容。

  溫栩的眼底掩上一片陰鬱,「我有話跟你說,私底下。」他知道周圍有許多人在注視著他和夜的一舉一動,其中不乏記者,他得小心一些。

  宿夜欣然同意,「好啊!我有半小時的空檔,到樓下對面的咖啡廳坐坐好了。」

  溫栩沒有異議。

  跟阿豪交代去處之後,宿夜便偕同溫栩下樓,前往大樓對面的咖啡廳。

  點完飲料,待服務生離開之後,溫栩滿臉陰霾地壓低聲音,「你想玩到什麼時候?」他滿腔的怒氣像高溫滾沸的岩漿瀕臨爆發。

  宿夜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正巧服務生送上飲料,便停頓了一下。

  服務生送上兩杯咖啡和一大杯呈淡金黃色的不知名飲料,上頭還插了兩根吸管。

  「我們並沒有點這個飲料。」宿夜笑容可掬地向服務生說明。

  服務生回以一笑,「是我們店裡的招牌飲品——情人果茶,我請你們兩位喝的,希望你們可以幸福快樂地長相廝守。」

  溫栩的臉愈見鐵青,宿夜謝過她的好意,眼睛亮了起來,肆無忌憚的笑意迅速蔓延開來,像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真是太有趣了!那個女服務生居然要他們像普通情侶一樣分享那一杯情人果茶,栩肯定會更氣。

  果不其然,他視線一拉高立即對上一雙冒火的眼眸,一不小心肯定就會被燒成一堆灰,「挺有趣的,是吧?」世上還是有可愛的人。

  「是很有趣。」溫栩的聲音像是自齒縫進射出來,感覺差了十萬八千里。

  類似這樣子的事他已經遭遇過好幾次了,有時走在路上也會突然冒出一個陌生女子來對他說:「加油,我會默默地你們的。」

  宿夜湊上前去嘗了一口,「不錯耶!滿好喝的,你要不要喝一口看看?」還有另一根吸管嘛!

  溫栩惡狠狠地瞪著宿夜臉上可惡的笑容,心中有股想要撕之而後快的慾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可沒那個心情玩你儂我儂的肉麻遊戲。

  宿夜笑了笑,「橫豎你都已經被我拖下水了,乾脆就好人做到底吧!現在拆穿一切會讓小邂再度成為眾矢之的,那我之前的心血不就都白費了!」

  溫栩完全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全是實話,但是……他的名譽啊!

  「而且……這是你前一陣子老纏著小邂不放的代價。」宿夜雖然也是因為那樣子察覺自己的心意,可是那也著實令他煩躁了好一陣子。

  唉!愛吃醋的男人。「小邂她願意當你的地下情人?」溫栩不死心,猶在作垂死的掙扎。

  「為什麼不?」宿夜又喝了一口情人果茶,不該辜負人家的好意,「她並不想再度引來媒體的高度關注,有你當我名義上的情人,媒體記者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且她也會減少許多情敵,沒什麼不好啊!」不過,後者並不是重點,對他而言,他只在乎她一個人,她以外的女人都無關緊要。

  希望又再度破滅,溫栩像個洩了氣的皮球。算了,反正他也不會在台灣待很久,就暫時忍耐一下好了。

  「算了,目前就維持現狀吧!」他莫可奈何地認命了,「不過,你可別又給我搞其他花樣,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哦!」

  「保證不會。」宿夜舉起右手作發誓狀。

  溫栩嗤哼了一聲,起身打算離去。

  宿夜也跟著站起來,「這麼急著走,不留下來參觀錄影嗎?」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回攝影棚去了。

  溫栩很不以為然地白了宿夜一眼,「沒興趣。」他又不是留下來玩的,他還有正事要辦呢!

  宿夜笑笑,走去櫃檯付了帳,然後和溫栩一前一後地出了咖啡廳。

  「你這麼說可就太傷我的心了,枉費我們情同『夫妻』……哎喲!」宿夜一不小心就撞上了突然停下步伐的溫栩,他呻吟了一聲,幸好沒有撞得太用力,不然,鼻子肯定會歪掉,呼!好險。

  溫栩霍地旋身瞪他,黑眸中閃著幾簇陰光,「不要挑戰我的忍耐限度。」

  宿夜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已數名記者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句地提出問題了——

  「溫先生不是台灣人吧?」

  「兩位來這裡約會嗎?」

  「能不能夠拍張兩位的合照?」

  溫栩轉過頭,視線一一掃過說話的人。

  原本他們就都已經知道溫栩是個擁有絕美容貌的男人,只是沒有預料到在近距離見到本人後,竟會被他的美麗震懾得說不出話來,而且還會不由自主地臉紅了起來,心臟也卜通卜通地在胸腔內急速鼓動著,彷彿見到夢中情人一般。

  宿夜不著痕跡地將眾人目瞪口呆、臉紅心跳的樣子納進眼底,忍不住在心中竊笑,他們現在的模樣就和他十六歲那一年第一次見到溫栩時相同。

  溫栩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殺人似的目光立即射過去。

  他趕緊摒退笑意,免得被他如利刃般的目光當場刺死。

  溫栩吝於吐出一個字,甚至一個單音節,不理會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宿夜,轉身就邁開步伐。

  在場眾位記者皆是一臉錯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目送他離去。

  宿夜清了清喉嚨,出來收拾殘局,「不好意思,他那個人一向不愛出風頭,而且,我們剛剛有一點小爭執,所以他在生氣。」他狀似無奈地攤攤手苦笑。

  眾人皆忘了剛才的事,促狹地低笑開來。

  「小倆口吵架啦!」有人打趣。

  「多讓他一些就沒事了。」有人傳授秘訣。

  宿夜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是這樣子的嗎?下次我會試試的。」

  大馬路對面傳來阿豪的叫喚聲,「夜,錄影時間快到了。」他指了指樓上。

  「我得去錄影了,失陪。」語畢,宿夜立即穿越馬路走向他,準備開始接下來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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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栩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宿夜拉到台大來,他們兩個衣著輕便,分別戴了帽子,力求樸實毫不起眼地穿梭在台大校園裡找尋斐邂的身影,手上還應景地抱了幾本厚重的書。

  「你要來找小邂關我什麼事?幹麼非要拉我一起來?」溫栩邊走邊抱怨。

  「這樣比較萬無一失。」有栩的護航,即使被眼尖的記者逮著了也不礙事。宿夜的目光自壓低的帽下像雷達般地掃射過每個女人的身影。

  「你想得倒好,我又沒有義務要當你的擋箭牌,況且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耶!」這可是曠職耶!「要是害我被三少Fire掉,我肯定找你算帳。」不過,抱怨歸抱怨,溫栩還是跟著他的腳步前進。

  「到時候我負責養你,行了吧!」宿夜壞壞地咧大別具意義的笑容。

  溫栩踹了他一腳。「誰要你養來著?再開這種劣質的玩笑,你會死得很難看。」

  「扁我的時候記得別弄傷我的臉,」那也是商品之一,他已經有先見之明了。誰教他已經玩上癮了,老愛開栩的玩笑,被扁是早晚的事!

  驀地,宿夜的眼睛一亮,找到她了。不過,在另一道身影也映入他的眼中時,俊臉倏地僵沉了下來,幽暗的眸中燃起陰森的寒光。

  醋罈子又打翻了。溫栩見狀,好笑地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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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邂懶得理會那個無聊男子,逕自抱緊書本加快腳步,企圖擺脫他。

  趙志銘不死心地追了上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邊,「別這麼快就把我三振出局嘛!試著瞭解我,日後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不過我並不想瞭解你。」斐邂頭也不回地說。

  打從她入學以來,他便纏上她了,而且就像打不死的蟑螂,老是在她的身邊打轉,而其中必定有什麼緣故。

  她深知自己並不是那種會讓人驚艷或一見鍾情的美女,而且之前她和他根本就不認識,他會這麼巴著她,委實不太尋常。

  雖然他長得也頗為英俊,她卻看不順眼,在她的眼中誰也及不上宿夜。另外一點,她也早就耳聞過他的風流史了,會相信他的人是大笨蛋。

  趙志銘突然拉起她的手,放置在胸前,「斐邂,你難道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嗎?我的心臟是為你而跳動的。」他說得挺順口流利的,像在演三流的愛情肥皂劇。

  斐邂的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趙志銘,放手。」她連名帶姓地叫他,不高興他突然拉住她的手。

  他並未鬆手,「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

  她奮力地抽回手,「你不必白費力氣和時間,我不會愛上你的。」什麼心臟是為她而跳動,簡直就是肉麻當有趣嘛!

  「為什麼?」他似乎無法置信,居然會有女人對他的追求不心動。

  「就只是不來電而已,你可以轉移目標了。」她說得很直接,懶得再拖泥帶水。她的心只裝得下宿夜,再無其他空位給別的男人。

  「因為宿夜的緣故吧?」他的眼中有明顯的惡意讓人畏懼。

  「不關你的事。」她繃著臉。

  「他都已經拋棄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你還希望他會回心轉意嗎?」

  「那是我的事。」她轉身就走。她認為沒必要向他解釋或說明什麼,他愛怎麼就隨他去,夜有多愛她,她自個兒知道就行了。

  趙志銘露出真面目了。「怎麼?拿起橋來了?你真以為自己是個大美女嗎?別笑掉人家的大門牙。」他已不復方纔的深情,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斐邂停下步伐,「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個大美女。」這一點毋需他來告訴她。不過,她不明白的是他究竟意欲為何?

  「充其量你也只不過是一隻別人穿過的舊鞋而已,我會追你是因為你曾經是大明星的女人,我想看看有什麼不一樣。」他說得極為惡毒。

  原來他是……唉!真是一種米養百樣人,想不到還有這種變態。她懶得和這種人生氣,就當是一隻瘋狗在亂叫亂吠好了。

「呃……」夜怎麼會在這裡?

  宿夜挾著雷霆萬鈞的暴怒衝了出來,一把揪住趙志銘揮手就是一拳,打掉了趙志銘的一顆牙,卻還是消褪不了滿腹的怒氣,若不是斐邂攔他,恐怕趙志銘會被打個半死。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趙志銘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即使能夠有所反應,肯定也不會是宿夜的對手。

  「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斐邂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宿夜可捨不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這個混帳小子卻說話來侮辱人,孰可忍、孰不可忍!

  溫栩則是在一旁看好戲。難得會看到夜如此火爆易怒,不好好欣賞豈不是太浪費了!

  鮮血自趙志銘的口中淌了下來,看起來相當的怵目心驚。

  漸漸的,有一些學生聚攏過來。

  溫栩勸道:「人愈來愈多了,我們快走吧!」要是讓人發現他是宿夜,而且還動手打人,肯定又是醜聞一樁。

  宿夜的眼中閃著令人背脊發涼的寒光,他伸手在一旁的花圃裡抓了一把土塞進趙志銘的嘴裡,「嘴巴放乾淨點,不要再有下一次。」吐氣如絲,他的口氣溫和得近乎詭異,令人膽戰心驚。

  「咦……喲……映……失水?呸呸!」滿口的泥土讓趙志銘說起話來不清不楚,沒半個人聽得懂。

  宿夜知道他想說的是——你究竟是誰?

  挑著冷笑,宿夜逼近他,微微拉下鼻樑上的墨鏡,只讓他一個人瞧見自己的長相。

  「兀……嘿?!」他怔住。是宿夜?!怎麼可能……

  宿夜不再理會他,拉起斐邂的手穿過圍觀的人群走了開去。

  唉!情人的眼中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更何況還是這麼大的一個人。溫栩落單地走在他們後面,他是很認命的。

  走了好一會兒,宿夜才開口,「他纏著你多久了?」他的語調殘留一絲不自然。

  她自長睫毛下偷覷了他一眼,小小聲地道:「打從開學一直到現在。」

  「三個多月了,而你居然隻字未提過?!」他氣壞了,握著她的手卻意外地輕柔。他就這麼不值得依靠嗎?

  「這一陣子你都很忙,而且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所以……」她就沒說了。

  不過,剛剛他因為趙志銘辱罵她而怒不可遏,甚至動手教訓人的舉止讓她感到備受重視,但是,她不希望他再為她打架,畢竟他是公眾人物。

  「再忙也不及你的事重要,下次再有類似的事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他要她的承諾。

  斐邂的頭點了一半,「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才行。」她也有要求。

  「說吧!」

  「盡量不要動手打架,你是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得小心才行。」她必須替他著想。

  宿夜笑了,「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強而有力的手臂環上斐邂的腰,他把她拉進懷中,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美好,而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她幾乎要融化在他的懷中了,驀地想起此刻身在公共場所,要是不小心被認出來……

  「不行。」她氣喘吁吁地推開他

  「怎麼了?」他的唇抹了笑。

  「被人家認出你來就不妙了。」低聲道,是真心地為他設想。

  他滿不在乎,「要是被認出來,就公開我們的事。」在他的心底,他其實很希望向全世界宣佈他真正的情人是斐邂「如何?」

  她微蹙著眉考慮。

  宿夜輕輕地以唇碰了碰她的眉心、鼻樑,而後再度攻佔了她鮮艷欲滴的紅唇,溫柔地吸吮了起來,墨鏡後的眼眸裡有滿滿的柔情快要溢出來了。

  他在她的唇畔低喃,「我愛你。」

  「好。」她無暇多想。

  許久之後,他才不得不在自制力潰不成軍之前前離她誘人的唇。

  斐邂睜著迷濛的眼瞅著他,仍舊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很難相信這般出色迷人的男子竟然成了她的男朋友,而且他還是她的偶像。

  即使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服飾穿在他的身上,他依然可以穿出屬於他自己獨特的味道,依然像個發光體似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宿夜並不在乎他們熱情擁吻的畫面引來多少人的側目,他在意的是她再這麼深情款款地凝視下去,他肯定會控制不住自己。得冷卻一下體內騷動的慾望才行,嗯!說話、散散步好了,這樣比較安全。

  「對了,下個月八號我得到紐約去錄製我的新專輯,恐怕有一段時間不能陪在你身旁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打電話給我。」他一定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

  聞言,斐邂的臉上微微流露出失望不捨的神色,原本她和忙碌不堪的夜相處的時間已是少得可憐了,下個月他又要到紐約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要見他一面就更困難了。

  「怎麼啦?」他明知故問。

  「那我們又要分開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她努力地收拾起不捨的心情,他是要去工作,她不能任性,必須要學著成長。「我會想你的。」

  宿夜好笑地補充,「雖然我可能得在紐約待上一段時間,不過,你可以來陪我啊!快放假了,不是嗎?」他把玩著她柔軟的髮絲。

  斐邂恍然大悟,之前的落寞一掃而空,「喔——你是故意的。」害她著實傷心了一下下。

  「不然,我怎麼能夠知道你會不會想我呢?」他促狹的聲音臊紅了她粉嫩的臉蛋。

  「討厭啦!」她不好意思。

  「你的頭髮長長了。」他的手指上纏繞著她的髮絲,感覺起來像絲緞般光滑,而且,也增添了一絲嫵媚的女人味,融合了天真和成熟,更是令他怦然心動。

  「你喜歡我留長髮還是剪短髮?」她問得很認真,畢竟女為悅己者容。

  「不論長短,我都喜歡。」這是真心話,他吻了吻她的秀髮。

  斐邂紅著臉抱住他結實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模糊地低喃,「我愛你。」

  他沒聽清楚,「什麼?」但是,聽起來很像是情侶間的三字箴言,他的心情飛揚了起來。

  「我愛你。」她又說了一次。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喜歡上他了,而且喜歡得無法自拔。

  宿夜故意揉亂她的頭髮,「我也愛你。」

  果不其然,斐邂立即嘟著嘴抬起頭來抱怨,「我現在看起來一定像瘋……」

  他乘機偷了一記香,「那也一定是個可愛的瘋子。」  

  她皺了皺鼻子,瘋子就是瘋子,哪還有分可愛跟不可愛。「你愛我的哪一點?」

  「全部。」他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可能沒有辦法具體地說明愛上你的原因,但是,你的模樣、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牽動了我的每一根神經,我沒有辦法不看你、不想你、不愛你。」

  斐邂恐怕連髮根都紅透了,但是心裡甜蜜蜜的無比幸福,她真的很高興愛上他。

  遠遠落在後頭的“孤單老人”——溫栩搖頭晃腦地把他們親密的舉動全看在眼裡,照這種火熱的情形看來,搞不好他們很快就會有愛情的結晶出現了。

  人家一對親密地打得火熱,他卻來這兒吹西北風……真是的!早知道他就應該抵死不從,留在辦公室核對帳冊,看看營運報告還比較有實際效益,而不是在這兒吹西北風無所事事。

  他太過於專注自己的思緒中,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前頭那兩個人的動靜。

  待他回過神來,舉目望去,正好瞟見一輛白色敞篷車絕塵而去,他怔了怔,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那一輛好像是夜的愛車?!

  他剛剛發現的事實像是晴天霹靂,轟得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他是硬被夜那小子拖過來的,而人家大爺方才、剛剛、前一刻載著心愛的女人瀟灑愜意地揚長而去,完全把他這個歹命的人忘得一乾二淨,一點也不留痕跡。

  他早就知道夜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沒想到夜竟然忘了他的存在,把他扔在這兒!

  溫栩咒罵連連,氣得差點吐血,絕對、絕對、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他在全身上下的口袋摸透透,只找出數張信用卡,連一百元的現金也沒有。 

  這下可好了,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原本還打算搭計程車回去的,結果他身上連半毛錢也沒有,想搭公車都成問題呢!

  不曉得公車或者計程車接不接受刷卡?溫栩憤怒地將墨鏡丟在地上,然後踩得支離破碎來洩恨!

  可惡的夜、該死的夜!等他回去後,這筆帳有得算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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