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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苓 -【潑辣嬌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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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6:2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潑辣嬌妻-(丁苓)     

他堂堂一個平原王,
可卻常常遭人「毒手」,還好有她的救助,
讓他能險裡逃生,
他將繼承王妃的信物交給她,
但她卻不珍惜,隨意借給「別人」,
甚至還不怕羞的和「別人」大演「床戲」,
他一氣之下,只好宣告另娶他人,
而她也不能接受事實地離開他,不過,
幸好他的得力助手替他查明真相,
他才能及時追回自己早已認定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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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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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6: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啪」的一聲,谷清兒憤怒地把手中的紙往桌上壓了下去,然後站了起來,來回踱著步。

  想不到她爹竟然不帶她到鎮南王府去,反而隱瞞著她,自個兒偷溜到鎮南王府去,更教她生氣的是,他還特地、再三在信中交代她,務必要照顧好這間小藥鋪,絕不能拋棄它。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自個兒去享樂遊玩,還教她守著這間藥鋪,原因說是她做事衝動,脾氣暴躁,沒有淑女氣質,帶她到鎮南王府去,只會壞了他神醫怪谷子的聲譽,以及讓她王妃表姐柳芸兒蒙羞,所以便要她留下來照顧這間藥鋪,順便修心養性。

  這是什麼爛借口嘛!其實還不是怕她行為魯莽又惹到鎮南王江康成,就像上一次,只不過頂撞了江康成一句話,他就差一點揚掌劈死她,要不是柳芸兒即時出現救了她,恐怕這時她已是一縷幽魂了。

  所以嘍,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之後,她爹怪谷子便嚇到了,能不帶她上鎮南府就盡量不帶她去,免得她又惹怒了她表姐夫——江康成。

  若照以往,她或許會乖乖待在家裡,可這次不同,因為柳芸兒已近臨盤,所以說什麼,她都要上太

  原鎮南府去陪表姐。

  *  *  *

  走了三天三夜,谷清兒終於來到了洛陽城,她

  發覺自己好像快累昏了,且身下那雙腿,更是酸麻

  得快無力支撐了。

  這樣下去絕對不是辦法,她得好好想個法子才行,譬如,以馬代步?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她一個彈指,俏臉馬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但沒多久,又立刻黯淡了下來。

  這個方法好是好,但是,問題出在於——她不會騎馬呀!

  就在她又陷入苦惱、沉思之際,一陣吆喝嘈雜聲打斷了她的冥想。

  跟著人潮,循著嘈雜聲,谷清兒也好奇地隨著他們走往前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大家怎麼會一窩蜂地圍過去看熱鬧呢?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又鑽又竄地擠到人潮最前端,結果,只看見兩個人為了一包錢袋吵個不休。

  而就在同時,一位低沉沙啞而富有磁性嗓音的男子漢站了出來,谷清兒隨著他的聲音,望向他的人。

  天啊!她倒抽了一口氣,兩眼睜得像銅鈴般大的直瞅著他看,這個男子是她見過最帥、最好看的一個,漫不經心的表情、剛硬有型的嘴角、漆黑如夜的黑眸,搭配上一副高瘦結實的身軀,簡直就是上天眷顧的寵兒,而且由他的穿著打扮、舉止行為看來,他一定是某富貴人家之子,要不然就是王公貴族之後。

  她不知道為什麼不為男人動心的自己,竟然此刻一顆心有如小鹿亂撞似的。

  難道她情竇初開?還是被他的外表給吸引住了呢?谷清兒噘著嘴,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心中的情緒卻是複雜得澎湃不已。

  「好了,統統給我住口!」曹政生朝他們命令道。他沒有提高音量,但聲音中卻有股懾人的力量,且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息。

  兩個爭吵中的人,都被曹政生那冰冷而威嚴的語氣,給嚇得震驚在那說不出話來了,就連四周圍觀的百性們,也都被震懾在原地睜著大眼。

  「現在,」曹政生冷傲銳利的眼光掃過他們倆,然後面無表情地問:「你們兩個誰要告訴我,你們究竟在吵什麼?」

  兩個爭執不休的人互相怒看了彼此一眼,然後站在曹政生右側的男子先站出來說道:「今天,我挑萊在市街上賣菜時,無意中在這裡撿到一袋銀子,裡頭有一百兩,於是我馬上拿回去交給我爹,可我爹宅心仁厚,惟恐失主心急,就叫我馬上回來此地守候失主,果然這位失主真的出現了。」他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那名男子,然後又接著說:「我就立刻將銀子還給他,可是他拿了銀子後,竟說還有一百兩,要我一起還給他,不然的話,他就要捉我上衙門,這難道還有天理嗎?」

  曹政生一聽完拾銀子的人的話後,面不改色地又轉頭問失主,「你確定丟掉的兩百兩嗎?」

  失主連忙地用力點點頭,然後十分肯定地說道:「我確定。」

  聽完他們的說辭,曹政生的心裡電已有了個譜,他轉頭對拾銀子的人說:「很顯然的,這代銀子是別人丟的,因為數量與失主所說的不符,而且既然失主至今不來尋找,你就拿去用吧!」

  「這……」失主一聽,立刻震驚地來回看著他們,正當欲開口辯解時,曹政生卻比他搶先一步地打斷他的話。

  「這位失主,你丟的那兩百兩銀子,過一會兒,一定會有人送還的,你再等等看好了!」

  於是,拾金不昧的人,很感激的對曹政生行了禮後,他便抱著那袋銀子走了,至於那位失主,則是呆愣的在那說不出話來,而四周圍觀的人群,此時紛紛點頭稱讚,當然包括谷清兒在內。

  她簡直快崇拜死眼前這位男子了,想不到他竟然能識破那位失主的伎倆,而那位失主也未免太不滿足了吧,能找回去的銀子就不錯了,竟還要再敲詐別人一百兩;而那拾銀子之人若存心不良,那他一定不會在這裡等,讓人家知道他拾到銀子。

  幸好有這個聰明的男子將計就計,明知失主是誰,卻故意的利用失主所報與原物的數量不相符合,便不能領回失物的規定,而讓銀子順理成章地送給了拾銀子之人,而讓失主在那兒空等待。

  這個方法實在高招,一百兩既獎勵了拾金不昧的君子,同時也懲罰了貪得無厭的小人,這合情合理地裁決,讓谷清兒更是加倍的崇拜曹政生。

  *  *  *

  「喂!你們等等我啊!」谷清兒邊追著他們,邊大喊著。

  曹政生聞聲,立即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來,就見一名小女孩朝他跑了過來,「小妹妹,有什麼事嗎?」他問。

  「我不是小妹妹,我已經不小了。」谷清兒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然後捶著腿,喘吁吁地抱怨道:「真是的,沒事腿長得那麼長做什麼嘛,害我追得喘吁吁的。」

  聞言,曹政生覺得好笑,生平第一次有人抱怨他的腿長,而且對方還是個女孩子。

  「小姑娘……」站在一旁曹政生的貼身護衛楊蜚滅正要開口時,谷清兒便氣呼呼地打斷他的話。

  「我不是小姑娘,我是大美女,我已經十七歲了。」她氣得朝他大吼道。

  楊蜚滅一聽,便不給她面子的當場哈哈大笑出聲,「大美女?十七歲了?怎麼可能呢?個子這麼小,長得又這麼的……」丑,這個字未出口時,他卻突然閉上了嘴,因為谷清兒不知道把什麼東西彈到他嘴裡面去,只覺得口中那粒丸子正在漸漸的溶化中。

  楊蜚滅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呆愣了幾秒後,他終於怒氣沖沖地朝她吼道:「你給我吃什……」

  谷清兒雙眼非常無辜地望著楊蜚滅,然後打斷他的話接著說:「喂,你流口水了哦!」接著,她便不顧女性應有的矜持,哈哈大笑出聲取笑他道:「你的口水是黑色的耶,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人家流口水呢,是不是我長得太漂亮了,所以你才情不自禁地流口水呀?」

  「你……」楊蜚滅用手一抹嘴角,竟發現有一股黑色黏液沾上他的手,其味道更是難聞極了,氣得他又怒吼一聲問道:「你到底給我吃什麼?」

  「吃什麼?」谷清兒還故意裝傻地問道,然後聳聳肩答道:「也沒什麼啦!」

  「說!」楊蜚滅已快失控地雙手握拳,又朝她咆哮一聲。

  「喔,這可是你要我說的,可沒怪我說事先沒警告過你。」見他已快克抑不住怒氣時,她才忍住笑意,曲著指頭算道:「其實也沒什麼啦,它的成分只不過是一些蟑螂、蜘蛛、蜈蚣……」

  楊蜚滅聞言,臉色大變,未等她念完便氣得直指著她咒罵著,「你這個……」

  他話才一出口,谷清兒便非常不悅地打掉他的手,怒道:「不要用你的雞爪指著我!」

  「可惡!」楊蜚滅氣得全身顫抖,揚手就要給她一掌時——  

  「夠了!」曹政生突然捉住他的手腕命令道。

  「是。」怒火中燒的楊蜚滅仍恭敬地回道,然後非常不悅地怒瞪了眼谷清兒,「哼!算你走運!」接著,他便氣憤的轉身走人。

  「哼?誰不會陰!」谷清兒還故意大大地冷哼一聲,然後在他離去的背後扮了個鬼臉。

  曹政生見狀,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的手下兼好友被一個小女孩惹得失控。

  他不禁苦笑搖了兩下頭,然後才正色的面對站在他前面的谷清兒道:「好了,現在你……」

  「我叫谷清兒,你可以叫我清兒,那你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谷清兒打斷他的話,朝他甜甜一笑說道。

  「我叫曹政生。」他說完後,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頭,繼而說道:「清兒,現在時候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你爹娘擔心。」

  「我……沒有娘。」谷清兒愈說愈小聲,說到最後她垂下頭去,不知是難過,還是傷心。

  「你沒有爹娘?」曹政生降低音量問道,並不解的蹙起雙眉望著她。

  「嗯。不。」谷清兒點點頭,又搖搖頭,語音帶著顫抖略有哭意地道:「我娘早在我小時候便去世了,而我爹……至今仍無音訊,所以我打算到太原去找他。」

  「太原?」曹政生一聽到像她這樣一個柔弱、嬌小的小女孩要千里跋涉到太原去時,他便擔心地蹙著眉。「嗯。」谷清兒再次點點頭道,然後才抬起帶著淚痕的臉對他說:「不過我現在去不了了,因為我的腳走路磨出水泡來了。」說完她變轉身背對看他。既聳肩又歎息的,直抱怨著她的腳為什麼會這麼不耐用呢?也才不過走了幾里路,就長了水泡,實在太沒用了吧!

  看來,她的前途可能是既渺茫又多難啊!

  曹政生看著她哭泣的顫抖的雙肩,突然間,他有股想保護她的念頭,想把她帶在身邊不讓她到太原去的衝動。

  天啊,曹政生為他這突發的念頭與衝動嚇了一大跳,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他真的希望能把她永遠留在身邊。一 谷清兒半晌都沒有聽到他出聲,於是轉回身來,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問:「你怎麼了?怎麼臉上的表情變得那麼的奇怪啊?」  , .

  一「我……呃……沒什麼。」曹政生頓時語塞,不

  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他轉移話題,問道:「清兒,你腳起水泡,不利於步行,那你要如何到太原呢?」

  谷清兒搖搖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不知道。」

  「那好,辦完事我也必須去一趟太原,不如咱們結伴同行?」事實上,他騙了她,他根本無意到太原去。

  「好哇。」聞言,谷清兒雙眼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可是,我的腳……」  

  曹政生望了眼她的腳,「我們可以騎馬。」

  「問題是,我不會騎馬呀。」她愈說愈小聲,說到最後喪氣地垂下頭去。

  曹政生原本以為是什麼大問題呢,原來是這個問題,那還不簡單。

  「我載你。」

  「什麼?」聞言,谷清兒驚喜地抬起頭,不太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他點點頭。

  「太好了。」谷清兒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而也就在同時,她的肚子很不淑女的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呃……」笑容漸漸自她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兩抹酡紅的雲霞,最後她羞得垂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

  「你……餓了吧?」曹政生忍住笑意地問,然後見她似有若無地點點頭後,他才牽著她的手道:「走吧,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好。」谷清兒高興地點點頭,望著他牽著她的手,突然間,她感到有——股如幸福般的喜悅感,在她心中慢慢地蕩漾開來。

  好甜、好甜,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最後,她就是這樣沿路面帶著微笑跟著他到客棧去。

  *  *  *  *

  楊蜚滅坐在客棧喝著酒,等待著他的主子曹政生回來,而就在他正要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時,他突然又放下了酒杯,兩眼睜得奇大的瞪著門口。

  他的主子曹政生是回來了沒錯,問題是,那個「丑不拉譏」的小不點怎麼也跟著他一起進入客棧呢?而且——兩人還手拉著手!

  他再度揉了揉雙眼,結果他們已經牽著手走到他面前了,這證實他沒有看錯,他們真的親密地拉著手。

  「嗨,老伯!」谷清兒朝楊蜚滅打了聲招呼後,便自動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而曹政生則坐在他右邊。

  聞言,楊蜚滅一陣錯愕。老伯?他耳朵沒聽錯吧?他也只不過才二十五歲而已,竟然被這個黃毛丫頭叫成老伯,老天啊,他的自尊心大受打擊啊!

  「我沒有那麼老,你這個小不點不要隨便喊我老伯。」

  「好,那……叫你大叔如何?」谷清兒故意朝他甜甜一笑說道:「大叔可比老伯年輕多了,你說好不好?」

  「不好!」楊蜚滅氣呼呼地說道,「我有名有姓的。」

  「喔。」谷清兒應了聲,然後往前傾身問道,「那大叔叫什麼啊?」

  「他姓楊,名蜚滅,是我的手下。」回答她話的人是曹政生。

  手下?谷清兒疑惑地蹙起秀眉,然後不再多想地望向楊蜚滅,故意誤解其意思地問道:「羊咩咩呀?大叔,你身上又沒有羊膻味,怎麼會取這種名字呢?」

  谷清兒話都還沒說完時,只見曹政生終於克抑不住笑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而楊蜚滅簡直難堪到了極點,他這輩子還沒受到過這種恥辱呢!而她這個小不點,先是叫他為大叔,後又輕蔑他為羊咩咩,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拳擊桌,雙眼怒瞪著谷清兒要求道歉。

  可谷清兒哪肯啊,「我為什麼要道歉?」

  「你非得跟我道歉不可!」楊蜚滅終於克抑不住怒氣地吼了起來,一副想揍她地站了起身。

  「我偏不!」她也拗了起來,昂起下巴,一副挑釁狀的瞪著他。

  「你……」

  「坐下!」曹政生突然按住他的手命令道,其手勁更是大得令楊蜚滅承受不了的放棄坐了下來,不過,他仍不忘怒瞪了眼谷清兒,扭嘴譏誚道:「算了,我也不想再跟你這個黃毛小丫頭,哦,是小不點計較了。」說完,他便舉起酒杯,一派輕鬆地喝著酒。

  谷清兒聞言,簡直快氣炸了,要不是被曹政生突然把她拉住的話,她真的就要免費奉送給他一粒「狗屎丸」,好封住他的嘴教他永遠開不了口。

  氣歸氣,她也跟著坐了下來,然後學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聳聳肩道:「既然你都算了,那我也不再跟你這隻羊咩咩計較了,免得降低我的人格。」

  「你……」楊蜚滅咬牙切齒地怒瞪著她,最後為了克抑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氣,他才憤而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後,曹政生終於開口了,「清兒,你太過分了。」

  「我哪有……」

  正當她要為自己辯解時,曹政生卻打斷她的話繼續說道:「開玩笑要適可而止,不然這樣會傷到他人的自尊心的。」

  「我……我只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罷了,難道這樣也錯了嗎?」谷清兒愈說愈小聲,說到最後她便垂下頭去,目的是要讓他知道她正在懺悔中。

  曹政生見她低著頭懺悔時,電沒再多說什麼了,只不過他突然進出一句,「你必須向他道歉。」

  什麼?要她向那隻羊咩咩道歉?她有沒有聽錯啊,她猛地抬起頭,一臉怒意,完全沒有半點的懺悔之色。

  「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她睜大雙眼抗議喊道,「我不要!是他先罵我的,要道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而不是我。」

  「清兒!」曹政生突然板起臉嚴肅地看著她,語氣中有著命令她服從的味道。

  見鬼了,她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呢?不過,她仍是他冷峻的注視下,迫於無奈,不甘願地點頭答應了。

  *  *  *

  「我……向你道歉。」谷清兒幾乎扭曲著臉形說道。

  然楊蜚滅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他便捧腹笑倒在地了。

  谷清兒咬牙切齒地怒瞪著他,心裡更是詛咒著曹政生,同時也大罵著自己,幹嘛要答應曹政生來向他道歉呢?現在可好了,這只暴怒又目中無人的老公羊,居然當場不給她面子地笑倒在地。

  忍了多時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了,「很好笑,是不是!」她怒瞪著他大吼道。

  「你……我,哈……」楊蜚滅笑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尤其一見到她那張緊繃的怒臉時,他更是抑止不了地愈笑愈大聲。

  氣得谷清兒差點想掐死他算了,不過,她想想這樣太便宜他了,於是她拉開房門,面對他說:「好,既然那麼好笑的話,那我就讓你笑不出來。」接著,她便轉頭朝門外大喊道:「來人啦!快來人啦!有人羊癲瘋發作了哦!」

  不一會兒的時間,果然有一群人馬上衝了進來,這其中當然包括了曹政生。

  就在谷清兒喊完不到幾秒鐘後,楊蜚滅笑意仍止不住地狂笑著,然腦中卻閃過她的喊話,突然間,他慢半拍地意識到她話中之意時,屋內已擠滿了人,尤其當他見到曹政生那張陰沉著的臉時,他便暗叫一聲不妙——自己被人耍了。  

  當他止住笑聲時,他的臉以及脖子也同時都羞

  紅了,他呆愣在那,尷尬得無地自容,不知所措地以

  眼神向他的主子求救。

  當曹政生把那群人趕走後,他怒氣衝天地疾言

  厲色問道:「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

  正當楊蜚滅要開口解釋時,谷清兒見狀,立刻

  搶先他一步地說道:「事情是這樣子的,當時我正推

  門要進來向他道歉時,卻見他在地上打滾,我以為

  他羊癲瘋發作了,所以我便『好心』地替他喊人求

  救。」

  楊蜚滅聽了差點昏倒,她竟然敢說她是「好心」

  的,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尤其當她勝利地朝他得意

  一笑時,他就更加的篤定她一定是故意要讓他難堪

  的。

  「蜚滅,你什麼時候有羊癲瘋這種病狀,為什麼

  我不知道呢?」曹政生朝仍在地上的楊蜚滅問道。

  天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主子你怎麼可能會知道呢?楊蜚滅不禁暗自呻吟了一聲,苦惱著陔如何解釋這一切,卻見那個小不點直對他眨著眼,咦?他沒看錯吧?

  他搔搔後腦,疑惑不解地朝她問道:「小不點,你眼睛有毛病是不是?不然為什麼直眨個不停呢?」

  「我……你……」谷清兒無奈地兩眼一翻,簡直被這只笨公頭羊給打敗了。她傳訊息給他,他竟然說她眼睛有毛病,以她看來啊,她才覺得他腦袋壞掉了。

  「怎麼回事?」曹政生面無表情地轉身過來朝她問道。  

  「呃……這個嘛……」在曹政生那凌厲的雙眼注視下,谷清兒竟心虛的結起巴來了,「其實……其實事情的經過是……不,『花』生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蜚滅的一陣笑聲給取代了。

  「哈——」楊蜚滅捧著腹又笑倒在地,指著她笑喘道:「你到現在還在想吃『花生』啊?」

  谷清兒聞言,氣得走了過去拍掉他指著自己的手,怒道:「不是『花生』,是『發生』,你這只笨公羊!」

  「你……」楊蜚滅氣得停止了笑,怒瞪著她,正要開口時——

  「好了!別吵了!」曹政生開口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谷清兒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楊蜚滅後,她才繼續說道:「事情的發生是在我向他道歉時,他受寵若驚,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而笑躺在地,而我則以為他羊癲瘋發作了,所以才拉門大喊求救的。」

  「真的?」見她的眼神閃爍不定地飄著,曹政生蹙起了劍眉,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她的話。

  「真……的。」谷清兒被他看得心虛的眼神到處飄,最後停落在楊蜚滅身上,指著他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他。」

  「我?」楊蜚滅雙眼圓睜,誇張地指著自己問道。

  「真的嗎?蜚滅。」曹政生問。

  「呃……是的,是的,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沒錯。」楊蜚滅也害怕曹政生怪罪自己,連忙點頭說道。

  「那好,既然沒事的話,我們即刻準備動身出發去。」交代完後,曹政生便轉身先離去。

  見他一離去後,屋內的兩個人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後,楊斐滅率先開口說道:真有你的,小不點。」

  一聽,谷清兒非常不悅地對他怒目警告說:「我不叫小不點!我可警告你,別再讓我聽到這個稱呼,要不然小心我揍花你的俊臉!」

  「是、是、是,小不點大人。」楊蜚滅連忙哈腰打趣道,最後見到她又要發怒時,他才笑著改口說道:「哦,不,應該叫你小辣椒才對,畢竟你潑辣起來,簡直就像是母夜叉似的,不然叫你母夜叉好了,既…

  「你說什麼?」一聽到楊蜚滅稱她為母夜叉時,她的怒氣又上來了,雙手叉腰站在那瞪著他。

  楊蜚滅一見她那個潑辣的姿勢時,不放過好機會地取笑她道:「哈!你還說你不是母夜叉,你看你

  「王八蛋!」谷清兒怒罵了一聲,便拿起茶壺朝他砸去,只見他一個閃身便躲過那只朝他飛過去的茶壺。

  接著,他還不怕死的拋下一句,「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母夜叉呢!」說完,便一溜煙地溜掉了。 

  「可惡!別跑!」谷清兒氣得火冒三丈地朝他怒吼了一聲後,便拔腿追著他打。

  於是,這就形成了他倆水火不容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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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6: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啟稟王爺,一切已準備就緒,隨時可動身前往汝陽了。」一名侍衛進來稟告。

  「好了,我知道了,一個時辰後動身。」曹政生下令說。

  「是。」

  待那侍衛退下後,一旁啜著茶的楊蜚滅,此時才放下茶杯,開口問:「你打算如何處理那個小不點?」

  曹政生笑了笑,將茶一飲而盡後,他才意味深長地說:「當然帶她一同到汝陽去。」

  「啊?我沒聽錯吧?」楊蜚滅有點吃驚地望著曹政生,然見他一臉正經樣,就知他不是在開玩笑,「政生,你該不會是……」

  「你們倆不是說要動身前往太原了嗎?」楊蜚滅話未問完,就被突然衝了進來的谷清兒給打斷了,「怎麼還在這兒喝著茶呢?」

  「清兒,你來得正好,我有話跟你說。」曹政生朝她說道。

  「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她關上門扉後,朝他們走了過去,最後在曹政生身旁坐了下來,倒了杯茶,問道:「你怎麼還待在這裡呢?不是說要動身前往太原了嗎?」

  「不。」曹政生回答。

  「不?」谷清兒一聽,差點被正要吞人的茶水嗆到,她訝異地看著他,問:「什麼意思?」

  「去太原是一定會的,但之前,我們必須先到汝陽去一趟。」曹政生說。

  「需要多久時間?」她面無表情地問。

  「什麼意思?」曹政生反問,因為他聽不懂她的意思。

  「意思是說,你們前去汝陽,那我要在這裡等你們多久?」谷清兒說,心中並開始盤算著她所能等待的期限,要是萬一他去的時間太長的話,那麼自己恐怕不能等他了。

  「你不用等我們。」曹政生笑著說,然後又補上一句,「你陪我們一起前往汝陽去。」

  「什麼?」谷清兒的反應是立即的,也由於反應太過激烈,以至於她連人帶椅的往後傾倒而去。

  「砰!」的一聲,只見椅子倒躺在地,而谷清兒則疼痛得扭曲著臉,坐在地上呻吟著。

  「好痛呀,疼死我了。」她撫著臀部大叫著。

  曹政生見狀,立刻趨前欲扶起她,「有沒有受傷?清兒。」他擔心地問。

  而一旁的楊蜚滅則是掩著嘴大笑著,只是礙於主子在這,他才識相的沒笑出聲音來。

  谷清兒非常不悅地瞪了眼楊蜚滅,然後才拍掉曹政生的平,自個兒站了起來。

  「我事先聲明,我絕不跟你們去汝陽。」她說。

  「不行。」曹政生立即拒絕。

  「那我留在客棧裡等你們好了?」她退一步說。

  曹政生還是搖頭不贊成,「留你一個人獨自在這客棧裡,我不放心。」

  谷清兒有點光火了,奇怪了,他們認識也還不到一天的光景,怎麼他突然變得這麼關心她的安危了呀?

  「你說不行也沒用,反正我就是不要同你們去汝陽。」谷清兒堅持著。因為她好不容易才來到了洛陽,然現在又叫她往回走,走回汝陽去,她又不是腦筋出毛病了。

  「你非去不可。」曹政生話中有著強硬的語氣。

  谷清兒非常不悅地瞪著曹政生,哪有人那麼「鴨霸」的強迫剛認識不久的人,去做人家不願做的事,而且臉上還流露出非去不可的嚴肅表情來。

  如果她堅持不去的話,不知道後果及下場會是怎麼樣?

  「若是我堅持絕不去呢?」她問。

  曹政生沉沉地牽動唇角,詭異地朝她一笑,說:「那我就綁架你上路。」

  「啊?」谷清兒有點吃驚地睜大雙眼,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在說假話,那這下子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最後,她故意裝出一副極無奈的表情來,點頭妥協說道:「好吧!」可她嘴上這麼說,然她心底可不是這麼想的,她會真的隨他們一同回汝陽去?才怪!

  *  *  *

  原本,曹政生預定只要三天辦完正事後,他們便動身回長安去,並沿路四處找尋著那名女孩——谷清兒。

  自從那天她不告而別離去後,他就有點失望、有點擔心,擔憂她一個女孩子家徒步走往太原去,不知路途上會不會遭遇上什麼危險c

  於是,他便命令楊蜚滅——干人先行回洛陽找尋谷清兒,而他則是多停留在汝陽王宮一天,因為王妹曹玉兒身子虛,他放不下心回去。

  所以,也就是因為這樣,當他們正要出邊關時,卻突然遭到一千盜匪的攻擊,而敵方雖是烏合之眾,但人數卻是他們的兩倍多,最後寡不敵眾,他們屈居於劣勢,保護他的士兵無一倖免。

  他不知道他們為何要攻擊他,甚至俘虜他而不打算殺他,直到他假眠偷聽到兩名盜匪的談話,曹政生才明白了為什麼。

  「他還沒醒來嗎?」一名瘦弱的盜匪走了進來問道。

  「還沒。」胖盜匪頭也不抬地回答。那名瘦弱的盜匪坐了下來,彈了一粒花生進口後,說道:「這個傢伙還真是有夠難對付的,竟打傷了我們八位兄弟,真不明白老大為什麼不當場殺了他?」

  「老大不殺他,自有他的道理。」

  「可長安平原王府那位有錢少爺不是出重金要我們殺了他嗎?」胖盜匪問。

  「話是沒錯,可那位有錢少爺哪知道他死了沒。」瘦弱的盜匪說。

  「哦?」

  「你不會覺得他長得既高大又魁梧,如果賣到奴隸市場的話,嘿、嘿……一定會有個非常好的價錢哦。」

  「喔,我明白了,老大他想多賺一筆外快。是不是?」胖盜匪恍然大悟道。

  「沒錯,有錢嫌,老大為什麼不賺呢?」瘦弱的盜匪回答。

  「哈,哈……老大真聰明,聰明。」

  「哎呀,少說廢話了,喝酒、喝酒。」

  聽完他們的對話,在陰暗之處的曹政生,突然目露凶光,雙眼燃燒著一股濃濃的怒火與殺意。

  他發誓,只要讓他有機會再回到平原王府,他一定將那叛徒揪出來碎屍萬段!

  *  *  *

  自從「逃跑」後,谷清兒已走了七天七夜了,而好不容易終於來到了絳縣,一進入市集後,她的肚子便不文雅地叫了幾聲,飢餓交加之際,她只好隨便捉個路人問客棧在哪裡,之後便筆直地往那客棧走去。

  一到客棧,正當她要走進去的同時,她卻突然聽見一名老婆婆的乞討聲,回頭一看,只見老婆婆與一名壯漢正拉扯著,而那名壯漢絲毫不留情地便一把推開老婆婆,臨走前還啐了她一口。

  谷清兒見狀,立刻走了過去,扶起摔倒在地的老婆婆,「老婆婆,你有沒有怎樣?」她關心地問。

  然只見老婆婆噙著眼淚,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不礙事的,謝謝你,小姑娘……」說完,她便彎腰拾起掉在地的破碗,然後欲轉身走人。

  谷清兒見老婆婆熱淚盈眶,一副滿腹心酸的表情,突然間同情心大發,她連忙叫住她,「等等,老婆婆。」接著,她至懷中掏出一包錢袋來,並拿了幾兩錢來欲交給年邁色衰的老婆婆。

  「小……」老婆婆正轉過身來要問谷清兒何事時,但見她塞了幾兩銀子給自己,老婆婆驚訝地望著那些銀兩後,再抬起頭來看著谷清兒,眼神中儘是感激的淚水,「這……」

  「收下吧,老婆婆。」谷清兒朝她淺淺一笑,「我想,你一定有急用的,所以,還是趕緊拿這些銀兩去應急吧,免得耽誤了就不好了。」

  「我……」老婆婆感動得淚水縱橫,咚的一聲,她屈膝跪地,「不瞞姑娘你說,我孫子已發燒數日,可老身年邁疾病纏身無法作活,以至於無錢為他醫病,才不得已的沿街討乞……」說到傷心處,老婆婆哽咽得無法言語。

  「好了、好了,老婆婆你快快請起。」谷清兒連忙扶起跪地的老婆婆,並催促她道:「醫病要緊,趕緊為你孫子找大夫去吧!」

  老婆婆捉起袖子擦擦眼淚,才破泣為笑點點頭道:「嗯,好,謝謝你,小姑娘。」

  目送老婆婆離去後,谷清兒笑著收回視線,並收起錢袋要放進懷中時,卻突然被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的冒失鬼給撞了一下。

  她站不穩地搖晃了幾下,並撫著被撞疼的左肩,而也就在這時,她才想起她手中的錢袋不見了。

  她驚訝地瞪著自己的左手,然後才慢半拍地抬起頭,追著那名小偷,「喂,你別跑,快把錢袋還給我



  然只見那名小偷又鑽又竄的,不消一會兒,他便消失在人群當中。

  谷清兒停了下來,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竟然追丟了那名小偷,那個偷走她錢袋的小偷!氣得她怒瞪著眼、跺著腳,並大罵著,「王八蛋、烏龜蛋,你這個混蛋,就不要再讓我碰到,要不然我絕對要你好看!」

  大罵完後,谷清兒也不管身旁所投來的異樣眼光,便氣鼓鼓地走到路旁的人家屋簷下坐了下來。

  幸好,她爹怪谷子平常有交代,出遠門時絕不能把銀兩全放在一處,而她這一次出門時,還好聽了他的話,把銀兩分散開來放著。所以呢,雖然她的錢袋被搶了,但至少她身上還有少許的銀兩。

  她抖著衣袖、掏著腰環、倒著靴子,把身上所剩的碎銀全集中在地,數了數,結果金額比她預期的少了好多、好多,根本就可以說是差了一大截。

  她失望地拉下臉,因為只有二十五兩多而已。

  原先未出門前,她估計去——趟太原只需五十兩便已足夠了,但她又怕半途出現狀況,所以又多帶了五十多兩,因此她帶了一百多兩出來。可現在她被人搶去了七十四兩,再加上這些日子來的花費,只剩二十五兩多,基本上,她應該要摸摸鼻子準備打道回府才對,可她又不是那種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人,既然決定要到太原去,豈能中途做出那種臨陣脫逃的事?

  不,這不是她的個性。

  既然現在她決心要到太原去,那麼先決的條件是她必須得先解決民生問題才行,要不然到時體力不支,餓昏倒在路途中事小,萬一成了一縷幽魂,那才冤呢!

  於是乎,谷清兒先去買了套男裝換上,因為這小縣市附近龍蛇混雜,同時也是盜匪出沒聚集的大本營,因此,為了要使出城方便,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騷擾,所以,她還是選擇以著男裝出城,沒辦法嘛,安全第一才是最重要的呀!

  然後,她才到客棧去大快朵頤一番,完全忘了她先前告訴自己要省吃儉用的警惕。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便吃飽喝足了,很滿意地走出客棧。

  不知走了幾條巷,在她無意中停了下來挑選織布錦囊時,居然不小心的被她瞥見了那名偷她錢袋的小偷。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次,她改變了策略,不再笨得大喊大叫的先通知那名小偷,好讓自己在未捉到他之前,他便聞聲先逃。

  於是,谷清兒偷偷的跟在他後頭,然後慢慢地加快腳步移近他,準備到時一把捉住他,看他還能做何辯解。

  而就在她快伸手捉他的同時,那名小偷竟一個轉彎,消失在巷口前。谷清兒也跟進,只覺得這條巷子既黑又暗,好像是個死胡同似的,不過這樣更好,她可以來個甕中捉鱉,屆時看他還能逃到哪裡去。

  「讓開!讓開!」一名手持長鞭的凶悍女人,霸道無禮的推開阻擋在她面前的谷清兒。

  谷清兒在毫無預警之下,踉蹌退了兩、三步,直到背抵石牆她才站穩。氣憤地抬起頭,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無禮之人。

  一看,不得了,谷清兒驚訝得幾乎合不上她的嘴。天啊!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看過噸位這麼大的人,此刻她正持一條長鞭,兇猛且毫不留情的朝那長滿青須、滿頭亂髮的魁梧大巨人鞭打著。

  「走!我叫你走!你到底走不走?好!你不走是不是?」見大巨人文風不動,胖女人怒火攻心地揚起長鞭又狠狠地抽了他幾下。

  然從頭到尾,只見那名巨人漆黑如深潭的眼眸中,進發出像箭鏃般冰冷的寒芒,卻不見他眉頭皺一下,甚至連臉上都找不到一絲痛苦之色,完全視胖女人的鞭打於漠然。

  這怵目驚心的畫面,看得谷清兒實在有點於心不忍,再加上剛才那胖女人無禮地推了她一把,讓她差點兒就跌個狗吃屎,終於,怒火滿腔的她看不過去的站了出來。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鞭打他?他到底犯了什麼錯了?」這個胖女人實在太可惡了,谷清兒直替那名大巨人抱不平,就算他犯了什麼重罪,也不至於該受這種無情的懲罰吧。

  「唷!你算哪根蔥、哪顆蒜呀!敢教訓本小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啊!」胖女人收起長鞭,雙手叉腰、昂首挺胸地直撞向谷清兒,似乎想以氣勢來壓倒、嚇退她。

  谷清兒見狀,立即輕盈地將身子往旁一挪,「你這個死肥婆!你想壓死我呀!」幸好她躲得快,要不然她就被那名胖女人壓成肉餅了。

  「啊——你罵我什麼?」胖女人因為受不了谷清兒的辱罵,倏地抽起懸在腰際的長鞭,示威似的朝地上揮了幾下。

  谷清兒根本沒把胖女人的威脅放在眼裡,還在一旁嗤笑著,「沒罵你死肥豬,你就應該偷笑了,還——」話還未說完,便被胖女人突地揮來的長鞭給打斷了。  

  「你罵我死肥豬?你竟敢罵我死肥豬!」胖女人雙眼睜得如牛鈴般大的死瞪著谷清兒,而難以入耳的雞叫般聲音,霎時傾瀉、迴盪在這死巷中分外的刺耳,「你難道不知道我爹就是這絳縣的縣令嗎?」

  聞言,谷清兒兩眼捧場地睜得奇大,「你是縣令的女兒?」

  谷清兒語氣中充滿了輕蔑,然而對方不但聽不出來,還一副得意洋洋狀的揚起頭來,睨著谷清兒故意大聲宣佈道:「對!沒錯,我爹就是絳縣的縣令,怎麼,怕了吧?」

  「哦……」谷清兒誇張地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狀,「哎呀!小生真是該死啊!竟然有眼無珠不知小姐你就是……」

  「你聽好!本小姐的大名就叫曾美嬌。」曾美嬌的語氣全是充滿得意與無限的炫耀。

  「什麼?」聞言,谷清兒訝異無比地睜大雙眼,並且要極力咬緊雙唇才能制止自己無禮地噗嗤笑出聲來。

  天啊!以她那種身材,還不是用肥、胖形容得了,然而她的名字竟還取為「曾美嬌」,這實在未免太爆笑了吧!

  「怎麼?你有問題是嗎?」曾美嬌一見谷清兒那因極力忍住笑意而扭曲的臉孔,她便有所不滿的怒瞪著她吼道。

  「沒有。」谷清兒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她很快地垂下頭去以掩飾自己的無禮。

  突然間,曾美嬌像是吃錯藥了,態度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擺著水桶腰緩緩地朝谷清兒走去,一手捂在她的肩上,「唷,我說這位小公子啊!人家到現在還不曉得你姓啥名什麼呢?」

  正無聲無息笑得全身抖動不已的谷清兒,一聽到曾美嬌那嗲聲嗲氣的怪音,臉上的笑容倏地凝住。抬起頭來,便見曾美嬌美艷地頻朝她搔首弄姿的,甚至還向她直拋媚眼。

  天啊!谷清兒有點吃不消的想反胃,面對曾美嬌的步步逼近,她嚇得節節猛往後退。

  「公子……」曾美嬌頻頻向谷清兒拋媚眼,顯然此刻她的注意全在谷清兒身上了,「哎呀!公子真討厭,奴家不是吃人的母夜叉,公子何必怕成這樣子呢?」

  「你……你究竟要做什麼?」谷清兒花容失色地一直往後退去,直到背抵大巨人的胸膛,她才停了下來。

  「奴家沒有要做什麼,只不過……」曾美嬌故做靦腆、羞怯樣地垂下眼瞼,「只不過想請公子到敝府作客罷了。」

  谷清兒簡直快被曾美嬌那龐大面積的身材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我……」

  「公子……」曾美嬌似乎沒有注意到谷清兒那呼吸困難的表情,還一徑地朝她靠攏過去。

  谷清兒已經受不了,伸出雙手阻擋她還是沒用,因為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不過……咦?她好像摸到一把鑰匙以及一張紙?

  原本還在疑惑的她,突然聽到巷底傳來一陣陣鑼鼓聲、吆喝聲以及喊價聲,此起彼落,熱鬧滾滾,絕不輸給菜市場。

  可是……不對啊!這條巷子又黑又暗,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要死巷子,哪能會是菜市場呢?而且又怎麼會有喊價聲呢?

  頓時,谷清兒明白了,裡頭陰暗處是販賣人口的奴隸市場!

  被夾在他們兩個中央的谷清兒,伸手一偷拿到鑰匙以及那張契約書後,終於受不了的硬擠了出去。

  「呼……你想壓死我呀!」谷清兒呼吸困難的頻喘著氣,並不悅地瞪了曾美嬌一眼。

  「公子……」曾美嬌不依地噘起嘴,又將身子朝谷清兒挪了過去。

  聞言,谷清兒全身立即起了雞皮瘩疙,並打了個寒顫,「天啊!」她忍不住翻翻白眼,暗自呻吟了聲。

  「他……怎麼賣?」谷清兒邊閃著曾美嬌,邊指著那名巨人客氣地問,「二十五兩夠不夠?」沒法子了,她全身上下只剩二十五兩了,再多的話,她就沒辦法了。

  「二十五兩?」曾美嬌霎時止步,雙眼睜得大大的叫了起來,「他可是我花了一百兩才買回來的耶! 」

  「我管你花幾百兩買回來的,我是問你——二十五兩賣不賣?」谷清兒已經做好打算了,不管曾美嬌答不答應,她都要帶走那名可憐的奴隸。

  「不賣!」曾美嬌一口回絕。開什麼玩笑啊,他可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標到的好貨耶,怎能隨便開個超低價就要讓她轉賣給她?門兒都沒有!

  「確定不賣?」谷清兒睨著她,再問最後一次。

  「不賣!」曾美嬌堅決地搖了搖頭,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好!既然你不賣的話……接著!」谷清兒還算是有點良心的再將那袋二十五兩的銀子丟給曾美嬌,然後才拉著那名像座冰山的大巨人落跑。

  一接過谷清兒丟給她錢袋的曾美嬌,還搞不清整個狀況,待她一抬起頭來時,就見他們已經一前一後走了。這還得了!她馬上拔腿就追,可惜的是,她寬大超重的體積,只能負荷她跑了幾小步便不行了,最後,她只能累得立在巷中喘吁吁朝谷清兒離去的背影噴火辱罵。

  谷清兒飛也似地拔足狂奔,好似曾美嬌是瘟神般,一秒也不敢停地奔命跑著,直到她真的跑不動了,她才停在一棵不高不矮的龍眼樹下喘著氣,而同時眼角餘光才發現大巨人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呢?她記得她是拉著他一起落跑的呀!可怎麼這一會兒他卻不見了呢?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原來他站在她後頭。

  谷清兒累得頻喘著大氣,然而眼前的巨人居然連氣都不喘,就連胸膛也是平穩地上下起伏著,她猜想他一定是練家子。

  「鑰匙!」冰冰冷冷的話語自大巨人口中吐出,頓時嚇了谷清兒一跳。

  「哇哈!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谷清兒最後一句話,引來大巨人瞇起雙眸,凶狠凌厲地怒瞪著她,但她也不是從小被嚇大的,想嚇她?門兒都沒有!

  最後,朝大巨人扮了一個鬼臉,以表她的不甘示弱,她才拿出鑰匙來為他解開手銬腳鐐,而這期間,她發現到大巨人的表情雖冰寒冷峻,見不著一絲喜怒,雙眼犀利而無情,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似的,縱使此刻他長滿滿的青須,但她還是覺得他很眼熟。

  三、兩下子替大巨人解開枷鎖桎梏後,谷清兒雙手環胸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待他擺脫掉那些鬼東西,她才自懷裡掏出一張紙來,並在他面前揚了揚,頗為得意地朝他宣佈道:「這張就是契約,請你看清楚、仔細點,從此刻開始,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知不知道?」見他一動也不動的立在那,如雕像般冰冷無情地怒瞪著她,谷清兒無所謂地聳聳肩,也不怕死地回瞪了他一眼,「走吧,大巨人。」

  說完,谷清兒轉身就離去,完全不理會後頭的大巨人有沒有跟上來,殊不知在她後頭原本寒著一張冰臉的大巨人,突然露出一抹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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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7: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她不知道是不是被熾熱的驕陽給曬昏了頭?還是她吃錯了藥,居然花掉了她全身僅剩的二十五兩去買了個男奴隸!而這個奴隸卻在她一個不留神時消失得不見蹤影,至今也不知跑哪去了。

  這下可好,不僅去不了太原,更回不了家了,甚至,她連下頓飯都沒著落了。唉!自己都養不活了,更何況還要養一個大巨人。

  一個超級特大號的拖油瓶耶!天啊,谷清兒啊谷清兒,你到底有沒有腦筋啊,還是你的頭殼壞掉了啊!她煩惱地敲了敲自己的前額,然後才托著下巴坐在人家門前的石階上發著呆。

  發著呆、發著呆,一襲涼風迎面吹來,她臉皮也變得愈來愈沉重了,最後睡意一來,不消一會兒,她便睡著了。

  而曹政生一下馬所見到的便是她被灸陽曬得紅通通的小臉,看得他實在有點——心疼!

  他拔開覆蓋在她臉上的秀髮,食指來回地在她臉上移動著,最後停留在她耳旁。

  一旁見曹政生這怪異舉動的楊蜚滅,也疑惑的蹙起雙眉下馬走至他們身旁,卻驚訝地發現到,他臉上竟流露出溫柔與憐惜,還有一股不易令人察覺的愛意。

  「就是他嗎?」楊蜚滅此時出聲問,「他是個女的?」問完,楊蜚滅也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她似的,雖然她女扮男裝,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見過她。

  「是的。」曹政生回答,並抱起熟睡的谷清兒,「備馬!」

  「是。」

  楊蜚滅牽來他們專用的快馬——「閃電」後,曹政生先把谷清兒抱給楊蜚滅,自個兒一個利落地翻身上馬後,便自他手中接回她,然後一個命令下,便策馬往西回長安。

  *  *  *

  一路上,雖然路面顛簸得很厲害,但谷清兒還是照睡不誤,實在是因為她太疲倦了。

  直到有一陣接著一陣奇吵無比的喧嘩聲傳來,才將她從睡夢中給吵醒了過來,她非常不情願地睜開眼,在睡眼朦朧下,她好像看到了一大群人,以及——一座王宮?

  瞬間,她突然整個人清醒了,被嚇得坐直了身子,也就在同時,她感覺到有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橫抱住她的腰。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谷清兒在心中感到莫名其妙。

  「你醒了?」曹政生問。

  啊?還是個男人的聲音?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不敢相信的轉頭想確認一下,結果一看,驚嚇得她當場放聲大叫,「哇呀!色狼、變態,救命啦……」

  「住口!」曹政生突然朝她咆哮一聲,而谷清兒則被這一聲怒吼聲給嚇得噤聲了。

  「你……」谷清兒雖然噤聲了,但還是滿腔怒火地死瞪著他,而這麼一瞪下去,就發覺自己好像在哪見過他似的。

  「這裡是長安。」他沒好氣地說。

  「長安?」這下子,谷清兒更加疑惑了,腦筋像是轉不過來的開始回憶著,奇怪了,她明明是在絳縣啊,怎麼這會兒會在長安呢?而且現在她可以很肯定的說,自己一定見過他。

  「我好像見過你,是不是?」她問。

  然曹政生既不承認也不承認也不否認的自己先下馬,然後才抱她下馬,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谷清兒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臉,只覺得自己被看得很不自在,便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食指戳著他壯碩的胸,凶巴巴地問道:「喂、喂、喂,你叫什麼名字。」不過,想了一會,她又意興闌珊地說:「算了、算了。反正姑娘我也不認識你,那咱們就再見吧……哦,不,應該是從此不見了,拜拜!」

  說完,谷清兒便繞過自己推也推不動,且置若罔聞的曹政生,可她走沒幾步,一群士兵便橫出長茅阻止了她的去路。

  「讓開!」她生氣地朝他們大喊著,可他們卻充耳未聞的不與理會她。

  「你們聾了是不是?我叫你們讓開,聽見了沒!」

  谷清兒發火地再次吼著,可土兵們仍一動也不動的

  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她氣沖沖地又走回到曹政生的面前,指著那群士兵問道:「為什麼他們不讓我離開呢?」

  「因為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他告訴她,語氣中又像是在警告她什麼似的,這使得谷清兒非常不悅。

  「我要走!」

  「不行!」曹政生擺明了態度不放她走,而且口氣也十分的堅持。

  「你……」谷清兒氣得怒瞪著他,而這時看著他的身高,以及那雙凌厲的冰眼、熟悉的聲音,使得她想起了……天啊,難不成他是……

  「你是那個大巨人?」谷清兒像是撿到寶似的,大驚小怪地指著他叫了起來,同時,她也記起他就是那個在市集上,她所崇拜的人。

  曹政生頭極為輕地點了點,然後黝黑的瞳閃過了一絲情感,而隨即又見了。

  「那你還不放我走,我可是你的主子耶,而且我還有……」咦?奇怪了,她怎麼找不到那張契約呢?她明明是放在懷中的啊?

  「你在找這個嗎?」曹政生從他懷中拿出一張紙,在空中揚了揚問道。

  谷清兒見狀,立刻上前去想搶回那張紙,「那張契約是我的。」很顯然的,他一定是趁她熟睡時偷走它的。

  然只見曹政生把手揚高,當著她的面,將契約撕成碎片,最後把它往身後灑去。

  「沒有契約了,誰也不能主宰我平原王曹政生了!」突然間,曹政生劍眉一掀,那對如夜一樣冷寂的雙眼,此刻佈滿了冰霜。

  而谷清兒則是被他的話給嚇得瞠目結舌,呆愣在那驚愕地望著他,他是平原王?是那個她爹惟一收的徒弟廣她的「師弟」廣這怎麼可能屍

  當她望向她左後方那一座偌大的王爺府邸,以及四周那群士兵時,就知他所言不假。

  「你會放我走吧?」谷清兒不死心地再問道,但見曹政片仍那副表情時,她便知道結果了,「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你也該……」

  「不!」他打斷她的話,走至她面前撩起一撮她的秀髮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才是你的主人!」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谷清兒震驚錯愕地望著他的背影,思考著他話中之決,半晌過後,她才慢半拍地叫喚著他,「喂,你是什麼意思啊,偽;……」  

  可曹政生已走遠了,哪還聽得到她的喊叫聲。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怎麼才那麼一下下的時間,他們的身份就調換了呢?

  *  *  *

  「姑娘,請往這邊走。」一名高大削瘦的嚴肅男子作出了「請」的動作。

  谷清兒原本想反抗的,但一看到四周士兵們全一副枕戈待旦的模樣時,她便心中不悅地狠狠瞪了眼他們,然後她才不情願地邁開腳步。

  可走了沒幾步,她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愈走愈不對,她現在可是男兒身耶,可剛剛那個嚴肅男子叫她什麼來著?姑娘嗎?

  「喂!」她叫住走在前頭的楊蜚滅。

  「怎麼了?姑娘。」他有禮貌地問。

  「這就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兒身?」她口氣—術好地瞪著他問道,而這時,她覺得他很眼熟,在眨了幾眼後便認出他來了,「哈,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隻老公羊嘛!」

  聞言,楊蜚滅臉色大變,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問道:「你陔不是……是那個小不點吧?」

  「嗯!」谷清兒猛點頭道,並由衷地朝他一笑。

  「天啊,我的媽呀!」楊蜚滅暗自呻吟了聲,並翻翻白眼,一副她是魑魅魍魎般地迅速轉身走去。

  他的態度惹得谷清兒很火大,直朝他的身後嘀咕著,「差勁的傢伙,真沒禮貌。」

  跟在他身後,谷清兒一踏進這偌大的平原王府,她便一直驚歎連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屋頂覆蓋著黃色的琉璃瓦,屋頂下則是青綠色調的彩畫,殿身是紅牆柱和紅門窗,下面有白色的石台基和深色的地面,在藍色的襯托處閃閃發光,這樣大膽的把黃與藍、紅與綠、白與黑幾級相互對比的顏色放在一起,使整座平原王府光彩奪目,

  「哇呀!建築巍峨,富麗堂皇,好美哦!」她情不自禁地讚歎出聲,「美得不似鎮南王府那樣的……」

  耳尖的楊蜚滅突然打斷她的話,問道:「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她聳聳肩,不打算回答他的話。

  「可你剛剛明明提到鎮南王府。」他堅持著。

  「沒有!」谷清兒口氣不好地回答著。

  「我不會聽錯的,我……」

  這次換谷清兒不悅地打斷他的話,「喂,你煩不煩啊,我說沒有就沒有!」

  見她擺明了不肯說的態度後,楊蜚滅也沒再追問什麼了,只拋了一句,「小不點,你的住處到了。」話一說完,人也跟著離去了。

  而就在他離去後,她的背後也跟著響起了三名女孩的清脆嗓音。

  「小姐。」

  「啊?」谷清兒緩緩地轉過身,指著自己問道:「你們叫我嗎?」真是奇怪了,是不是她女扮男裝太過於失敗呢?要不然大家怎麼都知道她是個女的呢?

  「是的,小姐,奴婢們是奉了王爺之命前來服侍小姐的。」其中一名侍女答道。

  「服侍我?」谷清兒蹙起雙眼疑惑著,因為至今她仍搞不清楚整個狀況。

  「是的,請姑娘隨我來。」

  在那三名女僕的帶領下,谷清兒來到了一處全種滿紫籐花的閣樓處。

  「哇呀,這裡真清靜幽雅。」她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地方,深吸了一口氣後,她才回過頭問道:「這兒是我的住處嗎?」

  「是的。」

  「哇啊!真捧!」谷清兒興奮的撩起裙子,在這片紫籐花下到處飛舞著,然後才由那三名女僕服侍她沐浴。

  沐完浴之後,女僕們為她換上了一襲紫色飄逸的裙裝,並為她插上竹簪,綁上綵緞後,她們才退了下去,留下她一個人面對銅鏡發著呆。

  她發呆並不是被銅鏡中的自己所吸引,她也知道自己長得很美、很出色,但令她沉思的是,曹政生怎麼可能知道她是個女的呢?

  而這時,谷清兒突然想起那張契約,怎麼可能知道那張契約被她放在懷中呢?除非——他搜她的身。

  那麼他不就……

  頓時,怒火燃燒著她的雙眼,她怒氣騰騰地衝出房間,並咒罵著:「曹政生,你這個王八蛋!」

  *  *  *

  一衝出紫騰苑的閣樓後,谷清兒使後悔極了,因為她迷路了。

  這座王爺府邸大得簡直就像是一座迷宮似的,以至於害得她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不過,在她逛了這麼久後,她發現平原王府的建築形式,真是多樣化,極富變化。

  像建築的平面除長方、六角、八角、圓形、十字形,甚至還有特殊的「流水」亭。

  逛到最後,她在花廊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壕邊裡有一大片黃帝菊,煞是美麗極了,忍不住的她終於步下階台走往那兒,隨手摘了幾朵後,無意間,瞥見了八角軒亭上坐了個老人家。

  她走了過去。

  「我不是吩咐過了,誰也不許進來的嗎?」那老人嚴厲冷淡的聲音霎時響起,嚇了谷清兒一大跳,

  「走開!」他再度不耐煩地咆哮著。

  可她谷清兒可不吃那一套,那幾聲咆哮聲根本嚇不走她!

  「這個花廊又不是你的,上面也沒刻你的名字,我為什麼要走開?」

  整個平原王府,絕對沒人敢用這種不敬的口氣與他說話的,而這個女孩,顯然不知死活,他回過身來,生氣地問道:「你是誰?」

  因為她不是身著橘紅的女僕裝,所以他可以很肯定她一定不是宮裡的下人,那麼她會是誰?而從她的言談、舉動又看不出來像一般的貴族之女。

  「人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東西』啊!」谷清兒凶巴巴地回道,因為她很不高興他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評估物品似的。

  那老人凌厲嚴肅的臉孔,突然因為她這句凶話,而略露出一絲笑意來,因為他在她身上似乎看見了他女兒的影子。

  他把眼光定在她慧黠的眼睛上,再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以為我是神仙啊?第一次見面,就會知道你叫什麼啊?」很顯然的,她的怒氣未消。

  「可凡是住在平原王府的人,沒有人不認識我的。」老人不怒,反而笑著說道。

  「哦?」谷清兒的怒氣頓時消失得無蹤影,但語氣中還是缺少了應有的尊敬,「我又不是你們平原王府的下人。」

  「那姑娘你是哪裡的人呢?」老人笑容可掬地問道,

  「汝陽的人。」谷清兒沉著臉說,一副又要光火的模樣。

  「到底是誰惹到誰了?小姑娘。」老人非常好奇地問。

  「還會有准呀!當然就是那個王八蛋平原王曹政生!」谷清兒氣憤地說著。

  「小姑娘,小心喔!辱罵王爺是要受罰的啊!」老人好心地警告著。

  一經老人這麼一說,谷清兒心中怒火就更加的熾旺。

  「我管他是什麼王爺,反正我是他的主子,他就得服從我、聽我的。

  老人一聽,不禁挑起好奇的雙眉,疑惑地問:「為什麼?」

  「因為他是我從一名胖女人……算是奴隸市場買來的,而且還花盡了我僅有的二十五兩銀子。」

  「什麼?我沒聽錯吧?」老人雙眼圓睜,驚訝地問道,雙眉更是聳得像山一樣高,凶谷清兒點了點頭後,他卻突然朗聲大笑了起來,「他……竟然只值二十五兩銀子?」

  見老人笑得那麼離譜,谷清兒倒也可憐起曹政生,於是替他辯解道:「也不是啦,其實他也滿值錢的,那名胖女人從奴隸市場買他時,一起價就是一百兩,只不過姑娘我那時身上只剩二十五兩銀子,又看他被人鞭打的那麼可憐,於心不忍,只好丟了二十五兩給那胖女人,拉著他就落跑。」

  「哈……」老人一聽完谷清兒的解釋後,更是笑得前俯後仰。

  而谷清兒則是莫名其妙地看著老人。

  最後,老人的笑聲終於停止了,但眼角仍掛有一絲絲笑淚殘餘。

  「你知道他在哪裡嗎?」她偏著頭問,因為她發現這位老人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你找他有事嗎?」老人這一提,她心中的怒火又冒了出來,「除了一筆賬要算外,我還要問他什麼時候要放我走?」

  經谷清兒這麼一說,老人驚訝地問,「可你不是他的主人嗎?」

  「對,我是他的主人沒錯,可那是稍早的事了,因為他趁我不注意時,把他的賣身契給偷了回去,並且當著我的面給撕了。更過分的是,他竟然不讓我走,還說什麼他現在是我的主人了!谷清兒愈說愈氣,說到最後她簡直是用怒吼的了。

  一聽完她的話,老人卻突然噤聲不語了,低著頭沉思著,並隔三差五地便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得她怪不自在的。

  她隨意一個聳肩,然後便不理會老人,就跑去找曹政生了。

  *  *  *

  「唉唷!」兩個女子的聲音同時尖叫了起來,只不過被撞的人被人扶著,而撞的人則是跌坐在地。

  「哎呀!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啊,你瞎了眼是不是,連撞人也不會看人,竟敢撞我家夫人。」一名扶著高貴婦人的丫環——小紅,口氣囂張跋扈地罵著。

  撞到人而跌坐在地的谷清兒,連痛呼之聲都還沒喊出口時,便被人指著大罵著,但是,這又不是全都她的錯。

  「你罵夠了沒!」谷清兒氣呼呼地站了起來,一手打掉小紅指著她的手。

  「你……」小紅氣得怒瞪著她。

  「我怎麼樣!」谷清兒挑釁道,並怒瞪回去,一副要打架她奉陪的姿態。

  「無禮的丫環!」魏夫人斥道,「府裡怎會養你這種下人呢!」  .

  「請你講話客氣點。」谷清兒非常不悅地警告著魏夫人。

  「你……你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難道不知道我就是魏夫人嗎?」魏夫人高傲地說道。

  而谷清兒則是嗤之以鼻,「我管你是什麼夫人,反正我也懶得與你磨蹭了。」說完,她一轉身,又跑掉了。

  魏夫人氣得柳眉倒豎地怒瞪著她,「不知死活的丫頭,就別再讓我碰到,否則我就要你好看!」

  說完,她便拂袖離去。

  「氣死我了。」魏夫人火大地用力推開門扉,怒氣騰騰地往椅子上坐了下去。

  「怎麼了?姨娘。」聞聲,從後苑趕來的凌羽倩掀起幃簾走了出來,問道,「到底是誰惹到你不悅了?」

  「一個莽撞的野丫環,走路也不長眼睛,撞得我肩疼死了。」魏夫人邊揉左肩邊沂說著。

  「是呀,既莽撞又沒教養,可看起來又不像是府裡的丫環或是女僕們。」魏夫人的丫環小紅附和著。

  「是不是身穿一襲淡紫粉衣的女孩?」凌羽倩問。

  「是的、是的,小姐。」小紅頻點著頭,又疑惑地問:「可小姐你怎麼知道的呢?」

  「是啊,羽倩,你怎麼會知道呢?」魏夫人也停止捶肩,回過頭來問道。

  凌羽倩但笑不語,反而由身旁的丫環萍兒代答,「魏夫人,你怎麼不知道呢?那名女孩可是王爺帶回來的呀!」

  「什麼?」魏夫人似生氣又震驚地拍桌而起。

  魏夫人這個舉動可嚇了凌羽倩一大跳。

  「怎麼了?姨娘。」凌羽倩小心翼翼地問道。

  而這時,魏夫人才感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否認,「沒……沒什麼。」並順勢坐了下去。

  凌羽倩輕笑著,然後走近她姨娘身後替她按摩著雙肩,「姨娘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那名女孩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歲罷了,根本不會對我構成任何威脅的。」

  「呼!」魏夫人暗中吸了口氣,其實她剛才生氣的並不是因為這事,而是那個曹政生竟然活著回來了,看來這事得從長計議了。

  「姨娘,你怎麼了?」凌羽倩輕搖著想事情想得出神的魏夫人。

  「啊?沒什麼。」魏夫人迅速地回過神來,並拉著凌羽倩與她平坐著,「羽倩啊,你就是心地好、心腸軟,實在太單純了,著實讓姨娘為你擔憂啊!任何女孩子,無論是美醜、老幼都極可能引起王爺的青睞的,更何況那名女孩還是王爺親自帶回來的,所以光是這一點,我們不得不防啊!」

  「可……我不是王爺的未婚妻嗎?」凌羽倩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瞼。

  「傻孩子,你們雖是指腹為婚,但擁有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這樁婚姻也不會幸福的,更何況,你們還沒行過大禮,這王妃寶座的人選,還是有可能變更的。」頓了頓,魏夫人又叮嚀著,「所以對於這個女孩子,你也要小心點,知道嗎?」

  「是的,姨娘。」凌羽倩輕點著頭。

  「那好,姨娘我還有事得辦,你身子虛,好好休養吧!」說著,魏夫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嗯,羽倩知道。」

  *  *  *

  「啪」的一聲,門扉被推了開來,震動之聲大到驚擾到裡頭飲酒作樂的人。

  「是誰那麼大膽,敢破壞本少爺的酒興!」曹政武用力放下酒杯,咆哮著。

  「是我!」人未到,囂張之聲便已傳到。

  「哦,原來是魏夫人你啊!」曹政武一改怒顏,笑臉迎人地問道:「今兒個不知吹什麼風呀?怎把你魏夫人給吹了來呢?」

  「你少在那嘻皮笑臉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飲酒作樂。」魏夫人極為不屑地掃過那些藝妓一眼。

  曹政生瞥了眼魏夫人後,隨手一揮,「你們全下去吧!」

  是,少爺。

  在數名藝妓一離去後,曹政武便緊張地欺近魏夫人,小聲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哼!」魏夫人冷哼一聲,拂袖坐了下來,輕斥道:「那倒要問你辦得什麼好事?」

  「什麼意思?」曹政武——臉的疑惑。

  「什麼意思?」魏夫人極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意思是說,你堂弟曹政生活著回來了。」

  「什麼?」曹政武既震驚又憤怒地吼了起來,「他活著回來?這……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

  魏夫人極輕蔑地睨了他一眼,責怪道:」只怪你辦事不力!」

  「你說什麼!」曹政武極為不悅地朝她吼了聲,因為這可是侮辱到男性的自尊。

  「難道不是嗎?」魏夫人也不怕他生氣的繼續冷嘲熱諷著,「真不曉得你腦袋是裝什麼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個道理你也不懂,竟把白花花的銀兩交給人家後就走人,你好歹也驗個屍吧!」

  「這……我……」這下子,曹政武果真無話可說了。

  「算了、算了。」魏夫人揮揮手,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了。

  「那這下我們怎麼辦?他會不會……會不會知道那件事是我……」曹政武擔心地來回走著。

  「你怕個什麼勁啊!」他這——副懦弱樣,看得魏夫人真反感極了。

  「不是的,我……」

  「難道你不想當王爺了?」魏夫人拍桌怒道。

  就是因為曹政生遲遲不肯迎娶凌羽倩,所以她擔心凌羽倩的王妃寶座會不保,因此她才會與曹政武狼狽為奸,連手除掉曹政生。  

  因為曹政武向她承諾,只要他當上平原王,那麼王妃寶座的就屬凌羽倩的,所以,光是這個理由就足夠使她答應他,幫他除去曹政生。

  「不!」低著頭的曹政武突然抬起頭來,語氣堅決地答道。

  「那好,這事我們得從長計議。」

  「哦,難不成魏夫人你這回又有什麼新計謀呢?」曹政武揚眉欺近身問道。

  「你附耳過來不就知道了。」魏夫人詭異地說道。

  於是,兩人交頭接耳又開始計劃一連串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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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7: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氣死人,真是氣死人了,這是什麼爛迷宮嘛!」谷清兒非常不悅地折了根樹籐亂揮打著,因為她已逛了好幾條迴廊、直廊,至今她仍找不到曹政生。

  「哼,曹政生,算你走運,要是讓我找到你的話,我絕對讓你吃不完兜著走,你這個王八烏龜蛋外加鹵蛋炒雞蛋。」她罵得很過癮,很顯然的,她已氣得語無倫次了。

  「砰!」谷清兒又被撞得倒彈跌坐在地。

  「唉唷!」她痛呼出聲,並撫著自己的額頭,搖晃地站了起來,埋怨道:「我撞到鐵牆了是不是?疼死我了!」

  「要不要緊?」曹政生扶著她,關心地問道。

  聞言,滿肚子怒氣的谷清兒,毫不客氣地用食指戳著他胸膛,浯氣凶巴巴地怒道:「不要緊你讓我撞撞看好了,看你還能不能這派輕鬆自在。」說完,她又一手按額,一手撫腰地大聲呻吟了起來。

  樣子看起來雖然像是真的很疼,可她的舉動卻太過於誇張,反而顯得很令人發噱。

  「不然我讓你撞回來好了。」曹政生雙手環胸,一臉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啊?這聲音,她沒聽錯吧?谷清兒停止雙手的按撫,吃驚地抬起頭來。

  「是你!」她驚訝地大叫了起來。

  「看見我有這麼高興嗎?」他促狹地捉弄說。

  「你!」谷清。兒氣得握起粉拳捶打他。

  然曹政生既不躲又不避地讓她捶打得夠,最後還是她自個兒捶累了,才停了下來。

  天啊,他的胸是什麼做的呀?竟硬得跟鐵板一樣,捶得她的手都發疼了。

  「你的胸沒事長那麼硬做什麼呀!害得我手都紅腫了。」谷清兒頻甩著手抱怨著;

  生平第一次,他親耳聽見有人嫌他的胸長得太硬了,而且對方還是個看起來像是小女孩的黃毛丫頭。

  「你喜歡這裡嗎?」曹政生好奇地問。

  「喜歡。」她甩著疼痛的手,不假思索地回答著。

  「那你還要去哪?」他忍著笑意,又再追問道。

  「太原。」手的疼痛幾乎佔據了她全部的思考,因此,她想也不想地又脫口而出。

  「太原?」他重複念著,然後才挑眉問道:「為什麼?」雖然他知道她上太原是為了找尋她爹,可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的簡單,好像還另有隱情。

  「因為我……」谷清兒突然回過神來,驚訝地迅速抬起頭來,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剛才像個白癡似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氣得她咬牙切齒罵道:「小人。」

  「不!」曹政生忍著笑意,扯動著嘴角說,「我是『大人』。」

  顯然的,他是故意扭曲她話中之意,而且高招的是,他還反諷回來她就是那個「小人。

  「你……」她只進出這個字後,便氣不過地轉身就走。

  可走沒幾步之後,她又走了回來,因為這時她才想起自己找了他一整個上午的目的。

  「喂,你……」

  「我不叫喂,我有名有姓。」曹政生笑著揮開她指著他的手,並同時提醒她,「但,你必須尊重我,稱呼我為王爺。」他不疾不徐地說著,語氣中充滿了不容反抗的命令味道。

  然這種感覺對谷清兒來講,她十分的不喜歡,畢竟她我行我素習慣了,突然叫她屈服於某人,她才不幹呢,就連人人聞名都怕的鎮南王,她都不搭理了,更何況是眼前的這個「大人」啊!

  不過,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呢?還是被他那具有王者威嚴的氣概給懾住了呢?反正,她就是突然「尊重」起他來了。

  「是的,王……爺。」她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而且還故意拉長了語尾,以表示對他的不滿。

  然曹政生也沒再挑剔什麼了,畢竟第一回合交戰,就能使一向潑辣的她,屈服於自己,已教他吃驚刀分了。

  所謂「吃緊弄破碗」,這個道理他還懂,所以他不急,他可以慢慢的來,但,先決的條件就是——他必須說服她住下來。

  「你眼睛壞掉了呀?怎麼一直盯著我瞧,難不成我臉上長有黃金啊!」谷清兒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的嘲諷著,以掩飾著她心中莫名的悸動。

  「哦,沒……什麼。」曹政生隨便敷衍著,然後一臉嚴肅地問道:「我聽下人說你找我?」

  「對,沒錯。」幸虧他一提,否則她也快忘了自己前來找他的目的了,谷清兒手一伸,「錢拿來!」

  「什麼?」他睜大雙眼不解地望著她。

  「喂,你少跟我裝蒜了,錢快還給我!」谷清兒伸手再要一次。

  而這時,曹政生似乎電明白了大半,但,他不想還給她錢,於是他裝傻地問道:「錢?什麼錢?」

  「你!」谷清兒快被他氣死』了,不知道他是裝傻呢?還是他真是不知道?不過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不知道的樣子,於是她忍著怒氣,耐心地說著,「你忘了嗎?你是我從那名胖女人……」

  「這我知道。」他故意打斷她的話。目的是為了激怒她,因為他發現她生起氣來鼓著腮幫子時,煞是美麗極了。

  被他突然打斷話,谷清兒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後,又繼續說:「雖然契約被你撕掉了,我不能再算是你的主人了,但至少我還是你的救命恩……」

  「這我也知道。」曹政生再度打斷她的話。

  「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的活,讓我一次說完。」谷清兒忍住心中即將發火的怒氣十分不悅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說。

  「能。」他答得也挺乾脆的。

  「所以我想……』

  「這……」

  當他又再度開口想打斷谷清兒的話時,卻被她的怒吼聲給覆蓋了過去。  

  「這會兒你又知道什麼!」她終於爆發了,也不管什麼尊不尊重的朝他大聲咆哮著。

  「不……知道,哈……」說完,他便當場不給她面子的大笑起來,也不管她已氣得怒髮衝天,一副要宰了他的樣子。

  「你……曹政生!」她咆哮一聲,便氣得握起粉拳捶打著他。

  可她那丁點力氣,哪捶得疼他呢?只不過是替他搔搔癢罷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曹政生笑完後,便知

  自己惹惱她了,趕緊捉住她的雙手,安撫著她的情

  緒。

  「哼!」谷清兒氣得甩開他箝住她的手,背過身不理會他。

  「清兒,別生氣了。」曹政生扳過她的身,讓她與他面對面。

  「不生氣?行,把二十五兩還給我。」她伸手到他面前要錢。

  「二十五兩?」

  「對,你可別告訴我說你記憶差,真的忘了我拿二十五兩替你贖身的啊!」她半開玩笑的說,並催促他道:「快把錢拿來還給我,我還急著趕路呢!」

  趕路?她要去哪裡呢?太原嗎?這麼說來,她不就要離開自己了嗎?這怎麼行呢?

  「不!」他搖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谷清兒很訝異的看著他問

  道。

  「意思是說,我沒有欠你二十五兩。」他說得很堅持。

  「沒有欠我二十五兩!」她不敢相信的吼了起來,想不到她剛剛的玩笑話,這下竟然變成真的了,「你堂堂一個王……」

  曹政生打斷她的話,慢條斯理地問道:「你有契約嗎?」

  「沒有!」她怒瞪著他回答著。不知他是安什麼壞心,契約都已經被他自己給撕掉了,還來問她有沒有契約?這一定有問題,她懷疑地睥睨著他。

  「那就對了,既沒有契約,你就不是我的主人了,而我……當然也不必還你二十五兩了。」曹政生說得倒是輕鬆自在。

  可谷清兒卻是氣得全身緊繃著,那二十五兩可是她前往太原的盤纏啊,沒有那二十五兩銀子,她根本就去不了。

  她算是腦筋有病了,才會花盡僅剩的二十五兩去救這個「吝嗇」的「畜牲」王爺,還真是人如其名。

  現在自怨自艾也沒用了,天啊,二十五兩?拿不回來了?去不了太原了?她氣炸了!

  「啊……」不知道谷清兒是不是氣暈了頭,還是腦筋短路了,她竟然像發瘋似的,拿她的頭當起武器的直往曹政生的胸膛撞去。

  而曹政生則是當場傻愣在那,因為他不知道她會來這招,直到她被撞得「倒彈」在地時,他才迅速地恢復過來。

  「你瘋了呀,清……」曹政生蹲了下去,很擔心地抬起她的頭梭巡著她的傷勢,卻發現她白皙細嫩的雙頰上,掛著兩行熱淚。

  曹政生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擔心地問:「是不是摔疼了哪裡?」

  然谷清兒似搖頭又點頭地望著他流著眼淚,看得他心都發疼了。

  「噓,別哭。」他輕擁著她入懷,輕聲細語安慰道。

  哪知情況不但沒好轉,谷清兒反而愈哭愈凶,最後,曹政生簡直就把她當作是小孩子似的,抱在懷中輕搖著、哄著。

  直到她的哭泣漸漸轉為啜泣聲後,他才輕撫著她的秀髮誘哄道:「別哭了、別哭了,你要什麼,我都依你好了。」

  「真的?」聞言,谷清兒迅速地抬起梨花帶淚的臉來問道。

  「嗯!」曹政生點點頭。只要她不哭,條件又是在他允許之範圍下,那麼他都會答應的。

  「那好。」她以手背拭去眼淚後,朝他會心一笑,說:「還我二十五兩。」  

  「不行!」曹政生連想都不想地立刻回拒。

  「怎麼不行?你自己剛剛說什麼都答應的,難不成你現在想反悔了?」谷清兒一反剛才淚眼婆娑貌,變成一副凶巴巴樣。

  「不是。」曹政生輕歎了口氣,人家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還真的所言不假,前一刻還哭得像淚人似的,後一刻卻凶得像什麼似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摸電摸不透。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噘著嘴不滿地追問。

  「意思是說,還給你二十五兩,可以。」他溫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眼淚後,又接著說:「但,你必須自己賺回來。」

  「什麼?」谷清兒氣憤地瞪著他,最後以坐改跪的握起拳頭欲捶打他。

  然曹政生像是早已知道她會有此舉動了,便在空中捉住她的雙手,「別生氣,清兒……」

  「還教我別生氣,先是不讓我走,後又不還我銀兩,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她熱淚盈眶地吼著,卻又倔強地忍住即將滑落的淚水。

  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曹政生很心疼,他扳過她的臉,說道:「條件很簡單,只要你陪我演一齣戲。」

  「一齣戲?」谷清兒疑惑地抬起頭來問道。

  「對,演一出幫我趕走一隻粘人的粉蝶的戲,就行了。」他胡謅著,不過這也算是事實:

  「那我的角色是什麼?」她好奇地問。

  「我的情人。」

  「啊?什麼?」他話一說完,谷清兒便吃驚地大叫起來,「情人?」

  「只是演戲而已。」他連忙解釋著,並保證道:「你放心好了,我們只是作表面功夫,不會假戲真做的。」說完,他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異光,隨即不見。

  谷清兒沉默了一會兒後,蹙著眉、噘著嘴問:「那我要演多久?要是萬一那只粉蝶不相信你我的話,那我不就要一直陪著你演下去嗎?」

  那怎麼行呢?這麼一來,她不僅去不了太原,恐怕連汝陽都回不去了,所以,她想自己還是不要答應得好。

  曹政生見她臉上的表情後,立刻接口說:「不,那倒也不是。」

  「那到底是要多久?」

  「只要……三個月。」其實他想說的並不是三個月,而是——永遠。

  「三個月?」好像太久了一點,「一個半月好不好?」  

  天啊,她還以為這可以殺價啊?曹政生不禁無奈地微笑著。

  「不!三個月!」他語氣說得堅持。

  突然間,谷清兒不語了,她陷入沉思中,而曹政生則以為她不答應,正又要提出另一個方案,她卻發出驚人之語了,「好,我答應你,但這一次我……」

  「你要立契約?」曹政生挑起眉詢問道。

  「不!」她朝他甜甜一笑,這一次她不會那麼笨了,「這一次我不要契約了,我要的是……某樣你身上值錢的東西。」

  「嗯?」他疑惑著,對她的話有聽沒有懂。

  「我要你給我一件有價值的東西,目的用來擔保你的話。」谷清兒解釋著,「要不然,到時候你反悔了或是毀約的話,那我不就虧大了。」

  「哦,我懂了。」曹政生二話不說,立刻從懷中拿出一支玉釵,迅速地插進她的髮髻中。

  「咽?就這支玉釵啊?」谷清兒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問道。因為這支紫玉釵看起來好像不怎麼起眼,顯然一定是便宜貨,不然像他這麼「吝嗇」的人,怎可能那麼不費力地拿出來當抵押物呢?

  對,一定是這樣子沒錯,她可以肯定地確定。

  而一旁的曹政生則興趣盎然地環著她,見她一會兒皺著眉,一會兒又—副豁然貫通狀,他十之八九也猜得出她在想什麼。

  「這支紫玉釵,行嗎?」他忍住笑意問道。

  「行,雖然差強人意,不過,勉強可以啦!谷清兒口氣極為喪氣地說道,因為這支紫玉釵根本就換不了幾兩錢,也就是說,賣了它還不夠她去太原的盤纏啊!

  曹政生也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頹喪,但他就是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我要你在這段時間內,都不准把這支紫玉釵拿下來,直到契約滿時。」這不是徵求的詢問,而是肯定的命令。

  也因為這樣,所以惹得她很不悅,「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難道你做不到?」曹政生挑眉反問。

  「笑話,有什麼是我谷清兒做不到的事,不拿下來就不拿下嘛!」顯然的,地已中了他的激將法,

  「那好,從現在開始,只要我…—喚你,你就必須隨傳隨到,知道嗎?」說完,曹政生不給她理由反駁,匝面帶微笑,昂首闊步離去,只留下谷清兒在那噘著嘴、跺著腳。

  什麼隨傳隨到,才不過賺他二十五兩銀子罷了,就要當他的貼身丫環呀?

  門兒都沒有!

  *  *  *

  黎明,鳥兒一聲聲擾人的嗚叫聲,將谷清兒從睡夢中吵醒,她微微地睜開雙眼,見一線曙光從窗口射入,而其光線中正站有一人。

  她揉揉惺忪的眼皮問道:「你是誰?」

  對方欠個身,答道:「奴婢是王爺派來服侍小姐的,名喚小雲雀。」

  「小雲雀?」谷清兒突然很吃驚地叫了起來。

  聞言,小雲雀原本開朗的臉,突然黯淡深沉了下來,「是不是名字與本人不符合?」她自嘲著。

  而這時谷清兒才發覺到自己剛才那個舉動實在太傷人了,於是她連忙安撫解釋道:「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是說,你長這樣子也不能全怪你,畢竟長相是父母給的,不是我們所能選擇的,所以……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岐視你的意思。」說完,谷清兒很不好意思地朝她靦腆一笑,希望不會因自己剛才那個舉動,而造成她的內疚,否則就要換成自己內疚了。

  小雲雀一聽完谷清兒的話後,突然會心一笑,因為她感覺到這個新主子,一定不會像她那個舊主子以貌取人外加以諷刺她為榮,所以,她安下心地報之一笑道:「我相信你,小姐。」

  「那好,我就寬心多了。」谷清兒也回之一笑。

  這時,小雲雀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於是催促谷清兒道:「小姐,時候已不早了,該用早膳了。「

  「好。」谷清兒伸了個懶腰後,才下了床用膳。

  一用完膳後,見小雲雀仍服侍在旁,她便好奇地問:「小雲雀,你難道不用做其他的事嗎?」

  小雲雀搖搖頭道:「小雲雀只服侍小姐一人。」

  「哦?這麼說來,你就是我的貼身丫環了?」谷清兒不肯定地問道。

  見小雲雀點點頭,谷清兒不禁疑惑地蹙起雙眉沉思著,尤其當小雲雀帶她到梳妝台前為她更衣整發後,她的疑惑又更加深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一箱箱裝有翡翠、瑪瑙、金簪、玉釵等的首飾,每一件首飾都是精雕細琢、價值不菲的上等貨啊!

  賣了一定非常的值錢,她開始盤逄著,可她愈想愈不對,像曹政生這麼吝嗇的人,怎可能送給她這堆金銀珠寶呢?

  她疑惑地問:「小雲雀,這些是誰的?」

  「全是你的啊,小姐。」小雲雀見谷清兒一臉迷惘的表情,她便笑著解釋道:「這些全是今早王爺命奴婢們送過來的。」

  「哦?」這下子,谷清兒更加不解了。

  她隨手拿起一支玉簪子,光是這件首飾就足以讓她到太原來返一趟了,而他——那個吝嗇的曹政生,居然可以一口氣送給她好幾箱這值錢的東西,卻拿不出那二十五兩來還她?

  這怎麼可能?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她非得好好找他問個明白不可。

  「小雲雀,你知道那個曹政生現在在哪裡嗎?」她透過銅鏡望著小雲雀問道。

  小雲雀為谷清兒插上最後一支玉簪子後,便好心地提醒道:「小姐,你不可以直呼王爺的名字,那樣子對王爺太不尊敬了,你應該……」

  「應該稱呼他為王爺,是不是?」谷清兒接口說,證據中充滿了嘲謔的味道。

  「是的,小姐,畢竟王爺他……」

  「他是你的王爺,可不是我谷清兒的王爺。」她打斷小雲雀的話說道,像是想與曹政生劃清界線似的。

  「可是小姐你已……」小雲雀望著她發中那支紫玉釵,欲說明它的重要性時,卻再度被谷清兒打斷了。

  「我是汝陽人,不是長安人。」谷清兒以為小雲雀不知道她是哪一縣的人,所以特別好心地告訴她,以免她搞混了她的籍貫。

  「不!小姐你是長安平原王府的人。」小雲雀語氣十分肯定地告訴她。

  「啊?」

  「你發上那支紫玉釵。」小雲雀提醒她。

  谷清兒拿了下來,不解地望了眼手中的紫玉釵後,問道:「這又跟紫玉釵有什麼關係呢?」

  「有,有很大的關係。」小雲雀意味深長地說道。

  谷清兒看了看紫玉釵,再看了看小雲雀,仍然不覺得這支紫玉釵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她搖搖頭,「我不懂。」

  小雲雀望了眼紫玉釵後,才向她解釋道:「這支紫玉釵是象徵著一個崇高的地位及身份,電就是說,誰要是擁有它,就是意味著她就是未來的平原王的王妃。」小雲雀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眼谷清兒,又接著說:「所以,小姐你就是未來的平原王妃。」

  「什麼?」谷清兒驚愕地看著手中的紫玉釵後,不敢相信地抬起頭來望著小雲雀。

  而小雲雀則是朝她輕點了點頭,以十分肯定的眼神告訴她,自己不是在開玩笑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天啊,這……」谷清兒慌了,不知道是不是這突來的消息,令她承受不了呢還是怎樣,反正現在的她,就是突然變得不知所措了。

  而一旁的小雲雀一眼便看出小姐心中的想法,立刻語帶玄機地說道:「這紫玉釵不是人人都可戴的。」

  不是人人都可戴的?小雲雀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

  她猛然地抬起頭來,「小雲雀,你該不會是告訴我說,只要一戴上去就不能拿下來嗎?」谷清兒在心中期望小雲雀能搖頭說可以,但——事與願違。

  只見小雲雀朝她肯定地點點頭。

  「不——」谷清兒失望地吼了一聲,便像風似地衝了出去。

  她要去找曹政生,非要找他問個明白不可!

  「不,小姐…」小雲雀驚慌地想阻止谷清兒,可卻晚了一步,因為她已跑遠了。

  現在,她只能望天保佑,希望谷清兒不要鬧出事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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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7: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走開!」

  「不行的,小姐,奴才……」

  「叫你王爺出來見我!」谷清兒很火大地朝小狗子咆哮著,很顯然的,她對這件事很生氣。

  而奉命嚴守在門外的小狗子,生平第一次碰到這麼潑辣的女孩,擺都擺不平,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算奴才求求小姐你……」小狗子幾乎是哀求出聲,只差沒有下跪而已。

  「你不帶路?好,我自己進去!」谷清兒一把推開他,大步走往書房。

  被推開的小狗子見狀,嚇得立刻上前想拉住她,「不行的,你不能進去,王爺與楊大人……

  「砰!」一聲巨響,迅速地蓋過小狗子的話語。

  只見小狗子當場傻愣在那,眼前這位小姐既不敲門以不推門的,就直接踢門而人,天叼!她是位姑娘家嗎?

  谷清兒用力踢開房門,力氣之大似乎連石壁都為之撼動了。

  而正與楊蜚滅討論事情的曹政生,則被這擅自闖入者的舉動給激怒了火氣,他氣憤地抬起頭來正要怒斥來者時,卻驚訝地發現來者竟是他心儀之人。

  「清兒?」他很訝異。

  「不然你以為是誰?」她口氣很沖地怒道。

  「你……」曹政生正要開口時,卻被突然衝進來的小狗子給打斷了。

  「參見王爺,奴才真該死,奴才沒……」小狗子一臉惶恐地說。

  「你退下吧。」曹政生揮手道。

  「這……」小狗子不太確定地望了眼曹政生後,才遵從道:「是。」

  小狗子一走後,曹政生故意忽略她的怒氣,問道:「清兒,你找我有事?」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抬起右手顯出手中的紫玉釵,連廢話都懶得說的直截了當地問道,並自發上抽出一支玉簪子來,用力的把它們往桌上一壓,「這你又作何解釋?」

  曹政生看了眼玉簪子後便拿起紫玉釵,走近她身旁,親自為她插在她烏黑亮麗的發上。

  谷清兒因為他不小心地碰觸,而顯得很彆扭、很不自在。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沒好氣地說道,怒氣已消下去大半了。

  而曹政生則是笑笑地走回座位上,反而是一旁的楊蜚滅既驚愕又訝異地望著他,問道:「那支紫玉釵……」

  只見曹政生微笑以對地點點頭,楊蜚滅便瞭解了,這次他一定是認真的了。

  谷清兒來回地看著他們,見他們笑得那麼詭異,就讓她更加的相信小雲雀所說的話。

  「我要把它……」她又作勢欲拿掉紫玉釵還給曹政生。

  「不行!」曹政生見狀,立刻一個箭步來到面前,伸手阻止她的動作。

  「為什麼不行?」谷清兒怒瞪著他。

  「你自己答應我……」

  「那是在你欺騙下答應的,不算!」她打斷他的話。

  「清兒……」曹政生喚道。

  「還有,既然你可以送我好幾箱珠寶,那二十五兩為什麼還不出來?」

  「我……」

  見曹政生回答不出來,她便逕自作決定說:「那好,我自己拿去換銀兩。」說完,她旋即轉身要離去。

  「谷清兒,你給我站住!」曹政生怒吼了一聲,頓時氣血上衝,他腦袋一陣暈眩。

  「又怎麼了?」谷清兒很不高興地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對他,「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器……啊?」

  她的話因看到曹政生的表情而中斷了,只見他一臉痛苦之色地按著胸,呼吸也顯得相當急促。

  「你該不會裝的吧?」谷清兒有點狐疑不確定地問。

  「我……」曹政生微睜開雙眼,看了她一眼後,又痛苦的閉上。

  很明顯的,他的痛苦絕不是裝出來的。

  「你還愣在那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楊蜚滅朝她咆哮著,並扶著曹政生到臨近的躺椅上。

  「我……好。」

  谷清兒轉身就跑,可不對呀?她自己就是大夫啊,而且還是神醫怪谷子的傳人,醫術應該比其他大夫高明吧?

  所以,她幹麼還要大費周章去請大夫呢?於是,她又折了回來。

  楊蜚滅抬頭一望,見她怎麼跑回來了,氣得又朝她大吼一聲,「你聾了是不是,還不快請大夫!」

  「我……我就是大夫。」谷清兒昂首挺胸站了出來,略帶自信地說道。

  「你……」楊蜚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被她氣昏了頭,還是被她那可笑的笑話給打敗了,總之,他就是怒氣騰騰地死瞪著她。

  「別在那你啊我的,還是你快去請大夫吧!」谷清兒推了推楊蜚滅,並向他保證道:「這兒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天啊,楊蜚滅一聽,差點沒昏倒,有她在,他才不放心呢!

  不過,目前曹政生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於是他不敢怠慢地立刻前往請大夫去。

  谷清兒見楊蜚滅一離去後,立刻奔到曹政生的椅旁,蹲了下來,就見他全身直冒冷汗,她用手背先試試他額頭的溫度後,再抬起他的手替他把脈。

  她得到的結論是,他中了一種慢性的劇毒,而這種劇毒是天下大劇毒之一,既無色又無味,實難令人察覺得出來的。

  谷清兒慌張之際,立刻從懷中掏出所有的瓶瓶罐罐來,結果一看,她傻眼了。

  天啊,怎麼這時她才發現,每個瓶子幾乎都一模一樣啊?那這下她怎麼分辨得出藥丸的名稱來呢?

  於是,她每瓶、每罐都特地打開來聞了一下,聞到最後,她的結論還是一樣,藥味全是一樣的。

  完了、完了,谷清兒垂頭喪氣地望著那些藥瓶子歎著氣。

  「清……兒……」曹政生蠕動身子呻吟了聲。

  「我在這。」她反握住他的手。

  「嗯……」曹政生一聽到她的聲音,吃力地睜開眼睛,見她守候在身旁,他便勉強朝她一笑,「清…

  「你不要說話,我……我很快就找出解藥救你。」谷清兒心慌意亂地放下他的手,開始認真地挑著藥瓶看。

  挑到最後,她無奈地苦著臉望著曹政生,突然間,她想起了她的衣袖中還有一瓶藥。

  她的眼睛霎時一亮,迅速的拿出來,而這瓶藥正是怪谷子親自調配而成的「百解丸」,目的是為了給她防身用的,以免他不在時,她有臨時之需。

  而這下子正好派上用場了,她由瓶中拿出一粒來,在與曹政生對望了一眼後,她便要把那粒藥丸子塞進他的嘴裡去。

  「把嘴張開。」她命令說。

  然曹政生只是虛弱地看著她,並不打算聽她的話。

  谷清兒見他不合作,以為他不相信她的醫術,所以特地拿著藥丸向他解釋道:「我不會害你的,你看,這是『百解丸』,吃了你的劇毒就可以化解了。」

  可曹政生仍不為所動地盯著他看,似乎認為她在說謊。

  霎時氣得谷清兒也不管他是不是病人,便朝他大吼道:「你是不是想死?告訴你這真的是『百解丸,我也不會害你的。」說至此,她臉一陣臊紅,隨即她立刻掩蓋過去說:「因為……因為你是我的師弟,所以我不會害你的。」

  頓了頓,她喘了口氣,又接著繼續說:「現在,我都跟你解釋完了,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最後,曹政生不知道是相信了她的話,還是很滿意聽到她的招供,反正就是含笑配合地張嘴吞了那粒藥丸子,不過之後,他卻反咬了她一口。

  等他身子恢復正常後,曹政生想,他一定要糾正她,他是她的師兄,而不是她的師弟。

  「哎呀,好疼耶!你幹嘛咬我啊?」她抓著食指十分不悅地瞪著他,卻發現曹政生正得意地笑著。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你……」

  谷清兒才又要發火時,就被身後的楊蜚滅給打斷了話。

  「快!你快一點!」楊蜚滅緊張地催促著身後的大夫。

  一進內房後,大夫便慌慌張張地步到曹政生旁,正要把脈時,曹政生卻一把推開他,有氣無力的坐了起來。

  「王爺……」大夫吶吶地望著王爺。

  然曹政生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是。」

  大夫退下後,楊蜚滅便趨前問道:「王爺你沒事了?」

  「嗯。」曹政生極輕地點了點頭。

  而這時,楊蜚滅才注意到王爺身旁的瓶瓶罐罐,他有點訝異、有點不敢相信地望向谷清兒,「你

  而谷清兒則以為楊蜚滅又要數落自己了,所以便不理會他地逕自走到茶桌那坐下來喝著茶。

  「王爺這……」楊蜚滅還是不明白究竟怎麼一回事。

  「是清兒救了我。」曹政生虛弱地坐正身來,向他解釋著。

  而一旁喝著茶的谷清兒,趁他們談話中,突然進出一句:「他被人下毒了。」「什麼?」他們兩人同時轉過頭來看著她。

  谷清兒一個聳肩,「一種慢性劇毒,長期服用的的話會一命嗚呼的,而且死亡時也會被人誤認為是自然死亡。

  「你是說——王爺他被人長期下藥?」楊蜚滅下了個結論。

  「沒錯。」谷清兒點點頭,「而且對方的目的不僅是要他死而已,還要他死於一種自然的狀態下。」

  聞言,曹政生弗然大怒,「馬上給我找出這個叛徒來!」

  「是!」楊蜚滅遵命答道。

  「或許你可以從你那些親戚們下手。」谷清兒建議道。

  「為什麼?」楊蜚滅問。

  「很簡單啊,你想想看,只要他一死,那麼誰的權利最大呢?」谷清兒反問。

  而楊蜚滅與曹政生對望了眼,心中立刻浮現了一個人,「曹政武!」看來那次被劫,可能也與他脫不了關係。

  「我這就去把他給抓來!」楊蜚滅氣憤地怒道。

  「不!」谷清兒阻止他,「你這樣貿貿然地衝去抓他,他是死也不會承認的,除非……人髒俱獲,到時他就百口莫辯了。」

  「好!」曹政生激賞地看著她。

  於是,他們三個便開始策劃著一連串甕中捉鱉的計劃。

  *  *  *

  「你馬上給我讓開!」小雲雀凶巴巴地朝守在門房的小狗子吼著。

  「不讓就是不讓!」小狗子也不甘示弱地朝她吼了回去。

  」你……」小雲雀氣得握起拳頭來,一副想揍他的表情,「我要進去找我家小姐,所以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讓開!」

  「不讓!」小狗子趾高氣揚地雙手叉腰擋在她面前,並伸出食指戳著她的額頭道:「哎呀,你算什麼東西啊,竟敢命令我?我可是王爺身旁的大紅人,小狗子是也!」他故意拉長尾音,高傲地把頭一偏,又繼續臭屁下去,「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

  小雲雀打掉他的手,取笑道:「哈!原來是王爺身旁的哈巴狗啊!搖尾乞憐的,難怪會得寵。」說完,她故意表現出一副極不屑的表情來。

  「你……你這個臭丫環!」小狗子氣得怒瞪著她,「不然你又叫什麼?」

  「我呀,我的名字比你的名字有格凋多了,我叫小雲雀。」小雲雀得意地看著他說道。

  「哈!哈……」小狗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她,諷刺道:「你這副長相叫小雲雀啊?依我看應該叫……唉唷!」小狗子突然慘叫一聲。

  他捂著自己被打的右頰,怒目圓睜拭目以待咬牙切齒道:「你竟敢打我?」

  「有什麼不敢的,誰叫你要諷刺我。」小雲雀還不怕死地繼續撩撥他的怒氣:

  「你……」

  「唷,小狗生氣了呀!」

  「你……啊!」小狗子終於發怒了,他像發瘋似地直往小雲雀衝去。

  最後,兩個人誰也不服輸地繼續在地上扭打著,而谷清兒一出書房後,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天咧!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呀!」谷清兒不敢相信地大喊著,而在書房中的曹政生和楊蜚滅一聞聲,立刻趕了出來。「住手!你們兩個!」曹政生怒吼了一聲。

  然在地上扭打著的兩人,像是充耳未聞似的,繼續嘶吼扭打著。

  最後,三個人無計可施,小雲雀被谷清兒拉著,而小狗子則由楊蜚滅捉著,曹政生則擋在他們中間當和事佬。

  「你這個醜人!」被捉住的小狗子仍不斷地想掙脫楊蜚滅的箝制,掙脫不了便氣不過地又朝小雲雀又吼了聲。

  小雲雀聞言,立刻開始蠕動身子地想掙開谷清兒捉住她的手,「你說什麼?」她怒瞪著小狗子,一副想將他大卸八塊。

  「醜人!」小狗子不怕死的又喊道。

  「你……」小雲雀雙眼朝他噴火,「小狗!」

  「你……」

  「好了!」曹政生受不了地朝他們咆哮一聲,而這震耳欲聾的怒吼聲,終於使他們兩個安靜了下來。

  谷清兒見機不可失,立刻拖著小雲雀走,並回頭向曹政生示意道歉,「呃……對不起,我們先回去了。」

  「不,小姐……」小雲雀掙扎著。

  「小雲雀!」

  「我……」見谷清兒快要生氣了,小雲雀才放棄掙扎,「好吧,回去就回去,反正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那隻小狗計較了。」她故意大聲地嚷嚷著,目的就是要說給小狗子聽。

  「你說誰是小狗?」小狗子氣得再想衝出去與她打架,幸好曹政生的手臂及時橫出來阻止了他。

  「哎呀,我又沒指名道姓的,你氣個什麼勁啊!」說完,小雲雀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後,才心甘情願地隨谷清兒回紫籐苑去。  

  一見她們離去後,曹政生與楊蜚滅也跟著回到書房去了。

  只留下小狗子在原地氣得跳著腳大罵著,「氣死我了!」

  *  *  *

  淡金色的斜光,直射在水廊中涼亭內的一隅,如輕綃一縷在那漂浮著,放出金橘色的彩線,絲絲映人了沉思者的眼簾。

  谷清兒托著下巴,坐在涼亭中望著那一波波湖水發著呆,一想到她近來的舉動,她不禁不解地疑惑著。

  前陣子,她還巴不得曹政生能一命嗚呼哀哉,然而想不到那一天,一見到他差點沒命時,她竟然慌張地替他擔起心來,甚至還拿出最寶貴的百解丸來解救他。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為什麼會有這反常的舉動呢?她自己也非常的納悶著。

  「在想什麼?」曹政生的聲音突然自她背後響起,嚇了她好大一跳。

  谷清兒撫著胸,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責怪道:「你走路怎麼可以無聲無息的呢!嚇了人家一大跳。」

  「哦,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啊?」他走了過去,好奇地笑著問道。

  聞言,谷清兒抬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有股想捉弄他的衝動,於是神秘地說:「不告訴你我在想什麼,自個兒猜吧!」

  「咦?」這可挑起了曹政生的好奇心了,他雙手環胸,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在想什麼,不要這麼小器嘛。」谷清兒朝他嫣然一笑,而且笑得很詭異,最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想的就是——你呀!」

  「我?」曹政生實在有點受寵若驚,想不到他的清兒竟會這麼露骨地說出她在想他。

  頓時,曹政生怔愣在那,隨即心花怒放地咧嘴笑了。

  「你啊!真拿你沒辦法。」曹政生走了過去,擰了擰她的鼻頭,「有時候潑辣得像個悍婦,有時候又機靈聰明得很。」

  「我才不是悍婦呢!」她有點不高興地打掉他的手。

  「好,你不是……」  

  「政生,原來你在這兒啊!」一個嬌嗲嗲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一見有來者,谷清兒便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曹政生,想掙脫他的摟抱,可他卻似乎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唷,怎麼了,人家來見你,你不高興呀?」那名「粉蝶」嬌聲嗲氣不依地說著,並自動上前粘住他。

  谷清兒不敢相信的看著上官冰雁,頭頂紅緞,身穿紅衣,唇著紅脂,全身上下無一不紅,簡直紅到了最高點尤其她那嬌嗲聲,更是教自己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谷清兒還真的很佩服曹政生,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讓她摟著?難不成她就是他口所說的「粉蝶」?看起來的確很像。

  「不是。」他答道,並技巧性地抽回他的左手臂來。

  上官冰雁被他甩開後,雖然很不依地噘著唇,但隨即又把矛頭指向谷清兒。

  「她是誰?」她怒瞪著谷清兒,柔荑指著她問道。

  「你管不著。」曹政生說,並故意在谷清兒嘴唇上親啄了一下。

  谷清兒當場愣在那,他竟敢親吻她?她的初吻?她要宰了他!

  她氣得握起雙拳,正要朝曹政生開火時,他摟著她的手臂,便迅速的往下移壓住她的手,眼神中像是在告訴她,這只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最後,谷清兒才忍住滿腔的怒氣,先暫時陪他演完這齣戲後,她等會兒再見找他算賬。

  上官冰雁不敢置信地死瞪著他們,他們居然在她面前表現得那麼親密,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

  妒火與恨意燃燒著她的雙眼,上官冰雁咬牙切齒地問道:「她是藝妓?」語氣中像是已認定了谷清兒是藝妓似的。

  「不!」曹政生深情款款地望著谷清兒,眼神中全寫滿了愛意,這已經很明顯的告訴上官冰雁答案了,「她是我的王妃。」

  「你說什麼?王妃?」上官冰雁尖叫了起來,彷彿受到了什麼嚴重的刺激似地死瞪著他們。

  「是的。」曹政生低喃,並輕輕抬起谷清兒的下巴.再度吻上她那弧度優美的紅唇。

  上官冰雁目視著這幕火辣的景象,頓時心中充滿了恨意與怒火,最後受不了妒意的啃蝕,才氣憤地拂袖離去。

  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吻,谷清兒絲毫沒有什麼抗拒的能力,只是任由他抱著,吻得昏天地暗,失了理智,沒了思考,除了想著他的吻帶給自己的震撼力之外,她什麼也無法做。

  良久,他才放開她,而一直無法思考的谷清兒,這時腦筋才開始正常地運轉起來。

  -———她酡紅了雙頰,浯氣中略帶不悅地怒氣說道:

  「你……用不著演得這麼逼真吧?」

  說完,她覺得自己的臉發熱、心狂跳,脈搏也以異於平常的頻率猛跳著,她想,自己一定生病了,而且還是被他害的。

  「不演得這麼逼真,她肯定是不會相信的。」曹政生斜靠著紅柱,嘴角微揚地說道。

  「那你不一定要……這麼的……」她羞得垂下眼瞼不敢看著他。

  「這麼的怎樣?」曹政生走回到她的面前問道,見她抬起頭來,他又趁她不備時偷了個吻。

  谷清兒氣炸了,「你不要動不動就吻我!」並退後一步警告他說。

  「為什麼不行,你是我的王妃呢!」曹政生笑著欺近她。

  「我不是。」她邊說邊退。

  「你是!」他語中有著明顯的怒氣與堅持。

  「我……」

  就在她又要開口反駁時,曹政生卻冷不防地伸出強而有力的雙臂帶她往紅柱靠,將她纖細的嬌軀固定在他的雙臂中,略嫌粗魯的手狠狠地捉住她滑嫩柔軟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我不准你離開我!」

  「不……」

  「你這輩子只能永遠待在平原王府。你是我的王妃……」粗啞的囈語,隨即被一陣熱吻所掩蓋了。

  谷清兒極力想保持不為所動,可她卻發現自己辦不到,就連想推開他的手,電不知怎麼的卻不聽使喚地自動勾上他的脖子,回應著他。

  不知不覺中,她已陷入了他撒出的情網裡,慢慢地,她迷失了自我,逐漸沉浸在這滿是愛意的情海中。

  *  *  *

  「哼!我一定要宰了那個賤女人!」上官冰雁目光陰狠地怒道。

  「唷,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惹到了我們上官小姐呀!」

  上官冰雁聞言,大吃一驚地往後一看,竟見到曹政武在她房裡。

  「你怎麼在這裡?」她怒喝道。

  曹政武不答,朝她走了過去,坐了下來,逕自倒著茶啜飲著,「到底是誰惹怒了我們上官小姐呢?」他輕笑著問。

  「還會有誰,那個該死的賤人!」上官冰雁怒恨交加地說道,「竟然當著我的面與王爺做出那親密的動作,分明是在向我示威,我絕不放過她!」

  「啊?」這倒勾起了曹政武的興趣,「我也倒想會會那個能引起我堂弟青睞的女孩。」

  曹政武話一歇,上官冰雁立刻狐疑地睨著他,「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哈,哈……」曹政武一陣狂笑,然後摟住她輕簿道:「有你這個美人在,我哪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呢?」

  「你少來了。」上官冰雁打掉他的手,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你這個風流種會有安分的一天的話,我上官冰雁的名字就讓你倒著寫。」說完,她抽身站了起來。

  可曹政武卻又把她拉回他的懷裡,「告訴我,她叫什麼?」他在她耳旁輕喃著。

  「不知道。」她故意把頭一偏,一副欲說又止的樣子吊他的胃口。

  「真的?」「我會騙你嗎?」上官冰雁輕笑著,站了起來,「不過,她一身淡紫粉裝,很好認的。」她似暗示又不明講的說著,意思』電向他表明得很清楚了。

  曹政武嘴角上揚,一抹詭異的笑容突然漾在他唇邊,「哦,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上官冰雁輕哼了一聲,坐在床沿邊,玩著自己修長的柔荑,「不為什麼?咱們心知肚明,也不需要明說了。」

  曹政武收起笑意,銳利而謹慎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扯動嘴角陰笑著,她上官冰雁心裡打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嗎?哼,反正他們各取所需,誰電不礙著誰。

  他輕笑著,朝著她走了過去,順勢一推,把她壓往床墊上去。

  上官冰雁心裡厭惡地憎恨著他,不過,為了她的王妃寶座,她也不得不委屈迎合忍耐著。

  她假笑,「你會替我除掉她吧?」

  「能,不過,你得再多給些那種藥粉,才行呢!」

  「可以,我馬上拿——」她推了推她,欲起身來。

  「不,這等會兒再拿……」曹政武笑得詭異,隨即又欺身壓住她。

  上官冰雁雖然憎惡,但隨即便沉溺在那猛烈的激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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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8: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自水廊那一次之後,谷清兒與曹政生的相處模式似乎有了些改變,她不再是動不動就朝他怒吼咆哮,而他則是處處遷就讓她,並一有空就會來紫籐苑陪她。

  不過,今天似乎例外了,自早等到現在,仍不見他的蹤影,看來鐵定被煩雜的瑣事給纏住了。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隨後喚來小雲雀。

  「小姐,你找小雲雀有事嗎?」頓了頓,小雲雀又疑惑地問:「王爺他還沒來嗎?」

  「沒有。」谷清兒一臉不高興地答道。

  「那大概被瑣事纏身了。」小雲雀猜測說道。

  「是呀,誰教他身為王爺呢?每天當然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呀!」谷清兒扯著紫籐花瓣抱怨說著。

  見谷清兒那麼用力的扯著花瓣,小雲雀也知道她現在正在生曹政生的氣。

  「小姐……」

  「算了。」谷清兒突然打斷小雲雀的話,站了起來,「這裡太悶了,好無聊,我想出去走走。」

  「那小姐要到何處去呢?」小雲雀問。

  「這……」谷清兒突然蹙起了眉頭,這平原王府這麼大,她又不熟悉,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上哪去才好,」我也不太曉得。」

  「不如……就到花廊去,如何?」小雲雀提議道。

  「花廊?好啊!」谷清兒贊成道。說不定還能見到那位看似嚴肅,實則慈祥的老人家呢!

  「那小姐我們快走吧!」小雲雀興奮地拉著她的手就走,「這個季節正是黃帝菊花開時節,很漂亮的哦!現在一定開得到處都是的,我們快去看吧,小姐。」

  「好,走。」

  於是,兩個主僕前後來到了開滿黃帝菊的花廊。

  一到那,小雲雀興奮地在那花叢裡飛舞著,而谷清兒則好笑地看著她,並採摘著黃帝菊,然後才將它們捆成了一束,好等會兒方便抱回紫籐苑插著。

  而就在她抱起那束黃帝菊時,她突然發現這花廊處,並不只有她們。

  「姑娘,你也是來賞花的嗎?」谷清兒巧笑倩兮地問道。

  「是的。」凌羽倩有禮地回道。

  「我叫谷清兒,」她粲然一笑,突然覺得自己對眼前這位憂鬱的姑娘有好感,而且還有——好奇,好奇著她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眼,怎麼會佈滿著憂傷呢?

  她就是那名王爺帶回來的女孩子?凌羽倩有點愕然、有點訝異地望著眼前這位笑容可掬的女孩子。

  谷清兒是自己所見過最美、最俏麗動人的女子,不僅有著姣好的容貌,曼妙的身材,甚至,她身上還有一股卓然、超群的清新氣質和優雅的風采,難怪曹政生會獨獨鍾情於她,凌羽倩自歎不如了。

  凌羽倩也回之一笑,道:「我叫凌羽倩,是魏夫人的外甥女。」

  「魏夫人?」谷清兒有點不太敢相信地望著凌羽倩,那個凶巴巴的貴夫人竟是她姨娘?

  凌羽倩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笑著說:「是的,她是我姨娘。」

  「呃……」谷清兒有點不自在地笑了笑,隨即正要開口時,卻被迎面而來的凌羽倩的丫環打斷了。

  「小姐,時候不早了,該回苑了。」萍兒走了過來,扶著凌羽倩催促道。

  「嗯。」凌羽倩應了聲,然後向谷清兒示意了一下,便由萍兒扶著回去了。

  谷清兒目送凌羽倩走後,她也覺得天色已晚,正抱著那束黃帝菊舉手欲喚回小雲雀時,她的手突地被人捉住了。

  「你是誰?」她吃驚的轉頭問,並甩開他的手,退了幾步,「我好像不認識你。」

  曹政武輕笑著,隨即雙手抱拳哈腰報上大名,「在下曹政武,是平原王的堂兄。」

  曹政武?這個名字好熟,好像在哪聽過,但一時之間,她也想不起來了。

  谷清兒狐疑地打量著他,見他笑得那麼詭異,鐵定不安什麼好心。

  「我管你是誰,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說完,谷清兒便不理會他的欲從他身旁走過回紫籐苑去,可曹政武卻橫出手來,似乎沒有意思讓她離去。

  谷清兒有點生氣,但為了顧及她那好不容易維持快一天的淑女氣質,她忍住了心中的不悅,好言說道:「麻煩把你的手拿開。」

  「不。」

  「不?」谷清兒怒瞪著他,一副欲光火樣。

  曹政武看著生氣中的她,突然覺得她盛怒中的模樣,愈看愈正點,這更加燒旺他要得到她的慾望。

  「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曹政武不安分地問。

  「叫你祖宗!」她發火地朝他咆哮。

  聞言,曹政武沒有被激怒,只是暖昧地笑著,手指更是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著。

  谷清兒憤怒的打掉他的手,吼了句,「去死吧!」並將懷中的那束黃帝菊朝他臉上砸去,隨即走人。

  曹政武揮開那些黃帝菊,有點發怒地朝谷清兒的背影喊道:「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記住,我——定會得到你的,賤貨!」

  谷清兒停了下來,憤怒地回過身來,而這時她記起他來了,他就是下毒欲謀害曹政生的那個人。

  「你說什麼?」她怒瞪著他,咬牙切齒地問道。

  「賤貨,難道不是嗎?」他冷笑,嘲諷道:「你都肯跟我堂弟有一腿了,為什麼還要裝清高不與我和好呢?我保證我一定比我堂弟強,一定會讓你快樂的。」他邊說,邊露出狡猾地笑容朝她逼近。

  谷清兒雙手握拳、咬牙切齒、怒目圓瞪,而曹政武仍不知死活地繼續激怒她,逼得她已忍無可忍的,自暗袖中抖了一粒臭丸握在手指中,隨即對準他那口不遮攔的臭嘴彈了進去。

  「啊……」曹政武叫了聲,捉著喉嚨,雙眼睜得像銅鈴般大的瞪著她,害怕又憤怒地問道:「你……給我吃什麼?」

  「沒什麼。」谷清兒隨意聳聳肩,故意以漫不經心地語凋說:「只是你的嘴巴太『臭』了,所以呢,目的就是在教訓你,叫你以後嘴巴不要那麼『臭』。」說完,她瞪了他一眼,然後便不理會他的逕自走人。

  只留下曹政武在那氣得跺腳,並挖著喉嚨乾嘔著。

  *  *  *

  「小姐,你可回來了,害我擔心死了,我以為你迷路了,正要出去找你呢!」小雲雀說著,見谷清兒臉色不對勁,擔憂地問,「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需不需要……」

  「沒事。」谷清兒揮手打斷她的話,「休息一會兒就行了。」

  「哦。」小雲雀應了聲,隨即轉身欲進屋去為她斟一杯茶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又折了回來,「小姐,剛剛王爺有來過……」

  「真的?」原本怒氣未消的谷清兒,一聽到曹政生來找過她,霎時,怒氣全消,雙眼一亮,站了起來問道。

  「是的。」小雲雀點點頭,「王爺交代說,只要小姐你回來後,就到書房找他去。」

  「好,我這就去。」小雲雀話才一歇,谷清兒便像一陣風似地高興得衝了出去。

  小雲雀當場有點愣住了,隨即又露出笑容來,搖晃著頭想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戀愛吧!很可惜的是,她這一生可能體會不到那種感覺吧?

  谷清兒衝出紫籐苑後,但進入了爬山廊,只不過經過假山瀑布時,除了水流聲之外,她隱隱約約好像又聽到一陣陣細小的談話聲。

  這可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躡手躡腳地移近那假山,便很清晰的聽見他們的談話,她再走近一點,躲在大塊岩石後,她偷偷地伸出頭探了一下,結果那兩人竟是楊蜚滅與凌羽倩。

  「蜚滅,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凌羽倩有點訝異與愕然,一時之間,她還不能適應過來。「

  「是的,羽倩,我……」楊蜚滅吞吞吐吐的,一副頗難為情地開口。

  「對不起。」凌羽倩垂下眼瞼,心裡矛盾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實話,但畢竟實話總是傷人的,可不告訴他,卻又害他自作多情,最後她作出決定了,「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啟齒,但……我已經有意中人了,所以……」她實在有點講不下去了。

  「所以,所以我不要再白費心機了,是不是?」楊蜚滅有點自嘲,但又壓抑住,畢竟他的情敵正是他的主子,平原王曹政生。

  「不,我的意思是……是……」凌羽倩看著他受傷的表情,她也很難過,連忙解釋著,但卻又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好了,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我知道,感情這東西是不能勉強的。」隨即,他露出一抹苦笑來,「畢竟你們是指腹為婚,早就被眾人公認為是天生的一對,而我只不過是第三者罷了,更何況他……我既無權也沒資格……」話突然停了下來,話聲帶有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痛苦。

  楊蜚滅背過身去,雙手握拳,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感情,隨即拋了一句,「祝……你們幸福。」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凌羽倩怔愣在那捂著嘴,不知是承受不了這個事實,還是被他的告白給嚇住了呢?她竟無力地坐了下去。

  她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一會兒出現曹政生的身影,一會兒又冒出楊蜚滅的告白,擾得她都亂了方寸。

  谷清兒轉身離開假山瀑布,在走往書房的途中,她反覆的想著,想不到平常嚴肅易怒的楊蜚滅,竟會喜歡上凌羽倩,然凌羽倩又有意中人,這個意中人是她的指腹為婚之人呢?還是另有其人呢?

  而這個人會比楊蜚滅來得強、來得出色嗎?不然凌羽倩為什麼會喜歡上那個人呢?對,一定是這樣沒錯,可話又說回來,整個平原王府內,電很難找得出像要楊蜚滅這麼出色又俊拔的人呀,還有他那最後一句「我既無權也沒資格」,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一個結論來,算了,谷清兒放棄了。

  不知不覺中,她已走到書房了,而且還因為太過於沉浸在思緒中,以至於又差點撞上曹政生。

  曹政生及時握住她的雙肩,好奇地問:「清兒,你又在想什麼了,怎麼想得這麼出神呢?」

  「呃……也沒什麼啦!」她隨便敷衍著,然後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對了,小雲雀說你找我有事?」

  「嗯。」他點點頭,並溫柔地替她將飛至她臉頰上的髮絲拔開後,才說道:「我想,這些日子你待在府內一定煩悶極了,所以……」

  谷清兒雙眼骨碌碌地轉著,隨即聰穎地猜出,「所以你要帶我出府去玩?」她接著他的話說道。

  「答對了。」他寵愛地擰了下她小巧的鼻頭。

  「真的?」她有點喜出望外地看著他,隨即便高興得狂歡起來,「太好了。」她邊笑邊喜悅地抱著他跳著。

  曹政生看著她喜悅的笑容,心中也有股甜蜜的感覺,想不到她一聽到自己要帶她出宮玩,便高興成這樣子,看來想留住她,這招似乎也不錯。

  嗯,就這麼辦了,只要讓她對他產生依賴,日久生情,或許她就會愛上他,而不會離開他了。

  *  *  *

  一出了王府,到達市集後,谷清兒便興奮的拉著曹政生開始逛起街來了,而曹政生也很有耐性的陪她到處逛,甚至她要求買什麼,他都依她,只不過她買的東西大多數都是吃的。

  就像這一會兒,她不知又相中了什麼,直吵著她要吃,而他哪有不答應的,簡直是有求必應,不過,可苦了楊蜚滅,因為他就是那個跑腿買東西的人。

  令楊蜚滅最慪的是,他現在就好像變成了谷清兒的手下似的,讓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他非常不悅地瞪了眼谷清兒,口氣不好且凶巴巴問道:「你這會兒又要吃什麼了?能不能請你一次講完.免得苦了我這位年紀老邁的『大叔』。」

  「我要吃——那個。」她指著遠遠的那一攤說道,「棉花糖。」

  「你……」楊蜚滅正要罵出口時,卻礙於曹政生在場不好發作,畢竟自己已經受過一次了,所以他便忍住怒氣,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為那小不點買棉花糖去。

  一見楊蜚滅氣呼呼地離去後,谷清兒才滿意地一笑,並朝他扮了鬼臉,淮教他老是愛與自己吵,而吵不贏時便要揚手揍自己,所以嘍,她這算是給他的一個小小的教訓。

  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而已,另一個大原因是,因為她知道他正傷心中,心情極「郁卒」,所以為了不使他繼續傷心下去,因此她才決定犧牲小我,故意與他大吵大鬧和他唱反調,讓他光火,因為這樣一來,他光是生氣就來不及了,所以就遑論他會有多餘的時間去傷心了。

  看,自己多聰明呀!不過有時間扮好人也不是件好事,因為往後楊蜚滅一定會對她反感極了,且給她壞臉色看,所以嘍,付出的代價就是,她將會失去一位好朋友了。

  「你們八字一定犯沖。」曹政生的聲音緩緩自她背後響起。谷清兒無所謂地聳聳肩,算是認同了他的看法。

  「反正只要他不沮喪就好了。」她喃喃自語道。

  不過還是被耳尖的曹政生聽到了,「什麼?」

  「呃……沒有。」她連忙否認,然後便拉著他看著古物玉飾,直到楊蜚滅回來。

  楊蜚滅把那棉花糖丟給她後,便在曹政生耳旁不知嘀咕些什麼,然後曹政生便留下五名著普通百姓裝的士兵來「保護」她,其實正確的用辭應該是「看守」她才對,其實,還不是怕她又「落跑」了。

  真是的,谷清兒實在搞不清楚,他為什麼會那麼害怕自己離開長安呢?實在有點莫名其妙,算了,她不想了,多想也是徒增困擾罷了。

  她隨手拿起一塊玉珮,「老闆,這塊玉珮怎麼賣?」

  「哎呀,小姑娘,你真是有眼光,這塊玉珮可是上等貨色,不論是光澤、質地都稱得上上品,這樣好了,我看你跟我很投緣,我算你五兩銀子就好了。」

  「五兩?」谷清兒抖著那塊玉珮,不敢相信地大叫起來,「這塊玉珮值五兩?質地不好、光澤又差,你吭人啊!」

  「唷,小姑娘,如果你沒錢買就快走吧!別在這裡妨礙我做生意了。」老闆毫不客氣地一把搶過谷清兒手中的玉珮,並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態睨了她一眼,「明明就是一副窮樣子,還要裝出一副有錢樣,實在笑死人了!快滾吧!」

  他那副不屑的態度實在有點惹惱了谷清兒,只見她咬牙怒瞪著他,隨即把頭一揚,朝他老闆甜甜一笑,「誰說我買不起啊?我錢多得是呢!」她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管錢的士兵,就見那名士兵自懷中掏出一錠金元寶來。

  「哇啊!」一見到那閃閃發亮的金元寶,老闆簡直看呆了,甚至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夠嗎?」谷清兒故意學他剛才那套語調問道。

  「夠、夠、夠,怎麼會不夠呢?」老闆兩眼發亮地直盯著那錠金元寶,甚至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接過它。

  結果他的手卻被谷清兒給拍掉了,「不過,現在我這個『窮』小姑娘,不想買那塊玉珮了。」說完,她便故意高傲地抬著頭,轉身就帶領著那五位士兵離去。

  只留下那位有眼不視泰山的老闆,在那攤位中懊悔不已地捶胸頓足。

  一離開那攤位後,谷清兒便不淑女的哈哈大笑起來,要不是她身旁的士兵出聲警告她,否則這會兒她准笑倒在地上打滾了。

  不過一想到那位狗眼看人低的老闆,一見到金元寶不翼而飛的表情時,她便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直到,有一陣吆喝聲傳來,她才將她的笑聲給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她問身旁一個士兵道。

  那名士兵略欠身回答道:「大概是有人在要債,才會吆喝這麼大聲。」

  「哦。」谷清兒隨便應了聲,不太感興趣的正準備轉身離去時,一陣陣的哀號聲傳來,聽得她很不是滋味,於是她便掉頭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不可以過去——」五名士兵同時出聲想阻止她,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谷清兒已一口氣衝到他們的中間去了。

  「喂,你們是不是人啊?怎麼連小孩都要毆打呢?」谷清兒衝到他們的中間,並伸出手臂護住那名男孩的朝他們吼道。

  幾名壯漢見狀,先是有點愕然,隨即又馬上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來,「喂,小姑娘,這兒沒你的事,你還是快點走開,要不然等一下波及到你,你可別怪我們沒事先警告你啊。」

  谷清兒搖頭堅持著,「不,我不走,你們不能打他。」

  「你另rJ再那裝神勇了,我們現在要讓你走,你不走,到時就別怪我們連你一塊揍!」另名壯漢站了出來咆哮道,想嚇退她。

  「不!」谷清兒的態度堅決,決定要保護那孩子與他們對抗到底。

  「你……」那幾名壯漢怒瞪著她,隨即便發動攻勢欲揍他們,結果他們連腳都還未移動,雙手便被人給束縛住了。

  谷清兒——見那幾個壯漢全被制止後,她便轉身扶起那位男孩,然後才走到他們面前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毆打他?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講呢?」

  「沒什麼好講的,只要他把那筆賭債還清了,我們自然就不會找他麻煩的。」

  「哦?賭債?」谷清兒蹙著眉,不悅地瞪了眼那名男孩,「什麼刁;學,竟去學人家賭博,你還想不想活命啊?」教訓完那名男孩後,她又轉回頭去問那幾名壯漢道:「他欠你們多少?」

  「一百兩。」

  「哇啊,這麼多呀!」谷清兒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名男孩,而那名男孩則是羞愧的無言以對地垂下頭去。

  「你們會不會搞錯了,還是記錯了數字呢?不然一個小孩子怎可能欠你們這麼多錢呢?」谷清兒還是不敢相信地再問道。

  「怎不可能,他向我們錢莊借五十兩,可他三天又還不出錢來,所以再加上利息五十兩,所以總共一百兩沒錯。」帶頭的壯漢理直氣壯地說著。

  天啊,這錢莊可真是吸血鬼呀,才不過借五十兩而已,三天不到竟漲成了一百兩,他們還真的是標準的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可一百兩?好像太貴了一點。

  「這樣好了,我馬上給你們銀兩,你們打個折扣,七十兩如何?」她問。

  結果,那幾名大漢及那個男孩,甚至連那五名士兵一聽到她的話,全都怔愣住在那呆呆地望著她,因為這可是他們生平第一次聽到——還賭債還有殺價的?這可新鮮了!

  帶頭的壯漢先恢復過來,以為她是個受保護的千金小姐,不懂這賭博的規矩,於是先清清喉嚨,然後才向她解釋道:「小姑娘,我想你可能不知道,這還賭債是不能殺價的。」

  「這我知道呀。」谷清兒還朝他們一笑,表示她明白這個道理。

  「那就好,還一百兩。」

  「不行!」她堅持著,「七十兩!」

  「一百兩!」

  谷清兒雙手叉腰,非常不悅地瞪著壯漢,「七十兩,否則就免談。」頓了頓,隨即她又補上,「反正你們現時在是階下囚,要就七十兩,不要就拉倒免談!」

  「這……」帶頭的壯漢猶豫著,反正她說的也是事實又有道理,而且有錢可拿回來,總比沒錢拿回來好吧!於是他決定了,「好吧,七十兩就七十兩。」

  「哇啊,好耶,成交。」她歡呼一聲,隨即命士兵們放開他們,並拿了七十兩給他們。

  待那幾名壯漢走後,谷清兒才轉頭面對那男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三。」

  「有地方住嗎?」谷清兒以他的穿著判斷問道。

  那名男孩沒答,只是搖搖頭。

  「好吧,那你就跟著我好了。」

  「謝……謝。」小三吶吶地道謝著,臉上有著一絲喜悅之色。

  谷清兒也朝他和氣地笑了笑,然後才掉頭往回走,與曹政生會合去。

  *  *  *

  「你跑去哪了?」曹政生一見到她,立刻咆哮問道。

  「我……我……」谷清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才說道:「我去逛街了。」

  「逛街?」曹政生提高音量問道,表示出他不相信她的話,因為他瞄到她身後站了個陌生的男孩,

  谷清兒隨著他的視線,停在小三的身上,也在這時她才憶起還有小三的存在,她連忙解釋道:「他是我逛街時救回的小男孩。」

  「『小』男孩?」曹政生揚眉,雙手環胸,音量提高了八度,因為他看起來簡直就與谷清兒同年齡,甚至還有可能比她大,而她竟然說他是個小男孩?

  「是呀,我看他被幾名壯漢揍得半死,所以同情心大發,花了七十兩救他。」谷清兒還得意地說著,絲毫沒有察覺到曹政生的臉色大變。

  「七十兩?」曹政生又不敢相信地提高音量,好似他從剛才就只會重複她的話般。

  讓他作嘔的是,她只肯花二十五兩買他,而為了救那個小子卻花了七十兩,天啊,幾乎相差快三倍了,難道他就這麼不值錢嗎?氣死他了!

  「對啊。」谷清兒還不覺得有異樣的高興地點點頭,「原本對方還開價一百兩,結果卻被我代殺成了七十兩耶,你說我厲不厲害呀?」

  「你……」曹政生為之氣結。

  「哈!哈……笑死我了!」楊蜚滅突然打斷曹政生的話,大笑起來,「同樣是一百兩起價,你竟然還不值那小子啊?兄弟。」他一手搭在曹政生的肩上,邊笑邊取笑道。

  而這時的谷清兒,終於發現了曹政生鐵青的臉色,連忙欲作解釋,「不是你想得那樣,其實……其實那是還賭債,所以不能相提並論。」

  「賭債?」楊蜚滅停止笑,不敢相信地望著谷清兒,

  而曹政生則是滿臉嚴肅兼帶不信的表情,問道:「你該不會跟那些人殺價吧?」

  見谷清幾點點頭後,楊蜚滅終於克制不住的狂笑起來,「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聽過有人還賭債,還在殺價的,笑死我了。」

  「谷清兒!」曹政生生氣地朝她咆哮,「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很危險,要是萬一那些……」

  「不會有萬一的。」她打斷他的話,指著那五名保護她的士兵,「他們武功高強,會保護我的,瞧,我都沒有受傷耶!」

  曹政生簡直氣炸了,怒瞪了眼那五名士兵,就見他們全因有辱使命而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谷清兒看了眼那五名低著頭的士兵,再望向盛怒中的曹政生,於是替那五名士兵求情道:「你也別再責怪他們了,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自己擅作主張的。更何況,小三也很可憐啊,人都救回來了,不然你要怎麼辦?」

  曹政生氣歸氣,不過他還是明理之人,「算了,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他還特別叮嚀她,「絕不能再有下次了,知不知道?」

  谷清兒被訓的有點委屈地噘著嘴,點頭說道:「知道了。」

  「那現在小三怎麼辦?」她問。

  曹政生看了眼小三,才反問道:「什麼怎麼辦?」

  「總不能把小三留在這裡吧?」谷清兒拉著小三的衣袖說道,意思已表現得很清楚了,她想帶他回王府去。

  曹政生原本不想帶那小子回王府,但看見谷清兒苦苦地替他哀求著,最後,他才勉強點頭允許道:「好吧!」

  「耶!」曹政生才點頭答應,谷清兒便高興地揚呼一聲,隨即拉著小三的手率先走在最前頭。

  曹政生看著他們手拉著手走在一起談天說笑,他的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有股想走上去橫在他們中間的衝動:

  「吃醋了?」一旁的楊蜚滅取笑道。

  然曹政生只瞪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不過,他不說,楊蜚滅也可從他滿臉嫉妒的表情,猜得出他在吃醋。

  最後,知道曹政生不悅的楊蜚滅也沒再說什麼,就這樣大家各懷著心事走回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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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8:2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曹政武雖貴為皇親國戚,但整日只知吃喝玩樂,從不體諒下人之苦,一稍有差池,他便嚴刑鞭打,所以服侍他的下人每個莫不心驚膽跳的。

  就像今兒個,他到了膳房,每個工作中的人一見到,全猶如見到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般,躲得他遠遠的,因為深怕自個兒不小心得罪了他,而遭來一頓鞭打。

  曹政武望了他們一眼,見他們戰戰兢兢無不露出畏懼,令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空前絕後的滿足感,好像他就是王爺般。

  可他那股滿足感只維持了一會兒,因為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是王爺,頓時,他胸中燃燒著一把怒火,冰冷的殺意在他臉上一覽無遺。

  他拂袖而去,可剛踏出膳房後,他就止步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了他來膳房的目的。

  而也就在他正要轉身回膳房時,差點撞上一名端著膳食的丫環。

  「你眼睛瞎了是不是!」曹政武氣得咆哮。

  「不……少……爺……」那名丫環嚇得臉發白,端著膳食的雙手更是抖得厲害。

  「滾!」他怒吼。

  「是。」那名丫環猶如接到特赦般地立刻拔腿就想用跑的離開。

  可哪知她正旋身要離去時,曹政武又叫住了她。

  「慢著!你手裡端的是什麼?」

  「人……參湯。」丫環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回答著。

  「人參湯?」曹政武低語念著,因為這名貴的補品可不是普通人喝得起的,霎時,他雙眼一亮,難不成——

  「是的,奴婢正要端去書房給王爺享用。」

  「哦。」曹政武突然露出一抹奸笑來,「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是。」她附耳過去,聽完曹政武的計劃後,她嚇得花容失色,腿更是發軟不自主的跪了下來,請少爺饒了奴婢吧!」

  「大膽!」曹政武怒斥一聲。

  那名丫環仍磕頭如搗蒜般地請求他放過他她,而曹政武怒瞪了她一眼後,隨即一改怒臉地扶起女也。

  但那名丫環卻會錯意,以為他要放過自己,頻頻向他道謝:

  「不,你不用向我道謝。」曹政武突然狡猾地一笑,「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才對。」

  「啊?」那名丫環不解,傻眼的望著他。

  「我好像記得下個月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對不對?而對像應該是那個在膳房清洗著桶子的那個小子吧?」他話中帶話地問著,順便彎腰端起那碗人參湯,語氣冰冷略有殺意地警告,「如果你不想他發生意外的話,就照我的話去做!」說完,他將那碗人參湯交給她,然後便狂笑著離去。

  那名丫環望著那碗參湯,嘴唇發白,雙手更是克抑不住地顫抖著,但她仍邁開腳步往書房走去。

  *  *  *

  「清兒小姐嗎?」一名丫環問著坐在紫苑前賞花的谷清兒。

  「是的,我是。」

  「王爺請小姐到書房去一趟。」丫環心虛地垂下頭,語氣不穩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

  待那名丫環走後,谷清兒電尾隨著她走出紫籐苑,而就在走往書房的同時,她碰到了那名端著人參湯的丫環與她同路。

  谷清兒不禁好奇地問:「你電是要去書房嗎?」

  「是的,奴婢正要端人參湯去給王爺享用。」那名丫環欠身答道。

  「那好,反正我也順路要過去,不如就由我代勞替你端過去吧!」

  「這……」那名丫環猶豫著,雙手微抖著。

  「你怎麼?」

  「沒……沒什麼。」那名丫環垂』下眼瞼不敢看她,然後才將那碗人參湯交給谷清兒後,欠過身,語氣不穩地說道:「奴婢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見那名丫環退下後,谷清兒突然覺得這名丫環好像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她是哪反常了。

  她想著想著,就在她要推門準備進入時,卻碰上了她最不想看見的人——曹政武:

  「唷,這麼巧呀,居然會在這兒碰到你啊,小姑娘。」曹政武輕薄地說著,並色迷迷地盯著她猛瞧。

  一見他那不懷好意的賊眼,谷清兒簡直氣得想挖掉他的雙眼,不過,她還是忍住心中的怒氣,不屑的朝他冷哼一聲,便推門而人。

  「清兒?」一見來者,曹政生有點訝異,隨後又見到曹政武,他就更加地吃驚與疑惑,因為他這個堂兄是邊境中那擦身而過都不會打聲招呼或是寒暄幾句的人,所以今天主動來找自己,實在有點可疑。

  「你看,我端了碗人參湯來給你補補身。」她端過去給他,「你喝喝看看好不好喝?」

  「好。」曹政生接了過去,喝了幾口,才朝曹政武問道:「堂兄,你找我有事?」

  「沒事。」曹政武吊兒郎當地坐了下來,「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堂弟你嗎?更何況,我老是吃喝玩樂也不是辦法,應該來學學如何處理財務,以及看賬本n巴? 」

  曹政武的話,很令人匪夷所思。

  最後,一向對他沒好感的谷清兒不悅地開口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這裡是書房,如果你沒事就

  她的話被身後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給打斷了,回頭一看,就看見曹政生因痛苦而扭曲著臉。

  「你怎麼了?」她又驚又怕的過去扶著他問道。

  「我……」曹政生全身冒著冷汗,痛苦難耐地擠出幾個字,「被……下毒了……」

  「怎麼可能?」谷清兒驚慌失措地看著他,突然間,她瞥到了那碗人參湯,頓時全明白了。

  「哈!哈……」這時曹政武站了起來,狂笑著,「被自己心愛的女人下毒,有何感想呢?」

  「我沒有!」谷清兒氣憤地瞪著曹政武否認說道。  

  「你沒有?」曹政武又一陣狂笑,指著那碗人參湯說:「不然那碗是誰端來給我堂弟喝的呢?」

  「這……」谷清兒突然語結,這時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名丫環會如此惶恐不安了,難怪她覺得不對勁,原來就是這湯裡有毒,瞭解來龍去脈之後,她嚴厲地指控,「在湯裡下毒的人,應該是你吧!是你故意叫人請我來書房,以及安排那丫環在那與我碰面的,對不對?」

  「沒錯。」曹政武一改笑容,眼中儘是冰冷的恨意,怒瞪著痛苦中的曹政生說道:「我希望他死掉,因為我恨他,從小他就受眾人的矚目、溫情的呵護,而我呢?縱使表現得比他出色,人家還是會說他比我好,因為他是未來的王爺,沒有人不巴結謅媚他的,所以我要奪走他的一切,我要讓他失去所有的一切。」

  「你瘋了。」谷清兒只能吐出這幾字來形容他。

  「沒錯。我是瘋了,所以我要除掉他,我要自己當備受矚目的王爺!」

  谷清兒一聽,不禁搖搖頭,「你殺了人,哪還能當備受矚目的王爺!」

  「不,你又錯了。」曹政武正經地看著她,然後詭異地一笑,「因為謀害我堂弟的人,是你——谷清兒。」

  谷清兒聽了他的說辭後,並沒有吃驚與訝異,反而是鎮定地朝他一笑,「高招,好一個借刀殺人啊! 」

  曹政武有點驚愕地看著她,想不到她會那麼的鎮定,不過那無所謂了,反正現在曹政生已快死了,而黑鍋又有人替他背,那麼他只有蹺著二郎腿等著做他的王爺了。

  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平原王府的王爺時,曹政武就克抑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曹政武停止了狂笑,正要問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他突然感覺到四周的氣氛不太對勁,然後就見曹政生一副若無其事般地站了起來。

  「你……」曹政武驚訝地倒退幾步。

  「我怎麼還沒毒發身亡是不是?」曹政生怒瞪著他,咬牙切齒朝他逼近說。

  「是的……你……」曹政武現在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鬼魅般的害怕。

  「因為他吃了我的『百解丸』。」谷清兒拿出一個藥瓶在空中晃了晃。

  「你……」曹政武更是驚訝地看著谷清兒。

  而谷清兒則是故意朝他綻出一個笑容,並一個聳肩道:「你太大意了,竟然沒察覺到我懂醫理藥蘋,因為我就是神醫怪谷子的女兒。」

  「啊?」曹政武雙眼圓睜,幾乎不敢置信地死盯著她,這下他懂了,為什麼曹政生那次沒有毒發身亡,是因為她出手相救,而他居然沒有想到,以至於這次會失手,看來他們已安排了陷阱正等著他跳下來。

  曹政武愈想愈不甘心,畢竟片面之辭何足以採信,他一個奸笑,說:「我沒有犯罪,所以你們不能將找定罪。」

  「你沒有?」谷清兒不敢相信地大喊了聲,「你自己剛才就承認你欲謀害王爺,現在還想否認?門兒郎沒有,我可是聽得——清二楚,我可以當人證指控你。」

  曹政武一聽,一陣狂笑,「小姑娘,你何必那麼認真呢?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更何況,你別忘了,那藥湯是你親自端給我堂弟喝的,欲謀害王爺之人,應該是你才對哦!」

  「你……」谷清兒為之氣結。

  曹政武一聲大笑後,便轉身欲離去。

  「慢著!」一直未語的曹政生開口命令道。

  「怎麼了?堂弟。」聞言,曹政武回過身來,面對處之泰然的曹政生說道:「是不是想請求我保密啊?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向人提起你心愛的女人欲毒死這你這件事的。」

  「不,你錯了。」曹政武一陣迷惑,隨即曹政生又朝奉守門外的楊蜚滅,命令道:「帶進來!」

  「是。」楊蜚滅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緊接著大門被推了開來,走在楊蜚滅身後的人,正是上官冰雁與那名丫環。

  一走了進來,那名丫環立刻跪了下去,朝曹政生磕頭請饒道:「王爺恕罪,請王爺饒了我吧,都是少爺逼我這麼做的,他說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他就在殺害我未婚夫,所以我不得不這麼做,請王爺饒命呀!」

  「你……你……」曹政武跳了起來,指著那名丫環怒道:「她說謊,她在說謊,她……」

  「認罪吧,曹政武。」上官冰雁突然開口說道。

  「你……」

  「我都招了,那些毒藥都是我提供給你的,你伏首認罪吧!」

  「我……不……」曹政武拚命地想掙脫兩側士兵的箍制,「我沒有罪,我沒有罪!」

  「你這個叛徒到現在還不想認罪嗎?」—旁的楊蜚滅開口斥道。為了讓他伏首認罪,他手一揚,作了個手勢,隨即又自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你……」曹政武認得他,他就是那個自己花錢請他幹掉曹政生的盜匪頭目。

  「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的確,他無話可說了,曹政武像戰敗的公雞般無力地垂下頭去,任憑他們押著他走。

  「全帶下去,依法審判!」曹政生命令道。

  待他們全走後,一直拿著藥瓶疑惑不解的谷清兒,終於開口問道:「不對,我愈想愈不對,這百解丸』我只給你吃一粒,剩餘的我一直帶在身邊,可你

  「剛剛是怎麼解毒的,是不是?」他笑著說,並由懷中拿出一個大藥罐來,「我也有一瓶『百解丸』。」

  谷清兒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手中那瓶百解丸,「伯;怎麼會有?」

  「是師父臨走前留給我的。」

  谷清兒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她爹給她的「百解丸」是小瓶裝的,而給他的卻是「特大」瓶,真是差別待遇呀!

  「爹真是有夠偏心!」她噘著嘴不悅地抱怨。

  「清兒,你這麼說就不公平了,我也是師父的徒弟,所以師父給我一瓶電是正常的。」

  谷清兒想想也對,不過還是氣她爹太小心,重男輕女,「算了,不跟你計較了,誰教你是我師弟呢?」

  聞言,曹政生雙眉立刻一揚,不太敢相信她竟叫他為「師弟」?

  他糾正她,「不是師弟,是師兄。」

  「是師弟。」谷清兒堅持著,「因為你比我晚入門,所以我是你師姐。」

  「是師妹。」

  「不,是師姐。」

  「師妹。」

  於是,兩個人便在書房裡為誰是兄誰是妹的爭得你死我活,最後甚至還大動肝火互相吼著,目的只為比誰的輩份比較大。

  最後,曹政生則是以吻封緘,化解了彼此間的怒火。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事情不好了。」小紅邊跑邊喊。

  「發生什麼事了?小紅,瞧你慌慌張張的。」魏夫人梳著頭問道。

  小紅稍喘了一口氣,低身細浯的在魏夫人耳旁說道:「少爺他……他被押人大牢等候處決了。」

  「什麼?」魏夫人大吃一驚。

  「聽丫環們說,少爺他以下藥犯上欲毒死王爺,人髒俱獲,而且一名被少爺收買的丫環,及提供毒藥的上官小姐全都伏首認罪了,甚至連那個在汝陽城外花錢請來欲殺害王爺的盜匪頭兒,也被捉來了,他們已全盤供出幕後主使者了。」

  魏夫人一聽完小紅的說詞,嚇得手一慌,手中的木梳立刻掉了下去。

  「他……有沒有向王爺說什麼?」魏夫人嚇得全身顫抖地問道。

  「沒有。」小紅搖頭,「少爺沒有供出夫人來。」

  「呼。」魏夫人放鬆地吁了一口氣,手更是不停地扶著劇烈跳動的胸口,幸好曹政武沒有把她給供出來,要不然這時恐怕她不死也剩半條命了。

  「那麼這下怎麼辦?夫人?」小紅問,「原先以為只要少爺一成為新王爺,那麼小姐她就穩坐王妃寶座了,可誰知,現在少爺死了,那麼王妃這個寶座……小姐她……」

  「不!我一定要讓羽倩登上王妃這個寶座。」魏夫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可現在王爺喜歡之人是谷清兒,更何況,王爺早已把那紫玉釵給了她,這已經很明顯的在昭示世人,谷清兒就是未來的平原王王妃了。」

  「我絕不會讓人搶走羽倩的王妃寶座的!」魏夫人目露凶光,咬牙切齒道,「就連谷清兒也不行!」

  「夫人,你的意思是……」小紅作了個殺了她的手勢問道。

  「不。」魏夫人站了起來說道,「殺了她,只會引起王爺的憤怒,那對我們沒有好處,只有壞處甚至還極可能引來殺身之禍,所以,我要讓谷清兒主動的離開他。』,

  只聽懂了一半的小紅再追問著:「夫人,難道你已有了除去谷清兒的好辦法嗎?」

  魏夫人冷哼了聲,隨即浮出陰險的笑容來,看著小紅說道:「有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  *

  「小三,你在做什麼?」谷清兒一推開房門,一見小三的舉動,立刻驚訝地問道。

  「我……」小三回過頭來看她,但手仍不停地搜刮著那些名貴的珠寶、首飾。

  「你又跑去賭了,是不是?」她猜測,因為她看見有一絲愧疚之色在他眼底一閃而過,甚至他還不敢面對她,可見被她猜中了。

  「小姐,我……」

  「告訴我,你是不是又跑去賭了?」谷清兒有點生氣,氣他竟然不遵守諾言又跑去賭博。

  「是的。」小三偏過頭去說道,沒有臉面對一向待代他如親人的谷清兒。

  「把那些珠寶、首飾全放下來。」她好言相勸道。

  「不……」小三緊抱著那堆珠寶,並退至牆角,眼神中流露出恐懼與愧疚。一方面,如果他還不出那些賭債,那麼他只有死路一條,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照谷清兒的話去做的話,她一定會對自己很失望的,可是他已經沒有法子了。

  「把它們全放下,小三。」谷清兒好聲勸著,「你不能把它們全拿走,那只會使你愈陷愈深,讓你會無法自拔的想要一直賭下去的,聽我的勸,現在回頭也許還來得及,你絕不能……」

  「不!我會贏的,有了這些珠寶當成本,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贏回來的,我一定會贏回來給你看的。」說完,他便緊抱著那堆珠寶硬撞開谷清兒衝了出去。

  很顯然的,小三已陷人那有如不可自拔的流沙中了,再也無法自那賭中抽身了。

  而就在谷清兒被撞倒在地的同時,小雲雀一聽到屋裡有嘈雜聲,她立刻進屋來,差點也被迎面衝過來的小三撞倒,她輕斥他一聲,隨即馬上扶起被撞倒在地的谷清兒。

  「小姐,你有沒有怎樣?」小雲雀擔心地問。

  「沒有。」谷清兒搖搖頭,並推著小雲雀,「你快去追他回來,絕不能讓他出王府去。」

  「好,我這就去通知……」

  「不。」谷清兒打斷她的話,並交代她說:「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知道了,小姐。」小雲雀說道,然後便立刻追小三去。

  而谷清兒腳雖然扭傷了,但她仍一拐、一拐的忍著痛,尾隨著小雲雀出紫籐苑去找小三。  

  *  *  *

  谷清兒強忍住腳痛四處找尋著小三,直到她真的痛到受不了,幾乎沒有辦法再行進時,她才找了個陰涼處,挨著粗壯的樹幹,往樹下那塊半大不小的岩石坐了下來休息。

  休息了一陣子之後,她覺得腳沒有剛才那麼來得痛時,她便立刻起身想找小三去,可也就在這時,一陣交談聲緩緩自身後那棵大樹後傳來。

  要不是腳痛得很厲害的話,她一定會失聲大笑起來。因為不知為什麼,她總是會待在那些情侶們約會的地方,像上次在爬山廊偷聽到楊蜚滅與凌羽倩的對談,而現在這次又不知道是偷聽到哪一對情侶的對談了。

  上次她雖是有心偷聽,然這一次她絕對是無心偷的,因為她想抽身離開,可她卻腳步疼得走不了,只要她一走,那麼後面那對情侶一定會發現她的存在的,到時面碰面,多尷尬啊!

  於是,她決定了,還是等他們情話綿綿結束後,她再行動好了,不過,到時可能就找不到小三了。

  當他們的聲音由遠至近時,她可以很清楚的聽見他們的談話,同時也很訝異的竟然是這兩個熟悉的聲音。

  她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對情侶竟是曹政生與凌羽倩。

  「政生,這一切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把那紫玉釵給她了嗎?」

  「是的,羽倩。」曹政生歉疚地答道,「我對你感到抱歉,我……」

  「算了,不要說什麼抱歉之類的話,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是勉強不來的:她是個好女孩,既然你已把那王妃的信物交給了她,那麼,你就應該好好的珍惜她,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我會祝福你們的。」凌羽倩勉強地笑著說,實際上她的心正淌著血,但她是那種有委屈自己承受的女子,情願自己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痛苦,也不要造成三個人的痛苦。

  「羽倩,我……」曹政生突然覺得自己不知該說什麼好,「我對你真的感到很抱歉,雖然我們從小就指腹為婚,而我也知道這麼做,會讓你很難做人的,但我真的愛清兒,希望你能諒解我。」

  「我知道……」凌羽倩眼眶泛紅,哽咽地說道。雖然明瞭他愛谷清兒,但她不要聽他親口說出來,至少還能讓她保有——絲絲希望,可現在這個希望破滅了,她也死心了,不過她對他的愛是不會改變的。

  「對刁;起,羽倩。」曹政生摟著她,讓她盡情的在他懷中哭個夠,「只要你要求,我一定答應。」他承諾說,這樣做應該足以彌補自己對她的歉疚吧!

  凌羽倩抬起梨花帶淚的臉來,朝他綻出一個笑容說:「那好,讓我當你的王妃。」

  「啊?」曹政生有點愕然,因為他不知道她的要求竟會是這個。

  凌羽倩一見他那副失措的表情時,她就知道了,自己永遠不可能得到他的心的。

  「騙你的,難道你還當真呀?」她故作歡笑地說道,不過心裡卻不知怎麼的突然開懷多』了。

  一聽她這麼說,曹政生咀安心了,若她說得是真的,那麼他也不能說不,因為她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可這麼一來,谷清兒會原諒他嗎?會甘願屈.居於側室嗎?

  不,他不能去冒失去谷清兒的風險。

  凌羽倩見他那沉思的表情,電看得出谷清兒對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他絕對忍受不了失去她的。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說。

  曹政生不放心地看著她,深怕她會想不開。

  凌羽倩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他在擔心自己,她笑著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

  曹政生一聽她這麼說後,才放心地走了。

  見他走後,一直待在遠處的萍兒立刻走了過來,問道:「小姐你跟王爺說了嗎?」

  凌羽倩點點頭,「不過,我成全他們了。」

  萍兒一聽張口結舌,想不到她家小姐襟懷還真寬厚,竟把喜歡的人拱手讓給別人。

  這魏夫人要是聽了這個結果後,準會被她氣炸的。

  「小姐你……你自個兒不也是喜歡王爺嗎?而且你還是王爺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難道你就這樣輕易地把王爺讓給別人嗎?這……」

  」什麼都別說了,與其造成三個人痛苦,還不如由我一個來承擔好了。」說完,凌羽倩便痛苦地轉身離去,讓淚在她臉上狂奔著。

  「小姐,你真傻呀!」

  萍兒不禁搖著頭,隨即便跟了上去,深怕她會做出糊塗事來。

  而一直躲在樹後的谷清兒,極處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凌羽倩所喜歡的人竟是曹政生,難怪楊蜚滅會說出他「既無權也沒資格」這句話來。

  現在她懂了,原來他們早就指腹為婚了,而一切錯誤的起因,全來自於她這個第三者的介入。

  凌羽倩愛他,甚至為了不造成三個人的痛苦,而情願成全他們,但她谷清兒能這麼自私嗎?

  不,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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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8:4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一聽完萍兒報告,魏夫人簡直快被她這個外甥女給氣炸了。

  「羽倩啊,我叫你去,是要你說明一切的原因,而不是叫你去毀了自己的幸福的呀!」魏夫人很生氣,但畢竟外甥女只有一個,所以生氣歸生氣,她還是捨不得大聲責備。

  「姨娘,我好累了,想休息了。」凌羽倩已表明了不想再談此事。

  可魏夫人哪肯呀,這可是有關凌羽倩自己的未來與幸福呢!

  「你這孩子,明明就是愛著王爺,為什麼不跟他坦白的說個清楚呢?」

  凌羽倩疲倦地搖著頭,「他愛的人是谷清兒而不是我,就算再怎麼說也是枉然。」她已經看開這——切了,不想再玩這種無意義的遊戲。

  「那就算不能得到他的心,可你還是可以得到他的人呀,更何況往後你還有王妃頭銜作後盾,將來替他生兒育女,難保他不會回心轉意的。」

  凌羽倩幾乎疲倦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逕的搖著頭。

  「你該不會告訴我,連王妃寶座你也要放棄口巴? 」

  「姨娘,算我求你好了,停上這種爭奪遊戲吧!我真的好累,我不想爭……」

  「不行!」魏夫人生氣地朝她喊了聲,「我這麼辛辛苦苦的替你解決掉這麼多競爭者,目的在哪?為了還不是你以後的未來,讓你當上王妃,所以我不能隨便因為你這幾句放棄的話,就毀了我好不容易安排好的事。」

  「姨娘……」

  「什麼都別說了,就算是不擇手段,我也一定要讓你當上王妃!」

  「不,姨娘……」凌羽倩還想掙扎。 

  「看來這個計劃必須提前了。」魏夫人丟下狠話後,便轉身離去,完全不給凌羽倩任何反駁的機會。

  而凌羽倩什麼也不能做,更無法去阻止魏夫人密佈的計劃,只能在心中祈禱著,希望她不要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  *  *

  「小姐,你可回來了呀。」小雲雀說。

  「嗯,找到小三沒?」谷清兒問。

  「沒有。」小雲雀搖頭道,「那臭小於走像飛似的,害我追得喘呼呼的,結果一個轉彎,我竟把他給追丟了。」

  「算了。」

  「小姐,你腳怎麼了,怎麼走路一拐、一拐的,是不是扭傷了?」

  「不礙事,你扶我到那石椅上坐著就行了。」

  小雲雀扶著谷清兒走著,突然發現她發上那支紫玉釵不見了,

  「不好了,小姐,你發上那支紫玉釵不見了。」小雲雀著急地說。

  「什麼?」谷清兒一驚,立刻伸手摸了摸,果真不見了。

  「這紫玉釵要是真的不見了的話,我們可就慘了。小姐,你還有沒有印象在哪遺失的呢?你快想,我們好趕緊找回它。」

  谷清兒回想著,最後她想起被小三撞倒後,小三曾蹲了下去在地上不知撿起什麼東西,莫非是紫玉釵?

  「不用找了。」她說。

  「什麼?」小雲雀大叫,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被小三拿走了。」谷清兒說。

  「啊?那不就……」

  「所以,只好等小三回來後再向他討回了。」

  小雲雀點點頭後,然後才進屋去泡了一壺菊花茶出來,當她見曹政生來後,便識相地退了下去。

  「清兒,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呢?」他關心地問道,「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不礙事。」她搖搖頭,「只是腳不小心扭到了,有點疼罷了。」

  「哪只腳?」曹政生立刻蹲在她腳前問道。

  「右腳。」

  她話才說完,曹政生便脫掉她的繡花鞋,診視著她的腳傷。

  「你還說不礙事。」他有點生氣地吼了聲,「腫得跟包子一樣大,一定很痛吧?」他有點心疼。

  谷清兒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腳實在太痛了,還是因為自個兒親耳聽見他說愛她,或者是因為他的關心而感動得想哭呢?反正她就是熱淚盈眶,有股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清兒,怎麼了?」曹政生突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從他進來之後的這段時間,她一直悶悶不樂的,看來腳傷一定很嚴重,不然谷清兒不會反常的。

  於是他抱起她進屋去休息,並叫了小雲雀請大夫去。

  谷清兒雙手環住他的頸項,頭則埋人他壯碩的懷中,無聲的流著眼淚。現在在他溫柔深情的懷裡,她知道自己的淚為何而流,不是腳痛,不是感動,而是她害怕失去他。

  她終於明瞭自己的感情了,她之所以會一直待在長安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早已愛上了他,所以才會一直遲遲不肯離去。

  現在,她可以確定的是,她無法做到像凌羽倩成全他們的那種寬大的胸襟,她做不到,因為她愛他,就當她是自私也好、小器也好,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吝嗇的,是無法與別人共享的。

  所以,她在心中祈求凌羽倩諒解,她真的很抱歉!

  大夫走後,曹政生坐至床沿邊,伸手扶著她的秀髮擔心地問道:「還疼不疼?」

  「不疼了。」她搖搖頭說。

  「清兒,你……沒事吧?」他總覺得今兒個的她跟往常的她好像不太一樣。

  「沒事。」她說,還朝他綻出一抹笑容來。

  曹政生見狀,寬心多了,替她蓋好被子後,在她額上吻了一記,然後他才起身,「好好休息吧!」

  「嗯。」

  目送他走後,谷清兒一個翻身,也安穩地熟睡了。

  *  *  *

  夜幕低垂,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尤其在書房裡更是顯得安謐與寧靜。

  當一名丫環關上門後,小紅從黑暗中出現把她拉到石柱後,問道:「事情辦得怎樣了?」

  「我照你們的吩咐在酒裡下藥了,錢拿來吧!」丫環小聲說道。

  「喏,這裡總共一百兩。」小紅將銀兩交給她,並叮嚀道:「希望你別把今夜的事洩露出去。」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說完,那名丫環轉身欲走,可走沒幾步,她又回過頭來小聲問道:「那……該不會是毒藥吧?」她有點擔心,因為她不想步上曹政武的後塵。

  「不是。」

  「那好,如果出事的話,你們可別把我抖出來,我走了。」

  待那名丫環走後,小紅冷哼了聲,「出了事,誰也別想逃。」

  說完,小紅便立刻進屋去,扶出意識模糊的曹政生,她必須趕緊把他扶到小姐的住處去,因為這藥效在一刻鐘後便會發作了。

  而就在她扶著曹政生出書房走沒幾步時,她乍然一驚,因為前方出現了個黑影子,抬頭一看,竟是王爺身旁的貼身侍衛楊蜚滅。

  其實從剛才她們鬼鬼崇崇的舉動中,楊蜚滅便一直留意著她們,想看看她們到底想搞什麼把戲,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們不知給曹政生吃了什麼藥,而且不知要帶他上哪去?

  「你扶王爺欲去哪?」楊蜚滅冰冷地問。

  小紅心裡雖然害怕,但為了凌羽倩的未來,她深吸了口氣,鎮定地回道:「回稟大人,奴婢看王爺喝醉了,所以想扶他回寢房歇息。」

  「哦,是嗎?」楊蜚滅的語氣中充滿了不信,隨即扶過曹政生,並命令道:「王爺由我扶回寢房即可,你下去吧!」

  「這……」小紅為難了。

  「你還有事嗎?」

  「沒……沒事,奴婢告退。」

  楊蜚滅見小紅走後,便拍了拍曹政生的臉頰想叫醒他,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身上也沒酒味,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迷藥,而且他的體溫也不知怎麼的還高得嚇人。

  於是不多想,他立刻扶著曹政生往紫籐苑走去。

  *  *  *

  三更半夜,正睡得酣甜的谷清兒卻被小雲雀給搖醒,待她一睜開眼時,就見楊蜚滅扶著像是喝醉酒的曹政生站在她床邊。

  「他喝醉酒了,你為什麼不扶他回寢房休息去,怎麼把他扶來我這裡呢?」谷清兒睡眼惺忪地問道。

  「王爺不是喝醉酒,而是他又被人下藥了,而且體溫還高得嚇人。」

  谷清兒一聽,立刻下床,讓楊蜚滅把曹政生放至床上,然後為他把脈。

  把完脈後,她離開床邊來回的踱著步,讓小雲雀與楊蜚滅不解的望著她,以為這次曹政生是中了超級劇毒,無解了。

  「是不是沒得解了?」護主心切的楊蜚滅很著急地問,「甚至連『百解丸』也不行嗎?」

  「不是。」谷清兒回答,但還是不停的來回走著。

  「那王爺究竟怎麼了?」

  「他不是中劇毒。」谷清兒停了下來,看著楊蜚滅,有點尷尬地說:「他……他……」她實在無法講出口來。

  「到底是什麼?」楊蜚滅快沒耐心的朝她吼道。

  谷清兒被逼急了,脫口而出,「是春藥。」

  「什麼?」小雲雀與楊蜚滅異口同聲不敢相信地喊了出來。

  谷清兒點點頭,「它不是劇毒,所以『百解丸』無法解。」

  「那怎麼辦?難道就沒有解藥可以解了嗎?」楊蜚滅問。

  「也不是沒有。」谷清兒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有兩種方法可以姑且一試。」

  「哪兩種方法?」楊蜚滅再問。

  「用五花大麻把他綁捆起來,等藥效過後再放

  了他,不過,他會很痛苦難耐。」谷清兒解釋著第一

  種方法。

  「那第二種方法就是……就是找個女孩……讓他……谷清兒羞紅了雙頰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頓時,他們倆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第二種方法。

  「哦,這第二種方法我們瞭解……瞭解……對不對?」小雲雀笑著對谷清兒說,並拉著身旁的楊蜚滅要他附和。

  楊蜚滅遲鈍慢半拍地猛點頭道:「對、對,沒錯。」

  「你們……」谷清兒看著他們的古怪笑容,不解地想問他們原因,可他們卻比她更快—步的打斷她的話。

  「我們決定要用第二種方式救王爺了,所以救王爺的責任就靠小姐你了,我們不打擾了,先走了,你們開始進行吧!」小雲雀邊說,邊推著楊蜚滅往門口走去。

  「喂,小雲雀……」谷清兒才開口要拒絕時,就見小雲雀不給她機會地立刻迅速把門關上。

  她有點怔愣住了,他們真的教她實行第二種方法,要她與曹政生發生關係?一想到這個,她立刻酡紅了雙頰,望著床上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這時,顯然迷魂藥藥效過於,因為曹政生醒了,而且那春藥也跟著發作了。

  「清兒……」他叫喚道,並以眼神詢問為什麼自己全身溫度高得嚇人,甚至腹部還灼熱難耐呢?

  「你…你被下藥了,所以……所以你才會這麼難過。」她解釋。

  曹政生點點頭,表示他明白她說的話,當他再抬起頭時,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變形。

  「你……不要緊吧?」谷清兒朝他走了過去,擔心地問道。

  然當她走至床邊想為他拭去那滿頭大汗時,他卻使勁地一把推開她。

  「走,你快走……」

  「不……我……我不能。」谷清兒很著急,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她也很難過,連忙穩定思緒努力地回想著,想著是不是還有藥草可以解。

  「走,快走,不然我……快走!」曹政生青筋暴露,咬牙握拳,極力欲克制住自己體內的變化。

  「不……」

  谷清兒慌亂著,因為她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但看著他這麼痛苦、難耐,她又不忍心。

  最後,她深吸了口氣,她作出了決定,她要留下來。

  「不,清兒,我會傷害到你的,你會後悔的。」曹政生仍極力想說服她離開。

  「不,我不後悔。」谷清兒的眼神說著她的決心,走向他,順手把自己腰束一拉,讓所有的衣裳全卸下來,覆蓋在他倆胴體上。

  就讓黑夜烏圍著這狹小的空間,吞蝕他們吧!

  *  *  *

  翌日,當東方出現了一輪滾燙的紅球時,谷清兒便被那燦爛的金色光線給照醒了。

  一睜開眼,她覺得全身一陣酸痛,隨即昨夜的印象也立刻竄進她腦海了,她紅著雙頰,轉過頭欲看曹政生是否醒來,結果卻發現他也正在看自己,這使得她的臉更加的羞紅。

  「清兒,我……」

  谷清兒垂下頭去,玩弄著棉被,根本不敢看他。

  「我會對你負責的,清兒。」他抬起她的臉,「看著我,清兒。」

  谷清兒只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瞼。

  「我愛你,清兒。」

  一句告白,讓谷清兒又驚又喜地迅速抬起頭來望著他。

  望向他那深情款款的雙眼,令谷清兒鼻頭一酸,感動地伸手環住他的頸項哭了起來。

  這個舉動可嚇壞了曹政生。

  「怎麼了?清兒。」他莫名地問,並拉開她溫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沒事。」谷清兒搖頭說,並朝他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來,「是我太感動了。」

  「傻瓜。」曹政生寵愛的擰了下她小巧的鼻頭。

  「亂講,我才不傻呢!」她不依的偎進他懷裡撒著嬌,而小雲雀進來要為她更衣梳洗時,就正好撞見了這幕親密鏡頭。

  「嘻……」小雲雀暗笑著,然後才催促道:「時候不早了,小姐是否要起來更衣梳洗呢?」

  看著小雲雀那似笑非笑的曖昧笑容,谷清兒頓時緋紅了雙頰,然後才起身讓小雲雀為她梳洗打扮。

  待她梳洗打扮好後,曹政生也跟著著好裝,幾句情話綿綿後,他便走出紫籐苑往議事廳前去處理瑣事。

  待他走後,小雲雀邊為谷清兒梳發邊不忘取笑道:「看來經過一夜之後,小姐與王爺的感情可真進步神速,恩愛得幾乎快分不開身了哦!」

  「小雲雀!」谷清兒被她取笑得羞紅了臉,佯怒地睨了她一眼。

  「好,我不說、不說,幹活去了。」小雲雀高興地轉身找楊蜚滅去,目的當然是向他報告這件好消息嘍!

  而谷清兒則是呆呆地坐在那,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看著自己滿臉洋溢著幸福的光彩,及體會那滿心說不出滋味的甜蜜感覺,連她自己都感到有一絲訝異。

  或許,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

  *  *  *

  「事情辦好了吧?小紅。」魏夫人用著早膳,正等候聽好消息。

  「是……是的,可是……」小紅吞吞吐吐地說著,並低著頭不敢看著魏夫人的胡亂絞著手。

  「還可是什麼,不是一切已成事實了嗎?」

  「不……」

  「不?」魏夫人微蹙眉望著她問道:「小紅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呀?怎麼一會兒說是,一會兒又說不,搞得我都糊塗了,究竟事情到底辦好了沒?」

  小紅抬起頭來,愧對地對魏夫人搖了搖頭。

  「什麼?」魏夫人驀然一驚站了起來,「你該不會想跟我說事情搞砸了吧?」

  小紅點點頭,吶吶地說著,「原本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我們讓王爺喝了那迷魂酒,也服了那帖春藥,可是誰知……誰知一出了書房就碰著了楊大人,所以事情才會搞砸的。」

  聞言,魏夫人氣得一掌擊桌,想不到她縝密周詳的計劃竟會百密一疏,遺露了還有楊蜚滅這號人物在。

  她實在太大意了,現在這個計劃已被他一手破壞掉了,看來他們也起了懷疑,所以接下來的行動就是要趕緊彌補這個紕漏才行,要不然他們一定會查出幕後主使者就是她魏夫人。

  「夫人,現在咱們怎麼辦?」小紅問,「楊大人見過我,一定會認出奴婢就是夫人你身邊的貼身丫環的。」

  「這我知道。」魏夫人來回地走著,最後才停下來說:「現在時間緊迫,我們必須要趕在他們查出是我們之前,讓羽倩登上王妃寶座,因為這樣一來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所以我希望小紅你這段時間暫時待在苑裡不要出去。」

  「是的,夫人。」小紅遵從道,然後才又想起什麼地說:「對了,夫人,小紅剛經過迴廊時,聽到一些丫環說今早看到王爺從紫籐苑出來,依夫人看,該不會那藥效發作時,王爺是與……」

  聞言,魏夫人猛然一個旋身,雙眼充滿了怒意地問道:「當真?」

  「是的,夫人,千真萬確。」

  魏夫人一聽,突然沉默了下來,當她再度開口時,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與殺意。

  「看來計劃拖不了了,愈早除掉谷清兒就愈對我們對利!」

  「夫人,你的意思是——」

  「你過來。」

  「是。」小紅附耳過去。

  一聽完魏夫人的計劃後,小紅便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然後才帶著魏夫人的手諭出府辦事去。

  而屋內的魏夫人則陰狠地笑著,因為這次她抱著必除去谷清兒的決心,所以,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  *  *

  黃昏時刻,谷清兒抱著一堆藥草穿過花廊走向爬山廊時,恰巧碰到楊蜚滅與凌羽倩正情深竟濃地坐在大理石上談情說愛。

  她有點不太敢相信的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認真——看確定無誤後,她露出會心的一笑,然後才朝他們走了過去。

  「嗨!」谷清兒向他們打聲招呼。看來楊蜚滅已擄獲芳心了。

  而原來滿懷笑意的他們,一聽到谷清兒的聲音時,先是怔愣住,然後才訝異的回守頭來看著她。

  凌羽倩窘困驚慌地立刻站起身來,雙頰立即因嬌羞而酡紅了起來,且低著頭小聲說道:「原來是清兒姑娘你呀!」

  「是啊!」谷清兒見他們的感情發展得這麼迅速,立刻開心地露出燦爛的笑容來,而一見他們那失措的表情時,她才知道她來的不是時候,朝他們尷尬地一笑,「呃……真對不起,你們繼續好了,就當作我什麼也沒看見,我真的沒看見,我走了。」

  說完,她才一轉身要走時,凌羽倩也羞得跟楊蜚滅道別,急急地先一步谷清兒離去。

  凌羽倩一走後,谷清兒逮到機會,見機不可失,立刻回過頭取笑楊蜚滅道:「哈、哈,讓我逮到了吧,想不到我們平常不苟言笑的楊大人,今兒個也會臉紅啊!可真是奇跡呀!」

  「你要笑就盡量的笑吧,小不點,因為我是不會阻止你的。」楊蜚滅不怒反而一派輕鬆地聳聳肩說道。

  谷清兒見狀,感到無趣的停了下來,也學他一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算了,就當我自討沒趣好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而楊蜚滅也尾隨著她走,並好奇地問道:「小不點,你抱著那堆雜草做什麼呢?

  聞言,谷清兒停了下來,想不到他竟把那些珍貴藥草說成雜草?她還真服了他。

  「這不是雜草,是我種的藥草,笨蛋。」

  「藥草?」楊蜚滅顯然覺得不可思議。

  「對。」谷清兒還很有耐心地替他解說著,「右邊這是茯苓、白朮,接著這些是甘草、山茱萸,以及還有這些白莨、銀柴胡等。」

  「那這堆呢?」楊蜚滅指著被壓著的那堆問道。

  「哦,你說這個呀。」谷清兒騰出一隻手抽出一根來說道:「這個東西主要的功能是在減輕疼痛的,但如果使用不當,用量過多的話就會使人四肢無力,有短暫的虛脫現象,所以我叫它『虛脫草』。頓了頓,換了口氣,她問:「喂,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懂不懂呀?」

  楊蜚滅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的表情,但礙於在死對頭的面前、自尊心的作祟下,他仍死要面子地點點頭說道:「懂,我當然懂。」

  「哦?」谷清兒偏著頭狐疑地看著他,然後像瞭解什麼似地點點頭,並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我瞭解,我瞭解。」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然後沿路搖著頭、歎著氣道:「唉,你還是不懂。」

  楊蜚滅以為她相信了自己的話,而正在高興著,誰知她臨走時又拋下了這麼一句,讓他當場傻愣在那裡。

  *  *  *

  谷清兒邊勸哼著歌邊走回紫籐苑,而就在回到紫籐苑的門口時,她竟看見了小三。

  「小三?」她驚呼一聲。

  正舉頭探著的小三聞言,微愣住了幾秒,然後才轉過身來,「小姐。」他垂下頭去不敢看她,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無顏面對她。

  「算了,回來就好,以往的事我也不計較了,不過,你從今以後一定要把賭戒掉,知不知道?」谷清兒以關懷弟弟的口吻說著,而事實上她也真的把他當作是自己親人般。

  小三不語,只是一味地點點頭。

  谷清兒走到他面前,「希望你記住這次的警惕,同時不要再忘了你自己所承諾過的話。」頓了頓,她歎了口氣,又說:「廚房的師傅對你突然不去工作這件事很生氣,所以我要你先去向他賠個不是,然後再看他有什麼工作要你做的。

  小三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他抬起頭來,欲言又止地說:「小姐……我……」

  正轉身要進去的谷清兒,停了下來,面對他問道:「還有什麼事嗎?小三。」

  「我……」一股羞愧與驚慌同時閃過他眼底,且在他心裡交戰著,最後,他才以敷衍地語氣說:「沒什麼,只不過想跟小姐道謝而已。」

  「還謝什麼呢?我們都像一家人一樣,不用客氣了。」谷清兒朝他一笑後,然後才轉身進苑去,

  面對谷清兒如此信任、關愛,小三此時心裡正矛盾地掙扎著,他不想傷害心地這麼好,又待他如親人般的她,可他又不能違背誓言。

  誓言?可笑兩字,以前他都信誓旦旦地向谷清兒保證他一定會戒賭的,可他不也一樣沒遵守,既然失約這麼多次了,應該不差這一次吧?

  現在,小三心裡已有了個譜,只要演演戲應付那幫人就行了,既可以不失約又不必真正傷害到谷清兒。

  嗯,他決定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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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 00:19: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那小子又回來了。」

  楊蜚滅一進書房,劈頭就是這句話,然後自動地坐了下來喝著茶。

  而正看著賬本的曹政生,沒有停下動作來,只是不以為意地問道:「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楊蜚滅差點被入喉嚨的茶水嗆到,想不到他的回答竟會是這樣,他順順喉嚨之後,又接著說:「我想,你應該多留意那小子,我總覺得他很可疑,同時也覺得他是個麻煩人物,像剛才我就聽到他們的談話,原來那小子失蹤的這段日子竟是偷溜出府賭博去,而且還是小不點替他善後的。」

  「哦?」曹政生放—廠賬本,突然正經地問,「你怎麼會知道?」

  「當然是偷聽來的;」楊蜚滅還不避違地大聲說。

  「原來你有偷聽的怪癖呀!」曹政生取笑道。

  「不是偷聽,是不小心聽到的。」楊蜚滅特地更正他,然後才又說:「那是因為我想問小不點那些藥草她種在哪裡,所以才會尾隨著她走到紫籐苑,而正巧看見那小子賊頭賊腦的不知在做什麼,因此我覺得可疑才留下來想觀察他的舉動,卻不小心被我聽到他們的那段對話。」

  「那又怎麼樣?」曹政生再問。

  「你不會覺得可疑嗎?為什麼那小子可以隨隨便便進出戒備森嚴的王府呢?」楊蜚滅提出嚴重的問題來。

  曹政生站了起來,來回沉思地走著,最後才開口說:「除非——」  

  楊蜚滅突然想到,雙眼一亮地說:「紫玉釵?」

  「沒錯。」曹政生突然瞇起雙眼,沉著聲音說道:「士兵們一見到紫玉釵,就猶如見到王妃本人。

  「所以,那小子就可以輕鬆地進出王府。」楊蜚滅站了起來,做出結尾說道。然後他又提出第二個問題來,「可小不點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信物交給他呢?」

  「這就是重點了。」曹政生嘴唇抿成一直線,咬牙怒道,隨即轉身離去。

  楊蜚滅大吃一—驚,想不到這件事真的這麼嚴重,見曹政生雙拳緊握、寒光進射,憤怒地往此籐苑走去,他不也怠慢的也跟著前去,以免他們釀成不可挽救的事來。

  *  *  *

  而正在紫籐苑中,開心的談論著事情的谷清兒與小三,突然見曹政生像一頭怒獅般地朝他們走了過來,嚇得小三立刻噤若寒蟬,而不明就裡的谷清兒則起身迎向他問道:「怎麼了?政生。

  曹政生停了下來,站在她面前說道:「我有話問仍。」

  谷清兒點點頭,然後朝身後的小雲雀與小三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小三急急忙地立刻轉身欲離去。

  「慢著!」曹政生突然叫住他。

  而這時,尾隨著曹政生而來的楊蜚滅正好來到,他一看見小三立刻開口說道:「太好了,這小子剛好在這裡呀!」

  「到底怎麼了?」搞不清楚狀況的谷清兒,來回看著他們問道。

  「你自個兒問那小子吧,小不點。」楊蜚滅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著。

  「小三?」她微蹙眉看著小三,而他卻是垂下頭去不敢看他們。

  她搖搖頭,還是不明白,望著曹政生問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曹政生只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走到小三的面前,命令道:「拿出來吧!」

  谷清兒先是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們,隨後便見小三抖著手緩緩地自懷中拿出——樣東西來。

  她驚呼一聲,暗叫了聲不妙,因為她忘了向小三要回紫玉釵了,然這下可慘了。

  曹政生接過紫玉釵後,問:「你還有什麼話說?」言下之意就是說,如果他無話可說了,那麼他必須處以極刑。

  谷清兒也明白這個嚴重性,立刻一驚,馬上跑到小三面前護著他:

  「走開!清兒!」曹政生為她再度想護小三的舉動而感到生氣。

  「不!」谷清兒仍擋在小三面前,替他脫罪說道:「你們……你們全誤會他,其實這紫玉釵不是他偷的。」

  谷清兒話一歇,曹政生立即寒著臉,雙眸燃燒著怒火瞪著她,憤怒地問道:「這麼說來,這紫玉釵是你主動交給他的?」

  谷清兒全身緊繃,面對盛怒中的曹政生,及後悔顫抖不已的小三,她卻突然不知該怎麼辦了,最後心中的保護欲使得她咬住下唇,點頭承認道:「是的,這紫玉釵是我交給他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清兒。」曹政生極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怒氣,但語氣卻是嚴厲的咆哮著,「你到底把紫玉釵視為何物?」

  「我……」谷清兒熱淚盈眶,想告訴他,她把紫玉釵當作是她自己的生命,但她卻哽咽得說不出口。

  而曹政生則誤認為她把紫玉釵視為不值,右手緊握著紫玉釵,下顎肌肉緊繃,

  陰沉著臉,眼裡燃燒著一抹凌厲的寒光,好半晌,才咬牙切齒地開口怒道:「好!既然這紫玉釵你認為那麼不值的話,我收回它!」說完,他便憤怒的轉身離去。

  見王爺生氣地走了,楊蜚滅也立即跟了上去,不過臨走前,他安慰谷清兒道:「小不點,你千萬別把王爺的話當真,王爺他只是說說氣話罷了。」

  「我知道。」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見他走後,她便轉頭對小三說:「你也走吧,我好累了,想休息了。」

  「小姐,我……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你。」小三誠心地向她懺悔道。

  「算了,只要你以後不要再去賭就好了。」說完,她便轉身進屋去。

  而在一旁擔心著谷清兒的小雲雀,則不放心地跟著她時房去。

  「小姐,你沒事吧?」小雲雀問。

  而谷清兒則忍住淚,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對不對,但我就是不忍心看到小三他受到極刑,他就像是我弟弟一樣,這種心情你能明白嗎?小雲雀。」

  「我懂,小姐,但就算是弟弟,犯了錯就必須接受懲罰,而你卻一再的包庇他,只會讓他得寸進尺不知悔改,及更加地為所欲為的。」

  谷清兒沉默不浯。

  小雲雀又繼續說:「王爺他生氣是有道理的,畢竟這紫玉釵乃是象徵著一種權力的信物,而小姐你卻為了保護小三,而謊稱是自己將紫玉釵交給小三的,這樣一來,王爺一定會誤解你不重視紫玉釵,而認為你隨便把它交給小三的,是你不屑當王妃!」

  「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谷清兒猛然一抬頭,急於解釋著。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小姐你必須向王爺賠罪去,並向王爺說明一切的原因始末。」

  「我……」谷清兒猶豫著,「可這麼一來,小三他就會被……」

  小雲雀簡直不敢相信,谷清兒到現在仍處處在關心那個沒良心的小三,她很氣憤,為曹政生抱不平地問道:「小姐,請恕我冒昧問一句,到底在你心目中是小三比較重要,還是王爺比較重要呢?」

  「當然是政生比較重要了。」谷清兒想都不想地立即回答。

  「既然是這樣子的話,為什麼每次小三一做錯事,你老是不惜以惹怒王爺而保護小三?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王爺他會怎麼想,內心又作何感受呢?如此一來,你的作為只會被誤認為在你的心目中,小三永遠比他重要,而王爺所不能忍受的是,你既身為未來的平原王王妃,可心思卻全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這代表著什麼呢? 你心裡沒有王爺,所以王爺才會感到憤怒、嫉妒與……屈辱。」

  「不……我……」一聽完小雲雀的分析後,谷清兒慌張了起來,「那我該怎麼辦?小雲雀,政生他誤會我了,我……」

  「小姐你也別慌,只要找個時間向王爺賠個不是,說明一切事情的原因,相信王爺他一定會諒解你的。」

  「那我現在就去。」說完,谷清兒便想往外衝去。

  「等等,小姐。」小雲雀阻止她,說道:「王爺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一定聽不進任何話的,所以我想,等明兒個王爺氣消之後,小姐再去跟他說也不遲。」

  谷清兒想想也有道理,於是又折了回來,無力地往椅子上坐了下去。

  「小雲雀,幫我倒杯茶。」

  「是。」

  谷清兒接過茶後,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老是覺得自己有氣沒力似的,而且還常反胃著,小雲雀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

  小雲雀搖搖頭說:「奴婢不知道,不過,小姐你的臉色的確是蒼白了點。」

  「哦。」谷清兒隨便應了聲,然後飲了一口茶,還未人喉時,突然一陣胃酸急湧而上,她立刻吐了出來,並乾嘔著。

  小雲雀——驚,立刻輕拍著她的背部,」小姐,你沒事吧?」

  「沒……沒事。」谷清兒輕晃著頭說,並順撫著胸口,規律的換著氣。

  聽完谷清兒這麼說後,小雲雀放心了,不過她仍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奇怪了,小姐你這陣子臉色蒼白,又無食慾,還時常幹嘔著……」說著一半,小雲雀突然提高了語尾,雙眼一亮的望著谷清兒,問道:「小姐你該不會是……」

  「是、是什麼?」谷清兒被小雲雀古怪的神情給弄糊塗了。

  「小姐,你那個來了沒?」小雲雀著急地問著。

  谷清兒突然愣住了,臉上佈滿了驚訝,因為那個應該早在前些日子就該來了才對,可——至今仍沒來,那麼意味著她——

  天啊!谷清兒簡直不敢相信地望向自己的腹部。

  她這個舉動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小雲雀既興奮又訝異地望著她說道:「小姐,你懷孕了。」

  「我……」不需要多說,谷清兒溢滿了喜悅的神情。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小雲雀高興得簡直快跳起來了,「我這就去稟告王爺這件好消息。」  

  「等等,小雲雀。」谷清兒連忙叫住她。

  「怎麼了,小姐。」小雲雀停了下來問,看見谷清兒羞赧的神情,她頓時明白了,「喔,我知道了,小姐你是想親自眼王爺解釋小三的事,若王爺仍不諒解小姐的話,小姐再向王爺稟告這件好消息,包準王爺一定怒氣全消。」

  「嗯。」谷清兒垂下眼瞼點點頭。

  而小雲雀像是撿到寶似地大驚小怪叫起來,「小姐,原來你也會臉紅呀!」

  」小雲雀……」谷清兒不依地睨了她一眼。

  「嘻……」小雲雀掩嘴暗笑著,然後才拔腿開溜準備膳食去。

  「這個鬼丫頭……」谷清兒半笑不笑地嘀咕著,然後才托著下巴,開始沉思著明天該如何向曹政生說明所有的事。

  *  *  *

  次日一早,谷清兒便到曹政生的寢宮找他去,可丫環們卻說他在書房裡,於是她又朝書房走去。

  一進入書房,只見楊蜚滅卻不見曹政生,她問:「政生呢?丫環們告訴我他在這裡,為什麼不見他呢?」

  「他現在正在議事廳接見汝陽王派來的大臣。」楊蜚滅回答。

  「哦。」谷清兒應了聲,眼中有著失望,然後才轉身欲離去。

  「小不點,你找王爺有事嗎?」楊蜚滅叫住她問道。

  「沒什麼事。」她搖搖頭說,然後才離去。

  而就在她離去沒一會兒,曹政生便回來了,楊蜚滅一見他,開口就說道:「你回來晚了,剛才小不點才走。」

  聞言,曹政生有點驚訝地看著他,但卻不發一言。

  見他不語,楊蜚滅又繼續說:「小不點是來找你的,我問她找你有什麼事,她卻回答沒事,不過依我看,小不點大概是來跟你談和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這時曹政生才開口問道。

  楊蜚滅聳聳肩道:「很簡單啊,從她的表情看出來的,而且當我告訴她你不在時,她還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聽完楊蜚滅的話後,曹政生突然變得沉思不語了。

  見他直盯著那支紫玉釵看,楊蜚滅便欺近他,小聲地問道:「你該不會真的要收回紫玉釵吧?」見曹政生仍沒反應時,他重新躺回椅背,玩弄著酒杯調侃說:「紫玉釵又不是她本人,光盯著它猛瞧有什麼用呢?想見她就去找她啊。」

  曹政生一聽,緩緩地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即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來,說道:」你說得沒錯。然後便往紫籐苑走去。

  *  *  *

  「小雲雀,這茶怎麼這麼苦呢?」

  正搗著藥的谷清兒,因口—廠而倒了杯茶喝,結果這茶的味道不僅奇怪,而且還苦苦澀澀的,一絲絲人喉後,她便把其它的全吐了出來。

  「小雲……啊?」當她抬起頭來,見進屋來的不是小雲雀時,有點嚇了一跳,「小三?你怎麼會在這裡呢?小雲雀人呢?」

  「她……她在外面跟—名丫環談話。」

  「你找我有事嗎?小三。」谷清兒問。

  而小三則是神色不對勁的直盯著她看,既不點頭又不搖頭的沉默不語。

  就在谷清兒覺得小三今天好像有點古怪的同時,她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同時四肢無力的往地上癱去。

  「小三……你……」谷清兒半趴在地上,不敢相信小三竟對自己下藥,而且這藥還是「虛脫草』。

  她有點氣憤、有點恐慌地看著小三,不知道他要對自己做什麼。

  小三似乎也看得出谷清兒眼神中有著驚慌,他朝她走了過去,並扶起她到床上躺好。

  「我不會傷害你的,小姐,你放心好了,因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請你原涼我。」小三低垂著頭,先向谷清兒賠了個不是,然後當他再度抬起頭來時,他便開始動手替她寬衣解帶。

  「不!」谷清兒驚慌,在明白他的舉動後,她拚命的想掙扎,可四肢就是軟弱無力不能動,卻只能以眼神請示小三住手。

  「對不起,小姐……」小三忍住滿腔的愧疚與歉意,繼續脫著她的衣裳,直到最後只剩一層薄紗覆蓋在她身上。

  「不,住手!小三……」有生以來,谷清兒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作恐慌了,她現在的心情宛如要上斷頭台一般的害怕與無力感,驚怕的眼淚終於流落她的雙頰,她請求著,「小三,你不能這麼做…小三…

  「對不起……」小三內疚得不敢看著谷清兒那淚流滿面的蒼白臉孔,及那恐懼而害怕的雙眼,深怕自己會一時心軟而停手放棄。

  在小三脫掉自己的上衣後,屋外卻碰巧的傳來曹政生的喊叫聲,小三一聽出來者為何人後,他立刻翻上床去,抱著谷清兒,在她耳旁小聲輕說道:「小姐,你放心,我不會侵犯你的,我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你不用擔心。」

  小三話未說完,曹政生便推門而人。

  「清兒……」曹政生叫喊找尋著她,在花廳找不到她,他便往內房走去,正巧看見他們衣衫不整的親密狀。

  霎時,他愣住了,不敢置信眼前的這景像是真的,他冷冷注視著這一幕,心情如萬馬奔騰般的複雜,翻湧著極難解的千百種滋味。

  他一臉陰霾,恍如暴風雨前的寧靜,陰森又恐怖,隨即,怒火燃燒著他的眼,他怒不可遏的厲聲朝他們咆哮道:「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小三一聽到曹政生怒忠心耿耿的咆哮聲,立刻放下谷清兒,跪在地上請饒道:「王爺饒命……」

  曹政生目光鋒利如刀的瞪著他們,額上青筋浮起,下顎肌肉緊繃,看得出來正極力地控制自己的怒火,深怕自己會一時衝動而殺了他們。

  「你……」曹政生雙眼燃燒著一抹凌厲而教人發麻的寒光,直逼視著谷清兒。

  「不……」谷清兒虛弱得幾乎無法移動身體,她吃力地朝他伸出手,眼神哀求他聽她的解釋,「政生,我……」

  「你什麼都不必解釋!」曹政生寒著臉,語氣冰冷地說道。當他憶起自己來找她的目的時,他看了眼手中的紫玉釵,突然覺得諷刺極了,隨即便恐怖地笑起來,接著毫不留情地把紫玉釵往地上砸去,然後便掉頭離開。

  谷清兒恐慌地看著他大步離去,不敢相信他竟把這一切信以為真,還把紫玉釵往地下砸去,似乎他想砸的不應是紫玉釵,而是她才對。

  她無力地垂下手,閉上了雙眼,豆大的淚珠巴上滾落頰邊。

  看著自己一手造成的後果,谷清兒因曹政生的誤解而傷心欲死,小三突然有著一股深重無比的罪惡感。

  他後悔了,後悔了當初為什麼不被他們砍死算了,而答應他們做出這種傷害谷清兒的事來。

  他無臉面對她,也不敢再乞求她的原諒,像是無地自容般地立刻抱著衣服衝了出去。

  在小三衝了出去後,沒一會兒,小雲雀便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當她看見衣衫不整的谷清兒時,她有點傻住,有點不敢相信地緩緩朝床邊走去。

  「小姐……」小雲雀跪在床邊,雙手握住她的手,語聲中有著哭意。

  而谷清兒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一逕的流著淚。

  「對不起……小姐……」小雲雀因沒有盡到保護谷清兒的責任,而內心自責得令她也跟著哭了起來,「都是我不好,我被小三綁住了,沒有好好保護小姐你……都怪我……」

  「不要自責了……」谷清兒緩緩睜開雙眼,眼角正有淚珠淌下,而此時,大概藥效已消失了,她略顯吃力的坐起身來,「幫我換件衣服吧!」

  「嗯。」小雲雀擦擦眼淚,便拿了套衣服替小姐更換著,並擔心地問道:「小姐,他……有沒有傷害到你?」

  「沒有。」谷清兒回答,並自地上撿起那支紫玉釵,鑲在上面的紫玉完全沒有破碎,只是有些裂痕罷了。 

  「可我被綁在花叢中,看見王爺他……」

  「他誤會了,是小三故意這麼做的。」

  「為什麼?」小雲雀很氣憤,「小姐待他不薄,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但他告訴我他不會傷害我的,只是要做做樣子罷了。」

  「他是蓄意要破壞小姐你與王爺的感情。」小雲雀很肯定地說道,「一定有人要他這麼做的,所以,小姐你絕不能如他們的願,你一定要好好跟王爺解釋清楚才行。」

  谷清兒突然露出一抹苦笑來,「他親眼所見,會聽我解釋嗎?」

  「會的,小姐。」小雲雀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是沒有幾分把握。

  谷清兒突然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手中的紫玉釵,然後緊握住它看著小雲雀說:「我這就去找他。」

  *  *  *

  小雲雀陪著谷清兒四處找尋著曹政生,在前往書房的途中,凡經過她們身旁的女僕、丫環們,全不露出一抹同情、悲哀、可憐的眼神來。

  谷清兒與小雲雀疑惑的望了眼後,小雲雀便問一位自身旁走過的丫環們,「這位姐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為什麼你們的表情都這麼的古怪呢?」

  「啊?」那名丫環有點驚訝,然後才向她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嗎?在幾個時辰前,魏夫人求見老王爺請他為凌姑娘作主,要老王爺他主持公道……」那些丫環話才說到一半就突然閉上了嘴,接著便低著頭慌慌張張地走掉。

  谷清兒與小雲雀正要轉過頭看來者何人時,魏夫人便先出聲說道:「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然後魏夫人再走到她們面前,朝谷清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我們羽倩可是王爺名副其實的未婚妻,雖然他們從小指腹為婚,可王爺卻遲遲不肯迎娶她,就是因為你這個狐狸精!」

  谷清兒蒼白著臉,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因為魏夫人所說的是事實。

  「不過,剛剛我去覲見老王爺,要他為羽倩主持公道,可老王爺卻說他尊重王爺的意見。」魏夫人說到這裡,掩嘴笑了幾聲,然後才接著說:「你想不到吧?王爺已頷首答應這個月的初五,也就是三天後便要迎娶我家羽倩了。」

  「不,我不相信……」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谷清兒承受不了地顛躓了一下。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直接去書房,王爺會親口告訴你的。」說完,魏夫人不屑的睨了她一眼,然後便帶著勝利的笑容離去。

  「不……」谷清兒仍不信地猛搖晃著頭。

  「小姐……」小雲雀扶著谷清兒,擔心地望著她,不知道她這虛弱的身心是否能禁得起這個打擊呢?

  谷清兒不斷的在內心告訴自己,絕不要相信魏夫人的話,絕不要相信這些謠言,絕不能相信!

  「扶我到書房去。」她說,因為她要親自去象曹政生求證去。

  *  *  *

  「不要再喝了。」

  楊蜚滅勸著曹政生,可曹政生仍狂飲不停,於是他便一把將酒杯給搶了過來。

  「把酒杯還給我!」曹政生咆哮:

  「你就算喝醉了也無濟於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的……」

  「不!那是我親眼目睹的,絕對錯不了的!」他狂吼,浯氣中充滿了憤怒,接著便直接拿起酒壺猛灌著喝。

  楊蜚滅有點火大了,他又一把搶下酒壺說道:「你能不能清醒點!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還包括了我、羽倩、小不點三個人的未來!」

  「哈!哈……」曹政生狂笑著,站不穩地跌坐進椅子中。

  「你……」楊蜚滅氣得走了過去,正揪起他的衣領想把他給揍醒時,就見谷清兒她們走了進來,於是,他氣得放開他,走向她問道:「小不點,你怎麼來了?」

  「我找他有事,有話問他;」谷清兒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好,你們談,最好能把他弄醒。」楊蜚滅拋下這幾句後,便率先走了出去,而小雲雀擔心地望了她一眼後,也跟著出去了。

  「你來做什麼?」曹政生喝著酒,面無表情地問道:

  谷清兒站在那,一動也不動地望著他。

  曹政生見她不說話,將酒一飲而盡後,緊握著酒杯,扭頭譏誚道:「你想解釋?」

  」是的。」她仍杵在那,望著他說。

  「哈!哈……」曹政生揚頭淒厲的狂笑了幾聲,猛然停住,寒光進射地把目光射向她,一字一句的從齒縫中迸出話來,「你以為在我親眼目睹後,還會再相信你的解釋嗎?不!我不會相信的!」

  聽到這些話,谷清兒原本一顆希望的心,此刻正直直地往下沉去,淚水差點奪眶而出,但她忍住,深吸了口氣,不管他聽不聽,她就是開口解釋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解釋,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跟小三是清白的,我們並沒有……」

  「一派謊言!」曹政生剋抑不住怒氣把酒杯狠狠地砸下去,尤其當他腦海裡又浮出那——幕,她和那小子相依偎的親熱模樣,他的怒火就更加的熾旺。

  他站了起來,朝她走了過去,臉色晦黯,嘴巴扭曲,眸中寒冰似劍的眼神凌厲地刺向她,「我不想再聽你的解釋了,因為我壓根兒就不信!不信,你明白嗎?」

  谷清兒喉頭發緊,淚意梗在喉中,她蹣跚的倒退了幾步,心猶如刀割的痛楚,揪痛了她每一根纖細而脆弱的神經。

  「不……你聽我說……」她流著淚哀求著,但曹政生卻不理會。

  「不,我不會相信的。」每想到那一幕,他渾身就會掠過一陣強烈的抽搐,像是把尖銳的利刃刺痛著他的心,那種絞人心碎的痛。

  谷清兒哀痛、絕望的蒼白著臉望著他,無法抑住的淚水更是撲簌簌停也停不住的直滾了下來。

  看著她的眼淚,她蒼白沒血色的臉孔,曹政生的心揪成一團,有股想過去摟著安慰她的衝動,但他做不到,憤怒與嫉妒啃嚙著他的心,如火焚燒般地痛苦難耐,明顯得令他無法忽視。

  他背過身去,緊緊握著雙拳,沉默了幾秒,他以平穩地語氣說道:「你跟那小子怎麼樣,我已不在乎了,因為……」他深吸了口氣,再說道:「因為三天後,我即將迎娶羽倩。」

  一顆顆斗大的淚珠滑落了下來,模糊了她的雙眼,心頭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針,痛得她幾乎無法開口,她真的親耳聽到他親口說了,那麼魏夫人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了。

  她精神渙散,兩眼無神,笑得很淒涼,「騙我!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回過身面對她說道,臉上的表情比她黯淡的神情好不到哪去。

  「哈……」谷清兒淒楚地哭笑了起來,「為什麼我那麼愛你,你卻不相信我的話,為什麼……為什麼……」她淚濕雙眸地望著他,按著自己的腹部輕說道:「我懷孕了。」

  曹政生——聽,神情陰鬱,聲音如把利刃般地說:「想不到你也是那種虛偽的婊子……」

  「啪」一聲,谷清兒忍不住地給了他一巴掌,只見曹政生偏著頭,臉上迅速地浮出五個紅手指印。

  「我不是——」谷清兒氣得全身顫抖地說著。他難道不知道用這麼殘忍的話語,侮辱的神情,就如片片薄刀,一寸一寸割蝕著她的心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無法看到她的痛?

  曹政生撫著自己的左頰,再面對她,嚴酷地說道:「你不是嗎?為了得到王妃寶座,你不惜謊編你懷孕了,可是,誰知這個種是不是我的!」

  「不!」谷清兒就像是挨了一記悶棍,臉色倏地慘白,不敢相信地掩嘴大叫,幽幽的凝眸望著他,眼眶裡淚光閃動,粉嫩的雙唇顫抖著問道:「你真的…這麼認為?」「沒錯!」看著她眼裡閃著受傷的光芒,那光刺痛了他的心,但他仍沉痛殘酷地說道。

  谷清兒如遭電擊般的打了個寒顫,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撕碎了,臉蒼白得如白蠟,她忍住即將潰決的淚水,聲音哽咽痛楚地朝他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然後她蹣跚不穩地後退了幾步,望了他最後一眼,才步履沉重的慢慢走出書房,看著夕陽西下而結束了。

  看著她痛苦、哀傷的離去,曹政生突然無力的往椅子上坐了下去,他無奈地把頭埋進雙手中,雙肩微微的顫抖著,不知是後悔,還是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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