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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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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千柔 -【怕你愛上我(精靈四部曲番外篇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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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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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 00:20:48 |只看該作者
★第9章

  「你想放棄了嗎?」

  從冬月身邊逃離的裴冷筑像是石化般的立在岸邊,安靜的眺望著遠方。

  臉上沒有了往常笑意的他,看起來神似冷漠已極的裴冷蕭。

  一個聲音打破了他寧靜的空間,他慢慢的抬起頭看看聲音的來處,訝然的發現立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大哥,那個一向不愛說話也從不多事的裴冷簫。

  「是杏兒小嫂子要你來的?」

  除了這個理由外,就沒有別的說法可以解釋為何裴冷蕭會出現在這里。

  並不是裴冷蕭不關心他們,只是他這個大哥從來只把關心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裴冷蕭點了點頭,「她要我來和你Men'stalk一下。」

  看來裴冷蕭是真的不習慣這樣的事,邊說臉上的眉頭還微皺了起來,不是他不關心,只是這種男女之間的事他也不知道能幫得上什麼忙,要他從何說起呢?「Men'stalk?」裴冷筑疑惑的反問,隨即又泛起微微的笑容,看來這又是他那個來自未來的小嫂子的新名詞。

  「談談的意思。」

  裴冷蕭一直很努力的學著杏兒的常用語,所以大多數的「未來名詞」他都能知道個十之八九。

  「談什麼?」裴冷筑好笑的說,他打趣的看著全身有些僵硬,臉上還有著個自在的裴冷蕭,很好奇他這個大哥到底能和他談些什麼?「你想談什麼?」

  除了這句話外,裴冷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正杏兒一直拗著他,要他找冷筑談談,談就談吧!不過這一番回答可逗笑了裴冷筑,他這個大哥具的是愈來愈可愛了,自已來找人談話,卻反問人家要談些什麼?「我知道你和杏兒是關心我,但是我沒事的,你看過我對什麼事太過認真了嗎?這世事老是認了真就不免傷人,任何事不強求才是上策,不是嗎?」

  「你就是對每件事都太認真。」裴冷策的語氣仍是他一貫的冷淡。

  這話冷歸冷,卻教裴冷筑足足退了一大步,望著裴冷筋了然的眼神,裴冷筑收起了手中的羽扇,看來他大哥比他所想的還了解他。

  裴冷簫不多言卻堅定的眼神讓他無所遁形,但也讓他感動,他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裴冷簫的肩膀,兄弟之間的默契盡在不言中交流。

  「讓我自己靜一下,我會沒事的。」

  裴冷簫看了冷筑堅定的眼神後,他點了點頭,畢竟裴冷筑已經是個成人了,他有他自己的處事方法,他相信他會做最好的決定的。

  「那我先走了,你知道冷竹島永遠是你的家。」裴冷簫的話仍是簡短,但是短短的一句話就表達了他對裴冷筑的支持。

  「謝謝你!」裴冷筑何嘗聽不出裴冷簫的語意,心中的感動又豈是一句謝謝就能言喻的?裴冷簫本就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面對裴冷筑這樣的真情流露反倒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微微搖頭示意後,就轉身離開,又留下原先安靜的空間給裴冷筑一個人。

  裴冷筑等到看不見裴冷簫的身影時,才把自己的眼光拉回來,臉上仍泛著溫馨的笑意。或許他還是需要感激的,雖然年少即遭受家變,可是相對的他們卻比一般的兄弟更友愛……這世間的事原就是有失有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焉卻非禍?只是這一次,就算是強求,也讓他強求這麼一次,如果真有辦法能讓她願意留下來,讓他能夠好好的呵護她,要他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他原就知道愛是一種教人不能抗拒的東西,總教陷入的男男女女深陷其中而無力自救,但個中的滋味非得親身經歷才能了解。

  而他是真的愛慘了她吧!人人都說他有諸葛之神算,天下事盡在他的指掌之間,可是他卻算不出他的未來能否有她作伴,這或許是當局者迷﹔也或許這情愛本就是復雜糾葛,又豈是凡人所能猜透得了的呢?「是難?」裴冷筑的警覺心讓他即使在沉思中仍察覺有人接近。

  一個人影應聲飛落在他的面前,揖起雙手,恭恭敬敬的向裴冷筑喊了一聲﹕「二當家。」

  「出了什麼事?」裴冷筑一看是自己派去照應冬月的人,當下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有人飛箭傳書給孟小姐,孟小姐一個人去趕約了。」

  「是什麼人?」

  裴冷筑也知道自己這話問得有些多餘,但是心中的焦慮仍讓他脫口而出。

  「這是傳給孟小姐的字條,請二當家的過目。」那探子迅速的由懷中掇出那張被冬月揉棄的字條,雙手呈給瞼色有些丕變的裴冷筑。

  裴冷筑將手中的字條攤平,愈看眉頭皺得愈緊,到最後,他竟因為太氣憤而讓字條在他的手中碎成無數塊,片片像落葉,霎時飛得無影無蹤。

  「該死!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依靠?你非要自己一個人去冒這樣的險?」

  裴冷筑根根的仰天長嘯後,一提氣,他的身影在剎那間向著約定的地點而去。

  盡管她再怎麼傷他,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他就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人、事、物去傷害到她!冬月依約來到了城北的落雁亭,才開春不久,空氣中的寒氣仍重,尤其在這遠離人群的城郊,春天的喜氣似乎一點也沒有來到這兒。

  她不自覺的擁緊了雙臂,似乎這樣的舉動就能阻絕些許的冷意藉由她的四肢進入她的體內,不讓她有如此孤寒的感覺。

  現在的她仿佛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茫茫不知何所依?何所往?不呵!她不孤單不是嗎?冷筑不正陪著她?他現在就在她的心中,那這樣的她又怎麼能說自己是孤單的呢?真愛難尋,她這一輩子能有一個人這麼眷戀著她,也不枉此生了,她又有什麼好遺憾的呢?一思及此,冬月微微提起嘴角,露出了罕見的笑容,那是一種安慰也是一種滿足的笑容,可惜裴冷筑設能看到,不然他就會明白他對冬月來說有多麼重要。

  「我已經來了,公孫昕、楊玉仙你們這班賦人可以出來了。」冬月一點也不懷疑是誰飛箭留書給她,不客氣的直指姓名的放聲高喊。

  「放肆!我大舅子的名號豈容你這逆賊大呼小叫?」楊玉仙到底捺不住性子,便用話訓了回去。

  「叫你們的名字我還嫌臟哪!比起你們手刃我狄家百餘人之性命,這逆賊兩字,兩位當之無愧。」冬月冷冷的說。

  「反正現在也沒有外人在場,老夫也沒有什麼話好隱瞞,沒錯!你們狄家是我帶人去滅的,誰教你那個食古不化的爹說什麼也不肯將琅琊十二音玉交出,老夫也只有出此下策,只是沒想到竟然還留下你這一個活口。」公孫昕一點悔意也沒有。

  成大事必不能有婦人之仁,想歷代開朝始祖哪一個不心狠手辣?秦始皇不焚書坑儒不足以一統天下,劉邦不計欺項羽又何能立漢室,就連開唐之太宗亦有玄武門事變之弒親才成大唐之江山。

  若真能成為在朝之天子,他殺區區百餘條人命又有何不可?「或許是我命不該絕,那至心口的一刀讓一支玉笛給擋住了,也讓我狄家百餘口的沉冤有昭雪的一天。」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楊玉仙和公孫昕在痛下殺手之餘,於算萬算也算不到有漏網之魚,在這十餘年後揭露他們的罪行。

  「小娃兒,你想的也太容易了吧!你沒有發現在場的只有我們三人嗎?我現在殺了你,這件事還是沒有人知道,狄家的血案仍將是懸案一樁。」公孫昕有恃無恐的說,他早把所有的事全想過了,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絕不會輕舉妄動。

  「沒錯!剛剛我大舅子命人用箭射開你的面紗就是為了確定你的身份,既然知道你就是當年狄家的女娃兒,你以為我們會冒險讓你有機會把一切的事情揭露出來嗎?」楊玉仙也跟著洋洋得意的訴說著。

  「原來剛剛船上的流箭是你們發出的。」

  「你在船上所場之樂早已說明了你的身份,只是你一直以蒙面示人,我大舅子便命人扯開你的面紗。可惜呀!你的音律雖高,這面目卻有如鬼魅般嚇人,以你這樣的身份竟想高攀冷竹島這門親事,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楊玉仙滿臉鄙夷的訕笑著。

  他的話正中了冬月心中最深的痛,激得她腳下連連退了兩步,在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後,才強自穩住心口翻騰的氣血。

  「我臉上的傷不也拜你們所賜?」

  「真是的,要不是你破了相,倒也算得上是個大美人,我可以讓你做個小的。」楊玉仙色性不改的對冬月發出惡心至極的笑容。

  「我呸!」

  冬月一點也不留情面的朝著楊玉仙吐了一口口水,不偏不倚的落在他那張自命瀟洒的臉上,瞬間楊玉仙的臉色像是燙熟的蝦蟹一般漲紅了起來。

  「大舅子,別跟這個女人多廢話,我們把她殺了再把音玉奪回來。」

  「說來說去你們要的還是琅琊音玉,不過,就算你們拿走了我身上的音玉還是沒有用,沒有了應鐘珩,你們還是得不到十二音玉所擁有的秘密。我爹早知會有這麼一天,為了以防萬一,他早一步把應鐘珩送了人,讓你們空有十一塊喜玉卻仍無從下手,相信我爹在地下有知,也會為此得意不已。」

  冬月冷冷的說。

  「是嗎?如果我猜得沒有錯,這應鐘珩該是在裴冷筑的身上吧!」公孫昕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只是假意的試探,不過冬月臉上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你別亂講,冷竹島富可敵國,他要一塊沒有作用的玉做什麼?」冬月矢口否認,但她的否認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是真是假我只要拿回你身上的音玉,再接近裴冷筑就可知道了,不是嗎?」

  琅琊十二音玉是共生之物,所以它們會互相呼應,平時若四散各地,只是尋常美玉,但將其十二塊音玉全數聚集即會發出聲音,這也是名為音玉之由來。

  「你以為我會將這音玉雙手奉上?那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吧!」冬月冷冷的一笑,由懷中取出一把玉笛,打算使用她的懾神迷魂音。

  「就像你單身前來赴會,不就想我會把音玉奉上一般?我們轉的都是同樣的念頭,剩下的看誰比較有本事罷了。」

  面對冬月的懾神迷魂音,公孫昕倒是神色自若,因為比起不知是何來歷的玉笛子,孟冬月……該說是狄羽音這小妮子就沒有什麼好可怕的了。

  人真正害怕的常常不是恐懼的本身,而是未知的恐懼。而一旦明白玉笛子不過是個小女娃,對公孫昕來說就不是什麼威脅了。

  「那我們就各憑本事了。」

  「沒錯!不過我倒要先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動手。」公孫昕突然說。

  「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們的目的是音玉,何不乾脆把音玉擺出,一次做個了斷如何?」

  他說完便示意楊玉仙把林鐘璃、夷則鑰和南呂玨放在亭子的石桌上,然後又退到一旁。

  冬月看了看公孫昕,無所謂的聳聳肩,便將身上的音玉一揚手丟出,穩穩的落在石桌之上。

  「這樣可以了吧!」

  公孫昕一等冬月將音玉放在石桌上,便露出狡猾的笑容,「小娃兒,你還是太嫩了,你真以為你贏得了我嗎?上一次只在你臉上留卜刀疤而沒能殺了你,這一次我可不會再失手了。」

  「那個蒙面人是你!就是你殺了我爹和我娘的!」

  冬月一聽,全身的血液都熱燙了起來,她還記得當年殺她爹娘和要殺她的人都是同一個人,而這個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冬月舉起笛子正要吹奏,公孫昕卻以極快的速度出掌震碎了冬月手中的玉笛,「你以為我會讓你有機會奏出聲音嗎?沒有了樂器,我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冬月沒有了玉笛,情勢對她相當的不妙,若是她夠聰明就該先避一避,但是初聽見兇手就在她的眼前,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就這樣放過他。

  公孫昕早有篡位的野心,對自己的武功當然打了不少的底子,不但輕輕鬆鬆的化解了冬月的招式,而且反手一掌的落在冬月的心口,逼得她「哇」的吐出了好大一口鮮血。

  原本常人受了這樣的傷大概會連站都站不穩,可是冬月硬是撐著一口

  氣,趁著公孫昕得意自己出掌成功時,反身一制,硬是將手中碎了半截的玉笛,以銳利的邊緣抵住公孫昕的頸子。

  「我就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要拖著你向我的爹娘謝罪。」冬月含著滿口的鮮血,一字一字根根的說。

  話雖然字字帶恨,可是冬月的手說什麼也使不出力,她是恨這個男人沒有錯,她日日夜夜想的就是有這麼一天可以手刃仇人,而今天她終於可以一償夙願了,可為什麼她的手竟遲遲的使不上力?殺人,說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做起來卻又是如此的困難,她反覆的要自己想想爹娘慘死的情況,好讓自己能有勇氣痛下殺手,可是她反覆的想,卻只想起那一片紅色的血海……「大舅子!我把音玉拿到手了。」趁著冬月和公孫昕打得不可開交的同時,楊玉仙偷偷的溜上亭子,拿起了所有的音玉。

  冬月被楊玉仙的話弄得分了心,下一刻,她手中的玉笛已被公孫昕掃落在地,換成公孫昕一手扣住了她的嚥喉。

  「果然是小娃兒,看你的樣子大概沒有殺過人吧!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一點也不會感激你的,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死得乾脆一點,好早一點和你那八股的爹娘在地下相見。」

  「要殺就殺,何必多說廢話。」冬月冷冷的說。她敢只身前來,生死她早就置之度外了。

  「好氣魄,那我就……」

  公孫昕的話還沒有說完,手上一陣劇痛讓他鬆掉了對冬月的箝制,在轉瞬間,冬月已被一道藏青色身影帶開了他的掌握。

  「什麼人!」

  「裴冷筑。」裴冷筑看著懷中已無血色的冬月,臉上僵冷得嚇人,連口氣也若裴冷箭般冷得教人心寒。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公孫昕雖對冷竹島有幾分心寒,仍強自鎮定的出聲恐嚇。

  「我只知道你就快要變成死人了。」膽敢傷了他的女人,死是公孫昕唯一的下場。

  「你知不知道我可是王皇後的妹夫,殺了我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就算是冷竹島,怕也保不了你一條命。」

  「是嗎?若我偏要取你的命呢?」現在的裴冷筑像個看中獵物的獵人,臉上的笑意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你不能殺他,王皇後現在正得寵,殺了他,你一定會被抓起殺頭的。

  這是我的事,我不要你膛入這渾水,求求你!」

  冬月死命的拉著裴冷筑的衣袖,深怕他一時衝動犯下大錯。

  「我死了,你會為我哭嗎?」裴冷筑冷硬的臉在望入冬月眼底時,不可思議的柔成了一片春水,像是愛憐、似是心痛,更有著許多的不舍。

  「我……」冬月不知道她還能說什麼,怎麼會有這麼癡這麼傻的人?她都傷他若此了,他還這樣一心一意的為她,她要用幾輩子才能還清這樣的深情?「罷了!會也好、不會也罷,反正我裴冷筑這一世的情是系在你的身上了。」

  一旁的公孫昕見機不可失便抽出身上的長劍,毫不猶疑的刺向裴冷筑和冬月,「你們兩人要卿卿我我就下地府去親熱……」

  不過他的好計沒能得逞,裴冷筑一手護住冬月轉了大半圈,一手以手中的扇子擋住了公孫昕的攻擊。」當」的一聲,公孫昕手中的長劍斷成了兩半,反彈時竟沒入了在一旁觀看的楊玉仙的胸口。

  「你竟敢殺我的妹夫!」公孫昕瞪大了雙眼,「等我回京,絕對要你拿命來抵。」他惡狠狠的說。

  「像你們這樣的人根本是死不足情。」裴冷筑冷冷的說,「你的一條命就連冬月所受的苦都抵不掉。」

  「你想做什麼!」

  公孫昕似乎看出了裴冷筑神情中的殺氣,腳下不禁微微的抖了幾分。然後他做了一件非常沒有品味的事,他抓起楊玉仙手中的音玉便沒命的逃跑,正符合了常言所謂的惡人沒膽這一句話。

  裴冷筑微微揚起嘴角,一提氣,手中的羽扇飛出,快速的插入公外昕的背,只見他臨死還抱著懷中的音玉,遲遲不能瞑目。這一輩子作著天子夢的公孫昕就這樣抱著他未完成的夢,嚥下了他的最後一口氣。

  「你殺了他!」

  冬月的口氣是吃驚、釋然、哀傷、悲切……或許都是,也或許都不是。

  現在的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這一切。當一個日日夜夜以報仇為生活目的的人,突然發現大仇得報,她是該高興的,可是相對的,失去了生活目標的她又該為了什麼而活呢?「是的!他死了。」

  裴冷筑設有一絲的後悔,他並不是一個噬血的人,可是一思及冬月曾受的痛苦,他就恨不得讓那個可恨的公孫昕再多死幾次。

  「他死了?」一臉呆滯的冬月仍是沒有一點真實感,只覺得事情來得太輕易了。

  「他是死了,一切都結束了,你的苦難是該過去了。」

  裴冷筑的話好輕好輕的回蕩在冬月的耳中,「結束」,多安詳的字眼,如果一切真的就到此都結束,那該有多好?只是……「一切真的都結束了嗎?」

  「你知道殺了公孫昕的罪可不輕,就算你是裴駙馬的親弟弟也不一定能脫罪。」

  冷竹別館的大廳中,白守謙一臉心焦的來回踱著步,一想到裴冷筑竟然輕率的以私刑就解決了公孫昕等朝中大臣,分明是藐視朝廷。

  雖然他也覺得那一班奸人賊子是死有餘辜,但是這樣的做法不啻是給大哥……也就是李隆基理由捉拿裴冷筑,萬一大哥真的決定不再放過冷竹島,那實是大唐的損失。畢竟冷竹島的人才之多,有其為後盾,足以增加不少大唐的天威。

  「最多我們一起再被貶為待罪之身,反正早就習慣了,所以放心,我們一定支持你,你說是不是啊?大哥、大嫂。」

  裴冷空一向是個豪爽的家伙,對朝廷從小就沒有好感的他,對成不成為通緝犯可是一點也不在乎,反正又不是沒有當過。

  「不!若要問罪就抓我一個人去好了,這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事,跟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冬月甩開了裴冷筑的箝制,堅定的走到了白守謙的面前。她本來也就沒有打算活著,而今她的大仇也已得報,她可以走得了無遺狙□

  「人是我殺的,又與你何干呢?」裴冷筑淡淡的說。

  「可是你是為了我……」

  「你都可以不領情了,我又何必強說為你,我裴冷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擔。」裴冷筑的話仍是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仿佛早就做了決定,不容任何人動搖。

  「你想清楚沒?公孫昕不僅是王皇後的妹夫,而且在朝中有他一定的勢力,你殺了他可不是一件能夠輕易擺平的事。」白守謙憂心的說。

  「大不了就抵他一條命,又如何?」

  裴冷筑微微一笑,一點也不擔心,反倒是冬月看到了這笑容,整個人不住的腳下動搖,臉色倏地發白了起來。看來他真是打算自己打起這罪了。

  「這一點也不公平,他的命不值得用你這條命賠給他,我求求你,我本來就該死了,就讓我把這命抵了吧!」冬月說什麼也不讓裴冷筑去擔這份罪。

  「對我來說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絕不會讓你再便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你這是何苦呢?為了我這樣的一個女人值得嗎?」冬月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為什麼裴冷筑竟然願意為她放棄一切。

  「值得的。」

  沒有過份華麗的辭匯,有的只是一份真心,而這一份真心卻比任何的言外更令人感動,一瞬間,大廳靜得沒有一絲的聲音。

  冬月幾次張嘴欲言,但到了口中的話卻又吐不出來,她只能萬分感動的瞪著專注看看她的裴冷筑,這是怎麼樣一個深情的男子呵!面對這樣的深情,她何德何能?她又該用幾輩子的深情才能還得起?「你叫我怎麼還得起?」良久,豆大的淚水伴著哽嚥,冬月輕輕的哭喊出聲。

  她不想哭的,她早就決定不再哭的,可是她抑不住,為了裴冷筑的這一份深情,為了這麼多年來不曾有人給予的在乎,她的淚豆大的滑落,一滴、-滴,像是決堤般的洶湧溢出,漫上了她的臉,也訴說出她再也不能否認的事實。

  「你哭了?是為我嗎?」裴冷筑像是受到了強大的震撼般望著冬月臉上的晶瑩淚水,似是憐惜,卻又不敢相信的伸出手,輕輕的掬取冬月的淚珠。

  一個從不輕言落淚的女子,甚至在她的至親謝世時也只是以憤恨發洩的女子,她的淚是為了他嗎?這是不是表示她對他仍是有那麼一分情意呢?可笑他雖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卻看不透這占領他心的女子的淺淺心事,若她對他也有那麼十分依戀,那他已無所求……「我不要你為了我受到任何一分的傷害,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先愛你自己吧!別太輕現自己啊!」

  冬月再也顧不得這樣的做法是否輕率,她緊緊的回擁住裴冷筑,擁住這個她可能終此一生都再也找不出一個像他股深愛她的男人。

  「我從不輕視自己,只是你對我來說比什麼都更重要,你知道嗎?」擁住了他渴望已久的嬌軀,裴冷筑不覺得加深了力道,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他的擁抱力遭大得讓她全身的骨頭都隱隱作痛,但是冬月一點掙扎的意思也沒有,相反的她渴望他這占有般的深擁,好似在對她保証一輩子不放手的承諾。

  「雖然我是很想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最重要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你們不會忘了公孫昕這個人吧!」白守謙很不解風情的在這個濃情蜜意的時刻打斷裴冷筑和冬月兩人,但是他還是得提醒他們這個不爭的事實。

  「喂!你很煩人耶!你沒聽過打斷別人談戀愛是會遭受天譴的嗎?至於那個王皇後,她若不高興又想怎麼辦,咬我呀!」杏兒沒好氣的說。

  反正那個公孫昕是死得好,如果李隆基不高興,大不了就和他「散」、「拉倒」,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他們冷竹島的勢力,真要兇起來也不見得會輸。□

  「對呀!」裴冷笙在一旁拍著掌附和,反正太平盛世,人過得太清閒了也挺無聊的。「我倒是對耶十二音玉的秘密比較有興趣一點,未來的二嫂子,不會吝嗇借我看一下吧!」說穿了,好奇心一向重的裴冷笙早就對傳言中的琅琊十二音玉好奇到了極點,相效於裴冷筑是不是殺了皇親國戚這件事,他還對這事的興趣大一點。

  「對呀!我也好奇死了,冬月,你就拿出來大家看看嘛!」杏兒的好奇心可不比裴冷笙少。

  冬月點點頭,將她所擁有十二音玉中的十一塊音玉拿了出來,一一的攤放在大廳的桌子上,讓所有的人都可以滿足好奇心。

  「不是說有十二塊音玉嗎?怎麼我數來數去就只有十一塊玉,還有一塊去了哪兒?」裴冷笙微皺起了眉頭。

  他還以為這十二音玉真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看來也不過是比較好一點的玉罷了,有需要爭成這個樣子嗎?「十二喜玉的珍奇之處是需要十二塊音玉全數聚在一起的時候才可以明白的。」冬月慢慢的解釋著。

  「那還有一塊音玉呢?」杏兒可等不及了,連忙急急的問。

  「咦?二哥好像……」裴冷星突然憶起裴冷筑似乎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

  「在這兒。」裴冷筑由他的懷中將那塊應鐘珩放入了冬月的手中,「總算又物歸原主了。」

  「不!你才是它的主人,我爹早把它送給你了。」冬月搖搖頭,她一點也不在乎十二音玉有什麼珍寶,她拿回音玉也不過是為了這音王原就是屬於她們家的東西。

  「我要的玉只有一塊,你不會不知道吧!」裴冷筑語帶雙關、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也惹得冬月臉上一陣誹紅。

  「好了!別只顧著卿卿我我,快讓我看一下這十二音玉其中的秘密。」杏兒急急的說。

  「剛剛才說破壞人家的好事會遭天譴,自己這會兒還是做起同樣煞風景的事。」裴冷空逮著機會也不禁取笑她。

  「難道你就不想看?」杏兒沒好氣的說,這個裴冷座是太久沒有修理,皮在癢了是不是?「好了!就別吵了,看看孟姑娘怎麼說吧!」裴冷簫出口制止他們兩人,以免他們鬧起來沒完沒了。

  冬月看一看杏兒和裴冷簽一臉的期盼,便將手中的應鐘珩依序放在音玉的旁邊。這才放上,音玉便像是有生命般的相互呼應了起來,漸次的發出像是有自己意志般的旋律,唱出像是會迷魂般的曲調。

  一時間,整個大廳只有十二音玉發出的聲音,宛若天然的仙樂,恣情的在這空間中吟唱著,讓所有的人都為之迷醉。

  「這曲子好像……」杏兒似乎對這曲子似曾相識,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太美了!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連白守謙都不覺在口中懷嘆,這十二音玉果真是世上所少見之奇品,竟能發出如此優美之聲調。

  「就是這個!」杏兒突然未拿的跳了起來,然後大聲的喊了一聲,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大嫂,你別這樣嚇人好嗎?你到底又想到了什麼懷人之事?」

  「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有辦法讓冷筑不僅一點罪也沒有,而且還要讓公孫昕為他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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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 00:21:07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天上的月潔淨得像是映得出地上的人兒成雙成對的影子。

  在冷竹別館的筑風園中就有這麼一對相依相偎的人影,不消說,自然是筑風園的主人裴冷筑和他今生心之所系的人兒孟冬月。

  「你想杏兒真的有辦法把這件事平息嗎?」冬月仍是有些兒不確定。她並不怕死,她怕的是裴冷筑會因為她而有一絲一毫的傷害,這才會讓她覺得恐懼。

  「別擔心這麼多了,杏兒不是普通人,她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而且就算真的不行,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不怕任何事,我只怕你會有事。」

  「我知道。」裴冷筑極其愛憐的輕輕把冬月拉進他的懷中,他等了多久才等到這一刻,等到這個他想用一輩子呵護的女子。

  「答應我,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不會有事的,你以為我這個笑面諸葛的名字是叫假的嗎?如果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的話,那我還能說我要照顧你一輩子嗎?」

  「可是……」

  「別可是了,放鬆你自己,你肩上的擔子已經扛得太久了,該是放下來的時候了,從現在起就讓我接下你的擔子,好好的讓我寵一下。」裴冷筑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靜靜享受懷中的軟玉溫香。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好拍真的還不起,我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你又能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呢?」

  這一直是她心中莫大的疑問,這天下比她好的女人這麼多,他為何偏偏獨鐘情於她呢?「傻女孩,我什麼都不要,這天下的珍奇我見得多了,我要的只是你和你的真心,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了,我還要什麼呢?」

  「值得嗎?」

  冬月心疼的撫著悲冷筑的臉頰,這個傻男人喲!叫她怎麼舍得下他,又叫她怎麼能不去愛他,這一輩子大概再也不會有另一個人如此真心的對待她。

  面對著他如此無私的情愛,常常教她汗顏,她不知道如果換個立場,她會不會如他一般堅持,畢竟這需要太大的勇氣,不是嗎?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更不可能是一個好的情人,但他卻願意待她若此……罷了!就算他有變心的一天也無妨,至少她可以確定此刻的他是真的愛她的,這就夠了呀!沉思中的冬月一點也沒有發覺她竟然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全說了出來,直到聽到裴冷筑的話才知道,她竟然就這麼的讓心中的話出了口。

  「若我裴冷筑對你有二心,就讓我萬箭穿心,身首異……」

  他那一點也不留情的毒誓被冬月急急的用手掩去了接下來的話,「我什麼都相信你,你不要這樣咒自己,真的!你給的已經太多了,這輩子我再也幾所求,只要能伴著你、服侍著你,我已經很滿足,這一輩子我就只會也只能屬於你的了。」

  「那你是答應和我成親了?」

  裴冷筑一顆心七上八下了起來,他也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反應實在可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可是他管不住自己雀躍的心,而他也不想管。

  可笑就可笑吧!如果冬月能屬於他,就讓天下的人都笑他癡又何防?「不!,我只是一個通緝的待罪之身,能留在你的身邊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恩惠了,我並不要冷竹島二當家夫人的名號,我也不敢要。」

  冬月搖搖頭,她是下定了決心,如果真注定她欠他一輩子的情,就讓她拿一生的愛來還給他,至於做他的正室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和面容,說什麼是配不上他的,就算他不介意,她也不願意害了他。

  縱使只要一思及將有另一名女子能得到他的眷顧就教她心痛,但她也會堅強的祝福他的,能擁有他的愛,上天已待她不薄,她還能再要求什麼呢?「為什麼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相信我呢?」

  裴冷筑喪氣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一直以為她肯為他落淚,不就表示她已心系於自己了嗎?既已是兩情相悅,她又伺來如此多的心思?「我相信你,真的!我對你怎麼可能有一絲一毫的不信任,只是你值得嘔好的,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子,到時你就會明白我這樣做是正確的了。」

  「就算真的有比你好上千百倍的女人,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在我的眼中,你就是最好的。」

  裴冷筑用手定住冬月的頭,好讓她的眼睛能直視看他,希望她能從他堅定的眼中看出他的認真。

  「別逼我了好嗎?留在你的身邊已經用去我全部的勇氣,別讓我後悔留下來的決定好嗎?」

  冬月搖頭掙脫出裴冷筑的箝制,她不想也不敢看著他的眼睛,那會讓她失去堅持的勇氣,讓她抵抗不了他的深清,讓她遺忘自己下這傷心決定的理由。

  「難道真的不行?你連一點機會也不給我?」此刻的裴冷筑真是很死自己,他空有諸葛之名,而至此時卻連說服自己心愛的女人也辦不到。

  「除非天下人全都對我倆的婚事沒意見。」冬月幽幽的說。

  她有些自憐的笑了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再怎麼說,以裴冷筑的聲名和條件,要與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子婚配,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聲音。

  「婚事是我倆的事,誰管天下人怎麼想。」裴冷筑簡直想狂喊,這是什麼樣的條件?「我愛你和天下人何干?為什麼你要讓天下人來決定我們的事?」

  縱然他冷竹島的勢力再大,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他再怎麼用盡方法也不能杜絕眾口悠悠,她分明是在出難題。

  「只有天下人對我倆的婚事沒有意見時,我才願意嫁給你。」冬月狠下心的掉下這句話後,便飛快的轉身離開,留下一手抓空的裴冷筑怔怔的望著她的背影懊惱。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看你平常還挺機靈的,怎麼一談起情愛卻笨得跟你大哥像同一個模子出來的?」

  杏兒看著裴冷筑和冬月這對郎有情、妹有意的佳侶,為了件芝麻綠豆大的事鬧得不可開交,害她張羅了半天的婚事全派不上用場,真是氣煞她這個閒人了。

  兀自立在後園荷塘曲橋上的裴冷筑一抬頭看見他大嫂一臉的挑□,礙於沒有任何說話的心情,只有苦笑以對。

  「喂!別這個樣子好不好,一天看不到你的狐狸笑我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看不到也就算了,至少不要露出這種『餿水』笑好不好,臭酸得令人全身上下的寒毛都快豎起來了。」雖然是想安慰裴冷筑,但是杏兒不講些話挖苦一下就是不行。

  裴冷筑倒也挺習慣杏兒說話的口氣,他知道他大嫂愈是在意一個人,說起話來就愈是這種調調,總是喜歡把她的關心包在她損人的話下。

  「你真的有把握讓李隆基下旨特赦?畢竟公孫昕是王皇後的妹夫,而王皇後又是當今朝中的紅人,殺了他可不是一件容易平息的事,至少朝中的輿論就不會輕易放過。尤其死的人是皇親國戚,若沒有一定的理由,對這種有侮朝中威信之事,朝中那些自命高人一等的達官貴人是絕不會善罷干休的。」

  裴冷筑對情愛是鈍了點,但是分析起這種事,他「笑面諸葛」的名號可不是叫假的,三兩句話就直指問題的重點。

  「奇怪,怎麼這事你又變靈光了?名言講得果然不假,愛情會讓人變成傻子。」杏兒搖搖頭說。「我不是說一切包在我身上沒問題嗎?只要有冬月的那十二塊音玉,我保証一切都會沒事的。」

  「你要那十二塊音玉做什麼?」裴冷筑實在有些好奇,這杏兒做起事來常是不按照牌理出牌,這會兒不知道拿這音玉又有什麼打算。

  「你可別告訴我你會不得那些音玉,那可是你的救命符。」

  「救命不救命對我來說並沒有分別,最多就讓我浪跡天涯,只要我一離開冷竹島,諒李隆基也不會為此事而和冷竹島作對,可是那音玉卻是月兒的傳家之寶……」

  裴冷筑無法釋懷的是這一點,否則天下珍奇冷竹島不知有多少,區區幾塊已窺知其中奧秘的玉又有什麼好可惜的?「你可別打什麼離開冷竹島的餿主意,我相公現在已經常常忙得沒有時間陪我了,要是你再不負責的跑掉,你是想累死我相公還是要我當閨中怨婦呀!」杏兒雙手叉腰、杏眼圓睜,一臉「你敢這樣做就死定了」的樣子。

  「而且那些個音玉冬月可是親手交給了我,只要你能沒事,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又怎麼會為這幾塊玉不舍呢?看看人家對你有多好,若說她不是芳心已許,那可真是睜眼說瞎話。別再拖拖拉拉的了,這麼明白的事你還猶疑什麼,上吧!反正她遲早都是你的人了。」

  大概是來自二十世紀的關系,杏兒講起話來可是一點也不含蓄,而且這些太明白的話兒要不是裴冷筑早習慣了,真會被她大膽的話給嚇死。

  「你別開玩笑了,這種話兒可不能亂說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你們是郎情妹意、兩情相悅,不早點送做堆還磨贈個什麼勁?難怪你一臉不滿足的餿水樣,快把冬月搞走好嗎?大家看得都快瘋了,再拖下去我們也不會把你當聖人,只會當你?無能。」杏兒沒好氣的翻了個大白眼送他。

  「如果不是有名有份,我是絕不會輕薄月兒的,這樣不只是侮辱了我,也會傷了她,我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裴冷筑臉色一正的說。

  他是一個正人君子,若不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說什麼他也不會做出這種有失品格的事,更何況對象還是他想一輩子好好呵護的她!「那你就娶她呀!」

  「問題是她不願意嫁我,我總不能綁著她上花轎吧!」臉上的苦笑說明了裴冷筑進退兩難的局面。

  「為什麼不可以……」杏兒的話在裴冷筑的臉色中化去,她雖然愛亂講話,可是還是挺有分寸的,什麼時候該適可而止她可是明白得很。「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她說除非天下人對我和她的婚事完全役有意見,你說這可能嗎?」

  能想的辦法他早就想過了,要不是真的沒有辦法可想,他會在這兒一籌莫展嗎?要想天下的人完全不說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總不能要他把天下的人都毒啞吧!「要天下的人對你們的婚事完全沒意見?」

  「沒錯!」

  「就這麼件『好大』的事?」

  杏兒的口氣是輕優的,和話中的語意一點也不相稱,不過裴冷筑卻聽出了杏兒話中的一絲希望,或許這一向古靈精怪的杏兒會有辦法也說不一定。

  「那你是有辦法了?」

  「老話一句──有我就搞定了。」

  


★★★★★★★★★★★★★★★★★★★★★★★★★★★★★

  

  御花園里百花競放,沉香亭中,李隆基原意是設席款待他的拜把兄弟,算是替白守謙接風洗塵,不過來的卻是一個他沒有想到的人。

  這個人不是誰,正是冷竹島的大當家夫人杏兒是也,不過此刻她的身份是李隆基的同胞妹子,也是大唐的麒玉公主李雲。

  「雲兒,你今天來不是單純回來看看星兄的吧!」

  從白守謙的口中,他大概也知道了裴冷筑手刃公孫昕之事,為了這件事,王皇後還三番兩次要他下旨捉拿裴冷筑歸案,而且朝中贊同之聲也不絕於耳,看來今天他這個遠嫁冷竹島的妹妹大概是為此而來。

  原來他以為以他這個妹子的驕縱個性,不到三天就會休了那冷得像冰的裴冷簫,吵看要回熱鬧繁華的京城,可是沒想到他這驕蠻妹子和裴駙馬之間不但沒有不和的傳聞,兩人還育有一子,而今還為冷竹島之事而來做說客。

  女人!總是善變得可以,不過一陣子沒有見面,她的個性變得連他這個從小看她到大的大哥都有點認不太出來,她的外表絕美依舊,可是那個性……她是依然說話刁鑽,但他總有說不上的怪異感,仿佛她變得有些陌生。

  不過這不是他想傷腦筋的事,反正女人嘛,總是變來變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她到底要用什麼方式來為裴冷筑脫罪。

  「皇兄以為這兒有啥好看的,而我回來干啥事的您也早就知道了,就別打馬虎眼了。」杏兒笑嘻嘻的說。

  「你要我赦免裴冷筑的罪?你可知道地殺的人可是皇親國戚,現在朝中剛拿他的聲音甚囂,你怎麼會以為我會干犯眾怒而免去裴冷筑的罪?」

  其實他也一直在為此事傷腦筋,要不是內有王皇後哭訴,外又有各方大臣。要求緝拿裴冷筑以振天威,他還真想做個順水人情給冷竹島。

  「其實皇兄也知道公孫昕那個老賊是死有餘辜,就憑他殘害忠良、意圖臉反這兩項罪名,人人得而誅之,裴冷筑又何罪之有?你不想揭露此事的原因不就是為了王皇後,不想她因此而抄家滅族。」

  這唐玄宗可是標准的多情種,否則他這輩子的輝煌為何終毀於女子之手,不過這是後話,也不好多提,只是由此可知他不想定罪於公孫昕。

  「皇兄承認自己是因為王皇後曾和朕共患難,不願陷她入如此的窘境,們若單憑此一原因也未免太薄弱了。」

  對於李雲能夠提出這一點倒教他有些訝異,不過他也不願就此鬆口,赦免裴冷筑事小,要是引起了朝中內外的反對聲浪,動搖了國本,到時他要承受的壓力可不是簡單就能解決的事了。

  「當然事值沒有這麼的簡單,皇兄最不想的該是在登基之初即有人意圖造反的消息傳了出去,有損國威也難免動搖民心土氣。」杏兒胸有成竹,分析得頭頭是道。

  不過可別真以為她對李隆基這個人有什麼了解,只不過這些話她早就在裴冷簫三兄弟討論此事時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也背得滾瓜爛熟,現今果真如她所料的派上用場,教她想不承認自己是天才都覺得會對不起自己。

  「雲兒,沒想到你嫁做人婦,不僅聰慧不減,更是睿智許多,把皇兄這一番心思抓得准准的,不過你既知這許多原因,又憑什麼以為皇兄會下旨赦去裴冷筑的罪?」

  「就憑這個。」杏兒拿出了此行帶來的琅琊十二音玉,一一的擺在亭中的石桌上。

  琅琊音玉一見光便開始共鳴,吟唱出悠悠動人的音樂。李隆基本是個極愛樂之人,對這從未聽聞的美妙音律,也忍不住拍案叫絕,動心不已。

  「原來音玉的傳說是真,真有如此動人攝魄之音,仿佛天樂而人間不可聞。」

  「傳說有此玉者能成天子,這也是公孫昕為何處心積慮要這些玉的原因了,若皇兄肯免去冷筑之罪,這玉就雙手奉上,皇兄盡可以此曲加以編樂排舞,為皇兄的梨園增色一番,再者音玉於皇兄的手中也較妥當,畢竟皇兄可是『天子』。」

  杏兒這話說得是極有技巧,表面上是賄賂,可實際上是要脅,擺明了李隆基若不收下這音玉,那他天子之位亦有可能隨時易主。

  「雲兒,你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竟然出口要脅!」李隆基語氣甚為不悅,雖然他也明白冷竹島是有這個實力,但他身為大唐的天子,曾幾何時被人以這種口氣要脅過,自是非常不悅。

  「皇兄,你先別忙著生氣,雲兒哪敢對你有一絲一毫的不敬,不然今日亦不會帶這原該屬於皇兄的音玉來找您了,更何況這是對你對冷竹島都有利的兩全之策,皇兄何樂而不為呢?「一來皇兄有了絕世的奇樂,而且皇位更加穩固,又做順手人情給冷竹島,總之,皇兄,您對降罪之事可要三思。」

  「擔朝中內外對此事聲浪頗大,說免就免了裴冷筑的罪,恐有人會不滿。」李隆基是聰明人,他當然知道怎麼樣做對他最有利,只是一想到將要承受的壓力,他就備感頭痛。

  「皇兄,您放心,只要您免了裴冷筑的罪,我不但包您免去那些噪音,而且讓你的民心土氣更為團結,如何?」杏兒看准了李隆基早已心動,緊接著打蛇隨棍上的說。

  「真有此事,我倒要聽聽看。」

  「這事說難也不難,所有的人都知道,公孫昕和楊玉仙曾和白守謙扮的御史大人李傑有過衝突,且在大街上大打出手,他們的不和早是眾所皆知的事。」說起此事,她也算是始作俑者,不過難教那個楊玉仙如此的「豬哥」,連裴冷笙扮成的女人這種貨色也要。

  「這事我倒聽過。」李隆基倒也有所耳聞。

  「你只要下旨說公孫昕、楊玉仙這兩人仗勢暴打朝廷大臣,為振朝綱風紀,以他們殺雞儆猴,反正他們兩人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沒有人會對這一點有所懷疑,如此一來,朝中又豈有人敢不服,反倒會說皇兄大義滅親、公而忘私。」杏兒早就想好了萬全之策,二十世紀的連續劇她又不是看假的,這種程度不過是小意思。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法子,但是有太多人知道裴冷筑殺了他們兩人,這樣的做法反倒給人一種徇私之感。」

  「這更簡單了,朝中只是傳說裴冷筑殺了他們,可哪個親眼看過了,堂兄大可去天牢找來兩名相像的死囚,在朝中當眾降罪賜死,以封悠悠眾人之口。」

  「妙!真是妙!為兄從不知你有如此之機智,真可借你不是男兒身,不然定可幫為兄定奪不少事。」李隆基不禁拍案叫絕,如此一來朝中的聲浪定風平息,他怎麼就沒有想過這李代桃僵之計呢?杏兒只是暗暗的投了鬼臉,她說的不過是三流宮廷劇的情節,沒什麼了不起的吧!「不過皇兄,雲兒幫您解決了此一頭痛的事,總該有個賞了吧!」

  「好說,是該給你個賞的,只不過這冷竹島富滿天下,你還要想什麼東西呢?」李隆基小心翼翼的看了杏兒一眼,不知道她又想要些什麼難以辦到的事。

  「我想皇兄也知道冤死的麟台監狄氏一族吧!我希望您能為他們平反,而且狄家尚有一餘孤狄羽音,和妹子私交甚篤,她就是有名的玉笛子,希望以兄能一並免去她的罪,收她為義妹,並降旨將她婚配於裴冷筑,如何?」

  這才是這一次杏兒來的最主要目的,如此一來,冬月再也沒有理由說她個嫁了,皇上都降旨了,這天下又有哪一個人敢有意見?有的話就叫他去找個上理論吧!這一來,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那個狐狸臉真是上輩子燒得好香,有她這麼聰明的人當他的大嫂,幫他解決了這棘手的事。

  「就這麼簡單?你沒有別的要求了?」李隆基不敢相信的說,雲兒一向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打發的。

  「就這樣,其他的最多我再向裴冷筑要。」杏兒聳聳肩。

  什麼奇珍異寶她沒興趣,那種東西冷竹島又不會比官中少,但,只要一想到讓裴冷筑這個總是一臉沒什麼了不起的男人欠她這麼個人情債,她可是比中了第一特獎還興奮。

  「可以,我會降旨為狄氏一族平反,封秋羽音為御音公主,並要其與裴冷筑擇日完婚。不過你也得答應我,這音玉之事不再有第三者知道,如何?」

  「沒問題,這音玉是您的了,當然也包括了那曲子,如果皇兄不嫌棄的話,就讓雲兒為您的曲子定個名如何?」

  「何名?」

  「就叫其為霓裳羽衣曲,您意下如何?」杏兒眼珠子一轉,賊賊的說。

  「妙!太妙了,此樂若仙境之天女舞百花,不以霓裳羽衣之名又何以為名,朕決定了,這曲就定名於此,雲兒,你真是愈來愈深得我心了。」

  「很高興皇兄還喜歡這名字,那雲兒先行告退,盼皇兄可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沒問題!」李隆基一口答應,現在他的心思只被這絕美音律占據,連杏兒何時離去亦不曾察覺,只是口中不停的哺念著﹕「好一個霓裳羽衣曲、好一個霓裳羽衣曲、好一個霓裳羽衣曲……」 -------------------------------------------------------------------------------- 【終曲】

  仍是個和平常一樣早春的日子,一大早冬月便梳洗完畢,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皮跳個不停,仿佛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難道會是杏兒上京去替冷筑脫罪的事有變?她早該知道殺了公孫昕不是一件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事。

  「姨,杏兒媽媽要我帶你到大廳。」

  冷不防的一個金發藍眼的小男孩從樹叢跳了出來,嚇了她好大的一跳,定了神才發現他是杏兒和裴冷箭的義子,裴書奇。

  「有什麼事嗎?」冬月有些疑惑,一大早否兒請她到大廳,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呢?

  「今兒個早上,杏兒媽媽從宮中回來還帶了一個穿得有點怪的人,說要宣讀聖旨,而且是和你有關的事,所以她要我來帶你到大廳去。」

  「我?」冬月有些許的驚疑,不會是和她方才不停跳動的眼皮有關吧!

  「不會有事的,你別怕,只要有義父和叔叔在,他們不會讓你發生任何事的,更何況還有杏兒媽媽替你撐腰,安啦!我保証你沒事的。」小奇和杏兒在一起混久了,都被她給帶壞了,講起話來多少夾著二十世紀的用語。

  「安啦?」

  「就是沒有問題的意思。好啦!快點到大廳,讓否兒媽媽等太久她會不高興的。」小奇說完,拉起冬月就往大廳的方向走,讓冬月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一進入大廳就看見杏兒笑盈盈的看著她,臉上有說不出的賊意,不過卻也讓她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至少依她的樣子看起來,冷筑是不會有事的了。

  「你就是狄氏羽音嗎?」一個看來是宮中宦官打扮的公公一看到她便開口問。

  「什麼……是的。」這許久不被提及的名字讓她好生怔愣了一會,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應聲。

  「狄羽音接旨,奉天承運、皇帝昭日,察秋氏一門忠烈,遭人陷害,今已真相大白,除恢愎其原來官籍之外,特追加三品以追悼之……」

  冬月被這突然的消息弄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只能愣愣的任那人念著,卻完全不知道他接下來到底說了些什麼,只是一心想著她的族人終於沉冤得雪。

  「……追封其為御音公主,並擇日與裴冷筑完婚,任何人不得有異議,欽此。」

  失了神的冬月一時沒有聽清楚,只能呆呆的接下了公公手中傳過來的聖旨。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能抬眼望著四周,希望有人能給她一個答案。

  「恭喜了,反正皇上都下旨了,你們就挑個日子成親吧!不過可別忘了我這一杯媒人酒。」杏兒首先高興的向冬月道賀。

  「成親?」冬月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誰要和誰成親?

  「你可別說你忘了,你不是說只要天下人對你們倆的婚事沒有意見,你就答應嫁給冷筑,現在皇上都下旨且命任何人皆不得有異議了,如果還有意見的就叫他去找皇上理論去,這樣不全依了你的話,你可別現在才反悔,抗旨可是要殺頭的,我保得了你們一次,可不見得保得了你們兩次。」杏兒連忙說。

  她可不許到口的媒人酒就這麼飛了,她辛苦了大半天,連裴冷筑的一句道謝都沒賺到,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可是……」冬月的本意並不是如此。

  「別可是了,還是你成了御音公主就想悔婚了?」杏兒仍是咄咄逼人,一點也不放鬆。

  「御音公主?我?」

  「哎呀!你剛剛是沒睡醒是不是,怎麼什麼都沒聽到?你現在已經是皇上的乾妹妹,也是大唐的御音公主,身份已不是同日而語,你不想嫁裴冷筑這個狐狸臉也是情有可原,誰叫他天生一臉『棄夫』樣。」

  「不是,我……」冬月急急否認。

  「不是就是答應了。」杏兒一拍手,截去了冬月其他的話。

  「大嫂,別逼她了,強求是不會有幸福的,緣份本是難求,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該是我的就該放手,或許月兒有更好的歸宿,反正她現在已是大唐的御音公主,身份自不是我這一介草民能及的了。」相較於否兒的汲汲營營,裴冷筑顯得有點心灰意冷。

  「二哥,你怎麼說這種話!」裴冷笠不贊同的皺起了眉頭,他還以為他二哥不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

  「是啊!冷筑,早知道你會說這種話,那我又何必跑這一趟?」杏兒也不平的說,甚至氣憤難消的轉向裴冷簫搬救兵。「你也說說他呀!」

  「冷筑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更何況強摘的瓜不甜。」裴冷簫不表示任何意見,他相信裴冷筑有能力為自己做最好的選擇。

  「你真的是這樣想嗎?」冬月像是心痛的看看他,他不知道原來他是這樣看她的。

  「我沒什麼任何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你快樂而已。」這真的是他所希望的,也是他最想給她的,只要能讓她快樂,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我只是想讓你擁有最好的,你為什麼要把我想得如此不堪,我並不希罕什麼公主。」

  「你不也把我想得如此不堪,不然為什麼你總認為我一定會變心?我一再的告訴你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你不也從不曾相信?」裴冷筑笑得有些苦澀。

  冬月讓他說得啞然了,看看裴冷筑受傷的雙眼,她倏然發現她真的傷了他,而且還不輕……天哪!她最愛的人是他,最愛她的人也是他,為何她會將他傷得如此之重呢?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冬月搖了搖頭,她真的不是有意要這樣傷他的,可是她卻傷了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緊緊的握住了雙拳,像是有些受不了自己似的大力將手往牆上捶打,卻發現她打在一堵人牆之上,她要收勢也來不及了。

  「你的手還好嗎?」裴冷筑著急的握起她的手。

  「傻瓜,被打的人是你,你為什麼要跑出來?」怎麼會有這種人,被打了還問人家痛不痛。

  「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你,即便是你自己。」裴冷筑心疼的說。

  「你這個傻瓜……」她該怎麼對一個如此深愛自己的人呢?除了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前任他擁看她,她已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傻就傻,我只知道我愛你。」他的承諾是一輩子的,一旦付出就再也不可能收回。

  「罷了!若你真的不後悔,真的願意要一個像我如此不完美的人,我也認了,只要你要,我全都是你的了。」她小小聲的在裴冷筑的胸前說著。

  「看來還是你這招苦肉計厲害,早知道我就不用這麼多事了。」杏兒沒好氣的說。當然,有情人終成眷屬是美事一樁,但是一想到自己做了白工,心中總是老大不高興。

  「我還是欠你一次。」裴冷筑笑笑說。「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是用什麼方式說服李隆基的?」

  「對呀!大嫂,我還是一直想不透,你是用什麼方式撫平這件事的?」這件事老早就在裴冷空的心中好奇的翻動看,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問她,現在裴冷筑提了出來,他剛好順水推舟的一探究竟。

  「這還不簡單,那是因為……」杏兒興高采烈的把自己和李隆基之間的交易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其間還不忘自誇一番,唬得裴冷笠和小奇,還有對杏兒了解不深的冬月全都一愣一愣的。

  「可是你怎麼知道李隆基一定會對那曲子有興趣?」裴冷筑想不透的是這一點。

  「因為那曲子我早就聽過了。」杏兒得意的說。

  「怎麼可能,這曲子連我都是第一次聽,你從哪兒聽到的?」裴冷笙不相信的說。這曲子明明是傳說中的樂曲,天下聽過的人大概也沒有幾個,以杏兒這種音樂白癡怎麼可能聽過這曲子。

  「你們忘了我是從哪兒來的嗎?」杏兒提醒他們,「傳說霓裳羽衣曲是由唐玄宗所著,而當我聽到琅琊十二音玉所發出的樂章就知道這傳說由何而來的了,我只不過順手推舟罷了。反正那些音玉背著天子的名號,留著只會多些像公孫昕之類想稱王的佞妄之徒的覬覦,還不如還給李隆基省事些,相公你說對不對?」未了,否兒還看了安靜的抱著他們周歲大的兒子站在一旁的裴冷簫。

  「大嫂,你真的太厲害了。」裴冷笙除了一臉的崇拜還是崇拜,對她,他真的是自嘆不如。

  「當然了,不過事情總算有個圓滿的結束,冷筑也即將娶親,看來我們冷竹島就只剩下你了……」

  杏兒眼珠子一轉,看得裴冷笙渾身上下的寒毛全都一根根的堅了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的腦中狂喊。

  「大嫂,你別開我玩笑了,大哥和二哥都年過三十才成親,我現在才二十出頭,還想多玩幾年哪!」說完,他像是被貓盯上了的老鼠,在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開什麼玩笑,大嫂玩起人來他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他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否則到時候連自己怎麼進了洞房都不知道。

  天哪!他還不打算放棄他的自由之身哪!
  

  附注﹕(資料來源﹕《柏楊版》資治通鑒)

  唐 開元.三年.十二月

  王皇後的妹夫、皇家服飾官(尚衣奉御)公孫昕,因一點小事跟總監察官(御史大人)李傑衝突……

  唐 開元.四年.正月

  ……春季,正月,公孫昕跟他的妹夫楊玉仙,在黑巷埋伏,暴打李傑。李傑上書控訴說﹕「肌肉頭發被摧殘,不過身受痛苦﹔而官服官帽被撕破,誠是帝國的恥辱。」李隆基大怒,逮捕公孫昕及楊玉仙,就在金鑾殿上,亂棍打死,用以向文武百官表示歉意。並下令安慰李傑,說﹕「公孫昕是我最親密的親戚,不能訓誡教導,致使他凌辱冒犯帝國官員,雖處死出刑,仍不足以贖罪。希望你一秉剛強意志,繼續糾舉罪惡,不要被這些兇徒嚇阻。」

[全書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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