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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xzlkj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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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凡人修仙傳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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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6 19:21:4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神滅


  餘子童的元神,被困在狹窄的角落裡,像一隻折了翅膀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每當它想從這裡往外飛時,都會被一股黑液從半路上逼了回去,然後身後就會跟上一把要命的寒光,不時的砍在光團上,讓綠光的光芒時刻都被削弱著。

  他心中絕望了,對方利劍的追砍,雖然讓他的元神變弱了不少,但他並不如何在意。令他無計可施的是,那黑顏色汁液的不斷侵蝕。

  自從他被液體噴到之後,他就感到元神上,麻麻癢癢、軟弱無力,還被一點點磨損著僅存的法力,更致命的是,它阻礙了餘子童的施法,造成他這一會兒屢屢施展法術失靈,似乎是被禁錮了一般。

  「你到底為什麼殺我?為什麼?……」

  面對韓立冷酷無情的出手,從光團上不時傳來餘子童嘶啞的叫聲,聲音中充滿了滿腔的不甘,然而韓立一聲不吭,以手中加速揮動的利刃,做為了答覆。

  不久後,餘子童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變得越來越弱,最終只剩下了一絲哼哼聲,然後就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韓立並沒有立刻停手,而是對落在地面上,只有燭火那麼微弱的元神,又一連砍劈了十幾劍,看到實在是無法滅掉最後殘存的綠光,這才收起了軟劍,把它纏回到了腰帶上。

  此時,韓立才冷冷的說道:

  「我從不和以自己的雙親來發毒誓的人,一合作。更別說,讓我步墨大夫的後塵,去相信你這種小人的保證。」

  用冷冽的眼神看了一眼餘子童最後的元神之火,韓立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子,來到了石門前,一把推開了厚重的屋門。

  隨著石門的敞開,幾道耀眼的陽光從門外射了進來,照到了殘存的元神上,頓時「噗」的一下,微弱的綠光一閃即滅,化為幾道裊裊青煙,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樣一來,餘子童這個人在世間留下的唯一痕跡,也被韓立清除的一乾二淨,再也無從查起此人。

  要說韓立知道元神怕光,這還是墨大夫一進屋就滅掉不少燈火的舉止,給他提的醒,否則還真拿這麼一個刀槍不滅的最後隱患沒轍,讓韓立一直得提心吊但下去。

  不過韓立如此輕鬆的滅掉對方元神,他事先準備好的另一筒七毒水,功不可滅。

  這筒在以前被墨大夫收去的五毒水上加以改進的毒液,新加入了一種「土菇花」的材料,這種毒草不僅對普通人有很強的毒性,而且對修仙者的元神也大有妨礙。就是因此,才使餘子童一直無法順利的施展法術,以至於元神輕易的被滅。

  而韓立之所以先用七毒水噴淋對方的元神,也只不過是受各種傳說故事的影響,在那些故事中,所有的妖魔鬼怪,幾乎都害怕雞血、黑狗血之類的液體,韓立靈機一動,就把餘子童的元神當鬼怪一樣的對待了。

  這樣誤打誤中的巧事,不知餘子童地下有知,會不會氣得再吐血身亡一次。

  韓立自然不清楚這一切巧合,他只知道即使毒液沒有建功,他拉開屋門後,對方的元神還是會必滅無疑,在這樣周全的考慮下,他才會對餘子童猛下狠手,毫不留情。

  現如今他終於解脫了,再也不用過那種被人把刀架到脖子上,時刻準備亡命的日子。

  緩緩走回石屋中央的韓立,站在那裡靜靜的呆了片刻。忽然間,他猛地蹦跳了起來,離地有三尺多高,嘴上也狠狠地大吼了幾聲,拚命的發洩著心中的喜悅,此時他才真正的回歸了自己,一個年僅十六歲的男孩本性。

  「我終於自由了!」

  「我終於自由了!」

  「我——」嘎嘣一下,韓立的聲音,像被刀切斷了一樣,突然停下了歡呼。

  一個在石門外不遠處,四處飄蕩的巨大身影,晃入了他的眼簾,正是那名叫「鐵奴」巨漢。

  韓立的神情,驀然變得很難看,一見到此人的身影,他似乎又感到肩頭在隱隱的作痛。他竟然犯了一個大錯,再次疏忽了此人的存在,忘了從餘子童元神那裡問出巨漢的來歷和弱點。

  不過,令韓立稍安的是,巨漢彷彿對石屋內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是在屋外不停的徘徊,嚴格遵守著墨大夫生前的警戒命令,沒有對敞開的石門望向一眼。

  韓立皺了下眉頭,心裡覺得事情有些難辦。此巨漢明顯有些呆傻,只知死聽命令,但對韓立來說,這種人卻是最不好對付,因為他無法通過言語上的勸說,說動對方停止干戈、握手言和。而一但動起手來,韓立又不是對方敵手,唯一可以威脅到巨漢的物品,就是那筒已空空如也的毒水。

  韓立邁著方步,在屋內來回走了好幾趟,絞盡腦汁的想找出一條制服對方的辦法來,但一時半會兒,腦子如同亂麻一般毫無頭緒。

  無意中,韓立的目光落到了墨大夫的屍體上。

  對此,他靈機一動。

  「也許能在屍首上,找到些克制巨漢的方法。」韓立不禁這樣想道。

  他轉頭看了一眼門外,巨漢仍不知疲倦的徘徊著,沒有靠近這裡的跡象。

  見到如此,韓立才放下心,幾步來到了墨大夫的屍首前,毫不介意的伸出雙手,開始一寸寸的仔細摸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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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6 19:23: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交易


  一件件奇形怪狀,熟悉或陌生的物品,被韓立翻了了出來,被按可疑程度分為了兩堆,擺放在一旁。

  他漸漸有些驚嘆,墨大夫身上雜七雜八的東西還真不少,其中有許多一看就是要命的東西。

  一管見血封喉的袖箭。

  一包用蛇毒浸泡過的毒沙。

  十幾把鋒利無比的迴旋鏢。

  ……

  隨著物品的增多,韓立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了,他越是翻找得仔細,越是感到心驚。

  這時他才瞭解到,當初和墨大夫動手,是多麼的僥倖。要不是對方只想生擒他,他恐怕早就嗚呼哀哉了。

  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韓立自我嘲笑了一番:「自己一個大活人,竟被死人的東西,給嚇得不輕。」

  終於搜索完畢,韓立開始挨個研究,被他認為是可疑的那一堆物品。

  「這個小瓶裝的東西好難聞,似乎是某種解藥,應該沒關係。」

  「這個奇怪的兵器,怎麼像個小輪子,雖說不知幹嗎用的,但大概和巨漢也扯不上聯繫,先放到一邊去。」

  「至於這個香囊……」

  韓立一邊擺弄著物品,一邊自言自語說著話,顯得興致勃勃。此刻,在他手上正拿著一個繡著素白絹花的普通香囊。

  按理說這麼一個普通香囊,不應該引起別人的疑心。但韓立卻認為,這樣一個尋常物品放在普通人身上是應該的,但在墨大夫這樣一位梟雄身上出現,卻就不尋常了。

  韓立先單手托著掂了掂它的份量,覺得很輕,應該沒裝什麼沉重物品,隨後又捏了一下,有紙質感,似乎裡面藏了書頁之類的東西。

  韓立精神一振,他拆開香囊,不出意外的從中找出幾張紙來。

  他略微掃視了一眼,是墨大夫自己的筆跡,心中有了幾分底。再詳細的仔細看來,韓立愕然了,竟然是墨大夫留給自己的一封遺書。

  韓立有些納悶,心中好奇心大起,他拿起這幾張信紙詳細的瀏覽了一遍。

  看完之後,韓立仰天長長的吐了一口悶氣,然後緊鎖起眉頭,變得心事重重。

  他倒背著手臂,像個小老頭一樣踱著步子,開始無意識的走動。每走上兩步,他就停了下來,思考著什麼,然後拿不定主意,又走上幾步,再停下來繼續思索。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韓立就像磨房里拉磨的毛驢一樣,圍著墨大夫的屍首,不停的轉著圈子。臉上則陰晴不定,一會發紅,一會兒變白,顯得內心激盪,無法自控。

  這種心神不定的模樣,竟然發生在韓立身上,如果被厲飛雨知道的話,恐怕會立刻大聲的進行嘲笑。

  韓立之所以變成這樣,全是因為遺書給他留下了一個很糟糕的壞消息和一個兩難的選擇,那顆「屍蟲丸」的解藥竟然有毒,還是一種少見的陰毒,據信上說此毒只能由他家傳的「暖陽寶玉」可解,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即使是傳說中的幾種解毒聖藥也不可能解此毒。

  因此在這幾頁紙上,墨大夫很清楚的告訴韓立,這份遺書和之前所下的陰毒是他用來做最壞打算的後手,萬一他奪舍不成,出了什麼意外,那麼能夠活下來的十有八九就是韓立了。為了自己身後之事,他在信中打算和韓立做一個簡單的交易,讓雙方皆大歡喜,不但能免除他自身的後顧之憂,還能讓韓立得到一大筆財富和說不盡的好處。

  至於是否會是餘子童最後存活下來,墨大夫根本就沒有考慮這一點,在信中他用輕蔑的口氣談論了他,認為此人不但生性涼薄,而且還貪生怕死,僅僅有著一點小聰明而已。即使是個修仙者,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出息,笑到最後的那人,絕不會是此人。

  韓立看到這裡時,心中一陣的苦笑,墨大夫如此工餘心計恐怕也沒料到,最後他本人竟是掉進了這個平常看不起之人的陷阱裡,要不是自己隱瞞了真正的長春功進度,十有八九就會與墨大夫同歸於盡,白白讓餘子童在一旁撿了個便宜。當然這也和墨大夫本身,已被成仙得道的美夢,給迷的神智利昏有關,看來不論是什麼樣的修仙者,都不能太小瞧了。

  在書信中,墨大夫提出的交易很簡單,他要求韓立遲則一年,多則兩年,必須去他的家中一趟。一來他所中的陰毒在兩年之後就會發作,二來他家中有妻妾、女兒和一份不小的基業,墨大夫離開之前雖說做了很多的佈置,放出了遮人耳目的迷霧,但如果長久的不回去,恐怕他的一干桀驁不馴的手下和仇家都會起了疑心,對他的親人產生不利。因此韓立也必須趕在事情變糟之前,去保護他的妻小,把她們安置妥當,最好能讓她們遠離江湖仇殺,過一種衣食無憂的普通人生活。

  而作為彌補他暗算韓立的代價,和讓韓立不計前嫌去援手的報酬,他願意把自己的一名女兒,指定給韓立為妻,嫁妝是他全部財產的一半和那顆「暖陽寶玉」。

  墨大夫在離開之前已經把寶玉交給了他的發妻,指明了是專門做女兒出閣的嫁妝之用,因此韓立為了小命著想,不想娶也得去娶。

  當然他也明確的指出,他的仇家和敵人都很強大,一班手下也不好控制,以韓立現在的本事直接面對,恐怕還無法應付。為此他特意在住所的暗格里,給韓立安排好了兩種虛假的身份,並事先留下了信物和親筆證明信等東西,讓韓立自己來選擇合適的身份。同時他還在信內列出了親信人員、可疑分子和仇家敵人的名單,以及需用心注意的事項等細節。

  最後,作為證實他留下此遺書的真心,他在最後附上了「巨漢鐵奴」和「雲翅鳥」的控制和呼喚方法。

  讓韓立有些莫名其妙的是,對方隱約的指出,鐵奴是一名無魂無魄的屍人,只是具行尸走肉,原來的真魂早已投胎轉世了,讓韓立見了不必難過。這叫韓立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感情豐富的人嗎?

  不過,即使拋掉中毒的事不談,面對這麼一大筆財富,要說韓立不動心,那純粹是假話。一向都對金錢很敏感的他,實在是對墨大夫生前所提的交易,大感興趣。至於娶他的女兒為妻,這也讓到了情竇初開年紀的韓立,心中有了異樣的感覺,畢竟只看墨大夫的本來面貌,就可知他的女兒肯定丑不了。

  但其中所要面對的風險,那也是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可能連自己小命都要搭上去,能被墨大夫視為對手的敵人,哪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把身後事安排得滴水不漏的墨大夫,用性命、美女及巨大財富這些聯繫在一起的連環套,把韓立和他妻女的安危死死捆到了一起,看來韓立非得苦著臉吃下這顆包著蜂蜜的毒藥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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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6 19:28: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真容


  韓立在轉了許多圈子後,終於止住了腳步。

  「是否做這個交易,還是等以後實在解不了毒,再下決定吧。」他最後只能這樣無奈的想道。

  然後,他看了一眼屋外巨漢,想起遺書上最後所說的莫名的話語,心中起了幾絲好奇,他準備嘗試一下控制巨漢的方法。

  韓立低下身子,從物品堆裡找出了一個黃銅製成的小鐘,這個鐘個頭不大,一隻手掌剛好能托起來,只是製作的很精緻,比例搭配的十分協調,一看就是手藝高超的工匠所制,唯一與普通鍾不同的是,鐘壁上隱隱蘊含著幾絲淡淡的血痕,顯得分外醒目。

  韓立仔細端詳了一番這個叫「引魂鐘」的法器,實在沒看出它的厲害之處,按信上所說,此物竟能制住巨漢這麼恐怖的怪物,真是不可思議!

  韓立左手托著小鐘,右手隨便拿起了把匕首,小心的走出了石門,謹慎的向巨漢慢慢靠近。

  在距離巨漢兩丈多遠的地方時,韓立停住了腳步,不願再過分的接近,以防不測。

  此時巨漢正背對著韓立直直的站立著。

  「噹!」一聲清脆的鐘聲從小鐘上響起,這時韓立用匕首輕輕敲打了一下銅鐘,發出的聲音。

  韓立皺了下眉,這聲音似乎和普通的鐘聲沒什麼不同,這也能制住巨漢?

  他心中有了幾絲動搖,身子微微矮了下來,準備一不對勁,就逃回石屋。

  聽到鐘聲,巨漢的肩頭微微聳動了一下,似乎有了反應,韓立心中一喜,急忙再次連續著敲打起銅鐘來。

  「噹!噹!……」這鐘聲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而巨漢的身子也隨之顫抖起來,最後在連腳步都變得跌跌撞撞,身子再也無法站穩,終於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人事不知。

  巨漢龐大的身軀與乾燥地面的接觸,揚起了不少的灰塵,把沒有防備的韓立嗆得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顯得狼狽不堪。

  不過此時韓立顧不得這些小事,他飛快的撲到巨漢的身上,伸手把他頭上的斗篷給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副讓韓立猛一見,也覺得毛骨悚然的浮腫臉孔。

  韓立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感,不敢仔細的端詳下去,他急忙用匕首輕輕劃破自己的手腕,讓鮮血毫無阻礙的流了出來,灑到了巨漢的臉上,直到整個大臉都被塗得滿滿的,韓立才按住傷口,從身上麻利的找塊乾淨布條,綁在了傷口處,止住了鮮血的外流。然後冷靜的呆在一旁,看著巨漢的反應。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這麼多血竟然慢慢的滲入到了巨漢的臉皮內,連一滴都沒有留下,讓韓立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連自己按在傷口處的手指用力過大,讓鮮血又從布中滲了出來,都沒有發覺。

  當鮮血被吸收殆盡後,巨漢睜開了雙眼,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神情顯得木訥,兩眼無神,沒有絲毫感情的流露。

  但當巨漢的頭顱轉過來,目光和韓立的眼神一接觸時,韓立就覺得頭腦「嗡」的一下,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奇怪情感,出現在了韓立的心頭,好像內心深處一下子多了一種外來的東西,這東西像自家養熟的小狗一樣,圍繞著韓立眷戀的呼喚個不停。

  韓立吃了一驚,但隨即就鎮定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巨漢一改剛才的死板面孔,此時臉上充滿了順從之色,讓韓立有種可以掌控對方一切生死的感覺,非常的奇妙。

  韓立壓住內心的驚喜,沉聲的對巨漢下了一道測試的命令。

  「去把那個石門給我拆了。」

  巨漢一言不發,幾個大步跨到了石門前,高高舉起兩個合攏在一起的拳頭,像揮舞大鐵錘一樣,三五下就把它砸的粉碎,然後狂風一般的回轉到韓立的身邊,等待他的下一道命令。

  一向不喜歡大悲大喜的韓立,此時也忍不住高興的合不攏嘴巴,有這麼一個有力的打手會隨時聽候使喚,那以後一般的危險,又何足掛齒?

  韓立一邊興奮的想著以後美妙的生活,一邊不住的用熱切的眼神,打量著巨漢渾身上下。

  此時他越看巨漢,越覺得心中滿意,原本覺得有些過於醜陋的面孔,此時也覺得格外的順眼,甚至還越來越有一種面善的感覺。

  「面善?」韓立被自己心中這種感覺,嚇了一跳,有些驚訝。

  對這一張以前從未見到過的醜陋臉孔,他怎麼會感到面善呢?

  懷著這種疑問,韓立開始仔細觀察起巨漢的鼻眼來,試圖找出原因來。

  漸漸的,他發現如果把巨漢有些浮腫的五官都恢復原樣,全部縮小了一號再拼湊起來的話,其實這張臉並不算難看,甚至還是很憨厚的一張臉孔,是讓韓立熟悉之極的面容。

  韓立的臉色有些發白,默然無語了好半天,才伸出了兩隻手掌,在巨漢的臉上輕輕的撫摸了起來。

  「張哥,真的是你嗎?」他這句話的聲音非常的低沉,顯得的很平靜。

  此人重新拼湊的面容和失蹤了好幾年的好友「張鐵」,長得十分的酷似,再聯繫上墨大夫最後留下的莫名話語,韓立心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巨漢必是和張鐵有著很深的關係,難道真像信中所說的那樣,眼前巨漢只是張鐵的軀殼所化,魂魄早已不在了。但是他的身體為何變得如此的高大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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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6 19:30:3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曲魂


  韓立用手指感受著巨漢冰涼的體溫,望著他那木訥無神的雙眼,心中卻在猜想張鐵所遭遇的一切。

  十有八九,肯定是墨大夫夥同餘子童,劫持了當年「象甲功」略有所成的張鐵,又偽造了其出走的假象,騙過了七玄門的眾多耳目。然後暗地裡,卻用某種法術讓張鐵魂魄全失,接著把他的軀體變得如此的古怪,和「象甲功」大成的情形很相像。

  韓立的猜想很準確,真實的情況也的確差不了多少。

  當年墨大夫突發奇想,打算結合「象甲功」和餘子童提供的煉屍術,造出一批俯首聽命,又可橫掃江湖的強橫屍人出來,但短短時間內,也就只來得及製成這一名巨漢,被墨大夫視若至寶,平時藏匿在山下某處隱秘之所,上次回山時才順便帶了回來。

  但餘子童對這樣不三不四的屍人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嗤之以鼻。因為他法身尚在的時候,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制服這種不完全的屍人,並且這種屍人比起真正修仙者的高級鐵甲屍來,那威力差的更遠了,也就只能在世俗間呈呈威風。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用料簡單,煉製輕易,稍有點法力的人都可以製造吧。

  良久後,韓立忽然把放到巨漢臉上的手縮了回來,並把目光不安的從他身上挪了開來,眼睛望著破爛的石門,開始怔怔的出神。

  在這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發涼,不是為張鐵的淒涼遭遇而寒心,而是為了他本身的冷漠無情感到不安。

  他本以為自己知道了好友的悲慘下場,會憤怒的仰起頭顱,高聲大叫「墨居仁」「餘子童」的名字,並且聲音中充滿了憎恨他們的憤怒之情。

  但實際上他除了略微的傷感之外,並沒有太大的觸動和怒火,好像落此境況的並不是曾經的好友」張鐵」,而是一個不相干的路人。

  難道是因為自己知道了眼前的張鐵只是個軀殼,並不是他本人的緣故?還是自己的心腸已變得十分的鐵血了?

  這種自私冷漠的表現,讓韓立自己都有些恐懼起來。此時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已變得那麼的陌生!

  韓立終於從痴呆中醒了過來,他用複雜的眼光看了一眼巨漢,不知該如何的稱呼「他」。

  想起墨大夫所說的「魂魄已失」「行尸走肉」的說辭,韓立仰首對著天空輕輕說道:

  「張哥,想必你現在已投胎轉世了。你遺留下的軀體已無用處,就借小弟驅使一下吧!我一定會慎重的使用,希望你不會責怪於我。」

  說完這番祈禱般的話語,韓立自我催眠般的心安了一些,才又對巨漢說道:

  「你既然是張哥遺留下的軀殼,沒有自主的魂魄,我就叫你『曲魂』吧!希望你能在以後的日子裡,助我一臂之力。」

  聽了韓立的話,巨漢呆呆的站著不動,除了一貫保持的馴服之色外,沒有絲毫的反應,看來真得不會有自主的神智,只能被動的接受命令。

  「我竟然和一個沒有神智的肉身說這種話,還真是太傻啊!」韓立自嘲的搖了搖頭,接著邁著輕鬆的步子,向石屋內走去。

  「曲魂,跟上。」

  韓立已完全從低落的情緒中恢復了過來,神色如常,好像一點事也未發生過。看來他的確像自己認為的那樣,變得異常的鐵血和理智,不再輕易的為情感所困擾。

  這種驚人的變化,不知對即將走上修仙者之路的韓立而言,是禍還是福?

  後面的一段時間內,韓立為了把善後的事情做的妥妥噹噹,一連忙碌了老半天。

  他不但要把墨大夫的屍體埋在某顆大樹下,還要把石屋內殘留的一切物品都銷毀扔掉,甚至還命令曲魂把整個石屋都搗爛,拆的七零八落根本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面目,這才肯停手罷休。

  這樣一通折騰後,天色已經到了傍晚,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

  韓立站在曾經的石屋、現如今的爛石堆跟前,四處打量了一番,沒發現什麼遺漏的地方,這才滿意的點點。

  「曲魂,我們走吧!」

  「明天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處理呢!可惜你沒有神智,也不會開口說話,否則有個人商量一下的話,我覺得會更踏實一些。」

  在夕陽火紅的落日之光照射下,韓立拖著被拉得細長的背影,嘴裡嘀嘀咕咕的對改名「曲魂」的巨漢說個不停,似乎總算找到了一名可以吐露心事,又不會對自己抱怨的好聽眾,此時的他那裡還看得出一絲的冷漠和無情,完全和一個鄰家大男孩一個模樣。

  把曲魂安排好後,韓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在屋內,他猶如長久未歸的生人一樣,對四下的桌椅板凳,這邊摸摸,那邊看看,嘴裡還自言自語道:

  「這一天好漫長啊!好像比前邊活過的十來年加起來,都要長久。」

  然後忽的一下,一頭栽倒了床上,悶頭大睡起來。

  他很累了!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已疲憊不堪。

  「不過,能活著回來真好!」他嘴角掛著微笑,進入睡夢前不由得這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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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6 19:32:0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 韓神醫


  韓立躺坐在墨大夫以前經常坐的太師椅上,手裡拿著外皮寫著「長生經」,實質內容卻是長春功口訣的一卷書,看得津津有味,異常的投入。

  這本書以前經常被墨大夫拿在手中百看不厭,這種反常的事曾讓韓立有些奇怪。如今發現了其中的秘密,才明白過來,他哪是在看什麼養生之道,分明是在揣摩長春功的口訣呢!看來墨大夫對自己無法修煉出法力的事情,還是不死心,沒有完全相信餘子童關於靈根的說辭,而是在一直默默自行參悟著。

  此卷秘籍是在暗格內和其他物品一同被韓立發現的,書中不但包括了以往練過的前六層口訣,還記有韓立未曾見過的後兩層功法,這個意外的發現讓韓立心中興奮了好久。

  韓立在知道他原來在修煉的,竟是傳說中可呼風喚雨的——法力時,他對於長春功的後續功法,變得更加渴望了。

  畢竟誰不想當個長生不死的神仙呢!

  此時正是太陽高照之時,暖洋洋的日光從敞開的天窗上,撒了進來,照在韓立的身上,讓正在看書的他舒服的把眼睛都微眯成了一條細縫,再加上整個人斜著的躺姿,韓立整個人都顯得異常的懶散。

  韓立微微抬頭,看了看天窗,覺得有些過於刺眼。

  他隨手用敞開的書本,蓋住了自己的臉部,遮住了白花花的陽光。

  然後就感到眼前一黑,心頭舒服了許多,這讓韓立精神不禁一振,又把第七層口訣默默暗記了一遍。

  他最近已覺察到,因為連續不斷的服用靈藥,他的長春功再次有了突破的跡象,不久後就會進入到第七層境界,能早一點瞭解下層的功法,對他突破瓶頸還是有不少益處的。

  現在離墨大夫奪舍的那天,已過了有大半年的時間了。

  在那天剛剛過去第二日,韓立為了掩蓋墨大夫已死的跡象,親手模仿了墨大夫的筆跡,寫了一封要重回故里、回鄉探親的假書信,假借墨大夫的名義交給了門中的巡查長老。

  在信中他毫不客氣的借用墨大夫的口氣,聲稱自已繼承了墨大夫全部的醫術,已可出師替他人看病療傷,而墨大夫本人則因回鄉路途遙遠,實在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因此在信中要求幾位門主,讓自己暫時履行其大夫的職責,直到墨大夫本人回來為止。

  把信交上去後,幾位管事的長老,明顯沒有絲毫的懷疑,因為墨大夫以前就因收集藥材,而常年累月的不回山上,在七玄門雖說掛著供奉的招牌,但因救過王門主的性命,實質上卻是個客卿的身份,非常的自由。

  但幾位長老對信中所說的,韓立已繼承了墨大夫所有醫術的事,還是持保留的態度,有些半信半疑。

  墨大夫以前,雖說也偶爾替低級弟子們看一些感冒發燒、刀傷槍傷之類的小病,但因其醫術實在高明,其負責的對象主要還是堂主、長老之類的中高層人物,其他弟子的話,多半還是要到山上的另外幾名大夫那裡去看。

  因此一開始,幾位長老並未讓韓立馬上接手墨大夫的職責,而是先替低級弟子們看病治傷,打算測試一下韓立的真實水平如何。

  韓立毫不在意高層們對他醫術的懷疑,他本來就抱著給誰看病都無所謂的態度,之所以提出要接替墨大夫的工作,只不過是看上了神手谷的偏僻安靜和谷內那片不小的藥園。

  如果能繼續呆在山谷內,讓整個山谷都由他一人所控制,那麼他就可在谷內明目張膽的使用神秘小瓶子,來大量催生珍稀藥材,而不必忌諱他人會發現此秘密。

  而如今這個小山谷雖說暫時還只是他一人在使用,但如果墨大夫長時間不歸來,誰知道那些門主、長老們會不會心血來潮的把它收回去。

  因此韓立為了展現自己的醫術高明,在為眾弟子看病時格外的賣力,不惜把每日催生出來的大量名貴藥材都偷偷的使了出來。於是,在他本來就不弱的醫術和大量珍稀藥物作用之下,他做到了對所有就醫者幾乎都藥到病除的人間奇蹟。

  這樣一來,如他預期的那樣,他妙手回春的名聲如同晴天裡響了一聲巨雷一樣,迅速轟動了整個七玄門,整座山的人都知道本門又出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年輕神醫。這位神醫其醫術堪稱神奇莫測。在他的救治之下,無論是外傷內傷還是疑難雜症,最多三日他就讓你完全康復,比起那位神醫墨大夫來,其醫術只在其上,而不再其下。

  其實韓立的醫術比起墨大夫來還差了許多,只是墨大夫不可能有這麼多珍稀藥材可以隨便揮霍,從康復效果上來看,當然就遠遠不及韓立了。

  就這樣,當韓立又一次讓身負重傷的弟子在短短數日內變得活蹦亂跳後,上面的大人物再也坐不住了。僅僅又隔了一日,就派人把他請了過去。

  這次與他見面的,竟是曾有過一面之緣、在煉骨崖上見到過的馬副門主。

  這位馬大門主,顯然早已把韓立這名當初毫不起眼的記名弟子,給忘得一乾二淨。因此一見他就明確表示,願意讓韓立接手墨大夫的工作,並可享受墨大夫原本的一切待遇。當然供奉的稱號現在還不能給他,因為韓立實在是太年輕了,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實在無法讓其他供奉心服。不過,他每月的實際俸祿是按照供奉的標準來發放給他。

  最後馬門主還表示,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當面提出,他們一定會酌情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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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古怪規定


  對方這種大方的姿態,讓韓立知道,自己只要提到的條件不算很過分,對方十有八九都會答應下來。這樣看來,他原本的預期目標輕易就可達成。

  不過這種寬厚待遇,在整個七玄門也稱得上少見。可見高層們也深知,一名醫術高明的神醫,對江湖中人意味著什麼。

  韓立也不客氣,他當場要求把神手谷交於他一人居住,並且不希望有外人打擾他在谷內研究醫術。

  這樣一個根本算不上條件的條件,自然被馬門主滿口答應了下來。對方也許是為了拉攏住韓立,竟主動提出要給韓立派來一名年輕貌美的侍女過來,來侍候他的日常起居。

  韓立一時被這意外的籌碼,給撩撥的砰然心動,幾乎就要默認了下來,但冷靜下來一想到自身背負著那麼多的秘密,他還是有些心痛的拒絕了。

  韓立的這番舉動,倒讓那位馬門主頗為欽佩,對他另眼相看,嘴上不停地說他年輕有為、不沉迷女色,要有女兒的話一定嫁給他之類的話語。

  這些話讓韓立聽了只能哭笑不得,他不是不好女色,只是現在不能而已。

  於是就這樣,整個神手谷都成了韓立的私人地盤,外人一般不得隨意闖入。

  為此,韓立還特意在谷口處安放了一口大鐘,無論誰想見韓立,只要一敲此鐘,韓立就會立刻出谷見面。這個古怪規定被韓立大模大樣的立在了鐘旁,連一些中高層人員都不能避免。

  而韓立之所以定下這樣一條怪誕的規定,完全是為了防止瓶子的秘密被外洩的最後一絲可能。只要沒人亂闖山谷,韓立就可確保瓶子的驚天奇用就不會被第二人知道。

  一開始,這個規定對低級弟子來說倒無所謂,但卻惹得許多高層之人大為不滿,認為韓立有些自視太高,不知天高地厚,連墨大夫都沒有這麼大的架子,他區區一個剛出師的學徒,怎麼敢如此的放肆。

  但是當韓立將某位身負重傷、生命垂危的護法,從死亡的邊緣給拉了回來並徹底治癒以後,所有的叫嚷聲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無人提起。

  沒有人會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去得罪一位有可能挽救自己數次性命的神醫,這種鳴鐘才得以見面的舉動,也自然被他們認為是神醫應有的某種怪異脾氣。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就連幾位門主都漸漸默認了這種規定,他們想求醫時,也會派人客客氣氣的敲響大鐘,然後恭敬的把韓立請了過去。

  就這樣,韓立漸漸成了七玄門傳說中的一個異類。

  說他是高層!他沒有任何高層職務,也不掌握任何權力。說他是低級弟子!但又有誰見過這麼大牌的弟子,就連幾位門主見了他,都會尊稱一聲韓大夫。韓立的名姓,已沒有幾人再敢直呼了。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我們厲飛雨,厲大師兄。

  厲飛雨人還是在其他人面前繼續保持他的冷酷造型,但一見韓立就立刻換成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毫不客氣的直呼他的名字,並沒有因為韓立身份的改變,像王大胖等其他弟子那樣,變得疏遠恭敬起來。

  不過這倒讓韓立有些欣慰,畢竟孤家寡人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一想起厲飛雨的嬉笑神情,韓立就不禁聯想到另外一張苦著的南瓜臉。

  前不久,他意外的見到了當年一起坐車進山的另一個熟人,現如今的七絕堂核心弟子——舞岩,他患了一種不重不輕、但在其他幾庸醫那裡久難治癒的怪病,被折磨的不輕,不得不托馬大門主的面子,來找韓神醫求治。

  不得不說舞岩的記性還是很不錯,見到聲名赫赫的韓大夫時,一眼就認出了當日同車的夥伴——韓立。他臉上所露的吃驚和古怪之色,讓韓立至今都記憶猶新,畢竟他當年對待韓立的態度談不上有多好,甚至還有些惡劣。

  韓立看到舞岩尷尬的樣子,心中著實有些好笑,自然不會因此而不給他看病。但韓立為了不砸了自己的招牌,特意加大了所開藥的份量,讓舞岩在短短兩日內就藥到病除。只是對方在痊癒過程中因藥性過大,多痛苦了這麼幾分,這也算是韓立對他當年惡劣態度的一點小小懲戒。

  看來韓立並不像他自己認為的那麼大度,其實還是很記仇的。

  就這樣,韓立慢慢的完全取代了墨大夫在山上的地位,甚至還更上了一層。

  現在的他,每日裡都把小瓶取出,放置谷內一空曠之處,讓它每過七八日就能醞釀出神奇的綠液,來催生出年份長久的珍稀草藥,然後再精心配製各種成藥。

  這裡面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被用在了上門求醫的人身上;大部分則被韓立自己拿來服用,用來培元練氣,推動長春功的修煉。

  韓立輕輕挪了挪躺在太師椅上的身子,讓自己變得更舒服一些。

  他坐的雖是墨大夫的太師椅,但這裡並不是墨大夫的屋子,而是韓立自己的住所,只不過他從墨大夫屋內把自己認為用的上的一切物品,都毫不客氣的佔為己有,搬到了自己的房內。以他如今的地位,即使有人見到了他這種對墨大夫不敬的舉動,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畢竟在他人的眼中,韓立如今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墨大夫。人們都還是很現實的!

  其實墨大夫的住處,比韓立的要大得多,直接搬到那裡住的話,更比較的合適。

  可惜韓立總覺得住在那裡,有點怪怪的。畢竟墨大夫之死,和他有著莫大的關係,明目張膽的住在一個死在自己手上的死者屋內,心中還是有點發寒,不太對勁。還是他自己的狗窩住的比較的放心,比較的舒適。

  不過一想到墨大夫,韓立自然忘不了還受制於死人的沮喪之事。

  在這段時間內,他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內外數遍,還真有那麼一絲讓他琢磨不透的陰寒之物潛伏在他的丹田內,韓立試著服用「清靈散」和其他各種驅毒的方法,可惜都沒奏效,看來一年以後的遠行是不可避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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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6 19:37:0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七章 火彈術

  半晌未動的韓立,忽然間抬起了右手,直直豎起了一根手指,顯得讓人有些莫名其妙。

  但不久,在韓立豎起指尖半寸高的地方,突然發生了一絲空間波動,憑空出現了幾點點火花,火花剛一現身,立刻就「嗞啦」一聲,在空間扭曲中無端的變成了核桃般大小的紅色火球,這火球雖然不大,但一股炎熱的高溫,緊隨著小火球的出現,而瀰漫到了整間屋子之中。

  韓立臉上仍然蓋著書,睡著了一般躺著不動,只有指尖上的小火球沒有間斷的發出著「嗞啦!嗞啦!」的高溫燃燒的聲音,和靜然不動的手指相比,顯得格外的醒目。

  時間在一分分的過去,火球仍然保持著它非同一般的旺盛活力,沒有一點想要熄滅的樣子,可韓立終於有了些不同的反應,他頂著火球的指尖微微顫抖起來,開始只是手指而已,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手腕、整隻手臂、甚至全身都逐漸的抖動起來。

  猛然間,韓立從太師椅上直直的坐了起來,連臉上的書滑落到了地上,都不自知。

  他兩眼死死的盯著指尖上的小火球,臉上憋得一片通紅。從額頭到脖頸上裸露出的皮膚,也滲出了許多的小汗珠,彷彿剛剛做完什麼劇烈運動相仿,渾身上下都弄得熱氣騰騰的。

  片刻之後,火球在韓立全身劇烈的抖動中開始搖晃起來,上面的火焰開始一會兒變大,一會兒變小,無法保持它的平靜,沒有多久終於變小起來,重新化為了火星,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等到火球一消失,韓立就像被抽了脊樑骨一樣,立刻躺回了椅子上,顯得疲憊極了,似乎剛做了一件大耗費體力的事情。

  「這個火彈術還真難練啊!自己研究了近半年的功夫,竟還未能完全掌握住它的要領,只是把它出現的時間又延長了這麼一點點。」韓立望著屋頂,自言自語道。

  原來在這本長春功秘籍的最後幾頁上,還錄有幾種粗淺的法術,這些一看就知是修仙者入門級的東西,讓韓立如獲至寶,一連好幾個晚上都激動地睡不著覺。

  這也難怪他如此興奮,自從見過墨大夫施展的幾種法術後,韓立就對這些不可思議、威力又高深莫測的東西大感興趣。

  但可憐的是,如今的韓立空有一身第六層頂峰的長春功法力,但卻猶如捧著金碗去要飯的乞丐一樣,不知道絲毫的施法技巧,連最基本的法術原理也一概不知。但現在卻一下找到了好幾種適合他這種新手的法術口訣,這怎能不讓他喜出望外。

  最後書頁上記載的法術有「火彈術」「定神符」「御風決」「控物術」「天眼術」等五種口訣,這些法術所包含的每一句口訣對韓立來說,都是那麼的古澀深奧、難以領會。

  這也難怪,這些口決的用語都是用某種比較古老的文法詞彙拼寫而成,他雖說讀了不少的書籍,但對這方面的造詣還真得很淺薄,對其中的含義自然也無法一下領會得了。

  無奈之下,韓立終於又拿出了當初學長春功的拚命勁頭,一頭紮進了各種有關古文的書籍堆中,開始沒日沒夜的苦苦研究口訣所蘊含的真義,對每一句,每一詞都反覆的推敲揣摩數十遍才肯罷休,務必做到切實領悟沒有造成任何的歧義。

  他即使以前從沒學過任何發法術,但也深知,像這種威力無窮的力量如果一旦出了錯,那可比什麼真氣走火入魔要厲害得多,很可能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小命。為了自身的安全著想,韓立才如此的戰戰兢兢,不敢稍有馬虎。

  經過三個月的深入鑽研,韓立終於把這些口訣從理論上全部融匯貫通,於是他下面就開始了真正的法術練習。

  這一實際動手學習,讓韓立所受的打擊不小。

  他本以為憑自己學習「眨眼劍法」的那種聰慧,學習法術應該也不會太難,可誰知他在這上面一下子變得奇笨無比起來,明明知道其原理了,但真正上手時卻怎麼也做不正確,不是手法不對,就是口訣唸錯,要麼就是法力沒有到位,顯得整個人都愚鈍起來。

  韓立對此也絲毫沒有辦法,若是法力不足的問題,他還有辦法解決,頂多再多吃兩顆靈藥就可解決。

  可這明明是他本身掌握不了的問題,看來他法術上天賦並沒有在想像中的那麼好,這是韓立一番辛苦後給自己下的結論。

  經過韓立長時間的苦練後,他總算在「火彈術」「天眼術」上學有小成,但其它的三種法術,他是連門檻也沒摸到,絲毫的效果也沒有。

  他沮喪之下,只好把精神都專注到「火彈術」「天眼術」這些現在能掌握的法術上,對它們抱有了不少的希望。

  其中「火彈術」的威力還真沒讓韓立失望,甚至遠遠超出了韓立的預期。

  別看「火彈術」的火球體積不大,但其內部所蘊含的可怕高溫,卻幾乎對所有的東西都無堅不摧,無物不燃。

  即使是精鋼打造的兵刃,被這火球打到後,也會讓兵刃接觸的部位,眨眼間被熔為鐵汁。

  見了這種非人的可怕威力後,韓立甚至把火球拋到水面上試驗了一下,結果這一片水域如同油液一般馬上被火球立刻點起,一點也沒露出可被大水給克制的傾向。

  在徹底瞭解到「火彈術」的威力後,韓立總算明白了餘子童,為什麼絲毫看不起凡人的那種傲然心態。

  想一下,一名稍會一點法術的修仙者,就可用像「火彈術」這樣的小法術,輕易的擊殺江湖中所謂的高手名家。那如果換了一位功力高深點的修仙者出手的話,那還不要橫掃整個江湖,天下無敵了。

  實力懸殊如此之大,這就難怪餘子童這樣的修仙者們,會用瞧螻蟻的目光看待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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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6 19:43: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中毒

  至於另一種法術「天眼術」,韓立在見識到「火彈術」的不凡之後,對它也懷有很高的期待。

  可真正施法以後,韓立才明白,這種法術只不過是往眼上使用法力的一種小技巧,根本沒有任何的難度可言,很簡單的就上手了。

  但它的作用卻也和它的難易度相符,只是一種用來觀察人體內是否擁有法力、以及法力的深厚與否的純輔助型法術。

  韓立一開始對它倒也是興致勃勃,不停地往自己雙目上使用「天眼術」,然後再用施法後的眼睛,觀察自己身體的狀況,結果看到了一層淡淡的白光籠罩在他身上,而且越是靠近丹田的地方,白光越顯得濃厚。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法力了,韓立看到之後,不由的伸手摸了摸白光,可是什麼感覺也沒有,看來法力是和真氣一樣,都是無形無質的,也只有在「天眼術」之下,它才能觀察出來。

  不過在一連幾次的使用之後,韓立就徹底的對它失去了興趣。

  因為整個七玄門,也就只有他一人算是半個修仙者,他用「天眼術」要去看誰去?總不能整天自戀的老瞅自己吧!

  於是,韓立除了繼續加緊「火彈術」的練習,希望能夠熟練的運用到實戰中外,又把興趣轉移到了其它幾種還未學會的法術上面,開始一點一點的重複練習和實踐,希望自己能再有所突破。

  一想到其它幾種法術修煉的艱難,稍微恢復了點體力的韓立不禁又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從自己練習法術以來,嘆氣的次數比以前要多得多了。

  「噹——噹——」

  一陣沉沉的鐘聲從谷外傳了過來。

  韓立皺了下眉頭,最近不知怎麼了,好像來求醫的人忽然間多了起來,並且大多都是斷手斷腳、刀傷劍傷之類的外傷。

  他不敢怠慢,要知道救人如救火,抓起自己事先準備好的醫藥包裹,就出了屋子,直奔谷口處走去。

  早谷外的樹林出口處,韓立就見到一名身穿錦衣的高級弟子,正焦急的在大鐘下走來走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急躁。

  他一見到韓立,立刻大喜的急忙湊了上來。

  「韓大夫,你可來了,我師父中了劇毒,眼看要不行了,麻煩你趕快去看看,看能否解掉此毒。」

  這個人一靠近,韓立才發現此人倒也面熟,見過幾次,是門中排行第五的李長老的得意弟子馬容,曾隨他的師父李長老來神手谷見過韓立幾面,因此倒也算是半個熟人。

  「中毒?」韓立一邊跟著對方匆匆上了路,一邊暗叫「晦氣」的問起詳情,要知道他自己身上還有毒沒解成呢。

  「是的,我師傅在下山辦事時,和野狼幫的一名高手打鬥起來,結果不慎中了對方一粒暗青子,剛開始還沒在意,甚至還擊斃了對方。但誰知一回山中,立刻就毒發昏迷不醒了。」

  「去找其他的大夫看過沒有?」

  「當然找過,要是普通的中毒話,我也不會來麻煩韓神醫了。那幾個庸醫除了知道我師父是中了一種不常見的毒外,就什麼也不知了,連個藥方都不敢給開。」馬榮說到這裡,一臉的鄙夷神色,看來對其他的大夫大為不滿。

  韓立聽了之後,臉上神情未變,只是「嗯」了一下,就和對方一起埋頭趕路了,但心裡卻有些嘀咕起來。

  說實話,他對解毒實在不怎麼在行,要說治個內傷外傷的話,他依仗著幾種好藥,還有幾分的把握。如果讓他解某種罕見巨毒,他心裡可就沒了譜。

  要知道他雖然也有一種能解百毒的聖藥「清靈散」,但天底下帶毒的東西多不勝數,誰知道『清靈散』是否能對症?能否解掉此毒呢?而且山上其他幾位大夫也不是吃乾飯的無用之輩,對療傷解毒這樣江湖常見的症狀還是有幾分獨門手段的,否則早就被門中幾位大人物給轟下山去了,他們可對自己小命珍惜的很,不會養一群濫竽充數之輩。

  可現在他們竟然連個藥方也沒敢開,說明此毒真的很棘手,不是尋常之物。自己也只能見招拆招、隨即應變了。就算救不了,也不算砸不了自己的招牌,畢竟也沒有哪個神醫真能包治百病、無病不醫,對自己在門內的地位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就在韓立仔細琢磨對策之時,馬榮幾乎是半架著韓立,一路小跑緊扯著他的衣袖,往李長老的住處奔去。

  看著他風風火火的樣子,韓立就知,他們師徒間的感情還真的很深。

  韓立心中有些黯然了,因為他想到了自己和墨大夫之間名為師徒實為對頭的關係,要是他們之間能像馬榮師徒感情這麼和睦,那就好了。

  在他心底深處,其實一直對墨大夫還是抱有幾分敬意的,畢竟他一身不弱的醫術和長春功都是來自於對方傳授。

  但只可惜造化弄人,上天注定他二人無法共存於世,還是讓他們火拚了一場,並讓墨大夫意外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韓立在因觸景生情而感嘆不已時,馬榮已把他引到了李長老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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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厲飛雨與少女


  李長老的住處並不奢華,佔地也不算大,只是一個普通的民宅子,在幾間緊挨著廂房的周圍是一道兩米高半米厚的土牆,圍成了一個簡單的小院,圍牆面對來路的方向開了一個拱形的半月門,透過半敞著的木門,可以看見院內有許多的探望之人。

  進了院內,韓立才發現,其實這裡的實際人數比從外面看到的還要多許多,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的談論著李長老的傷勢。

  韓立早就聽說李長老是七玄門高層少有的和善之人,不論對低級弟子還是對同僚都很少紅過臉,在門內也從不爭權奪利,對這樣一位老好人,門內上上下下自然是一片讚頌之聲,使他的人緣出奇得好。現在李長老既然出了事,那些有點身份的人為了情面上過得去,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當然要親自或派人來看望一下,這就造成了眼前眾人齊聚的景象。

  韓立這邊一進來,就被院內的眾人給認出來了,頓時那些護法之類身份較低的人立刻圍了過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他打起了招呼。

  「韓神醫好啊!」

  「韓大夫來了啊!」

  …………

  一陣陣的示好之聲,不停的灌進了他耳裡,想不聽都不行。

  看著這些熱情洋溢的臉孔,韓立臉上也同樣的陽光燦爛,他微笑著一個不漏的回禮著眾人,顯得極為的禮貌,但心底下卻著實膩歪透了這些虛假的應酬。

  還好那些身份高點的人,幾個副堂主、供奉之類的則有些自持身份,只是含蓄的沖韓立點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往他這邊靠近。

  這些人的舉動倒讓韓立生了幾分好感,總算不用再多招呼幾位大爺了。

  馬榮則因為身份太低,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干看著韓立和這些人黏黏糊糊的應酬個不停,他臉上焦急萬分,雙手緊搓個不停。

  終於等到韓立和最後一個人招呼完畢,他忍不住立即衝了上來,一把抓住韓立的手臂就往屋裡走,這種莽撞的行為,惹的某些希望和韓大神醫套上交情的人,露出了幾分不滿。

  韓立表面上似乎也有些苦笑,但內心卻著實高興,總算不用得罪人,就可甩掉了那些囉唆不停的人。

  就這樣,韓立被馬榮直接拉進了客廳。

  裡面的人不多,除了幾位家屬之外,還有兩位長老和馬副門主也在那裡。但讓韓立大感意外的是,厲飛雨竟然也在屋內。

  這叫韓立有些吃驚了,據他所知,厲飛雨和李長老應該沒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此處呢?

  就在他滿肚子疑問之時,韓立看到,厲飛雨站在一位面帶淚痕、身材嬌小的少女身旁,正不停的安慰著什麼,那種慇勤的模樣,和以往在其他師兄弟及在自己跟前的神情都大不相同,一副被情絲纏身的嘴臉暴露無疑。

  看著厲飛雨深陷情網的樣子,韓立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有些吃驚,也大感好笑。

  他連忙仔細端詳了一下這位女子的模樣,想看看倒底是怎樣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能把厲飛雨這樣無法無天的亡命之徒給生擒拿下。

  這名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頭上插著一根碧玉髮簪,身上穿著一件荷綠色衣裙子,和她嬌小的身材顯得十分的搭配,一頭烏黑的秀髮被梳成兩個小辮放置身後,讓那本已十分甜美的面容帶出幾分淘氣的模樣,只是現在兩隻眼睛有些紅腫,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有一種把她抱入懷裡好好疼愛的衝動。

  「嘖嘖!還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小美人。」韓立在心中驚嘆了幾下,覺得厲飛雨墮入此女的情網倒也是情有可原,但也有一絲的羨慕和妒忌,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有一位紅粉知己。

  也許是看到韓立注意到了這名少女,馬榮急忙上前介紹起屋內的眾人給他認識。

  馬門主和一位白面錢長老韓立已見過,自然不須多說,他馬上主動上前見禮。

  「馬門主、錢長老安好!」

  「呵呵!韓小大夫來了啊!」馬門主顯得很平易近人,沒在韓立面前擺什麼門主架子。

  「韓大夫就韓大夫吧,幹嗎要帶個小字?」韓立卻在心底下暗自腹誹了對方一句。

  錢長老則是很冷漠的點點頭,和馬門主的態度正好相反,但韓立也沒往心裡去,他知道對方練的內功特殊,必須做到絕情斷欲,對誰都是這般冷淡。

  另一位身材魁梧的紅臉長老,韓立感到很陌生,應該從未見過面,但其手掌皮膚粗糙,十指短而粗壯,一看就知手上練有特殊的功夫。

  「這位是趙長老,是家師的至交。以前一直在山外督察聚寶堂的工作,前兩天才剛回山上。」馬榮在一旁介紹道。

  趙長老不冷不熱的用鼻子「嗯」了一聲手,沒有說話,但其眼中的懷疑之色甚濃,顯然對請來的這位韓神醫年紀如此之輕,對其醫術有些信不過。

  既然這位趙長老對自己不怎麼待見,韓立也不會主動去貼別人的熱屁股,也用很平淡的口氣問候了一聲,就想繞過去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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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挑撥

  馬大門主似乎覺察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他不但沒擔心,反而臉上隱隱露出了喜色。

  「韓小大夫的年紀雖小,可醫術絕對稱得上是出神入化,相信李長老一定能起死回生。」他突然開口稱讚起了韓立的醫術來。

  「是嗎?年紀這麼輕,真有這麼高的醫術!我可不太相信,難道比墨大夫的醫術還要高?」這位長老也是個火爆性子,被對方略一挑撥,就上了當,當著韓立的面不假思索的說出了不信任的話來。

  這句話一出,惹得一旁的幾位家屬不知如何是好。

  贊同當然不行了,還指望這位小神醫解毒救命呢!

  開口駁斥好像也不恰當,畢竟另一邊是李長老的至友,還是大多數人的長輩。

  「呵呵!趙長老可不知了,韓小大夫就是墨大夫的得意弟子,其醫術已青出於藍勝於藍,遠在墨大夫之上了。」馬門主暗喜,又在火上加了一把柴。

  「才十幾歲的娃娃,就是從娘胎裡開始學,醫術能有多高?我還是不太相信,除非親眼看到。」趙長老把頭顱搖得跟蒲扇一樣,仍沒意識到自己中了對方的圈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看來也是個莽撞之輩,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人,如何能佔據長老的高位而沒掉下來。

  韓立在一邊聽得直翻白眼,我的醫術好不好,需要你來證明嗎?他明知這是馬門主故意引誘對方說出來的話,還是感到點鬱悶。

  很顯然這個趙長老和馬門主不是一個派系的人,還有些敵視的意味。

  「趙長老的混圓手可是練得出神入化,威力無窮!」馬門主看到韓立臉上有了不愉之色,心中喜意更濃,突然話音一轉,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哼!哪裡有馬門主的玄陰指來的精純。」趙長老好像也不在乎對方的門主身份,毫不客氣的板著臉反擊了一句。

  「哈哈!趙長老謬攢了。」

  馬門主顯然是屬於笑裡藏刀的人,對趙長老話中暗含的諷刺並不在意,笑眯眯的坦然承受了對方的假意恭維。

  趙長老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形,他對此無可奈何,也不願再和如此厚臉皮的對手糾纏下去,就不再開口了,只是暗自裡對對方在這時突然對自己來這麼一句話,還是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

  要知道馬門主雖說不是和他一個派系的人,但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面,主動暴露上層的矛盾,這還是第一次,不知有什麼詭計在其中。

  韓立聽了兩人的這番針鋒相對的言語,神色絲毫未變,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但其實心知肚明,馬門主又在挑撥自己和其他高層的關係了。

  自從馬門主和韓立接觸過一次以後,就不止一次的對韓立旁敲側擊,想讓這位醫術高明的神醫加入到他的派系中來,以此來擴大他的影響力。

  可韓立根本就沒想過參與七玄門的爭權奪利。

  不是他故意清高自傲,而是自從接觸過墨大夫、餘子童這樣的高人後,特別是因為學會了兩種法術,他的眼界不知不覺的高了許多,對七玄門這樣小門派的權利之爭,早已看不上眼了。即使要做個男兒不可一日無權的大丈夫,他也不會屈居於馬門主這樣的人之下,供他驅使。

  而韓立現在實力雖然不弱,但也不想得罪對方,為此他跟馬門主打起了拖延戰,既沒有答應對方的要求,也沒有完全的拒之門外,只是一個勁兒的不給明確答覆。

  這樣一來,輪到馬大門主頭痛不已了。

  由於韓立不給答覆,他的醫術又不可豁缺,對他不能用強,就這樣加入其派系的事一直拖延至今,也沒個準確說法。

  但馬門主為了防止韓立投入其他派系的懷抱,還是一有機會就會儘量破壞韓立和其他高層人員的接觸,挑撥他們的關係。這些看似幼稚的手法,有沒有效韓立不知道,但至今還未有其他派系高層來煩過韓立這倒是真的,這個意外的收穫,讓韓立心中竊喜不已。

  現在,馬大門主又在做同樣的事了,想必自己在這位趙長老心裡,不會留有什麼好的印象。

  馬榮看到這幅鬥雞般的情形,心中卻有些心慌,急忙繼續往下介紹。

  「這是我師娘,李氏。」他首先指著一名和那少女面容有些相似的中年女子說道。

  「這是……」。

  「這是……」。

  那位少女因為年紀最輕,被排在最後,名字叫張袖兒竟是李長老的外甥女,這倒出乎了韓立意料之外。

  當介紹到厲飛雨時,對方故意裝作不認識韓立的樣子,露出生人勿近的酷酷模樣,這倒讓準備主動介紹的馬榮有些尷尬,連忙對韓立小聲解釋道:

  「厲護法一貫如此,平常就是這幅脾氣,不是專門針對韓大夫你的,請韓神醫不要往心裡去。」

  韓立微微一笑,知道厲飛雨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暴露二人的關係。

  「這沒什麼,我不會和某些人一般見識,還是先看看李長老的情況吧!救人比較要緊。」韓立故意暗損了厲飛雨一句。

  馬榮一聽放下了心,連忙引著眾人走進了病人住的臥室。

  厲飛雨聽了以後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若無其事,但趁大家都轉過身子的時候,猛然間對韓立做了個鬼臉,然後立刻恢復了原樣,好像什麼也未發生過一樣。

  韓立強忍著心中的笑意,不再理會對方,緊隨李氏的腳步,來到了李長老的床前。

  一見到床上之人的面容,一向膽大的韓立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時他才知道為什麼其他大夫都不敢開藥方了。

  原本慈眉善目的李長老長,此刻昏迷不醒。但從臉部到頸部、從雙手到雙腳,全都出現了銅錢般大小的毒斑,這些毒斑一個個五顏六色、鮮豔異常,讓人見了就觸目心驚,更令韓立覺得棘手的是,其嘴唇發青,面容上籠罩著一層黑氣,分明是中毒已深的晚期症狀,想要救回他的小命,恐怕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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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7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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