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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 -【猛男逗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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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7:3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猛男逗情《四季盟約組織》作者:慕楓

外面的女人果真難搞定,都鄭重地說他要她了,
怎還一副遭冒犯,死守著不給,
害他這酋長只能使出「纏」字訣,
利用伴讀、伴遊之餘,三不五時試圖盜壘,
當他以裙裝扮相誘她一起回歸原始成功,
她卻慘遭蛇吻,為求解藥他不惜捨命相隨,
犧牲至此,她竟大聲宣佈解禁日期尚兩年有餘,
而他除了依她外,難道還有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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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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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7:4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現今全世界舉足輕重的財閥當推『四季盟約組織』,這一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據說,『四季盟約組織』可以調動的資金足以摧毀數個經濟大國,若說『四季盟約組織』操縱著全世界的經濟命脈,一點兒也不為過,只要盟主輕輕跺一跺腳,就會造成  撼動山河驚天動地的大恐慌。話雖如此,但是,外界各國元首和經濟大亨均無從得知『四季盟約組織』的盟主姓啥名誰,更甭提長相了。  

  既然名為四季,當然就離不開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據傳言,『四季盟約組織』是由蘇俄的『春火機械集團』、法國的『夏火國際集團』、美國的『秋火科技集團』、德國的『冬火保全集團』締結而成;春火集團的總裁為火卻,夏火集團的總裁為火敵  ,秋火集團的總裁為火疆,冬火集團則是火夕。  

  傳說他們四位是親手足,且為四胞胎,不過,傳說終究只是傳說,沒有人能證明其真實性,畢竟那四位總裁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性人物,各界人馬都想一睹他們的廬山真面目,更想攀權附貴,為了飛黃騰達和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眾人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卻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  

  冬火保全集團總部位於法蘭克福,佔地數百坪,共六十八層,年營業額數千億美元。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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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7: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中美洲瓜地馬拉中美洲的熱帶雨林其實是一個不適合人居住的地方,糾結的林木遍佈山野,面經常性的傾盆大雨更是將土壤沖刷成瘠土。  

  在叢林的深處卻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部落——齊穆族。  

  此時,一名黝黑的年輕男子手持長矛,健步如飛地奔向一間門前掛有許多花花草草的屋子。  

  他在門前停住,抬手敲了一下。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出,「誰呀?」  

  「神女,我是吉卡爾,酋長在這兒嗎?」黝黑的男子以恭敬的語氣詢問。  

  齊穆族人尊稱巫女為神女,神女在族裡的地位僅次於酋長。  

  而後,一個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響起,「進來。」  

  酋長果然是在這裡!吉卡爾依言推門而入。  

  屋內,一個有著鑿刻般的俊美輪廓、捲曲的長髮,和古銅色結實健美體魄的男子斜靠在床上,身旁有個裸著上半身的美艷女子依偎著。  

  這個男子即為齊穆族的酋長——阿瑪迪,而美艷女子便是吉卡爾口中的神女。  

  「什麼事?」阿瑪迪投去一瞥。  

  吉卡爾趕緊稟報,「有個外地來的男人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可是我們聽見他提到酋長的名字,所以猜想他可能是來找酋長您的。」  

  有外地人找他?  

  「是幽冥?」不對,他來過一次,吉卡爾應該會認得他才是。阿瑪迪隨即推翻自己的猜測。  

  「是個陌生的人。」吉卡爾回答。  

  阿瑪迪略一思忖,「帶他來見我。」  

  「是。」吉卡爾領命而去。  

  陌生的男子會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找他,必定有什麼重要的事,而他和外界唯一的聯繫是同母異父的哥哥——御極。  

  莫非是他出了什麼事?  

  阿瑪迪陡地坐直身體,推開依偎在身旁的神女——娜亞,下了床坐到椅子上等著。  

  不一會兒,吉卡爾便領著一名外形頹廢性感,提著一把中提琴的男子回到屋子裡。  

  「你就是極的弟弟,阿瑪迪?」男子以流利的英文詢問,性格的眉宇之間盤踞著憂心。  

  「你是誰?」阿瑪迪面無表情的問。  

  不過,他這樣也算是默認了身份。  

  「柴孤鷹,極的夥伴。」男子報上名字,隨即不贅言地導入正題,「極目前身受重傷,生命垂危,正在巴黎進行手術,我奉命來接你過去。」  

  生命垂危?阿瑪迪的心頭一震,面色凝重,「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受了重傷?」  

  「時間緊迫,如果你可以立即動身,路上我再把詳細的情形告訴你。」他對二少的醫術有信心,但是老實說,極此次受的傷太重了,誰也不敢保證他會沒事。  

  所以,四少才會派他來接阿瑪迪。  

  「好。」阿瑪迪立即應允,隨即吩咐吉卡爾,「立刻去把尤庫多找來。」  

  「是。」吉卡爾領命而去。  

  「酋長,可以讓我陪在你身邊嗎?」娜亞想要同行。  

  阿瑪迪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不必了,你留在部落裡幫助尤庫多處理事情。」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  

  阿瑪迪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不要質疑我的話,更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聽清楚了嗎?」  

  「清楚。」她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討價還價。  

  「很好。」他冷哼了一聲。  

  而後尤庫多來了,他迅速地把重要的事交代清楚。  

  約莫一個小時後,阿瑪迪和柴孤鷹已經在飛往巴黎的飛機上了。因為分秒必爭,阿瑪迪並未換下身上的齊穆族服飾,就這樣上了飛機,一路上非常引人側目。  

  坐在頭等艙裡,阿瑪迪的存在仍舊相當醒目,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空姐也不禁偷偷地打量奇裝異服的他。  

  阿瑪迪還是一貫的漠然,對於其它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完全不在意,「極為什麼會受重傷?他是個知名的指揮家,生活再單純不過了,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情?」他始終想不通。  

  極每隔兩年便會回齊穆族部落待上三至五個月,也會帶回一些和外面世界有關的新信息,所以他雖然不曾離開部落,但至少還不至於與社會脫節。  

  他知道極是個名指揮家,經常要到很多地方去巡迴演出。  

  柴孤鷹看了他一眼,壓低嗓音開口,「除了世界知名的指揮家外,極還有另一個身份。」  

  另一個身份?阿瑪迪揚起眉。  

  柴孤鷹的聲音更低沉了,「他還是『冬火保全集團』旗下幽靈組員的組長。」而他也是組員之一。  

  『冬火保全集團』?不就是『四季盟約組織』旗下的四個集團之一嗎?阿瑪迪對這個組織雖然瞭解不多,但是,他卻知道『四季盟約組織』是一個很龐大的組織,涉獵相當廣泛。「什麼是幽靈組員的組長?」  

  柴孤鷹作了更加詳細的說明,「『冬火保全集團』旗下有一個神秘組織,沒有名稱、沒有資料,直接受命於總裁火四少,職業是殺人,外界以幽靈組員統稱之,而極是組長。  」換言之,他們全是令人聞之色變的頂級職業殺手。  

  阿瑪迪的神情上掠過一抹訝異,隨即恢復原狀,「那麼,你和冥也是。」他用的是肯定句。  

  「正確答案。」柴孤鷹坦承不諱,「極這次受傷也是因為執行任務時出了一點意外。」他又不經意捕捉到另一名空姐臉上怪異的表情,只可惜他此刻笑不出來,因為極仍生死未卜。  

  「找最好的醫生來救他,不論得花上多少代價。」他不要極死。  

  在齊穆族的部落裡藏有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不過這是對外界的人而言,在齊穆族裡卻一點用也沒有。  

  「這個世界上找不出醫術比二少更精湛的人了,要是二少救不了極,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來也沒轍啊。」  

  他……真的會死嗎?阿瑪迪問不出口。  

  他曾經恨過極,想要親手殺了極,因為極奪走了他應享有的母愛,但是,他終究是下不了手,極是他同母異父的兄長啊!這世上僅剩極和自己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柴孤鷹伸手拍拍阿瑪迪的裸肩,「放心吧!我們應該要對二少的醫術有信心才是。」極不會有事的。  

  阿瑪迪沒有開口,胸口上像壓了塊沉甸甸的巨石,有點喘不過氣來,心情也焦慮了起來,有些坐立難安……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擔心一個人的感受嗎?  

  雖然他不曾喊過極一聲大哥,但是,在他的心底,其實已經接受極的身份了。  

  他要他活著。  

  一下飛機,柴孤鷹和阿瑪迪立即搭車直奔隸屬於夏火國際集團旗下的四季醫院。  

  問明御極住在哪一間病房之後,他們迅速搭乘專屬電梯直上三十三樓不對外開放的病房。  

  一跨出電梯,阿瑪迪立即瞧見幽冥和一名額頭正中央有四簇霸道狂狷的紅色火焰紋印、長相邪魅而俊美的男子在談話,兩人一般的出類拔萃,俊美出眾。  

  柴孤鷹也瞧見了,「冥你見過了,站在他身旁的人就是『冬火保全集團』的總裁火夕,火四少。」  

  火夕似笑非笑地掃了他們一眼。  

  幽冥則是瞪大眼睛,阿瑪迪該不會就穿這樣搭飛機吧?真是……勇氣可嘉哪!只是可憐了孤鷹兄。  

  隨即,他上前去搭住了阿瑪迪的裸肩,「極已經沒事了,我們晚點再來看他。」  

  聞言,阿瑪迪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了地。  

  火夕唇畔的笑擴大。冥是不想有人在此時去打擾極和令京吧!  

  「阿瑪迪,這位就是極和我們的頂頭上司——四少火夕,也是她派孤鷹兄去接你的。」幽冥仍是一派吊兒郎當的調調。  

  火夕噙著笑,「幸會,極經常提起你。」  

  「彼此。」他沒有料到領導一個偌大『冬火保全集團』的人竟會是這麼一個斯文俊美且年輕的男子。  

  見阿瑪迪打量的目光,幽冥的眼中閃著壞壞的光芒,『四少她是女人。」他等著看阿瑪迪大吃一驚的模樣。  

  「女……人?」阿瑪迪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地震愕住。  

  眼前這麼一個俊美的男子……怎麼會是女人?!  

  火夕依然面帶淺笑看著他。  

  柴孤鷹也揚起嘴角,「沒錯。」  

  阿瑪迪腦中混亂成一團,怔怔地瞪著眼前的人,他怎麼也沒辦法將火夕和女人畫上等號。  

  幽冥咧大笑容,「很難相信吧?不過,這可是鐵一般的事實喔,很多人都可以證明。」  

  火夕笑著,輕易地將話題轉移,「等極醒來的時候看見你,他肯定會很高興。」  

  阿瑪迪肯定比他自己所願意承認的還要在乎極,畢竟是親兄弟嘛!  

  「他高不高興不關我的事。」阿瑪迪輕哼。  

  「難道你不希望他早日康復?」火夕故意問。  

  阿瑪迪衝口而出,「我當然希望他早日康復……」聲音嗄然而止,他意識到自己不經意地表露對御極的關心,古銅色的俊臉上迅速掠過一抹不自然。  

  火夕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他的尷尬,「關心自己的兄弟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比身上流著相同血液的親人更親,你們是親兄弟啊。」  

  親兄弟……阿瑪迪的臉上迅速地閃過一抹什麼,快得讓人來不及解讀,隨即隱沒。  

  火夕微笑著,「來醫院的途中,你們一定都沒有進食,現在也該餓了,一起到餐廳去吧。」  

  柴孤鷹挑了挑眉,「我現在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  

  阿瑪迪還來不及表示意見,幽冥便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肩,吆喝道:「走嘍!走嘍!」  

  一行人就這麼前往醫院的餐廳。  

  四季醫院裡有兩個餐廳,分別在五樓及三十樓,前者對所有人開放,後者則只有住二十八樓以上的人才能進入。  

  他們一行人才出現,經理立即恭敬地迎了上來,不敢稍有怠慢,「四少,這邊請。」  

  雖然這是他頭一次見到二少以外的其它少爺,但是那分毫不差的俊臉和額上霸道狂狷的四簇火焰讓他能夠輕而易舉地辨別來者的身份——四少火夕,而能和四少同行的人勢必也不是泛泛之輩。  

  呃!這人怎麼穿得如此怪異?經理的視線轉到僅著一條色彩鮮艷的短裙,足下蹬著一雙皮靴,有著性感健美的古銅色肌膚的偉岸男子身上,臉上迅速掠過一抹怪異的神色,隨即恢復正常,若無其事地為他們帶路。  

  一路走來,阿瑪迪都是吸引眾人目光的焦點。  

  其它人的偷偷打量、竊竊私語,他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也懶得去理會,他一向我行我素慣了,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雖然極得休養好一陣子才能完全康復,不過,相信敵他會還給你一個完整無缺的兄弟。」火夕動作優雅地以餐巾拭了拭唇,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口,散發精光的眼像是可以透視人心。  

  阿瑪迪渾身不自在,有種被看穿、無所遁形的感覺。  

  他並不習慣關心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  

  靜默中,幽冥起身至一旁,在手腕的通訊表上按了幾個鈕,而後等著。  

  一片極薄的液晶體屏幕升了起來,裡頭出現的是玩世不恭的農夫,「極醒了?」  

  「還沒。我要幾套衣服。」幽冥直接說出目的。  

  「衣服?」農夫挑起眉打量了幽冥幾眼。  

  「不是我要穿的,是極的弟弟。」  

  「OK,他的尺寸呢?」農夫一口應允。  

  幽冥的目光在阿瑪迪的身上兜了一圈,「大概和極差不多,你自個兒斟酌一下就行了。」  

  「知道了,待會兒就送過去。」  

  「就這樣,沒事了。」幽冥打算中斷通訊。  

  「等等。」農夫出聲喊道。  

  幽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還有事?」  

  他一直想要極當他的模特兒,穿他設計的衣服走上伸展台,只可惜極沒興趣兼差,既然極的弟弟身材和極相去不遠……「幫我問問極的弟弟,看他有沒有興趣當我的模特兒。」  

  「待會兒你親身問他吧。」他待會兒不是要送衣服過來,幹麼多此一舉地要自己代問?除非他根本不打算親身送衣服過來,那麼這會兒他老兄又身陷哪個溫柔鄉、美人窩嘍?八成、肯定、絕對是那樣。  

  農根本就是採花賊!  

  農夫在幽冥邪魅的眼眸中瞧見譴責的意味,趕緊道:「好吧!我等一下親身問他。  」  

  幽冥嗤哼了一聲,「有獸性沒人性的傢伙。」他又再一次證實農是那種用下半身來思考的男人。  

  農夫一臉委屈,「這麼說不公平,極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才會、才會……」  

  幽冥替他作了結語,「橫豎你就是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  

  農夫還想抗議,卻被幽冥的下一個問題堵得啞口無言。「你的身邊現在有沒有女人?」他太瞭解農了,答案當然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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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如何?」火夕率先走入病房內。  

  躺在病床上的御極全身多處受傷,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及肩的黑髮披散在白色枕頭上,和蒼白的臉形成強烈而令人心驚的對比。  

  「四少,除了全身都在痛以外,沒有其它感覺了。」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聽得出此刻的他身體仍然十分的虛弱。但是,他的心情卻很愉悅,因為索令京接受了他。  

  火夕難得地斂起笑容,「我可以想像被心愛的人摒棄的痛苦,但是你不應該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死了,令京就成了間接害死你的兇手,要她情何以堪?」  

  御極朝索令京投去充滿歉疚的一瞥。  

  尾隨在火夕身後的是柴孤鷹和幽冥。  

  「自殺是懦弱的行為。」柴孤鷹瞪了御極一眼。  

  幽冥則惡狠狠地瞅著床上的御極,陰惻惻地吐出話,「要是你比我早死,我肯定會鞭你的屍。」他一向說到做到。  

  「對不起,讓大家為我擔心了。」御極微微擰起眉,雖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可他的心卻是暖洋洋地盛滿了大伙對他的關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火夕的嘴角揚起,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還有一個人也不遠千里來看你哦。」  

  誰?御極朝門口方向看去。  

  柴孤鷹和幽冥各退開一步,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御極能夠瞧見門口的阿瑪迪。  

  那個身影,獨一無二的鮮艷短裙……是阿瑪迪!御極幾乎懷疑這是自己的幻覺,「阿瑪迪?!」  

  他怎麼會在這裡?  

  阿瑪迪的雙腳像釘在原地似的動也不動。  

  御極激動地撐起身體,不顧身上的傷和手臂上的點滴,「我很高興你來看我。」  

  這樣的行動不就代表阿瑪迪對他的關心?  

  阿瑪迪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制止,粗聲粗氣地道:「受了傷的人就好好休息。」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是阿瑪迪頭一遭離開中美洲叢林深處的齊穆族部落,若阿瑪迪不關心他的話,又怎麼會離開叢林來探視他?  

  御極躺回病床上,呼吸顯得有些紊亂濁重,冷汗自額際冒了出來,眉梢、眼角、唇畔卻悄悄地佈滿了笑意,一抹精光忽地疾速自他深邃的眼眸中掠過,心中一動。  

  或許他多年來的心願——將阿瑪迪帶入文明社會一同生活,即將有實現的一天了。  

  「看在我受了……傷的份上……」御極喘了口氣,乘機提出要求,「你是不是肯答應我一件事?」  

  雖然全身的傷口都像火在燒似的抽痛著,他咬牙忍痛地伸手抓住阿瑪迪不放。  

  阿瑪迪並沒有揮開他的手,任由他抓住,「說吧!」語調完全和溫和搭不上邊。  

  「你是答應我了?」御極的冷汗冒得更多。  

  「嗯。」阿瑪迪不怎麼情願地應了一聲,不解極受了那麼得的傷,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怎麼不好好休養,淨是囉囉嗦嗦的?  

  而且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答應他任何事,不過……算了,看在他受了重傷的份上,  答應他一件事也無妨。  

  聽到阿瑪迪的允諾,御極皺起的眉間舒展開來,「咳……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德國。  」  

  阿瑪迪一愕,沒有料到他竟是要自己和他一起生活!「我是齊穆族的酋長。」他對族人有責任,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剛剛你已經答應我了。」御極明白他的意思,也早已替他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你可以在兩個地方各待上半年的時間,如何?」  

  聞言,他沉吟了會兒。  

  御極喘息了一下,抬手拭去額際冒出的汗,神情裡有掩飾不了的疲累,顯然是受了重傷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更多的時間休息養傷,「當然,你也可以反悔,不遵守諾言,但是,我一直很希望咱們兄弟可以住在一起。」  

  阿瑪迪瞪了他半晌,「既然我已經答應你了,就沒有反悔背信的道理,就照你的方法去做。」他不在部落的半年,就由長老尤庫多代理酋長,管理部落內一切大小事情。  

  「叩叩!」敲門聲忽地響起。  

  「請進。」  

  農夫提著大包小包走進病房裡,「極,你好多了吧?」  

  「嗯。」御極的目光停佇在農夫手上的袋子。  

  農夫將袋子放下,「這是要給你弟弟……的。」他的眼神裡有驚艷、讚賞和滿意。  

  眼前這混合俊美外表和狂野氣質的獨特男子,眼神中還帶有一絲野蠻的氣息,沒有人比他更符合自己心中超級名模的形象。  

  就是他了!  

  阿瑪迪冷冷地拍掉身上游移的手,「我不喜歡男人對我上下其手。」  

  「當我的模特兒吧!」農夫立刻開口,已經要定他了。  

  「沒興趣。」他一點也不猶豫地拒絕。  

  「不嘗試看看怎麼知道沒興趣呢?」農夫開始展開遊說的工作,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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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翌年「叩叩!」  

  在敲門聲之後,門立即被打開來,御極走進房裡,身後跟著兩名僕人。筆挺的黑西裝更襯托出他的俊逸非凡。  

  「時間差不多了。」他提醒道。  

  「我不去。」阿瑪迪投去一瞥。  

  「若是一般的社交舞會不出席也無妨……」  

  「那就不必去了。」阿瑪迪乾脆地打斷他的話。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知道阿瑪迪會這麼說,「今晚的舞會是我父親生前的好友所辦的,我不能不去。」  

  「那你就去吧。」阿瑪迪依然很乾脆。  

  他又不認識對方,關他什麼事?  

  「你也得去。」御極定定地道。  

  他不以為然,「我去湊哪門子的熱鬧?」對傅家而言,他是八竿子打不著、沒有交情的外人,又不在邀請之列;再者,他也沒興趣去參加。「他是你父親生前的好朋友,別忘了,你父親和我父親並不是同一個人。」  

  「我很尊敬傅伯父和傅伯母,也希望你們能互相認識。」御極示意僕人上前幫阿瑪迪更衣,「而且,傅伯父和傅伯母也認識我們母親,他們也想看看你。」  

  雖然不怎麼情願,但阿瑪迪並未抵抗,任由兩名僕人近身,褪下他身上隨性的家居服,迅速地換上合身的西裝,打上領帶。「麻煩。」  

  想看他,去看農夫的服裝秀不就得了?他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模特兒。  

  在他和農夫第一次見面之際,農夫就提出要他當模特兒的請求,他當然是拒絕了,但是,自那之後,他就擺脫不了農夫的死賴活纏,最後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當一回模特兒,不料因此聲名大噪,他更擺脫不掉農夫了。  

  御極替阿瑪迪將領帶調正,「走吧!」  

  阿瑪迪皺起眉頭,又將領帶扯鬆了一些,邁開步伐慢條斯理地跟了上去,「舞會的目的是什麼?」  

  人沒事幹麼自虐呢?打什麼領帶啊!活脫脫像是有條繩子勒在脖子上,感覺不怎麼舒服。  

  「傅伯伯有兩位千金,大女兒叫紅樓,二女兒叫紅塵,今天是她們滿二十歲的生日舞會。」  

  轎車早已經在門外候著了,御極低頭坐進車內。  

  阿瑪迪亦上了車。「我又不會跳舞。」  

  「開車。」御極指示司機,而後,注意力又放回身旁的阿瑪迪身上,「不會就學啊!很簡單的。」  

  其實他硬要拉阿瑪迪去參加傅家姐妹的生日舞會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阿瑪迪是他的弟弟。  

  他一向不愛參加宴會或舞會那一類的活動,更不可能主辦,這一次紅樓和紅塵的生日舞會正好給了他機會,傅伯父為女兒辦的生日舞會肯定會聚集所有上流階層的紳士名流通過,是最好的場合。  

  阿瑪迪翻了翻白眼,「說得倒簡單,我只會跳豐年祭的舞。」他先提出聲明,「等會兒別叫我跟她們邀舞,不然,我肯定帶她們跳咱們族裡豐年祭的舞。」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大多數的白人都還有歧視有色人種的心態,鄙視原住民,但即使如此,他仍舊以自身的血統為榮,並不畏懼讓別人知道。  

  一想像那種情景,御極就忍不住笑出聲,「我知道。」

「那就好。」看來是達成共識了,阿瑪迪靠向椅背,閉上眼睛養精蓄銳。「到了再叫我。」  

  途中,他們還繞道去接了索令京,然後來到傅家。  

  三人才下車,站在大廳門口的侍者一見人就唱名——「御極先生、阿瑪迪先生、索令京小姐到——」  

  聞聲,傅明宏立即偕同妻子伊芙﹒艾伯特走過來,笑盈盈地打招呼,「極、令京,你們來啦。」而後目光轉向阿瑪迪,「他就是塔佳麗的另一個兒子。」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塔佳麗是御極和阿瑪迪他們母親的名字。  

  「是的,伯父、伯母,他就是我的弟弟阿瑪迪。」御極趕緊作介紹,「阿瑪迪,這是傅伯父和傅伯母。」  

  阿瑪迪朝他們點了點頭。  

  御極以手肘頂了頂他,低聲催促,「叫人啊。」  

  「伯父、伯母。」  

  「好、好。」傅明宏轉頭跟妻子道:「伊芙,把紅樓和紅塵找來,讓她們跟阿瑪迪互相認識一下。」  

  「我這就去。」伊芙﹒艾伯特微微一笑,優雅地轉身而去。  

  「以後有空就多來這兒走走,讓我和你伊芙伯母知道你的現況。」他話鋒倏地一轉,「極,你也一樣。以我們兩家的交情而言,我有義務代替你們過世的父母好好照顧你們兩兄弟。」  

  「是。」御極頷首。  

  阿瑪迪也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伊芙﹒艾伯特去而復返,身後跟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絕色少女。  

  「極大哥,你來啦。」右邊的少女先開口,「猜猜我是誰?」  

  御極淺笑,「你是紅塵。老愛玩猜猜我是誰遊戲的人肯定是紅塵。」  

  紅樓和紅塵有一張分毫不差的容顏,又喜歡作一模一樣的打扮,要分辨她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紅塵噘著紅唇,「不好玩,每次都被你認出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瞧了瞧身側的紅樓,她們兩個就連髮型、臉上的妝都是相同的,為什麼極大哥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分辨她們?  

  傅紅樓笑著指出,「因為只有你會說猜猜我是誰,所以極大哥當然知道你是紅塵了。」  

  「喔——原來如此!」傅紅塵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下一次她會改進的。  

  而後,她瞧見了阿瑪迪,「你……你是阿瑪迪!」他是新近竄紅的男模特兒,雖然走秀的次數不多,卻已經是家喻戶曉的明星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紅塵、紅樓,阿瑪迪是極同母異父的弟弟。」然後,傅明宏又介紹了他的兩個寶貝女兒,「右邊比較調皮的是妹妹紅塵,紅樓比較文靜。」  

  「哪有?我也可以很文靜啊。」傅紅塵抗議。  

  「好好好,我相信。」傅明宏呵呵大笑。  

  傅紅塵朝阿瑪迪伸出手,「你好。」  

  他慢了半拍才握住她的手,「你好。」  

  兩人的膚色形成強烈的對比,傅紅塵像忽地想到什麼,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那你不就是土著?」  

  傅明宏制止地道:「紅塵。」  

  阿瑪迪不慍不火地答,「是啊。」  

  他不以為忤,因為他明白她並沒有惡意。  

  「阿瑪迪,你和紅樓去跳支舞吧。」  

  「我不……」  

  他話沒來得及說完,伊芙﹒艾伯特亦附和丈夫,「是啊!於情於理,你都該邀請壽星跳一支舞才是。」  

  「我……」阿瑪迪還想說些什麼。  

  伊芙﹒艾伯特卻不由分說地將他和紅樓推了出去,「只是一支舞而已,去吧!」  

  阿瑪迪眼神古怪地朝御極投去一瞥,而後伸出手,「請。」一抹笑徐緩地浮上嘴角  。  

  傅紅樓將手搭上他的。  

  「等……」御極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怎麼了?」伊芙﹒艾伯特不解地問。  

  「阿瑪迪他不會跳舞。」他老實回答。橫豎是阻止不了了。  

  原來是這個啊!「沒關係,紅樓會教他的。」又不是什麼大問題。伊芙﹒艾伯特不以為意。  

  事情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御極的視線一直投注在阿瑪迪和傅紅樓的身上。  

  阿瑪迪帶著她走向舞池中央,「我只會跳一種舞,你就跟著我跳吧。」他的笑容漾深。  

  她幾乎被他的笑容魅惑了心神,「好。」雖然不知道他要跳什麼舞,她仍舊答應了。  

  兩人並肩站立,阿瑪迪拉著她的雙手,示意她跟著他的腳步移動。  

  雖然一頭霧水,傅紅樓還是依樣畫葫蘆跟著他的步伐,一會兒往前踏兩步、抬腿踢腳,一會兒退一步、彎腰前後擺動雙手,再高高舉起雙手在原地轉一圈。  

  四周的所有人全都停下動作,瞠目結舌的望著跳著古怪舞蹈的阿瑪迪和傅紅樓。  

  傅明宏和伊芙﹒艾伯特亦很驚訝,不過,在最初的錯愕平復之後,他們很快就回復一貫的沉穩。  

  見狀,索令京的嘴角悄悄地往上揚,御極則是啼笑皆非。  

  所有的人就這樣呆愣愣地看著阿瑪迪帶領傅紅樓跳完那一支古怪的舞。  

  舞一結束,現今財政部長的獨子亞力﹒威格爾趾高氣昂的跳了出來,「紅樓小姐,你不適合和這種人跳舞。」他充滿鄙夷的眼神在阿瑪迪的身上兜了一圈,而後迅速收回,彷彿多看阿瑪迪一眼,也會降低格調身份似的。  

  阿瑪迪的眼底疾速奔過一抹精光。  

  傅紅樓則冷淡地回了一句,「不勞你費心。」  

  亞力﹒威格爾不死心,又道:「和這種粗俗的野蠻人跳那種可笑的怪舞,有損你高貴優雅的氣質。」  

  阿瑪迪的眼底悄悄掩上一片駭人的陰霾。  

  見他愈說愈過分了,傅紅樓冷著一張俏臉,不悅地瞪著他,「人生而平等,不要自以為高尚,眨低別人。」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紈褲子弟而已。  

  聞言,阿瑪迪眼度的陰霾一掃而空,若有所思地凝望著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傅紅樓,深邃的眼閃過一絲難解的眸光,隨即恢復最初的深不可測。  

  亞力﹒威格爾一臉詫異,「紅樓小姐,你……你竟然紆尊降貴的替這個野蠻人說話  。」  

  「紅樓小姐……」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放棄的提醒,「他來自一個原始未開化的叢林,不是野蠻人是什麼?」  

  傅紅樓語帶嘲諷道:「難道閣下高貴的家教,教導的就是如何辱罵別人嗎?」  

  亞力﹒威格爾鐵青著臉,為之氣結,卻不知如何反駁。「你來參加我和紅塵的生日舞會,歡迎之至,但是,請不要對我的客人口出惡言。對不起,失陪了。」語畢,她不再理會他,轉身挽著阿瑪迪的手臂走開。  

  阿瑪迪饒富興味的開口,「你不介意我剛才帶著你跳那種奇怪的舞蹈?」他黑的眼直勾勾地瞅著她。  

  她搖搖頭,「怎麼會?不過那是什麼舞啊?」  

  「我們族裡豐年祭時跳的舞。」他的眼神複雜難懂。  

  「那麼還有其它的舞蹈了?」她推測道。  

  阿瑪迪挑了挑眉毛,算是回答,「有興趣?」她倒和一般女孩子有很大的差異。  

  「嗯。」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如果方便,將來我倒希望能夠親身到那裡去瞧一瞧  。」  

  她曾聽父親提起過,極大哥的母親是酋長的女兒,那麼,阿瑪迪有可能是現任的酋長嘍?  

  「會有機會的。」這算是允諾了。  

  「真的嗎?」她既驚且喜。  

  「我沒有必要欺騙你,就當作是你替我抱不平的謝禮好了,等你想去的時候再讓我知道。」沒有他的許可,擅闖齊穆族部落的唯一下場便是死。  

  「如果這是我替你抱不平的謝禮,那我不能接受。」雖然她很想去瞧一瞧,但是不行,如此一來她受之有愧。「因為我本來就應該這麼做。」  

  他並不接受她的拒絕,「想去的時候,告訴我。」  

  「阿瑪迪,我……」  

  「不必再說,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樣。」他的霸道性格是與生俱來的。  

  「令京姐,極大哥借我一下,你不會吃醋吧?」傅紅塵鬼靈精地徵求索令京的同意。  

  「怎麼會?」索令京笑了開來,相當大方地將御極推了出去,「請便,不用客氣。」  

  御極回眸,故作哀怨地道:「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你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把我拱手讓給別人。」  

  傅紅塵咯咯地笑個不停,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只是要你陪我跳一支舞而已,沒那麼嚴重吧?」  

  「正經點!」索令京噙著笑。  

  御極面容一整,恢復一貫的英俊爾雅,他躬身伸出手,「我有這個榮幸和美麗的小姐共舞一曲嗎?」  

  傅紅塵深吸一口氣,止住笑,伸手搭上他的手。  

  御極優雅而熟練的帶著她婆娑起舞,他們曼妙的舞姿和登對的外型羨煞了許多人。  

  「極大哥……」傅紅塵欲言又止。  

  「怎麼了?」  

  她擔憂地道:「阿瑪迪會不會討厭我?」  

  「討厭你?因為你說他是土著?」御極輕易地猜出。  

  「我真的是無心的,也沒有鄙視他的意思,我只是……」好吧!她承認。「有點口無遮攔。」  

  她不希望被阿瑪迪討厭。  

  「他知道你沒有惡意,不會怪你的。」要不,他剛才就不會那般和顏悅色了。  

  「真的?」她有一點不確定。  

  「真的。」他可以打包票。御極嘴上雖然忙著說話,腳下的舞步卻絲毫不受影響。  

  「阿瑪迪從小在部落裡長大嗎?」  

  「沒錯。」御極朝阿瑪迪和傅紅樓投去一瞥。  

  看起來,他們兩個倒還相處得不錯嘛。  

  傅紅塵很難想像阿瑪迪竟在與世隔絕的熱帶叢林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是酋長嗎?」她知道極大哥和阿瑪迪去世的母親是酋長的女兒,也就是公主。  

  御極的目光回到傅紅塵的臉上,「嗯。」她似乎對阿瑪迪的事很感興趣,也難怪了,紅塵自小便體弱多病,稍一受風寒就會大病一場,也因此她不能像一般人隨心所欲的四處亂跑,自她十三歲起便不再到學校去上課,而聘請家庭教師到家裡來一對一教學。  

  她的興致更濃了,「酋長的權力很大嗎?」  

  「在部落裡,他主宰所有人的生死,他說的話就是族人奉行的法律。」他並未誇大,事實即是如此。「原來你要我陪你跳舞,是想多知道一些阿瑪迪的事。」御極知道她很好奇,於是笑著告訴她一些阿瑪迪和齊穆族的事,兩人談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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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小姐,等等我。」  

  傅紅樓充耳不聞地走在前頭。  

  亞力﹒威格爾氣喘吁吁的追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紅樓小姐,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可是,很抱歉,我對你並沒有相同的感覺。」她語調婉轉地給了他明確的答覆。  

  「是因為那個粗鄙的野蠻人嗎?」他的臉色微微一變,語調起了波動。  

  他可沒忘記好幾天前,她挺身替那個野蠻人打抱不平,對自己毫不客氣的事,即使此刻回想起來,他仍舊感到很不舒服,胸臆中充斥著翻騰不休的猛烈怒火,無法平息。  

  而現在,她又明確地拒絕了自己,他無法不將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粗鄙……的野蠻人?!  

  傅紅樓的臉色一沉,「阿瑪迪是我的朋友,我不准你再辱罵他。況且,事情和他並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他輕哼一聲,擺明了不信,「若沒有關係,你怎麼會為他打抱不平?若沒有關係,你又怎麼會拒絕我?」  

  「我拒絕你是因為我對你沒有喜歡的感覺。」她繞過他又繼續往前走。  

  亞力﹒威格爾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不放,「我們才是門當戶對的,那個野蠻人配不上你。」  

  她想抽回手,卻無法如願,「放開我!」  

  他仍舊緊緊攫住她的手,「和那個野蠻人來往只會降低你的身份,我才是你該喜歡的人。」  

  「愛情沒有什麼該與不該,即使你的家世再好,身份地位再高,也不會讓我喜歡上你的。」她直言不諱,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現在可以放開你的手了嗎?」  

  亞力﹒威格爾加重手功,「我想不通……」  

  她擰起了秀氣的眉宇,「你抓痛我了,放手!」  

  「那個野蠻人有什麼好的?」他逼近她。  

  「放開我!」真是有理說不清,他到底想怎麼樣?  

  傅紅樓白皙的手腕上出現了醒目的紅色指印。  

  倏地,一抹森冷的嗓音插入——「她說要你放開她的手。」  

  這個嗓音……是阿瑪迪!傅紅樓突然安下心來。  

  「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你不必多管閒事。」亞力﹒威格爾仍舊沒有鬆開手。  

  「唔。」傅紅樓痛哼了一聲。  

  阿瑪迪再次重申,「放開她的手。」他的嗓音透著寒意。  

  面對渾身上下充斥著危險氣息的阿瑪迪,亞力﹒威格爾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依然不肯放手。  

  下一刻,阿瑪迪出手了。  

  他攫住亞力﹒威格爾的手腕關節,漸漸地加重手勁,迫使他鬆開傅紅樓的手,然後猛一使力將他的手掌往下壓。  

  隨即而起的是亞力﹒威格爾殺豬似的哀號,「啊——」他用左手捧著軟弱無力的右手掌。  

  原來那一聲「卡」,是他手腕脫臼的聲音。  

  「我的手、我的手……」他痛得冷汗猛冒。  

  阿瑪迪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拉近,精光畢露的眼像是利刃刺向他,漂亮的薄唇一開一闔,「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也不要再辱罵我,更不要再糾纏傅紅樓,這樣你會活得長久一些,聽清楚了?」  

  「清……清楚……」亞力﹒威格爾聲音輕顫,藍眸中有明顯的畏懼和害怕。  

  「很好。」阿瑪迪滿意地揚起嘴角,放開他的衣襟,「現在你可以滾了,能夠遠滾多遠。」  

  亞力﹒威格爾迅速地退了好幾步,拉開和阿瑪迪之間的距離,才又道:「紅樓小姐,像這種有暴力傾向的野蠻人,你還要和他在一起嗎?」  

  阿瑪迪冷著臉上前一步。  

  見狀,亞力﹒威格爾嚇了一跳,立刻拔腿飛也似地沒命狂奔離去,就怕慢了一秒鐘,便會被阿瑪迪逮著,連生命都有危險。  

  要是阿瑪迪沒有出現,不曉得亞力﹒威格爾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他收回目光。  

  她很是無奈,「這恐怕沒有辦法,我們是同班同學,碰面是免不了的。」她也不想見到他啊。  

  「他經常糾纏你嗎?」  

  傅紅樓點點頭,「算了,別談他的事,你是湊巧經過這兒,還是有事要去辦?」  

  「我來找你。」他直言。  

  「找我?」她一怔,吶吶地低喃。  

  她想不出他會特地來找自己的理由,索性又問:「有什麼事嗎?」  

  阿瑪迪眼中的光芒忽地大熾,「我要你。」他理直氣壯的口吻恍若天經地義似地宣告。  

  這次她是真的傻眼了。  

  他剛剛說了什麼?  

  好半晌之後,飛出腦外的意識才一點一滴的重回體內,阿瑪迪說的話緩緩鑽進傅紅樓的腦中——我要你……她駭了一跳,退了好大一步,睜大眼睛盯著有著一身健康膚色的他,「什麼意思?」  

  他說得不夠清楚嗎?「我、要、你。」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既清楚又明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要她,如此而已。  

  她倒退得更遠,「太荒謬了!什麼叫你要我?」  

  如果他以為她是隨隨便便的女人,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我要你當我的女人,嫁給我。」這樣子夠清楚了嗎?  

  「你……你在開玩笑!」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在求婚!而他們才二次見面。  

  他推翻她的話,「我不喜歡開玩笑。」更不喜歡拿終身大事來開玩笑。  

  傅紅樓一連作了好幾次深呼吸才讓自己冷靜了一些,「這太不合常理了,我們才剛認識不久……」雖然她曾經被他的笑容迷惑,雖然他的性感魅力讓人無法抗拒,但是,結婚……

他才不在乎文明世界裡的規矩,「我做事一向只憑自己的喜好,而我想要你。  」  

  在齊穆族裡,他的話就是法律。  

  她的臉湧上淡淡的紅潮,「為什麼是我?」  

  「沒有原因。」他慢慢地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察覺到了,一步步地向後退。  

  這時,一輛房車來到傅紅樓的身邊停下,穿著西裝的司機下了車,替她打開車門,  「大小姐,請上車。」  

  「我要回去了,再見。」她迅速地坐進車內,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地方。  

  「記住我的話……」阿瑪迪並未阻止她離去。  

  他一向都能得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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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8: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一早,阿瑪迪走進餐廳。  

  御極才用過早餐,正優閒地喝著咖啡,看報紙,聽聞腳步聲傳來,他的視線自報紙上抬起。  

  「早安。」  

  「早。」阿瑪迪落了坐。  

  在管家康拉德的吩咐下,傭人立即端上另一份早餐。  

  「待會兒我要出去。」阿瑪迪漫不經心地提起。  

  「去哪兒?」御極順口問。  

  「去找傅紅樓。」他喝了口鮮奶。  

  找紅樓?御極感到好奇。「有什麼事是我應該知道,而不知道的?」他斜睨著阿瑪  迪。  

  「我要她。」  

  御極差點將口中的咖啡噴出來,「咳咳咳……你說什麼?」  

  阿瑪迪又說了一次,「我要她。」  

  御極直視著他,「誰?」  

  「紅樓。」阿瑪迪像個沒事人,慢條斯理地吃早點。  

  而管家康拉德則在一旁待命。  

  他說他要紅樓?!  

  「你喜歡她?」什麼時候開始的?御極直盯著他瞧。  

  阿瑪迪拉高視線,對上御極的,「我對她很感興趣。」所以,他要她。  

  「這裡不同於齊穆族的部落,你的酋長特權在這兒是發揮不了作用的,如果你喜歡紅樓的話,那就去追求她吧。」御極中肯的建議。  

  阿瑪迪會對紅樓有興趣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中,不過,他們若能成為情人,他倒也樂見其成。  

  「我已經採取行動了。」阿瑪迪又繼續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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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紅樓聚精會神地聽著台上教授講課,一面用心做筆記。  

  課上到一半,忽地有個人大刺刺地闖進教室內,引起所有學生的側目,但是,傅紅樓正好低下頭去寫東西,並沒有瞧見。  

  驀地,她聽見身邊的桌椅發出聲響。  

  咦,她記得旁邊是空位,沒人坐的啊!怎麼會有聲音?她狐疑地轉過頭去。  

  嚇!傅紅樓嚇了好大一跳,轉回頭。  

  奇怪,剛剛轉頭的剎那間,她瞧見了……阿瑪迪!  

  怎麼可能?阿瑪迪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是她眼花了嗎?還是她在做白日夢?  

  她不否認他是個英俊性感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笑容更是令人怦然心動,但是,自己還不至於這樣就對他念念不忘呀!  

  再不,就是昨天他說了那些奇怪的話所造成的後果,讓她幻想他仍在身邊。  

  傅紅樓決定弄個明白,於是她再次轉過頭去,定睛一瞧——阿瑪迪的確坐在她身旁的位子上。  

  「啊——」她發出驚呼。  

  他……他是真的在這兒,不是她的幻覺。  

  「傅同學,你有什麼疑問嗎?」教授聽見她發見的聲音,把視線調向她。  

  見教室內的人都轉頭看她,她尷尬地迭聲道:「沒有、沒有……對不起,教授,請您繼續,我會保持安靜的。」  

  接下來,教授講課的內容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滿心滿腦都是坐在旁邊的阿瑪迪。  

  他究竟來這兒做什麼?  

  終於下課了,所有的女孩子全都擁向阿瑪迪,將他團團包圍住,七嘴八舌的問個沒完。  

  「你是阿瑪迪?」  

  「噢!能夠在這裡見到你本人,真是幸運啊。」  

  「你是轉學生嗎?」  

  「可不可以請你簽名?」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還有人乘機對他上下其手。  

  傅紅樓看了一眼那一團混亂,隨即起身收拾桌上的書,準備離去。  

  本來她是想弄清楚他來學校的目的,不過看這情形,她還是改天再問好了。  

  才剛跨出一步,她立即聽見阿瑪迪的聲音。  

  「不准走。」  

  她聞聲停住,旋過身。  

  阿瑪迪不理會身邊圍繞的眾多女孩,越過人群筆直地走向她,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  

  她被他拉著走,「等等……你要帶我去哪裡?」  

  離教室有一段距離後,他才放緩速度停下。「隨便走走,你待會兒還有課,不是嗎?」  

  另一方面,他也要擺脫那些煩人的女孩子。  

  說到這個,傅紅樓忽地記起自己的疑惑,「你來這裡做什麼?」而且,還知道她待會兒還有課,莫非……「你調查過我?」  

  「陪你上課。」他剛走完這一季的服裝秀,短時間內也沒有其它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是——他要的女人,不准別人覬覦。  

  那個纏著她的藍眼小子,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傅紅樓再一次受到驚嚇,他剛剛說要陪她上課?「你……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阿瑪迪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不置可否。  

  她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拉,「你是明星,傳出緋聞不好吧?」  

  他壓根不在乎,「無所謂,正好讓其它人知道你是我要的女人,別想再打你的主意。」  

  尤其是那個自命不凡的藍眼小子。  

  傅紅樓想要後退,拉開和阿瑪迪之間的距離,卻發現她的手仍然被他握住,「放開我!」  

  阿瑪迪並未依言動作,反倒略一使勁將她帶進懷中,「你是逃不開我的。」  

  他怎麼能夠這般理直氣壯地說出那種霸道的話,彷彿也是主宰一切的神衹一般?  

  「太荒唐了!我們對彼此根本就不瞭解……」她無法置信地仰起頭,瞪著人高馬大的他。  

  他截斷她的話,「時間長得很,我們可以慢慢地、好好地瞭解彼此。」  

  「感情不是兒戲,我不一定會喜歡你。」  

  他的口氣更是狂妄,「你不會有機會去喜歡上別的男人。」她只能喜歡他,沒有其他選擇。  

  「你……」他的篤定讓她瞠目結舌。  

  阿瑪迪漾起一抹笑,「你只要喜歡我。」因為他要定她了。  

  忽地,傅紅樓發現自己和他成了旁人注目的焦點,因為她還在阿阿瑪迪的懷中。  

  她掌心抵住的是壯碩、結實的肌肉,顯示出他的好身材,他的體溫隔著衣服熨燙著她的手掌心,繚繞在她周圍的是他特有的氣息,她的心跳突然有些紊亂,「放開我。」  

  即使阿瑪迪只是一身隨性而休閒的裝扮,頭髮隨意地束在頸子後,但他仍舊像個發光體似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究竟想怎麼樣?」她壓低聲音問。  

  阿瑪迪的嘴角揚起,形成一個誘人的弧度,「實踐我說過的話。」如此一來,無異是在她身上貼了一張無形的標箋。  

  此時,上課鐘聲響起。  

  她推了推像堵牆似的他,「鐘響了,我得去上課了,快點放開我。」  

  阿瑪迪聞言鬆開手。  

  傅紅樓拉了拉背包,轉身小跑步地朝教室方向奔去,頭也不回地連一秒鐘也不想多待。  

  這下子只怕她是和他撇不清關係了。  

  她呼吸略微急促的進到教室內,目光迅速兜了一圈。真是Lucky!教授還沒來。  

  她趕緊找了個位子坐下。  

  阿瑪迪懶洋洋地跟在她身後,也進了教室,他筆直地走向傅紅樓身邊的位子,見上頭已經坐了人。  

  「不介意換個位子吧?」他問坐在位子上的男子。  

  男子聳了聳肩,起身收拾桌上的書,換到另一個位子上。  

  傅紅樓朝他投去充滿歉意的一瞥,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阿瑪迪則大刺刺地坐定。  

  調回視線,傅紅樓猝不及防地撞進兩潭深不測的眼眸中,差一點迷失在裡頭,她奮力地拉回自己的神智,「你不能留在這裡。」  

  不能?!阿瑪迪嗤了一聲,「世界上只有我不要做的事,沒有我不能做的事。」他靠向椅背。  

  「你……」一抹出現在教室門口的身影,將傅紅樓的注意力拉了過去,是教授。  

  「上課了。」阿瑪迪笑笑。沒有人可以改變他決定的事。  

  就這樣,霸道的阿瑪迪闖進了傅紅樓的生活中。  

  明天學校開始放暑假。  

  「後天我要回瓜地馬拉。」阿瑪迪對她說。  

  從他說出要陪她上課的話之後,他果真信守諾言,陪她上了一個多月的課,不曾缺席。  

  到後來,連授課的教授都認得他了。  

  傅紅樓猛然抬起頭,「後天回去?」  

  她應該感到高興的,他要回瓜地馬拉去,也就代表她可以重新過著平靜生活了。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的霸道蠻橫完全改變了她原有的生活,他不僅恐嚇班上的男同學不准打她的主意,更蓄意讓兩人的合照登上八卦週刊,從此,她成了阿瑪迪公認的女朋友。  

  而有‘前科’的亞力﹒威格爾更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的危險和詭譎駭得亞力﹒威格爾有多遠跑多遠,到最後就沒來上課了。  

  他要走了,她是應該要高興的。  

  但是,她沒有。  

  她的心中沒有一絲喜悅的感覺,反倒有一縷極淡的不捨自心底徐緩地浮上來。  

  阿瑪迪又開口,「收拾一下。」  

  收拾一下?傅紅樓不解地左右瞧了瞧,「收拾什麼東西?」  

  「帶一些舒適的衣物就可以了,」雖然說入境要隨俗,他卻不希望讓他以外的男人看到她赤裸著上半身的模樣,「這個季節天氣有些悶熱。」  

  終於,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帶她同行!  

  「我也去?」  

  「當然。」有什麼好訝異的嗎?「我訂了兩張機票。」他說過,不會讓她有機會喜歡上別的男人。  

  雖然她的確是想去開開眼界,但是,阿瑪迪的獨斷獨行讓她不悅,「我也是個人,你該尊重一下我的意願吧!」  

  他看了她一眼,從善如流地徵詢她的意思,「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瓜地馬拉去?」  

  傅紅樓反問:「可以拒絕嗎?」  

  「可以。」阿瑪迪給她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真的可以?」她很懷疑,雖然她並不是真的不想去。  

  「真的。」他肯定的點頭。  

  「那如果我拒絕呢?」他是不是就獨自一人回瓜地馬拉去?  

  他將她的手納入掌中握住,「我會把你綁上飛機。」  

  聞言,傅紅樓為之氣結,「你……」  

  原來他的徵詢只是虛晃一招,沒有任何意義。  

  她早該知道他的霸道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改變的。  

  阿瑪迪話鋒一轉,「你不是也想去瞧一瞧嗎?看看與文明社會截然不同的風俗文化。」  

  他在誘惑她。可惡!他明知道她很感興趣,「我……」  

  「在齊穆族的部落裡,未婚女子是不穿上衣的。」  

  不穿上衣?!「那……只穿內衣了?」這是什麼奇怪的風俗啊?她無法想像。  

  「在與世隔絕的地方沒那種東西。」內衣是文明社會裡的產物。  

  那……那……傅紅樓驀地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齊穆族的未婚女子都赤裸著上半身嗎?」  

  他笑而不答,充滿誘惑地問:「想去嗎?」  

  「想去啦!」她不怎麼情願地承認。  

  得到滿意的答案後,阿瑪迪才道:「沒錯。」  

  嚇!真赤裸著上半身!  

  傅紅樓無法想像那種情景,又猛然想到自己也是未婚女子,而且即將前往齊穆族。「我……我是不會入境隨俗的。」她聲明在先。  

  光是想像就教她的臉紅到耳根去了,更甭提要她真的和齊穆族的未婚女子一樣赤裸著上半身。  

  「所以我要你帶一些舒適的衣服。」就算她有冒險精神,他也不同意。  

  她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好奇心又再度竄起,「為什麼齊穆族的未婚女子要赤裸著上身?」  

  「為了展現迷人的身材來吸引異性的目光。」其實他倒挺想看她穿上齊穆族的服飾。  

  當然,只穿給他一個人看。  

  「那男人的穿著呢?」她瞄了瞄他。  

  「也是光著上身,腰際圍著一條短裙。」  

  「穿裙子?」而且是短裙!傅紅樓笑了起來。  

  她開始期待瓜地馬拉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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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坐了許久的飛機,又在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熱帶叢林中走了好一段路之後,他們終於抵達齊穆族的部落。  

  所有的齊穆族人都來迎接阿瑪迪,場面浩大而熱鬧。  

  「酋長。」恭敬的叫喚聲此起彼落。  

  阿瑪迪向眾人頷首示意。  

  隨處可見赤裸著上半身的齊穆族未婚女子,讓傅紅樓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裡擱才好。  

  耳邊傳來的儘是嘰哩咕嚕的陌生語言,她突然慌了起來,在來此之前,她沒想過語言不通的問題,現在她只能依賴阿瑪迪了。  

  所有的齊穆族人不論男女老幼,都以好奇的眼光打量著阿瑪迪身邊的陌生女子,暗自在心中猜測她和酋長的關係。「走吧。」他握住她的手。  

  傅紅樓低著頭,任由阿瑪迪拉著她走,直到停下腳步,她才抬起頭來打量四周,臉依然紅似火。  

  「幹麼臉紅?赤裸著上半身的人又不是你。」頓了一下,他又附註,「我倒不反對你穿給我看。」  

  「想得美哦!」她才不要咧。  

  她回想一路走來,舉目所見儘是茂密且高聳入雲的大樹和各式各樣的熱帶植物,還有許多巨大的動物、爬蟲類出沒,若是沒有人帶路,誰也料不到在熱帶叢林的深處竟然別有一番洞天。  

  難怪齊穆族可以不受打擾的遺世獨立。  

  現下她才發現自己身在一間充滿原始氣息的房子裡,牆上掛了許多猛獸的毛皮和一枝鋒利的長矛。  

  「這是誰的房間?」她邊打量邊問。  

  「我的。」  

  「那我睡哪裡?」她伸手摸了摸長矛。  

  「和我一起睡,如何?我的床夠大。」阿瑪迪的語氣讓人分辨不出是認真抑或是開玩笑。  

  聞言,傅紅樓猛地旋身瞪著阿瑪迪,赫然發現他不知在何時換上了齊穆族具有強烈民族風的短裙,露出光裸結實、肌理分明的古銅色胸膛,黑色微卷的長髮此刻披散在肩膀上,足下蹬著一雙皮靴,十分狂野不羈。  

  她幾乎看傻了眼。  

  「就這麼決定了吧。」他乘機道。  

  「決定……決定什麼?」傅紅樓的反應慢了好幾拍。  

  沒想到穿著齊穆族服飾的阿瑪迪看起來一點也不怪異,反倒集俊美、狂野、性感於一身,令人為之臉紅心跳不已。「決定你和我一起住。」可以預見的是,她的反應肯定會直接。  

  果不其然,傅紅樓一聽清楚他的話,驚跳了起來,不假思索地拔腿就往門口沖,但還來不及碰到門把,她就被一隻結實有力的手給拎回了原位。  

  她大聲嚷嚷,「放開我,我才不要和你睡同一個房間!」那多危險啊!  

  「騙你的啦。」阿瑪迪老實說。「待會兒我讓人帶你到你的房間去。」  

  她這才放下心來,能夠思考其它的問題,「在這裡,我跟啞巴、聾子沒什麼分別。」如此的情形讓她有些不安。  

  「那就學習齊穆族的語言,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夠說一口流利的齊穆族語了。」他要她接受孕育他的文化。  

  「好吧!」傅紅樓點點頭。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更何況多學一些東西也沒什麼不好呀。  

  阿瑪迪揚聲叫喚門外的守衛,「吉卡爾。」  

  吉卡爾推門而入,恭敬地等候命令。  

  「把達克莉找來。」他下了命令。她是服侍紅樓的最佳人選。  

  傅紅樓一臉茫然地望著阿瑪迪,鑽進耳朵裡的是她全然陌生的語言,她一句話也聽不懂,更無從猜測起,「你要他去做什麼?」  

  「找個人來服侍你。」阿瑪迪為她說明。  

  不一會兒,吉卡爾去而復返,達克莉尾隨在後。  

  「達克莉,從今天開始,由你來服侍紅樓。」阿瑪迪淡淡地道,「順便也教她齊穆族語。」  

  「是。」她恭敬地應允,沒有第二句話。  

  阿瑪迪轉向傅紅樓,「她就是服侍你的人,有什麼就吩咐她去張羅,她也會教你說齊穆族語。」  

  達克莉躬身道:「紅樓小姐,我是達克莉。」。  

  她說的是英語!達克莉很是意外,「你會說英語?」  

  「是的。」達克莉微笑。  

  忽地,門外傳來一個難掩欣喜的女聲。  

  「酋長。」  

  吉卡爾迅速移動,在門口將美艷女子攔下,「神女,酋長並未召喚你,請回去。」  

  娜亞冷凝著一張俏臉,「吉卡爾,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命令我了?」她的聲音中有明顯的不悅。  

  「不敢。」他依然擋住她的去路,他是聽命於酋長的。

「讓開。」  

  幾乎是同時,阿瑪迪的聲音也響起,「吉卡爾,讓她進來。」  

  聞言,吉卡爾才退了開去。「是。」  

  娜亞輕哼一聲,越過他,隨即像只飛燕似地奔進阿瑪迪的懷中,「酋長,你終於回來了。」  

  阿瑪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將她推開,「有什麼事?」  

  「我一直等不到你,所以……」她的目光轉到傅紅樓身上,眸底疾速掠過一抹寒光。  

  這個女人是誰?  

  「等我做什麼?」他瞥了達克莉一眼。  

  當初娜亞主動來獻身之際,他就已經明白地告訴過她,他並不愛她,現在仍然如此。  

  娜亞柔若無骨的嬌軀像蛇一樣纏上他健美陽剛的身體,「我想你。」  

  傅紅樓雖然聽不懂齊穆族的語言,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不過,她的眼睛好得很,光看那個半裸的美艷女子在阿瑪迪身上磨磨蹭蹭的,她也知道他們肯定關係匪淺。  

  她的心彷彿被針紮了一下,有股難受的感覺蔓延開來,她討厭看到這樣的情景。  

  「不打擾你們了。」她匆匆地說完,隨即拉著達克莉走出阿瑪迪的屋子,「麻煩你帶路。」  

  「請跟我來。」達克莉領著她走向不遠處的另一間矮屋子。  

  稍早,傅紅樓的行李就已經先行送到這間矮屋子裡了。達克莉推開門,「紅樓小姐,請進。」  

  「謝謝。」  

  達克莉一一為她說明屋子裡許多東西的名稱和用途。  

  然而傅紅樓卻始終無法集中精神聽她說明,思緒總是不受控制地繞著阿瑪迪和那個美麗女子打轉,心中很不是滋味。  

  達克莉察覺到她心不在焉,也明白原因為何,只是她也不方便說些什麼,畢竟事情和酋長有關。「紅樓小姐,你一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達克莉……」她叫住打算離去的達克莉,還是問出口,「那個……她是誰?」  

  達克莉停下步伐,旋過身回答。「她是我們族裡的神女,地位僅次於酋長,她叫娜亞。」  

  「她和阿瑪迪是什麼關係?」掙扎了好一會兒,傅紅樓才下定決心問清楚,她沒有辦法不去在意。  

  「這個……」達克莉面有難色。  

  酋長會把紅樓小姐帶回部落裡,就已經說明紅樓小姐對他的重要性,她還是謹言慎行得好,免得惹怒了酋長。  

  「我不清楚,你還是問酋長好了。」達克莉略帶歉意地道。  

  她的推托之詞已經給了傅紅樓答案。  

  「那……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她無意為難達克莉。  

  達克莉點點頭,迅速地離去,就怕多待一會兒,傅紅樓又會問出她無法回答的問題。  

  阿瑪迪和那個美艷女子娜亞果然有不尋常的關係,她腦海裡又浮現娜亞在阿瑪迪身上磨蹭的情景,心底的不悅加深。  

  不悅什麼呢?她撫心自問,認真地思索著。  

  阿瑪迪和娜亞關係匪淺讓她不悅,娜亞在阿瑪迪身上磨踏的舉止更讓她厭惡,她不喜歡阿瑪迪和其它女人糾纏不清……嚇!她這是在吃醋嗎?傅紅樓震驚地發現這個事實  。  

  是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在意阿瑪迪?  

  那麼……她是喜歡上他了?!  

  怎麼會呢?她怎麼會喜歡上那樣霸道的他?  

  傅紅樓心中的驚訝久久不能平復。  

  「你在生氣。」他在陳述一項事實。  

  傅紅樓緊抿著唇,不承認也不否認。  

  明明是他霸道地闖入她的生活裡,弄亂了一切,卻還可以那樣的理所當然;明明是他霸道地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要的女人,卻還那樣理直氣壯的和其它女人糾纏不清。  

  「是因為娜亞。」阿瑪迪很清楚她在想什麼。  

  傅紅樓依然不發一語。  

  「我和她沒什麼。」他解釋道。  

  就在剛剛,他已經跟娜亞把話說清楚了。  

  他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要的女人是紅樓。  

  輕描淡寫的一句沒什麼就想帶過一切嗎?傅紅樓忍不住衝口而出,「沒什麼,她會在你的身上磨蹭?」  

  一想起來,她還是很氣。  

  「她曾經是我的床伴。」在他進入文明社會之前。  

  「既然你已經有了她,就不該、也沒有資格再來糾纏我。」她氣憤不平地瞪著他。  

  那麼,她就不會喜歡上他了。  

  阿瑪迪若有所思地凝睇她,「不過,不再是了,況且,那是在我遇到你之前的過去。」  

  過去?在她看來可不是那樣。「恐怕還沒過去。」  

  如果他和其它女人依然糾纏不清,她會狠下心來就此連根拔除心底對他的喜歡,或許會難受,或許會傷心,但是,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她不要將來為了他的不忠而更加痛苦。說她不夠積極也好、罵她膽小也罷,她就是不願捲入糾纏不清的三角關係,那不僅是為難別的女人,也是為難自己,何苦呢?  

  阿瑪迪攫住她的手,一字一字鏗鏘有力地道:「我說過去就是過去。」他的語氣不容反駁。  

  他不會允許娜亞影響他和紅樓的關係。  

  傅紅樓肯定的說:「她還是喜歡你的。」這是女人的直覺。  

  「自始至終我都不曾喜歡過她。」他的語調裡找不到一絲絲的愧疚。「她不是我要的女人。」  

  他從不曾向娜亞隱瞞這個事實。  

  「而你卻和她發生關係?」她想抽回手。  

  他更是抓緊了她纖細的手腕,「那只是生理需要。」  

  「啊——」一聲細微的呻吟逸出傅紅樓的唇,她攢緊眉頭,「你抓得我的手好痛。」  

  放開她的手的同時,阿瑪迪的長臂一伸,霸道地將她擁入懷中鎖住,「這輩子你是逃不開我的。」  

  他的氣息像無形的繩子緊緊地纏住她,讓她逃不掉也掙不脫。「放手!」  

  「你這麼介意娜亞和我的關係,是因為你已經開始在乎我了。」他相當的自以為是。  

  換言之,就是她有一點點喜歡上他了。  

  「才……才不是。」  

  不承認也無妨,反正他不以為意,「你只能喜歡我。」那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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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她想洗澡,於是,達克莉便開始忙進忙出的。  

  她差人搬來一個巨大的澡盆,一會兒提水,一會兒添柴生火,又在澡盆內放入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慢慢地水溫升高,冒起淡淡的白煙,隱隱約約有一股淡香飄散在空氣中。  

  「達克莉,這個澡盆太大了吧?」傅紅樓打量了一下。  

  難道齊穆族人習慣使用這麼大的澡盆洗澡?  

  達克莉伸手試了試水溫,不著痕跡地避開這個話題,「紅樓小姐,你可以洗澡了。」她沒有說的是,這個特殊的大澡盆是酋長的。  

  「謝謝。」達克莉道了謝。  

  達克莉走向她,準備幫她脫下衣物,服侍她沐浴。  

  傅紅樓阻止了她,「不必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  

  「可是……」  

  「真的不必了。」洗澡她自己來就可以。  

  「好吧!」達克莉依了她的意思,「那我就在外頭等著,有什麼需要就叫我一聲。  」  

  「嗯,謝謝你。」  

  達克莉出去之後,才開始動手褪下身上的衣物,跨進澡盆內坐了下來。  

  水溫適中,她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泡澡真的是世界上最享受的事。  

  她用雙手掬起溫熱的水往臉上輕拍了幾下,鼻端充斥著一股淡香,令人心曠神怡。  

  輕輕地靠向澡盆,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半晌,她忽然聽到一個聲響,她慢條斯理地睜開眼睛一探究竟,卻被眼前的景象駭得幾乎要驚跳起來。  

  是幻影吧?她告訴自己,於是她閉上眼睛在心中默數一、二、三,期望再睜開眼睛時,駭人的幻影已經消失無蹤。  

  她小心翼翼地先將眼皮睜開一條細縫,看不太清楚,再將眼皮睜開一些些,看見一個黑影,當她將眼皮完全撐開,活生生的阿瑪迪就站在眼前。  

  她倒抽了一口氣,張了張口好半晌,聲音卻怎麼也出不來。  

  阿瑪迪怎麼會在這兒?她在洗澡耶,他怎麼可以……終於,她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你怎麼可以進來?快點出去啊!」反射性地壓低身體沒入水裡,想隱藏自己。  

  阿瑪迪勾起嘴角一笑,「我也想洗澡。」  

  「唔……」她忘了自己沒入水中,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一張口便咕嚕地灌了一口水  。  

  她稍稍坐直身子,心開始慌亂了起來,「要洗澡回你的屋子裡去洗呀!」  

  他指了指澡盆,「那是我專用的。」  

  當然,也是他讓人搬過來的。  

  傅紅樓怔了怔,「我不知道……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洗好把澡盆還給你使用。」  

  「那太麻煩了。」他否決掉她的請求。  

  「什麼意思?」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阿瑪迪的目光兜了一圈,「澡盆夠大。」  

  她的心跳開始狂飆,他不會是想……「一起洗就行了。」他理所當然的說。  

  「不可以!」孤男寡女怎麼可以一起洗澡,這成何體統嘛。「那會讓人說閒話的。」  

  「誰敢?」他狂妄的語氣猶如君臨天下的帝王一般。  

  傅紅樓回答不出來。  

  「早晚你都是我的人,一起洗澡算什麼!」他哼了一聲,而且他想做的事可不止一起洗澡而已。  

  「你快點出去啦!」她幾乎想尖叫了。  

  阿瑪迪慢條斯理地脫掉足下的靴子,目光不曾自她的臉上移開。  

  「住手,住手!」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她此刻一絲不掛,根本奈何不了他  。  

  阿瑪迪的手移向腰際的短裙。  

  「住手——」她尖叫了起來,不敢想像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  

  很快地,阿瑪迪便不著寸縷了。  

  傅紅樓漲紅了臉,閉上眼睛大叫,「達克莉,達克莉!」她說她就在外頭等著,有  事可以叫她。  

  門外卻沒有任何響應。  

  她不死心又叫,「達克莉,你快點進來!」  

  然後,她感覺到澡盆內的熱水起了一陣波浪,這意味著阿瑪迪進到澡盆內了!  

  想到兩人在同一個澡盆內,傅紅樓幾乎想昏倒算了,至少那樣就可以不用去面對那尷尬至極的場面,但偏偏她的神智清楚得很。  

  「達克莉!達克莉!」她沒有勇氣睜開眼睛。  

  「省省力氣,她不會進來救你的。」阿瑪迪好整以暇地開口。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敢闖進來,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  

  他的聲音近在耳旁,彷彿還有他呼出的熱氣拂過她的臉……傅紅樓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腦袋裡鬧烘烘的完全無法思考。  

  「你不睜開眼睛怎麼洗澡?」阿瑪迪的語調裡有種得逞的愉悅,熾熱的目光瀏覽過她在水底的曼妙身軀,情慾慢慢地漾深。  

  傅紅樓仍閉著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漾起一抹壞壞的笑,阿瑪迪伸手撫上她光滑的肩膀。  

  傅紅樓一驚,睜開眼睛,如臨大敵地瞪視著他,「你……你要幹什麼?」她的臉幾乎要燒起來了。  

  「讓你睜開眼睛而已。」天知道,要抗拒近在咫尺的誘惑有多麼困難,他得費多大的勁才能壓抑下體內高漲的渴望。  

  他是要定她了,不過,並不是以強迫的方式,而是要她愛上他,所以他不急著一口吞下她。  

  傅紅樓的眼睛不敢亂瞟,卻不經意地發現阿瑪迪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的身體直瞧。「你在看什麼地方?」她低叫。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傅紅樓用雙手遮住胸部,更往水裡沉入,這一回,她整個人都縮到水裡去了。  

  阿瑪迪好笑地睨著她憋氣的模樣,氣定神閒地等著她憋不住而浮出水面的那一刻。  

  一、二、三、四、五……一分半鍾過去,傅紅樓終於憋不住了。  

  阿瑪迪乘機傾身吻住她,度了口氧氣給她。  

  她根本無力抗拒,他的吻愈來愈深入,迷惑了她的感官。  

  在沉淪的前一秒,她使出僅剩的力量推開他,不停地喘息著,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她決定硬著頭皮起身,跨出澡盆去拿衣服穿上。  

  她不洗了,可以吧?  

  但是她才剛起身,便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拉了回去。  

  「你……」她的手中被塞進一塊肥皂。  

  「你幫我洗吧。」他的眼中精光一閃。  

  「不要。」她一口回絕。  

  憑什麼要她幫他洗澡?她又不是他的誰。  

  聞言,阿瑪迪又將肥皂拿了回去,「那我來幫你洗好了。」他拿肥皂的手作勢欲往她身上抹去。  

  「不要——」她拍開他的手。  

  「你只能二選一。」他伸出拿肥皂的手。  

  可惡!傅紅樓瞪了他一眼,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抓過肥皂。「我幫你洗。」不過,她的手卻在碰到他的身體前停住。  

  他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啊?  

  阿瑪迪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放心,我不會把你壓倒在地上的。」不過,總有一天會的。  

  他會慢慢地、一點一滴地佔有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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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紅樓陪著達克莉到河邊洗濯衣物。  

  「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傅紅樓伸手就要拿出自己的髒衣服。  

  達克莉阻止了她,「紅樓小姐,這是我的工作。」  

  「只是幾件我自己的衣服而已,就算阿瑪迪知道也不會怪你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請不要為難我,好嗎?」服侍紅樓小姐是酋長指派給她的任務,她必須做好。  

  拗不過達克莉的堅決,傅紅樓只好作罷,「好吧!」  

  她忽地記起昨天和阿瑪迪共浴的事,臉頰的溫度陡地竄高,「昨天我洗澡的時候,你不是就在房間外面守著嗎?怎麼會讓阿瑪迪闖進來?」  

  害她還被迫幫他洗澡,真是!  

  「我不能阻止酋長。」  

  「難道他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想和誰一起洗澡,就和誰一起洗澡?」這根本沒有道理嘛。  

  「如果酋長想那麼做的話。」達克莉看了傅紅樓一眼,據實回答。  

  事實上,所有齊穆族裡的未婚少女,心中都期望能夠得到酋長的青睞。  

  只不過,在阿瑪迪帶著傅紅樓回部落之後,她們的美夢就都破滅了。  

  「難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行為?」傅紅樓覺得這太難以理解了。  

  達克莉忙不迭地補充說明,「酋長他從沒做過那樣的事。」昨天的事是頭一遭。  

  傅紅樓的臉慢慢的紅了,深吸了一口氣,「有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沒有。」達克莉回答得毫不遲疑。  

  這下子她可慌了,「怎麼會沒有呢?」難道在這個地方就沒有正義了嗎?  

  「在這裡,酋長的命令就是法律,沒有人敢違背酋長的意思。」達克莉溫和地陳述。  

  對齊穆族人而言,酋長不啻是主宰一切的神癘。  

  俗語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三不成禮。」傅紅樓有理由相信阿瑪迪今天又會跑來和她共浴。  

  雖然昨天阿瑪迪信守諾言,沒有做出任何逾越禮教的事,但是,她的身體都被他看光了啦!那是專屬於丈夫的權利耶。  

  而且,他還吻了她。  

  她得想想法子才行,不然,孤男寡女再繼續共浴下去,肯定會出問題。  

  既然沒有人能夠幫忙,她也只好靠自己了。  

  傅紅樓苦思良久,而後靈光一閃——啊!有了。只要她不洗澡,那他就不能和自己共浴了。  

  沒錯,就是這樣。  

  打定主意後,傅紅樓得意地笑開來。  

  傅紅樓已經一連三天沒洗澡了,雖然還不至於有異味傳出,但對於一個習慣天天洗澡的人來說,三天不洗澡,感覺全身都不對勁。  

  阿瑪迪在澡盆內舒服地浸泡著。他當然知道,她不洗澡是因為自己。  

  不悅地瞪著他,「你要洗澡可以把澡盆搬回你的屋子裡,幹麼非得在我的房裡不可?」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誘惑她。  

  阿瑪迪懶洋洋的睜開眼,露出深邃的瞳眸,「我愛在哪兒洗澡,就在哪兒洗澡。」誰也不敢有意見,除了她。  

  想洗澡的渴望愈來愈強烈,讓她的心情更加煩躁,「可是,我不想長針眼啊。」  

  說是那麼說,實際上,俊男入浴是很養眼的畫面,想看阿瑪迪沐浴的女人想必多得數不清。  

  「那你就別看啊。」他一臉可惡的笑容。  

  傅紅樓氣得拉起針織的毯子蒙住頭,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偏偏阿瑪迪仍意猶未盡,故意把澡盆中的水弄得嘩啦作響,讓她沒有辦法順利入睡  。  

  空氣中的花草香味更濃了一些,傅紅樓氣呼呼地掀開毯子,在床上坐直身體,「你能不能安靜些?」她更加心煩,他這樣她根本就睡不著。  

  阿瑪迪忽地自澡盆內站起身,「我洗好了。」他完全不避諱,赤裸地跨出澡盆外。  

  「啊——」傅紅樓驚呼了一聲。  

  非禮勿視!她趕緊閉上眼睛。  

  他很快地穿好衣服,「真的不想洗澡嗎?三天了耶!難道不會覺得身體有點癢嗎?」  

  經他這麼一提,她真的覺得身體開始癢了起來,好想洗個香噴噴又舒服的熱水澡。  

  她閉著眼睛思忖,他已經洗完澡了,那……她待會兒偷偷洗個澡,只要達克莉不說,他就不會知道了。  

  「不會啊。」她的語調多了一絲輕快。  

  阿瑪迪的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只可惜她閉著眼睛沒瞧見,「好吧。時間不早了,睡吧。」  

  傅紅樓終究抗拒不了想洗澡的誘惑。  

  她睜開眼睛,正好瞧見阿瑪迪走向門口。  

  守在屋外的達克莉立即差人將澡盆內的水搬出去倒掉。一會兒,傅紅樓溜下床,到門口張望了一下,確定阿瑪迪走遠了之後才道:「達克莉,能不能麻煩你,我想洗澡。  」  

  達克莉立即應允,「哦!好。」  

  「等等。」傅紅樓叫住要去張羅木柴和水的達克莉。  

  「還有事?」她又踅了回來。  

  「你……你不會告訴他吧?」她眼中流露出企盼。  

  猶豫了一下,達克莉才點點頭。  

  「謝謝你。」她高興不已。  

  約莫十多分鐘後,傅紅樓如願以償地浸泡在瀰漫著香氣的熱水裡,慵懶的她舒服得根本不想動。  

  驀地,門被打開來,阿瑪迪負著手走進屋內,未乾的長髮披散在頰邊和背部,髮梢仍滴著水,他的身後跟著一臉畏怯的達克莉。  

  傅紅樓太過震驚,身體一個打滑便沉入水中,差點慘遭滅頂。  

  「咳咳咳……」她被水嗆到,不禁一陣猛咳。  

  阿瑪迪趨前替她拍背。  

  她的雙手護著胸前,全身蜷縮成一團,「你走開啦!咳咳咳……」不慎吸到水,她又是一陣猛咳。  

  「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已經看過了。」縮回手,他依然站在澡盆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傅紅樓為之氣結,「你……」  

  他瞄瞄她,「你不是說不洗澡嗎?」  

  「呃,我……」她迅速地轉移話題,「你怎麼會又回來了?」她的視線轉到達克莉身上。  

  「不關達克莉的事,她並沒有去跟我通風報信。」他看出了她眼中的疑問,笑著說。  

  「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洗澡?」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笑意湧入他的黑眸中,但隨即他的聲音陡地降溫,「達克莉,你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他不允許任何人違抗他的命令。  

  「是。」達克莉的頭垂得更低了。  

  「不是達克莉的錯,是我拜託她不要去向你報告的。」傅紅樓挺身而出,不想連累達克莉。  

  「沒有下一次了。」他冷冷地道。  

  「是。」達克莉沒有第二句話。  

  「好了,出去。」他擺了下手。  

  達克莉迅速地退出屋外,將門帶上。  

  屋子裡只剩下阿瑪迪和傅紅樓。  

  就在剛剛,她發現了一件事,阿瑪迪對其他女人都是冷漠無情的,只有對她不同。  

  因為自己是他要的女人?  

  一絲淡淡的喜悅從傅紅樓的心底悄悄地蔓延開來,也許,只是也許,喜歡上阿瑪迪並不是太糟糕的事。  

  「想什麼?」他放柔了語調。  

  傅紅樓嚇了一跳,從呆怔中清醒,「啊!你快點出去啦!」  

  阿瑪迪不為所動,「剛才你不也看著我洗澡嗎?是該禮尚往來一下。」他言下之意是賴定不走了。  

  「是你自個兒跑來我房裡洗澡,又不是我愛看。」她紅著臉辯解。  

  「橫豎你都看見了,現在該我了。」他索性斜倚在澡盆的邊緣。  

  她仍舊縮成一團,動也不動。  

  「快點洗吧!不然待會兒水涼了,感冒了就不好。」探手試了試水溫,阿瑪迪好心地提醒她。  

  無計可施,最後只好硬著頭皮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穿戴整齊。  

  從頭到尾,她的臉都是紅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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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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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9: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天際將白,屋內的傅紅樓睡得極為香甜。  

  「嘶——嘶——」一道細不可聞的奇怪聲音響起。  

  然後,是一陣嘶嗦嘶嗦的聲音。  

  「嘶——嘶——」一條約莫有手臂粗細、通體墨黑的蛇爬上傅紅樓的床,悄悄地朝好夢正酣的人兒逼近。  

  黑蛇徐緩地越過傅紅樓的腰,爬上她的胸前。  

  睡夢中的傅紅樓察覺到怪異,悠悠地轉醒,一睜開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雙翠綠的瞳眸和倒三角形的黑色頭顱,還有紅色的蛇信。  

  她頓覺全身發冷,一股寒意自背脊竄了上來。  

  「啊——」她驚慌的發出高分貝的叫喊。  

  尖叫的同時,她右手的虎口處傳來一陣刺痛,黑蛇仍舊盤踞在她的身上虎視耽耽。  

  阿瑪迪聞聲,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她身邊。  

  他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為傅紅樓的危險處境捏了一把冷汗。  

  那一條通體漆黑的蛇,是這個流域才有的毒蛇,學名不知為何,但齊穆族人稱之為魔鬼蛇,毒性很強,可以在三十分鐘內置人於死。  

  「閉嘴。」他低吼了一聲。  

  她驚惶地轉頭看他一眼,聽話地閉上嘴,終於結束讓人幾乎抓狂的尖叫聲。  

  「不要動。」他輕聲道。  

  她沒敢再亂動,就連呼吸也是輕輕的。  

  可是,那條恐怖的黑蛇卻仍舊動也不動地緊盯著她,盯得她膽戰心驚、毛骨悚然。  

  雖然不知道此刻和自己面對面的黑蛇是哪一種蛇,可是,光看阿瑪迪的表情也知道,它不僅有毒,而且還是帶有劇毒。  

  阿瑪迪慢慢地靠近床邊,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怕會駭著它,讓它在她的手上咬一口。  

  在這個流域附近的原住民,不論是齊穆族人或卡華南族人,個個都是抓蛇高手。  

  當然,阿瑪迪也不例外。  

  只是為了她,他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他並不希望紅樓被咬,因為即使有解藥可以服用,仍舊有危險期,而他不要她有生命危險,一丁點也不許。  

  「酋長,由我來吧。」跟隨在後的吉卡爾忠心護主。  

  「不必了。」他一口回絕。  

  事關紅樓的安危,假手他人他不放心。  

  阿瑪迪慢慢地移動,不著痕跡地靠近,而傅紅樓身上的那條魔鬼蛇已經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了。  

  他屏住呼吸,迅如閃電地出手,準確無誤地攫住了魔鬼蛇的要害,將它抓離傅紅樓的身上。  

  吉卡爾立即上前接過那一條蛇。  

  「沒事了。」阿瑪迪這才鬆了一口氣。  

  傅紅樓的身體忽地起了一陣顫抖,還有冷汗自她光滑的額頭一顆顆地冒出,「我…  …」  

  她肯定是被嚇壞了,阿瑪迪伸手將她撈進懷中,安慰道:「不用怕,蛇已經抓走了  。」  

  有他在,他不會允許任何人事物危及她的生命。  

  她的嘴唇發紫,冷汗更是如雨下一般,「我……我覺得……我很……很不舒服……」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不太對勁,他注意到她發紫的唇瓣,心中有股不祥升起,「你是不是被咬傷了?」  

  「頭好暈……」而且一口氣好像快要喘不過來,她的目光渙散,意識開始不清。  

  「紅樓……」他擔憂的眼神迅速地在她的身上兜了一圈,而後果決地吩咐,「叫娜亞過來,立刻。」  

  有名青年立即依言去做。  

  傅紅樓在阿瑪迪的懷中失去意識。  

  雖然憂心如焚,他並未喪失冷靜,他又做了一次仔細的審視,找出她的右手虎口上有兩個牙印,傷口的周圍已經開始泛黑了。  

  果然是被魔鬼蛇咬傷了。  

  「搞什麼?拖這麼久!」他心中的怒火竄起。  

  時間每流逝一秒,也就意謂著紅樓的危險又增加一分。好不容易,離去的青年終於把娜亞給找來。  

  「我要魔鬼蛇毒的解藥。」阿瑪迪急切地道。  

  娜亞瞥眼瞧清楚他懷中抱著的是傅紅樓,美麗的臉上掠過一抹妒意,「沒有。」  

  「用完了。」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傅紅樓的生死與她無關,她一點也不想救人,而且若是傅紅樓就此死了,或許酋長還會和她破鏡重圓。  

  嗯!值得賭上一賭。  

  阿瑪迪壓根兒就不信她的話,「把藥拿出來。」黯暗的眼眸中,燃起的烈焰可以將人燒成灰燼。  

  「真的已經用完了,新的藥要明天才能煉好。」她已經打定主意了。「救不了她,我也很遺憾。」  

  「如果我說她死了,你也活不了了呢?」他的聲音更冷了。  

  「那你就殺了我吧!」娜亞賭氣地道。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他語氣如冰霜。  

  「酋長,請不要衝動,殺了神女也救不了紅樓小姐啊!」族裡的長老尤庫多出來緩和氣氛,「現在最重要的是設法替紅樓小姐解毒才是,讓我來勸勸神女吧!」  

  阿瑪迪捺住性子,擺了下手。  

  尤庫多趕緊轉向娜亞,「神女,惹怒酋長是很不智的,請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把解藥拿出來救紅樓小姐吧。」  

  「沒有就是沒有。」娜亞別開臉。  

  這下尤庫多可急了,「神女……」  

  阿瑪迪忽地動作輕柔地放下昏迷的傅紅樓,站起身,「吉卡爾,你過來。」  

  手中仍抓著魔鬼蛇的吉卡爾雖然納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仍然上前走近,「酋長。」  

  「把蛇給我。」他伸出手。  

  吉卡爾猶豫著,「酋長,這……」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聞言,吉卡爾趕緊將手中的魔鬼蛇遞出去。  

  「酋長,你要做什麼?」尤庫多憂心忡忡地問。  

  既然娜亞寧死也不肯交出解藥救紅樓,他只好使出撒手間。  

  接過魔鬼蛇,阿瑪迪毫不遲疑地讓魔鬼蛇尖銳的牙齒在自己的手臂上咬出兩個窟窿,血立即淌了下來。  

  「酋長——」  

  「啊——」  

  「怎麼會……」  

  驚呼聲此起彼落,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尤庫多更是臉色大變,「酋長,你怎麼做這種事?」他隨即著急地轉向娜亞,「神女,酋長他中毒了啊!你快把解藥拿出來給他服下。」  

  他不敢想像,要是解藥是真的湊巧用完了,那酋長不就有生命危險了嗎?  

  看到阿瑪迪那麼做,娜亞是真的死了心,為了救傅紅樓,他不惜親身冒險。  

  「如果解藥是真的用完了呢?」她想聽他的回答。  

  阿瑪迪依然面不改色,「那我就陪她死。」  

  「神女……」尤庫多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娜亞沒轍,只得交出一份解藥。  

  尤庫多一喜,接過解藥就要阿瑪迪立即服下。  

  阿瑪迪自他的手中拿走解藥和水,俯下身體將粉末倒進傅紅樓的口中,和些水讓她服下。  

  她還能說什麼?還能不死心嗎?不待尤庫多再度開口,娜亞便又將另一份解藥交出來。  

  「酋長,請你快點把解藥服下。」尤庫多催促他。  

  阿瑪迪不疾不徐地把傅紅樓安置好,才轉身接過解藥和著水服下,而後下令,「把她抓起來。」  

  他的命令一出,立即有兩名執長矛的青年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娜亞。  

  「酋長,請你原……」尤庫多想替娜亞求情。  

  阿瑪迪揮了下手,「帶下去,等我有空再處置她。」違抗他的命令的人都得受到懲罰。  

  兩名青年立即押著娜亞離去。  

  尤庫多還想要再開口,卻慢了一步。  

  「好了,全都下去吧。」阿瑪迪在床邊坐下來。  

  「是。」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吉卡爾不知何時去拿了敷外傷的藥草回來,「酋長,你手上的傷需要擦藥。」  

  「不必了,你也下去吧。」他不曾移開目光。  

  「是。」吉卡爾轉身離開。  

  阿瑪迪不經意地自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傅紅樓手上的牙印和血跡,出聲道:「等等。」  

  吉卡爾聞聲立即踅回,「酋長。」

  「把藥留下。」  

  吉卡爾瞬間明瞭他留下藥的意思——酋長要幫紅樓小姐手上的傷口擦藥。「是。」  

  阿瑪迪坐在床邊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拿吉卡爾留下的藥草,放入口中嚼碎了後,敷在傅紅樓的傷口上。  

  她的眼眸始終緊閉著,雖然服下了解藥,她的生死卻仍是未知數。  

  一開始,他並未馬上察覺她已經被魔鬼蛇咬傷,後來又經娜亞那麼一攪和,更是延誤了服藥的時間,也多增加一分危險。  

  阿瑪迪替傅紅樓拭去額上的汗水,得要等到她清醒才算是脫離險。  

  若是……若是她就此長睡不醒呢?阿瑪迪的心忽地遭受到劇烈的撞擊,呼吸為之一窒。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不會的。  

  但是,不安的情緒卻悄悄地襲擊他,一點一滴地在他的心裡扎根,凝聚起來。  

  這是他第二次感到心慌焦慮,依然是很陌生的感受,第一次是為了同母異父的兄長,現在則是為了她。  

  不知不覺地,她已在他的心中具有頗重的份量,連他自己也感到驚訝的份量。  

  阿瑪迪緊緊握住傅紅樓沒有受傷的左手,藉著她手上的溫暖來驅離心中的不安。  

  「我說過你是我要的女人,」他緩緩地開口,聲音略顯低沉,「所以,你的命也屬於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傅紅樓依然昏迷不醒。  

  「沒有我的允許,你連死的自由也沒有。」他的狂妄依舊,「聽見沒有,你不准死。」  

  傅紅樓昏迷了三天。  

  這期間,她一直是昏昏沉沉的,一會兒發高燒,一會兒發冷,持續不斷地一再循環。  

  而阿瑪迪一直待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不肯讓其它人代勞。  

  終於,這天傅紅樓悠悠地轉醒。  

  睜開眼睛,第一眼瞧見的人便是模樣狼狽不堪的阿瑪迪,她有些錯愕。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阿瑪迪嗎?是那個一向蠻模、霸道、狂妄的阿瑪迪?她不敢相信。  

  他看起來疲累不堪,而且眼睛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  

  「醒了就好。」緊繃三天的神經終於鬆弛,喜悅取代了阿瑪迪一身的疲憊不堪。  

  發生了什麼事?  

  她想問,卻被腦海中的片段記憶勾走了心思——她記得自己在床上睡覺,然後被爬到身上來的黑蛇嚇醒,阿瑪迪很快地趕來救她,小心翼翼地設法抓走她身上的黑蛇。  

  在那一瞬間,她在他的臉上瞧見了擔憂,他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危。  

  「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從我的身邊把你帶走。」即便是死神也不能。「這輩子我要定你了。」  

  雖然模樣狼狽,雖然疲累不堪,阿瑪迪仍舊是阿瑪迪,至少,他的狂妄霸道沒變。  

  「是你救了我?」她覺得全身虛軟無力。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話鋒一轉,「餓了吧?我讓達克莉弄些營養的湯給你喝。」  

  「謝謝。」  

  他立即揚聲吩咐守在門外的吉卡爾,「吉卡爾,去看看達克莉的湯燉好了沒,好了端過來。」  

  「是。」吉卡爾領命而去。  

  傅紅樓一直盯著阿瑪迪的臉,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讓她移不開視線。  

  毫無疑問的,那是熬夜睡眠不足的痕跡。  

  「你一直守在我的床邊?」她連抬手也沒有力氣。  

  阿瑪迪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上前將她扶起,讓她斜倚著床頭坐著,方便待會兒喝湯。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然後,門被打開,達克莉端著熱湯進來。  

  阿瑪迪接過香氣四溢的熱湯,一湯匙一湯匙地餵進傅紅樓的嘴裡。  

  驀地,他手臂上的兩個黑點吸引了她的目光,那看起來有一點點眼熟。  

  「專心點。」他發覺她的心不在焉。  

  傅紅樓回過神來,張口喝下唇邊的熱湯,心中仍極力思索著那兩個黑點是什麼。  

  忽地,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那跟她右手虎口上的蛇吻是一樣的。  

  難道他也被蛇咬了?  

  她張口欲問個明白,一湯匙接著一湯匙的熱湯卻讓她的嘴巴無暇說話。  

  終於,碗底朝天了。  

  「你也被蛇咬傷了?」她吞下最後一口湯後問道。  

  「蛇毒已經解了,不必擔心。」他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休息吧!」  

  「酋長,你也去休息吧。」達克莉接過空碗,「我會好好地照顧紅樓小姐的。」  

  傅紅樓附議,「快點去休息。」  

  阿瑪迪點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達克莉,我昏迷了幾天?」傅紅樓想知道阿瑪迪究竟在她的床邊守了幾天。  

  「三天,今天是第四天了。」達克莉將空碗放到桌上去,才又返回床邊。  

  「坐。」傅紅樓示意她坐下來,「阿瑪迪一直不眠不休的在床邊照顧我,是不是?  」  

  否則,他不會有那般明顯的黑眼圈。  

  「嗯。」達克莉點點頭。  

  心底有道暖流因阿瑪迪的舉動而起,流向四肢百骸,讓傅紅樓全身都熱了起來,心底深處的某個部分也益發地柔軟。  

  雖然阿瑪迪蠻橫、霸道、狂妄、我行我素、又有點色,但至少他是真心待她,那麼他的那些缺點倒也變得稍稍可以忍受了一些。  

  達克莉看著傅紅樓,張口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吧。」即使是逆耳的忠言也無妨。  

  「我知道我不應該多話,但是,有件事我卻非說不可。」她的神情略微激動了起來  。  

  傅紅樓淡淡一笑,「那就說吧,我洗耳恭聽。」  

  「紅樓小姐,酋長的手臂上有蛇的牙印,你看見了吧?」她起了個頭,偷偷地瞄瞄外頭。  

  「當然。」那黑點看來怵目驚心。  

  只不過她剛剛詢問阿瑪迪的時候,被他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現在達克莉又特意提起,莫非……事情和自己有關?  

  「那種通體黑黑的蛇稱為魔鬼蛇,它的毒性很強,三十分鐘內就可以讓人喪命了。」達克莉並沒有危言聳聽。  

  「我知道,是阿瑪迪他救了我。」雖然不清楚詳細的情形,至少,她記得最重要的事。  

  達克莉又道:「我們族裡備有魔鬼蛇的解藥,不過一直都由神女煉製保管。這一次知道是你遭蛇吻,中了毒,神女說什麼也不肯拿藥救你,即使酋長動怒要殺她,她還是不肯交出解藥來。」  

  「那阿瑪迪是怎麼讓她交出來的?」傅紅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既然娜亞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事可以令娜亞改變心意?她想不出個結果來。  

  「當時酋長二話不說地抓過魔鬼蛇,讓它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後才順利地拿到解藥救你一命。」達克莉露出羨慕不已的表情,「酋長從不曾這麼在乎過任何一個女  人,你是第一個。」應該也是唯一的。  

  傅紅樓從來不是淚腺發達的女孩子,但是聽完達克莉轉述事情的經過,她心裡的感動漲得滿滿的,除了阿瑪迪,再也容不下其它了。  

  有什麼原因會讓阿瑪迪這樣的男子以自身的性命來救她?  

  「酋長他重視你更甚他自己的生命。」每個女人都期待遇上這樣一個愛自己的男人  。  

  紅樓小姐何其幸運,愛上她的男人是猶如天神一般俊美性感的酋長,幾乎令所有齊穆族未婚女子羨煞了。  

  一股熱潮襲上傅紅樓的眼眶,讓她的眼睛霎時濕潤了起來,晶瑩剔透的淚珠已在眼眶裡打轉。  

  「紅樓小姐,你別哭啊!」達克莉登時慌了手腳,她有說什麼惹紅樓小姐傷心落淚的話嗎?  

  吸了吸鼻子,將洶湧的淚意給逼了回去,傅紅樓漾起一抹耀眼迷人的笑,「沒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然,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阿瑪迪為了救她所做的事。  

  她的心中滿滿地都是感動和心動。  

  彷彿嫌傅紅樓的感動還不夠似的,達克莉又補充道:「那時候酋長還說,如果沒有解藥了,那他就陪你死。」  

  他如何可以那樣理直氣壯、那樣義無反顧……在傅紅樓眼眶內打轉的珍珠淚終於滾落。  

  一直以來,他都要她。  

  他想一點一滴地佔有她的心,要她只屬於他一個人。  

  但是,這一次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措手不及,徹底地弄亂了他原有的步調和計劃。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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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此次遭遇致命的危險,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讓他真真切切地嘗到了害怕失去了滋味。  

  在她昏迷、奄奄一息的期間,他的心、他的身體都憊受煎熬,他的痛苦不下於她。  

  差一點永遠失去她的感覺,讓他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戳刺了一下,隱隱作痛著。  

  阿瑪迪躺在寬大的床板上,眼睛直勾勾地瞪視著屋頂,一點睡意也沒有,雖然他為了照顧傅紅樓,已整整三天沒有闔眼。  

  忽地,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他連看也不看。  

  「酋長。」達克莉在門外答道。  

  她不是在照顧紅樓嗎?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是紅樓……「進來。」阿瑪迪陡地自床上彈起。  

  同時,達克莉也推門而入。  

  「怎麼了?紅樓她不舒……」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瞧見了傅紅樓虛弱的身影。  

  達克莉怯怯地道:「紅樓小姐她堅持要來找酋長,所以……」她拗不過她,只好陪她過來。  

  找他?!阿瑪迪狐疑地朝傅紅樓投去一瞥,發現她眼睛泛紅,他的神經立即繃緊,「發生什麼事了?」  

  「呃……呃……」達克莉吶吶地答不出來。  

  他的臉色一沉,「快說。」  

  「是我……」她張口要坦承一切,卻教傅紅樓搶先開口了。  

  「是我有事要跟你說,所以,才要她陪我過來。」傅紅樓的眼神更顯得溫柔似水。  

  瞅了達克莉一眼,阿瑪迪揮了揮手,「好了,你出去吧。」  

  「是。」達克莉恭敬地退出屋外。  

  然後,阿瑪迪的注意力轉到傅紅樓身上,不由分說地將她安置在椅子上,「要跟我說什麼?」  

  她的視線停佇在他古銅色手臂上的牙印,不自覺地伸手撫上它,「我知道這個牙印的由來。」  

  他聞言瞥向門口,達克莉已經走遠了,「多話的女人。」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濕潤的瞳眸裡寫著感動。  

  「不值一提。」他認為沒必要。  

  「為什麼?」  

  他有些納悶,「不值一提就是不值一提,沒有為什麼。」她來就是要談這件事啊?那還不如回房去躺著,好好休息,等她的身體完全康復了,要談什麼都隨便她。  

  「不是啦!」傅紅樓急急否認。  

  他挑起眉,「不然是什麼?」  

  「我是問,你為什麼肯以自己的性命作籌碼來救我?」問完,她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你是我要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從我的身邊把你帶走。」他懶洋洋地一笑,「這輩子我是要定你了。」這句話要他說幾次都成。  

  每次都說她是他要的女人,也不說最重要的事——喜歡她。  

  「你……喜歡我嗎?」她紅著臉問。  

  阿瑪迪以極其怪異的眼神看她。  

  傅紅樓被他看得渾身不對勁,「你……你那樣看著我做什麼?」她說錯什麼了嗎?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他很不以為然。「你應該早就明白了啊!」  

  「你不說,我怎麼會明白。」她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阿瑪迪輕哼了一聲,「我若是不喜歡你,才懶得理你,我也不會想要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他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當然是喜歡你的。」  

  否則,他才沒那個閒情逸致和閒工夫跟她糾纏不清呢。傅紅樓的臉更紅了。  

  如果她說她也喜歡他呢?他會有何種反應,欣喜若狂嗎?不太可能,八成又是那一副理所當然的調調。  

  「我也喜歡你。」她垂下長睫毛,小小聲的響應。  

  「什麼?」他沒聽清楚。  

  「我說,我也喜歡上你了。」她的音量略微大了一些。

「真的?」他頗為意外。  

  她輕輕地點頭。  

  其實她早就有一點點喜歡上他了,只是不確定喜歡上霸道的他是好還是不好,而故意忽略那一份剛萌芽的情愫,但是,他毫不猶豫賭下自身性命來救她的舉動,深深地撼動了她的心,讓她想響應他的感情,想愛他。  

  「很好。」阿瑪迪揚起嘴,勾勒出一抹笑,「那麼,可以給我了?」  

  給?給他什麼東西啊?  

  傅紅樓怔了怔,有點莫名其妙地問:「你要什麼東西?」  

  他定定地看著她,伸出手,「你。」  

  她怔怔地望著鼻端的手指好半晌,他的話慢了半拍才傳到她的腦中樞。  

  要……她?!  

  什……什麼嘛!她陡地站起身,拍掉阿瑪迪的手,瞪著他,「給你個頭啦!」  

  難得她剛剛還很感動的說也喜歡他,真是的!  

  阿瑪迪瞇起眼,「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為什麼不能讓我要了你?」不過,當然得等她的身體完全康復。  

  「喜歡並不是佔有,女人的身體也不是男人慾望的發洩物。」她相當愛惜自己的身體,更不會以性作為愛的證明。

「我想要你。」他定定地宣告。  

  而他也會用盡方法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她。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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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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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9: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花了兩天,在阿瑪迪的督促下,傅紅樓才把虛弱的身體養好,回復原來的活蹦亂跳  。  

  一大早,她才剛梳洗完畢,就有人來敲門。  

  她聞聲應道:「請進。」  

  走進來的是族中長老尤庫多。  

  「長老,請坐。」她很意外來者是他。這幾天在達克莉的教授下,她慢慢學會齊穆族的語言,也逐漸知道每個人的身份和地位。  

  進屋後,尤庫多直接開門見山地道:「傅小姐,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她想不透自己可以幫什麼忙,「什麼事?」  

  尤庫多有些難以啟口,欲言又止地說:「這……我知道這對你而言不公平,但是,想請你寬宏大量地……」  

  「嗯?」她等著下文。  

  「請你不計前嫌地替神女求情,讓酋長原諒她這一次,好嗎?」他真心地請求。  

  娜亞怎麼了?經尤庫多這麼一提,她也才發現打從自己醒過來之後,一直都沒有見到娜亞。  

  見傅紅樓不發一語,尤庫多又道:「傅小姐……」  

  她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她怎麼了?」總得先讓她把事情弄清楚吧!  

  「在齊穆族裡,違抗酋長的命令是很嚴重的事,要是你不肯替神女向酋長求情,她就死定了。」現在只有傅小姐能夠救得了神女。  

  「她現在在哪裡?」  

  「她現在還被綁在廣場的柱子上,忍受日曬雨淋,蟲咬之苦。」尤庫多說出實情。「她已經受罰兩天了,再這樣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被綁了兩天?!」傅紅樓無法想像的提高聲調。那樣子對待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未免太殘忍了一些吧!  

  尤庫多點點頭,「所以,想請你替她求情。」  

  他實在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畢竟神女曾經對傅小姐見死不救,即使她拒絕替神女求情也情有可原。  

  「好,我去。」她站起身說。  

  尤庫多大喜過望,「謝謝你,傅小姐!現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我盡力。」她走向門口。  

  自從她被魔鬼蛇咬傷之後,就被換到另一間離阿瑪迪的住處只有幾步遠的房子,於是她立刻來到阿瑪迪的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傅小姐……」尤庫多追了上來。  

  她狐疑地旋身,「還有事嗎?」  

  「酋長現在不在家,他出去打獵了。」他仰起頭看了看高掛天空的太陽,「不過,應該就快回來了。」  

  打獵啊……傅紅樓索性在阿瑪迪的門前坐了下來,「好吧!那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  

  看尤庫多站在一旁似乎不打算離去,她說:「長老,你不必陪我,我自己在這兒等他就行了。」支著頰,她的目光調向遠方。  

  尤庫多聞言便安靜的離開。  

  過一會兒,她果然瞧見阿瑪迪踩著矯健的步履出現,身後跟著一隻看起來像是豹的猛獸。  

  「危……」「險」字還來不及出口,她便瞧見更駭人的景象——阿瑪迪俯下身在那只豹的耳邊喃喃地說了一些話,然後伸手拍了拍它的臀部。  

  他……不會被咬吧?她的一顆心幾乎要自口腔跳出來。  

  下一秒,就見那一隻兇猛的豹掉頭疾速地離去,一轉眼變隱沒在蓊蓊鬱郁的叢林裡  。  

  傅紅樓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瑪迪快步走近她,「這麼早就起床啦!」他長手一伸便將坐在地上的她撈了起來,帶她走進屋內。  

  她心神未定,「那一隻豹……」  

  「哦!那是我飼養的美洲豹,它叫惡魔。」他將手中的長矛放至牆邊,「要不要我替你介紹?」只消他撮唇吹聲口哨,惡魔便會迅速趕來。  

  「不,不必了。」她還沒那個勇氣和一隻兇猛的美洲豹面對面,「我剛剛差點以為你要葬身在它的肚子裡了。」  

  他笑了笑,「怎麼會?」  

  「怎麼不會!我又不知道你飼養了一隻兇猛的美洲豹。」她咕咕噥噥地道,而後,意識到自己仍在他的懷中,臉上又是一紅,「放手啦!」  

  即使他剛剛藉著打獵發洩過多的精力,仍舊無法克制想要她的慾望在血液裡肆虐。  

  他任由心中的想望帶領,俯下臉吻住了那兩片誘人的唇瓣,靈活的舌探入她的口中,挑逗她的舌。  

  激情挑逗的吻魅惑了她的神智,酥軟了她的身體,更像火苗般在她的身上燃起無數的火焰。  

  她的眼睛染上一層迷濛的色彩。  

  他的眸子逐漸轉為黯沉,拉起她無所適從的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腰,他的吻也愈漸深入。  

  傅紅樓的眼神愈來愈渙散,迷濛中寫著渴望。  

  阿瑪迪懶洋洋地揚起長睫毛,露出明白寫著熾狂情慾的眼眸,悄悄地梭巡過她染上無邊春色的粉頰。  

  這一次可以讓他順遂心願地要了她吧?  

  就在他的手鑽入她的衣服底下,恣意地在她身上游移探索之際,她陡地一震,回過神來,耗盡所有的力氣將他結實健美的身軀推了開去,「你、你想做什麼?」  

  她心臟仍卜通、卜通地跳,並不停地喘息著,她的唇瓣在發燙,肌膚上還留有他的大手撫過的餘溫,心底有股淡淡的騷動。  

  好事中斷,阿瑪迪的俊顏染上一絲焦躁,「當然是想要了你。」體內的細胞在吶喊  。  

  傅紅樓的雙頰又被染紅。他真是不害臊!  

  她知道跟他說再多的道理都是白搭,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和自己結合的機會,急忙地又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些,迅速地轉移話題,「我有事情要跟你談。」  

  「不,我們應該躺在床上。」他的語調裡有慾望得不到紓解的惱火。  

  族裡有恁多美女由他挑選,只消他勾一勾手指便會熱情地獻身,偏偏他就是想要紅樓,只要她一個。  

  她無法不臉紅。  

  「我要跟你談娜亞的事。」至少有一點是她可以安心無虞的——阿瑪迪不會霸王硬上弓。  

  一聽到這個名字,阿瑪迪的眼神迅速轉冷,「有什麼好談的?」聲音也摻入寒意。  

  「你不會真的要她的命吧?」  

  「為什麼不會?」那女人可是死有餘辜。  

  傅紅樓急忙地替娜亞求情,「她是做錯了事沒錯,但是罪不至死呀。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給別人一個改過向善的機會並不難。」  

  他瞟了瞟她,「是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沒有人。」她搖頭。「是我經過廣場時瞧見的。」  

  他哼了哼,「她違抗我的命令,差點害死你。」光這兩件事情就足以讓他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那全是因為她愛你。」不管男人或女人,總是會為了愛情做出傻事,如同娜亞一般失去理智。  

  「我不愛她。」阿瑪迪斬釘截鐵地道。對於不在乎的人,他可以是很冷酷無情的。  

  而且,娜亞害他差一點就永遠失去紅樓,即使是此刻回想起來,仍舊有強烈的不安罩上心頭。  

  「可是我現在還好好的,她並沒有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她攤開雙手,「我希望你能夠原諒她,再給她一次自新的機會。」  

  「你不恨她?」  

  傅紅樓寬宏大量的一笑泯恩仇,「不恨。」她覺得報復很簡單,困難的是真心寬恕別人。  

  他瞪著她心平氣和的模樣好半晌,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饒了娜亞。  

  「況且,她被綁在廣場的柱子上兩天,忍受日曬雨淋也已經夠了,你就原諒她吧!」她仍不放棄的說服阿瑪迪。  

  「算了。」他勉為其難地同意。  

  一見阿瑪迪點頭,她立即朝屋外喊了一聲,「吉卡爾,去把娜亞放下來吧!這是酋長的命令。」她知道吉卡爾一定在門外守護。  

  「紅樓小姐……」吉卡爾猶豫著。  

  阿瑪迪不耐煩地揚聲道:「去吧!」  

  「是,酋長。」聽到阿瑪迪的命令,他這才領命而去。

「謝謝你答應我的請求。」  她當然知道阿瑪迪是看在自己的份上才肯原諒犯錯的娜亞。  

  「要是你真的感激我,那就給我。」他理直氣壯地提出要求。  

  傅紅樓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氣結地道:「這……這根本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  

  她的拒絕在他的預料之中,「好吧!那讓我吻你。」他退而求其次。  

  在她還來不及作任何表示,便教阿瑪迪吻了個密密實實。  

  阿瑪迪輕輕地嚙咬著她柔軟的唇瓣,極其溫柔地誘哄她開啟緊閉的雙唇接受他。  

  他罕見的溫柔讓人無法抗拒,她不自覺地微微開啟雙唇,他的舌順勢長驅直入,糾纏住她的。  

  像有股微量的電流貫穿了她的身體,引起一陣戰慄,她情不自禁地響應了他的親吻  。  

  她略顯生澀的響應更是刺激了他,讓他體內流竄的熾熱慾望像燎原的火般蔓延開來。  

  他想要她!  

  不規矩的手又偷偷地侵入傅紅樓的薄T恤底下,悄悄地移向她背後的內衣環扣。  

  她的眼神迷濛,酥軟的雙腿幾乎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只能緊緊地攀附著阿瑪迪健壯性感的身軀,任由那一波幾乎淹沒她的熱情度卷她的心,她的人,而無力抗拒。  

  可惡!他心中不由得低咒了一聲。  

  這是什麼見鬼的扣子嘛!他怎麼弄不開?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抱女人,卻是他第一次親手解開女人內衣上的環扣。以往,想得到他青睞的女人會主動褪下羅衫獻身,所以,他從不曾解過女人的內衣環扣,而且,齊穆族的女人不穿這玩意兒!  

  終於,在他花費九牛二虎之力解開她的內衣環扣時,已經滿頭大汗了。  

  雙峰自內衣裡被解放的感覺讓傅紅樓陡地一震,及時掙脫了阿瑪迪以火熱的身體和挑情的吻所撒下的迷咒,在沉淪的前一刻抽身。  

  「你、你怎麼可以……」傅紅樓用雙手護胸,退了好幾步。  

  都是那內衣上的環扣害的!阿瑪迪惱怒極了,「那是哪個該死的傢伙發明的?」敢壞了他的好事,他要掐死那個人!要是紅樓像齊穆族的未婚女子一樣,不穿那勞什子的內衣,他要挑逗她就不會困難重重了。  

  「可惡!你明明只說要吻我而已,現在卻解開了……解開了我的內衣……」她漲紅了臉,全身像火在燒似地燥熱不堪,又羞又氣。  

  「我情難自己。」阿瑪迪很無辜地回答,「更抗拒不了你的誘惑啊!」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她則一步一步地退,直到背部抵著牆,「你、你站在那裡就好,不要再靠近。」  

  太危險了!他在她體內挑起的騷動仍未平息,無力抗拒的人是她才對!  

  她無力抗拒他挑情的吻,無力抗拒他火熱的身體,無力抗拒他輕柔的愛撫,若非他不擅解開女人的內衣環扣,或許這會兒她已經義無反顧地獻身,隨著他的熱情一起燃燒了。「我幫你把環鈕扣上。」  

  他的好心有些詭異。「不必了。」她毫不遲疑地一口回絕。  

  她才不會笨得去相信他會幫自己把內衣的環鈕扣上,她可沒忘記剛才處心積慮要脫掉自己身上衣服的人正是他老兄!  

  阿瑪迪攤了攤手,「好吧,那你自個兒弄吧。」  

  雖然這一次功敗垂成,但是無妨,反正往後他的機會多得是,他不會輕易放棄的,他非得到她不可。  

  「你轉過身去啦!」  

  他輕笑道:「沒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早已袒裎相見過了,記得嗎?」他才不打算背過身去,碰不得,就純欣賞嘍。  

  傅紅樓的臉像紅透的蘋果,教人移不開目光。  

  她總是拿阿瑪迪的無賴、霸道沒轍,只好在他熾熱的視線下,小心翼翼地反手探入T恤底下將內衣的環鈕扣上,她知道阿瑪迪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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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阿瑪迪此行回齊穆族的部落得待上半年的時間,但是,因為傅紅樓要開學了  ,非回德國不可,而他又不放心讓她一人隻身回去,索性就和她同行,提早回文明世界  。  

  一出海關,阿瑪迪立即眼尖地瞧見了農夫。  

  他怎麼會在這兒?是來接機的嗎?  

  英俊瀟灑、溫文爾雅的農夫即使是一身休閒的打扮,仍舊掩蓋不了他的貴族氣息。  

  他舉步朝阿瑪迪走近,「我聽極說你今天會回來,正巧我來這兒辦一場服裝秀,所以順道過來接機。」他的目光一直停佇在阿瑪迪身旁的傅紅樓身上。「想必你就是和極情同兄妹的傅家姐妹之一了。」  

  他是特地來看紅樓的吧!阿瑪迪輕哼了一聲。農夫重色輕友是眾所皆知的事。  

  「你好,農夫先生,我是傅紅樓。」她微微一笑地自我介紹。  

  農夫是『夏火國際集團』旗下的首席男裝設計師,沒有人不認識他,而且,阿瑪迪身上所穿的衣服也都出自他的手。  

  農夫極為紳士地親吻了她的手背,「這麼晚才認識像你這麼美的小姐,是種遺憾。」  

  這都是極的錯!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經聽說傅家的雙胞胎姐妹很美,也一直希望能夠認識她們,可是,極卻說什麼也不肯把她們介紹給他,防他像防賊似的,真是的!  

  要不,傅紅樓說不定早已經成為他的女朋友了。  

  傅紅樓寒暄道:「真是會說話,難怪那麼多女人會愛上你。」長得英俊,又會甜言蜜語的男人通常很吃香。  

  阿瑪迪毫不客氣地拍掉農夫的手,將傅紅樓摟進懷中,充滿佔有慾地宣告,「別打她的主意。」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的女人。  

  「決定權在美麗的小姐身上。」農夫微微一笑。原來極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啊!  

  阿瑪迪的眼神陰鷙,「她是我的女人。」  

  傅紅樓又紅了臉,她真恨不得立即挖個洞躲起來算了,「天!你在說什麼啊?」  

  她是對自己的外貌有信心,但是,又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喜歡上她。  

  阿瑪迪的手像鐵箝似地鎖住她的腰,「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好。」而後,他銳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農夫。  

  農夫也定定地和他對視了好半晌。  

  看來阿瑪迪是認真的,沒想到傳言是真的。雖然有點可惜,不過算了,他可不會打朋友的女人的主意,這一點朋友道義他還是有的。  

  「我又不是瘟疫,這麼說可就太傷我的心了,好歹我也是你的伯樂呀!」農夫故作傷心狀,要不是他獨具慧眼,阿瑪迪怎麼可能會成為聞名全球的模特兒?  

  阿瑪迪翻了翻白眼,他老兄可比瘟疫恐怖多了。「你到底有什麼事?」  

  對喔!他差點忘了,「服裝秀訂在後天晚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不過,有個模特兒不小心受傷了,不能出場走秀,正好又聽極說你今天回來,所以,就是你啦  !」  

  「我現在正在……」休假中。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只見農夫逕自轉向傅紅樓,將一張票塞入她的手中。  

  「你一定還沒在現場看過我的服裝秀吧!這是視野最佳的位子,來瞧一瞧吧!」射將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票。  

  「這幾天就把阿瑪迪借給我,可以嗎?」農夫瞅著她笑。  

  不答應好像顯得她有點小氣,而且,她也想現場看阿瑪迪走秀。一番思索後,傅紅樓點了點頭。  

  阿瑪迪見狀也就沒再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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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裝秀會場在輕快、明朗的節奏下,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兒一個接一個踩著熟練的步伐走出,以最完美的姿態展示身上所穿的服飾。  

  閃光燈此起彼落,不曾停過。  

  在眾多出色的男模特兒裡,披散著一頭卷髮的阿瑪迪依然是最亮眼的一個,緊緊地抓住了現場每一個女性觀眾的目光,而他熾熱的視線自始至終都在傅紅樓身上。  

  終於,服裝秀結束,阿瑪迪沒和農夫一同上台謝幕,而是找傅紅樓去了。  

  途中,有兩名戴著墨鏡、面無表情的壯漢擋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手上捧著一束花,這樣的畫面看起來極其詭異。  

  他們是要獻花嗎?阿瑪迪橫了他們一眼,「幹什麼?」  

  「我家小姐想認識你。」捧著花的壯漢開口。  

  他一點興趣也沒有,「找別人去,我不想認識她。」這種事情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打從他成名之後,三天兩頭就會有女人騷擾他,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也懶得搭理。  

  「恐怕由不得你。」壯漢伸手想抓他。  

  阿瑪迪矯健地避開那一隻手,「滾開!」  

  在他準備反擊之際,另一個柔媚的女音響起——「你們都住手。」  

  兩名壯漢立即收手,退立一旁。一名金髮藍眸、穿著惹火的女郎踩著高跟鞋出現在阿瑪迪的視線內。  

  他漠然地望著她,一語不發。  

  惹火女郎的眼底有著迷戀,「我是克萊兒﹒柯爾。」她接過壯漢手中的花束遞給阿瑪迪。  

  阿瑪迪接下花束也不響應,轉身就要走。  

  「等等。」兩名壯漢再次攔住他,「我家小姐在跟你說話。」  

  「她愛說是她家的事。」怒火悄悄地在阿瑪迪深不可測的瞳眸中凝聚。  

  「放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竟敢對我家小姐無禮。」壯漢勃然大怒的指著他低吼,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聽到柯爾這個姓氏能面不改色。  

  柯爾和霍德恩是德國黑社會裡最具有勢力的兩大家族,一般人莫不聞之色變,就連政府官員也得畏懼其三分,而眼前這個小子卻不當一回事?!除非他有更強大的勢力可以憑恃,否則,他就是白癡加三級。  

  怒火竄起的阿瑪迪扯了扯嘴角,笑意卻未曾抵達深邃的眼睛,「我最討厭有人指著我的鼻子。」  

  在說話的同時,他迅如閃電地撂倒其中一名壯漢,出手毫不留情。  

  眼看另一人就要衝向阿瑪迪,克萊兒﹒柯爾及時出聲阻止,「退下。」  

  「小姐……」壯漢有些遲疑。這個男子搞不好會傷害小姐也說不定。  

  「我叫你退下。」她又說了一次。  

  「是。」壯漢遵循命令。  

  「不好意思,他們太莽撞了,請你不要見怪。」克萊兒﹒柯爾走上前,語帶歉意的表示。  

  阿瑪迪抬起眼,「沒事了?」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喜歡你。」她勇敢地表明心意,希望讓他明瞭,如此而已。況且,她早已經知道他對傅紅樓情有獨鍾的事了。  

  「我不喜歡你。」他的眼中只有紅樓一人。  

  克萊兒﹒柯爾的臉上掠過一抹黯然。  

  「小子,你太不知好歹了!」壯漢怒不可遏地衝上前要給阿瑪迪一點顏色瞧瞧。  

  「住手。」克萊兒﹒柯爾叫道。  

  壯漢收住關頭,回頭說:「小姐……」  

  懶得再浪費一秒鐘,阿瑪迪不再理會,逕自越過他們,去找傅紅樓。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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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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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8-6-22 00:19:3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好事又再度中斷,阿瑪迪懊惱極了。  

  「啊——」傅紅樓及時壓低聲音,免得引起騷動,因為父親和母親就在樓下。她將不知何時被褪下的上衣拾起遮住胸前,一張臉紅得不能再紅了。  

  他憤憤地低咒了聲。真是好事多磨啊!  

  她迅速地離開他身前,「這裡是書房耶!」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想在書桌上和自己、和自己……「回房間就可以了嗎?」希望再次燃起,阿瑪迪的雙眸不覺亮了起來。  

  她裸著香肩、酥胸半露的誘人模樣更是毫不留情地打擊他的自制力,他不曾如此想要一個女人。  

  「不是地點的問題……」  

  「那是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挫折讓他的心情浮躁了起來,體內似有火在燒。  

  屢次遭受襲擊的傅紅樓不禁懷疑,「你是真的愛我嗎?還是只想要得到我的身體?」一旦他佔有了她,會不會從此新鮮感盡失?  

  「我從沒這麼想要一個女人,你是第一個也會是唯一的一個,因為愛你,所以我想要你的渴望更加強烈,想要讓你的心、你的人完完全全屬於我。」阿瑪迪目不轉睛地注視她,眸底有毫不保留的慾望翻騰著。  

  她的心騷動了起來,「我認為那種事應該等到結婚之後再做。」她的個性較為保守  ,無法跟上他激烈的腳步。  

  「那麼,我們立即結婚。」他不假思索地道。  

  「不……不行啦!」傅紅樓倒抽了口氣。「我現在還是學生耶!至少也得等我大學畢業才行。」震驚歸震驚,他的求婚卻像蜜一般讓她的心甜滋滋地。  

  等她大學畢業?她現在剛升上大二,而大學要讀四年才能畢業……阿瑪迪在心中算了一下。嚇!那就表示他還得熬上兩年多!  

  兩年耶!不是兩天或者兩個月,他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忍受煎熬長達兩年多的時間,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  

  「我們可以……」他想討價還價。不能要她,對他而言豈止是酷刑啊!  

  「不行!」她打斷他的話,「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更應該尊重我、珍惜我才是。」  

  「非得……那樣子不可?」他猶作垂死的掙扎。  

  「對。」她點點頭。  

  阿瑪迪攢緊眉峰,掙扎了好半晌。如果非得要那麼做才能證明他是真的愛她,那麼……「好吧!」他的語氣相當沉重。  

  他就為了她試著當個可憐的正人君子吧!希望他不會因為體內的慾火而自體燃燒才好。  

  可憐的正人君子!  

  這天在送傅紅樓回家的途中,阿瑪迪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後照鏡,發現跟在後面的那一台黑色房車有些眼熟,好像一直跟著他們。  

  是他太過於敏感嗎?或者……是真的有人在跟蹤他們?如果那輛黑色房車真的是在跟蹤他們,那麼目的又是什麼?針對他而來?還是紅樓?  

  「砰!」忽然間,一個劇烈的碰撞打斷了他的思緒。  

  「啊!怎麼回事?」傅紅樓駭了一跳,隨即發現是跟在後面的黑色房車狠狠地撞了他們一下。「開車是這樣子開的嗎?太危險了!」  

  阿瑪迪騰出一隻手將她的身體扳正,「別往後看,坐穩了。」話聲方落,又是一個劇烈的碰撞。  

  「啊!他們是故意的,是不是?」她還是頭一遭遇上這種事。「他們想要做什麼?」  

  阿瑪迪猛地用力踩下油門,車子立即飛也似地往前衝,「肯定不會是要和我們做朋友。」  

  後面的黑色房車旋即也加速追上來。  

  這個她也知道啊!哪還需要他說。傅紅樓緊張得手心猛冒汗。  

  黑色房車再度追撞上來。  

  劇烈的碰撞讓傅紅樓的身體往前衝,額頭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擋風玻璃,「砰!」  

  「唔——」她呻吟了一聲,好痛!  

  「沒事吧?」阿瑪迪只能夠偷個空檔瞟她一眼,沒有時間去審視她額頭上的傷。  

  「還好……」只是腫了個包而已。  

  阿瑪迪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如同飛箭般疾射而出。  

  他因同時得注意後面的黑色房車及前方的來車,還有偶爾會出現的障礙,一路上不時出現驚險萬分的場面。  

  顯然那輛黑色房車是想置他們於死地!傅紅樓慘白著一張臉,一顆心幾乎要自嘴巴跳出來。  

  這如果是惡作劇就太過分了,但如果不是,會是誰想要置他們於死地?阿瑪迪才來德國將近兩年的時間,他並不愛交際,也不曾和閒雜人等打交道,應該不會和人結怨才是;而自己的生活圈一向單純,也不該會有人想殺她……傅紅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車子筆直地衝向一旁的建築物,她根本無法反應。  

  「趴下!」隨著這聲大喝,阿瑪迪探手拉過她,以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她的安全。  

  「砰!」劇烈的碰撞聲響起,阿瑪迪所駕駛的轎車撞上了路旁的建築物。  

  黑色房車飛快地呼嘯而過,隨即隱沒。  

  傅紅樓睜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在經過那樣驚天地的撞擊之後還活著,那……阿瑪迪呢?  

  趴在傅紅樓身上的阿瑪迪雙眸緊閉,一動也不動。  

  「阿瑪迪……」她抬眼看他,隨即倒抽了一口氣,「你……你別嚇我啊!睜開眼睛  跟我說話。」她的聲音抖了起來,流洩出強烈的擔憂。  

  如注的鮮血淌下阿瑪迪古銅色的臉,染上傅紅樓的衣服。  

  「救命啊!救命啊!」她不敢亂動。怕會加重阿瑪迪的傷勢,只能大聲地求救。  

  一個熱心的路人走近車子,「小姐,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不久後,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阿瑪迪和傅紅樓迅速地被送往醫院。  

  在那樣劇烈的撞擊下,傅紅樓奇跡似地毫髮無傷,讓所有醫護人員嘖嘖稱奇,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是阿瑪迪的保護讓她安然無恙。  

  可是,他自己卻受了傷。  

  在急診室外,傅紅樓愈等心愈慌,坐立難安地來回踱步著。他流了好多血!一想起那一幕,她的呼吸一窒,心臟不禁隱隱作痛。  

  阿瑪迪會沒事吧?  

  忽地,一陣腳步聲傳來。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阿瑪迪的傷勢嚴重嗎?」出聲是御極,他的身旁跟著索令京。  

  「極大哥……」傅紅樓的眼眶微微一紅。御極的到來讓她繃緊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的目光迅速梭巡過傅紅樓全身上下,「你有沒有受傷?」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可是阿瑪迪在碰撞發生的時候,為了保護我而受了傷,他……他流了好多血……我……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御極溫和地道。  

  「可是,他是為了我才會受傷的。」她覺得好歉疚。  

  「那是阿瑪迪自己的選擇,你沒有必要道歉。」如果事情發生在他和令京的身上,他的作法會和阿瑪迪相同,「當他醒來之後,一定會很高興自己保護了心愛的人。」  

  傅紅樓憂心地望向急診室內。  

  「放心,阿瑪迪會沒事的。」御極如此深信,也安慰著傅紅樓。  

  「對啊!他會沒事的。」索令京握住了她的手,給她溫暖和信心。  

  她點了點頭,那是她最大的心願,不過,還是得親眼確定他沒事,她才能放心。  

  一會兒後,一身白衣的醫生走了出來,「你們是傷者的家屬?」  

  「是的。」御極迎上前去,「我弟弟的傷勢如何?」  

  醫生的眼睛忽地一亮,「你……你不是指揮家御極嗎?我是你的樂迷呢,可以跟你握個手嗎?」他摘下白手套伸出手。  

  御極有些碲笑皆非地同他握了手。這種醫生也挺少見的,不過,由他的舉止可以確定一件事,阿瑪迪沒有生命危險。  

  「你那細膩的指揮風格……」  

  醫生的話被打斷,傅紅樓心急如焚地插口,「醫生,我們想知道傷患的情形。」  

  醫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傷者身上有幾處外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  

  傅紅樓吁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這才放鬆,真是太好了,阿瑪迪沒有生命危險。  

  「護士現在就將他送去病房,他大概再過一會兒才會醒過來。」  

  「謝謝你,醫生。」道過謝之後,傅紅樓立刻快步地跟在推著阿瑪迪的護士身後。  

  御極和索令京也尾隨在他們後頭。  

  阿瑪迪躺在病床上,頭上纏繞著白色的繃帶,身上也有些外傷,不過,呼吸相當平穩。  

  傅紅樓凝望著病床上的他,眼中充滿了心疼。  

  他們究竟是招誰惹誰了?御極斜倚著門,這只是單純的車禍意外嗎?抑或是有人存心殺死阿瑪迪或者紅樓?  

  他本想出聲問明白,但是,傅紅樓專注地凝視著阿瑪迪的模樣映入眼簾,讓他到嘴邊的問題又吞了下去。算了,等阿瑪迪醒了再問也一樣。  

  「叩叩!」有人敲門。  

  御極轉頭看了一眼,「四少。」  

  依舊是俊逸絕倫的火夕翩然地出現,「阿瑪迪的傷不要緊吧?要不要找敵來一趟?  」  

  「謝謝四少關心,醫生說他的傷不礙事。」四少的消息一向迅速而且正確。  

  傅紅樓聞聲撇首望向門口,怔了怔。  

  她無法相信眼前所見,這世上竟然有如此俊美無儔的男子,那額際的四簇火焰形狀 的紋印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從天而降的神祇。  

  察覺到她的目光,火夕回以一笑,「你好,傅小姐,我是火夕。」阿瑪迪對傅紅樓情有獨鍾的事,她也略有耳聞。火夕?!「你是『冬火保全集團』的總裁火夕?」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渾身是謎的火夕四少,而極大哥和阿瑪迪都認識他!  

  「正是。」火夕淺笑,而後話峰一轉,「極,有件事我想你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請說。」  

  火夕不疾不徐地道:「阿瑪迪這次的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要他的命。」  

  御極一怔,「什麼人想要殺他?」他相信四少一定瞭如指掌。  

  火夕的視線在阿瑪迪身上兜了一圈,饒富興味地道:「我也很想知道他怎麼會和霍德恩家族有過節。」  

  「霍德恩?」德國黑社會的兩大家族之一。御極沉吟著。  

  「沒錯,撞他們車的那兩個傢伙是霍德恩家族的人。」雖然霍德恩家族在德國具有頗大的勢力,不過,她倒還不看在眼裡。  

  「阿瑪迪和霍德恩家族的人並沒有來往,更不可能有過節。」御極就自己所知地道。  

  「是沒有。」百份之百肯定的聲音響起,是躺在病床上的阿瑪迪。  

  「你還好吧?」傅紅樓的眸子裡盛滿關切。  

  「沒事。」他扯了扯嘴,露出一抹笑。看到紅樓毫髮未傷,這是最讓他高興的事。  

  「四少。」他打了聲招呼。  

  「臉蛋對模特兒而言是很重要的,要是農夫知道你弄傷了臉,肯定會生氣。」火夕就事論事的道,「不過,這也無妨,日後要是覺得疤痕礙眼,再找敵幫你把疤痕去掉就行了。」  

  以敵的醫術,肯定可以還給他一張完美無瑕的臉。  

  「霍德恩家族是做什麼的?」他剛剛醒來的時候正巧聽到開車撞他和紅樓的是霍德恩族的人。  

  火夕輕笑一聲,「德國黑社會的兩大家族之一。你的交遊也挺廣闊的嘛!」  

  「我並不認識他們。」他連聽都沒聽過,更遑論和他們結怨了,不過,既然對方找的是他,那麼,在事情還沒解決之前,他還是少和紅樓在一起,免得連累了她。  

  反正他近日閒來無事嘛!和霍德恩族玩玩也好。  

  火夕唇畔的笑更形溫柔,「咱們就等著他們自個兒送上門來吧!」事情會很有趣的  。  

  翌日一早,各大報紙便以相當大的版面報導昨日的那一場飛車追逐戲,和末了撞上路旁建築物的車禍,還有阿瑪迪劫後餘生的狀況,一連串的消息如同火夕所料地引起了軒然大波,為的就是引誘霍德恩族的人前來自投羅網。  

  事實也正如火夕的預料,當天晚上立即來了五人潛入御宅欲取阿瑪迪的性命。  

  而御宅之內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不速之客,那五人的下場是當場被逮個正著。  

  「你們為什麼要殺阿瑪迪?」御極審問著犯人。  

  其中一人回答,「因為他該死。」  

  「哦?」御極挑了挑眉。「怎麼個該死法?他和你們霍德恩族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  

  一旁的傅紅樓眸底躍上憂慮。這些人是真的要殺阿瑪迪耶!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要是一個不小心,那阿瑪迪……她發覺自己很怕、很怕失去阿瑪迪。  

  「他是個必須除去的障礙。」所以非死不可。就算他們此次行動失敗,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  

  必須除去的障礙?火夕潑墨似的眸子裡迅速閃過一抹流光,漂亮的唇上掛著笑,她明白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近幾個月來,黑道上一直傳言柯爾家族和霍德恩族有意締結同盟,成為親家,亦即是要讓兩大家族的下一任繼承者成為夫妻,永結同心。  

  而阿瑪迪和霍德恩族的舞台不同,生活沒有交集點,本就不會有過節。  

  若是她的推測沒有錯的話,事情勢必和柯爾家族的下任繼承者——克萊兒﹒柯爾有關。  

  「因為柯爾家族的小姐喜歡上阿瑪迪了。」火夕閒恬適地道。  

  被捕的五人均大吃一驚。  

  「你……」  

  「你是誰?」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阿瑪迪有些困惑,什麼柯爾家族的小姐?咦,柯爾……這個姓氏有點耳熟,究竟在哪裡聽過?認真地思索了好半晌,倏地,他腦海中靈光乍現——上次服裝秀結束後遇到的金髮女郎,不就說她叫克萊兒﹒柯爾?沒錯,就是她!  

  他衝口而出,「克萊兒﹒柯爾!」  

  火夕微微含頷,「沒錯。你認識她?」  

  「不認識,但是見過一次面。」這根本就是天外飛來橫禍嘛!阿瑪迪的聲音隱隱嗅得出火藥味。  

  事情已水落石出。「極,讓人把他們帶下去吧,他們留在這兒也問不出什麼了。」反正應該知道的事都已經弄清楚了。火夕微笑道。  

  「嗯。」御極立即召來數名猶如鬼魅一般的蒙面黑衣人,動作敏捷地將五人押走。  

  傅紅樓的不安更強烈,「如果對方再派人來怎麼辦?」她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不知報警有沒有用?  

  看穿了傅紅樓的想法,火夕似笑非笑地說:「『冬火保全集團』接下的Case不曾失敗。」不慍不火的語調中有百份之百的篤定。  

  「紅樓,你不用擔心。」御極亦道。  

  接下來,第二天晚上來了七個,第三天晚上來了十個,所有霍德恩族派出的人員都是來得去不得,御宅像是個宇宙黑洞,吞沒了所有擅自潛入、意圖不軌的人。  

  「該死的,那些派出去的人都死到哪裡去了?」霍德恩族的老大——艾蒙﹒霍德恩暴跳如雷。「不僅任務沒有完成,連人也不見了!」  

  底下的人一聲不吭,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或平撫他的怒氣,只好噤若寒蟬,免得被遷怒。  

  艾蒙﹒霍德恩氣不過的質問在場眾人,「御極只不過是個指揮家,潛入他家殺掉阿瑪迪該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任務了,但卻沒有人能夠辦到,我現在才知道我養了一群飯桶,全都是飯桶!」  

  三天來他派出去了二十二個手下,二十二個!不是兩個,沒想到卻個個像石沉大海似地消息全無。  

  御宅就像個無底洞吞噬掉他派去的每一個人,沒有人知道那二十二個人的下落,也不知道他們是死還是生,現在沒有人敢自告奮勇去一探究竟,或接下取阿瑪迪性命的任務。艾蒙﹒霍德恩旋身掃了眾人一眼,怒火倏地竄升,「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  

  此時,一名棕髮青年走進來,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眾人迅速地離去。  

  「爸,您先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多划不來啊。」。棕髮青年即為霍德恩族的下任繼承人——大衛﹒霍德恩。  

  「這教我怎麼能不生氣?咱們霍德恩家族底下恁多的成員,竟然連一個模特兒也殺不了,傳出去像話嗎?」艾蒙﹒霍德恩猶怒不可遏的低咆。  

  大衛﹒霍德恩較為冷靜,說出心中的推敲,「御宅裡肯定有古怪。」雖然他說不出究竟何處古怪,但是,他堅信不疑,因為他可不相信他們所派出去的二十二名手下都是草包。  

  經兒子這麼一提,艾蒙﹒霍德恩的怒氣稍稍消去了一些,「難道我們不除去阿瑪迪了嗎?」  

  「不急。」大衛﹒霍德恩不疾不徐地道。「我們要殺他不必急在這一時,既然御宅裡有古怪,在裡頭殺不了他,我們就等他走上伸展台的時候再下手。」  

  「好方法。」艾蒙﹒霍德恩擊掌道。他怎麼沒有想到?肯定是一開始就被刺殺受挫給氣昏了頭,而導致無法冷靜地思考。  

  「的確是個好方法。」另一個附和的嗓音突然響起。  

  「誰?」  

  「什麼人?」  

  霍德恩父子俱是一驚。  

  一抹蛟龍似的身影穿窗而入,微卷的髮絲隨風飛揚,呈現出一張俊美而冷峻的臉龐  。  

  是阿瑪迪!  

  「只可惜我不愛被人算計。」阿瑪迪陰惻惻地開口,聲音揉入令人打顫的冰霜。  

  大衛﹒霍德恩的目光掃過他頭上纏繞的白色繃帶,而後來到他手上的一對短矛,不禁嗤笑了一聲,「你以為你手上的短矛可以擋得了子彈嗎?」無知的野蠻人就是無知的野蠻人。  

  「死的人送上門來了。」艾蒙﹒霍德恩也笑了開來。這可省了他們不少麻煩。  

  「你們要搞什麼兩大家族結盟是你們家的事,不關我的事。我討厭有人干擾我的生活,夠清楚了嗎?」阿瑪迪犀利如刀的目光射了過去。  

  「克萊兒她喜歡你。」阿瑪迪是自己娶克萊兒的障礙,非除去不過。大衛﹒霍德恩的眼閃過一抹殺氣。唯有他死,克萊兒才會真正的死心。  

  「她要喜歡我是她的事,我對她沒興趣。」阿瑪迪冷冷一笑,冷若冰霜的嗓音摻入一絲不耐。  

  「你以為今天還能全身而退嗎?」艾蒙﹒霍德恩獰笑了起來,殺機陡地浮現眼中。敢只身前來,該說他太笨呢?還是自信過了頭?  

  阿瑪迪譏誚地彎起性感的薄唇,「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不以為他們擋得住他。  

  「這可由不得你!」大衛﹒霍德恩的手探向腰際的槍。  

  阿瑪迪深不可測的眸子裡精光一閃,一抹幾乎淡不可辨的笑躍上嘴角,「是嗎?」  

  看到阿瑪迪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艾蒙﹒霍德恩篤信阿瑪迪只剩死路一條,要殺死對方簡直易如反掌。  

  但是,下一刻發生的事卻讓他目瞪口呆,當場傻眼了。怎……怎麼可能?!  

  就在大衛﹒霍德恩自腰際拔出手槍舉起時,阿瑪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一枝短矛,神準地穿透大衛﹒霍德恩握槍的手臂,然後直直地插入牆壁之中。  

  「啊——」一聲慘叫出自大衛﹒霍德恩的口中。他的手臂被釘在牆壁上,血流如注  。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艾蒙﹒霍德恩一時難以回過神來。  

  只見阿瑪迪的身形一閃,欺近艾蒙﹒霍德恩,手中的另一枝短矛架上他的頸窩,「我說我討厭有人干擾我的生活,夠清楚了嗎?」  

  艾蒙﹒霍德恩的視線緊緊盯住頸窩上銳利的短矛,聲如蚊鳴的回答,「清……楚。」  

  一旁呻吟聲斷斷續續地自大衛﹒霍德恩的口中逸出。  

  「也就是說你們會從我的生活中消失,對吧?」阿瑪迪輕笑一聲,充滿詭譎的氣息。  

  性命掌握在他手中,他們父子倆沒有說不的權利。要不,他會很樂意親手結束他們的生命。  

  「對,對。」艾蒙﹒霍德恩別無選擇的承諾。外面的人都睡死了不成?剛才大衛慘叫了一聲,怎麼沒半個人前來一探究竟?  

  艾蒙﹒霍德恩駭出了一身冷汗。  

  阿瑪迪離去時一如他來時迅速,無聲無息。  

  「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啊?」艾蒙﹒霍德恩邊使勁想要拔出短矛,邊大吼大叫。  

  而大衛﹒霍德恩已幾乎快痛暈過去。  

  外面無人響應,門卻被打開來。  

  「他們都睡得很熟,你是吼不醒他們的。」火夕一派優閒地跨進房間裡,身後跟著御極。  

  「你是誰?!」大衛﹒霍德恩拔不出短矛,只能故作鎮定的看著兩人。  

  「冒昧來訪,請勿見怪,敝姓火名夕。」溫和的語調讓人通體舒暢。  

  「你是『冬火保全』的總裁!」艾蒙﹒霍德恩渾身一震,多少名商政要想見他一面都無法如願,而自己卻在這種情形下見著了他的廬山真面目,真是諷刺啊!可見,整棟宅子裡的人肯定全都被擺平了。  

  「我是。」她的唇畔露出一抹笑,「『冬火保全』已經接下保護阿瑪迪的任務,若是再有人意圖對他不利,就是與『冬火保全』為敵,還請三思,霍德恩先生。」  

  艾蒙﹒霍德恩默然。和『冬火保全集團』為敵是很不智的,除非他有賠上整個霍德恩家族的心理準備,否則,還是打消殺阿瑪迪的計劃方為上策。  

  「打擾了。」火夕和一徑保持沉默的御極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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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00:19:4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法國巴黎

  「聽說你的額頭受了傷?」一走進房裡,農夫就目不轉睛地打量阿瑪迪的臉,伸手欲撥開他擋住疤痕的捲曲髮絲。阿瑪迪擋下他的手,「已經拆線不礙事了。」  

  農夫堅持要看,「讓我瞧瞧。」  

  只不過是一個疤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想看就讓他看吧!阿瑪迪主動地將前額的卷髮往後撥,露出額頭上已拆線的傷痕,嘴上嘀咕,「沒啥好看的。」  

  「見鬼了!」農夫瞪視著他額頭上的疤痕,「老弟,臉蛋是模特兒身上的重要商品之一,你難道不能有一點當模特兒的自覺嗎?」  

  「只是個疤而已,不必那麼大驚小怪。」他的淡然裡摻雜了一絲心浮氣躁的不耐。  

  只是個疤?!他還真敢說,那個疤至少縫了將近十針。「找二少幫忙好了,只消動個小手術就行了。」  

  動手術?就為了去掉他額頭上的疤痕,未免太小題大作了一點,他想都不想地立即反對,「不必了。又不是姑娘家,幹麼在意這一個小疤。」放下前額的髮絲,他以指為梳撥弄了一下,「用頭髮遮住就行了。」他的煩躁更是彰顯於神情上。  

  農夫仔細地打量一番之後,才勉強同意,「也只好這麼辦了。」忽地,他的眼中有抹光芒閃了閃。  

  「看什麼?」他沒好氣地悶哼。  

  「你的脾氣有點暴躁哦!」農夫笑著指出。  

  「我本來就是如此。」阿瑪迪不理會他的笑。  

  「是嗎?在我看來可不是那麼一回事。」農夫又是一笑,眼中閃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  

  阿瑪迪的性情是有些淡漠、狂妄、霸道,但不是暴躁,而此刻,他渾身流竄的郁氣讓人無法忽視。  

  阿瑪迪懶得理會他,逕自將行李提到衣櫥前擱下,轉身進浴室去洗了把臉,就當農夫不存在似的。  

  一抹壞壞的笑在農夫的唇畔綻放,「老實說吧!你是慾求不滿導致心情煩悶,沒錯吧?」  

  「關你什麼事!」他嗤哼一聲。  

  「咱們是好朋友嘛,我當然得關心你嘍!」農夫說得煞有其事般,熱絡地搭上他的肩膀。  

  阿瑪迪扭頭瞪視著他好半晌,「你管得還真多。」還是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礙眼極了。  

  「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農夫拉著他就走。「在還沒開始排練前,先去輕鬆一下。」  

  阿瑪迪無所謂地跟在他身後。  

  十分鐘後,他們已經置身在一間Pub裡。  

  農夫揚了揚手,替自己和阿瑪迪各叫了一杯威士忌加冰,「酒可以喝,但是,過量了就不好。」  

  阿瑪迪靠向椅背,一邊啜飲著酒,一邊冷眼望著舞池內隨著音樂舞動身軀的男女。  

  隨即,他的視線又調了回來,「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是要跳舞嗎?  

  「釣人也被人釣。」農夫舉杯向一名注視自己的陌生女郎示意。  

  阿瑪迪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兩者我正好都沒興趣。你的女朋友不會生氣嗎?」  

  「哪一個?」他挑眉反問,意即他的女朋友不止一個。  

  阿瑪迪翻了翻白眼,「當我沒問。」  

  這時,有兩名高挑性感的美女走近他們。  

  「嗨!兩位帥哥。」  

  幾乎是同時間,阿瑪迪擱下酒杯起身,「我下去動一動。」他完全不搭理來搭訕的兩位美女,逕自走向舞池。  

  「請坐,小姐們。」農夫爾雅地笑道。  

  其中一人開口介紹,「我叫雅朵,她是萱妮。你的朋友好像不歡迎我們,是不是? 」  

  「他的心情不好,請不要見怪。」他朝舞池的方向投去一瞥,赫然發現偌大的舞池裡只剩下阿瑪迪健美性感的身影隨著音樂節奏賣力地舞動,彷彿要將全身多餘的精力發洩出來似的,一頭長卷髮也隨著他的肢體擺動揚起一個又一個的波浪,散發出一股教人無法抗拒的魔魅,讓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他移動,須臾也不想錯過。  

  想不到,想不到呵!阿瑪迪有著奇佳的節奏感,肢體語言也相當豐富。打從他得知阿瑪迪在傅家姐妹的生日舞會上鬧出笑話的事以來,他一直認為阿瑪迪跳起舞來肯定會同手同腳,動作一板一眼活像機器人似的,原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嘛!  

  也許下一場服裝秀可以讓他展現一下。農夫摩挲著下巴,想得出神。  

  終於,阿瑪迪運動夠了,流了一身汗回到座位上。  

  「你好,我叫萱妮。」  

  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逕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現在很累,沒心情更沒興趣應付其它陌生、與他毫不相干的女人。  

  但是,他仍舊想要紅樓。  

  見阿瑪迪流了一身汗,萱妮溫柔地掏出一張紙巾,想要替他擦汗,「你的舞跳得真好。」  

  「啪!」  

  阿瑪迪不賞臉地拍掉她的手,「誰允許你碰我的?是誰給你這個權力的?」他一字一句猶如蝕骨的寒冰。  

  清楚的痛感仍殘留在手背上,如遭雷擊。嬌滴滴的美女一時難以接受這急轉直下的狀況,上了妝的嬌容難堪至極地一陣青一陣白,「我……我只是……」她結結巴巴地語不成句。  

  在一旁的雅朵也傻眼了,她們從未遇過這樣的情形,這種無禮、冷酷的男子。  

  阿瑪迪依然懶得看她們一眼,僅僅是沉聲斥喝,「滾遠一點。」他完全不留情面,更不知憐香惜玉為何。  

  兩人都嚇傻了,動不了。  

  他徐緩調轉視線,冰冷無情的黑眸瞪得她們幾乎魂飛魄散,「我給你們三十秒的時間,滾出我的視線之外。」然後,他便別開臉。  

  委屈的淚水湧至眼眶,恍若洪水決堤似地奔騰而下,在兩張美麗的容顏上縱橫交錯。  

  哭泣歸哭泣,她們兩人還是互相扶持,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俊美狂野卻又冷峻無情的男子。  

  「怎麼可以對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這般殘忍呢?」農夫有些心疼那兩個涕泣如雨的女子,並且十分惋惜,「白白浪費了這一次機會,要不今晚就有女人來暖我們的床了,真是可惜呀!」  

  阿瑪迪瞪了他一眼,「要釣馬子是你家的事,不要連我也算上。」然後又叫一杯酒,啜飲了起來。  

  渴望像炙熱的火焰一般焚燒著他的理智和身體,偏偏他和紅樓兩人此刻相距甚遠,而且,他還答應要等她大學畢業。  

  漫長的兩年多!  

  沒有理由他得忍受慾望的煎熬,而她卻像個沒事人一般,這太不公平了!阿瑪迪心中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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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服裝發表會的日子。  

  阿瑪迪已經去巴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想念他。  

  想念他的狂妄、霸道、唯我獨尊,還有熾熱的目光、溫暖的擁抱、熟悉的氣息……「哎喲!」傅紅樓不經心地和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她迭聲地道歉,還來不及抬眼看看對方的長相,便被人架住了雙臂。  

  她陡地一驚,「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沒這麼嚴重吧?她只是不小心輕輕地撞了他一下而已。  

  被傅紅樓撞著的是一個寬肩窄臀、虎背熊腰、渾身肌肉的猛男,他正抱著肚子。  

  架著她左臂的男子開口,「你把我們大哥撞傷了。」  

  右邊的男子附和,「對呀!看要怎麼辦才好。」  

  撞傷?她一介柔弱女流撞傷了一個猩猩似的彪形大漢?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們是想要載索吧,下三濫的小混混。  

  「好吧!你們大哥需要多少醫藥費?」她假裝想要花錢消災地問,然後在他們不注意時狠狠地往兩人的腳上各踩一腳。  

  「啊——」  

  「臭婊子!」  

  兩人吃痛地咒罵,並且在原地跳腳。  

  趁兩人鬆開手的剎那間,傅紅樓立即拔腿狂奔,但是跑不到十步,她的身體忽地騰空而起。  

  那個被稱為大哥的壯漢輕而易舉地追上她,將她攔腰抱起扛在肩上。  

  這是綁架啊!她在他的肩上拳打腳踢,「放我下來,救命啊!救命……」  

  「閉上你的嘴!」壯漢吼了一聲。  

  「救命啊!有人要綁架我啊!」她不依地繼續狂叫。  

  天知道他們要把她帶到哪裡去?又想要對她做什麼事?不大聲求救的人是傻子。  

  壯漢揚起手,往傅紅樓的臀部重重地打了一下。  

  「唔!」傅紅樓悶哼一聲,打在臀部上的那一掌痛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一輛箱型車迅速地駛近停下,門很快地打開。  

  壯漢立即扛著傅紅樓矯健地上了車,另外兩名男子亦隨後跟上,車子旋即飛快地駛離現場。  

  壯漢將傅紅樓放下,譴責的眼神掃過另外兩名男子,「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連一點小事也辦不好。」  

  原本是想假借勒索來掩飾他們要綁架她的意圖,結果還是引起大騷動,真是的!  

  「對不起!」兩人異口同聲地道歉。  

  「下次不要再犯。」  

  「是!」  

  傅紅樓直往門邊縮去,「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她的心底有強烈的不安。  

  「我們的目標並不是你,不過,你卻是唯一能夠令那個人就範的籌碼,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壯漢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只是用來逼某人就範的籌碼……他是指阿瑪迪!  

  那他們是……霍德恩家族的人了?  

  她以為他們已經放棄找阿瑪迪的麻煩了,原來……原來只是表面和平的假象而已!  

  「要怪就怪他吧!誰教他不識好歹,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壯漢怒哼了一聲。  

  不識好歹?敬酒不吃要吃罰酒?  

  傅紅樓愈聽愈糊塗,「你們是霍德恩族的人吧?」她猜測。  

  壯漢嗤哼道:「我們是柯爾家族的人。」  

  柯爾家族?德國黑社會的另一個大家族!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連柯爾家族也找上阿瑪迪了?「你們抓錯人了吧!」  

  「抓錯人?」他笑了笑,反問:「你難道不是傅紅樓?」她承認,「我是。」  

  那麼,他們要對付的人的確是阿瑪迪了。  

  「那就沒錯了。」  

  「你們……你們要威脅阿瑪迪做什麼?」她瞪視著他們。  

  「要他娶我們家小姐。」能被克萊兒小姐喜歡是那小子的造化,許多人求都求不到呢!  

  娶……克萊兒﹒柯爾?!  

  「不可能的。」傅紅樓衝口而出。「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她和阿瑪迪是真心相愛,他不會答應娶別人的。  

  壯漢挑高一道濃眉,「他恐怕沒得選擇了,除非他不在乎你的死活,否則就只能照我們的要求去做。」  

  「你們好卑鄙!」傅紅樓忍不住開罵。  

  他毫不客氣地甩了她一巴掌,「需要我提醒你,你此刻的身份是階下囚嗎?傅小姐。」  

  壯漢的手勁不小,傅紅樓白皙粉嫩的左頰立即浮現五道明顯的紅色指痕。  

  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她硬是將湧至眼眶的淚水給逼了回去,她才不要在他們的面前掉淚。  

  她不會認輸的,更不想把阿瑪迪讓給別人。  

  因為她愛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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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巴黎男士秋裝發表會前半小時。  

  休息室內,工作人員正要幫阿瑪迪換上這場服裝秀的第一套衣服,忽地,有人拿著無線電話進來。  

  「阿瑪迪先生,您的電話。」  

  電話?誰會在這個時候找他?  

  阿瑪迪狐疑地接過電話,「喂,我是阿瑪迪。」  

  「阿瑪迪先生,還記得克萊兒小姐嗎?」話筒的彼端傳來一個完全陌生的粗嘎嗓音。  

  「不記得。」他懶得理會,打算掛了電話。  

  「等等,別把電話掛斷,除非你不管傅紅樓的死活了。」對方有恃無恐地冷笑了一聲。  

  紅樓!阿瑪迪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傅紅樓在我手中。」對方重申道。  

  阿瑪迪揮開了身邊的工作人員,沉聲問:「你的目的是什麼?」他不愛拐彎抹角,  對方顯然是衝著他來的。  

  「爽快!」男子發出讚賞。  

  「囉嗦!」阿瑪迪的眼中射出肅殺之氣。  

  等待對方提出要求的同時,他極力在腦海中搜尋著和克萊兒小姐有關的記憶,而後靈光乍現。  

  是她!  

  那個曾經在一場服裝秀結束後送花給他,並且向他表白的女人。他們想要做什麼?  

  「如果你想要她安然無恙的話,就來赴約吧!」男子說了一個地址,「只准你一個人來。」  

  他低吼一聲,「不管你們想要什麼,都衝著我來,不要為難傅紅樓,要是她受了傷,我會要你們付出代價的。」他額際的青筋浮起。  

  「那就得看你了,別讓我們等太久。」語畢,男子逕自掛斷電話。  

  阿瑪迪忿忿地丟開手中的無線電話。  

  一旁等待的工作人員全都嚇了一跳,被他渾身的怒火駭住,腳底彷彿生了根般動彈不得。  

  終於,有人硬著頭皮出聲,「阿瑪迪先生,您該換衣服了。」  

  「我退出這場服裝秀。」他認真說,「去把農找來。」阿瑪迪的話像是一顆炸彈,轟得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過了半分鐘,眾人起了一陣大騷動,幾乎要將屋頂震飛。  

  在服裝秀開場前不到十五分鐘說要退出,而且阿瑪迪還是主角,他是存心毀了這一場服裝秀嗎?  

  他們上哪兒去找代替的人啊?  

  有人去將農夫找來。  

  農夫一見到阿瑪迪不僅未上妝,連衣服也還沒換上,眉頭立即擰了起來,「怎麼一回事?服裝秀就快要開始了,你們還不快幫阿瑪迪更衣上妝?」  

  「阿瑪迪先生說……」其中一人囁嚅道。  

  阿瑪迪霸道地插口,「我自己來說。」  

  農夫打斷他的話,「不論有什麼話都等到服裝秀結束後再說,現在快點上妝換衣服。」事有輕重緩急。  

  「我不走這場秀了。」他定定地道。  

  「什麼?」農夫沒聽清楚。  

  「我不走這場秀了。」他又說了一遍。  

  終於,阿瑪迪的話傳抵農夫的腦中樞,他像是被一道悶雷擊中,「你在開玩笑?」  

  「我沒那麼無聊。」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竟然給我搞這種花樣!」擺明了是要整他嘛!農夫難得動怒,「不論從事任何行業,都該有最基本的敬業精神和職業道德。」  

  「紅樓被綁架了,我得馬上回德國。」阿瑪迪乾脆挑明了說,省得麻煩。  

  農夫有些意外,「傅紅樓被綁架,什麼時候的事?」原來是這樣,這倒是情有可原,不過服裝秀怎麼辦?難不成要開天窗啊?  

  「剛剛對方打電話給我。」阿瑪迪的眼神一凜。  

  「他們要求什麼?」  

  「沒說,只是要我去赴約。」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你,那麼短時間內傅紅樓的安全無虞,你就先捺著性子走完這場秀,我再陪你一起回去救她。」農夫認為這是兩全其美的方法。  

  「不行。」他一口否決,「我連一秒鐘也等不下去。」這個不行,那……農夫又想到另一個法子,「我們先拜託四少去救紅樓,這樣子你就可以安心走秀了,嗯?」  

  四少的高深莫測和能耐無人能望其項背。  

  「他們要的是我。」他不要冒一丁點的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農夫的臉色有些難看,「那服裝秀怎麼辦?在這個節骨眼,我找誰上場走你的部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有哪個模特兒身材和阿瑪迪差不多,又懂得這場秀的出場順序、經過設計的步法和其它繁複的細節?  

  如果阿瑪迪打定主意立即飛回德國,那麼今天的服裝秀是開天窗開定了,農夫已經作了心理準備。  

  對一般的服裝設計師和模特兒而言,服裝秀開天窗是很嚴重而且不該犯的錯誤,可能會成為服裝設計師和模特兒的致命傷。  

  不過,他並不是一般的服裝設計師,他是『夏火國際集團』旗下的首席男裝設計師,他的地位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  

  算了!農夫重重地歎了口氣,開天窗就開天窗吧!誰教他和阿瑪迪是好朋友呢,只是……「如果你因此而斷送了大好的模特兒生涯,也不會後悔?」  

  阿瑪迪並不留戀伸展台生涯,肯定地道:「不會。」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話好說?「那麼你快去吧。」  

  「其實有一個人可以代替我上場走秀。」阿瑪迪忽地話鋒一轉。  

  農夫壓根兒不信,「算了,開天窗就開天窗吧,你不是趕著回德國救傅紅樓嗎?還不走。」  

  「我是說真的,而且那個人是最佳人選,雖然身材上和我有些微差異,但問題不大,重點是他熟知這場秀的所有細節,可以立即上場。」阿瑪迪斬釘截鐵地道。  

  這倒引起農夫的興趣,「那個人是何方神聖?」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農夫四下張望,「我沒有看到符合你條件的那個人。」

「你。」阿瑪迪吐出一個他  永遠也不會想到的單字。  

  農夫一陣錯愕,幾乎要懷疑是自己耳背。他狐疑地直視阿瑪迪古銅色的俊臉,「我?」  

  「沒錯。」阿瑪迪理所當然地陳述,「你和我的身材相去不遠,所以衣服的尺寸不是問題,而且,沒有人比你更瞭解這場秀的所有細節,對吧?」  

  所以,能夠代替他上場走秀的人除了農夫不作第二人想。  

  農夫啞口無言,因為阿瑪迪說的是實話,他無從反駁起。  

  但是,服裝設計師身兼模特兒?以往似乎還沒有過這種情形,會不會有點奇怪啊?  

  「你也不希望服裝秀開天窗吧?」阿瑪迪睨了他一眼。  

  「那還用說……」  

  農夫話還沒說完。阿瑪迪將他推向一旁待命的工作人員,「快點幫農上妝換衣服。  」  

  就這樣,農夫被趕鴨子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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