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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澄澄-【夢王(八王傳奇之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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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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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澄澄 - 夢王(八王傳奇之八)

唉,她替別人千卜萬卦
卻沒料到自己會有這樣一遭——
身陷夢境不說,還被鼎鼎有名的大英雄所救!
這個偶遇的男人讓她體會了男女情愛
讓她以爲只要有他在身邊
就算永遠身處夢境,也沒什麽好可惜……
怎奈事實永遠比不上夢境浪漫美妙
令她沈迷的夢境原來竟是他的困境!
想到他是萬民倚賴、衆人仰望的一國之君
她決定犧牲自己,換得他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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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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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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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21 00:18: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四周一片死寂,黑暗中彌漫著濃重白色霧氣,眯著眼想看清楚卻依舊什麽也看不清。

  玄娃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能站立在原地,思索著現在該往前走還是留在原地。

  一動不如一靜,尤其是在這種未明的狀況下,四周溫度正在陡降,身體愈來愈冷,她口裏阿出的白氣愈來愈多。

  環抱著自己的身體時,她才發現身上竟穿著象徵清族巫女的紅白聖衣,低頭時,頭上的垂珠月角帽掉了下來,她彎身擡起帽子。

  這一身累贅行頭只有在節慶或重要場合才會用到,平時她根本就不會穿那爲什麽她會穿著這一身出現在這裏?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玄娃蹲下身子,望著地上的青草地,再往前看著黑暗中一根根如巨樹般的物體,眼前漸漸適應黑暗。

  這裏……好像是森林?

  腦子用力回想此刻的處境是怎麽來的,她記得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分,更記得自己住的地方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四季如夏,這輩子就連冷是什麽感覺都不清楚。

  穿著裸露著雙臂的聖衣,她冷得直發抖,腳尖的感覺似乎在慢慢消失,她用力敲打著腳尖,想化解那種僵冷的感覺,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前方似乎有聲響。

  玄娃睜大了眼,直盯著聲音出處,似乎在離她不遠處。

  “是誰?”
  沒有任何人回答她,她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一種莫名的恐怖感頓時爬上心頭。
  她緊張得直喘氣,“到底是誰?是誰在那裏?”
  接著,一聲低吼傳出,白霧裏出現一雙赤紅雙眼,那眼如銅鈴般巨大,接著旁邊又出現相同的一雙眼,接著出現更多雙紅眼。
  那絕對不是人的眼睛?更不是這世上她所知道任何一種動物的眼睛?
  不過很快的玄娃就看見了答案,那個東西走出白霧,聳立在她面前,是一個擁有龐大身軀卻有八條長頸子的怪物。
  玄娃簡直嚇傻了,她張大嘴巴。八頭龍……這種動物只存在上古傳說裏, 如今她竟能親眼見到,她作夢還是幻覺……
  八頭龍對她齜牙咧嘴,八張血盆大口對著她發出從沒聽過的恐怖吼聲,那聲音震耳欲聾,她整個身體都跟著震動。
  就在這時,有個影子從一旁竄出,她什麽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手被就一隻溫熱大掌握著,強拉著往後跑。
  被拉看跑時,她驚恐無比地看著拉著她的人,此人穿著黑色大衣,因往前奔, 清風吹開了黑袍,露出裏頭的黑色盔甲在夜裏閃閃發光,隨意束在後頭的長髮拂在她的臉上,由背影看來,身形非常魁梧高大,另一隻手上拿著輿盔甲同色的鋒利長劍。
  這個……從哪里進出來的?他到底是誰?要帶她到哪里去?
  才想開口問,背後又傳來八頭龍的吼聲,她嚇得回頭,發覺它正在身後追趕著。
  玄娃嚇得腳軟,跌倒在地,只見那個人低咒了聲,接著扛起她,往前沒命的奔跑著。
  被他扛著的玄娃正對身後的八頭龍,看著人雙紅色的眼睛,還有八張挺著口水的大嘴,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一她會死!她會被吃掉的
  “把眼睛閉起來,不要看”
  是那個人聲音她趕緊閉上眼,還嫌不夠地用手捂住耳朵,不去聽那此生所聞最令人戰慄的聲音。
  也不知跑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玄娃始終不敢把手給放下,眼睛也不敢睜開。
  那人將她放了下來,指著她就是一頓罵“你的腦子是有問題是不是?!”
  普通人見到那種怪物,直接的反應不是尖叫就是拔腳就跑。你怎麽會站在哪里動也不動的?!”
  驚魂未定的玄娃,這才見到這位“救命恩人”的真面目,或許並不算清楚,因爲他的臉幾乎被茂盛的鬍子遮去一半,但是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卻如兩團火光在跳躍著。
  見她絲毫沒有反應,他走近她,“喂!你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玄娃圓睜著眼睛看著他,好似他長得跟方才那怪物差不多。
  龍濤朗聲大笑,“放心!我是人!要不然也不會救你了。”
  也對,要不是眼前這個人,她恐怕早被那只八頭龍吞了,她這樣的反應是失禮了。
  玄娃趕緊低頭道;“謝謝大叔救了我一命!”
  龍濤擰眉,“大叔?”
  “對不起!請問大叔,這裏是什麽地加您又爲何會在這裏?”
  拷!他有這麽老嗎?“喂、喂、喂!你一直大叔、大叔叫個不停是什麽意思啊?”
  玄娃一臉不解的望著他,“啊……”
  此時遠處又傳來八頭龍的叫聲、龍濤趕緊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再說!”說完他就往前走。
  面對這片陰森、詭譎的森林、即便心頭一堆疑問,玄娃只能跟著他走。
  ☆☆☆
  兩人走了許久,來到一棵巨大樹下成濤指了指上面,“上去吧!”
  玄娃順著他的手指處往後仰頭看,這才發現樹上有一間簡陋的樹屋。
  “目前睡這還算平安無事,以後就不敢講了。”
  玄娃一臉害怕,“這……是什麽意思?”
  “先上去再說吧!” 說完,他攀著垂下的樹藤三兩下便上了樹,動作之敏捷,不輸一隻猴子。
  玄娃握住那條樹藤,面有難色從來沒爬過樹的她,連第一步要怎樣開始都不知道。
  龍濤在樹上對她喊道:“喂!你還愣在哪里做什麽?快上來啊!”
  她一臉茫然。她也想上去啊!問題是要怎麽上去“我不會爬樹!”
  龍濤聞言識好下了樹。“你真是麻煩耶!幹嘛剛剛不早說,害我爬上去又爬下來!”
  “對……對不起……”
  龍濤歎了一口氣,“算了!我背你上去好了!”
  “什麽?背我?”
  “難道你要在樹底下過夜,這裏可不是只有那只八頭龍而已,怪東西多得不勝枚舉,別說我沒提醒你。”
  玄娃似乎也沒有選擇的餘地。這位大叔雖然脾氣不太好,嗓門大了點,但還算是個好人。
  她點點頭,“那就有勞大叔了!”
  龍濤皺眉,“等等!你再叫我大叔,我可是會翻臉臉!”
  “那麽…”
  “我叫龍濤,你看起來比我年紀小,就叫我龍哥好了!”
  “哦……龍哥……”
  “這樣順耳多了!”他蹲下身子示意她上來。
  玄娃趴在他的背上,龍濤就算背了一個人也無損他敏捷的動作,快速爬上樹屋。
  “這裏很簡陋,你就將就著休息吧!”
  玄娃搖搖頭,“不!有個能好好休息的地方,我已經很滿意了,謝謝龍哥!”
  他瞧了她一眼,“對了!你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不像是中原人士?”
  “我是清族的巫女,這身衣服是我來到這裏就穿在身上的,我並不知道爲什麽會來到這個地方……”
  龍濤沈吟,“原來你也不知道爲什麽會來到這裏啊!”
  “這麽說來……難道你也不知道爲什麽會置身於此嗎?”
  “我的情況跟你差不多,剛開始還以爲是作夢,還天真的想夢醒後,一切就會沒事,結果還是困在這個鬼地方。”
  玄娃張大眼睛,“困……困在這裏?”
  龍濤將手放在後腦勺,隨性躺下,望著漆黑無月的天空,苦笑道:“雖然沒有特意去數日子,但我想有大半個月了吧!”
  “等等……你是說……你已經在這裏大半個月了?!”在這種有著怪物的恐怖地方能待大半個月?!
  龍濤笑了兩聲,“我沒刻意去算日子,可能更久也說不定。現在倒好,有人來跟我作伴了!”
  玄挂起身看著眼前的景物,一大片無邊無際的暗綠樹海,幾乎望不見其他景物,這裏就像是個被濃密森林覆蓋的天地。
  “沒有用的,我曾爬到樹木的最頂端去觀看,這裏除了樹就是怪物,其他什麽都沒有。”
  這真是太奇怪了……若真是夢,也太真實了點。玄娃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她穿著這身衣服出現在這裏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接著,她打了一個噴嚏,肩上隨即有溫暖襲來,她轉頭看見龍濤將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風脫下披在她身上。
  “這”
  “你穿這麽單薄是不行的。”
  “可是……那你怎麽辦?”
  “放心.我裏頭還有衣服。”
  “龍大哥,真是謝謝你!”
  “夜深了,快睡吧!”說完他便背對她躺回剛剛的地方。
  玄娃看著身上的黑格,制工精細,仔細一看,上頭還繡著暗金色巨龍。
  “請問……龍大哥你出現在這裏時穿的就是這身衣服?”
  龍濤睜開眼轉身看著她,“你想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玄娃點頭,“嗯!”
  “我若說出來,怕你會嚇死!”
  “我必須知道龍大哥的身分是什麽, 能弄清這一切。”不可能只有他們倆出現在這裏,這一定有特別的意思才對。
  龍濤冷笑了兩聲,“弄清這一切?呵呵!我比你早來這麽久,都搞不清楚了,難道說出我是誰就能讓我們從這裏解脫?”
  “那可不一定,我是清族的巫女,我有預知吉凶以及禦獸的能力……”
  不等她說完,龍濤便大笑坐起,“別笑死人了!就算你是巫女又怎樣?我可不信番外民族怪力亂神那一套!”
  他這番輕蔑言語,聽得玄娃微蹙起眉。“那龍大哥要如何解釋這一切?
  剛剛出現的八頭龍只有在傳說中聽過,爲什麽現在卻活生生出現在我們面前呢?”
  龍濤倒是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眼睛直視著她。剛剛太暗沒看清楚,如今近看,他發現她除了長得清秀出塵外,說話的氣勢倒有種冷靜嚴肅,這樣的氣質他還是頭一次在女人身上見過。
  玄娃見他不講話,心頭急了,“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必須合作、同心一意,才找得到活路啊!”
  她這番話令龍濤又笑了。“合作?你能做什麽?如果我沒記錯,要不是我救你一命,你早進了八頭籠的肚子,就連爬樹都不會,還是我把你背上樹的,這些你都忘啦?”
  “我的用處很大識是時機還沒到而已!”
  龍濤眯起雙眼,上下打量她。“我不管你是什麽巫女的,女人在我眼裏一向是除了暖床之外,就沒什麽功用的。”
  玄娃聞言,詫異的睜大眼睛。她真是錯看他了,還以爲他是個正直之士,想不到……“下流!”
  龍濤又往後倒下,不在乎地邪笑道:“我是男人,能想到的只有這些!”
  玄娃氣得轉身找了一個離他最遠的地方,背著他坐下。什麽嘛?還以爲他英雄救美是個正義之士,一說她是外族的巫女,他就瞧不起她。
  龍濤見她氣悶的背影,覺得有絲好笑。“什麽巫女嘛!根本就是個女娃,放心!我對女娃沒多大興趣。”
  玄娃再也受不了他諷刺的言語,氣得站起身抗議,“你說得太過分了!”
  只是她語聲方落,接著肚子就發出令人難堪的咕嚕聲,此舉令龍濤爆笑出聲。
  玄娃捂著肚子,卻怎樣也無法阻止它不叫,她又氣又窘,恨得不找個地洞鑽進去。
  “喲!想不到巫女也會肚子餓啊?我還以爲你不食人間煙火呢!”
  這個人……遠比她想像得還要可惡萬分!玄娃氣得咬牙切齒,她坐回原位。
  龍濤笑完後,扔了一個果子到她腳邊,“吃吧!”
  玄娃不理會他,也不去看果子。
  龍濤看著她彆扭的模樣,“哎呀!想不到你講起話來一本正經,其實人還挺有趣的嘛!”
  她則一點也不知道有趣在哪里!“我寧可餓死,也不吃你的東西!”
  龍濤拍手,“好!有骨氣!這樣子倒有像一個巫女了。”
  混帳東西!他到底要挖苦她到什麽時候?非得把她氣到吐血才肯罷休是嗎?
  糟糕!她的肚子愈來愈餓,胃泛酸得令她很不舒服。在清族,“巫女”
  等同于族長,身分崇高的她,倒是頭一次嘗到所謂肚子餓的滋味——
  “別逞強了!快吃吧!要知道……能讓魈王賞果子的人可不多。”
  魈王?!玄娃迅速轉頭看他,只見他咬著一根稻杆兒,斜勾著唇角笑望著她。
  “你……你是……魈王……”
  他竟是有戰神之稱的魈王?!傳說他的獅吼讓敵軍聞之破膽,一定被諸侯割據的紛亂天下,一統天下、再造中原太平盛世,是中原人士心目中的傳奇大英雄。
  龍濤聳聳肩,“唉!我還以爲你的反應會冷靜點,原來巫女跟平常人沒什麽不同,真是大無趣了!”說完他便閉眼躺下。
  玄娃則是瞪著他人久不能言語。
  雖說外族素來不跟中原往來,但是魈王的名號太過響亮,想不知道都難。
  如此的大人物,怎麽會被困在這個地方呢?真是令人想不透!
  ☆☆☆
  魈王宮養心殿內,聚集了不少的喇嘛僧徒,口中梵音不斷,日夜爲昏睡不醒的魈王焚香、誦經祈福。
  金龍床邊,多名禦醫、機要大臣與天算會的成員們,正憂心仲仲地商討對策。
  宰相李羅搖頭道:“看遍了名醫,卻怎麽也找不出王上沈睡的原因……”
  八王爺歎息,“這樣下去怎麽得了?都已經這麽多天了,王上怎麽還沒醒?”
  太后也在旁道:“南宮先生!請您快想想法子啊!”
  “是啊!王上是全天下人的支柱,千萬不能有個萬一啊!”
  天算會師南宮括一身素白長衫,仔細望著床上的人。“宰相大人,雖然王上睡了近月,但是氣色依舊很好,毛髮也持續生長,這表示王上的生命迹象十分穩定。”
  太后一臉著急,“就算這樣,王上依舊不醒啊!國不可一日無君,何況都快一個月了!”
  八王爺歎道:“我真怕再這麽下去,那些才剛被剷除的諸侯勢力又會蠢蠢欲動了。”
  “南宮先生算老臣求您!救救王上吧!” 李羅說完,膝蓋接著碰地。
  南宮括趕緊攙扶起他,“宰相大人!您千萬別這樣!”
  李羅紅著一雙眼,蒼老的手緊緊抓住他,“一定是有心人士用
  妖術困住了王上,才會藥石罔效,現在只有南宮先生才能救王上了!”
  “用不著大人請求,天算會歷代都以守護王上爲己任,更是天算會誓死效忠的人,南宮括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定會讓王上平安醒來!”
  李羅老淚縱橫道:“那就拜託南宮先生了!”
  “南宮括誓死救回王上!”
  太后握住南宮括的手,“你知道王上生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一直以來你幫了王上很多忙,哀家一直很感激有你陪在王上身邊,有你這句話,哀家就安心了一半。”
  一行人走出養心殿后,天算會的右護法說道:“您剛剛跟宰相大人及太后娘娘所做的承諾,我擔心……”
  左護法蹙眉,“暖錚, 你又來了,會師一向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
  “鍾大哥!人家只是擔心……”就算是天算會師,要是救不回王上,那可不是小事一件,是會掉腦袋的。
  孫鍾歎了一口氣,“唉!真是多事之秋。”
  暖錚也跟著說:“我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在興風作浪!”
  “孫鍾、暖錚!我要到塞外一趟。”
  左右護法詫異的看著他,“會師!這個時候您要到塞外?”
  城內一批人算會的長老們在短短十天內被人用同樣手法誅殺,魈王又沈睡不醒,事情這麽棘手又麻煩,會師竟然選在這個時候到塞外去?
  南宮括望著遠方,“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宮內你們務必多派些人手,除此之外,也要繼續追查人算會長老的案子。”
  孫鍾覺得不對,會師做什麽一向有他的道理。“您要獨自前去塞外?”
  “沒錯。
  暖錚驚呼,“那怎麽可以?太危險了!”
  “身爲會師的左右護法,我們怎麽能讓會師獨自前往!”
  “會師難道忘了巫教的申仲鈴正對您虎視眈眈?”
  “我此去就是去見她!”
  兩人各抽一口氣,“什麽?!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南宮括看著兩人,“所以才要你們別去,就算你們去了,也保護不了我。”
  申仲鈴一直想抓南宮括,孫鍾實在不懂他爲何會挑這個時候去見她。難道……此事跟申仲鈴有關?
  暖錚實在無法理解南宮括的行爲。“會師……”
  南宮括舉起一隻手,“別多問!我會快去快回的,有什麽問題回來再說。”
  兩人望著南宮括走離的背影,心頭納悶不已。
  暖錚搖搖頭,“我真是弄不懂會師這個人啊!”
  孫鍾敲她的頭一記,“會師豈是輕易讓人懂的,尤其是你! ”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會師不在的這段期間,你就顱好魈王宮!”
  “爲什麽我要守在宮裏?我也要去查案子!”
  “你一個女孩家查什麽案子,還是給我乖乖待在宮裏,別給我出亂子!”
  “孫鍾!你要搞清楚,會師是要我們一起去辦案子。”
  “反正你就好好守著官裏就對了!”說完孫鍾縱身一躍,瞬間消失。
  暖錚氣得抗議,“喂!我絕不會乖乖待在宮裏的,你休想擺脫我,你聽清楚了沒?!”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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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玄娃被清晨的鳥鳴聲吵醒,她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景物,一時間還搞不清楚身在何處,後來才憶起昨夜的事情。
  她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睡著的?左右環視後,四周不見龍濤身影,記得昨天他明明是躺在那裏的啊?怎麽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她往樹下看,底下沒有人。他該不會是被她昨天那些言語所激怒,所以今天趁著她熟睡時一走了之吧……
  不!不對,昨天被激怒的人明明是她,他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況且以他的身手,要離開她根本是輕而易舉,大可不必趁她熟睡時偷溜。
  昨夜裏視線不明,今天一看這樹間小屋,雖然簡陋,卻無比堅固,幾乎都是用粗捆一般的樹枝做成,捆綁樹枝的是如麻繩一般粗的樹藤。
  她望著這一切,在心頭暗暗吃驚。這都是他一個人憑雙手做出來的嗎?
  要是她一定不可能辦到,而她也絕不可能如他這殷,安然無事的待在這森林裏大半個月的。
  要是沒遇見他,她恐怕早完蛋了。
  他就壞在他那一張嘴巴……到現在想起來,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竟然會遇見魈王,這是什麽樣的緣分?
  走到樹屋邊緣,她望著連接樹屋一路垂到地面的粗樹藤。昨夜他就是拉著這條樹藤背她上來的。
  想起昨天他輕視她的言語,她可不想再被他背下去,更不想再讓他瞧不起,她應該可以自己下去才是。
  她左看右看,最後看見自己腰上的系帶,於是用系帶在粗繩上打了一個活結,接著雙手拉著系帶順著繩子滑下地,但因爲速度太快,她雖然平安下了樹,卻是屁股先著地。
  她慢慢起身揉著屁股,“啊!好痛! 
  雖然狼狽,不過她還是靠自己下來了,她沒有蠻力,智慧卻還是有的才不是同他嘴裏所說的一點用處也沒有。
  早晨的空氣清新,太陽從樹葉縫隙透出,玄娃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被綠葉遮住的天空,她不免想:這裏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這時她耳邊突然聽見小孩子的哭聲。小孩子……這裏竟然有小孩子?
  她趕緊循聲找尋,聲音似乎離她愈來愈近,如果這裏有小孩子,就表示除了她跟龍濤之外,還有別人!
  走著、走著,她竟見到一大片草原,地上還有點點白菊,她驚訝的睜大眼睛,因爲她一直以爲這裏全是樹木盤據的森林,想不到竟有這樣一大片美麗的草原。
  草原中間有一名身穿白衣的小女孩捂著臉哭泣,玄娃快步往她走去,“小妹妹!你爲什麽在哭?”
  她話才說完,警告聲便響起,“不要動!”
  她轉頭,看見龍濤拿著弓箭,箭尖正對著小女孩,她驚嚇道:“你在幹什麽?!她還是個孩子啊!”
  龍濤絲毫沒有鬆懈,目露凶光盯著小女孩。“你別被它的外表給騙了!”
  玄娃不解的看著他,又看向小女孩。
  此時,小女孩對她面露恐懼。“姐姐!救我……”
  玄娃走向前一步,馬上被龍濤喝斥,“我叫你不要動!”
  玄娃無法理解,“龍濤!你是不是瘋了?對方只是個孩子,爲什麽要這樣嚇她?”
  小女孩哭聲愈來愈大,“姐姐……嗚……我好怕……”
  龍濤眯起眼,拉緊弓弦,“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到底我是不是瘋了?”
  箭在瞬間射出,玄娃下意識的沖向小女孩,把她撲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
  她擡頭望著身子底下的小女孩,更震撼的畫面出現了,小女孩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她趴在一隻不小的狐狸身上,望著狐狸那雙閃著七彩光澤的眼睛,她整個人頓時傻住。
  龍濤的箭尖對著妖狐,“該死!放了她!”
  狐狸一把扛起玄娃,迅速逃跑,而剛剛那一大片草原也頓時消失,眼前依舊是大樹林立的森林。
  玄娃被它扛著跑,這才看清楚這只紅白交錯的巨大狐狸,尾巴多條並排如扇,仔細算一算,共有九條。莫非……這也是傳說中的妖物……九尾妖狐。
  龍濤在它的身後拼命追趕,他不敢射箭,怕會傷了玄娃,無奈雙腳又難敵四腿。
  玄娃張著無辜的大眼,眼見身後龍濤的身影愈來愈渺小.直到失去蹤影爲止。
  她心頭發冷,死亡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她該怎麽辦?它會一口吞了她嗎?
  不!她忘了她有禦獸的能力嗎?但在這裏真的有用嗎?頭一次見到八頭龍時就發揮不了作用,難道對妖狐起得了作用嗎?
  不行!她得試試看才行。
  她集中精神,專心一致,運用念力,在心頭不停默念,“停下來……停下來……停下來……”
  妖狐果然停下來了,玄娃以爲方法奏效,開心的睜開雙眼,只見妖狐把她放了下來,一臉驚慌地望著四周,表情似乎很害怕。
  玄娃也跟著望著四周。難道四周有什麽東西嗎?爲什麽它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
  接著她身旁的妖狐快速躍上樹,竄入深幽的林子裏,刹那間便消失無蹤。
  現在倒成了玄娃獨自一人,她戒備的望著四周,氣氛似乎變得詭異周圍聽不見一絲鳥鳴,就連空氣似乎也變得緊繃,感覺天色暗了下來,她仰頭觀看,發現遠處有一大群鳥在空中飛翔著,它們慢慢往她的方向飛近。
  玄娃張大雙眼,望著天上那群她以爲的鳥,頭上長著公羊角,目大如銅鈴,巨嘴大張,利齒如鋸,嘴尖略彎曲內勾,四爪尖銳,背上有一對大肉翅,正對著她猙獰怪哮。
  玄娃嚇得拔腿就跑庀們成群向她飛抓而來,她冷不防被一隻利爪抓中背部,薄衣破裂,三道血痕浮現,血腥味令這些說鳥不像鳥的怪物更加興奮的怪叫著。
  玄娃被這些怪鳥用利爪。 尖嘴抓啄著,她想逃離它們,無奈它們的數量衆多,她跑不到兩步就被攻擊。
  大鳥們張著大嘴,似乎巴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玄娃拿起地上的樹枝,揮打著這些該死的怪物,“走開!走開!”
  爲數衆多的怪鳥用爪子跟尖嘴攻擊她,玄娃身上傷痕累累,手臂揮到幾乎沒力。
  難道她真的注定要命喪在這些怪鳥嘴下?究竟誰能來救她?
  腦子閃過一個面孔。
  龍濤……龍濤……你在哪里?
  此時,突然響起一記狂暴獅吼,震耳欲聾,有如千軍萬馬傳進耳裏幾乎撼動了整個樹林,就連地面也在震動,玄娃趕緊捂住耳朵。
  怪烏們紛紛掉落,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有的甚至口吐綠色噁心汁液,令玄娃瞠目結舌,其餘在天上盤旋的怪鳥則被嚇得飛逃。
  過了好一會兒後,玄娃這才敢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望著地面充斥的怪鳥屍體,它們的嘴角幾乎都流著綠汁,空氣中彌漫著濃重腥味,令人感到恐怖又噁心。
  “你沒事吧?”
  聽見熟悉的聲音,玄娃迅速轉頭,看見龍濤正在檢視地上的怪鳥。
  “它們雖然看起來可怕,卻最怕吼聲,我每次用這一招都挺有用的。”
  玄娃卻站在原地,張大著雙眼,全身顫抖的望著他。
  龍濤走向她,“你身上受了不少傷……”他話未說完,她就抱住
  他放聲大哭起來。
  從九尾妖狐開始到遇見怪鳥,一連串想都想不到的驚奇、恐懼、無助,在這一刻裏爆發,玄娃哭得聲嘶力竭,似乎想把心中所有累積的驚恐給發泄出來。
  龍濤任憑她發泄,直到哭到無力,他才背起她離開這地方。
  玄娃趴在他的肩上,還不停的抽氣,但是一種全然安心的感覺襲上心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都怪我……如果我一開始就聽你的話……”
  “九尾妖狐最擅長用這種方式引誘獵物,待獵物沒有防備一接近,它就一口吞了,有一次我也是差點就被騙了。”
  “九尾妖狐……”難怪它的尾巴像扇子一般。
  “不過還好遇見怪鳥,那可是妖狐的天敵,要不然你真不知會
  被妖狐帶到哪里去,可能還找不到呢!它們向來十分狡滑又神出鬼沒。”
  玄娃想起來就心有餘悸,雙手更加緊抱著龍濤,“好可怕……”
  龍濤沒好氣的道:“你若是聽我的話,就沒這麽多事了。”
  玄娃咬著下唇,一臉怨恨,“我怎麽知道小女孩會是九尾妖狐變的?這種事我想都沒想過。”
  “我昨夜不是說了,這裏不只有八頭龍而已,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怪東西多得包你大開眼界,往後你不愁沒機會看到。”
  玄娃心有餘悸,“我沒想到這些怪物會這樣可怕……”
  “你爲什麽不好好待在樹屋上?出來亂跑做什麽?”
  玄娃一臉委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
  “你該更信任我的華竟好歹這裏我是唯一的人。”
  玄娃看著他,“你說你困在這裏大半個月了?”
  龍濤點點頭,“沒錯,這裏的怪物我大概都遇過了”
  玄娃感到不可思議.“你……些日子你是怎麽過來的?”
  龍濤笑了兩聲,“我想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你該慶倖先來的人是我。”
  玄娃重重歎了一口氣,“要不是你,我根本無法在這裏存活。
  如果我聽你的話,就什麽事都沒了。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個什麽都不會、又笨又蠢的笨蛋!”
  龍濤別有深意的看著她自責的表情,“喂!你不是巫女嗎?對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該很習慣才對不是嗎?”
  他到底在說什麽啊?“我的工作只是幫助族人治病及卜吉凶,並不是降妖除魔。”怎麽他老以爲巫女法力無邊似的。
  “你不是說過你能預知吉凶還有禦獸的能力?”
  想到這個她就嘔。“唉!在這裏卻完全無法發揮作用。”
  “不然蔔個卦來瞧瞧我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好了!”
  “我也想啊!但蔔卦的龜甲並沒有在我身上,所以我沒辦法辦到。”
  龍濤忍不住訕笑,“那麽現在你是一個禦獸能力失靈又無法卜卦的巫女羅?”
  玄娃聽著他挖苦的言語,心頭不悅。“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龍濤聳聳肩,“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喔!”
  玄娃瞪著他,“是啊!反正我只是個沒有用的小小小巫女,再怎麽樣也不能跟全天下人的英雄相比!”
  龍濤搖搖頭,“唉!誰要我天生就是濟弱扶傾。鏟奸除惡的個性,面對弱者就是無法置之不理啊?”
  玄娃受不了的翻白眼。這個人好是好,就是自大。臭屁的個性讓人無法忍受。
  “是啊!要不是多虧了魈王,我不是八頭龍的腹中向,就是九尾狐的盤中餐,還有可能被那群怪鳥給生吞活剝。”
  龍濤偏著頭咧嘴笑道:“那還不快快以身相許,感念我的大恩大德!”
  還忘了這一項——嘴賤不正經!玄娃捶了他的肩頭一下,“那還不如讓那些怪物吞了算了!”
  龍濤大笑,“不錯嘛!看來你似乎恢復了!”
  玄娃愣了一下。的確……她剛剛還怕得要死,被他一氣.倒不再害怕了。
  想到這裏她一愣,果望著他。他該不會是在安慰她吧?故意用這種方式轉移她剛剛驚懼過度的心情……
  想起頭一次遇見八頭龍時,他不也是不停挖苦、取笑她,但是真遇到危機時,他卻從沒有放棄她總是將她救離虎口。
  龍濤這時道;“高樹屋還有一段距離,你可以小睡一下。”
  其實他這個人還……還挺溫柔的……討厭! 她幹嘛臉紅,心 跳加速的,肯定是被嚇瘋了才會這樣……
  ☆☆☆
  塞外巫陵閣內,紗慢在空中飛舞,貴妃椅上,一名女子閉著雙眼,濃密睫毛如扇、一頭如雲秀髮隨意披散在雪白的貂皮上、聽見細微聲響,躺椅上的人緩緩睜開眼。
  她起身瞟了四周一眼,秋水美目清冷而孤寒,挺立高鼻透著傲氣,誘人的粉色櫻唇彎起,爲那張無比冷魅的容顔增添一分嬌豔,
  一起身,淡粉色衣裙隨著蓮步輕擺,有若蝶兒翩翩起舞。
  “出來吧!能闖進我的房裏,該不會是等閒之輩。”
  南宮括從黑暗中走出,申仲針眼睛一亮,臉上的冷凝瞬間瓦解,二話不說便奔向他,緊緊抱住他的腰身,“括!”
  南宮括倒是一臉陰鬱,不帶感情的推開過分熱情的她。“我可不是來找你敍舊的。”
  申仲鈴逸出銀鈴般的笑聲,不放棄地再由後頭抱住他。”你終於來找我了!我好想你……”
  南宮括蹩起眉頭,反身用力抓起她的手臂,“別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你明明知道我爲什麽來找你!”
  申仲鈴一臉無辜起嘟起小嘴,“唉呀!你抓痛人家的手了!”
  他隱忍怒氣,“信不信我會對你做的還不止如此?”
  她絲毫不畏懼的仰起下巴迎接他,“我才不信呢!你只會說狠話罷了!”
  他危險的眯起雙眼,“你這是在逼我?”
  申仲鈴聞言,嬌媚的表情瞬間大變,“我就是在逼你!你知道我要的很簡單,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又何必傷害其他的人! 
  南宮括甩開她的手,一臉不屑,“哼!我離開你是對的,我沒想到你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申仲鈴泛起嗜血笑容,“魁王奪走了我最心愛的人,玄娃則奪走我的地位,這兩個人都該死!”
  “所以你命玄武使用禦夢之術肥他們困在裏頭?!”
  她一臉不在乎的輕笑,“要他們福大、命大,想好好活著也不是什麽難事!”
  南宮括用力拍向桌子,“你到底讓他們去什麽地方了?!”
  她勾住他的手冷笑,“一個你想都想不到、找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甩開她的手,“你變得太多了,我不認識這樣的申仲鈴!”
  申仲鈴聞言,臉色大變,“難道你不知道就是因爲你走了,我才會變成這樣?”
  “別把我拖下水,我只是你的擋箭牌,你的心早就冷絕,不再是我所認識的申仲鈴了。”
  巫仲鈴因他的話心如刀割,傷心又生氣,“是啊!我一向心狠手辣,我發誓一定要得到我要的,包括你!”
  南宮括冷冷看著她,“看來我這一趟是白來了。”說完他人就往門口走去。
  巫仲鈴連忙喊住他,“慢著!難道你當真不想救魈王?”
  他沒有停下腳步,“哼!我會靠我自己的力量!”
  “別說得那麽簡單,禦夢之術得由操控的人來解,這點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這世上沒有解不開的咒術!”申仲鈴走近他,纖纖玉指撫上他結實的胸膛,用嬌甜輕柔的嗓音道:
  “就算你發動血咒,硬踱進夢裏,你也只能成爲一隻不能說話獸物,說不定還會被魁王當成怪物射殺。其實……要我救他們也並非難事,只要你不再離開我……”
  南宮括揚眉,一臉冷峻的說:“不可能!”
  申仲鈴臉色不變,“南宮括!你別太囂張!”
  他一臉不在乎地道:“反正擅於控蠱的你不是早讓我把蠱毒吃下,你隨時都能要我的命,不是嗎?”
  “你……你別以爲我真不敢對你怎麽樣!”
  “你儘管動手!”
  申仲鈴氣極怒喝,“南宮括!”
  “你該瞧瞧自己那被恨意佔據的臉孔有多麽醜陋,我後悔自己沒有更早離開你。”說完他轉身就走。
  巫仲鈴走到銅鏡前,望著自己嬌豔的臉龐以及充滿哀傷的眸子。
  她再美又如何?爲什麽心上人總是用冰冷的視線望著處?她拿起梳子用力往銅鏡砸去。還把桌上的珠寶頭飾全揮下地!
  玄武正好有事想找她,看見這一幕趕緊阻止她,“小姐!您會傷了自己的!”
  申仲鈴看著破碎的銅鏡,眼淚滑落,“爲什麽我愛的東西都有人要搶走……告訴我……爲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小姐!”
  “玄武!我覺得我活得好苦……這世上沒有人愛我……”
  玄武聞言,只是無言的望著她。小姐總是帶著冰冷面具.人後卻一個最沒有安全感、常常自殘、是世上最可憐的人,只可惜他身分卑賤,沒資格帶給小姐幸福,什麽也沒能爲她做。唉……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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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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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龍濤將玄娃背回村屋,玄娃趕忙拿出藥膏,幫自己上藥。還好她總是隨身攜帶著藥膏,不然這荒郊野外去哪里找大夫。前面好上藥,背後的地方她的手卻構不到也看不到。
  “背後的藥我幫你上吧!”
  玄娃聞言,一臉驚慌。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懂。“不用了!”
  龍濤看著她背後交錯的爪痕。“你背後的傷勢不輕,若是不上藥,會留下疤痕的。”
  玄娃慌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怎麽?你真的被我之前要你以身相許的話嚇到啦?”
  “不是!是真的不用……”
  “我只是開玩笑的!難道你到現在還不信任我?”
  這教她怎麽說呢?“我……不是……”
  “你放心!我還自認是位正人君子,況且你現在傷痕累累,我怎麽可能還有欲念,我可不是禽獸。”
  玄娃無法推辭,只好背過身去將上衣褪到腰間,雪白的玉膚上,有多道沐目驚心的傷痕,有些甚至深可見骨,看來是非留下疤痕不可了。
  龍濤見了,心中不自覺泛疼,那些怪鳥的爪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利。
  “可能會有點痛,你要忍耐一下。”
  玄娃點點頭,但當藥碰到傷口時,那刺痛的感覺,還是讓她緊咬住下唇,才不至於叫出聲來。
  雖然龍濤已經儘量放輕手勁,但從玄娃微微發抖的身子看來,她正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龍濤自己也滿頭大汗,“快好了!再忍耐一下就好!”
  包紮好後,玄娃再也忍不住的往前傾,龍濤急忙抱住她,“沒事了!”
  玄娃的身子依舊在顫抖,“我好冷……”
  “你說你會冷?”他撫摸她的額頭,發覺燙得嚇人。
  她全身冒冷汗,“好冷……好冷……”
  龍濤緊緊抱住她,“玄娃!你聽我說,你一定要撐下去,只要撐過這個晚上就沒事了,一定要撐過去!”
  玄娃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只覺得自己身處遠去,龍濤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喚著她。
  他輕拍著她蒼白的臉,“玄娃!玄娃!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她的視線找不到焦距,“龍濤……”
  她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力氣說出來,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飄進無聲的黑暗中,沒有痛苦、恐懼,只有寧靜。
  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渾身冰冷,龍濤心頭著急,偏偏這種地方又沒有大夫,他只能緊緊抱住她。
  “玄娃!你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
  ☆☆☆
  黑夜過去,陽光照進樹林裏,躺在龍濤懷裏的玄娃雖閉著眼睛,喉嚨卻乾渴得厲害,她痛苦地蹙緊眉頭。
  “水……水……”
  聽見她的聲音,龍濤瞬間睜開眼睛,第一個動作就是趕忙摸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他大大松了一口氣。
  他拿起腰間的水壺,往她口中倒,“水在這裏!”
  耳中雖然聽見他的聲音,但玄娃眼睛睜不開,嘴也無力大張.只能難受地低哺,“水……水……”
  龍濤見狀,所幸把水灌進嘴裏,直接以口喂她。
  玄娃接觸到清冷的水,立刻貪婪的吸吮著,舌頭如遇甘霖,令她喉嚨舒暢不已。
  濤則是被她的動作嚇得瞠目,她像是嫌不夠的吐出舌頭,一直在他的口中索求,舌頭與之交纏,令他忍不住隨之起舞。
  隨著愈吻愈深,玄娃感到似乎愈來愈不對勁,她用力睜開眼睛,望見龍濤近在颶尺的臉龐,還有兩人緊貼的唇,她嚇得推開他。
  “你在做什麽?”
  龍濤從旖旎中清醒,望著她紅豔的雙頰。“我……因爲你叫著要喝水……所以……,
  玄娃用力擦嘴,狠瞪著他,“喝水你幹嘛貼著我的唇?!”
  龍濤沒好氣的說:“喂!你話裏的意思莫非我是存心佔便宜?”
  玄娃語氣不善,“難道不是這樣嗎?”
  拷!還真是好心沒好報。“搞清楚!我是爲了救你好不好?”
  玄娃這時感到身子一陣涼,低頭看才發覺自己胸前衣服大開,紅色肚兜清晰可見,立刻驚呼的背過身去。
  龍濤見狀,趕忙道:“那是因爲你昨夜發高燒,一直喊冷,我才鬆開你的衣服,是想幫你取暖,可不是有意輕薄你!”
  玄娃困窘又狼狽的穿好衣服,“你不要再說了!”
  這種事不解釋清楚怎麽行,他可不想背上“登徒子”的名號。
  “還有……之所以會用口喂你喝水,也是因爲你的嘴巴張不開,又一直喊渴……”
  一想到那些畫面,玄娃臉愈紅,起身轉頭對著他叫囂,“我叫你不要再說了!”
  龍詩愣了一下,望著玄娃那紅豔的雙頰及鮮紅欲滴的雙唇,憶起剛剛在他唇裏甜美無比的丁香小舌,他的下腹便激起一股莫名衝動。
  她說的似乎也沒錯,看來他可能真是欲求不滿,明明只是喂她水,怎麽會失控的吻起來,這似乎說不過去,或許是困在這鬼地方很久沒碰女人了,所以才會失控吧?
  這樣講也說不過去,以往征戰時,他還曾半年不曾碰女人,現在不過區區一個月就熬不住了嗎?他到底是怎麽了?
  龍濤揉著疼痛的額角,“那裏有我摘回來的果子,你的病剛好,這裏沒什麽好東西,就湊合著吃吧!”說完他便爬下樹屋。
  玄娃捂住唇。她在於什麽?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對他生氣,也不想說那些話的……爲什麽?
  拿起腰間的小鏡子,看著自己披頭散髮的樣子,她懊惱的歎了口氣。
  她到底是怎麽了?一想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她就感到羞愧。丟臉不已。
  想到他離去時的表情,她想他一定是生氣了,怎麽辦才好呢
  不行!她得去向他道歉才行,打從她出現在這裏開始,他就一直幫助她,反觀她只會拖累他呢!
  玄娃急著想爬下樹,卻在雙手握住樹藤時才記起,自己根本就無法徒手抓著樹藤下樹,她心急得忘了用腰帶,如今身子已經懸吊在半空中,進退兩難的上不去丁不來。
  “救命啊!”
  手似乎愈來愈無力,虎口被粗繩子磨得疼痛不已,她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這樣摔下去雖不至於粉身碎骨,但是骨折絕對窄份。
  接著手往下滑,樹藤摩擦著細嫩的手掌,痛得她放開了手。 整個身子直直往下掉,她閉上眼認命等著疼痛來臨。
  不料她卻發現掉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裏,她慢慢睜開眼睛,看看龍濤一臉好笑又無奈的表情。
  他將她放下,“你還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
  此時玄娃更是羞愧交加。爲什麽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總是這上的丟臉、狼狽呢?
  龍濤搖搖頭,“你病才剛好,下來做什麽?”
  “我……只是……想……”
  “在這種地方,你還想做什麽?難道不怕又遇見什麽怪物?”
  玄娃一聽見“怪物”兩個字,趕緊抱住了龍濤,滿臉驚恐,“我不要。我不要!”
  龍濤見狀,發出低沈笑聲,“你果然是被嚇得不輕!”
  玄娃聞言,不免氣得捶打他,“可惡!你捉弄人家!”
  龍濤沒有閃躲的任她打,依舊大笑,“我什麽都沒說,是你自己聽見“怪物”兩個字就嚇得跳起來!”
  “人家本來是想來向你道歉的,爲什麽你這個人嘴巴這麽惡毒?”
  這時,龍濤突然靠近,一對深邃的眼睛對著她。
  玄娃驚得張大眼睛,看著他的臉愈來愈靠近。
  他的手繞到後頭,幫她撥去頭髮上的葉子,“頭髮上有葉子。”
  討厭!她於什麽心一直狂跳? “我自己來就好了!”
  龍濤環胸不說話,直盯著她瞧。
  玄娃眨了眨眼睛,“你……幹什麽這樣看著我?”
  “你剛不是說要向我道歉嗎?我正等著呢!”
  玄娃低著頭怯怯說道:“對不起!還有,謝謝你一而再的救了我!”
  龍濤滿意地點點頭,“這樣還差不多!”
  玄娃見他那趾高氣昂的臭屁模樣,不覺嘟起嘴,“什麽嘛!你根本沒生氣!”
  “我又不是女人,一點小事就生氣。不過,既然你要道歉,我也是可以勉強接受就是了!”
  厚臉皮!玄娃受不了的搖頭,心中低咕:世上怎會有這種人啊?
  “對了!你要不要去溪邊梳洗一下?其實……,因爲你是女孩子,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說,你的身體實在是又髒又臭。”
  這麽直言不諱?!玄娃火氣又在心中上升了。“我也不想這樣啊!你以爲我喜歡嗎?”
  “那就走吧!”
  玄娃心有不甘,默默跟在他後面,誰教形勢比人強,在這種鬼地方,她除了他之外還能依靠誰呢!
  走進高樹巨林裏,陽光透過葉縫照射在林間,清風吹來,淨是清新香氣。
  兩人來到爆漏小溪旁,玄娃挽起袖子肥手伸進微涼的水裏.拿出腰間的錦帕,擦洗自己的臉頰。身體並梳理頭髮。
  擦拭完後,她覺得身體頓時清涼舒服起來,發束也解下.任左清風吹拂著頭髮。
  龍濤則是在溪邊撿拾著可以製成箭矢的樹枝。
  這時剛好有幾隻小蝴蝶在她身邊翩翩起舞,玄娃驚喜地伸出了手,一隻蝴蝶竟停在她的手上,她樂得笑出聲,頰邊泛起甜甜酒窩。
  她轉頭看著圍繞著她的彩蝶,烏黑長髮隨著她的動作旋轉.在她雪白的臉上及紅菱上輕掃,此時兩旁落下了幾片綠葉,落在她的發上,銀鈴般的笑聲隨之響起。
  一旁的龍濤看癡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有多美,輕盈的身子加上甜美的笑容,像是山林裏的仙子,美得令人屏息.他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待蝶兒翩翩飛去後,玄娃拿起發簪想將頭髮束好,手臂一往後,便牽動到後頭的傷口,疼得她蹙緊眉頭。
  龍濤見狀,連忙上前。拿過她手上的發簪,“我來! ”
  他站在她面前,玄娃這才發現自己跟他一比較有多嬌小,幾乎不到他的肩膀,他一雙大手幫她把頭髮束好。
  他靠她好近,被他的氣息包圍,她不禁渾身燥熱,他穿著單薄中衣,薄得幾乎遮掩不住健碩胸肌,她情不自禁的盯著瞧。
  一想起她曾經靠著他的胸膛睡了一整晚,被他有力的手臂摟抱著,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接著他的大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說道;“你的臉怎麽這麽紅?該不會又發燒了吧?”
  他的大手像烙鐵,把她雕燒得更燙,她捂著臉趕緊退了好幾步,“我……我沒事……”
  龍濤看著她,發出低沈笑聲。
  她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你笑什麽?”
  這時他止住了笑,一臉邪氣地靠近她,將她的下巴擡起,“你真以爲我聽不見嗎?”
  玄娃眨著大眼睛,一臉迷茫,“聽見什麽?”
  托住下巴的手輕撫著她嬌嫩的臉頰,“你真的好吵耶……”
  玄娃被他的話弄得更加迷糊。他到底在說什麽?吵……吵什麽東西?
  接著她左邊的胸脯被一隻大手包覆,龍濤在她的耳邊吹氣說道:“你心跳的聲音真的好吵……”語落,他的唇就覆上她的。
  面對這巨大的衝擊,玄娃只能張著大眼,完全無法反應。
  他輕柔的吻著她的唇,接著用舌頭挑開唇瓣,揮軍直入她的唇內,肆無忌憚的舔著她的舌頭,她的味道香甜誘人,令人忍不住想加深這個吻。
  他緊緊的抱住她,她身體無一處不與他貼合,火熱的感覺從身下一路飆進她的腦子,暈眩感也隨之襲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昨夜,她的身子輕飄飄,像是掉進無盡深淵裏,更可怕的是她一點都不討厭,反而有雀躍的期待,期待什麽卻不知道。
  不能在這裏……他得克制自己……趕在失控前龍濤抽身離開她的唇,靠著她的額頭喘氣,呼息來勢洶洶的欲火。
  看著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玄娃,他不舍地摩擦她的發。對於女人,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那是一種超越了欲望、或說是比欲望更深的東西,是什麽東西?他不清楚,也從沒遇過,他迫切想從她的身上找出答案來。
  她迷惘的模樣令人渴望,他的拇指在她的唇上摩擦著,聲音變得低啞,“下一次可就不只是這樣了。”說完他便放開她,繼續若無其事撿拾地上的樹枝。
  呆愕的玄娃靠在大樹上人久無法從剛剛的震驚抽離,她撫摸 著被吻腫的唇,心頭有一種夾雜著亂七八糟的感覺。
  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她不解爲什麽自己沒有馬上推開他,難道她對他動心……會嗎?是這樣嗎?
  就在她煩惱時,突然見到不遠處似乎有個東西在低頭喝水,距離太遠,她看不清楚,她眯起雙眼,想將那東西看仔細。
  它似乎低著頭在喝水,背後的尾巴像扇子般搖啊搖……啊!
  她在心頭暗叫,那不就是把她害得淒慘無比的九尾妖狐嗎?
  玄娃趕緊抓了龍濤的手轉頭就跑。“快跑!是九尾妖狐!”
  龍濤聞言,趕忙回頭,“在哪里?”
  玄娃一臉驚恐,口氣急促,“別管那麽多了!快跑就是了!”
  “我一定要殺了那只妖狐不可!”說完他甩開她的手,往溪邊走去。”
  玄娃急忙拉住他,“你瘋啦?”
  龍濤拿起背上的弓箭,“那只可惡的妖狐把你害得這麽慘,怎麽能輕易放過?”
  她不要報仇識想離那些怪物愈遠愈好。“不!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再來第二次……”
  “如果我現在不殺了它,不知道它下一次會怎麽害我們!”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時,地面卻震動起來,兩人停止爭吵,睜大睛看著四周,震動聲愈來愈大,似乎連整座森林也跟著搖動。
  玄娃不解,“怎麽回事?”
  “糟了!這下子不逃不行了!”這一次倒是龍濤濤抓作玄娃的手沒命往前跑。
  玄娃一頭霧水,“是什麽東西?”
  “如果我沒料錯,八成是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龍濤挑眉,“你忘了第一次來這裏見到了誰嗎?”
  玄娃聞言,渾身寒毛直豎。“天啊!不會是八頭龍吧,”
  “沒錯——”
  “啊——’”
  這一次是玄娃跑得比龍濤還快,反倒變成她拉著他跑,逗得他忍不住邊跑邊笑。
  她真是他所見過最奇特也最有趣的女子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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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八頭龍的出現令整座森林騷動不已,許多飛禽走獸紛紛走避
  龍濤與玄娃夾雜在這些奇奇怪怪的動物裏跑著,真怕一不心被它們踩死。
  兩人爲了閃避這些怪物,只好選擇走另一條路,直到走到無人之處這才气喘吁吁的靠在樹幹上休息。
  玄娃看了看四周,“這裏是什麽地方?”
  “不知道!這裏有太多地方我沒去過。”
  玄娃向左邊指,“那邊有條小路耶!”
  龍濤一臉躍躍欲試,“走走看!”
  玄娃有絲害怕,“不……不太好吧……”
  “有我在你怕什麽?要是有什麽妖魔鬼怪,我負責趕走。”
  玄娃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負責趕走?剛剛不知道是誰拉著我逃的!”
  龍濤笑了兩聲,“趕走跟逃走差不多啦!”
  差多了吧!玄娃搖搖頭,“我看我們還是別冒險——”
  “你也太膽小了,這也怕、那也怕,這樣怎麽行!”
  玄娃動氣,“你沒有被九尾狐抓走,更沒有被怪鳥攻擊到差點沒命,你當然什麽都不怕!”
  龍濤攤開手,“那麽照你所說的,我們就站在這裏哪里都不去就會安全羅?”
  玄娃嘟起嘴,轉身往那條小路邁步,“走就走!誰怕誰?”
  龍濤對著快步走的玄娃喊著,“喂!你走慢一點!”
  玄娃用力皺起眉,面對他在後頭的喊叫,故意不理睬,賭氣得愈走愈快。她真的覺得好煩,明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但她心裏依然氣悶,現在她似乎愈來愈在意他說的每一句話,她真討厭這樣的自己!
  龍濤看見前頭似乎有個坑洞,忙對著她大喊,“小心!”
  專注于自己思緒的玄娃,等意識到他的話時已經來不及了,腳一個踩空,掉進坑洞裏。
  龍濤一個箭步握住她的手,她驚恐得大叫,“救命啊!”
  “你把手握緊……”龍濤趴在坑邊,很努力想把她拉上來,但是坑邊的沙滑,他不但沒把她帶上來,反而跟她一起滑進坑洞裏。
  “啊——”
  兩個人一路滑下,玄娃趴在龍濤的身上,她看著身下的人一動也不動,“喂……你還好吧?”
  見他閉著雙眼沒有動靜,她心頭有絲著急,“龍濤……你別嚇我……快醒醒啊……快點醒醒……”她可不要一個人待在這個烏漆抹黑的鬼地方。
  龍濤在她身下道:“你就快壓死我了!”
  玄娃趕緊把身子從他身上移開,轉過頭去悄悄把眼眶裏快溢出的淚水擦去。剛剛她真的以爲他完蛋了,差點嚇死她。
  龍濤見狀,有絲好笑,“你該不會是在哭吧?原來你這麽在乎我啊?”
  玄娃聞言怒瞪他,“你還有心清笑?!剛剛我還以爲……”這個人真是可惡!這種事也能拿來開玩笑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誰?我乃是平定天下的魈王,怎麽可能輕易死去,你操太多心了!”
  玄娃一臉冷然,“是啊!我在操心你怎麽不乾脆死了算了!”
  龍濤放聲大笑,“這真是你的真心話嗎?既然這樣,你剛剛爲什麽哭?”
  玄娃嘴硬,不願承認,“胡說八道……我哪里哭了?只是……只是……”
  龍濤止住了笑,“你要說只是眼睛進了沙子,是吧?”
  玄娃死不承認地道:“那是當然……”
  龍濤望瞭望這個不小的坑洞,摸了模地蔔的沙子,然後放在鼻前嗅聞,“這裏不是怪物的巢穴,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錯到不了樹屋,但又找到一個棲身之所。”
  “你怎麽知道?”
  龍濤摸了摸四周的牆,是天然的花崗岩,所以這是個天然洞穴。
  “怪物們會在洞穴裏留下尿液,以示警告;這裏地處隱密.整理、整理可作爲我們的棲身之所。”
  “我們要如何才能上得去?”
  龍濤看著洞口,“我有法子上得去。”
  玄娃喜出望外,“你是說真的?”
  適應了洞內的光線,龍濤這才見到玄娃裙擺處的灰塵,他動手替她拍去。“只要交給我就行了,要知道我可是無所不能。”
  玄娃笑望著他,被他體貼的舉動而感動,也動手幫他拍去他身上的灰塵。
  “你的身上也都是灰塵……”
  他總是這樣心口不一,要是他能收起對她的捉弄言語,她說不定會愛上他……等等……。她剛剛在想什麽?愛上他?
  緊接著立刻察覺到自己不適當的行爲。她在幹什麽?她幹嘛幫他拍灰塵?這種親密的動作……怎麽可以呢……
  她很快就止住動作,還來不及把手收回來就被他牢牢握緊。
  玄娃詫異的看著他,他也用一雙暗沈的眼神看著她,那種眼神讓她沒來由地感到心悸。
  “你真是我見過最遲鈍的女人!”
  爲什麽他老是說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你……你到底在說麽?”
  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這種無法掌控的不安定感,“你是懂還是假不懂?還是根本在吊我的胃口?”
  玄娃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表情,心如擂鼓。他指的是什麽?他的臉漸漸湊近她:‘爲什麽不承認你在乎我?打心底在乎我呢?”
  “你……別……”他靠她這麽近,讓她無法思考,莫名的害怕緊張充斥全身。
  他一向不是個擅長忍耐的人,更何況她令他感到愈來愈渴望,“看來……似乎是我錯了,我表示得不夠清楚,所以你不懂!”
  緊接著,玄娃來不及發問就被他狠狠吻住,他將她抱得緊緊的,捧著她的頭輾轉吮吻她的紅唇,不給她閃躲的機會,緊緊糾纏她的小舌。
  這個吻比起之前的吻來得更猛烈,玄娃暈眩得站不住,舌頭被迫回應,輿之糾纏不休。
  他的大手不安地在她的背上熨燙,攪得她全身火苗狂竄,接著他離開她的唇,親吻她臉上每一寸肌膚,用舌尖輕佻吮吻著小巧耳垂,舔舐她的柔嫩玉頸,大手也隔著衣服摸索起伏的玲瓏曲線。
  他的親吻令玄娃渾身顫抖,一種絕無僅有的搔癢感覺漸漸在她體內蔓延,她禁不住輕喘、呻吟出聲。
  玄娃閉上眼,感覺他火熱的吻從她的脖子到肩胛骨再到肩膀,每一處都不放過的吮吻著,大手也伸人層層衣服……
  玄娃閉眼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龍濤爲她拭去額際的汗,“還不舒服嗎?”
  玄娃倏然睜開眼,快速坐起身撿起地上淩亂的衣服穿上。 天啊!該死……她做了什麽事?這究竟是怎樣發生的?他們竟然……而她居然還很陶醉……天啊……
  龍濤一把由後頭抱住她,“玄娃!不要逃避!”
  玄娃轉頭望著他,一臉的迷憫。
  龍濤輕吻著她的唇,“你到現在還是不懂嗎?如果不是在乎你、喜歡你,我會與你這麽出生人死嗎?”
  玄娃睜大眼睛,望進了龍濤暗黑的眼。他說什麽?在乎她……喜歡她爲什麽她的心中竟有一種莫名的雀躍感?難道她也同樣……可是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龍濤輕撫著她的臉,“別再否定自己的感覺,你是喜歡我的.若是你真討厭我,就不會任我要了你的身子。”說完他便將她緊摟在懷裏。
  躺在溫熱胸膛裏的玄娃雙眼直視著前方,她發覺她一點都不討厭他的碰觸。
  真的嗎?她其實是喜歡他的嗎?她怎麽會喜歡上他呢?一開始她不是很討厭他?或許也不能說討厭,她只是氣他捉弄她.氣地不對她說溫柔言語……難道……原來……她只是想向他撒嬌……
  他動手幫她穿好衣服,“天好像快暗了,如果夜裏想睡在這裏得準備、準備才行,我們快出去吧!”
  玄娃還沒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她還在爲他剛剛的話茫茫然,忽然他二話不說彎下身子肥她整個人擡起坐在他的肩頭上。
  玄娃重心不穩,只能抱住他的頭,“啊!你在做什麽?”
  “難道你要一直困在這個地方嗎?來!你先上去。”
  坐在龍濤魁梧的肩膀上,玄娃勉強構得到坑口,她抓住坑口旁的雜草,加上他在下頭使力,手腳並用的終於爬出了坑風
  上去後,她看著坑洞裏的龍濤,“我上來了,那你呢?”
  “你別擔心我!”說完他一蹬,抓住了坑口,一個使力便翻了上來。
  “哇!”玄娃有絲吃驚,終於明白腳長手長的好處。
  他幫她整理著衣眼,她望著他溫柔的神情,心頭蕩漾得厲害,或許她早就喜歡上他了也說不定。
  往前走時卻發現手指被他緊扣著,她紅著臉默默跟著他走,嘴角有著莫名笑意,怯怯擡頭望向他時卻發現他也在看著她,接著他一個使力把她拉回懷裏,低頭再度將她吻得喘不過氣來。
  “你再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可能會把持不住就在這裏再要你一次。”
  玄娃瞬間紅了臉,趕緊低下頭來。該死!她心跳得又快又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誘惑她,要她不深陷都難。
  低頭看見自己胸口有著點點紅痕,腦海中浮現剛剛那些旖旎畫面,她慌忙拉高衣領。這個她看了幾十年的身體,直到今天她才對它感到陌生,她從來不知道她的身體竟會讓自己有這樣震撼的感覺。
  望著兩人緊扣的手指,心中泛起一絲莫名竊喜。這個誤闖她生命的男人,讓她體會到男女之間美妙的情愛滋味。
  ☆☆☆
  南宮括從塞外匆匆趕回。“我要閉關,你們幫我封上結界。”
  孫鍾輿暖錚一臉不解,“會師,您這個時候要閉關?”
  “要救王上只剩下這個辦法。”
  “會師,我們不懂您的意思……”
  南宮括看著兩人,“你們在這段期間,一定要特別小心宮內、宮外的事情,調查的事情絕對不能鬆懈。”
  “是!”
  “會師,您什麽時候出關?”
  “王上醒來之時。”
  兩人無比震驚,“會師!這……”
  “我去塞外就是去確定王上之所以不醒的原因。”
  孫鍾吃驚道:“難道真是申仲鈴搞的鬼?”
  暖錚也圓睜著眼,“那個婆娘遠在塞外,怎麽能害王上?”
  孫鍾這時恍然大悟,“難道是玄武?”若他記得沒錯,出身統夢一族的玄武,一向善於禦夢,甚至能在不知不覺間取人性命。
  南宮括點頭,“你說的沒錯!”
  孫鍾的臉色大變,似乎猜出他的意思,“這麽說來……會師是要……”
  “王上被困在夢中,我得設法人夢去救他。”
  果然……“不行!這太危險了!”
  “要是申仲鈴那巫女要殺你,會師這麽做,豈不是正中下懷?”
  “只要能救王上,她想要我的命就隨她去吧!”
  兩人異口同聲地大叫,“會師!萬萬不可!”
  “我要發動血咒渡夢。”
  孫鍾、暖錚聞言,一臉驚恐,“會師,您這是在賭命啊!”
  暖錚大叫,“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此舉萬萬不可啊!”
  “從發動血咒開始,您就會不停流血,直到救出人爲止,要是一天沒把人救出,您也無法從夢中解脫,直到血盡人亡爲止……”
  南宮括一臉平靜的看著孫鍾,“萬一我有個什麽,你們就去通知人算輿地算會的長老,請他們派出高手保護長老們的安全。我覺得有種不明邪惡勢力正在世上橫行著,只可惜我沒有時間好好查個清楚。”
  孫鍾輿暖錚“咚”的一聲跪下。
  “會師是天算會之首,請您萬萬不可以輕賤自己的生命,如果我們能替代會師,請讓我們去!”
  “你們的道行不夠,無法發動血咒,只有我才行。”
  暖錚急得流出眼淚,“會師,求求您……不要啊!”
  南宮括輕拍暖錚的頭,“我曾答應你娘,要照顧你到出嫁爲止,原諒我無法履行承諾。”
  “求求您……不要這樣說……”暖錚握住他的手。從小她就跟著會師,會師不只是她的師父,更是她的親人。
  孫鍾一臉凝重,“請讓不才弟子也跟著進去。”
  “就算你進去,也無法幫我。”他絕不會坐視會師有危險而不顧“就算幫不了會師,但孫鍾誓死都要守在會師身邊!”
  有孫鍾陪著會師,暖錚就安心一半了。“外頭的事有我就夠了,就讓鍾大哥陪在會師身邊,這是暖錚唯一的請求,請會師務必答應才行。”
  南宮括歎了一口氣,“你們……好吧!孫鍾就跟我進去。”
  “會師請放心!暖掙在外頭也不會閑著,一定會注意宮內外的動靜。”
  “你的能力不弱,交給你我很放心!”
  孫鍾拍了拍她的肩膀,“暖錚,就交給你了!”
  “鍾大哥,你一定要保護會師!”
  “我一定會的!”
  南宮括望著天迹。玄娃是清族巫女,一向有特別的感應能力,他的確是在賭,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賭,唯今能救王上的人就是同樣被困在夢境裏的玄娃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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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半,明月高挂,坑洞裏有著微弱月光。
  玄娃睡在龍濤的身邊,夢裏有許多畫面在她的眼前閃著,她望見自己赤腳站在黑暗裏,接著她感到腳下似乎有著光芒,低頭一瞧,只見下半身漸漸在消失,身體變成發亮的沙子在空中飄浮著,天空變得金光閃閃,她沒有感覺痛苦,只有感到心痛……
  似乎有個人在叫喊她,那叫喊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淒涼、悲哀,她轉身卻看見一隻全身瑩白,頭上長著金色長角,身形像馬的動物……這不就是……
  麒麟……
  緊接著她滿身大汗的由地上坐起。身旁的龍濤也被她的動作驚醒,“怎麽了?”
  玄娃感到臉上一片濕,她伸手摸著臉頰。是水……難道她在流淚?
  龍濤摟住她的肩,“你是不是作了什麽惡夢?又夢到被怪物攻擊是嗎?”
  她望著他呆呆的,好半晌才道:“不是……”
  龍濤抱住她,重新躺回鋪滿青草的地上,“我抱著你睡好了,有我在,有什麽妖魔鬼怪,你也用不著怕。”
  玄娃明白這個夢代表什麽,善於占卜。解夢的她,清楚這是死亡之夢,也就是死亡的預告。
  她伸出十隻手指頭,發現指節發青……這代表她將不久于人世……
  ☆☆☆
  清晨天才剛亮,龍濤睜開眼,很訝異地望著懷裏早已經醒來的玄娃,“你該不會是都沒睡吧?”
  玄娃擡頭,故作無恙的微笑,“怎麽可能?我也是同你一樣剛醒。”
  “這麽說我們是心有靈犀羅?”
  玄娃這時定定看著他,接著緊抱著他的脖子,“我希望這夢永遠不要醒……”她好不甘心,今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動心的人,他們的緣分卻是這樣的短暫,她還不想死,還想多跟他在一起。
  龍濤愣了一下,笑著道:“難道你這麽喜歡被怪物追來追去的日子?”
  “只要是跟你在二起,就算被怪物追也甘心!”
  “玄娃!”
  她更加用力緊抱著他,“濤!我好怕……真的好怕……”
  龍濤輕笑:“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濤……”
  龍濤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嘴唇輕觸她細緻柔嫩的唇畔,“也許上天讓我們兩個人困在這裏是別有安排的,就是想讓我們相遇、相愛。”
  玄娃看著他的眉眼、他的唇,“如果我能早一點察覺我的心意的話,就不會浪費這麽多時間了……”
  她的唇被點住,“人生的價值,並非取決於時間長短,我們是注定的。”
  他的懷抱就像春風,溫暖、細膩、令人陶醉、不想放手,她想跟他永遠在一起,頭一次她希望是她看錯,難道是上天在懲罰她,巫女必須心如止水,一心一意將自己獻給天地神明,是她動了情,所以……
  他輕撫她的臉頰,“如果能從這裏出去,我要你做我的王后,我們相伴到老。”
  玄娃接著問,“如果出不去呢?”
  龍濤賊賊地一笑,在她耳邊輕問,“那裏還痛嗎?”
  玄娃驚覺他所指的,頓時面色通紅,“不要!”
  “你沒說痛而是說不要啊!那我知道了!”接著大手不客氣地往下探……
  玄娃喘著氣承受著直到留在她體內的男根停止抽搐,兩人這才頹然倒下……
  ☆☆☆
  兩人手牽著手在樹林間漫步閒聊,“這麽說你還有一位姐姐羅?”
  玄娃停下了腳步,暗歎了一口氣,“都是我害了她!”
  “怎麽說?”
  “大娘過世,爹爹娶了我娘後就忽略姐姐,隨著我的出生對姐姐又更加的冷落,姐姐爲了引起他的注意,所以總是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來,爹爹在世時他們的衝突從沒有一天間斷過。後來,爹娘病逝,族裏的長老們認爲姐姐不適任族內的巫女,所以選我當巫女,姐姐不甘心而自創巫陵派,自封巫女……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龍濤摟住她的肩頭,給她一個安慰的微笑,“你並沒有做錯什麽,若真要說有錯,錯在你爹不該忽視你姐姐,她恨你其實是恨錯了人。”
  玄娃靠著他的肩膀輕歎,“如果沒有我的出現,姐姐或許就不會活得這麽不開心了!”
  “這可不成!如果世上沒有你,我該怎麽辦才好?”
  玄娃嘟起嘴,“以前你也沒有我啊!”
  “就是這樣,才能比較出重要性。”
  玄娃眯著眼看他,一臉不信,“魈王后宮佳麗成群,我跟她們又有什麽分別?”
  龍濤想到這個頭就痛,“那些人都代表各方勢力,每一個接近我的人,多半貪圖富貴。地位、名利,以前倒是不曾去細想,總覺得一切再正常不過了,但遇見你後發覺了這根本不對。”
  玄娃眨了眨大眼睛,“有什麽不對?”,
  “若是每個接近自己的人都是別有居心,這樣的人生不覺得很悲哀嗎?
  雖說身爲君主這是理所當然,但午夜夢回想起來還是感到無比淒涼。”
  “怎麽可能?王上長得相貌堂堂,又是大英雄,一定有不少女人心儀才是。”
  龍濤看著她邪笑,“你叫我什麽?”
  玄娃趕緊站好,雙手放在腰際,正經的行禮,“奴婢叩見王上陛下!” 
  龍濤見狀大搖其頭,“饒了我吧!”
  玄娃皺著鼻子,一臉俏皮的說:“你該很習慣不是嗎?一個多月沒被這樣行禮,一定渾身不自在吧?”
  龍濤挑眉,玩興起,他一把扣住她的纖腰,“愛妃果然是朕的解語花,快幫朕寬衣解帶,朕要好好寵倖愛妃不可!”
  玄娃推開他,雙手漢腰指著他,“你這個好色王上!”
  龍濤環胸笑看她,“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大聲辱駡朕,該當何罪?”
  玄娃對著他吐舌頭扮鬼臉,“我才不怕呢!好色王。好色王!”
  龍濤大笑,作勢要打她,“你再叫一次試看看?”
  玄娃趕緊往前跑戊濤在後頭追著她,兩人的嘻笑聲回蕩在樹林間。
  玄娃一下子就被龍濤抓住,他抱著她旋轉著。
  她暈頭轉向,怕得抱緊他,“不要再轉了,我頭暈死了!”
  “你以後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啦!快停下來!”
  龍濤將她放下來,玄娃頭暈地靠在他胸前,他緊抱住她,“經你一提,我才想到以前我過的日子有多恐怖。”
  “你貴爲天子,又受萬民擁戴,有什麽好恐怖的?”
  龍濤點著她的俏鼻,“你什麽都不知道,在宮裏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摺,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問我,我寧可帶兵打仗也不要悶死在宮裏。”
  玄娃睜著大眼睛,“難道比起宮裏,你會比較喜歡待在這種鬼地方嗎?”
  龍濤親吻她的臉頰,“鬼地方也不錯啊!至少還有你這位俏女巫陪我。”
  玄娃皺起鼻子酸溜溜道:“俏女巫哪比得上六宮粉黛啊?”
  龍濤撫著下巴看著她,“你這麽愛吃醋,將來要是進了宮裏可怎麽辦才好。”
  玄娃往前跑了幾步,轉頭對他吐舌,“你少臭美了!誰要進宮,你以爲每個人都貪圖富貴嗎?我、才、不、希、罕!”
  龍濤一把便將她逮回來,抵著她的額頭,深情望著她,“難道你捨得把我一個人扔在宮裏孤獨到老嗎?”
  “你怎麽知道我不貪圖?”
  “不管你要什麽,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給你。”
  玄娃張著秋水翳眸,“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貪圖的……只有你一個人。”
  龍濤忘情吻住她,“玄娃……”
  玄娃也緊抱著他熱烈回應。原來她是這麽喜歡他,腦中突然閃過夢境中那些片段,令她錯愕地張開雙眼,此刻她竟看見在龍濤身後不遠處有雙眼睛正在看著她。
  牛的尾巴、鹿的身形和馬蹄,全身覆蓋五彩毛紋,額前有獨角.是四大神獸之一的麒麟……
  這只麒麟輿她夢中的麒麟一模一樣……難道死亡的徵兆與它有關?
  龍濤似乎也察覺到玄娃的不對勁,他順著她的視線轉頭,二話不說的拿起背上的弓箭對準那麒麟。
  玄娃趕緊阻止他,“不行!你看不出來這是麒麟嗎?這是吉獸!”
  “你又開始婦人之仁了,會在這裏出現的都是妖怪,況且誰知道它是不是那只九尾妖狐變的,想蠱惑我們?”
  玄娃轉頭望著那只麒麟。傳說這種中國的獨角獸最後出現在“堯”的太平時期,但因爲人類的墮落,麒麟從此不再現身,它象徵著仁慈、正直,是吉祥瑞獸。
  那只麒麟的眼睛是那麽誠懇、清明,雖然他舉箭對準它,它卻一動也不動,連眼神都毫無畏懼,而且看著他們的眼神一瞬也不瞬。 
  刹那間,玄娃有種那是一對人的眼睛的錯覺。爲什麽她覺得眼前的麒麟不是動物而是一個人呢?
  別說玄娃有這種感覺,就連拉滿弓的龍濤也愈看愈不對勁。
  這雙眼睛、這種眼神……爲什麽他好像似曾相識?見過這麽多妖怪怪,他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這種莫名熟悉的親切感就好像見到了暌逮多年的老朋友……老朋友?!
  玄娃慢慢接近它,龍濤還是一臉戒備地瞄準著。
  玄娃愈是走近它愈不感到害怕,她不懂爲什麽自己會有這種奇異的感受。
  接著,她碰觸到它,輕撫著它的額際,那雙充滿靈性的眼睛直盯著她瞧,好像有話想對她說一般。
  “它是真的麒麟!看它多溫馴!”
  龍濤這才放下弓箭,走近玄娃身邊,輕撫著它的身體,接著他發覺麒麟的腹部有個彎月般的記號。
  見他一臉吃驚,玄娃不禁問,“怎麽了?”
  他輕撫著彎月形記號,“這只麒麟身上有彎月印記。”
  玄娃彎下腰仔細瞧,“真的耶!好特別!”
  龍濤仔細打量這只麒麟,同時也在心頭深思,“是我多心嗎?真是奇怪了……”
  “怎麽了?”
  “這種彎月形記號,我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是誰?”
  “一個我最信任的臣子也是至交好友,他的腹部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印記。”
  玄娃眼睛轉了轉,“你的意思是……”
  龍濤隨即搖搖頭,“這太荒謬了,這只麒麟怎麽也不可能會是他,如果他也到這種地方,該會以人身出現才對,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把他們混爲一談。”
  玄娃看著麒麟的雙眼,“我倒不這麽覺得,你不覺得它的眼睛好像人,充滿了感情,像是會說話一般,真是好美麗的雙眼。”
  龍濤不想繼續討論這荒謬的話題,“走吧!”
  “走?那它怎麽辦?”
  “難不成你要帶它走?”
  它的眼神向是在祈求,令玄娃無法忽視,“這裏怪物這麽多,它一定會被欺負的,我們必須帶它走才行。”
  “你在胡說什麽?它沒遇見我們時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帶它走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啊!”
  “你該不會想把它帶進坑洞裏吧?”
  玄娃哀求道:“在外頭也行,就讓它跟我們走嘛!這裏很不安全,要是遇到九尾妖狐怎麽辦?”
  她張著一雙無辜大眼,軟柔的聲腔令龍濤無法拒絕,他無可奈何地看著她,“你這麽喜歡它就隨你吧!”
  玄娃笑得無比燦爛,抱住了他的腰身,“你真好!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龍濤在心中感歎。他完了!堂堂一國之君,現在似乎只爲了她的笑容而活。
  “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玄娃輕笑出聲,回頭輕撫麒麟,“太好了!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來吧!”
  ☆☆☆
  夜裏,玄娃又作了同樣的夢,她難受得驚醒,望著近在咫尺龍濤的睡臉,她才定下心魂。
  接著她覺得身後似乎有東西,一轉頭便見到理應該在外頭的麒麟,正站在她的不遠處,黑暗裏它渾身散發著幽幽螢光。
  玄娃起身走到它身邊,望著它的眼睛,輕撫它身上的五彩鱗片,“你不會無故出現在這裏,對吧?是不是要告訴我什麽?”
  麒麟對她眨了眨眼,微轉頭用獨角指了指自己的背。
  玄娃看著它,“你的意思是要我坐上去嗎?”
  麒麟對她點了點頭,玄娃回頭望著熟睡的龍濤。要不要叫醒他呢?此時麒麟卻輕觸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玄娃一臉詫異。它知道她的心在想什麽?“不要叫他?”
  麒麟又點了點頭.不斷指示著自己的背,要她騎上去。
  玄娃照著它的指示,跨上了它的背,接著他們一起消失在洞穴裏。
  玄娃先是感到眼前一片黑,接著來到一個湖泊旁邊,她驚訝不已。
  他們究竟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感覺好像是一眨眼的事情,剛剛她明明還在洞穴裏,不是嗎?
  她從麒麟的身上下來,隨著麒麟走到湖泊旁,它用頭上的獨角觸碰湖水,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湖泊透出強烈的亮光,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待亮光消失後,她吃驚地發現湖泊上顯現出一道人影,那個人不是別人,是她的姐姐申仲鈴。
  她吃驚的睜大眼睛,看著她是如何命玄武用禦夢之術將龍濤跟她困在這裏;她還看見龍濤躺在金龍床上,四周圍繞著憂心仲忡的臣子們;還有她自己,她躺在床上,從小照顧她的雲姨則望著她掉眼淚,族內的長老們個個搖頭歎息……
  她看著姐姐跟另一名陌生男子之間的對話,聽得她驚愕又難過。
  原來……他們會被困在這裏,全都是姐姐一手造成……姐姐就這麽恨她嗎?
  玄娃抓住胸口,難受又震驚得久久無法言語,她不願去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
  接著她回頭看著麒麟,“你是……南官括?”
  麒麟望著她好一會兒,接著點點頭。
  玄娃輕撫他的臉,“你是來救龍濤的?”
  麒麟又點點頭。
  “告訴我該怎麽做?應該怎麽做才能出去?你知道的是不是?”
  麒麟直盯著她,玄娃看著它的眼睛,夢中的影像浮現。
  “那個夢境……你知道是嗎?”
  麒麟默默垂下眼,玄娃像是察覺什麽,“那個夢是什麽意思?”
  麒麟再度望了她一眼,眼底有絲猶豫,接著再用額上的觸角碰觸湖水,湖水再度顯現出影像。
  這一次玄娃張大了眼睛,看著水面上的影像,那些畫面令她渾身顫抖,眼眶也跟著泛紅,待湖水再度恢復平靜,她頹坐在湖邊,淚水不斷滑下臉龐。
  那個夢的確是個死亡之夢!
  “果然是真的……”
  麒麟只能用哀戚的眼神默默凝望著她。
  過了不久,玄娃擦去淚水,“你不用感到抱歉,這一切都是姐姐和我的錯!也害你必須要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裏。”
  麒麟對著她搖搖頭。
  玄娃擦去眼淚,“如果只能用這種方法,我願意……我願意出去的人是龍濤。”
  麒麟的眼神熱切的波動著,它的頭彎下來,像是在對她表達感謝。
  玄娃抱住了麒麟的脖子,“謝謝你!謝謝你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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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晨,龍濤睜開眼睛,卻發現玄娃坐在他身邊凝望著他。
  他詫異道:“你怎麽……”
  玄娃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抱緊我!請你抱緊我!”
  他感受到她全身上下都在發抖,“玄娃!你怎麽了?”他握住她的肩膀,卻驚見她一臉的淚水,“玄娃……你……”
  玄娃隨及笑出聲,她把眼淚擦去,“怎麽樣?我是不是嚇了你一大跳?”
  龍濤沒好氣地道:“原來你是在嚇我!”
  “誰教你睡得跟死豬一樣,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來?”
  龍濤見坑洞裏大亮,“怪了!我今天怎麽會睡這麽晚?”
  “人家都醒來好久,快餓死了!”
  龍濤轉了轉脖子,“你怎麽不叫醒我?”
  “臣妾豈敢驚動聖駕!”
  龍濤笑了兩聲,捏了捏她的俏鼻,“不敢驚動聖駕,就敢說我像死豬?”
  玄娃撥去他的手,作勢要打他,“很痛耶!”
  龍濤快速出坑洞,對著她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天子,罰不准用早膳!”
  玄娃氣得對他大叫,“你別跑!”
  待龍濤的腳步聲離去,她這才蹲在地上,緊咬下唇,阻止自己眼淚奪眶而出。
  此時,麒麟走到她面前,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她看著麒麟,深吸一口氣,“你放心!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不遠處的龍濤在叫著,“喂!我摘到好多大果子,你快來幫忙!”
  玄娃趕緊奔過去,“來了!”
  龍濤手裏拿著咬一口的果子,“嗯!這果子還真甜!”
  玄娃聞言,伸手搶走他手中的果子。
  龍濤張大雙眼看著她,“哎呀!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搶天子手上的東西!”
  玄娃大口啃著果子,一臉不在乎,“那你還不快點叫人把我拖下去打十大板子啊!”
  “十大板子哪里夠,照我看得打個一百大板還差不多。”
  玄娃一臉不以爲然,指著他的鼻子,“這樣就要打一百大板.你這個昏君!”
  龍濤搖搖頭,“像你這樣公然辱駡天子不知幾回了,死幾次都不夠!”
  玄娃聞言黯下了眼,“如果我死了,在你的記憶裏不知會是什麽樣子?”
  龍濤煞有其事地伸出手指頭來數,“那還用得著講,當然是不講理、潑辣、愛哭、膽小……”
  還沒敷落完,玄娃就氣得把果子扔在他頭上,“你說什麽?!我在你眼底就這麽不堪嗎?”
  龍濤大笑摟住了她,“我怕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因爲你要跟我過一輩子。”
  玄娃聞言動容,“如果……我不能跟你過一輩子!請你忘了我!”
  “你在說什麽?難道你要嫁別人?”
  玄娃冷睇了他一眼,“是啊!我才不想去後宮跟那些女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爭寵。”
  他親吻她的額際,“你用不著爭,我的恩寵都是你的。”
  玄娃斜眼看他,一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一定會有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子,畢竟我們之間相處的時間並不久,你應該很輕易能忘了我才對。”
  龍濤握住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看著她,“你現在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玄娃沒有看他的眼睛,拿開他的手轉身,面對著他強顔歡笑太痛苦了。
  “不知道麒麟吃不吃果子?”
  她才剛走兩步,就被他從背後緊緊擁抱著,“我說遇,時間早晚根本就不是問題,我們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卻是我這輩子得到最特別、快樂的日子。”
  玄娃用力睜大眼睛,強忍狂湧而上的痛楚,“我是巫女,這輩子不能成親,是要終身侍奉神明……”
  龍濤迅速把她轉過身來,用無比堅定的眼神看著她,“我才不管那一套,如果能離開這裏,我就算用搶的也要把你搶走,誰也別想把你從我手中奪走!”
  玄娃看著他,故意一臉冷情,“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聽清楚,總之……我們是沒有結果的,你還是趁早忘了我……”
  龍濤咬牙,緊蹙起眉,“你今天真的是很怪,一大早就說些有的沒的,你是存心找我吵架嗎?”
  “其實仔細想想,我們會在一起,是因爲這裏只有我們兩人,因爲你救了我很多次,所以才會因感恩産生情愫,這或許只是個幻覺,若是我們回到現實,就會發現我們一點都不相愛……”
  龍濤聞言更爲光火,緊扣住了她的手腕,“所以你的意思是想確認我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羅?”
  玄娃低下頭,“我……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冷靜下來……好好認清……”
  接著他二話不說把她扛在肩上,她驚嚇,“你要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我不放!這輩子我絕不放過你,不管是錯覺也好、是患難之情也好,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他把她帶回洞穴裏,隨即壓上她……
  兩人用力喘息,這次的交歡近乎癲狂,兩人的眼中都蓄滿了水,臉頰上的也分不出是汗水還是淚水。
  龍濤的男根還留在玄娃身體裏,他親吻著她的背脊,“你是我的!這不是錯覺,更不是假像。過去我遇過許多女子從沒有任何人像你這般,給我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會隨著時間消逝,現在是.以後是,將來也是,不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玄娃閉上眼,淚水自眼角流下,她捂著胸口,痛心無比。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也許他們的緣分就到此爲止,看過這麽多卦象,難道她還看不破嗎?
  ☆☆☆
  夜裏,玄娃看著依偎在她胸口的龍濤,望著他熟睡的容顔,過不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此時欺淩 黑暗中出現,依舊散發著瑩瑩白光。
  玄娃不舍的望著懷裏的人。爲了她此生摯愛的人,她必須這麽做,他是魈王,怎麽能一輩子困在這裏,如果能讓他回到現實.哪怕要失去她的生命,她也甘之如飴。
  她悄悄起身,最後再望了龍濤一眼,接著跨上麒麟消失在黑暗中,待看清楚時又來到那座湖泊旁。
  她由麒麟身上下來,看著麒麟,“請你幫我好好照顧他,請他……忘了我……”
  麒麟點點頭,眼裏帶著哀戚。
  玄娃對它微笑,接著緩緩走進湖泊裏,往湖心走去。
  這時麒麟卻在一旁不安的踏步,它望著玄娃的絕然背影,瞬間消失在黑暗裏頭。
  玄娃走到湖心,閉著雙眼且在胸前雙手合十,口裏念著咒語,雙手打著手印,接著大地開始搖動,樹木開始倒塌。
  正在洞穴裏熟睡的龍濤也被劇烈的震動驚醒,他看了看四周圍,發現玄娃並不在身邊,他著急的出坑洞,外頭也沒見著她的人影。
  三更半夜的,玄娃去了哪里?
  這時他面前出現了麒麟,它對著他揚蹄,張口高叫,像是想對他說什麽。
  龍濤似乎察覺。“你知道玄娃去了哪里?”
  麒麟快速點點頭,用獨角指著自己的背。
  龍濤馬上跳上去,“快帶我去找她!”
  麒麟迅速消失,再出現時,龍濤見到玄娃站在湖水中心,全身散發著萬丈光芒,地上則搖動得厲害。
  他趕緊對著她大喊,“玄娃!”
  玄娃詫異的睜開眼睛,“龍濤!”他想走向湖泊,卻被玄娃制止,“你不要過來!”
  “玄娃!”
  玄娃淚流滿面,“龍濤!對不起!”
  大地在震動戊濤被震得站不穩腳步,“玄娃!你待在那裏別動,我馬上就來救你!”
  接著樹木被連根拔起,全飛到天空,湖水也往天上街,那些怪物也被狂風卷上天。
  龍濤則被狂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但他依舊不放棄地走向湖泊,對著玄娃大叫,“快抓住我的手!”
  接著,一切恢復了平靜,龍濤驚異地看著四周圍,原本的樹木。
  湖泊什麽都消失了,四周什麽都沒有,只有一片空白,除了他。玄娃以及那只麒麟外,什麽都沒有。
  龍濤趕緊走向玄娃,她正向他微笑,他用力想抱住她,卻從她的身體穿透過,他驚愕地看著她又看著自己的手。
  眼前的玄娃身體變成透明的,“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玄娃流著淚對著他笑道:“龍濤,忘了我……”她的話才說完,下半身成了點點散發著光芒的星辰,在空中飄浮著。
  “玄娃!玄娃……”
  玄娃笑看著他.“你一定要忘了我……忘了我……”
  龍濤的心中升起恐懼,“不!玄娃……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
  玄娃的身體漸漸消失,最後整個不見,只剩下點點星光在空中飄著龍濤想抓住那些星光,卻什麽都沒抓著。
  地上遺留著玄娃的一隻耳環,龍濤顫抖著雙手撿起,看著這一片白,他仰頭絕望狂吼,“玄娃——”
  ☆☆☆
  玄娃——
  玄娃——
  他伸長了手從床上驚坐起,“玄娃!”
  圍繞在金龍床邊的衆臣們紛紛跪下。
  “王上!”
  龍濤看著跪下的臣子,再看看四周。這裏不正是他的寢宮? 這麽說來……他回來了……
  在一旁的暖掙欣喜不已,對宰相李羅說了幾句話後,趕緊快步離開。王上醒了,會師跟孫大哥就可以出來了,她得快快去把結界除去。
  李羅見王上終於平安無事,多日高懸的心這才放下,擦去淚水上前,“天佑吾王啊!”
  龍濤看著李羅,“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李羅便將他昏睡數日的情況詳細解說。
  龍濤聽了,恍然大悟。原來他自始至終都睡在這張床上……
  這麽說來……那一切全都是夢羅?如果真只是夢,也太過真實了一點。
  他舉起手,有個東西掉落在地上,他看著地上的月牙耳環,心頭一震。
  這……這不是玄娃的耳環嗎?他憶起在她消失之後,他親手撿起了她的月牙形狀耳環……這麽說……不是夢……不是夢……
  “宰相大人!您剛剛說南宮先生爲了朕的事奔走,想法子解救朕是嗎?”
  “是的!”
  “他現在人在何處?”
  “王上要見南宮先生?”
  “沒錯!”
  “老臣立刻命人去請先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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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相較于魈王殿上的和樂,清族內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因爲在一個月前清族巫女就昏迷不醒,衆人解救都無效,直到有一天雲姨發現床上的玄娃臉色發青,大夫診查時才發現已氣絕。
  由於玄娃一向平易近人,不論親疏遠近,只要有求於她,她一向有求必應,受過她恩惠的人不在少數。她是清族的巫女,也是族人們眼中的活菩薩,她的死訊傳出時,許多人都難過落淚。
  從小看玄娃長大的雲姨更是難過,就在這時,最不受歡迎的人卻來到清族。
  申仲鈴冷冷望著那些仇視她。站在清族人口處的長老們,“怎麽?用這麽大的陣仗歡迎我嗎?”
  “就連同父異母的妹妹,你都下得毒手!”
  站在申仲鈴身旁的玄武馬上站出來,“大膽!”
  申仲鈴要他退下,她大搖大擺地走到那些長老面前,“凡事要講求有憑有據,沒有的事倒被楚長老說得繪聲繪影。”
  “不是你還有誰?誰不知道你處心積慮想害玄娃!”
  “我們一定會查出是誰害了巫女!”
  “要是查出來跟你有關的話……”
  申仲鈴冷笑,“怎麽樣?想殺了我嗎?你們有那個能耐嗎?”
  “你”
  “總之我們不歡迎叛徒進清族!”
  申仲鈴冷哼,“笑話!我想探望自己的妹妹,你們憑什麽阻止?”
  “你不配!”
  申仲鈴眯起雙眼:“你講話最好小心一點!”
  這時最年長的長老開口了,“讓她進去吧!”
  衆人吃驚,“大長老……”
  申仲鈴走到大長老面前,“總算聽見一句人話了!”
  大長老平靜的看著申仲鈴,語重心長地道:“凡事皆在一念之間!”
  申仲鈴挑眉,“大長老說得是,當初你們也是在一念之間把我趕出清族的,不是嗎?”說完,她扭頭走進。
  大長老輕歎了一口氣,“天意如此啊!”
  ☆☆☆
  申仲鈴一走進巫女宛,裏頭所有正在佈置靈堂的人全愣住了。
  她大搖大擺地看著用白色花海佈置一半的靈堂,一臉不在乎地道:“人都死了還搞這一套地看不到了!”
  接著她走進內宛,這裏依舊跟她離開時一模一樣,她走進穿堂東西兩房相對、以往是她們姐妹住的地方,玄娃住東房,而她住西房。
  從以前她就住在西房,這表示一開始爹就不打算立她爲巫女,爹的心始終向著玄娃,可惜爹死了,要不然她真想讓他看看這一切。
  就在這時,她正好遇見走出東房房門的雲姨,雲姨見到她時也嚇了一大跳。
  “雲姨,好久不見了!”
  雲姨錯愕,“大……大小姐……”
  “不錯嘛!你還記得我!”
  但是雲姨很快的變了臉色,“大小姐是來確認小姐是不是真死了嗎?”
  申仲鈴揚眉笑了兩聲,“怎麽?我被趕出清族就不是大小姐了嗎?你竟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雲姨握緊雙手,一臉氣憤,“大小姐一心就盼著小姐快死,不是嗎?”
  申仲鈴伸手就給她一巴掌,“放肆的東西!就算你是二姨一起進門的丫頭,但終究是個奴才,竟敢這麽跟我說話?!”
  雲姨不服氣地仰頭瞪她,“小姐一直都在等大小姐回來,自始至終小姐都真心把大小姐當作姐姐看待,爲什麽大小姐就是不放過小姐……”
  “我呸!姐姐……哼!要不是她,我怎麽會被趕出家門,落個有家歸不得?!爹把巫女的位置,什麽都給了她,這一切原本該是屬於我的!你說我不放過她,怎麽不問問她放下放過我?” 
  雲姨上前用力推開西房房門,“大小姐離開後,小姐日日命人打掃西房,還時常坐裏頭感歎,她不只一次請求長老們讓你回來.奈何長老們並不答應。還有……”她拿出一籃放滿祈福用的編織環,“這些都是小姐爲大小姐求的,她對上天神明誠心祈求大小組平安幸福,爲什麽大小姐就是不瞭解小姐的心呢?”
  跟著走進的申仲鈴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我怎麽知道這些東西是她爲我求還是爲自己求的?”
  雲姨氣得又進內室月來時手上多了一個不小的箱子,“這些東西一直都是小姐最珍視的,大小姐自個兒看就明白了,如果大小姐還是不信,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說完雲姨轉身就走。
  申仲鈴看著木箱子,好奇地打了開來,看著箱子裏的東西.她好奇不已,裏頭全是一些小孩子玩的東西。
  她拿起一個博浪鼓,這是……是她第一次送給玄娃的東西。
  她記得那時二娘剛生下玄娃時,她非常喜歡她,她又小又軟.
  不管對誰,臉上總是甜甜笑著,從小她就是個不吵不鬧的孩子。
  她記得有一次她帶玄娃出去逛大街,她直盯著這博浪鼓看,她就買下送她,她還記得她因爲貪玩放開玄娃的手,還讓她迷了路.
  因爲那件事她回去被大人責駡,當爹要打她時,玄娃還緊緊護住她。
  籃子裏頭還有玄娃送給她的其他東西尼括會在夜裏發亮的小石子。她繡的歪七扭八的蝴蝶。小時候不管有什麽東西,玄娃永遠都是第一個想到她,不管她給她什麽,她總是歡天喜地的收下……就像個傻瓜……
  現在她才想起來,小時候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是多麽好,但這種感情卻從她們長大後開始變質,從她由爹的口中聽見玄娃才是他唯一繼承人開始。
  想到這裏,申仲鈴的眼眶已經泛紅,她氣得把箱子撥到地下,裏頭的東西散落在地上,她的淚水奔流而出。
  “爲什麽……爲什麽你總是這樣蠢……總是這麽可惡……”
  她走出西房,開了東房的門,走至床邊掀開覆蓋著玄娃的白布,她用憤恨的眼神看著她。
  她氣得指著她,“爹死時我沒哭,被趕出清族時我也沒哭!你……你居然……敢讓我流淚……”她顫抖的手輕撫她的臉頰,眼淚滴在玄娃的臉上,“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如今還要讓我心裏不好受,憑什麽你總是能得到一切?你回答我啊廣她一把抓起玄娃,“沒這麽簡單!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清楚!你休想就這樣一死了之……你休想……”
  ☆☆☆
  另一方面,魈王宮內,龍濤正爲了手中的月牙耳環煩惱不已,這時南宮括匆匆進宮。
  “臣叩見王上!”
  “快請起!朕聽說你爲了朕的事,一直費心奔走,真是難爲你了。”
  “是王上鴻福齊天,臣只是盡人事罷了!”
  “朕找你來,是想問你……夢中的女子現在身在何處?”
  南宮括聞言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
  龍濤見他不答腔,“你該知道才是吧?”
  南宮括點點頭,“此女乃是塞外清族的巫女申玄娃2”
  龍濤聞言大喜,“沒錯!正是她,朕要你出宮一趟去把她帶來魈國!”
  “請王上恕罪,這點……恕微臣無能爲力。”
  龍濤笑了笑,“也對!聯也聽宰相說了,你爲了解救朕,足足不吃不喝閉關了三天,我該體恤你的辛勞,卻還要你爲了朕出宮一趟,這樣朕另外找人去好了!”
  “微臣不是因爲辛勞而推辭,就算王上找誰去結果都是一樣!”
  龍濤聞言,詫異不已,“這……此話怎講?”
  南宮括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把實情說出夾,“因爲……因爲玄娃姑娘已經不在人世。”
  龍濤驚得站起,“你說什麽?”
  “爲了救王上,我人王上夢裏化身成麒麟,雖不能言語,但因玄娃姑娘是巫女,感受比一般人強烈,所以能與微臣心靈相通.在微臣指出解救工上唯一的法子時,玄娃姑娘馬上答應。”
  龍濤臉色大變,“那麽……所謂唯一能解救朕的法子是什麽?”
  雖然真相殘忍,但南宮括還是不得不說,“只要把夢境毀掉,王上自然會醒來。”
  “怎麽個毀法?”“因爲微臣的力量有限,必須借重身爲巫女的玄娃姑娘,嘗她念破生咒時再佐以微臣助力就能毀掉夢境,只是……”
  龍濤握緊拳頭,“只是什麽?”
  “念破生咒的人也會跟著被夢境一起毀掉,所以玄娃姑娘已經……”他話未說完,領口就被人緊抓住。
  “你是說……你是說……她爲了救朕……”
  南宮括在他面前跪下,“是微臣害死了玄娃姑娘,王上要怪就怪微臣。”
  龍濤整個人大受打擊的靠在柱子旁,憶起那些畫面,玄娃消失的模樣以及她笑著對他說要他忘了她……
  “不會的……那只是夢……只是夢啊!她怎麽可能會死?”
  “這是禦夢之術,是有心人操作,讓人以爲是在作夢,便在夢中奪人性命。”
  “這麽說……玄娃……她是真的……”
  “請王上別太過傷心,相信玄娃姑娘在天之靈也不會願意見到王上爲她……”
  龍濤再度抓住他,赤紅雙眼失控地大吼,“你爲什麽不救她?!
  你可以救她的對不對?你爲什麽要這樣做?爲什麽要用她的命來換我的命?!”
  如果有其他選擇,他又何嘗願意這麽做呢?“是微臣無能,無法靠一己之力解救王上!”
  龍濤氣得全身發抖,“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這麽做了是不是?”
  南宮括一臉堅定,“是!”
  “朕的一條命是命,玄娃的命就不是命嗎?”
  “事態緊急,恕微臣只能選擇救王上。”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天下蒼生的性命都是一樣重要,這句話不是你說的嗎?”
  南官括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麽冷酷無情,“微臣……沒有什麽好說的……”
  龍濤痛苦的閉上雙眼,頹然放開他。如今再責怪任何人又有什麽用……
  “你出去吧!”
  “王上……”
  龍濤用力拍碎一旁的茶几,怒吼道:“我不想再見到你!”
  南宮括看著龍濤震怒又苦痛萬分的表情.知道他心頭必定不好受。
  “是!請王上保重龍體,微臣下去了!”
  龍濤望著手中的耳環,心痛不已。
  想起玄娃口口聲聲要他忘了她,她那心碎的表情……原來早就知道……爲什麽她什麽都沒說?爲什麽要讓他承擔一切?
  玄娃!你太好詐了!
  就這樣仍不肯,自己一個人走了,她爲什麽這麽傻?爲了一個
  認識不到幾天的犧牲自己,值得嗎? 
  她是想讓他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嗎?!
  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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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年後
  王城內近年以雙面繡聞名的“瀟繡坊”,裏頭的繡品樣式新穎。
  輿衆不同,大受仕女們喜歡,甚至有人不遠千里求繡品,是近三年來魈國一絕。
  近期正逢太后娘娘七十大壽,繡坊內的繡娘們正忙著繡出“春江曉景圖”爲賀壽大禮。
  繡娘們一邊忙著手邊的工作,一面談笑風生,隨著珠簾一陣擺動,進來一位女子,手拿著包裝精致禮盒,一身煙紫色綢衫,下系象牙白羅裙,娉婷的身影,嬌俏帶笑的姿容,清麗中帶著幾分傲氣。
  雲姨忙問道:“小姐,袁夫人的百子圖繡好了嗎?”
  玉芝點點頭,“對!我現在就送到袁夫人那裏。”
  “小姐,還是我送去吧!”
  “雲姨,你前幾天才閃到腰,還是待在這裏好好休息,我送去就好了!”
  其餘的繡娘們道:“太好了!玉芝,你手上的活終於做完了,就可以幫我們忙了!”
  “玉芝一向繡得又好又快,有她加人,沒多久就能把“春江曉景圖”繡完。”
  “玉芝,你可要快去快回喔! ”
  玉芝笑了笑,“各位姐姐,我知道了!”
  雲姨還是一臉不放心,“小姐……”
  “好了!你別再說了,我一下就回來了!”
  玉芝走出繡坊後,繡娘之一對雲姨道:“你別像個老媽子緊盯著她不放,玉芝也不小了,該放手了!”
  “是啊!女孩子總有一天會嫁人,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該是爲自己打算、打算的時候。”
  雲姨搖搖頭,“從夫人把小姐託付給我的那天起,我就沒想過自己。”
  “難道你真要跟著她一輩子?”
  “只要小姐還需要我……”
  “她若是有了夫君,還會需要你嗎?”
  雲姨笑了笑,“我沒想那麽多……”
  “我看玉芝要嫁人也難,頭痛的毛病又常犯,又什麽都記不起來……但也真是奇怪,就算是遇到大災難,會連自己父母都記不起來嗎?”
  雲姨一提到這個話題便凜容,“有時間揣測別人還不如快幹活吧!離太后娘娘大壽就剩不到十天了,要是交不出去,我們瀟繡坊的招牌也可以摘下了。”
  “哦!”
  大家不再多話,反倒是雲姨一瞼深思。
  一晃眼已經過了三年,想起過往,她分外珍惜這種乎見安定的生活,這樣就是最好的了,她什麽都不求識求能輿小姐像現在這樣平安過日子。
  ☆☆☆
  王城內最熱鬧的街上,有賣百葉千絲。雜碎熟切、燈圓油醬,梅子山植、胭脂花粉、金釵發飾等等,行行色色的小攤,也有挑擔提籃、穿街走巷、吆喝叫賣的小販。
  人群穿流不息,熱鬧非凡,兩名一身白衫的翩翩男子,文質彬彬、玉樹臨風,舉手投足皆有不凡的氣勢,令街上的女子忍不住頻頻回首。
  “此時正是春暖花開時節,我記得每年這個時候,河上燈船.花艇相接,絲竹弦管齊奏;王城內大街小巷。松枝竹葉皆結棚張燈.爭奇鬥豔,令人目不暇給。”
  南宮括在一旁應答,“王上說得是!”
  “括君,時間過得還真快,我記得你第一次來魈國時,我們曾經一起來大街上逛遇。”
  “微臣還記得!”。
  “時間一向不留情,不管自己遇到的事情有多痛,身旁的事物總是依然故我。”
  南宮括深看了龍濤一眼,“這未必不是好事,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以治療一切傷痛。”
  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張張陌生的臉,龍濤苦笑,“真是這個樣子嗎?”
  南宮括看著過了三年、眉宇間落寞依舊存在的龍濤,“王上”
  龍濤揚唇笑道:“括君說得是,很多事我都已經忘了,時間果然是良藥。”
  南宮括望著清明的天空,心中不勉深歎。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初那樣做究竟是對是錯,他是救回了王上的性命。卻救不回他的心。
  龍濤也望著天空。玄娃,三年來我珍視自己如同珍視你,把自己當成你,可以一個人孤獨,只要內心有你,也可以一個人過活,只要內心有你。
  你始終在我身邊,不曾離去。你耐心等著我,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在天上重逢的,玄娃……
  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起,有人在大聲吆喝著,“快讓開、快讓開!”
  剛從袁夫人哪里送禮回來的玉芝恰好從街上經過,她見到一個孩子正站在大街中央,一匹快馬正疾奔而來,街上的人紛紛走避,沒有人理會孩子,她想都沒想就沖上前去抱起孩子。
  只是馬兒的速度更快,她還來不及走避,眼見馬兒就要衝上她,街上的人紛紛尖叫,龍濤此刻縱身一躍,在衆人還來不及眨眼時,他已經將一大一小兩個人給帶離危險。
  玉芝此時回過神來,趕緊對救她的人道謝,“多謝公子相救!”
  龍濤卻在見到她的容顔時整個人呆住,就在此時,孩子的娘慌忙沖過來,抱起被嚇得大哭的孩子,對他們連聲說謝。
  “多謝姑娘、公子搭救!”
  玉芝搖頭,“我沒幫上什麽忙,多虧了這位公子才能得教!”
  “多謝公子!不然這孩子小命就完了。”
  龍濤恍若未聞,一雙眼睛直盯著眼前的人看,他全身在顫抖, 是他眼花了嗎……還是在作夢……
  玉芝笑著摸摸孩子的頭,“下次記得要牽好娘的手喔!”
  母子走後,玉芝看著身旁直盯著她看且一臉吃驚的男子,”公子……”
  就連聲音都一模一樣,龍濤猛地捧住她的臉,俊眸微眯,湊近看著仔細。這眉、這眼、這鼻還有唇……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面對這過分親昵的動作,玉芝驚嚇不已,“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麽?!”
  接著龍濤緊緊抱住她,激動萬分的喊道:“玄娃!玄娃……”
  玉芝嚇得睜大眼,“公子!請你住手!你認錯人了!”
  龍濤緊抓住她的肩膀,“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龍濤……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龍濤啊!”
  玉芝看著眼前人近乎癲狂的表情,“公子!我不認識你,我想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龍濤紅著眼眶搖頭,再度緊緊抱住她,“不……你不可以……
  你怎麽可以說不認得我……我不相信你會忘了我……我不信
  玄娃嚇得拼命掙扎,“公子,請你自重!我真的不認識你!”
  龍濤握住她的肩膀狂搖,“玄娃!你看清楚我是誰?!你不可能不認得我,你知不知道這三年來我有多想念你?!我愛你!我愛你……玄娃!”
  玉芝被嚇得心跳就快停止。這個人說什麽?愛她……他一定是瘋了!
  “王……”南宮括這時走到龍濤身邊,還沒開口,見到龍濤抓住的人後他也驚愕。呆立不動。
  “南宮括!你快來看看,你也見過玄娃的,不是我眼花,更不是我在作夢對不對?她真的是玄娃!真的是玄娃對不對?!”
  玉芝大叫,“我不是!我叫玉芝,我不是什麽玄娃!你們認錯人了!”
  南宮括看著那一模一樣的長相。太像了……簡直就是本人
  “爲什麽你口口聲聲說不是?爲什麽要這樣對我?這三年來對我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玉芝莫名其妙看著眼前人,“你是瘋子嗎?要我說幾次,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南宮括恢復了心神,仔細觀察眼前女子。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曾經去找過申仲鈴,連她都斬釘截鐵的說申玄娃死了……
  莫非她沒死?但……這怎麽可能呢!
  龍濤緊緊抓著她。這次他再也不會讓她跑掉。“你是玄娃!你就是玄娃!不會錯的!”
  真是有理說不清,玉芝也氣極,“你再對我拉拉扯扯,我就告你強拉民女!”
  南宮括看著四周圍看熱鬧的人愈來愈多,趕緊拉開龍濤,小聲在他耳邊道:“王上! 請您冷靜!”
  龍濤一放開玉芝,她便迅速跑掉,他大叫,“不能讓她走!我好不容易找到玄娃,你爲什麽……”
  “王上,她應該就是住在城裏的人,微臣會調查清楚的,要找個人並不難不如我們先回宮吧!”
  此刻的龍濤哪里聽得進去他的話,他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人的倩影,“不!我不能讓她走……不行!”
  “王上!”
  “你不會瞭解,這三年來我有多痛苦,我絕對不要再失去她,絕對不要!”說完他推開南宮括,往剛剛女子走掉的方向跑去。
  南宮括只能跟在他身後識是他們跑遍了整條街,卻不見她的人影 
  “王上,給微臣一點時間,微臣一定會找到她的!”
  龍濤一臉失魂落魄,望著街上的人潮,痛苦的捶向牆壁。玄娃……玄娃……
  “王上,我們還是先回宮吧!”
  龍濤身形不穩地往前走,南宮括要扶他卻被他閃開。
  “我會回去,你別跟著我,我想靜一靜。”
  南宮括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望著他落寞惆悵的背影,他回想剛剛的人,接著掐指算著,竟然算不出來。
  這太奇怪了,他怎麽算的結果皆是玄娃已死,但剛剛那個名叫玉芝的女子他卻什麽也算不出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他得查個明白。
  ☆☆☆
  玉芝慌張回到瀟繡坊。進門時還差點跟雲姨撞個正著。
  “小姐!你怎麽慌慌張張的?”
  玉芝驚魂未定,趕緊灌下幾口茶,“有人……在追我!”
  雲姨大驚,“什麽?!是哪個色膽包天的混蛋?”
  “我也不知道!”
  雲姨趕緊探頭在大門口左右查看,“沒有人哇!”
  玉芝喝下幾口茶壓壓驚,“那是我跑得快,沒被他跟著。”
  “那個人爲什麽要追你?”
  玉芝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好像把我錯認成另一個人了,怎麽跟他解釋他也不信,還緊抓著我不放,真是快嚇死我了!”
  雲姨聞言,手上的繡帕掉落,一臉驚慌,“你、你。你說……有人把你錯認?”
  “是啊!口口聲聲一直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什麽玄娃的
  雲姨驚呼,“什麽?!”
  玉芝一臉不解,“雲姨,你幹嘛叫這麽大聲?”
  雲姨故作無事,“呃……我……沒有啊……只是覺得奇怪
  玉芝輕歎一口氣,“看那個人長得一表人才,怎麽看都不像是個瘋子,怎麽會這樣呢?”
  雲姨一臉緊張,“然後呢?你怎麽做?”
  “我還能怎麽做,當然是否認,那個人抓得我手臂痛死了!”
  怎麽會有人認出她來?這裏是王城,該不會有認得她們的人……難道是塞外的人?清族人根本不可能到王城來,到底是誰呢?
  “不說這個了!袁夫人說她們府裏要開春宴,邀我們繡坊裏的姐妹去玩。”玉芝說完,只見雲姨沒有任何反應,呆站著雙眼發直,盯著不知名的前方。“雲姨……雲姨……”
  “啊?什麽事?”
  “你怎麽了?我剛剛說的話都沒聽見嗎?”
  “你……你說了什麽?”
  “我說袁夫人邀我們去參加春宴。”
  “哦……好啊……”
  玉芝看著雲姨臉色發白,“雲姨,你是不是太累了?臉色好難看!”
  雲姨擦了擦額際的汗,“我沒事……我只是擔心你……”
  玉芝倒是不在乎地道:“你別擔心我,那個人只是認錯人,他不會再來找我的,更何況他也不知道我住在這裏。”
  雲姨點點頭,“是啊!對了,我剛煮好一鍋甜湯,你去喝一碗.休息一下,我先去忙!”
  “好……”
  雲姨回到房裏坐立難安,心頭說不出是緊張還是擔憂。
  好矛盾啊……一方面她希望小姐能想起一切,另一方面看見她能無憂無慮單純的過日子,她又覺得安心……
  三年過去,小姐始終想不起任何事情,就連對“玄娃”這個名字也那麽陌生,真如大小姐所說,小姐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只是……這樣對小姐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她隱瞞實情又是對還是錯?這件事她該不該跟大小姐稟報呢?
  接著雲姨收拾J些東西走出去,玉芝見她手上拿著包袱,“雲姨!你要去哪里?”
  “小姐,我有事要出門幾天,這幾天繡坊就請你先顧著,我儘量快去快回。”
  怎麽挑這個時候?“這……太后娘娘的大壽就快到了……”
  “我不會去太久的。夜晚要小心門戶喔!我走了!”說完雲姨便急匆匆地走出大門。
  “雲姨……”怪了?什麽事這麽緊急呢……
  ☆☆☆
  夜裏,繡坊裏的姐妹都離開後,玉芝捶了捶酸痛的肩膀,要關上門時,突然發現天空施放七彩煙火。
  聽姐姐們說今年太后娘娘大壽的前後會有各種不同的慶祝活動,但因爲大家都很忙,所以也沒有好好去玩過,聽繡坊裏的姐姐們說今年的煙火活動比往年還要盛大呢!
  雲姨不在,她一個人也怪無聊的,不如就去大街上湊湊熱同好了。這樣想,她便鎖好門走出瀟繡坊。
  大街上果然熱鬧無比,煙花照得大地跟白天一樣亮,她對買小東西沒有興趣,只往放煙火的地方走去。
  大明湖旁邊正放著煙火,湖邊草地上坐了不少人,有雙雙對對的,也有一家老小的,大家都聚精會神欣賞著煙火,還不時發出讚歎聲。
  玉芝看見一個沒人的地方,正想前往坐下來好好欣賞時,卻踩到一個東西,令她重心不穩往前倒,好巧不巧地跌在別人身上從他身上濃重酒味來看,一定是個醉倒在地上的醉漢。
  對方不悅地睜開眼,“是誰?”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才不小心踩到你……”
  湖邊暗,只有在煙火升空時才看得清楚,玉芝話講到一半,待看清那人的臉孔時,嚇得噤聲。
  酒醒的龍濤也看清楚了她的臉,他沒想過會這麽快見到她,“是你……”
  她今天是怎麽一回事?怎麽三番兩次遇見他!玉芝急得想站起來,龍濤卻拉住她的手。
  她氣得大叫,“快放手!我都說我不是了,爲什麽你老死纏著我!”
  這說話的語氣……這個表情……打死他也不信她不是玄娃!
  她怎麽會這麽衰……“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真的要叫了喔!”
  龍濤只是緊握她的手,直直望著她。上天總算是可憐他了嗎?
  讓他如浮萍般渾渾噩噩過了三年後再次見到她嗎?
  “你是不是真當我不敢叫?”
  還是這種語氣。龍濤感到又悲傷又想笑,“你儘管叫啊!”
  哇!這個人以爲她在開玩笑嗎?玉芝丹田使力,準備破口大叫時,她的唇卻被人緊緊覆上。
  天上的煙火七彩繽紛而她的世界卻在這一刻無聲,發麻的感覺從腳底板一路燒到頭皮。
  “你看他們……好肉麻喔!”
  待他離開她的唇後,玉芝看著眼前人那得逞的可惡笑容,她的眼睛眨啊眨的,無法置信竟有這樣無恥大膽狂徒。
  她氣極敗壞的指著他,“你……”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轉身。還好天色暗,要不然給他見到她臉上的紅暈就糗死了:她真氣!明明被人輕薄,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還暈陶陶的。
  “等等!”
  要命!他又拉住她的手!他就像牛皮糖一樣怎麽甩也甩不掉 
  她沒好氣地大叫,“幹嘛?!”
  一旁看煙火的人見狀竊竊私語著,“她怎麽對她家相公這麽凶啊”
  哇哩咧!什麽相公?玉芝狠瞪那個人,“喂!你剛剛說什麽?”
  那對小情侶努了努嘴,“我看我們還是到別處去看吧!”
  玉芝氣極敗壞的叫著,“不要走!把話給我說清楚!”
  奈何她的手被一個人給緊緊抓住,哪里都去不了,她簡直快被活活氣死。
  “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只是我醉得走不動路,你可不可以幫我叫輛馬王? ”
  “誰管你去死啊!”
  “那我就一直抓著你不放。”
  玉芝眯起眼看著地上的無賴,“你這是在威脅我羅?”
  龍濤揚起唇,“沒錯!”
  “你快放手……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大吼大叫驚動了一些人,龍濤卻在此時將手放在她的肩頭,整個身體斜依在她身上。
  “你幹什麽?”
  他竟對著衆人道:“因爲我喝了酒,所以我娘子氣得想把我扔在這裏。”
  他在胡說八道個什麽鬼?誰是他的娘子!“喂!你……”
  衆人卻因他這一句話輕笑,其中一人道:“快帶他回去吧!”
  “好歹他也是你相公!”
  玉芝氣得大叫,“他才不是我相公!”
  但她的話根本一點都沒有說服力,衆人依舊你一言、我一語的。
  “我說小嫂子,你就快帶他回去吧!”
  “是啊!要打要罵門關上再講,在這裏講會有失男人面子的。”
  衆人發出曖昧笑聲,“是啊!夫妻就是床頭吵、床尾合嘛!”
  玉芝簡直百口莫辯,“我……你……”
  龍濤這時卻可惡地賊笑,“你還要再繼續嗎?我是沒差啦!”
  玉芝狠瞪了他一眼。算你狠!“是不是叫了車你就會放了我?”
  龍濤對著她笑了笑,接著乾脆大方一點,直接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迫不得已,玉芝只好摟住他的腰,將他扶起身,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前走。
  龍濤望著她的側臉,光滑的瓜子臉,高挺秀巧的鼻子,還有誘人心魂的櫻桃小口……
  她的一顰一笑這三年來他從沒有一刻忘記過,僅管歲月如梭,就算他逼著自己忘記,可每當夜深人靜閉上雙眼,她的如花笑靨、嬌俏身影就會浮現眼一則。
  她的影子讓他無處可躲,他想她想得瘋狂,好幾次他都想,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能見到她了?
  三年前那一別,從此他生命中有了缺口,更是一輩子的痛,如今就算是錯覺。幻覺都好,就讓他沈溺其中,永遠都別醒吧!
  來到停在路邊等載客人的馬車邊,跟馬車夫兩人把人給擡進車裏,“喂!你家在哪里?”
  玉芝喊了半天都沒有回應,仔細一看,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她簡直快氣死了。
  ☆☆☆ 
  用力推了推他,她喊道:“你少給我裝死!起來!快起來!”
  馬車夫道:“姑娘,我看這位公子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啊……這……這該怎麽辦?”她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道他住哪里啊!”
  “請問姑娘,要把這位公子載到何處?”
  這可問倒她了。“不知道……”
  馬車夫錯愕,“姑娘……這……”
  “哎呀!算了!先回我那裏去好了!麻煩請到瀟湘坊。”
  “是!”
  玉芝迫不得已跟著坐上馬車,她狠瞪一旁的混蛋。
  今天她真是倒八輩子黴了,才會一連遇見他兩次,這下子她不旦要幫他付車錢,還得照顧他,什麽跟什麽嘛!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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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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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21 00:20:3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天剛亮龍濤就醒了,宿醉讓他頭疼欲裂,他揉著額角看著陌生的四周。
  這裏是什麽地方?他怎麽會在這裏?
  他起身看了看,發現了梳粧檯以及精巧的房間擺設,這裏似乎是個女子房間。
  打開房門走到外頭,外頭有個小院子,緊鄰他房間旁似乎還有一個房間。
  他輕輕推門走進去,掀開了床上的紗幔,看見玉芝正合眼熟睡,發出沈穩的鼻息。
  望著她的睡顔,他憶起了昨夜的事。
  他何時睡著的?難道是她把他送到遣裏,這裏應該就是她家才是。
  她說她叫玉芝……這個名字好陌生,在他眼底她就是玄娃,她卻口口聲聲說她不是……
  他苦笑。玄娃不可能還在世上,但她又如此像玄娃,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
  他輕撫她的頭髮,望著熟悉的臉孔,他終於明白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麽。
  這幾年他心如止水,身體有某部分隨著玄娃一起埋葬,如今再見到這張臉,他感到心臟在狂跳著,也才意識到原來他還活著。
  他握住她平放在被子上的手,放在唇邊輕啄。玄娃……玄娃……
  玉芝感到手背好癢,睜開眼睛,卻發現床邊坐著一個人,她驚呼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幹什麽?”
  龍濤望著她傻笑,“你睡醒啦?”
  玉芝將被子拉高,“你來這裏做什麽?這裏是我的閨房,你懂不懂禮貌?怎麽可以隨隨便便闖進來!”
  龍濤直盯著她生氣的可愛表情。他真懷念她對他沒好臉色的說話方式,教他如何說服自己說她不是玄娃……
  “因爲我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又沒有半個人可以問,所以只好進來。”
  玉芝皺著眉頭,“進來別人的房間至少先敲門,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我以爲房裏沒有人,並不是故意要打擾的。 
  玉芝不相信的冷瞥他一眼,“你昨夜醉死了,叫又叫不醒,迫於無奈我才帶你回家,雇馬車的錢還是我先幫你墊的,你可要記得還給我!”
  龍濤明白地點點頭,“哦!原來如此啊!不過……我現在身上沒帶錢。”
  玉芝不意外的冷哼,“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馬車錢是多少,我一定會三倍奉還的。”
  “不用說得這麽好聽,還三倍哩!只要能拿回來我出的那一份就謝天謝地了!”
  “我可是說真的,以後你就會明白。”
  “該問的都問完了吧?可不可以請你先出去,本姑娘要更衣了。”
  “還有一些問題,不過等你出來再說吧!”說完他就走出房間。
  玉芝受不了的搖頭。真是的!差點把她給嚇死,一醒來就有個人出現在她床邊,害她以爲見鬼了呢! 
  ☆☆☆
  走出房間,玉芝見龍濤在小院子裏東張西望,她沒好氣的道:“如今你清醒了,該回家了吧!一夜未歸,想必家人也會擔心。”
  龍濤歪著頭看著她,“你說你叫玉芝?”
  玉芝一臉戒備,“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他不死心的再問一次,“你真的不認識叫玄娃的人嗎?對這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嗎?”
  “拜託!這名字我聽都沒聽過,你確實是認錯人了。”
  “那麽你是何方人士?”
  “我爲什麽要告訴你?”他是誰啊?沒資格對她身家調查吧!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確定你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看他一臉認真,看來似乎只想追求真相,雖說人可惡了一點,但看起來倒不像是個壞人。
  “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會死心,不再糾纏著我?”
  “沒錯!”
  “因爲家鄉鬧水災,父母都被水給沖走了,還好雲姨救了我,但頭部受到重創,以前的事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後來我跟雲姨拿著僅剩的積蓄來到王城,原本是做點針線活,但被唯利是圖的商人剝削太厲害了,所以才會開了這家“瀟湘坊”。我說完了!”
  龍濤沈思,“什麽時候來到王城的?”
  “大概是三年前吧!”
  龍濤睜大眼。也是三年……“你說你是因爲頭部受到重創,所以失去記憶?”
  “嗯!我連我父母的長相都記不起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
  玉芝皺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雲姨會騙我?”
  “雲姨?”
  “她是我娘陪嫁的丫頭從小就照顧我到現在,這三年我們相依爲命,雲姨就像我的親人一樣,她沒道理騙我。”
  龍濤看了看四周,“我怎麽沒見到你口中說的雲姨?”
  “她有事出門去了。”玉芝說完,只見龍濤別有深意地看著她,她沒好氣道:“怎麽?難道你以爲我在騙你?”
  她說的話毫無破綻,但龍濤還是覺得她失去記憶這件事很可疑。
  “這也不無可能。”
  玉芝受不了的翻白眼,“就只會問我的身世,那麽你呢?又是何方神聖?認錯人的事是不是該跟我道歉呢?”
  龍濤望著她,“認錯人的事我不道歉屈爲你實在太像了……”
  玉芝睜大眼睛,“像?像誰?該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
  “沒錯!”
  “那她人呢?你爲什麽不去找她?”
  龍濤幽幽歎了一口氣,“她死了!”
  玉芝暗驚,“啊……”
  這三年來他一直強迫自己忘記那個畫面,如今回想起玄娃消失的那一刻,到現在他的心依舊會痛。
  “她爲了救我而犧牲自己。”他眼裏閃過一絲悲痛,表情憂鬱:
  玉芝卻在這時心跳漏了一拍。想不到這個男人看似一身孤傲,卻有這樣深情的一面。
  龍濤淒涼的笑道:“可能是我太想她了,所以才會錯認吧!”
  “你很愛她嗎?”見他看著她,玉芝驚覺自己似乎在探人隱私“呃……我要去忙了……”
  龍濤卻在這時擋住了她的去路,用著盈滿情意的眸子望著她,“我們沒有海誓山盟,沒有白頭之約,但是我深愛她。她走後,我沒有一刻忘記她,卻怎麽也見不著她,你能明白這樣的痛苦嗎?”
  他的眼睛像是一個充滿磁性的黑洞,玉芝莫名被吸住。明知道他這番言語說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但爲何她卻有種心酸的感覺……似乎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龍濤勾起她的下頷,“三年來我生不如死,因爲我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我卻在這時遇見了你。”
  玉芝的心狂跳不已。爲什麽會這樣?他們不過才剛認識啊!
  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什麽?
  龍濤將她緊緊攬進懷裏,壓抑不住的喚道:“玄娃……”
  玉芝先是一愣,接著猛然推開他,“我不是玄娃!”
  他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笑了,笑得無比悽楚。如果她真的是玄娃,她不會不認他的,更不會這樣對他……
  “對不起,是我認錯人,馬車費用我會差人送還的。”說完他就轉身離去。
  玉芝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語。爲什麽?爲什麽她的心頭會有這麽奇妙的感覺?想仔細去想時,頭在這時劇痛起來,她捂著頭蹲在地上,冷汗狂流!
  這時幾個繡娘剛好上工。
  “玉芝!你怎麽了?!”
  “晤……我的頭好疼……”
  “糟糕!她頭疼的毛病又犯了!”
  “一定是這幾天趕著繡圖給累出來的!”
  “快去找大夫來啊!”
  ☆☆☆
  喝下大夫開的藥方後,玉芝躺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覺便睡著了,掉進了無邊黑暗裏。
  你是我的!這不是錯覺,更不是假像。過去我遇過許多女子,從沒有任何人像你這般,給我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會隨著時間消逝,現在是,以後是,將來也走不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夢境裏一直有人不斷在跟她說著話……是誰?到底是誰?在她耳邊講話的人是誰?
  她努力睜大眼睛,卻依舊什麽都看不到,但那話語卻字字句句傳進她心頭,令她的心又熱又痛。
  幾乎是承受不住那種尖銳心痛的感覺,她猛然睜開眼睛,觸目所及是雲姨拿著手帕幫她拭汗。
  雲姨松了一口氣,“你總算是醒過來了!發了汗就好!”
  “雲姨……你不是出遠門了?”
  “你這個樣子,我能安心出遠門嗎?”
  “我怎麽了?”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大夫說這次比之前幾次還要厲害,還好我回來了!”
  玉芝看著窗外陰暗的天色,“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了!”
  她驚嚇,“什麽?!我竟然在床上睡了一天?”她哪有時間躺在床下呢!
  見她急著下床,雲姨連忙阻止,“你就好好休息吧!你身體這樣怎麽繡圖呢!”
  “可是再過幾天就是太后娘娘大壽……”
  “反正我回來了而且繡娘們也繡得差不多了。”
  “你們都在忙,只有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怎麽過意得去……”
  “沒關係!對了,你是不是有幫人付馬車錢?”
  “咦……雲姨怎麽會知道?”
  “人家今天用三倍送回來。”
  玉芝一臉錯愕,“什麽?!三倍?”
  “我本來也說不用了,但是送錢的小廝說是他家主子交代的你什麽時候幫人家付馬車錢的?”
  玉芝哺哺自語,“乖乖……真的還三倍的錢?還有小廝……想不到那傢夥是有錢人呢?”她一直以爲他是個無賴。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
  “雲姨出門那一晚,繡娘們回去後,剛好大明湖邊在放煙火.我就去看熱鬧,哪里知道又遇見那個在白天口口聲聲說我是另一個人的男子。”
  雲姨聞言,心驚膽戰,“然後呢?”
  玉芝把當晚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他緊抓著我不放,還醉得一塌糊塗……”
  雲姨聽得臉色發青。“你……竟然……還把他帶回這裏?”
  “不然我能把他丟在路邊嗎?”
  “然後呢?他還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說了很多不過都跟那個女人有關,他好像很愛那個女人,看得出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玉芝!你可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子,怎能隨隨便便帶個陌生男子來家裏住?我又不在,要是有個什麽……”
  “不會啦!他看起來不像壞人。”
  “壞人會寫在臉上嗎?還有……你還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他!”
  “就是要講清楚,他才不會老纏著我。”
  雲姨揉著疼痛的鬢角,“算了!還好對方不是壞人,下次別再這麽大意了。”
  “雲姨別擔心我,我會有分寸的。”
  “唉!小姐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嗯!”
  玉芝下床伸了伸懶腰。睡了一天身體感覺舒服多了,隨即她又想起剛剛那個奇怪的夢。
  她怎麽會作這樣的夢呢?真是奇怪……而且夢中人的聲音她總感到很熟悉,好像曾在哪里聽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
  雲姨阻止著玉芝,“玉芝!你身體才剛好,我去送就好了!”
  “都是因爲我病了才讓大家這麽忙,如果雲姨再不讓我送去,我會內疚的!”玉芝說著。
  “你可以嗎?這東西可不輕……”
  “我可以的倒王宮也沒有多遠。”
  “還是叫個人陪你去吧!”
  “雲姨,我沒這麽嬌弱,這點東西我還拿得動。”
  “好吧!那就快去快回喔!今天晚上我請李大叔掌廚,好好慰勞繡娘們這些日子的辛勞,你可別再繞去大街上閒逛。”
  “知道了!”說完,玉芝捧著要進宮祝賀太后娘娘大壽的賀禮出門了。
  只是,走沒幾步,她的身體就頻頻斜往一邊。
  暈!這個東西剛捧著時還沒這麽重,怎麽捧著、棒著就愈來愈重,乾脆扛在肩上好了。
  ☆☆☆
  正要這麽做時,手上的東西被人拿了去,玉芝詫異的看著身旁的人。
  看見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時,她沒好氣的道:“怎麽又是你!”
  龍濤掂了掂手上的東西,“這是什麽寶貝?怎麽這麽重!”
  玉芝一把搶走他手上的東西,“你說對了,這可是要送給太后娘娘的壽禮,要是弄壞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龍濤又拿走她捧在手上的東西,“裏頭是什麽?”
  這個人怎麽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你有什麽資格知道?你是王上嗎?”
  龍濤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你怎麽知道我不是?你見過王上嗎?”
  “王上哪是隨便就能見得著的,但我用膝蓋想也知道,再怎麽樣,你也不會是王上,倒像是閑來無事的紈絝子弟。”
  龍濤好笑的看著她,“此話怎講?”
  玉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們的王上可是堂堂大英雄,這不會在街上認錯人,也不可能像個醉漢倒在湖邊,還有……要別人幫他付馬車錢,這麽簡單的道理,我再笨也懂。”
  龍濤聞言大笑,“你說得對……呵呵!”
  玉芝眯眼看著他。他聽不懂她說的人正是他嗎?居然還笑得出來,臉皮果然比城牆還厚。
  “我的東西到底還不還我?”
  “這東西太重了,我幫你拿著,告訴我要送到哪里就行了。”
  玉芝又去搶他手上的東西,“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龍濤去卻拿得老高,讓她構不著。“你就別跟我爭了,反正我是閑來無事的紈褲子弟,鎮日閑閑沒事幹。”
  玉芝受不了,“你真的是吃飽撐著嗎?”
  龍濤一副煞有其事的說:“你怎麽知道我才剛吃飽?”
  他自以爲幽默風趣嗎?真無聊! “你想拿就拿,反正我也不怕你偷這份禮!”
  “沒錯!就算是閑來無事的紈絝子弟,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麽你就跟著我走,送到城門邊由徐公公點收即可。”
  “這麽多禮全由徐公公收,看來這位徐公公的油水可撈不完羅廣
  “你可別瞎說!人家徐公公是正直清廉的好人!”
  “你怎麽會知道?”
  “雖貴爲王宮大總管,但是徐公公做事一絲不苟,是王上的親信,想賄賂他還會被狠罵一頓呢!”
  “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難道……你賄賂過?”
  什麽話啊!“我哪來的銀兩賄賂啊!我是見過別人做過。”
  ”“龍濤恍然大悟的點頭,“哦!原來如此。”
  他們走在王城外頭,玉芝看著那面高牆,“啊……真不知道王宮裏頭長什麽樣子……”
  龍濤揚眉,“怎麽?難道你想進去看看?”
  “想是想,但我可沒那個膽子進去。”
  “是嗎?如果我有法子進去呢?”
  玉芝一臉疑惑,“啊?你有法子?”
  “沒錯!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再出來。”
  玉芝冷睇了他一眼,“你當我是三歲小兒這麽好騙啊?”
  “有沒有騙人,待會兒你送完禮後跟著我走就知道了。”
  玉芝一臉懷疑,“你是說真的嗎?”
  龍濤一副胸有成竹的道:“當然!”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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