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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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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可親 -【悍嬌娘(唐門四少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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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4 08:13: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我不明白,我真的是不明白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那時候的事全都是我在作夢?這太奇怪了!唉,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傅楷傑左手撐著下巴,眼皮低垂,困倦的眼睛只瞧見一條裙子在桌邊來來回回的移動,而裙子主人嘴裡那一聲又一聲的“不明白”就成了他的催眠曲。

  半個時辰前,他滿臉的誠懇與認真,直挺挺地端坐在桌前,專注地聽著溫暖兒的自言自語;但是,在她走來走去,持續在桌邊繞了半個時辰的圈子,又把類似的話反覆說了不知道多少逼後,他只是打瞌睡已經算難能可貴了。

  “嗯……很難明白……”他的頭不停地輕點,含糊不清地說出附和的話,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沉,頭也晃得晃來越厲害……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原本舒服而緩慢的晃動突然變得劇烈,耳邊響起怒吼。

  “傅大頭!你給我醒來──”溫暖兒抓住傅楷傑的肩膀,猛力搖晃,一邊搖一邊叫道:“太過分了!我心裡煩得要死,你居然在一邊打瞌睡!醒來!”

  “好、好、好,我醒了……醒了……你別再搖了……”他連忙扳開她的手,免得被她搖斷脖子。

  “你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還打瞌睡!”她冷哼一聲,忿忿的在他身旁坐下。

  “這也不能怪我呀!誰叫你一直在那邊走來走去,看得我眼睛都花了。而且我昨晚沒睡,今天又風塵僕僕的從青城山趕回唐門,又累又困,怎麼比得上你剛剛睡醒那麼有精神。”他聳聳肩,一臉無辜地為自己辯解。

  “我也知道你很累,可是人家心裡好煩,除了跟你說,我不知道還可以向誰說嘛!”她悶悶不樂的雙手支頤,小嘴嘟得高高的,粉頰鼓得圓圓的。

  “你別想太多,說不定凜霜只是太累了,所以態度才會比較冷淡。”他試圖安慰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

  “只是比較冷淡而已嗎?他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跟他說話,他也不回答,簡直比之前還要冷漠!”

  她用力地捶了下桌子,忍不住想起她下午剛醒來時的情形……

  ※     ※     ※

  從沉眠中醒來,溫暖兒揉了揉惺忪睡眼,滿心以為會看到唐凜霜,然而她見到的卻只有一臉欣喜的傅楷傑和殘夏。

  “唐凜霜呢?”她撐著床板坐起,四處張望。

  看著她急切尋找的模樣,殘夏輕輕地說道:“溫姑娘,公子正在房裡休息,不在這裡。”

  “喔……”溫暖兒失望地垮下臉。

  “我想凜霜大概是以為你還要過些時候才會醒,所以趁這段時間稍作休息。”傅楷傑摸摸她的頭,轉而吩咐殘夏,“麻煩你去告訴凜霜,說暖兒已經醒了,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

  殘夏沉默了一下,才點頭稱是,緩緩走了出去。

  溫暖兒滿懷期待地等著,水眸閃動著興奮的神采,傅楷傑在一旁看了,忍不住連聲調侃她,不過他心底也樂見她和唐凜霜有進展。

  等呀等的,等得她越來越心急,當她忍不住想要親自去找唐凜霜的時候,他終於出現了。

  他神色漠然地用眼角掃了她一眼,然後就把視線調向傅楷傑,冷冷地說道:“她已經醒了,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幽篁園,你可以帶她離開了。”

  她俏臉一白,不敢相信自己一覺醒來,他的態度居然就全變了。

  莫非他先前的溫柔都只是她在作夢而已?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夢,為什麼一切都感覺好真實?!

  但若說不是夢,為什麼不過短短的幾個時辰,他的態度又變回了原本的冷漠,不留一點溫柔?

  又或者,他本來就反反覆覆的,所以一下子對她很好,一下子卻又不理她?

  到底是為什麼?

  她愣愣地望著他,盤旋在心裡的話脫口而出。

  “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對我?”

  唐凜霜好像沒聽到似的,撇下一臉驚訝的傅楷傑,淡淡地吩咐殘夏:“送他們回去。”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     ※

  想到醒來之後,唐凜霜只勉強瞄了她一眼,而且還匆匆離開,溫暖兒就覺得心頭好悶好難受。

  她真的不明白他是怎麼了!

  她記得,在她快要睡著以前,他還既憐惜又不舍地擁著她,用溫柔的語氣說著讓她窩心不已的話。

  不過是一覺醒來,她記憶裡曾經擁有的甜蜜居然就像夢一般,了無痕跡。

  可是,她真切的記得那並不是夢,絕對不是……

  “討厭,到底是為什麼啦!”她霍地站起,用力地捶著桌子,臉蛋漲得紅通通的,“他這樣悶著不說清楚,弄得事情不明不白的,到底是想怎樣?”

  “暖兒,你消消氣,先別急著發火。”傅楷傑一邊輕拍她的背,一邊好言好語地勸她息怒,同時拉她坐下。

  “他才說了要對我好,可是一下子就變了樣,而且還不說清楚是為了什麼,你叫我怎麼不生氣嘛!”嘴上雖然這樣說,她的神色還是和緩了一些,順著他的拉扯慢慢坐下。

  “或許根本沒什麼,只是他一時心情不好……啊!我知道了!”傅楷傑猛地一拍掌,笑嘻嘻地道:“先前有旁人在,凜霜一定是不好意思和你太親匿,所以只好假裝冷淡。呵呵,算來是我和殘夏不夠識相,當時應該立刻閃到一邊去才對。”

  他這麼一說,溫暖兒也覺得有些道理。

  唐凜霜向來冷淡慣了,突然要他在人前表現出溫柔體貼的模樣,似乎也太難為他了。

  這麼一想,她的氣馬上就消了一大半。

  “我知道你已經累了,快點去睡吧。”她露出微笑,拉起了傅楷傑,推著他走向門口,“去吧去吧……”

  他無奈地搖搖頭,走出了她的房間。

  送走了傅楷傑,她關上房門,坐回桌前細細品味在山洞裡發生的一切。

  明天她一定會找唐凜霜問個清楚,今天就先讓他好好休息吧!

  ※     ※     ※

  翌日,溫暖兒並沒有如願見到唐凜霜,因為他一早便獨自離開唐門。

  她問過殘夏,問過四少……問過任何可能知道他去向的人,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他何時會回來。

  想要出去尋找他,但天涯茫茫,她又毫無線索,如何找得到他?與其漫無目的地在外遊蕩,她不如留在唐門,或許還能得到一些他的消息。更何況……他終究會回來。

  她不甘心,卻只能等待,或者選擇……離開?

  離開,她不願意,於是,她選擇等待。

  向來她都是主動的,但是這一回,她不得不等待,等待……他的答案。

  到底他懷抱著怎樣的心思?為什麼他的溫柔會那樣的短暫?為什麼他又恢復了傷人的冷漠?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離開?

  她有太多太多的為什麼想問,即使答案可能很傷人,她還是想知道。

  縱然會傷心,她還是寧可清楚的知道答案,然後被那答案所傷,也不願意在無盡的猜疑中迷惘。

  其實,她並不想責怪他什麼,雖然期待他會回應她的感情,但不表示一旦他不願意,他就有錯,她在意的只是他接受了她的感情,卻又突然逃胞。

  是的,逃跑。

  她不願意用這樣的詞匯,可是卻忍不住這樣想。

  他無聲無息的離開,不敢和她當面說個明白,這不是逃跑是什麼?

  只是,他逃避的是她的感情,或者是其他?

  每想起他一次,就會有新的疑問湧上她的心頭,除非他回來,否則她心中的疑惑或許永遠不會停止。

  她反反覆覆地思量著那短暫的一夜,思量著他的溫柔,思量著兩心相屬的甜蜜……相思隨著時日的累積緊緊地纏在心頭,再也無法割離。

  但是,除了想念,她並不願意讓自己去怨他。

  是她自己選擇愛上他,不管過程是苦是樂,結果是好是壞,那都是她自己願意的,如果怕了苦,她早該選擇離開──怨,不會是個好決定。

  她寧可想著他的好,在思念他時露出微笑。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溫暖兒雖然難過卻不消沉,即使相思難耐,她還是能打起精神過日子。

  夏去秋來,三個月過去了。

  雖然偶爾她會怔怔地發呆,但是大多數時候,她仍像從前一樣的活潑,還利用他不在的日子,努力地擴展自己的地盤,不管殘夏或是他最得力的四大護衛,都被她拉攏成了盟友,甚至連唐姥姥也對她十分疼惜。

  從他們的口中,她知道了很多關於他的事,知道得越多,她就越憐惜他。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喜歡他了,但現在,她才明白她的喜歡還不夠,還可以更多更多。

  如果他回來了,她該怎麼做?

  僅僅是求得答案,然後就離開嗎?或者,不管他的答案是什麼,她仍然應該堅持為自己的幸福努力?

  嗯……她的等待並不是為了放棄,而是希望得到;就算答案傷人,就算可能會傷心,她也不願意就這樣離去。

  可以確認的是,他的冰霜曾經融化過,雖然短暫,但確實融化了;如果她可以融化他一次,那麼應該也可以有第二次吧?

  這一回,她會牢牢的守著他,絕不讓他有機會再度結凍!

  只是,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     ※     ※

  回到唐門,站在大門前,唐凜霜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漫長的三個月……

  他不告而別這麼久,她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心,猛地揪緊。

  握緊雙拳,他只覺心中一陣苦澀。

  “三少,這些東西需要叫人送到幽篁園去嗎?”

  守衛的問話聲喚回了他的注意,當他轉身望見掛在坐騎鞍上的革袋時,忽然一驚。

  那只革袋竟然又裝滿了!

  什麼時候的事?

  離開了她,心卻仍記掛著,為著她一句“我向來最愛新鮮玩意兒”,他每到一個地方,總是不自覺的尋找她會感興趣的東西。

  煙花、炮火、七巧鎖……他一路走,一路買,一路買,卻又一路丟……他想丟掉的不是那些東西,而是對她的思念。

  三個月前,唐月劍答應救她,卻開出了條件,三個月內,他必須像從前那樣對她冷漠。

  他答應了,所以那一日,當他知道她蘇醒時,雖然心中狂喜,卻只能壓抑住擁抱她的沖動,用盡所有的力氣裝出冷漠的臉孔。

  也是那一日,在狂悲又狂喜之後,他才驀然明白,他對她的在意遠遠超乎他的預期。

  想到接下來的三個月,她就在他身邊,但他卻不能將她擁在懷裡,不能傾聽她的溫言軟語,只能看著她為他的冷漠而傷心,陣陣痛楚就從他心底蔓延開來。

  他如何能看著她卻不理會她?他如何能忽視她的難過?與其如此,他不如不要看見。

  於是,他逃了。

  但,離開以後他才發現,他的逃避不光是怕見到她的傷心難過,他更怕的是,她因為他的冷漠,於是選擇離開他。

  如果,她在他面前舍棄了他,他將會……崩潰。

  他終究還是退縮了。

  雖然曾以為伸手就能擁住幸福,但幸福其實是難以捉摸的,或許,他抱住的會是痛苦。

  “三少?”守衛又喚著,聲音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丟掉吧……”他聽見自己輕渺的聲音。

  丟掉吧,丟掉他的思念,也丟掉他的心痛……

  ※     ※     ※

  秋夜,離人回歸。乍聞唐凜霜歸來的消息,溫暖兒先是驚喜,而後卻又有些恐懼。盼了這麼久,她終於盼回了他,但是他會給她怎樣的答案?

  “夏姊姊,他真的回來了嗎?”她握住殘夏的手,急切地尋求肯定的回答。

  感覺她的手在顫抖,手心一陣熱一陣冷,顯然心緒起伏不定,殘夏微微一笑,“是的,公子已經回來了。”

  “他在哪?”

  “公子一回來就進了房間,或許已經休息了。”殘夏反握住溫暖兒的手,輕輕地說道:“夜深了,你也休息吧,明天你就能見到他了。”

  “不,我今晚就要見他。”溫暖兒昂起下巴,眼中閃耀著堅定。

  她等得夠久了,再等下去,或許他又走了。

  殘夏沉默地凝視她,許久後,她逸出一聲幽幽的嘆息,“跟我來吧。”

  “謝謝!”溫暖兒感激地對她微笑。

  淡淡地回她一笑,殘夏牽起溫暖兒的手,引著她進入幽篁園,來到了分隔內園與外園的出入口。

  兩名守衛看到了溫暖兒,彼此對看了一眼,默默地背轉了身子。

  今夜,他們什麼也沒看到。

  “進去吧。”殘夏輕聲催促。

  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的三人,溫暖兒再度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後邁開步伐,奔進內園,跨入他深鎖的天地。

  她跑得那麼急,一心只想著往前,因此她沒有回頭;如果她回了頭,或許她會看到殘夏眼中的淚光。

  婉蜒的小徑深入竹林,秋風颯颯,她跑在小徑上,只覺得四周竹影搖曳,眼前時而是黑影晃動,時而是月光映地,一陣明一陣暗,就好像她現在的心情,一陣歡喜,一陣憂慮。

  跑了好一會兒,一座高起的竹塢映入她眼簾,竹塢之上,一幢建構精巧雅致的房舍掩映在千竿碧竹間。

  她的腳步變得更加急促,但是卻在小徑的盡頭停下。

  “池秋水攔住了她的去路,那座竹塢獨立在小湖中間,自成天地。

  沒有橋,沒有船……要到他的身邊,竟是這樣的難。

  心一橫,她脫下鞋襪與外衣,解下裙子,將發髻拆散攏成一束,縱身入水。

  秋水寒涼,寒氣侵入她的體膚,她感覺手心一片冰冷,隱隱傳來刺痛,那痛楚慢慢地蔓延,從手心逐步地襲上手腕……

  她忍著刺骨的寒意,不停地劃水,但四肢卻越來越無力……好累呀……

  匆地,撲通的落水聲在她身旁響起,她感覺一大片水花潑上她的臉,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手臂已摟上她腰際。

  她一陣恍惚,感覺自己似乎正倚靠著她所懷念的那具胸膛。

  “是你嗎?凜霜……”她呢喃著,抬頭,那人的容顏卻掩沒在黑夜裡,只見到隱約的輪廓。

  那人沒有回話,沉默的帶著她游向竹塢。

  即使如此,她仍知道,是他。

  很快的,他們上了岸。

  秋風吹過,她忍不住微微一顫,隨即被緊緊擁住。

  他抱得那樣緊,像是全心全意的守護一件珍寶,怕松了手就會失去。

  “我還以為……你不願讓我喜歡了……”她伸手摟住他的腰,耳朵貼著他的心口,聽著他的心跳聲,幽幽地問:“為什麼離開?”

  緊擁著她的手突然松了,猛地推開她,但那力道卻是那麼的輕柔,像是舊弄疼了她。

  抬頭,她不解地望著他。

  在溫存的擁抱後,他又要擺出冷漠的態度了嗎?

  避開她的眼光,他不發一語地走進了屋裡,將她獨自留在岸邊。

  她怔怔地呆立著,並沒有追上去,只感覺臉上一陣濕熱。

  是水吧……是池水,不是她的淚。

  突然,迷蒙的水眸裡又映入了他的身影,他拿著幾件衣物慢慢走來,在她身前三步左右的距離停下。

  “夜深了,天也涼了,你換了衣服就走那裡離開。”他低聲說著,手往旁邊一指。

  她緩緩地笑了,因為他的語調雖然冰冷,但言詞間卻隱約洩漏了他的關懷。

  眼光瞥向他指的地方,那裡立著木樁,似乎是一路延伸到對岸;只是夜色昏暗,她一開始竟沒有發覺。

  他之所以告訴她如何離開,是怕她再次入水會著涼吧?明明關心著她,為什麼又要躲避他?

  “你真的要我走嗎?”

  他沉默。

  初見她,知道她沒有離開,他是喜悅的,但隨即湧上的是更多的恐懼。

  比起孤獨冷寂,恐懼著失去幸福更令他感到痛苦……越是靠近幸福,越是感到害怕,惶惶地臆度著失去的那一刻,於是便失去了擁抱她的勇氣。

  更何況,在他傷害了她之後,他如何敢要求她留下?

  當她幽怨的問著他為何離開時,他怎能無愧的索求她的付出?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一直追著你?”她轉頭,目光望向渺遠的竹林深處,“是呀,我是會一直追著你,追索一個答案,直到我累了。”

  嘆息聲在暗夜中低回,悠悠蕩蕩。

  “知道嗎?我也是會累的……等我累了,我會自己離開。”

  舉步,她踏向立在水中的木樁。

  “別走!”

  她停下腳步,緩緩地轉身,看見了他伸出來的手,但那手卻沒拉住她,像是在猶豫什麼。

  無言地凝望著他,她在等他開口,給她一個答案,給她一個理由。

  他的手始終停在半空遲疑著,但在片刻的沉默後,那低抑的嗓音終於響起。

  “我以為,放棄擁有,我就不會失去……失去的痛,太過傷人……”他退後一步,咽下滿心的苦澀,“是我的逃避傷害了你,我還能要求什麼?還能說什麼?”

  “那就什麼都別說,只要抱住我。”

  盈盈一笑,她張開雙臂,飛撲到他懷裡。

  環住他的頸項,扳低他的頭,她踮起腳尖,昂首吻上他的唇。

  今晚,她要化作火焰,徹底的焚盡他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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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4 08:13: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溫暖兒纖長的指輕輕畫過唐凜霜左肩的傷痕,沿著鎖骨遊移到中間柔軟的凹陷處,再慢慢地往下,最後停在他的心口,化指為掌,將手心貼在他心口上,感受著他的心跳。

  握住那只白嫩的小手,唐凜霜柔聲問:“數完了?”

  “我不要數了,越數越難過。”溫暖兒搖搖頭,枕上了他的胸膛,語氣滿足心疼。

  雖然數月前,她為他換衣服的時候也曾見過他的身體,但是那時她急著救人,根本沒有留心,現在她才注意到他身上好多傷痕,有一道甚至就在他心口上方……那道傷痕如此靠近他的心臟,當時的情況一定很凶險吧?雖然他現在好好的在她身邊,可是想像他曾遭遇過的危難,她就覺得心慌。

  聽著她不舍的話語,他動情地擁緊了她,心中一陣溫暖。

  “別難過,都已經過去了。”

  “你答應我,以後別再讓自己受傷了,我不想看見你身上有新的傷痕。她翻轉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抬頭凝視他,神色非常的認真。

  “好。”他愛憐地輕撫她的頰,眼中滿是溫存。

  得到了他的承諾,她登時綻放出甜美的笑靨,嬌聲道:“就這樣說定?!以後再讓自己受傷,我就要罰你。”

  “你要罰我什麼?”他嘴角不自覺地輕揚。

  “罰你……嗯……什麼好呢?”她伸出食指抵著粉頰,烏黑的眼眸骨碌碌地一轉,透著精靈頑皮,“我想到了,罰你砸茶壺!”

  “還在記恨?”

  “誰叫你把人家欺負得那麼慘!”紅紅的小嘴噘得高高的,逸出輕哼。

  “但我今晚已經讓你欺負回來了,不是嗎?”他別有含意地說著,凝望著她的眼光充滿寵溺。

  頭一回聽到他輕松地開著玩笑,她愣了一下,然後才領悟他話裡的意思。

  “討厭,我不跟你好了!”

  她羞紅了臉,嗔惱地捶了下他的胸膛,轉身翻離他的胸膛,背對著他,隨手扯過他身上的被子把自己的身子包得緊緊的。

  真討厭!就算是她自己投懷送抱,對他又親又吻,還硬是剝下了他的衣服,可是他也該給她留點面子嘛!更何況……何況他如果不想被她“欺負”,她也沒那麼大的本事“欺負”他呀!

  “暖兒……”他柔聲喚著她的名字,左手橫過她的腰,側身擁住她。

  “你取笑人家,人家不要跟你說話……”她下依地輕輕掙紮,不像是生氣反倒像是在撒嬌。

  “都是我的錯,行了嗎?”他翻身坐起,將她連人帶被擁進懷裡。

  “本來就是你的錯嘛!”斜倚著他的胸膛,她仰頭瞪了他一眼,噘嘴嬌嗔:“明明就是你欺負人家,你卻說是人家欺負你!”

  “是我說錯話了,別生氣。”他微微一笑,低頭輕啄了下她紅艷的唇。

  “哼,這次就這樣算了,如果有下次的話……就罰你砸茶壺!”她愛嬌地斜睨著他,水眸笑意盈然。

  果然還在記恨……他笑而不語地抱緊她,心中漲滿了疼寵。

  她將包裹住身體的被子松了松,把其中一半披到他身上,更加偎進他陵裡,滿足地嘆了口氣。

  “嗯,你比被子暖和多了……”她呢喃著,粉頰輕輕磨蹭他的胸膛。

  “想睡了嗎?”

  她搖頭,卻輕輕打了個呵欠。

  見狀,他揚起嘴角,柔聲哄道:“想睡就睡吧。”

  “不要,我要聽你說話……”她揉揉眼睛,身子蹭呀蹭的,調整成她覺得最舒服的姿勢。

  “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你的故事。”她聽著他的心跳,低聲道:“雖然你不在的日子裡,有人跟我說過一些,但我還是想聽你自己說……”

  “你想聽我就說。”沉默片刻,他溫柔地撫弄著她的青絲,開始述說起自己的過去。

  “我生在江南水鄉,九歲以前,一直和父母安居在蘇州城外的一座小鎮,日子過得很平靜。可是有一天……”他收緊手臂讓她更貼近自己,汲取她的溫暖,“有個陌生人來拜訪父親,但是父親不在,所以他就留下了一封信要我轉交。後來,我將信給了父親……不,不是父親,現在我只叫他的名字,唐競。”

  闔上眼,思緒悠悠匆匆地回到了過去。

  “看完信之後,唐競突然放聲狂笑,嘴裡一直說著:‘他死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早說過,有一天你會求我回去!’那時候,我不明白他因為誰的死而高興,後來我才知道,死的人是他的嫡兄。”

  兩彎月眉微蹙,她仰頭不解地問:“他的嫡兄死了,為什麼他會那麼高興?那是他哥哥呀!如果我哥哥死了,我一定會很傷心難過的!”

  “唐競自認才能勝過他的嫡兄,可是卻因為庶出而不受重視,所以負氣離開唐門,現在他的嫡兄死了,他的父親只剩下他一個兒子,以後二房當家的地位理所當然由他繼承,他當然高興。”他冷冷地說著,語氣充滿了不屑。

  “後來呢?”

  “後來……他連夜離開了,接下來半年多的日子裡,完全沒有消息……”

  他的聲音漸漸輕渺,像是從遠方傳來般,緩慢地訴說著接下來的一切,說著母親如何辛苦維持家計,又是如何帶著他千里跋涉,來到唐門尋找夫婿……當他說到唐競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負心另娶世家千金時,聲音陡然一緊。

  她安撫似的輕輕吻了下他的頸脈,摟著他的脖子,不舍地低喃:“如果你心裡難受,不想再說,那就別說了,我不要看你難過……”

  睜開眼,凝望著她漾著疼惜的嬌顏,他緩緩搖頭,“不,我想說,這些事我已經藏在心裡太久了,我不想再被過去困住。”

  “嗯……你說吧,我會靜靜的聽。”

  於是,他又繼續往下敘述。

  “唐競娶妻的前一夜,母親為我縫制好了一件新衣,她將衣服交給我的時候,神色是那樣的溫柔慈愛,我以為她會陪我一起回江南,離開那個負心人……我作夢也沒想到,那一晚,是我最後一次和她說話……”

  唐凜霜的語氣充滿了悲傷,溫暖兒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他。

  “她在我入睡之後,趁夜躲進了喜堂,等到隔日婚禮開始,新人要拜堂時,她突然現身,用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他將她擁得更緊了,閉上雙眼,沉痛地道:“那一天,我醒來時發現母親不見了,就一直在找她;當我終於找到她時,她卻在我面前倒下……”

  “別說了……”她抬手撫上他的頰,撫上他深鎖的眉,輕柔的撫觸裡充滿了哀憐與心痛。

  即使先前部分事情她已經知曉,但是由他口中說出卻特別令她感到震撼。

  她不明白,他的母親怎麼捨得就這樣丟下他?

  默然無語地搖搖頭,他輕輕將那只溫柔的手握在掌心,緩緩往下訴說。

  母親死後,他大受打擊而離開了唐門,流浪在街頭,是他的大堂兄唐回風找到了他,帶他回到唐門,留他在身邊照顧。

  雖然有唐回風的庇護,唐姥姥也憐惜他的遭遇,十分善待他,但是各房長輩對他的出身頗為鄙視,唐競對他更是全然不理睬。他受盡了旁人的冷眼與嘲諷,等到隔年唐淩霄出生,他的處境更是艱難,不但處處被排擠,唐競甚至還不願意讓他繼續讀書習武,若非唐姥姥堅持,那麼今日的他或許只是一個任人欺淩的可憐蟲。

  “為了爭一口氣,我日以繼夜的勤練武功,藝成之後,便獨自闖蕩江湖:等我闖出名聲,和另外三個堂兄弟一起被稱作唐門四少,受姥姥提拔,負責掌管唐門守衛之後,再也沒有人敢質疑我、鄙視我!”

  說到這裡,唐凜霜傲然昂首,劍眉軒揚,目光炯炯。

  聽完了他的過去,溫暖兒籲了口長氣,偎在他懷中呢喃道:“不管過去怎樣,現在有我在你身邊,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我知道。”他臉上倨傲的神色立時轉柔,溫存地低頭凝望她。

  “對了!”她抬起頭,認真地問:“那些欺負你的人有誰,你告訴我,我要幫你報仇!有我在,我不許別人欺負你!”

  這番話讓他窩心不已,微微一笑,卻不言語。

  “說嘛,到底有誰……”她挺直了身子,雙手環住他的頸項,撒嬌地將粉頰貼近他的臉,膩聲道:“告訴人家嘛,人家真的想幫你報仇……你那個異母弟弟唐淩霄有沒有份?如果有,我天亮就去幫你教訓他!”

  聽到唐淩霄的名字,他沉默半晌,淡淡地道:“沒有。”

  “咦?沒有?!我還以為你這麼討厭他,一定是他對你很壞呢!”她嘟著小嘴,有些惋惜地嘆口氣,“我本來還想他年紀跟我差不多,比較容易欺負,現下我可沒理由整他了。”

  “你是想幫我報仇,還是想整人?”輕啄了下她誘人的紅唇,他有些無奈、有些寵溺地搖頭。

  “哎呀,人家當然是想幫你報仇呀!”

  她笑嘻嘻地說完,半是撒嬌半是耍賴地磨著他交出“仇人名單”,弄得他啼笑皆非,最後只好隨便點了兩個狗仗人勢的惡奴讓她“報仇”。

  這時,房內的燭火即將燃盡,他撫弄著她柔潤如絲的長發,低聲道:“夜已過半,我的故事也說完了,你該睡了。”
  “嗯。”

  她確實也倦了,便揉揉眼睛,掩嘴打了個呵欠,像一隻馴良的小貓般乖巧地偎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她躺下。

  “這一次我醒來,你會在我身邊,對不對?”她緊緊地依在他身旁,嬌軟的呢喃透著期盼。

  “對……”他輕吻她的額,鄭重地宣示他的承諾。

  “那就好。”她露出安心的甜笑,緩緩闔上眼。

  他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心滿意足地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直到蠟燭燃盡,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樣,他才不舍地閉上了眼睛。

  ※     ※     ※

  當傅楷傑看到溫暖兒挽著唐凜霜的手,笑盈盈地朝他走來時,他立刻就知道她的追求大計已經達成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當然樂見其成。

  如果說溫暖兒和唐凜霜配成一對,他們自己是最高興的人,那麼第二高興的肯定是他了。

  他一則欣喜好友不再孤獨,找到了佳人為伴──雖然這個“佳人”不太像“佳人”:二則他從此脫離苦海,可以大大方方的解除婚約,再也不必擔心後半輩子會被溫暖兒欺壓。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一點點感傷,畢竟她是他看著長大的,她就像他的妹妹一樣,眼看妹妹有了歸宿,他難免心生感觸。

  然而,當溫暖兒那雙烏亮的大眼滴溜溜地一轉,對他露出看似天真可愛、實則居心叵測的笑容時,傅楷傑僅有的那麼一點點感傷立刻消失不見,只剩下防備。

  “你想怎樣?”這種笑容他已經太熟悉了,絕對沒好事呀!

  “沒什麼,我來幫凜霜討寒光劍,你快點交出來吧。”她甜甜地笑著,朝他伸出了右手,攤開手掌等待著。

  “什麼?!”他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將視線轉向唐凜霜,“真的假的?凜霜,是你讓暖兒來討寒光劍的?”

  唐凜霜緩緩點頭,溫柔的眸光投注在她的俏臉上。

  “連你也幫著她來欺壓我?!”傅楷傑簡直快昏了,沒想到溫暖兒的惡勢力居然又擴張了。

  “誰欺壓你呀!”她右足一跺,嗔道:“明明是你自己跟凜霜打賭,只要我不嫁給你,就算是你輸了,那麼寒光劍就是凜霜的。現在我向你討劍,只是要你履行賭約而已。”

  “可是那個賭約的內容跟你說的不一樣,而且……”傅楷傑遲疑了一下,顧慮唐凜霜在場,終究沒說出賭約的事是被她逼著去做的。

  “哪有什麼不一樣?你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解除婚約嗎?現在既然達到了目的,當然就算你輸啦!你還想而且什麼?”她嘻嘻一笑,斜睨著傅楷傑,眼底寫滿頑皮神色,“你是不是想說那個賭約不是你自願的,是我逼你的呀?”

  他嚇了一大跳,完全沒想到她居然會當著唐凜霜的面說出來,連忙留意唐凜霜的神色,卻見他嘴角微揚,對這件事絲毫不以為忤,當下更是張口結舌。

  眼看好友愣在當場,唐凜霜淡淡地道:“暖兒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當初她為了留在我身邊,所以才要你和我打賭。”

  他說話時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提到她是為了留在他身邊時,臉上卻不自禁地多了些喜悅。

  是呀,是為了留在你身邊……留在你身邊才好報仇呀!傅楷傑心中暗暗咕噥,可是卻沒說出口,畢竟壞人姻緣可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不管那賭約是怎麼來的,總之你既然輸了,就要遵守承諾。”雙眉一挑,她昂起下巴問:“江湖上的好漢一言九鼎,你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吧?”

  到了這個地步,傅楷傑還能說什麼?只能怪他自己棋差一著,到最後還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世道炎涼啊……”他無奈地搖頭,感嘆萬分,“唉,正所謂過河拆橋,你現在是‘新郎’進了房,媒人扔過牆!”

  被他這麼一說,她馬上想起昨晚“剝光”唐凜霜的事,倏地羞紅了臉。

  “呸呸呸,什麼新郎進房不進房的!你別亂說話,不然我跟你沒完!”她啐了他一口,惱羞成怒地頓足。

  知道她為了昨晚在害羞,唐凜霜微微一笑,將她擁進懷裡,語帶寵溺地在她耳畔低語:“楷傑只是隨口說說,別在意。”

  看她突然暈生雙頰,兩人間又透著一種異樣的親匿氣氛,傅楷傑不是笨蛋,登時明白了一切。

  “手腳真是快呀……”他嘴裡嘖嘖有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傅大頭,你又想亂說什麼?”她橫了他一眼,臉更紅了。

  他聳了聳肩,笑嘻嘻地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凜霜深藏不露,果然是高手呀!”

  溫暖兒又羞又窘又惱怒,猛地從羅裙裡踢出一腳,狠狠地踹上傅楷傑的脛骨。

  “你給我走著瞧!”說完這句場面話,她用力跺了跺腳,轉身跑開。

  眼看情勢逆轉,反敗為勝,傅楷傑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可是他頭一次在她面前嘗到占上風的滋味!被她欺壓了十七年,這回他終於出頭了!

  他得意洋洋的笑了好半天,突然發現唐凜霜竟然沒追上去,忍不住驚訝地問:“暖兒跑了,你不追嗎?”

  “劍。”唐凜霜長眉一軒,定定地看著他。

  “你還是要跟我討劍?”傅楷傑的聲音陡然拔高,心中一陣錯愕。

  他有沒有聽錯?!

  “暖兒喜歡那把劍。”唐凜霜輕揚嘴角,說得理所當然。

  聞言,傅楷傑只能仰天長嘯,大嘆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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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4 08:13:3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到了最後,寒光劍終究還是被溫暖兒給拿走了。

  傅楷傑知道她只是貪圖新鮮,玩膩了自然會還給他,所以並不會特別心疼,他傷腦筋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解除婚約。

  溫暖兒和唐凜霜兩情相悅是好事,自己不用娶她更是大大的好事,可是……為什麼解除婚約的事要他去說?!

  他要怎麼跟溫家那一票男人解釋?

  說他們的暖兒愛上了別人,所以叫他來解除婚約?

  唉,用這個說法,只怕他們會逼他去“橫刀奪愛”,硬是要他把暖兒的心給搶回來,好讓他們的寶貝不用離開他們。

  或者他該告訴他們,暖兒已經被她心愛的男人給“吃”了?

  喔,不!絕對不行!如果這樣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給他安上個護花不周的罪名,接下來他肯定會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雖然要打架,溫家那堆男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就算只靠拳頭不出劍,他也會贏,但是就怕他的親爹也跟他們站在同一陣線,到時候他肯定下場淒慘!

  明明解除婚約是溫暖兒該做的事,再不然也應該是唐凜霜登門去解釋,為什麼會變成是他在操心?

  更過分的是,那兩個無情無義的傢夥把爛攤子丟給他收拾,他們倆卻開開心心地出去闖蕩江湖,而且還壞心的跟他炫耀要去江南好好玩玩!

  這實在太不公平,太沒天理了!

  為什麼他就這麼苦命?

  傅楷傑對著荒野上又圓又大的月亮哀嘆了幾聲,終究還是認了命,乖乖走上通往陽平關的路。

  最後的結果,溫暖兒當然是遂了心願,至於傅楷傑……唉,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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