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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 -【惡夫寵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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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0: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惡夫寵妃 作者:金晶

爬他的床時,她心裡想的,從來不是男歡女愛;
拉她上床時,他心裡要的,她的人跟心全都要。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韓敏被楚君珩撿到時,未及笄的她,
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她從哪裡來,只像根小尾巴草地纏著楚君珩,
沒心沒肺地拐著他寵她。身為皇子,又是領地藩王,

王府裡男女大防向來嚴厲,可惜,韓敏老愛半夜爬上楚君珩的床,
全身上上下下,楚君珩哪一處都摸過,甚至還與她同床共枕。
當韓家人上門討閨女時,身為將軍府的大小姐 被楚君珩養在後院,
別說日後找好人家說親,光說女子那份清白恐怕都成了詬病。

看著與她行同陌路的男人,韓敏追著他問,他娶她可好?
卻忘了,皇子的婚事,從來都是皇上作主,她想嫁,
就算拿清白逼他娶她,那也得皇上說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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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0: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哎喲,今天收穫不錯!”一個穿著粗衣的高個子笑嘻嘻嘻地說。

    一個矮矮的胖子賊賊一笑,“是不錯,”突然眼睛轉了一圈,壓低了聲音,“今兒的貨可是頂好的。”

    高個子眼睛一亮,“哪裡來的?”

    胖子的手往上一指,“京城裡來的。”

    高個子笑了笑,“你這死胖子,也不怕被貴人抓住,到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可天真了,這兒可是臨州,京城跟這兒可遠著呢,而且要是沒個內應,我能碰到這樣的貨色?”胖子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囉嗦,提起腳邊的布袋往身上一甩,就跟扛米袋一樣,“好了好了,兄弟我還有事,得趕緊地走人了。”

    高個子搖搖頭,“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你自個兒小心,最近城外好像有什麼不對勁。”說完往另一頭走。

    胖子嘖了一口,不信邪地往臨州城外走,麻袋裡的東西他急著要銷出去,可不能耽誤了。此時天色正黑,周圍沒什麼光,可他是摸慣了這天色,走起路來也是非常的順利。

    忽然,不遠處,一點一點的光點在閃爍著,他的腳步一頓,背脊一陣涼,肚子裡像是被灌了一大碗的冷水,從肚子裡涼到了心頭上。

    再仔細一看,那青色的火如地獄冥火一般,張牙舞爪地向他飛來,那一瞬間,他啊的一聲尖叫,便丟下背上的麻袋,落荒而逃,一邊跑一邊喊著,“鬼啊!”

    那鬼火一閃一閃地飄了過來,在月光之下,一切一目了然,哪裡有什麼鬼火,不過是幾個人走了過來,那幾人一身的青衫,乍一看才以為是鬼火。

    “楚大,剛才那人是什麼情況?”其中一個男子問道。

    楚大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地上的麻袋,面無表情,“楚二,去看看。”

    楚二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打開麻袋,在看到麻袋裡躺著一個約莫十二歲左右的姑娘時,他們一時間說不出話了,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

    “咳咳,楚大,這該如何是好?”楚二還以為自己打開麻袋看到的會是什麼金銀財寶,沒想到說一個嬌嫩嫩的姑娘家,而且這姑娘家的額頭上還有一道血口,不過血口被煙灰給掩住了。

    這是鄉下人的土方子,若是受傷了,便用煙灰止血,最不費錢又能止血。楚大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昏睡的姑娘家,“她被下藥了。”

    “楚大,怎麼辦?”楚三忍不住地開口了。

    “去稟了王爺先。”

    幾道人影又如之前那樣,晃悠悠地離開了,不過其中一人扛起了一麻袋,那胖子被嚇尿之後,又想起了那麻袋,心中疼得厲害,卻不敢再去瞅一眼了。

    無論如何,還是命更重要。

    珩州,一輛馬車徐徐地進城,周圍站著數十個黑衣錦衣衛,一個個看上去人高馬大,面色如黑閻羅般,閒雜人連看一眼都滲得慌,低著頭趕緊遠離。

    一個小小的人兒坐在馬車裡,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著坐著的男人,笑眯眯地討好,“王爺,你要不要喝茶?”

    男人並未說話,她笑著又問:“那要不要用些糕點?”

    男人仿佛入定了一般,她也不氣餒,繼續問:“那……”

    “閉嘴。”

    輕輕地兩個字就如一座山一樣壓在了她的腦袋上,她抿了一下唇,便安靜下來了,還未完全展開的桃花眼兒似委屈地望著他。

    “再吵便將你丟出去。”楚君珩涼涼地說。

    於是,她低下了腦袋,一副她知道錯了,不敢多說的模樣。男人的唇角翹了翹,然而好心情還未平息,她便又纏了上來。

    “王爺……”

    他一道冷眼掃了過去,她似哭似笑地說:“我的腿麻了。”

    平靜的黑眸淺淺地翻湧著,只一瞬間,幾乎令人以為眼花看錯,他淡淡地開口,“自己動一動。”

    同一時間,他的眉一皺,她的規矩學得不好。

    “哦。”她嬌憨地點點頭,緩慢地動了動腳,從坐在馬車上開始,她便跪坐著,坐久了腿麻得厲害,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不敢亂動,此刻得了他的吩咐,她才敢動一動。

    稚嫩的小臉上透著迷茫,她努力將迷茫的感覺壓在心底,卻仍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的小臉皎潔如月,眉眼精緻,不難看出日後長開了的小臉會是多麼的嬌美,但她的額上綁著一條白布,白色的布上隱隱透著淡淡的血漬,令她看起來格外的無助憐人。

    她叫什麼名字?她不記得了。

    她從哪兒來?她也不記得了。

    她是誰?她更是不記得了。

    她醒來之後,身上只有一枚貼身攜帶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字敏,於是她的名字便決定下來了,她叫敏兒。

    聽楚大說,她應該是被人拐出來的,楚二覺得她是跟情郎私奔卻又被情郎給拋棄了,楚三則是完全否定了楚二的話,因為她還太小,連情郎是什麼都不知道。

    救起她的幾個男人是眼前的男人的手下,這個男人叫楚君珩,他們正穿過珩州的城門,這裡是他的藩地。

    他是一位藩王,珩王,根據規矩,他及冠之後便到了藩地來,這一次回京城是為了慶祝皇帝的壽辰,壽辰之後便又回來了,而她便是在途中被撿到的。

    敏兒什麼都不記得,她醒來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楚君珩,就如雛鳥一般認定了他,只要一時半刻不見他,她又急又慌,她也說不清為何會這樣,反正她的眼睛定然是離不開他一會兒。

    而楚君珩感覺到一道專注的目光,他抬頭看過去,她僵著脖子轉了過去,隨即又回過頭想繼續看他,結果他的目光沒有移開,就這麼看著她。

    她被抓住了不得不承認。

    她俏皮地看著他,就如羊羔子般純潔的水眸直直地望著他,“王爺,您渴了?”

    他無言,她繼續問:“那是餓了?”

    他神色冷淡地說:“哪裡學來的?”如此諂媚,明明是一個小姑娘家,卻目不轉睛地看他,討好他。

    “我看楚大都這麼說的。”她疑惑地歪著腦袋,“難道不對嗎?”

    “自然不對。”

    “哪裡不對?”她虛心地討教。

    “你,不是本王王府的人,更不是本王的丫鬟,何須對本王畢恭畢敬?”他唇角帶著一抹冷嘲,若不是受不了她看不到他就哭的聒噪,他豈會讓她待在身邊。

    “那我就做王爺的人,你的丫鬟。”她很順口地接道。

    他笑了,“哦?”眉眼冷峻地挑了一下,“你要賣身王府?”

    “我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她的小手無意識地糾纏在一起,嬌嫩的小臉皺成了一朵菊花。

    “那就是要簽下賣身契,當珩王府的奴婢。”他性子淡漠地說。

    她眨了眨眼睛,“這樣我就能天天待在王爺身邊了?”

    他笑了,“你為何要天天待在本王身邊?”

    她臉上露出一抹宛若天山雪蓮般的絕豔笑容,“因為我待在王爺身邊,很安心。”

    他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僵,只一眨眼又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閉上眼睛,好像在閉目養神。

    她傻傻一笑,認真地望著他,嗯,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長得很俊,自然更喜歡待在他身邊呀。

    “敏兒姑娘,王爺說你應該待在屋子裡,不要再跟著他去書房了。”楚大一個頭兩個大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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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1: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敏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為何我不能跟著王爺?”

    “你……”楚大開始頭痛,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見義勇為,撿回了一個麻煩,重點是麻煩找的人不是他,是他的主子,看著主子陰出水的臉,他的雙腿害怕地直打顫。

    這位敏兒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依照王爺的意思,便是將她送回去,也沒人知道她來自哪裡,想送回去也不知道往哪裡送。

    若是哪天王爺煩起來,直接將她扔出去也是正常不過的,未免到時這般的淒慘,他還是費些口舌,好好地勸服這位姑娘吧。

    可他嘴巴剛張開,就看到她朝他一笑,他眼一花,緊接著她便推開書房的門進去了。

    他正要跟上,光當一聲,門在他的鼻尖處關上,他傻愣愣地待在那裡,忽然,他想到一句話,好心沒好報。

    屋子裡,敏兒走進,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王爺。”

    “誰讓你進來的?”紫檀桌案前,男人一手負在背後,一手拿著狼毫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著,見她進來,眉眼抬也沒有抬一下。

    “楚大。”她沒心沒肺地說道。

    門外的楚大內心崩潰,分明是她自己進去的,怎麼到她的嘴裡就成了他讓她進去的,王爺啊,冤枉啊!

    他沒有說話,直到最後一筆落下,他才將放下了狼毫筆,她狗腿地上前,替他掛好狼毫筆,推開窗戶,讓紙上的墨蹟幹得快一些,又主動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王爺練了一個時辰了,手可得捏捏,別寫壞了。”她一副貼心的模樣。

    “誰告訴你本王練了一個時辰了?”他輕輕地問。

    “楚大!”她再一次地沒心沒肺。

    門外的楚大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王爺,他真的比竇娥還要冤啊。

    姑娘家白皙的指尖不帶任何薄繭,指頭圓潤可愛,在家中定然是深受寵愛,十二歲的姑娘討好起人來,不會讓人不喜,反而覺得她很可愛。

    可惜,她遇上的是楚君珩。

    要比沒心沒肺,楚君珩才是佼佼者。

    沒有說話,也沒有用力,他僅是一個巧勁,便從她白玉的小手中掙開了,瞧她滿臉失望地看著他,他面色如水,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本王不需要你捏,你出去。”

    “王爺為什麼不要我在身邊伺候?”她嘟著嘴,一臉的不滿,顯然不樂意他避著自己的模樣。

    “本王身邊有的是人伺候,何須你在一旁礙手礙腳?”

    “我哪裡礙手礙腳了?”她又想起了做他丫鬟的事情,“王爺,楚大說是您的意思,不讓我簽下賣身契。”

    她如今什麼都不曉得,以為簽下賣身契就能日日夜夜待在他身邊,這正是她最想要做的事情,也成了迫在眉睫的重大事情。

    他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這麼想當奴婢?”他的手輕輕敲了一下桌案,“你可知道,為奴為婢的,以後可是沒有自由的,只能待在……”

    “待在王爺身邊,我知道。”她認真地點點頭。

    他挑了一下眉,一個十二歲的姑娘,如何也該是懂禮的姑娘家了,可在她的身上卻顯得略微天真,可哪有人天真如她呢。

    看她的模樣,便知道她是被嬌養的,但嬌養也該又一個度,絕不會如此不知世事,而且她看起來也過於嬌憨了,對於男女之防,也不甚在意。

    若說她在作戲,他沒瞧出真假,要嘛她是真被養成了這樣,要嘛便是她的演技太好了。

    不過他更偏向前者,她是被有心人嬌寵成了這副模樣,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天真懵懂,所以才會被拐子給拐走,至於她一個被嬌寵的姑娘能被拐,說她是真的被嬌寵,就有些說不通了。

    一入侯門深似海,他深諳皇宮裡的勾心鬥角,普通人家自然也少不了利慾薰心之事。

    不過她如何也不關他的事情,目前最主要的問題是該如何將這個煩人的小東西給甩開,日日夜夜地黏著他,他的耐心也差了不少。

    “不是待在本王身邊,是你要留在府上,從此做奴婢該做的事情。”

    “奴婢該做的事情?伺候王爺,我知道啊,我願意。”她笑眯眯地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然而,楚君珩的耐心到了極致了,他冷笑一聲,“楚大!”

    “王爺。”楚大立馬繃緊了身子,聽話地出現在不遠處。

    “將她丟出去!”楚君珩語氣冷淡地說。

    楚大一喜,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丟人了,雖說不該如此惡毒,可他也覺得敏兒姑娘太會順杆往上爬了。

    楚大往前一步,伸手抓起了敏兒後頸的衣衫,正要將她丟出去,只看她伸手一抱,一把將楚君珩抱住,她的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一副誓死也不鬆手的模樣,真真是滑稽地可笑。

    “敏兒姑娘!”楚大一驚,他從沒見過誰這麼大的膽子抱住了王爺不撒手,這是要剁手跺腳的。

    敏兒不知道楚大在想什麼,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鬆手,不要放開他,“我不走,我哪裡也不去,我就、就待在王爺身邊,王爺休想把我扔出去,我不同意,王爺休想!”

    敏兒迷茫了一陣子,在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時,她也煩惱過,可再煩惱,她也想不起來她是誰,她何必杞人憂天呢,乾脆就不想了,她只認定他了。

    楚大眼看著王爺更加陰沉的臉,額上的汗珠不經意地滑落,他吞了吞口水,“敏兒姑娘,你、你先下來……”王爺的臉黑的跟竹炭一樣,他真的是極少見王爺這麼生氣的。

    他真是太佩服敏兒姑娘的勇氣了!

    “不、不!我不下來,王爺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我……”她紅了眼,粉嫩的小嘴一嘟,“我賴定王爺了!”

    楚大冷汗猛爆,張嘴正要說話,聽到一聲輕哼,他一時間就如一只鵪鶉一樣,夾緊了雙腿,低著腦袋,一聲不吭。

    “不下來?”他的嗓音低沉陰冷,如夜風般吹得人心涼颼颼的。

    “不下來!”她大吼了一聲。

    “很好。”他笑彎了眉眼,清俊的氣質更顯得溫和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跟著,哪兒也別去。”

    她雙眼一亮,她正求之不得呢!

    楚大只覺得頸後的寒毛直豎,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正這麼想著,聽到王爺吩咐道:“楚大,本王要沐浴。”

    王爺,你確定你一個大男人,身上還掛著一位姑娘家地去沐浴,這樣真的好嗎?楚大只敢在心中想一想,隨即很狗腿地跑去準備了。

    罷了罷了,敏兒姑娘,你自己闖下的禍,你自己去承擔吧。

    珩王府裡有一處溫泉,建在澡間的一旁,兩隻金銅的獸首張開血盆大口立在兩旁,源源不斷的熱水從獸口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熱氣氤氳,一人立在池子前,身上掛著一嬌小的姑娘家。

    “本王去哪兒,你就去哪兒?那本王要沐浴,你也要跟著?”他冷笑地說。

    不懷好意的笑容令她瑟縮了一下,又急急地說:“王爺不能丟下我!”

    楚君珩笑了,不再多說,直接伸手扯開自己的衣衫,敏兒一愣,下一刻,她的手就摸到了一片炙熱的肌膚,她的臉也不知道是熱氣的關係還是怎麼的,一時間紅了起來。

    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就感覺到他炙熱的手在摸索著她的身體,她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王爺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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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1: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以為她不懂男女之別,可看她硬邦邦的模樣,她顯然是知道的,他唇角噙著笑容,“本王沐浴不喜穿衣衫。”

    她的身子瞬間僵如石頭,眼睛都不敢往下瞄一眼了,她雙手的感覺告訴她,他此刻一定是脫光光了。

    “本王也不喜黏著本王的人穿著衣衫……”

    他邪惡地一笑,那笑聲透著一股冷然,伸手脫了她的衣衫,驚得她睜大了眼睛,她顫顫地想收回手,抓住自己的衣襟,可是抓住自己的衣襟,他是不是就會甩開她了?

    她才不會讓他如願!她更加用力地手腳並用地黏著他,仿佛要跟他杠上了,“哼,我才不會中計!”

    他笑得更為開懷,該說她是聰明還算是愚蠢?唇角抿成一條線,將她的衣衫脫到只剩小衣,無視她緋紅的臉,他跨出腳步,仿佛身上沒有掛著她一樣,自然地走到了溫泉之中。

    熱乎乎的水淹沒了他的身體,她的眼睛終於敢從他的臉上移開目光了,緊巴巴貼著他的身子也松了一些。

    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嗤笑,她猛地抬頭,就見到他嘲笑的模樣,“知道怕了?你這副乳臭未乾的身子,本王會喜歡?”

    她的俏臉紅了又紅,想起了伺候著她的拂綠,拂綠比她大三歲,十五歲的拂綠身姿豐滿妖嬈,走路時胸前一鼓一鼓,那腰身又細,臀部卻翹的極好看。

    她的臉陰了下來,“我現在還小,等以後,我也會好看起來的。”她不滿地跟他爭論著。

    他笑而不語,她咬牙切齒,“王爺……”

    “孤男寡女,赤身裸體,坦誠以待,你的家人沒有跟你說過,這是不對的?”他輕輕地開口。

    她一怔,仔細地思索著,腦海裡似乎沒有這樣的認知,隨即她一笑,“別人是別人,王爺是王爺啊。”

    他眯起了眼,總覺得她這樣的態度很不對勁,他生性多疑,不是沒有懷疑過她是奸細,可她傻乎乎的樣子跟奸細又沒有太多關聯性,特別是她的眼睛,太乾淨了,透徹地仿佛讓人一眼就能望透她在想什麼。

    “我與別人有什麼不同?”他循循善誘。

    “我對別人沒有任何親昵之意,可看著你,我就覺得我要跟你都親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坦誠地說。

    該誇她眼光好嗎?這麼多人不去黏著,非要黏著他?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的手臂有些酸疼,腰身不由地往下滑動,他自然地伸手而去,大掌堪堪托住了她的臀部,一陣軟嫩的手感傳了過來。

    她的身子澈底僵了,“王、王爺?”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還想賴到什麼時候?”

    她嘟了嘟唇,“我……王爺別丟下我。”

    她小聲又帶著膽怯地說話,他沒有吭聲,眼看她的身上因沉默而不安,他緩緩地開口,“再給你一次機會,為什麼一定要跟在本王身邊。”

    他不是好糊弄的人,更不會以為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吸引了一個小丫頭,別人都懼怕他,偏偏她不會,難道是她的膽子比別人大?

    可她瞅著也沒有比別人要膽大幾分,反而心思玲瓏,他靜靜地等著,年紀到底是小了一些,如何能在他的面前掩飾住她全部的心思。

    她紅了眼,“王爺是這裡最大的人,不跟著王爺,我跟誰!”說出的話到底有些埋怨,又怕他真會丟棄了自己,連忙補充道:“我不會給王爺搗亂,王爺別趕我走,我會乖乖的……”

    他高聲莫測地沒有開口,便這麼淡然地望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她抖了抖唇,“王爺……幹什麼這麼看著我?”

    “本王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肯說真心話?”

    她的臉色倏然變得很白,張了張小嘴,還想反駁沒有說假話,卻在他毫無笑意的視線之下失去了聲音。

    他的手輕輕抬起,撫摸著她的髮絲,摩挲著她的後頸,倏然用力地捏著她的脖頸,“嗯?”

    陰冷的嗓音如敲鼓一般在她的心間處敲打著,她渾身發冷打顫,這一刻再也不敢以為他是前幾日待她冷漠卻不會是冷心腸的人。

    此刻的他根本就是閻羅殿裡來的惡鬼!她是瞎了眼才以為他是一個好人,他根本不是表面看起來和藹好說話的人,他的內裡其實爛到腐朽了吧。

    盯著她驚恐的雙眸,他笑了,他果然還是喜歡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而不是一副非他不可,依賴的模樣。

    “聰明一點的,離本王遠一點,否則本王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她的眼微微張大,“我、我只是覺得比起楚大、楚二、楚三,王爺要比他們好看太多了,若是有的選擇,自然是要選好看的待在一起!”

    她說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就是貪圖美色嘛,至於這麼兇狠地對她嘛。

    此刻,她的腦海裡突然飄出一句話,美人皮,惡人骨……

    楚君衍冷冷地看著她,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仍舊面無表情,捏著她後頸的手轉而掐住了她的脖頸,不重不輕,剛好環住她纖細的脖頸,她立馬無法再哭哭啼啼。

    “你,說的可是實話?”他挑了挑眉。

    “當然是……”她話音剛落,只覺得脖子上的大掌用力地捏著她往水池一摁,下一刻,溫熱的水從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裡灌了起來,一股窒息的感覺狠狠地攫住她。

    無法呼吸,她驚慌失措地雙手揮舞著,握成拳頭的小手揮在水面上濺起一浪一浪的水花,她似瘋了一般舞動著手,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掙脫那有力的大掌。

    漸漸地,她的小手垂了下來,直直地落入水中,濺起了浪花,唰的一聲,她又被他從水面上抓了起來,她立馬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長長的羽睫上掛著水珠,她睜開眼看向他,對上他涼薄的水眸,她的唇顫了顫。

    “說實話。”

    三個字就如巨石一般壓在了她的心頭上,任憑她再如何機智聰慧,遇上了惡人,也無可奈何了。

    她的小臉上猶帶著崩潰之後的慌亂,他神色卻紋絲不動,絲毫不覺得他剛才的行徑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是何等過分。

    敏兒不敢在老虎嘴邊拔毛,忍著輕顫的嗓音,乖乖巧巧地說:“我不知道我是誰,這府裡看起來王爺最大,我怕我不巴結王爺,會被王爺扔出府去,而且王爺若是對我有幾分好顏色的話,那府中的下人也會高看我幾分。”

    “嗯。”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若是在王爺旁邊得了寵,那自然日子就會過得舒適一些……”她話說到一半,神色微變。

    為何這些話會這麼耳熟?似乎誰曾在她的耳邊這般嘀咕過。

    “想到什麼了?”

    “好像這些話曾經有人對我說過,可……”她抱住腦袋,“我想不起來了。”

    他的眼一如既往的波瀾不興,伸手將她兩手從耳邊拽了下來,“既是個有心眼的,以後也不用在本王面前裝作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本王不屑看。”

    她懵懵懂懂地看著他,笑了笑,“王爺,您說的可真是好笑,我本來年紀就小,天真爛漫是本性呀。”

    聞言,他笑了,“本性?”低低地笑出了聲,“你的本性就是一隻小狐狸,還想裝成純良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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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漲紅了臉,“我這樣有什麼不對?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麼人,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不努力巴著王爺這座大山,我靠什麼?”

    他挑了一下眉,眼裡帶了笑意,伸手捏起她的下顎,“你這副模樣倒是順眼很多。”

    總而言,他不准她在他的面前玩心計,她默默地咬牙,最後頭一扭,直接從他的手裡移開,身子沉在水裡,打算不理他。

    “你還留在這兒不走?”他靠在大理石上,一臉的愜意,仿佛剛才那可惡的人不是他一樣。

    她惱怒地瞪他,“為什麼走?”水眸一轉,收起了怒容,“我要好好討好王爺,抱緊王爺的大腿。”

    她就是如此的勢利眼,此刻不好好把握機會,還要什麼時候得了他的好臉色看,於是她從池邊拿了香胰子過來。

    他挑了一下眉,“你,可知道孤男寡女……”

    “反正王爺是柳下惠,我身上幾斤肉也不夠王爺看。”她自暴自棄地說。

    倏然間安靜了,楚君珩唇角揚起一抹笑,他不知道原來她真的很有自知之明啊。

    “呵呵。”他低低地笑了。

    她一怔,再抬頭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已經斂去,可她沒有忘記方才那驚鴻一瞥。

    美人在骨,不在皮,這位珩王真的一笑傾城啊。

    她收回了眼饞的目光,再美,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可她如今人小勢微,還是乖乖地聽話才好。

    楚君珩閉上眼睛,感受著那雙小手慇勤地在他背後擦背,如此識時務為俊傑的人許久未見到了,不過比起她故作爛漫的模樣,他更喜她坦然有目的的模樣。

    她倒也是機靈鬼,知道待在他的身邊,益處多多。若是她一直能保持下去,他倒是願意順她的心思,左不過是養一隻寵物罷了。

    敏兒在珩王府的地位忽水漲船高了。

    說她是奴婢又好像不是,她每日跟在王爺的身邊,貼身伺候著他,他一個小動作便知道他想要什麼,渴了還是餓了,她都了若指掌。

    但她卻不是丫鬟的待遇,鄰著王爺院子有一處小院子,那小院子便賞給了她,身邊還有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鬟打理她的小院子,如此一看,她又不是丫鬟了。

    更不要說她每日都是與王爺一同用膳,處在一起,閒暇時,王爺還會教她識字作畫,更是請了女先生教導她彈琴。

    然而,楚君珩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敏兒一腳踢開了楚君珩書房的門,一馬當先地闖了進去,“我不想學琴!”

    坐在紫檀木桌案前的楚君珩淡淡地將手中的公文放下,側向一旁站著的楚二,“此事交給李大人便可。”

    “可王爺……”

    “李大人知道如何做。”楚君珩道。

    “是。”楚二不再多說,得了令便快速地退出書房。

    敏兒手腳端正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剛才是在氣頭上,一進書房裡,便知道她打擾了楚君珩的正事。

    楚君珩好似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繼續看下一份公文,時不時地拿起狼毫筆寫幾個字,又換另一份公文,直至那角落裡的人兒站了許久,他才將公文放下,端起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

    “王爺……”她怯怯地喊他。

    “你剛才用哪一隻腳踹的門?”他聲音溫和地說。

    她只覺得大禍將至,“我、我錯了!”她深吸一口氣,態度良好地說:“王爺,我錯了,我不該在您辦事的時候闖進來,如此莽撞無禮粗魯,實在是罪該萬死,請王爺責罰。”

    現在連苦肉計也用上了?他笑了,“罪不至死。”

    她松了一口氣,他又道:“總歸是做錯了事情,罰還是要罰的。”

    她忍不住苦笑,“是。”

    “今日不准吃飯。”

    她哭喪地垂下雙肩,糯糯地應了一聲,“是,敏兒知道了。”

    “方才這般的行色匆匆,可是有什麼事情?”他神色一正,又是一副善良的模樣。

    她實在想哭啊,“沒、沒什麼特別大的事情,只是我不想學琴了。”又咬牙切齒地道:“什麼都不想學了!”

    這話說出來便有些嚴重了,他神色莫測地看著她,“哦?為何?”

    她的唇抿了又抿,好似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在他黑眸之下,她無處遁逃,心中一歎,“今日聽人說起,王爺這般地培養我,是準備用我賄賂臣子。”

    說完之後,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瞅著他,沒有錯過他臉上一分一毫的神色,就怕錯過了什麼。

    他輕輕地笑了,“誰說的?”

    “拂綠。”她悶悶地說。

    “以本王之見,拂綠應當比你更適合賄賂臣子。”他說。

    “是啊,拂綠比我長得妖豔,身材豐滿……”說到最後,她的臉拉了下來,“王爺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

    “王爺就不能爽快地說一句,您不會拿我作交易,犧牲我,這麼簡單一句話為何不說!”非要繞個圈子說,還要順道鄙視她一番。

    他笑了,笑得更加的和藹可親,“本王為何要讓你稱心如意?”

    她一時間無話可說,他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不過她心中仍有疑慮,“那王爺為何讓我學習琴棋書畫?”

    他淡淡地看著她,“這麼大歲數的姑娘家,什麼也不會,說出去不是丟本王的臉嗎?”

    “我怎麼會丟王爺的臉呢?”她不悅地說。

    “學了也有三四個月了,你學得如何了?”他反問。

    她瞬間噎了下,她學的不好,很不好,這麼說,會不會被嫌棄?她委屈地垂下了腦袋。

    一隻大掌伸了過來,揉了揉,弄亂了她的髮髻,他仍舊笑眯眯的,“待在本王身邊的人,可沒有一個是廢物!”

    她心中一凜,立馬正色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的。”說完,她便行禮轉身回去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薄唇微微一張,“楚大。”

    “王爺。”楚大迅速地出現在書房裡。

    “拂綠年紀大了,聽說王管事近日想替他小兒子娶媳婦……”他涼薄地說。

    楚大即刻意會王爺的意思,兩手一拱,“屬下知道了。”

    等書房裡靜了下來,楚君珩淡然地坐回椅子上,仿佛方才的一幕不過是一段小插曲,如小石子落入湖中,激不起任何漣漪。

    敏兒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怎麼了,在琴棋書畫之上更加用心了,不過她學起這些倒不是她有興趣,也不見得她多歡喜,她不過是為了得到楚君珩的讚賞。

    對她而言,除去學習的時間,跟在楚君珩身邊才是最閒適了。每回上完課,她便急急地跑回他身邊,一副要緊緊巴結他的模樣。

    楚君珩眼裡閃過笑意,初夏已至,她一路小跑過來,額上染上了不少的汗珠,看起來實在很狼狽,一雙眼睛卻是出奇的亮。

    這麼趕著地過來諂媚他,她倒是用心。一向平靜的黑眸閃過一抹笑意,他淺笑地問:“何故跑的這麼急?”

    她並不是愚昧,學東西進度比一般人慢,可那一日他說了不留廢物在身邊之後,她倒是變得勤快,不是說她花了多少時間在學習上,反倒是上課時格外的用心,學起來事半功倍,一下課便往他這裡跑。

    這股黏勁兒真的讓他歎為觀止。

    楚君珩可是沒有忘記,當初他是多兇橫地將她摁在水中,可她哭也哭過,罪也受過,轉眼就又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真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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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她緩緩開口,“我想你嘛!”

    這如蜜糖似的撒嬌令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又這般無狀了,嗯?”

    她撇了一下唇,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不喜她說的好聽的話,看他的樣子,她收斂了一些,“知道了。”

    他這才緩了緩臉色,她笑著上前,手裡還提著食盒,“聽楚大說,王爺中午沒怎麼用膳,我特意去廚房那兒取了糕點,王爺吃一點吧?”

    他揚眸望去,對上她那雙笑眯眯的眼,臉上的冷色並未散去,“本王不愛吃甜的。”

    “甜的桂花糕是給我吃的,裡面還有鮮肉餅子,是特意給王爺吃的。”她笑著說,她早知道他不愛吃甜的。

    他並未因此給她幾分好臉色,或者說,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一慣的冷臉,但她也不在乎,取出瓷盤,又取了乾淨的絲絹,包起鮮肉餅子,湊到他的眼前,“王爺吃吃看嘛。”

    他沒有說話地接過,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她忙不迭地給他斟荼倒水。

    “你若是真的無事,便去房中抄一抄金剛經,來日去趟寺廟,堪一些香油錢。”他見她總是圍著自己打轉,出其不意地給她出主意。

    她嘴一歪,“我才不信這些!”

    “為什麼?”

    “求神拜佛,還不如靠自己……”她神色自然地說,可說到一半,她一愣。

    他將鮮肉餅子吃完,拿著絲絹擦乾了手,對於她的怔楞,他並沒有言語。這不是第一回,她總是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若是一般姑娘家,對神佛怕是虔誠的很。

    她卻不一樣,別人姑娘家做的事情,她一件也不做,也一件都不信,他倒是有些好奇了,教出這樣姑娘家的門戶到底是什麼樣的。

    敏兒吐了吐舌頭,“我又說奇怪的話了。”她的腦海有時總會跳出奇怪的話,她自己也覺得奇怪,興許是沒有失憶前,她便是這麼被人養大的吧。

    她偷偷地覷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不悅,心中一松,“王爺不要聽我胡言亂語。”

    “倒是說的沒錯。”他瞥了她一眼。

    “真、真的嗎?”她問道。

    “本王說過,你不需要裝模作樣,也不需要在本王面前掩飾自己的本性。”他輕描淡寫地說。

    他那雙如漆的黑眸從她的身上淺淺一掃,她的身子微微一顫,總覺得他能看透人心,真是一個妖魔鬼怪一般的人。

    她輕哼一聲,怪自拿起了桂花糕,快速地吃了幾口,粗魯地拍拍手,“反正我就是要黏著你,跟在你身邊,多的是好處。”

    他低低地笑了,顯然她的話取悅了他,她這麼誠實,他倒是不知道要如何責怪她了。

    “笑什麼!”她氣惱地瞪他。

    “沒什麼。”他搖搖頭。

    她略微不滿地輕哼幾聲,開始板著手指,“只要你不是打著要賣掉我的打算,我是決計不會不老實的。”

    “賣你?”他眼中摻雜著不屑。

    “不是嗎?”

    “賣你,你也要有幾分姿色,也要讓人有賣你的價值。”

    “我!”她被他的話打擊地說不出話。

    他涼薄地掃了她一眼,仿佛在她確實沒有什麼地方出彩值得被他賣一樣,她又氣又惱。

    “我不過是打趣說說,你怎麼說話這麼傷人!”她頗為委屈地看著他。

    “我也不過是逗逗你,你怎麼就這麼容易地信了呢?”他笑著說。

    總之,她是說不過他的。

    敏兒很快便發現,她被某人當作寵物飼養著。

    她一直覺得楚君珩是一個很無趣的人,每日不是看公文,便是練功,不喜出門,據說每年他都只出一次遠門,便是去京城為皇上賀壽。

    平曰裡的楚君珩更是不願意跨出珩王府,好似隱居高人一般,足不出戶,卻知天下事。

    敏兒覺得楚君珩對她時好時壞,好起來的時候會摸摸她的髮髻,壞起來的時候冷臉一擺,不理她。

    可她還是很喜歡他對她好的,天氣涼起來,他會允許她在他看書時窩在他身邊,地龍燒得滾燙,她畏冷地靠在他的身邊,他也不會說她什麼。

    暖烘烘的,她昏昏欲睡,兩眼眯了起來,看起來格外的可愛動人,他看了她一眼,大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想睡便睡吧。”

    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腦袋一擺一擺,很快便睡著了,一隻大掌倏然輕輕捏著了她的鼻子,她呼吸困難地睜開了眼睛,一臉的不解,“王爺?”

    他移開了大掌,神色溫和地說:“你打呼嚕了。”

    她窘迫地紅了臉,“王爺!”

    “吵到本王看書了。”他揮了揮手中的孤本。

    她惡狠狠地咬了咬牙,“哼!”讓她睡的人是他,讓她沒法睡的人還是他,真不知道他是好心還是故意的。

    見她唇有些乾涸,他長臂一伸,接起茶壺和瓷杯,倒了一杯茶,喂著她喝了一口,見她小口小口地喝著,他突然笑道:“你倒是和小紅很像。”

    她迷茫地抬頭,“小紅是誰?”

    他笑而不語,“沒什麼,真的累了就回去睡覺吧。”

    “不要,同你一起用完晚膳,我再回去。”難得他這般寵著她,她自然是不願離他太遠的。

    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許她的行怪,她得寸進尺地一笑,可小紅這名字卻怎麼也忘不了。

    等用了晚膳,她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楚二護送她回隔壁的院子,楚二心思較為單純,比較好套話。

    她故意跟楚二攀談起來,說珩州如何如何,話鋒一轉,說到了小紅,楚二也是一個直腸子的人,

    “小紅嗎?好久未聽到這個名字了。”

    “小紅是誰啊?”

    “哦,王爺以前在京城養了一頭小白虎,叫小紅,可惜年事已高,前幾年老死了。”

    楚二說完,等不到一旁的回應,他轉頭一看,便看到氣紅了臉的敏兒,“敏兒姑娘,你怎麼了?”

    她沒怎麼了,她只不過是快被氣死了!她生氣地一跺腳,扭身就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裡,楚二疑惑地摸了摸腦袋,實在是困惑,他說錯了什麼?

    該死的!

    敏兒跑回屋子,將珠玉和翡翠趕了出去,鎖上門,氣呼呼地坐在位置上,想著楚君珩將她當做小紅,而小紅不過是一隻山林野獸,她心中的怒意高漲。

    原來,她在楚君珩的眼中,和山林野獸一樣!她委屈地紅了眼,雖說她有利用楚君珩的嫌疑,可她對他沒有害人之心。

    他把她當成飼養的小老虎就不對了,怪不得,她總覺得他的態度很奇怪,不就是對寵物的態度嘛!

    心情好的時候順幾下毛,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抓幾把毛下來,她欲哭無淚,原來在他的心中,她不過是如小白虎一樣的存在……

    她心中氣餒萬分,總覺得他對她的寵愛實在紮心,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做一隻小白虎的,她分明是一個人,怎麼能做一隻小白虎呢!

    不管他多寵愛她,她都不要他把她當做小白虎!

    她傷心地躺在床榻上,細細地回味了一下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更加地肯定,他確實將她當做了小白虎,真真是太可惡了。

    她忍不住地咬著指頭,倏然爬了起來,腳上的繡花鞋還沒脫呢,她只猶豫了一下,便快速地站起來往外走。

    卻不巧,她正好遇上了她的頭號故人,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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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喲,敏兒姑娘怎麼在這兒呃。”魏公公挑了挑眉,身後跟著一個溫婉的女子。

    魏公公在楚君珩幼時便伺候左右,楚君珩成了藩王之後,魏公公也跟隨左右,打理著珩王府,敏兒不喜歡魏公公的原因便是魏公公總是找藉口把她從楚君珩身邊驅趕開。

    敏兒神色淡定,學著楚君珩的模樣說:“我有話跟王爺說。”

    魏公公神色不好看,如今王爺年歲也有二十了,當初還是皇子時沒有碰過教人事的宮女,如今是藩王了還沒有碰過女人,他一個太監看著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這,好端端的為什麼不碰女人?

    於是魏公公總是打著各種旗號給王爺塞女人,王爺看在他盡心伺候多年的分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如何都不沾惹他送的女人。

    魏公公心中直打鼓,也不放棄,如何都要努力把女人送到王爺的床榻上不可,而如今這半路撿來的小姑娘卻成了攔路虎,總是與他作對。

    不行,這一回他可不認輸。

    魏公公打起精神,正要跟她鬥一鬥,敏兒突然拔腿就跑,往日學習的大家閨秀的禮儀早就拋諸腦後了。

    魏公公傻乎乎地看著,見敏兒一下沒了蹤影,氣得跺腳,連忙帶著身後的女子跟上去。

    風情萬種,小家碧玉……哼,他魏公公,每一種女子都挑上一回,王爺肯定會看上,至於敏兒那臭丫頭,哎呀,真是想想牙都酸了。

    可敏兒畢竟是一個小丫頭,應當對王爺沒那心思,但若是沒那心思,為何總是壞他好事!魏公公氣得加快了步伐,不停地催促身後的女子快跟上,還不斷地囑咐王爺的忌諱,千萬不能惹得王爺不快。

    那女子走的急了,臉上也浮現紅暈,她出身清白,可到底不是懵懂少女,這一回去王爺的寢房做什麼,她心中一清二楚,想著說不定能麻雀變鳳凰,神色更加的雀躍了。

    這一路人,各懷鬼胎,蠢蠢欲動。
   
    楚君珩已經準備就寢了,剛坐在床榻上,門口便傳來細細的啜泣聲,他微微揚了揚眉,緩緩地開口,“敏兒?”

    門口的啜泣聲又輕了些,“王爺……”哀怨的聲音帶著姑娘家獨有的嬌嫩,仿佛訴不清的委屈。

    “進來。”他的嗓音裡聽不出喜怒。

    敏兒此刻早已把小紅的事情拋諸腦後,她只知道魏公公就在後面窮追不捨,她一刻也不猶豫,直接將門推開,走進去,關門落栓,眼裡滑過一抹得意,隨即一扭頭就跑到楚君珩那裡。

    她一頭撞進了楚君珩的懷裡,“王爺,我做惡夢了,好可怕!”

    他眉頭未皺地伸手抬起她的小臉,那張小臉上淚痕班班,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顫一顫的,他的聲音輕輕地問:“什麼惡夢?”

    她吸了吸微紅的鼻子,“我夢見一隻白虎要吃了我!”

    他不禁低聲笑了,“不過是夢罷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會做這種稀奇古怪的夢,聽起來匪夷所思。

    他正要在說什麼的時候,門口響起了魏公公的聲音,“王爺。”

    楚君珩眼裡閃過詭異的光芒,再低頭看看在他懷裡顫動的小人兒,他平淡地開口,“何事?”

    “王爺最近公務繁忙,連累得肩狎處酸疼不已,老奴特意為王爺尋了一位手藝出眾的人過來替王爺舒緩舒緩。”魏公公語氣裡充滿了關愛。

    楚君珩正要開口,一隻小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他低頭迎上一雙動人的水眸,她眼裡流露出關心的情感,“王爺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

    楚君珩神色不變,盯著她不作假的小臉好一會兒,“無事。”

    怎麼會無事!若是無事,那魏公公怎麼會尋了一個藉口找姑娘送到他的床榻上,她心情鬱悶不已,不知道魏公公為何要這樣,但是一定用心不純,特別是她現在要爭寵,她怎麼能讓別的姑娘家來跟她分寵!

    她特別乖巧地坐起來,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笑笑地說:“王爺疼?我替王爺按一按。”

    楚君珩見她巴巴地伸手放在他肩狎處,不重不輕地捏了起來,也乾脆沒有再說什麼了。

    門口的魏公公等得焦急,“王爺?”

    敏兒忙不迭地說:“魏公公,我替王爺按幾下就行了。”

    魏公公不氣餒地說:“豈能一樣!姑娘是千金之軀,這種事情尚不懂,王爺的身子貴重,姑娘別意氣用事,耽誤了王爺。”

    瞧瞧!說的是什麼話,敏兒眼睛都氣紅了,沒有注意到她的手勁加大引來了楚君珩的側目。

    “公公,王爺的身子我最最看重了,不過是解乏而已,我天生聰慧,哪裡不會呢。”語氣微頓,禍水東引,“王爺,您說敏兒說的有沒有道理?”

    楚君珩瞥了她一眼,看她心虛又渴望他肯定的目光,心中發笑,卻沒有真的笑出來,輕哼了一聲權當回應了。

    敏兒內心瞬間如喝了水,漲得滿滿,興高采烈地揚聲對魏公公說:“魏公公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王爺都說敏兒手藝絕佳。”

    楚君珩瞟了她一眼,他何時說她手藝絕佳,這話說得有些不切實際了,但他只輕扯了一下唇角,便安靜地沒有再說什麼了。

    門口的魏公公氣得直跺腳,可眼瞅著王爺不說話,他也沒有辦法,最後只好憋著氣說:“敏兒姑娘早些回房歇息吧,免得擾了王爺清夢。”

    “公公走好。”不送!

    魏公公無奈之下只好先回去了,想著敏兒的囂張,氣得鬍子都吹翹起來了。

    屋內的敏兒宛若打了一場勝戰,開心得不得了,楚君珩開口了,“鬧夠了便回去休息。”

    敏兒打了一個冷顫,自知她和魏公公之間的爭鬥他是一目了然,於是也不裝腔作勢了,乖乖地撲進他的懷裡,眼神純潔無暇地望著他,“敏兒作了惡夢,怕。”

    方才瞧不出她有多怕,跟魏公公鬥起來的時候,可是興致極高,絲毫沒有膽怯的意味,“回去讓丫鬟給你煮了安神湯,好好睡一覺,第二日便無事了。”

    她咬了咬唇,“我想待在王爺身邊,王爺身上有皇室血脈,有真龍之氣護體,有王爺在,敏兒不怕妖邪。”

    他眯起了眼睛,被她推崇到如今這一地步,他真的是大開眼界,這張小嘴就似擦了蜂蜜一般,甜得令人暈頭轉向。

    他冷淡地看了她一會兒,她不管不顧地脫了外衫,動作迅速地鑽入被褥裡,朝他揮揮手,“王爺,快些睡吧。”

    她雖然已經十二歲了,可看起來和大孩子一樣,實在看不出姑娘家的曲線,他也沒有多想,任她放肆地伸手揪著自己的衣袖,“王爺……”

    他沒有說話地躺了下來,她立馬如球一般滾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

    也罷也罷,就算是被他當做小白虎就小白虎吧,反正得寵最重要,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他僵硬地任由她抱著,沒一會兒,懷裡的人兒已經睡去了,他神色忍耐地推了推她,才推出一拳的距離,她又滾了回來,周而復始了幾回,他冷峻地瞪著她。

    她已熟睡,方才還說自己夢魘的人此刻睡得跟一頭豬一樣,他也不是愚鈍之人,她心裡打什麼主意,和魏公公之間的機關,他也是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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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對於魏公公近幾年更加明顯的行怪,他也是有幾分不耐,他不碰女子在魏公公眼中成了不近女色甚至是有什麼不可說的隱疾,若不是看在魏公公衷心的分上,他絕對不會容忍。

    他確實厭惡女子,但他生理卻是正常的。他的生母是端妃,在他只有五歲時被人害死了,那時端妃已經懷著孩子,一屍二命,當時他年紀小,很多事情並不避諱他,於是他看到那一張張嬌麗美豔的容顏之下的惡毒之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覺得女子是毒蛇,不管有多乖順,心思不純時隨時能咬死一個人。

    這種想法早已植入他心中多年,對於女子,他是有多遠便能避多遠,只是……他的目光落在懷裡的人兒,眉頭微微一蹙,懷裡的人兒恰好不屬於玲瓏女子,所以他才能勉為其難地待她。

    大掌不經意摸到她纖細的肩膀,眉頭一皺,別說女子了,便是同樣年紀大的孩子都要比她看起來壯實不少,說她十二歲,實際上也不過是十歲左右的模樣,若不是骨齡不會騙人,他都要以為她還是個孩子。

    擱在纖薄肩膀上的大掌停頓了一下,沒有再伸手去推她了,動作遲緩地摟著她,他微微閉上眼睛。

    她更加跟寵物不像了,做事越來越得他的心了。

    敏兒在珩王府的地位很特殊。

    一大早魏公公正在準備進屋請王爺起來,沒想到卻看到了敏兒也坐在床榻上,魏公公神經瞬間被刺痛了。

    難道王爺這麼多年不接受他塞過去的美人,說因為王爺喜歡這種瘦不拉幾,渾身沒幾兩肉的女子?

    魏公公失態地沖到了床榻前,一把掀開被摘,在看到乾乾淨淨的被褥時,他鐵青的臉色才緩了過來。

    “魏公公,你幹什麼呃?”敏兒神色不悅地瞪他。

    魏公公被噎了一口,尖著噪子說:“敏兒姑娘昨日待在這兒?”

    “哼。”說到這個,敏兒便神色張揚了,“自然是,我作了夢魘,王爺疼惜我,陪我一起。”

    魏公公一張老臉上變換著各種神色,最後歎了一口氣,也許是他想多了,王爺怎麼可能喜歡敏兒……但敏兒是最接近王爺的姑娘家了,要知道王爺一個大男人身邊除了他一個太監,就是楚大、楚二、楚三這些大老粗了。

    敏兒可不管魏公公心裡想什麼,跳下了床,快速地披上外衫,走上前替站在一邊不說話的楚君珩穿衣衫,一邊穿一邊撒嬌,“王爺,您在身邊,敏兒果然睡得特別香。”

    楚君珩眼角抽了抽,看著敏兒小人得志的模樣,竟覺得特別的好笑,再看如敗下陣來的鬥雞的魏公公,他眼裡閃過了笑意,沒有拆穿她的心思,大方地應了一聲。

    敏兒更加開懷了,果然不是她一個人討厭魏公公,王爺也不喜呢!

    魏公公哀怨地看了看楚君珩,最後又看了一眼討人厭的敏兒,他悶不吭聲地說:“王爺,敏兒姑娘是大姑娘了……”

    “公公莫要多猜想,心中純潔之人待人接物皆是光明磊落,若是心存邪惡之念才會以己度人,以惡待人。”敏兒口齒伶俐地打斷了魏公公的話,一臉的不屑。

    魏公公氣急敗壞,楚君珩此時才插話道:“擺膳吧。”

    魏公公抖著肩膀,無奈地出去吩咐了,敏兒開心自得地笑著,楚君珩看她這副模樣,神色未變,“去梳洗吧,髒得跟小花貓似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敏兒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楚君珩是一個愛潔之人,連帶著他身邊的人都要跟著愛潔。

    一年的時光很快便過去,楚君珩走出珩州知府大門,黑夜裡一輪月光皎潔地掛在上空。

    今兒是李知府的壽辰,特意下了請帖邀請楚君珩,酒過三巡,楚君珩也不再逗留,婉拒了李知府要送他歌姬的美意,轉身離開了知府大門。

    知府門口正停著一輛漆黑的馬車,楚三正站在一邊等候著,楚君珩信步而去,這時,馬車的簾子掀起,一個嬌俏的姑娘家從馬車上下來。見到他,朝他揚起一抹豔如驕陽的笑容,聲音如黃鶯般動聽,“王爺。”

    敏兒朝他笑著,深怕他看不到自己,伸手揮了揮,廣袖順著她的動作往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白嫩如玉一般,她諢然不知,開心地揮舞著手。

    一年的時間讓敏兒纖瘦的身子變得豐滿一些,但也只是一些,本該有著少女圓嫩的臉如小荷露出尖尖角般成了瓜子臉,一雙水眸又大又黑又亮,瓊鼻挺翹著,小嘴不大不小,豐潤盈滿。

    較之以前,她已經被餵養得圓潤了少許,只是比起同齡女子,她還是纖細了一些,個子如今還是沒什麼長進。

    他如清風般徐徐走向她,“你怎麼過來了?”

    “一曰不見王爺,如隔三秋,敏兒想見王爺嘛。”她嬌笑地說,好聽的話就跟不要錢一樣往他身上撒。

    他輕輕一笑,先上了馬車,緊接著,敏兒也跟著上了馬車。他上了馬車,喝了少許酒的緣故,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休憩。

    “王爺,您要不要喝茶?”

    “嗯。”

    敏兒動作俐落地給他倒了一杯荼,伸手端過去,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他忽然睜開了眼,黑眸含著如針一般的厚利,看得她一頓,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的。

    敏感的敏兒總覺得他表面似乎很平靜,可似乎平靜之下什麼東西正在翻湧著,她在他的身邊也待了很久了,對他情緒的變化總是精確無誤的。

    “王爺,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端在手上的茶盞掉在了馬車上,馬車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因此荼盞的摔破聲沒有引起外面侍衛的注意。

    馬車內,敏兒被楚君珩重重地壓在了身下,她抬起頭,對上那雙幽黯如夜的黑眸,她忽然心頭發顫,“王爺,您怎麼了?”

    楚君珩腦海裡浮現的是方才她倒茶時,露出的一小截皓腕,那白嫩嫩的肌膚仿佛在告訴他,女子被養得極其白嫩嬌美,手腕皆如此了,其他地方更……

    這是第一次,楚君珩這麼認真地打量身下的人兒,這一年她過得滋潤,養得白白胖胖,無時無刻地仿若在對人說,她此時正是最好下口。

    他的眼黑漆漆的,眼珠裡閃過一絲極淡的紅光,被正注視他的她抓了個正著,她的心提了起來,頭皮麻麻的,不知為何,此刻的他讓她想到了深山野林中的野獸,一隻伺機而動的野獸。

    她的呼吸不禁沉了沉,平日也會小心翼翼,卻從不會如此有一種坐如針氈的感覺,更是打起精神不敢為所欲為。

    一股清香似有若無地從他的鼻尖飄過,黝黑的眼瞬間閃過一絲迷茫,等他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順著本能,低下頭,堵住那張紅豔豔的小嘴。

    柔軟、香甜,好似如何也嘗不盡,他無師自通地撬開她的唇瓣,用力地含住了她的舌,那一刻,他一向無波的心竟蕩漾了幾分,他甚至來不及收拾心情,便由著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欲望而動。

    敏兒睜大了眼睛,聲音被他堵在嘴裡,濕潤的水眸睜得又大又圓,她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伸手推著他,他大掌一拂,將她兩手摁在她的頭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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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2: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她驚得在他身下扭動著,像一條跳到岸邊的錦鯉,驚慌失措,身體傳來一陣陣炙熱的溫度,她不知道,一向淡如水的人身上會有火一樣的溫度。

    因為挨得近了,隔著衣衫,她能感覺到他身上每一寸肌理,硬邦邦的,與她的柔軟截然不同。

    男子與女子之間的差異令她呆楞之時,他已經動作粗魯地就著她的唇啃咬了起來,她微疼地皺起了眉頭,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他的氣息無疑是熟悉的,也讓她更加地確定這個人是她認識的楚君珩,但他此刻的行徑卻太過陌生了。

    楚君珩平日裡至多也只是摸摸她的頭,再多卻是不會了,像是做了惡夢抱著她睡也會有,只是太少了,可眼下他對她的肢體接觸超出了以往的範疇,甚至有些不對勁。

    平日裡他對她的舉動就像對待寵物,但現在他對她不像對待寵物,像是對待一個……她微微挺起的胸脯上突然多了一道力量,她的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在他重重地捏了一下時,她忍不住地顫抖了。

    她恍然大悟,此刻她不是寵物,是一個女子,而他正把男人對女人會做的事情放在她的身上!

    她紅了臉,掙扎得更厲害了,男女之事起初是不懂的,有一回出門不小心撞見偷情的人,她才明白過來,男女之間還能如此。

    此刻發生在她身上,她卻沒有當初看戲的心情,只覺得渾身發勢,被他粗暴的動作嚇到,眼眶逐漸發紅。

    這一年來,她說不上是他的掌上明珠,可也是被他寵著長大的,他現在的行徑讓她的心涼了一半,更是升起一股害怕。

    密封的馬車內,只有他和她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她的唇被咬的又紅又腫,身上的衣衫被他扯得淩亂不堪,可這還不算什麼,最令她膽戰心驚的是頂在她小腹上的硬物。

    不管身上的人待她如何,此刻她只覺得陌生、可怕,眼淚不由地從她的眼角裡落了下來……

    楚三甩著馬鞭,趕著馬回去,今日車廂內似乎有些安靜,往日敏兒姑娘就跟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直到王爺輕斥了她,她才會甘休,怎麼今日這麼安靜。

    習武的人耳力非凡,楚三隱約聽到馬車裡傳出奇怪的聲音,仿佛在喘息,又像在哭泣。

    他心中忐忑不安,敏銳地覺得不對勁,他低聲道:“王爺。”

    車廂內沒有任何聲響,楚三心知不對,立馬停下了馬車,馬車正好駛在一條幽靜的小巷子裡,他轉身掀開簾子……

    身下的人兒嬌嫩可口,楚君珩的理智與情欲正在拔河,他冷眼瞧著自己發瘋了一樣拽著敏兒,堵著她的小嘴,吻個不停,卻又阻止不住那種肌膚相觸的感覺,甚至還想再融入一些,再深刻一些。

    他耳邊能聽到她嗚嗚的聲音,疑似在哭泣,可這只小狐狸特會折騰人,便是哭也會讓人覺得她不是真的在哭,心中泛起絲絲的不舍,想停下來,雙手卻捨不得鬆開她。

    一道淺淺的月光從外面灑進來,楚三的聲音傳了起來,楚君珩的眼睛閃過幾縷清明,抬頭的瞬間,撕扯開的衣襟,白皙的肌膚,哭紅了的俏鼻……

    楚君珩想也沒想,直接檢起方才的茶盞一把往外扔去,楚三正要探頭進去,突然迎面飛來一隻茶盞,他快速地退了出來,餘光瞧見了王爺壓著敏兒姑娘的模糊背影。

    楚三背脊一涼,似發覺了什麼豔情的事情,臉立馬紅了起來,即使臉黑看不出來,但他黑臉上一陣燥熱,他剛才真的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楚三正感歎不已,卻突然感到一股殺氣,他猛地抬頭,只見四面八方分別竄出了數名黑衣刺客,他臉色一僵,急急地喊了一聲,“王爺,有刺客!”

    此次出門,因在楚君珩的薄地上,安全不在話下,所以只帶了楚三一人,以及暗中保護的兩名暗衛。

    楚三剛跟一名黑衣刺客交手,大吃一驚,盡是死士,沒有多想,立馬拿出哨子,狠狠地一吹,那些刺客見楚三吹了哨子,手中的劍舞得更狠戾了,招招致命。

    外面刀光劍影,馬車內卻是暗香浮動。敏兒看著上方的黑影,小聲地呼吸著,深怕他又撲上來。

    良久,她聽到他說了一句,“本王中藥了。”

    敏兒愣愣地看著他好一會,忽然臉頰緋紅,她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支吾地開口,“那王爺的身體可有大礙?”

    身下的人兒小小的,聲音裡帶著小心,那副模樣看得令人心中生疼,連他這樣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由地泛起了憐惜,再看她白色雪膚上的紅印,暗光在他的眼中輕輕浮動。

    她小心地看著他,忽然見他的唇角綻放出一抹邪肆的冷笑,與往日的清貴不同,此刻的他倒是有些像話本中描寫的江湖大魔頭。

    她不經意地吞了吞口水,忍著心頭的懼意,糯糯地開口,“王、王爺……”

    “別動。”他的嗓音如蠱惑人一般的魅惑,與往日那清爽的嗓音截然不同,他緩緩地抬頭,外面刀鋒劍影,他的眼眸閃過一抹血色,“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什麼魑魅魍魎!”

    敏兒膽戰心驚地看著他,他黑暗的曈孔裡閃過幾抹血色,那嗜血的模樣就像是入了魔,到底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居然給王爺下藥!

    下的又是什麼藥,能讓一個人的性情變得這麼可怖!

    他站起來,衣袍自然地垂下,遮掩住小腹下方的凸起,他慢悠悠地走出了馬車,隨著簾子放下,敏兒連忙坐了起來,將淩亂的衣衫整理好。

    小手擦著臉頰上的淚痕,身體情不自禁地打顫,儘管她知道他中了藥,可是她腦海裡還印著他瘋魔的樣子,心,跳得厲害。

    冷靜下來之後,眼淚卻掉的更快了,她連忙捂住唇,深怕自己的啜泣聲會引來別人的注意。

    她拚命地擦著眼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變得如水一般,何時這麼脆弱了?王爺他不是故意,她有什麼好哭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卻升起一股氣悶,又好像還夾雜了少許的委屈,她扁著唇,吸著鼻子,用力地眨去淚花。

    血腥的味道從馬車的縫隙中透了過來,她睜大了眼睛,一時間忘記了哭泣,心高高地提起,不知道這血是誰身上來的!

    她心亂如麻,悄然地掀開簾子的一角,緊接便看到楚三和兩名暗衛圍著楚君珩,而楚君珩就如一樽殺神,那血腥的模樣看得她心怦怦地直跳,眼皮都有些不安地跳了起來。

    王爺他真的很不對勁,那嗜血的模樣就像是魔一般,她抖著手,聲音有些乾澀,眼角閃過一道光芒,她不舒服地眨了眨眼,正好看到好幾名黑衣刺客在前面吸引著他們的目光,而有一個黑影靜悄悄地從後面靠了過去,手裡拿著淬了毒的暗器。

    她的心,猛然被無形的手狠狠地抓緊,呼吸急促。


    “王爺,小心!”

    正殺得痛快的楚君珩早就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可那熟悉的味道飄過他的鼻尖,他知道,是敏兒。

    於是,他放心地背對著她,直到腰間被一雙如藕的雙臂纏上,血的味道混著她身上的香味,令他好看的劍眉緊緊地攏在了一起。

    “王爺!”

    楚三再遲鈍也感覺到王爺不對勁,他俐落地上前將那傷了敏兒姑娘的刺客一腳踢飛,下一刻對著王爺喊道:“敏兒姑娘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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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2: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楚君珩停下了手中的劍,好半晌,他僵硬地盯著她白晰的手臂,神情冷峻,好像在思素什麼,直到他聽到她細細的聲音。

    “王爺……王爺……”

    若不是他耳力非凡,他絕對不會聽清她的聲音,平日裡清脆如黃鶯的嗓子此刻充滿了脆弱和不安。

    他的身子猛然一抖,大掌往後一撈,將她擁進了懷裡,藉著月光,他摸到了她腰際一抹濕潤,他緩慢地收回了手,看著指尖上的血。

    對血,他並不陌生,甚至他自己手上也沾過血,但他的心竟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帶著一絲絲的疼楚,他語氣陰森地開口,“留活口。”

    楚大正好帶著援軍過來,他一聽到哨子聲便知道事情不對勁,連忙趕了過來,聽到了王爺的命令,他臉色跟著嚴肅,“是。”

    王爺生氣了!

    常年跟在王爺身邊的他們很清楚王爺的脾性,往日再兇險的情況也遇到過,卻從來沒有見過王爺生氣,王爺一向高深莫鍘,不輕易顯山露水,這是第一回王爺洩露了怒氣。

    楚大等人不敢怠慢,得了指令便飛快將那些刺客全數拿下,動作極快地卸了下巴,避免他們咬破嘴裡的毒藥自盡。

    局面一下子便定下來了,楚大看向抱著敏兒姑娘的王爺,只見王爺緩緩地吐出幾個字,“查出罪魁禍首。”

    “是!”楚大領了命令,一揮手便讓人帶著刺客下去了。

    楚君珩抱起敏兒上了馬往珩王府奔去,珩王府那裡也得了一些消息,魏公公已經等在了門口,見到奔來的人影,“王爺……”在看清是敏兒受傷時,魏公公神色微緩。

    “大夫呢?”楚君珩下了馬,抱著敏兒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問。

    魏公公本想接過敏兒,卻被王爺一個眼神制止了,他聽到王爺的問話,連忙說:“楚三傳了消息過來時,老奴便讓人吩咐下去了,大夫在院中等著。”

    楚君珩沒有再說話,冷著臉走進了院子裡,有三位大夫正站在裡面,一見到他,連忙行禮。

    “不用多禮,過來瞧瞧她如何了。”他冷聲道,動作輕柔地將早已失去意識的敏兒放在床榻上。

    “是。”

    其中一名大夫先給敏兒止血,另外兩名大夫分別替敏兒診斷,最後由一位林大夫開口,“回王爺,姑娘中了毒,此毒倒是不習鑽,只是會令人身體虛弱,需要調養一段時日。”

    “多久?”

    幾名大夫互相看了看對方,最後給出了答案,“最少也要兩三個月。”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氣溫低了幾分,楚君珩冷冷地一笑,“之後便能恢復到以往?”

    “這……”林大夫硬著頭皮說:“兩三個月方能下床,小半年大概調整,要想恢復到和以前一樣,只怕要養上個兩三年。”

    魏公公是宮裡出來的人,一聽這話便明白過來了,這不是要王爺死,而是要王爺身體虛弱,當一個體虛不堪重任的藩王,這樣的手筆實在是狠毒了。

    眼下皇帝年紀大了,而太子遲遲沒有登基,幾位藩王都有自己的勢力,誰能出此下策,楚君珩便是不審問那幾個刺客都能猜到是誰。

    太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心胸狹窄,楚君珩唇角微動,再低頭看著蒼白著小臉的敏兒,眉頭微皺,“給你們時間,本王要一個活蹦亂跳的敏兒,若是她好不了,你們看著辦。”

    她如今還小,若是慢慢調養,也能好起來,若是……若是真的好不起來,珩王府便養她一輩子,只是一想到往日裡極愛熱鬧又愛笑的人兒以後要歇在床榻上養病,他便覺得窒息。

    啪的一聲,他將床榻邊沿深深地掰了一小塊下來,轉瞬間梨花木便成了木屑,三名大夫嚇得立馬稱是。

    “王、王爺,你看起來氣息不穩,似乎……”望聞問切,是大夫最基本的能力,林大夫看得出王爺的臉色不對。

    魏公公立馬急了,“王爺,您、哪裡不舒服?”

    楚君珩垂下陰鷙的目光,“中了藥。”

    “林大夫,趕緊為王爺看看!”魏公公心急如焚。

    “王爺。”林大夫請示地看向王爺,見王爺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立馬替王爺把脈,不一會兒,林大夫慢慢開口,“王爺中了輕微的催情藥,下的份量不大,會影響人的神智,但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老夫為王爺開些藥。”

    “有勞大夫了。”

    楚君珩站了起來,吩咐魏公公道:“讓珠玉翡翠過來伺候敏兒。”

    “老奴這就讓人將敏兒姑娘送回她的院子……”魏公公開口。

    “魏公公。”楚君珩淡淡地開口,“敏兒以後就住在這兒。”

    “王爺!”魏公公吃驚地看著他。

    “本王以後便住在隔壁的西廂房,照顧好敏兒。”楚君珩不給魏公公思考的時間,舉步往外走。

    林大夫說的對,這催情藥份量不大,只是令他有些意亂情迷,在馬車上對敏兒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也因為催情藥的影響,楚君珩現在還能感覺到身體的火熱,他大步走到西廂房,對下人吩咐,“準備冷水。”

    下人沒有任何異議地去準備,楚君珩走進澡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下人們訓練有素,動作迅速地準備好了冷水退出去之後,他才站起來。

    他脫下了身上的衣衫,跨入木桶之中,冷水令他燥熱的身體迅速地冷卻,他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先前馬車上的一幕幕,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的手指輕輕地摳著木捅邊緣,想著敏兒的事情,他的神色更加的陰暗。他不知道敏兒這傻丫頭怎麼會沖出來替他擋下那暗器,想到她嬌小又蒼白地躺在床榻上,想回去看著她的心思重了幾分,只是他此刻的身體還不行,再等一等。

    吱呀一聲,門,悄然地打開,一雙繡花鞋踏了進來。

    他閉著眼睛,覺得腳步聲與以往伺候在他身邊的魏公公、楚大、楚二、楚三有些不同,接著,他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雙細嫩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膛,他的眼裡閃過一道冷光抬眼看過去,一個隻穿著小衣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著,一張含羞的小臉朝著他笑道:“王爺……”

    “滾!”

    珩王府沒有人不怕珩王,這女子也怕,可是她想到若是能親近了王爺,從此富貴一生,膽子又大了起來,溫婉地說:“王爺,是魏公公要奴家來的,魏公公說,讓奴家給王爺消消火。”

    楚君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魏公公讓你來的?”

    “是。”女子看著他臉上迷人的笑容,激動又害羞地低下了頭。

    “很好。”

    楚大剛將提訊的任務給了楚二,問清了王爺的去向,準備在澡間外面等著,人剛走到,就聽到澡間裡發出一聲慘叫聲。

    楚大嚇了一大跳,今晚太不安平了,剛剛發生了刺客事件,轉眼又有事?難道還有後手?

    楚大立馬沖到門口,一腳踢開了門,沖了進去,一邊喊道:“王爺!”

    然而,裡面的情況卻不是楚大的以為的那樣,一個嬌美的姑娘被甩在了角落,臉色淒慘,抓著她自己的一隻手,縮在那兒哭天喊地。

    楚大這時才反應過來,方才的叫聲應該是出自於這名女子嘴裡,再看一眼待在木桶裡的王爺,神色微微迷茫,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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