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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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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水 -【戲驕龍(美人幫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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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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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6 00:16: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隔天下午,白亦軒並沒有下令開船。

「白公子,你不開船嗎?」服過解毒丹後,呂珊珊身體裡的毒已經完全解了,也不再虛弱無力。

「呂姑娘,妳該多休息。」他沒有回身,淡淡回道。

「我已經好了,不要緊的。」她靠著船舷,側頭看著他問:「不是應該繼續南下嗎?」

「呂姑娘放心,多停一天,不會耽誤到杭州的時間。」

「噢。」呂珊珊覷著他的表情,試探的問:「那……苗姑娘呢?」

「她怎麼了?」

「苗姑娘害死我一名丫鬟,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白亦軒終於回頭看她,但眼神卻很嚴厲。

「呂姑娘,沒有人看見是小舞下毒,也沒有人能肯定毒是小舞的,在未確定兇手是誰之前,小舞是無辜的。」

呂珊珊一怔,「如果……如果毒不是她下的,她又怎麼會解?」他不是相信她了嗎?怎麼還替那女人說話?

「她懂得用毒,會解毒並不奇怪。」這件事疑點重重。

她沉下臉,「你這是在袒護她?」

「我只是不願意任何人受到冤枉。」白亦軒不氣不惱,語氣過分冷靜,看著她的眼神無比犀利。「如果事情真是小舞做的,我自會做出適當的處置,但如果是有人故意想嫁禍給小舞,讓小舞背上殺人罪名,我也會把那個人找出來。」

呂珊珊心一震,但表面上不動聲色。

「我看白公子根本是在袒護她,死的是我呂家幫的人,回去後,我自會請父兄主持公道,不敢勞煩白公子費心。」

「事情是在白某的船上發生,白某自然有義務要查明真相,稱不上什麼費心。」白亦軒冷淡一笑,「若沒有其它的事,呂姑娘請回房裡休息。」

他態度冷淡,看得呂珊珊有些心虛,只好低聲道:「希望白公子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別因為苗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就包庇她的罪行。」說完,她轉身回房,等到回到房裡,她的心跳還是很急速。

原來白亦軒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她,那他昨天為什麼聽她的話,下令把苗舞月抓起來?

不行,不管他相不相信,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得想辦法先離開這艘船,萬一白亦軒查出什麼,那她就糟了。

呂珊珊定了定心神,拿出紙筆寫下一封信,照例封入竹筒裡,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丟人河裡,看著它順流而去,這才安心回房。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回房後,竹筒就被人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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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發生的太過巧合,時間抓得太準了。

小舞擅使毒,但她不曾濫傷無辜,毒絕不會是她下的。

想起她震驚又傷心的表情、她絕然而去的身影,白亦軒不由得一陣心痛。

昨夜的情況,令他不得不暫時依了呂珊珊的要求,否則萬一呂珊珊出了事,情況將會更難收拾,但這個解釋小舞會聽嗎?

「少爺?」船工長輕敲著門。

「進來。」白亦軒此刻人在苗舞月房裡。「有事?」

船工長關上門,走到他面前,將手裡的紙條交給他,壓低音量說:「這是剛剛從河裡撈上來的。」

白亦軒接過一看,眼神閃過一道冷芒。

想逃?有這麼容易嗎?

「小舞呢?」他收起紙條,問出最關心的事。

「沒有找到。」船工長搖搖頭,「我有加派人手去找,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小舞絕不能有事。

「是,我會盡全力去找。」

「另外,派人傳消息給定王爺……」他才交代著,副長突然匆匆走進來,神色驚惶,白亦軒立刻問:「發生什麼事?」

「少爺請看。」副長把一支箭與箭書交給白亦軒。「這是剛剛有人射到船上的,來人動作很快,我們沒有追到人。」

白亦軒攤開箭書看著--

若想要苗舞月性命安全無虞,今晚予時前,將船連同貨物朝東南方向開至近海口處,撤掉所有船員,單獨一人赴約。

霸龍王

「霸龍王?」船工長與副長對看一眼。

那是江浙沿海一帶專門搶劫商船的水賊首領。

「要少爺單獨赴約,他們的目的是船上的貨物,抑或是少爺的命?」副長猜測的問道。

「我想兩者皆有。」船工長撫著鬍子道。

除了這艘船,水賊的目的應該還包括整個金繡莊的財富,只要掌握了金繡莊少爺的命,還怕金繡莊不乖乖獻出銀兩嗎?

「他們算盤打得倒很精。」白亦軒握緊手裡的箭書,冷冷一笑,「我們就來試試,到底是他們的手段夠高明,還是我們金繡莊的人會殺價。」

金繡莊為了護衛自家商行,每一家分行的管事都是武功高手,家丁們也是個個習武,對於運送貨物一事,更是安排縝密,金繡莊的貨從來沒人能順利劫走,就算劫走了,也沒有人能躲得過金繡莊的追查,逍逍遙遙地花那筆屬於金繡莊的財富。

「船工長,你立刻傳消息給定王爺的人,請他們在海口待命,然後開船,航向霸龍王指定的位置。」

「是。」船工長立刻去辦。

「副長,你去盯著呂珊珊,她想離開,就跟著她,絕對不能跟丟。」

「是。」副長世立刻去做安排。

白亦軒轉頭看著四周,看見苗舞月用過的東西與她的包袱,他的心一痛,低聲道:

「小舞,妳撐著,我一定會救妳回來。」

如果他對她多一點信任、多一點為她著想的心,她就不會負氣離開,是他不夠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對你所愛的人,多一點寬容、多一點瞭解、多一點信任,千萬不要犯下和我一樣的錯。

那是定王爺曾提醒他的話,他居然犯了和定王爺一樣的錯誤,讓自己所愛的女人面臨生命危險。

你會後悔。苗舞月臨走前,這麼對他說。

小舞從來沒有真的對他說重話,所有指責或威脅他的話都帶著七分嗔意,可是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神情蒼白、眼神哀憤。

當時她的心有多難過?白亦軒自責不已。

他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在他心裡,應該沒有任何人比小舞重要,可是他卻為了別人的命,忍心讓她受委屈。

自以為是非分明,他可以做出最好的處理,結果卻是讓她落入水賊手裡,這樣他還敢問心無愧地說,他會一輩子保護她、照顧她嗎?

後悔的滋味,白亦軒現在已經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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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海口附近一處罕有人跡、位置隱密的小島上,一群身穿黑衣的水賊駕著數艘小船,行駛在海面上

「晉兒,都安排好了?」呂龍瞇起眼,望著平靜的海面,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是的,爹。」呂晉恭敬地回道。

「珊兒呢?」

「已經按照計畫,派人去接她回來了。」

「白亦軒一點也沒有懷疑?」

「沒有。」呂晉搖搖頭。

「那麼我們的客人呢?」

「被我關在水牢裡。」呂晉搖頭一笑,「幸好珊妹提醒我們先下手為強,否則苗舞月要是搶先出手,只怕我們根本沒機會抓到她。」

呂珊珊中毒的事是真的,只不過這一切都是算好的計謀。

趁著苗舞月和白亦軒離開船,其它忙著卸貨不注意的時候,呂珊珊服下準備好的毒藥,她服下的量不多,加上事先服了一點抑毒的藥物,所以發作得慢,而她的兩名丫鬟,一名服的較多,另一名服的較少,服的較多的那名丫鬟自然斃命,而她與性命垂危的丫鬟,就留著等待被人發現。

不管苗舞月會不會解毒,她都要用盡手段誣賴她,讓白亦軒即使不懷疑苗舞月,但也不能不做出處置。

而事情的發展超乎想像的順利,苗舞月果然負氣離開,呂晉帶著人在岸邊埋伏,迅速抓了她就走。

原本呂家幫和金繡莊井水不犯河水,偏偏金繡莊擋了呂家幫在金陵的買賣,白亦軒在定王爺面前又有一定的份量,若是這樣下去,呂家幫早晚無法生存。

為了自家生計,打垮金繡莊是必要之事,下手的第一對象,當然挑他們最熟、最常在金陵的白亦軒。

誰知道就這麼巧,苗舞月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成了他們對付白亦軒的最佳利器。

「爹,你要親自去接收金繡莊的貨嗎?」

「也好。」呂龍點點頭,兒子跟白亦軒比較熟,由他去不太恰當。「霸龍島就交給你看顱,記住,好好看住苗舞月。」

「孩兒遵命。」

呂龍用黑布蒙住臉,搭上其中一艘小船,往約定的地點劃去,呂晉則轉身走向水牢。

霸龍島雖是個小島,但位置隱密,呂籠在無意中發現後,便把這裡當成水賊的根據地,島上唯一可以關犯人的地方就是水牢,而這個水牢可不同於一般,因為牢裡引進的水是海水,既冷又鹹。

在擒住苗舞月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呂晉禁制了她的武功,帶回霸龍島後,便將她關入水牢,雖然沒有讓她浸在水裡,不過光是牢裡的濕氣,也夠一個姑娘家受的了。

呂晉走到牢門前,看著苗舞月環抱著自己,蹲縮在角落,送來的飯菜連一動也未動一口。

「苗姑娘。」

她動也不動,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

「苗姑娘,妳這是何苦?不吃東西,妳哪有體力?妳現在不吃,等珊妹回來,也許妳想吃也沒得吃了。」

苗舞月還是沒有響應。

「還是妳希望白亦軒會來救妳?」呂晉歎了口氣,「我真不明白白亦軒有什麼好,讓妳和珊妹都這麼喜歡她。」

「大哥,你何必跟她說這麼多廢話。」呂珊珊站在他身後開口道。

「珊妹。」

呂珊珊命人打開牢門,然後走進去。

「她不想吃,我們就別浪費糧食。」呂珊珊一腳將飯菜踢到水裡,然後抽出鞭子,「現在,該是我討回面子的時候了!」說完,她手中的鞭子朝苗舞月甩去。

「珊妹不要!」呂晉來不及阻止,長鞭瞬間劃破苗舞月身上的衣服,在她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苗舞月咬緊下唇不叫出聲。

「妳不是很會說話、很會下毒暗算人嗎?現在再下給我看看哪!」呂珊珊手中鞭子又朝她甩去。

「唔……」苗舞月痛得整個人靠向牆壁。

「珊妹,夠了!」呂晉一手扯住鞭子。「妳想打死她嗎?」

「她死了最好。」呂珊珊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

「不許任性。」呂晉奪下鞭子。「她還不能死。」

「為什麼?」呂珊珊一臉不滿,「大哥,連你也要袒護她嗎?」

「我是就事論事,她是我們對付白亦軒的重要利器,如果她死了就失去利用價值

了。」

「現在一切都在我們控制之下,有什麼好擔心的?」

「凡事只怕萬一,妳要殺她,也得等抓到白亦軒,並得到爹同意才行。」呂晉將鞭子交給手下,走近苗舞月要看她的傷勢。

「走開!」苗舞月低喝,扶著牆壁站起來。「要殺就殺,別貓哭耗子假慈悲!」

「苗姑娘……」

她瞪著呂珊珊,「只要我沒死,我就一定會討回這筆帳。」苗家人絕不會白白受辱。

「就憑妳現在的模樣?」呂珊珊仰頭大笑,「妳以為我會讓妳活著離開這座水牢嗎?」

「她一定會活著出去,但妳就未必了。」一道冷冽的話語從水牢入口處傳來,呂家兄妹同時一震。

白亦軒?!

「你怎麼會在這裡?」外面有重重防守,他怎麼能進來?又怎麼會知道霸龍島的位置?

他在這裡,那船那邊……

「這都要感謝妳的帶路。」白亦軒對呂珊珊扯了抹沒有笑意的笑。

呂晉警覺不對,轉身想擒住苗舞月當護身符,白亦軒距離比他遠,也比他慢才動作,身形卻奇快,抖手劈出一掌阻止呂晉,眨眼間便將苗舞月摟在身側。

「珊妹,快走!」

呂晉拉著妹妹衝出水牢,但等他看見外頭的情形,整個心一涼。

他們的手下全數被捆綁起來,而水牢周圍,已經被船工長帶人團團圍住,他們是沒機會逃了。

「你們是要乖乖束手就擒,還是要我老人家動手?」船工長笑嘻嘻地問道。

呂家兄妹頓時呆在當常

在知道呂珊珊有意逃走,白亦軒本想直接擒住她,但苗舞月被水賊所擒的消息讓他改變了計畫。

他讓身形與他相似的副長留在船上,配合定王爺安排的人馬,將到船上的水賊一網成擒,而他則帶著船工長及幾名金繡莊的護衛,跟蹤呂珊珊一路來到霸龍島,意在救出苗舞月。

只是他的動作仍是太慢了,讓苗舞月因為呂珊珊而受到傷害。

渾身虛弱的苗舞月,知道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但她仍倔強地拒絕白亦軒的摟抱。

「走開!」她用力推開他。

「小舞……」

「不必你來救我,就算會死在這裡,也是我的命,與你無關!」鞭傷痛如火燒,她疼得臉色更白

「小舞,妳要怪我、罵我、打我都沒關係,但我們先離開這裡,回船上好替妳治傷。」知道她的?脾氣,白亦軒不敢冒進,就怕她在反抗之下會扯痛傷口,到時候她將受更多的苦。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的傷不勞你關心,我承受不起!」苗舞月手扶著牆壁,好幾次差點軟倒,但她還是強撐著,到水牢出口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她卻走得冷汗直冒、頻頻喘息。

好不容易走出水牢,她乏力地跪倒在地上,天色黑暗,她只覺得好冷、身體好痛。

「小舞,讓我幫妳。」白亦軒走近她身邊,伸手想扶她。

「你走開!」她揮開他的手。

觸到她冰涼的手指,白亦軒嚇了一跳。

「小舞!」他不顧她反抗地摟著她,發現她的身體冰涼,當下抱起她,拔腿衝向海 邊。

「放、放開我……好痛……」她掙扎著,身上的傷傳來陣陣刺痛,令她神智昏沉,只知道她不要他救、不要他幫,不要他……

「妳忍著點,我立刻帶妳回去。」他幾乎是用飛的了。

「你走開,不要……你……」她掙扎的力道愈來愈小,最後終於在他懷裡暈了過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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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6 00:17: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白亦軒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家商船,一到船上,就發現有個大驚喜在等著他。

「三哥?!」他驚呼一聲。

「軒弟,你可真忙。」白亦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白亦軒沒空理他,懷裡愈來愈冰冷的嬌軀,讓他心急如焚。

「三哥,有事待會再說,大夫,跟我來。」他越過白亦城想進艙房,卻被白亦城身邊那名俏麗的小姑娘攔祝

「白亦城,真的是我二姊!」她著急的嚷道,二姊怎麼變成這樣?

「乖,小彎月,先讓妳二姊療傷。」白亦城摟住她,讓白亦軒可以順利將人抱進艙房。

「二姊受傷了,我要進去幫忙。」說完,苗彎月掙開他的懷抱,跟著衝進房裡。

白亦城失笑地搖搖頭,他不急著知道結果,反正待會自會有人告訴他,他就優閒地在這裡喝茶納涼。

半個時辰後,白亦軒垂頭喪氣地走出房間。

「軒弟,喝杯茶歇一歇吧。」白亦城笑著說。

他帶著苗彎月從洛陽往杭州而來,路過金陵時聽定王爺提及水賊的事,他立刻搭船沿運河南下看看情況,誰知道他一到,正好趕上副長生擒呂龍,並得知白亦軒前往霸龍島救人的消息。

苗彎月從副長的口裡聽到「苗舞月」三個字,就開始著急了,沒過多久,就看到白亦軒帶回渾身是傷的苗舞月。

「三哥。」白亦軒接過杯子,但注意力卻放在房間裡苗舞月身上。

「她傷得嚴重嗎?」看他這副模樣,根本不可能自動說明,白亦城只好開口問了。

「在水牢裡染了風寒,加上又有外傷,現在已經開始發燒了。」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怎麼沒在她身邊守著?

「小舞不想見我。」白亦軒語氣落寞。

「她清醒著?」

「不,她沒有,只是不斷念著要我走開,然後我就被你帶來的女人趕出來了。」說到這裡,白亦軒埋怨地瞥了他一眼。

白亦城聽得想笑,「她們姊妹感情深厚,難怪彎月會這麼做。」

「她是小舞的妹妹?」怎會這麼巧?三哥難得帶個女人在身邊,而她就是他心愛女人的妹妹。

「事實上,她們的身份會讓你更驚訝。」白亦城瞥了弟弟一眼,「不論是彎月還是舞月,她們的義父,也就是我們的義父白回。」

「是義父!」白亦軒十分震驚。

難怪他總覺得小舞的想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

「你讓舞月受到傷害,這下你可慘了。」白亦城不是沒有手足之情,而是義父、義母的責備,他們誰受得起呀?

在他們的保護下,她們居然還受到傷害,不論跟他們有沒有關係,義父、義母絕對是護著她們的。

沒辦法,她們是義父養大的,義父當然呵疼在手心,而基於同是女性,就算他們跟義母比較有感情,義母還是會偏袒女孩。

「會受什麼責備都無所謂,只要小舞原諒我……」這才是白亦軒在意的。

白亦城一臉同情地看著弟弟,「只怕沒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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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夫醫術再好,在船上缺乏藥物的情況下,也無法讓高燒不退的苗舞月情況好轉,白亦軒當機立斷下船,迅速進城。

「白亦城,二姊會不會有事?」客棧廂房門外,苗彎月倚著白亦城,一臉擔心地問道。

白亦城拍拍她的肩,「她不會有事的。」這是安慰,也是保證,軒弟絕不會讓舞月有事的。

「嗚……都怪我太懶,如果在谷裡的時候,我跟著三姊學點醫術就好了。」那現在她就能救二姊了。

「不能怪妳,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要怪,只能怪我那個笨弟弟。」誰教他把人家氣得出走,還遇到生命危險。

「我好擔心……」苗彎月哽咽道。

「不要擔心,妳二姊一定會沒事的。」

苗舞月沒醒來,所有人都不敢休息,白亦軒守在床側不肯離開,白亦城則陪著苗彎月守在房外。

兩天後,苗舞月退燒了,她一醒來,看見白亦軒就別開眼,不喝他熬的藥,也不聽他的解釋,白亦軒只好找來苗彎月餵她吃藥,自己則黯然的離開房間。

「二姊,我好擔心妳。」喂完了藥,苗彎月也把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的過程交代清楚。

「我沒事。」看見熟悉的親人,苗舞月這才發現自己好脆弱。

出了閒隱谷,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沒有人可以依靠,如果彎月沒有正好出現,她該怎麼辦?

「二姊,傷口很痛嗎?」看見一向樂觀、笑口常開的二姊眼眶紅紅的,苗彎月擔心地問。

「還好……」她搖頭。

「那妳弟--」苗彎月的問話被她二姊突然倚過來的動作打祝

「我只是很高興看到妳,很想妳……想戀月、還月……還有大姊……」苗舞月哽聲道。

「我也是,我好想她們喔。」

她們姊妹第一次分開這麼久,不知道她們現在好不好?

「二姊,這裡也有人很關心妳耶。」

「有嗎?」苗舞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才抬起頭。

「有啊,就是白亦軒。」苗彎月話一說完,苗舞月立刻沉下臉色。

「別提他。」

「可是……」

「彎月,如果妳不想我生氣,不想我病情加重,就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哦,好吧。」二姊變臉了,苗彎月只好乖乖噤聲。

「等我身體好一點,我就回閒隱谷,不再出來,妳到杭州的時候,替我告訴大姊她們,請她們不要為我擔心。」

「二姊,妳不去杭州嗎?」

「不去了,妳照我的意思做就好。」

「好吧。」姊妹倆又聊了一會兒,苗彎月見她累了,便扶她躺好,等她睡著了,才悄悄走出房。

「她有吃藥嗎?」看見她出來,白亦軒立刻問道。

「有,可是你慘了。」苗彎月偎著白亦城,一臉同情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

「二姊說等她身體好一點,就要回閒隱谷,以後再也不出來了。」

「她要走?!」白亦軒大驚。

苗彎月點點頭,「二姊很氣你,我從來沒有看過二姊生氣成這樣。」好像萬念俱灰,什麼也不要了。

「我不會讓她走的。」白亦軒心裡只有這個念頭,起身走向房門。「我一定要說服她留下來。」

「二姊才剛睡下,你別去吵她,這樣她會更生氣的。」苗彎月連忙攔住他。

「可是……」

「軒弟,冷靜一點。」白亦城也開口道,「就算她要走,也不會是在這時候,你別那麼緊張。」

「三哥,我不能讓小舞離開我。」

「我知道,但現在她在氣頭上,你去找她只會讓她更加生氣,對你沒有好處。」白亦城客觀地道。

「那我該怎麼辦?」遇到小舞,他真的沒了主意。

唉,愛情果然會讓一個人昏了頭、變笨。白亦城此刻非常贊同這句話,也很慶幸他的小彎月沒有這種烈脾氣來讓他傷腦筋。

「我想,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什麼意思?」白亦軒不懂。

「等舞月好一點,你就帶她離開,到只有你們兩個人的地方,到時候她跑不掉,也不能趕你走,你要怎麼求她,讓她願意原諒你,並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就看你的本事了。」

「這樣好嗎?」白亦軒有些遲疑,小舞已經夠氣他了,若再強行帶走她,她會不會更氣?

「這是唯一的辦法,舞月的個性愛恨分明,來軟的沒用,你只能來硬的。」這是這幾天他從彎月那裡得來的結論。

白亦軒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

只要能留下小舞,什麼方法他都願意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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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苗舞月的病情穩定了,大夫保證她的身體已無大礙後,白亦軒趁她服藥後昏睡的時候,將她帶到船上。

船駛到水中央後就停船下錨,他安靜的守在床邊等著她醒來。

過沒多久,苗舞月眼睫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小舞。」他輕聲喚著她。

苗舞月不理他,逕自揚聲喚道:「彎月!」

「別叫了,這裡不是客棧,我們是在船上,只有我們兩個人。」

聞言,苗舞月這才發現眼前的景致和客棧房間完全不同。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他……

「你偷偷把我帶來這裡,是誰允許你的?我根本不想見你,也不敢麻煩你,白公子,你去做你無私的正人君子,我苗舞月卑微渺小,只會當小人,只會做暗算別人的事,不配在你身邊,不用你趕,我自會走,你滿意了嗎?」

「小舞,不要這樣,是我錯怪了……」

「你明察秋毫、明斷是非,做事又公正,你哪會犯錯?別說什麼錯怪,我可承受不起。」她別開臉不看他。

「小舞,我並沒有不信任妳--」

她冷聲打斷他的話,「對呀,你信任我,信任到要把我關起來。」

白亦軒心口一窒,沉默了。

是他錯怪了她,不能怪她現在說話狠絕,是他害她遭遇危險,又受了傷,不能怪她氣他、怨他,甚至是恨他。

可是她的話有如一把刀,狠狠劃過他的心,不見血,卻令人疼痛不已。

他的沉默讓苗舞月悄悄回眸,瞥視著他,清清楚楚看見他臉上的自責與痛苦,她不爭氣的心軟了。

「小舞,妳真的這麼氣我,不願意原諒我嗎?」白亦軒黯然地問道。

「是又怎麼樣?」她輕輕一句話,讓他的心再度一抽。

「妳執意要離開?」

「對。」

白亦軒被她決絕的語氣擊得幾乎崩潰。

「那等妳身體復原,我……我再送妳回去。」

聞言,苗舞月只覺一陣氣悶,「不用了。」

「要,不然我不放心。」他十分堅持。「在妳走之前,我想告訴妳一件事。」

「什麼事?」

「我一直都是相信妳的,那時已經死了一個人,我不能讓呂珊珊也死了,之所以命令船工長拿下妳,只是為了讓呂珊珊吃下解藥,不是真的要抓妳。」

苗舞月咬住唇。這些她都明白,可那時他的態度,卻讓她寒了心,她希望她沒有來找他,那麼至少他在她心中,永遠都是值得放在心底珍藏的甜美回憶。

「妳一走,我立刻派人去找妳,但我沒想到妳會被呂家幫的人抓走,還讓妳受了這麼多苦,是我對不起妳,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妳原諒我,但我還是希望妳不要走……」白亦軒伸出手,試著輕觸她的臉頰,她沒有避開,眼眶微微泛紅。

她是很生氣、很生氣,可是見到他為了照顧她憔悴神傷的模樣,她的怒火已消,只剩下委屈,偏偏他連一句安慰的話也不會說,還真的要讓她走,只敢說要送她,不敢再與她唱反調……

「白亦軒,我討厭你。」她哽聲道。

他表情一黯。

「你笨死了……」她低聲罵著,伸臂摟住他的頸子,投入他的懷抱裡。

「小舞……」

「你笨死了,都不會留我……連句安慰我的好聽話也不會說,光會道歉,我不要原諒你……」

「我知道……」他小心翼翼地圈抱著她,心裡既愧又酸,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次能擁住她?

「我不要原諒你,我要你永遠都記住,你對不起我,我要拿這件事要脅你一輩子,讓你永遠都不敢再對我不好……」她抽抽噎噎地說。

一輩子?

他有沒有聽錯?一輩子?!那她……

「我喜歡讓妳要脅一輩子,也永遠不會再對妳有絲毫的不好。」只要她別走、別離開他。

「你笨死了……」她小嘴不斷罵著。

「我是很笨。」白亦軒承認,雙手捧高她的臉,輕輕擦著她的淚水。「我沒有三哥的好口才,也沒有他機智,我不會定王爺對王妃的那種愛法,可是妳對我很重要,妳在我心裡的份量,比任何人都重,我不知道怎麼說好聽話,只能一心一意的對妳。小舞,我愛妳,妳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這麼快就判我死刑……」他說得誠惶誠恐深怕她會拒絕。

還說不會說好聽話,他的話比誰都動聽,比誰都讓她感動。苗舞月好不容易止住淚水,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

「你要我不走,可以,但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雖然不再氣他了,可是也不能輕易就饒過他,不然她的委屈怎麼辦?

「妳說。」只要她不走,她的條件他全都答應。

「你只能聽我的話,不可以把別的女人說的話看得比我還重。」

他點頭,「好,只聽妳的。」

「不管將來遇到什麼事,也不管對錯,你都要護著我,站在我這一邊,把我擺在第一位。」

「好。」一次的教訓就已經夠了,見她受傷,他比她還痛苦,根本不敢想像還有下一次。

「我想吃蜜餞,你要買給我。」

「好。」

「不可以老是逼我吃飯。」

「好……不行。」白亦軒及時改口。「不吃飯哪有力氣,這個不行。」

「還說都聽我的,現在就不聽了。」她扁起嘴。

「不是這樣的……」他慌了,抱緊她解釋,「任何事都聽妳的,可是這攸關妳身體健康,不可以不吃飯,小舞,好好吃飯好嗎?」他根本是在求她了。

苗舞月瞅著他,因為他著急的模樣,終於破涕為笑。

「這是拐你的。」

「拐我的……」知道自己被騙,他卻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笑了,白亦軒著迷地看著她的笑容。

很想念她笑靨如花的模樣,他希望她一輩子都能過得快快樂樂的。

「最後一個條件……」苗舞月手指撫過他冒出胡碴的下頷、憔悴的面容,「你要好好打理自己,還我原來那個英俊的白亦軒。我要他好好的照顧我,替我上藥,不能讓我身上留下任何傷痕,還要他抱著我、寵著我,陪我去杭州,當我的丈夫。」她捧住他的臉,主動吻住他的唇,任他加深這個吻,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

她的關心溫暖了他,她柔軟的唇誘得他心生渴望,但懷裡明顯瘦了一圈的人兒,令他無比心疼,自責不已。

「好。」知道她原諒他了,願意陪他一輩子,白亦軒感動又激動,惶恐又虔誠地擁住她,再也不願放。

感謝她,願意留在他身邊。

【全書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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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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