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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凱俐】白目癡情南【本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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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琍 - 白目癡情南

  

楔子

一個緣起

話說十七年前,有三個男孩結識在「棋藝社」,從此展開一輩子的友誼。

所謂年少輕狂,對異性好奇,對情欲懵懂,他們也想知道男女之間那回事,便偷偷向出租店老板要求,「來點好康的。」

老板剛好是個男人,很懂小男孩的心思,「要初級、中級還是高級?」

「還有分別?那就來片高級的。」余戰一向只用品質好的東西。

「看了可不要嚇到。」老板拿出自己的珍藏品,特別強調。「很猛喔!」

章浩然膽子特大,哼了聲說:「就是要猛的才夠勁。」

白牧南站在門口把風。「快點,我看到別班同學走過來了。」

三個男孩於是付錢取貨,塞進書包,相約周末晚上,到余家一睹片中內容。

那天,余家夫妻剛好有應酬,而司機和管家都早早上床,不知少爺跟同學們在房裡做啥,應該是熬夜打電玩吧!

影片一開始,余戰捧著玉米花,章浩然嚼口香糖,白牧南則喝烏龍茶,三個男孩都沒說話,視線緊盯在畫面上,並記得將音量調小。

沒過幾分鍾,他們就察覺該片的激烈度,裡面毫無馬賽克遮掩,所有該看和不該看的地方都清晰可見。

「原來是長這樣,有惡思心耶!」章浩然吐出了口香糖。

「奇怪,除了男人和女人做,也有男人跟男人做,還有女人跟女人做?」余戰把玉米花擺到一邊,開始覺得反胃。

「不會吧?那個可以放進那裡嗎?」白牧南差點噴出烏龍茶。

「怎麼找這麼小的孩子?這分明是違法的!」余戰快看不下去了。

章浩然整個人呆住。「天啊~~還有狗、貓、蛇、馬!這是蝦米動物大觀?」

白牧南更是莫名其妙。「那是什麼玩意?電擊棒?她為什麼打他?他為什麼那麼高興?他們全瘋啦?」

出租店老板說得沒錯,這是一片很猛的高級貨,適合超級變態者觀賞,至於清純無知的少年,除非有高深的性知識、充分的心理准備,否則鐵定被嚇到嘔吐。

三個男孩有如被鬼附身,動彈不得看完了整片,房內維持了半分鍾的寂靜,螢幕上已是一片閃爍,他們仍然回不過神、找不到理智。

「惡~~」終於,余戰第一個沖向洗手間,白牧南也往窗外干咳,章浩然則對垃圾桶猛吐。

對於性愛的幻想完全湮滅,此刻他們只希望一輩子維持處男之身。

----------

十七年的時間「咻!」一下飛走,這三個死黨也滿二十九歲了。在這年的最後一天,他們相約見面,並許下新年希望。

午夜時分,迂回險要的蘇花公路上,一輛銀色長禮車疾駛而過,前方坐著司機和管家夫妻倆,後座則是三個神色嚴肅的男人。

一身黑色勁裝的男人是白牧南,他隨手打開車窗,任由浪花聲波波傳來,在寂靜的夜裡更翻起心中洶湧。

「剝!」章浩然身穿雪白西裝,眼看那瓶八五年的蘇格蘭威士忌已被飲盡,又利落打開另一瓶七五年的法國白蘭地。

這時,一直凝視窗外的余戰轉過頭來,對前方的司機說:「就快到了,准備讓我們下車。」

「是!」司機先生毫無猶豫的回答。

至於管家太太,她看了看後面那三個男人,仍是一臉迷惘。

車子開到了清水斷崖,正是蘇花公路的精華地段,背山面海,地勢磅礡,讓人為之屏息。

司機先生一停好車,便恭敬拉開車門,鞠躬道:「請下車。」

「你們在這裡等著,發生任何事都不要過來。」余戰簡短下達命令,第一個走出車門,迎向凜冽海風。

白牧南和章浩然也下了車,深深呼吸這屬於花蓮的空氣。

管家太太拉著丈夫的手,忍不住發抖起來,如此寒夜實在不適合出游。

「老伴,我們進去車裡等著,我把暖氣打開會好點。」司機先生扶妻子上車,又替她添了一件披肩。

管家太太覺得暖和些了,卻緊皺眉頭。「少爺和他的朋友到底想做什麼?」

「都快三十歲的男人了,難免會有些瘋狂的念頭,我們用不著擔心。」司機先生握住妻子的雙手,輕輕為她呵氣取暖。

管家太太只好聳聳肩,不再望向那波濤起伏的海岸。

三個男人身手敏捷,從山崖跳至海灘上,只費了幾分鍾的工夫,就安然站立在奔騰的大海前,看那浪花沖擊而上,驟然卷起千堆雪。

「光陰似箭……」余戰首先感慨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該是面對現實、徹底解決的時候了!」白牧南一語道出心聲。

緊接著,章浩然咬牙道:「就在這三十而立的一年!就在下一個十二月三十一日之前!」

四周瞬間寂靜下來,只剩下他們的喘息和海風的怒號。

終於,這三個結拜的好哥兒們,面對那愈來愈高的浪潮,用盡力氣大聲吼出:「我們~~要拋棄處男之身!」

這大吼有如閃雷劃過,讓司機先生和管家太太都是一驚,同時望向山崖下的海灘。

管家太太眨眨眼問:「他們剛剛在喊什麼?」

「海浪聲太大,我也聽不清楚。」司機先生說:「大概是新年新希望之類的吧!」

沒錯,這三個將滿三十歲的男人,就站在陡峭的大石上,對著天地和海洋發誓,他們一定要超越過去的人生、迎向美好的未來。

三人同時擊掌,目光堅定,神色肅然。

「一年後,我們就回到這裡,向大海還願。」

「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等著瞧吧!」

《 本帖最後由 oner 於 2010-1-29 14: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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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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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13:59:23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去死——」

「師父,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給您磕頭!」

「滾——」

「不要走,求求您別放棄我~~」

眼看師父的身影逐漸遠去,被拋下的徒弟只能抱頭痛哭,這時其它師兄才來好言相勸。「別哭了,師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過兩天他就會忘了這回事,到時你裝成新生來報名就是了。」

「可是我報名十三次了,老是過不了關!」

「那算什麼?我們報名了三十次以上,才有今天的地位。」

「師兄,你們真是太偉大、太堅強了~~」

如此對話每天都在「白家道館」發生,不為別的,只因現任館長白牧南是顆定時炸彈,稍微讓他不爽就別想混下去。

盡管如此,前來習武的學生仍絡繹不絕,誰教白牧南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高人呢!不管任何國家級選手來踢館,都只有含淚離去的結果,問他為何不出國比賽拿獎杯,他只酷酷的回答,「我討厭坐飛機。」

事實上,白牧南對現代科技沒半點信心,那種可笑的鐵鳥萬一跌下來,豈不是毀了他這身絕學?此外,他也不會開車、騎車、上網,反正多得是徒弟代勞。

說他是個古人並不為過,但更適合的名詞應該是:怪人。

同一時間,吵鬧聲傳到道館二樓,白旭凱和谷月仙正在對打電玩,夫妻倆一邊比賽一邊閒聊。「那不成才的兒子又發飆了。」

「精力過剩,找個女人不就得了?」同為男人,白旭凱相當清楚這症狀,唯一的處方就是談個戀愛。

「喂,你那邊快掛了喔!」谷月仙提醒丈夫戰況不佳。「你說得簡單,問題在於他要追的女人都追不到,要追他約女人他都不要。」

「我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丟臉丟到家了。」白旭凱困惑的搖搖頭。「老二、老三都很正常,早就結婚生孩子了,就剩他這沒用的大哥,」

「會不會是遺傳?想當年你也很智障。」谷月仙十八歲就出嫁,靠的可全是自己努力,揮棒打醒這只呆頭鵝。

「誰說的?我早看出你在暗戀我了。」畢竟是她先寄來情書,他怎能不得意?

「誰知道你沒半點矜持?我隨便一推你就倒了。」才第一次約會,他競毫無抗拒之意,乖乖被她奪去貞操。

螢幕上,白旭凱果然中箭倒地。「你這女人,連玩游戲都不肯讓我?」

「怎樣?有本事再來挑戰?」

「不玩了,哼!」白旭凱的字典裡沒有「風度」二字,推開桌椅走人。

「可憐的男人,輸了就是這麼難看。」谷月仙繼續上網,尋找有無厲害玩家,憑老公那程度實在撐不了場面。

沒多久,白旭凱悄悄返回戰場,利落綁住老婆的雙手。「看你還怎麼玩?」

「你神經啊?!」谷月仙真不敢相信,這五十歲的老頭子竟不改稚氣?

「嘿嘿……」白旭凱最愛用這招,好一段時間沒溫習,乘此機會切磋一番,說不定功力更勝從前呢!

他或許不是個電玩高手,卻是個激情能手,從廝殺轉為恩愛,就看他大展長才了。

----------

「好無聊喔!」

白牧南走出自家道館,想找個倒霉鬼來出氣,但他在這條街上名氣太大,已到人見人怕的程度,路人若非紛紛走避,就是露出諂媚笑容。

「白師父好!」即使是最調皮的小學生,看到他都會立正敬禮,而他甚至不必點頭,光是冷酷眼神就讓人發抖。

來回晃了幾圈,他仍找不到有啥好玩的,正想打電話給兩個死黨,卻看到對面開了一家「小可愛面包店」。

「竟敢偷偷摸摸開店?我一點都沒發現?豈有此理?」他自認是本街街長,所有店家都該向他報備。

走到大門,他不急著進去,先蹲下欣賞櫥窗裡的蛋糕。

從小他就對乳制品過敏,即使只有一點成分也會讓他跑廁所,因此這些美麗、精致、甜美的食物總跟他無緣。

唉~~天曉得他心中有多渴望、多垂涎,那白白的奶油、黑黑的巧克力、粉紅色的草莓,搭配得天衣無縫、栩栩如生,為何他只能看不能吃?

「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些什麼?」

一個柔細的嗓音傳來,當白牧南抬起頭,看到一個穿圍裙的女人,白嫩清爽,滿好吃的樣子。

他整個人站起來,顯得比她高大許多,劍一般銳利的表情,刀一樣冷冽的眼神,讓人不由自主想喊他一聲「大俠」!

女人忍不住吞一下口水。「呃……請慢慢看,沒關系。」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他雙手握在腰側,有如老師訓示學生。

「這是本店的名片,剛開始營業……請多多指教……一

他接過一看,原來她是這家店的老板,名叫「溫婉玉」,很適合她的名字,不過他有更好的決定,脫口而出:「奶油面包。」

「啊?您要買奶油面包?」溫婉玉不確定的問。

「我說,你叫奶油面包、」

「可是……我叫溫婉玉。」這三十二年來,她一直用這名字呀!

「我說,你叫奶油面包。」他再次重申,沒得商量。

「是!」這男人喜歡給人取外號嗎?看來她也只得接受了。

「我住在對面。」他指向背後的道館。

「是!」她點點頭,想必他就是傳說中的「白師父」了,才搬來沒幾天,她已聽聞許多他的事跡。

他瞇起眼,仔細端詳她的臉蛋。「你的皮膚為什麼這麼白?是不是擦了面粉?還是抹了奶油?」

「我……我……」這該怎麼回答才好?左鄰右捨所言果然不假,白師父的「白目」指數超乎常人太多了!

如此尷尬時分,一個小男孩沖到兩人中間,以雙手捍衛溫婉玉的安全,大叫:「你想對我媽媽做什麼?」

「這是你兒子?」白牧南一把抓起男孩的衣領,彷佛他是只調皮的小狗。

「請放下他!沒錯,他是我兒子小鋒。」溫婉玉緊張得手足無措,拚命想把兒子搶回來,偏偏怎麼跳都沒人家高。

白牧南覺得好玩,拿男孩當籃球耍,害得婉玉左右為難、疲於奔命,

「你這壞蛋!不准欺負我媽媽!」最後是小鋒咬了他一口,才結束這場游戲。

白牧南肩頭一陣輕癢,放下男孩抓了一抓,非常不可思議的問:「你敢咬我?」有趣、有趣,天底下競有人不怕他?

「誰教你要做壞事?你是壞人!」小鋒人小志氣高,不管怎樣都要保護母親。

「小鋒,別亂說,這位是白家道館的白師父。」婉玉可不想得罪鄰居,而且他們才剛搬來,和氣生財,不該惹風波。

「才怪,他一臉就是壞人的樣子!」小鋒心疼母親的委屈,若非他及時出現,不知道這壞蛋會做什麼事?

「哈哈——」白牧南聽了大笑。「沒錯,我是這條街上的老大,你們想在這裡生存,就得通過我這關,否則別想開店做生意。」

「你到底想怎樣?」問這話的是小鋒,他已滿十二歲,早熟聰慧。

「很簡單,你明天來報到,讓我好好鍛鏈,只要你吃得了苦就成。」若非看這男孩勇氣可嘉,他白牧南可從未開口收徒。

小鋒一口答應。「沒問題,但是你不准騷擾我媽媽!」

「我對她沒興趣,我只喜歡吃奶油面包。」白牧南笑得很詭異,看了看溫婉玉,轉身回家。「明天見!」

婉玉和兒子站在原地,這才松了口氣。「小鋒,怎麼辦?你真的要去練武?」

「沒關系,吃苦當作吃補,我要變強才能保護媽媽。」

「真抱歉,都是我不好,惹到這位白師父……」

小鋒做出不屑的鬼臉。「什麼白師父?我已經聽同學說了,他根本是個白目男!」

「別這樣說,人家好歹是道館的館主……」婉玉一邊牽兒子進門,一邊關懷的問:「轉學第一天還好嗎?有沒有交到好朋友?」

「像我這樣活潑可愛、品德兼優的天才,當然沒問題!」

當母子倆的聲音消失在門內,街頭巷尾才出現竊竊私語。「聽到了沒?白師父又惹是生非了!」

「誰管得了他?連他爸媽也沒辦法。」

「你猜面包店的小開能撐幾天?」

「不出三天,一定滾蛋。」

「可惜啊~~我很中意他們的檸檬派說。」

「通知老王吧!很快就得找下個房客了。」

----------

「還混?欠扁是不是?皮給我繃緊一點!」

如同例行公事,白牧南的怒吼在道館裡此起彼落,震撼得人心惶惶,不敢歇息片刻,使出吃奶的力氣練功。

一位資深的師兄低語,「嗯……師父今天的心情不錯。」

「這叫不錯?!」報名第十四次的師弟驚問。

「你還看不出來?今天他只會操人,不會踢人。」

「噢!說得對,難怪我沒被踢出去。」師弟這才恍然大悟。

白牧南一發現有人閒聊,立刻喝令,「太輕松了是吧?給我練羅漢拳一百次!」

「是——」大家豈敢抗議,誰也不想吃更多的苦。

轉眼已是黃昏,溫如鋒一下課就來報到。「壞人,我來了!」

「小朋友,你要找誰?」谷月仙剛好走下樓,摸摸小男孩的頭說:「我們這裡沒有壞人喔!」

白牧南走上前,應聲道:「他要找的人是我!」

「你?那應該算是壞人了。」谷月仙搖搖頭,想起昨天傳開的最新消息,她兒子跟對面的小男生槓上,也把他們全家的面子丟光了。

因為長得沒人家高,小鋒必須努力抬頭,拚命瞪住白牧南。「我已經來了,你說話要算話,不可以欺負我媽媽!」

「哦?壞人跑去欺負你媽媽?」谷月仙的好奇心登時升起。

「我要欺負一個人的話,怎麼可能那麼簡單?」白牧南單手提起溫如鋒,像丟玩具似的丟到更衣室,下令道:「找一件你可以穿的,五分鍾出來。」

小鋒哀嚎一聲,「好痛!這麼用力干麼?」

「早點習慣吧!哈哈~~」白牧南轉頭一看,老媽有如背後靈黏著他,神色陰森的問:「你欺負小孩就算了,還欺負良家婦女?」

「誤會一場,別鬧了。」他白牧南可是現代俠客,再無賴也不會欺負女人,道館內只收男子也是為此,這樣他才好動手。

「是嗎?」谷月仙才不相信兒子,非要自己去探個究竟。

白牧南懶得解釋,直接走進更衣室,把那小鬼抓出來操練,非讓他叫爹叫娘不可,侮辱大俠的代價可不小!

----------

「歡迎光臨!」

開幕以來,就屬今天生意最好,婉玉笑逐顏開,迎接每位光顧的客人,只是不曉得為什麼,他們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老板,你做的東西真的很棒。」贊美才說完,卻是深深歎息,「唉~~」

「這些設備應該花了不少錢,辛苦你了。」有位老婆婆拍拍她的肩膀,面露同情的說:「我會多買一點面包,別客氣。」

奇怪,難道她明天就要關門大吉了?婉玉除了傻笑,真不知如何回應。

傍晚,一位高大強健、身著運動裝的女士走進來,其它客人立刻結帳離開,卻又在門口徘徊不去,偷偷摸摸想看局勢發展。

婉玉搞不清楚大街上的人際關系,恐怕得花好幾年才能拼好這拼圖。無論如何,來者是客,她立刻招呼,「歡迎光臨!」

「嗯……」谷月仙東摸西瞧,「都快賣光了嘛!」

「客人太捧場了,不好意思。」婉玉帶著歉意微笑。

「我說老板呀……」谷月仙不愧是「小道消息委員會會長」,沒花多少工夫就套出溫婉玉的一生。

原來在她二十歲那年,老公因車禍過世,留下她跟一個兒子,母子倆相依為命,努力多年開了這家面包店,還有一筆貸款要慢慢還清。

「你很不錯,是個好女人,也是個好媽媽。」谷月仙點點頭,對這位新鄰居相當滿意,心想應該助她一臂之力。

「請別這麼說,我會臉紅的。」婉玉羞澀一笑,面對這位親切的女士,就是無法關上話匣子。

直到此時,婉玉仍不知自己已通過「認證」,谷月仙決定透露身分,咳嗽一聲說:「你把剩下的東西包一包,送到對面道館。」

「對面?」婉玉這才恍然大悟。

「沒錯,我就是那白目男的媽,真慚愧。」谷月仙做出遺憾表情,「要是他有小鋒的一半就好了,我剛才見過小鋒了,又聰明又勇敢。」

同為母親,婉玉不得不安慰幾句,「呃……每個人都有優缺點,令郎看來很有威嚴,武功高強,否則哪來那麼多徒弟?」

谷月仙發出冷哼,「除了耍狠斗勇之外,他根本什麼都不行,快三十歲了還沒交女朋友,你說我這個做娘的有臉見人嗎?」

「不會吧?小鋒從幼稚園就談戀愛了耶!」甚至有小女生為他爭風吃醋,打起群架,轟動一時。

谷月仙不禁一吐苦水,「其實我家老二、老三都很爭氣,就是這個老大沒出息,方圓百裡之內,沒人敢把女兒嫁給我們。」

「到底怎麼回事?請告訴我!」婉玉實在萬分好奇。

回首往事,谷月仙歎息連連,「這家伙從小就粗線條,只對練武有興趣,進入青春期後,竟然變本加厲,逢人就問限制級的問題,也不知他是從哪兒聽來的?那些話我自己都不好意思開口,反正所有女生都被他嚇跑了。」

婉玉聽得驚訝不已。「天啊~~我得注意小鋒有沒有這狀況。」

「沒錯!教育是很重要的,尤其在十幾歲這年紀,一旦誤入歧途就完蛋了。」

兩個女人聊起媽媽經,竟有欲罷不能之感,反正今天的生意都做完了,干脆泡壺茶來潤潤喉,這一聊就是天南地北、古往今來。

看到此景,左右鄰居心中有數,既然有谷月仙出面,而且相當滿意這位芳鄰,看來面包店的前途尚有一線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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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白家道館內,白牧南對溫如鋒下了戰帖,「規則很簡單,只要你能踩到我的腳,就算你贏了。」

小鋒不敢相信。「真的?你是不是在騙我?」

「有這麼多人作證,你怕啥?」

小鋒往四周一看,確實有近百人圍觀,可他們都是白師父的徒弟,誰曉得到時會不會作弊?沒辦法,老媽的安危就靠他了,這下不賭也不行。

白牧南沒啥耐性,敲在小鋒頭上,「猶豫什麼?是男子漢就給我爽快一點!」

「干麼突然打人?我答應就是了。」小鋒強忍著不摸頭,真有夠痛的。

「這還差不多。」白牧南對身旁的蔡瑜方交代,「阿方,好好訓練他。」

蔡瑜方立刻答道:「是!弟子一定盡心盡力,不敢有負師父的期待!」

拜托,有這麼嚴重嗎?小鋒不以為然的想,就算白牧南的武功再好,也用不著把他當神明一樣崇拜。

白牧南點個頭,轉身指導其它弟子,壓根忘了有個小鬼隨時會偷襲。

蔡瑜方拍拍小鋒的肩膀,衷心建議,「你想贏的話,先好好觀察,然後你就會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任務。」

「哼!」小鋒噘起嘴,才不相信白目男有多厲害。

然而,蔡瑜方並沒有誇大其實,當白牧南示范的時候,那招招凌厲,虎虎生風,讓人移不開視線,只能暗自贊歎。

小鋒看過很多精采的武俠片,也玩過打斗的電玩游戲,但比起眼前的真實景象,那些特效似乎都褪色了。

最後,白牧南抬腿踢到小鋒面前,距離他的額頭只有一公分,顯然是故意賣弄、順便威脅,好讓小鋒見識他的功力。

瞬時間,小鋒額前的頭發飄起,害他動都不敢動一下,唯恐力道再強一點,他就要被掠倒了。

白牧南冷笑一下,轉身教訓徒弟們,「你們都看傻啦?快給我練功!」

一整晚下來,溫如鋒明白了很多事,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是:別說一年,就算十年,他也贏不了白牧南。

----------

從道館走到面包店,不過是短短一段路,小鋒卻全身無力、神情頹喪。

「兒子,你回來啦!」婉玉熱切招呼,卻沒得到該有的回應。「怎麼了?是不是在道館裡受傷了?我留了焦糖布丁給你吃耶!」

「不用了,我沒事,我只是沒胃口。」即使看到最喜歡的布丁,小鋒仍心情低落,靜靜關上房門。

「這小子,一定有問題。」婉玉並不著急,這孩子有話總是憋不住,沒多久就會自動招認了。

於是,她一邊聽歌,一邊吃布丁,一邊掃地,輕松等兒子出門。

不出所料,半個小時後,小鋒推開了房門,遲疑道:「我說老媽啊……」

「什麼事?布丁我已經吃完了,你抗議也無效喔!」

「不是啦!」小鋒咬咬下唇,「我說老媽,你手頭方不方便?」

「這什麼問題?傻瓜!我還養得起你,是不是想買電動玩具?好啦!等星期天就帶你去買。」想一想,這孩子跟著她也真辛苦,老是替她擔心這擔心那的,該讓他有個快樂無憂的童年才是。

小鋒雙手交扭,神情猶豫,「我不想要電動玩具。」

婉玉倒是有點驚訝了。「哦?那你要什麼?」

「我想……我想……」小鋒欲言又止的。

看他這種表現,婉玉可憋不住了,「做人就要痛快點!老媽有教你這樣說話嗎?吞吞吐吐的,又不是作賊!快快招來!」

「好,我說!」小鋒扯開嗓子,「我想跟白師父學武!」

「啊?!」她差點沒滑倒在地板上。「學武?跟那個白目男?」

「嗯……」小鋒重重點頭。

「你是不是發燒了?」她摸摸兒子的額頭,很正常呀!

「你不曉得,白師父他超強的,我也想變強。」小鋒現在才了解,為何那些徒弟都崇拜他、景仰他,真正的男子漢就該像他一樣!

「我相信他是很強,可是……」婉玉今天才聽谷月仙說過,白師父是個前所未有的怪眙,若把正值青春期的兒子送上門,不知會有什麼可怕的未來?

「媽,你明天就帶我去報名!」小鋒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麼快?」她還沒有心理准備耶!

小鋒眉頭一揚,挑釁地問:「不然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個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啊……

小鋒瞪了老媽一眼,開始念咒,「我們老師說,古時候啊~~孟子的媽媽為了他搬家三次,岳飛的媽媽在他背上刺字,歐陽修的媽媽拿草桿教他寫字……」

「好了好了,別嘮叨了!」婉玉最怕這套,數落得她心虛。

「OK,我們明天就去報到。」小鋒露出大大笑容,也開始有胃口了,「我要吃東西!怎麼蛋糕全賣光了?」

「來,我弄炒飯給你吃。」

「我不要吃青椒喔!」小鋒特別交代。

「免談。」婉玉可不准他挑食。

「壞老媽!臭老媽!」

母子倆說說鬧鬧,一派溫馨和樂,完全沒料到從明天起,他們即將面對怎樣的命運安排………

----------

隔天傍晚,婉玉被兒子死拖活拉,終於踏進了對面的「白家道館」。

師兄們一看到溫如鋒就招呼說:「小鋒,你還想來挑戰?昨天沒嚇著?」

「我是來報名學武的,我家就是對面的小可愛面包店,歡迎你們多光臨!」小鋒不愧是生意人之子,順便打個廣告。

「原來如此。」蔡瑜方頗為贊許,「你小小年紀,志向卻很遠大。」

「都是跟師兄們學的。」小鋒嘴巴特甜,頗懂拉攏人心。

真是的!昨天還想挑戰人家,今天卻要拜師學藝,婉玉正想調侃兒子幾句,卻見白牧南走來,讓她立刻閉嘴。

「白師父好!」小鋒端正行禮。

白牧南點了點頭,眼光卻集中在溫婉玉身上。「你來做啥?」

「不、不是我要找你……」婉玉的眼神飄來飄去,因為她看到白師父的胸瞠,還有一小撮毛婉蜒而下。「是我兒子……他想跟你學功夫。」

滿室都是半裸的男人,雖然年紀比她小,卻不免讓她羞怯起來,尤其是白牧南的體格之棒,眾人只能甘拜下風。

「此話當真?」白牧南思考了幾秒鍾,看了看一臉渴望的小鋒,隨即走到桌後拿出紙筆,「先填表格。」

「是!」婉玉乖乖坐到桌前,自覺像個罰寫的學生,不曉得這男人怎會有如此威嚴,難怪整條街的人都不敢惹他。

「YA~~」小鋒躍躍欲試,跑去跟師兄們學踢腿,白牧南則在一旁等侯,當婉玉寫完表格,以雙手呈到他面前。

「你看……這樣可以嗎?」

白牧南飛快看過,將那張紙收進抽屜,再拿出新的一張。

「有什麼不對嗎?」婉玉自認寫得很棒啊!

「寫你兒子的資料,不是你的資料。」他的語氣平緩,卻是大家都能聽到的音量。

「啊?!」她先是一愣,隨即聽到眾人的竊笑,整個耳根子都要紅了!討厭,也不說清楚,害她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

「媽,你在緊張什麼?要學武的人是我耶!」小鋒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像是拿她沒辦法似的。

哼!臭小子,要不是為了他,她早就奪門而出,也不敢路過這家道館了。

終於,她填好了表格,再次呈上,「請……請過目。」

白牧南收下檢查,這回沒問題了,接著他拿出一份課程說明書。

「謝謝……啊!對了……」在他專注的凝視下,婉玉不禁心慌意亂,匆匆從皮包掏出鈔票,「這是學費,請您點一下。」

「不用了,以後我會在你店裡記帳,你就負責送點心過來。」白牧南用力盯著她的臉,怎麼看都像奶油面包,真不可思議,好想一下。

「這樣呀?我知道了,謝謝。」婉玉把錢收回皮包,雖然做了筆大生意,心中卻不覺快樂,反而有種不祥預感。

既然正式成為弟子,小鋒先端正鞠躬,「白師父,我現在可以上課了嗎?」

「先去找阿方。」白牧南朝蔡瑜方一指,繼續瞪著婉玉,「昨天我媽跟你訂的東西,他們都說很好吃。」

「是嗎?謝謝你們不嫌棄。」婉玉渾身不自在,只想趕快消失,「那小鋒就拜托您指導……我先走了……」

婉玉逃離現場後,白牧南才轉過身,從抽屜拿出一張紙,轉向更衣室。

滿室吆暍聲中,沒人聽到他口中喃喃念著,「溫婉玉,三十二歲,一百五十五公分,五十公斤……拿手的科目是烹飪,討厭的科目是數學……興趣是研究美食,願望是做甜點給心愛的人吃……」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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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13:59:53 |只看該作者
第2章

周日晚上,三處男約在白家道館,反正他們一來沒老婆,二來沒小孩,三來沒事做,聚在一起泡茶聊天下棋,就像退休老人般清幽。

清幽?非也、非也,此乃無可奈何,並非心甘情願。

自從那次比「七夜怪談」更可怕的「A片事件」後,他們就被強力咒語所籠罩,即使多次變法圖強、奮發向上,依舊甩不開處男之身。

下棋下到一半,章浩然悠悠歎口氣,「怎麼我們三個優秀的男人竟然沒人要?現在這樣好像我們都七老八十了。」

余戰拍拍好友的肩膀,「只要你解開心結,多得是女人讓你挑。」

他們都知道,章浩然既是才子也是王子,異性緣一向奇佳,只因潔癖太嚴重,才會什麼都撈不到。

章浩然掏出繡花手帕擦擦眼角,像個惹人憐愛的落寞貴公子。「算了吧!完美的女性只存在於小說裡,現實生活中都是些髒東西。」

「去!你以為你是誰?」白牧南一開口就切中重點,章浩然的問題正是太自戀。

章浩然連連輸棋已夠不爽,加上有人挑釁,索性拍桌說:「至少在我們三個裡面,我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名。」

余戰平靜提醒他:「可是你今天一盤都沒贏。」

「下棋算什麼?重要的是我們要成為男子漢!」章浩然興致一來,滔滔不絕,「最近我突然想到,不如到育幼院去找個小女孩,將她栽培成優雅美麗的女性,那就十全十美、毫無缺陷了,哈哈~~」

眼看章浩然神智不清,余戰轉向白牧南問:「你說對面開了一家面包店,應該會吸引很多女性顧客,有沒有發現中意的?」

「附近的女人我都認識,沒半個敢靠近我。」白牧南喝口龍井,表情不變,仿佛這是遠古以來的真理。

余戰不放棄的問:「你收了那麼多徒弟,還有遠從外縣市來的,難道沒有姊妹可以介紹給你?」

「沒聽他們提過。」事實上,他爸媽已竭盡所能為他作媒,那些徒弟們避之唯恐不及,報名表上都寫家中只有男丁。

余戰暗自歎氣,好言相勸,「小白,你是我們之中最有潛力的,你站得起來,又沒潔癖,只要你的個性稍微……」

余戰還沒說完,章浩然就忙著打岔,「別傻了!他這種白目個性會改的話,我就到工地攪和水泥給你們看!」

「話別說得太滿,老天爺會聽到喔!」余戰不太滿意的說。

章浩然天不怕地不怕,誇口說:「江山易改,本性難栘,白目的人一輩子都會白目,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

余戰像個先知預言,「世事難料,鐵齒的人必定自食其果。」

章浩然立刻反擊,「光會說別人,你自己咧?一天到晚都是工作,難得遇到一個女作家,卻直接說你站不起來,真沒想到你這麼蠢!」

余戰沒那麼容易發火,冷靜是他專用的形容詞。「用不著跟我用激將法,總之我看好小白,他一定比你早開竅。」

「是嗎?」章浩然不斷冷哼,「要是小白比我早解放,我免費幫他設計婚宴,保證品味優雅、不落俗套、人人稱好。」

「有我當見證人,你休想反悔。」余戰立刻記在筆記本上。

聽他們討論自己,白牧南無動於衷,他早習慣了,或許他是天生少根筋,或許他是身體比大腦發達,但他相信,會喜歡他的人就會喜歡他,包括他的優缺點。

走到窗邊,白牧南深吸口氣,雖然已是午夜,隱約仍有一股奶油香,自從面包店開張後,他一直聞到那甜味。

唉~~為什麼他不能吃奶油面包?此刻,他忘了處男的問題,只對此感到遺憾。

吵吵鬧鬧中,棋局終告結束,聚會也要道別,送走了兩位好友後,白牧南單獨站在大街上,突然覺得夜風出奇的冷,如果能來塊熱呼呼的奶油面包,該有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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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溫如鋒被白牧南收為最小的徒弟,幾乎天天都往白家道館跑。

所謂修練可不只是上課時間,每天還得寫上書法五大張,在家練功一小時,要是沒做的話,白師父絕對看得出來,沒人敢在他的目光之下說謊。

這晚,婉玉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小鋒換上白色道服,挺有一番架式。

「兒子,你要去練武啦!」

「嗯!」小鋒正低頭在穿鞋。

「辛苦了,晚一點我會送吃的過去。」她捨不得看兒子這些天都瘦了。

「媽,你以為我還是小孩?這點苦算什麼?」小鋒做出男子漢的堅強表情。

婉玉只是微微一笑,盡管兒子一天比一天成長,他仍是那個讓她牽掛的小孩。

九點整,婉玉送點心到白家道館,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小鋒纏著白牧南不放,一心想在最短時間內學到最多功夫。

她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慶幸兒子找到一個好師父,雖說白牧南是有那麼點奇怪,她也看得出他的境界超凡出眾。

接著她回面包店收拾,不覺時光流逝,恍然發現已經十點了,怎麼兒子還沒回來?這時小鋒沖進大門,拉起她的手說:「老媽,跟我走!」

「干麼?逃難啊?」婉玉一臉不解。

小鋒緊張兮兮的說:「白師父生病了,師祖他們又不在,你快跟我過去看他!」

「真的?」她愣了一下,心想大家都是鄰居,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當母子倆跑進道館,只見白牧南雙腿盤坐,雙眼緊閉,全身硬邦邦的,額頭卻不斷流汗,臉上更毫無血色。

「白師父,你沒事吧?」婉玉走近他面前,看來他確實不舒服。

「我沒事。」他睜開眼,眼裡都是血絲。

婉玉可慌張了,「小鋒,白師父會不會是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

小鋒做出昏倒狀,「拜托,才不是呢!這幾天很多人都感冒,才把病菌傳染給師父的,可師父說他沒事,把大家都趕走了。」

「哦!」婉玉點個頭,「白師父,我們帶你去看醫生、吃藥、打針,好不好?」

白牧南立刻聲明,「我……不看西醫、不吃西藥、不打針。」

奇怪,這男人究竟活在哪個時代?都到這地步了,他還固執什麼?婉玉想了又想才說:「既然這樣,只好用土法煉鋼了。」

「什麼土法?」小鋒眨眨眼。

「看我的就是了。」婉玉拍一拍手,拿起紙筆速寫,「你回去幫我拿材料。」

「這有用嗎?」小鋒抓抓頭問。

「對你有用,對別人應該也有用,不然怎麼辦?」

小鋒只得點頭,暗自希望師父福大命大,多活個五、六十年,才能讓他學到其中精髓,拜托老天保佑呀!

----------

兒子離開後,婉玉拉起白牧南的手臂,「白師父,你走得動吧?樓梯在哪兒?」

白牧南低低喘氣,指了個方向,任由婉玉扶他上樓,途中摔倒了好幾次,兩人幾乎慘疊在一起。

「天啊!你也未免……太巨大了!」他好重、好熱,婉玉都忘了男人是這樣的,簡直可以把她活活壓扁!

「快,還有幾步就到了,撐著點!你是超人耶!」

聽到她的話,他振作起最後一點精神,兩人總算進入他的臥房。

「砰!」一聲,他倒在大床上,發出如雷巨響。

「咦?這是竹床?」她摸了摸床邊,「誰會睡這種玩意兒?」

算了,這不是發問的好時候,她打開竹制衣櫃,裡面是清一色的長袍和功夫裝,分為短袖、長袖,也只有藍、黑、白三色,當真無趣得很。

她搖了搖頭,不想多管他的品味,繼續找尋她的目標。

有了,棉被!不,應該說是涼被吧!這家伙真是鐵人,在這冷颼颼的一月天,只有薄薄的一條被子!

算了,反正先蓋上再說,她替他蓋得密密實實,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真不得了,發燒得很嚴重呢!

「老媽,我拿來了,你真的行嗎?」小鋒慌張跑進來,舉起一大袋物品,「白師父他怎麼樣?沒問題吧?」

婉玉接了過去,走向廚房燒開水。「他長得這麼壯,應該不會說倒就倒,明天如果還沒轉好,我們就得找救護車了。」

看來老媽挺負責的,小鋒放心下來,「好,那交給你,我要回去睡覺了!」

「什麼?!」婉玉轉過身大喊:「他可是你師父耶!你不留下來照顧他,竟然要我犧牲自己?」

小鋒走到門口,懶懶回頭一望,「老媽,現代小學生壓力沉重、生活忙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明天有大考,如果你允許我考零分的話,我就留下來陪你。」

望著兒子無辜的眼神,婉玉除了妥協還能怎樣?畢竟,她也是望子成龍的啊!

「你給我記住,下次我一定報仇!」

「好啦~~你自己看著辦,拜。」小鋒揮揮手說。

「明天給我考好一點,不然你才給我看著辦呢!」

聽見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婉玉陡然發現,屋裡只剩下她和白牧南兩人,雖說她還是很怕他,但特殊情況也沒辦法了。

她開始熬煮姜湯,一下跑廚房,一下跑浴室,拿濕毛巾替他擦汗,倒溫開水喂他喝,這可不是一項小工程。

仔細一瞧,她發現他長得挺好看的,當然,也挺「古典」的。兩道濃黑的劍眉,往上揚的單眼皮,挺直的鼻,兩片薄唇,看來一副傲氣冷漠。

愣了好一會兒,婉玉才發現自己看人家看傻了,而廚房傳來微微的燒焦味,終於讓她回過神,上前搶救那一鍋「救命湯」!

幸好幸好,勉強熬出了半碗姜湯,她小心翼翼端到床邊,以湯匙舀起,輕輕吹涼了說:「白師父,你喝點姜湯,出了汗就會好的。」

她很快發現這毫無用處,因為白牧南倒在那兒,根本動都不動。

「你……你這是在逼我!」她沖進廚房拿出另一個法寶:漏斗!

沒錯,天才如她,直接把漏斗插在他嘴裡,然後一匙一匙的「灌」他喝湯!這方法還算可以,除了讓他有時嗆到而已。

「唉~~真累!」好不容易服侍完畢,她把空碗放在一旁,給自己擦了擦汗。

白牧南原本乖乖躺在床上,這時突然騷動起來,皺起眉說:「熱……好熱……」

「喝了姜湯當然會熱,這還用你說?」她沒當一回事。

但是,當他掙扎著把衣服脫掉,她可就大大受驚了,站起來指著他說:「白師父,你怎麼可以這這……這樣?有礙觀瞻、傷風敗俗!」

白牧南正在高燒中,哪兒聽得懂她說什麼?他只覺得全身燥熱無比,從喉嚨、胸腔到丹田都在燃燒,他一心想驅走這股火!

眼不見為淨!婉玉立刻轉過頭,喃喃自語道:「哎呀!會不會是姜湯熬得太濃了?以前我煮給小鋒喝的時候,都沒放那麼多姜,這次又差點熬過頭,看來是要把白師父熱壞了!」

好不容易得出結論,她一轉過身,卻見白牧南已「剝光光」了!

老天!他的身材……實在是一等一的贊!肌肉是肌肉,線條是線條,該大的大、該小的小,有如一具完美的雕像。

不,這不是證歎的時候,她用力搖頭,發現他身上只有一件四角短褲,幸好他是個古板的男人,沒穿那種超級緊身三角褲,所以看來不算太惹火……

不過,現在該怎麼辦?看他扭來扭去的,似乎很難受耶!

「熱死了……好熱好熱……」白牧南甚至抓起身體來。

「別這樣抓啦!你明天會又紅又腫,說不定以為是我抓的!」她咬一咬牙,決定「下手」處理。

她從浴室端出一盆冷水,以毛巾沾濕了,慢慢替他擦過全身。

「好了好了,乖乖,別抓了!」她像是哄孩子一樣,「我給你擦擦,這樣就會涼涼了,再抓我就扁你喔!」

說來也真怪,平常她怕他怕得要命,現在看他又難過又脆弱,倒是對他卸下了戒備,當他像個可憐的小寶寶。

不過,話說回來,小寶寶不可能有這麼健美的身軀……

她一路擦過他的臉頰、胸膛,雙手和雙腳,不禁在腦中回想,她不知多久沒碰過男人了?自從小鋒的爸爸走了以後,她早忘了男人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感慨了好一陣子,她終於結束這任務,而白牧南似乎也好些了,閉上眼睛進入淺睡,於是她替他把被子蓋上,免得他光著身子又受涼。

好了,這下大功告成,她可以回家睡覺了!

她一面走向大門,一面偷笑地想著,要是白師父明天早上醒來,發現他的身體幾乎被她看光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感想?

這時她摸摸口袋,突然發現:她沒帶家裡的鑰匙!而且,小鋒這孩子一睡就不省人事,他會醒來除非有奇跡!

怎麼辦呢?她先讓白家大門開著,跑到自家門口按了幾下門鈴,果然,小鋒就當沒聽見似的,而現在半夜三更,她也不能猛踢鐵門、狂喊叫人。

可憐的她,無家可歸的她,只好又踱步回到白家,看白牧南睡得正香,壓根沒想到有人在旁受苦。

唉——這下她只好打地鋪了,為何好心沒好報?入睡前,婉玉迷糊想著,沒好報也就算了,只希望不會弄巧成拙,善意反而招來噩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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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白牧南如同往常,一到時辰就自動睜開眼。

但他隨即發現,屋裡不只他一個人!除了自小習武的敏銳性,也因為一股淡香傳來,讓他更確定這事實。

悄然坐起身,他看見對面竹椅上,橫躺著一個沉睡的女人,那是他不曾看過的景象,有點離譜,有點荒唐,但是……也有點可愛。

他安靜下了床,走到竹椅前,盤坐下來,仔仔細細凝視這畫面。

婉玉閉著眼、嘟著唇,盡管蓋了三件男用外套,那豐潤的身子仍曲線起伏,此刻她正緩緩呼吸,黑發散落、肌膚白嫩,像一幅寫意的中國山水畫。

她身上還有種香味,融合著女人香、面包香和奶油香,教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就在白牧南張開嘴、想要嘗嘗看時,婉玉也朦朧睜開眼,懶懶打了個呵欠,迷糊問道:「小鋒,幾點啦?」

「五點十分。」他看看表,據實以答,希望她繼續睡下去,不然他就吃不到了。

「什麼?才五點十分?那你起床干麼?快去睡覺!吵死人了,等會兒我非打你屁股不可!」一連串霹靂啪啦罵下來,當她真正清醒了,猛然一看,眼前這大個子怎麼會是小鋒?啊呀~~竟是白牧南!

她趕緊坐起身來,結結巴巴地道歉,「白師父……對不起……我還以為我睡在我家,其實其實……我很少打小鋒的,而且而且……他現在跑得很快,我根本打不到他……」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在他平靜冷淡的臉上,竟然有一個地方動了,那就是那就是……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不過往上揚了一點點,卻造成了莫大的神奇效果,讓他看起來幾乎幾乎……有一些些可愛了!

他繼續把嘴唇往上揚,她繼續目瞪口呆,兩人安靜了好一下子。

終於,他打破沉默,「你怎麼會在這兒?」

「呃……呃……」她深深呼吸,慌張的解釋,「因為……你發燒了,我煮姜湯給你喝,誰知道、誰知道……你就把衣服脫了!後來……小鋒把門關上不讓我回家,我又忘記帶家裡的鑰匙,所以我就睡在這邊了,對不起……啊!我還借用了你的外套,可是我睡覺不會流口水的,你放心!」

他點點頭,沒有評語,沒有回應。

他早看出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否則她兒子不會那麼愛護她,只是沒想到她的愛心也散播到他身上,在她那小小的身體裡,或許有海洋一般的情感。

婉玉的視線轉來轉去,就是不敢多看只穿內褲的他,昨晚他昏睡也就算了,但現在他可清醒得很,她怎能盯著人家的裸體看?

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時分,突然,他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我餓了。」他這說法很平常,但他想吃的東西卻是她。

「哦!對,你發過燒、流過汗,可能會覺得餓了!」她整個人跳了起來,「那我給你煮個東西吃吧!放心,我聽你媽說過,你不吃乳制食物,昨晚我叫小鋒帶了材料,我我我……我馬上就弄好!」

出於母性本能,她只要看到有人餓肚子,就會想辦法把人家喂飽。況且在那種曖昧氣氛中,若不趕快找件事來做,只怕她就要瞪著他的好身材,瞪到掉下眼珠子了!

白牧南望著她忙碌的背影,在心中問自己,剛才他真是餓昏了,所以才會想吃她一口嗎?這原因值得深思。

因為,以前他從來不會想吃人的。

----------

十五分鍾後,婉玉做出了一大鍋熱騰騰的美食,只利用了最簡單的材料:剩飯、雞蛋、冷凍火腿和玉米罐頭。

「來吃碗熱粥吧!小鋒每次感冒發燒,我都會煮粥給他吃,很營養又可以退燒喔!」婉玉向白牧南招呼,不知他在發什麼呆,仿佛被很嚴重的問題困擾著。

「白師父,你怎麼了?你不是肚子餓嗎?」她低下頭去問。

他一抬頭,兩人視線交會,又是那種火熱的感覺,這次他先移開眼光,默默坐到桌前。

她也說不上為什麼,總覺得他怪怪的。

只見他埋頭苦吃,很快清潔溜溜,然後他抬起頭,簡單說了兩個字:「好吃。」

「哦!謝謝。」她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常聽的贊美,竟會他口中說出來,其實也挺窩心的!

他就坐在那兒,只穿著一條四角內褲,半聲也不吭地望著她,四周好像變得柔柔的、暖暖的,讓她迷惑極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候,一陣尖銳的電鈴聲拯救了兩人。

她街上前去開門,仿佛自己是這裡的女主人,原來門口是她那沒良心的兒子,溫如鋒!

「小鋒,你昨晚竟然把門關起來,不讓我回家!你好大的膽子,這筆帳我非得跟你清算不可!」她一邊叨念,一邊開門。

「沒辦法,我睡得跟豬一樣嘛!我肚子餓了,我今天要考試,快給我吃早餐!」小鋒一邊嚷著,一邊背著書包進門。

「壞孩子,就只有肚子餓才會想到老媽!」婉玉嘴裡這樣說,還是盛了一碗熱粥給兒子,今天可是他的大日子,不能餓著了。

小鋒坐到餐桌旁,看見幾乎全裸的白牧南,然而他早有預感,才不會大驚小怪。

倒是婉玉,她不自在地咳嗽一聲,愈瞄愈黑的說:「那個……白師父發燒了,我就煮姜湯給他喝,可能效果太好了……所以所以他就太熱了,就脫了衣服……剛剛他又肚子餓,我只是……舉手之勞,日行一善,助人為快樂之本!」

「噢——」小鋒長長應了一聲,他早就希望老媽走運,而且是走桃花運!

白牧南仍呆坐在那兒,他是填飽肚子了,但他還想吃,他只能看著那「食物」動來動去、忙來忙去,最後走出他的視線。

「白師父,我們先走了,你多休息!」婉玉拉著兒子逃離現場。

白牧南依舊沒反應,他只覺得餓,很餓很餓……

說巧不巧,白旭凱和谷月仙剛好回到家,發現溫婉玉和溫如鋒沖出道館,立刻上前關切,「發生什麼事了?」

小鋒代為回答,「師父感冒了,我和媽媽來照顧他。」

「真的?」谷月仙大吃一驚,「那條大笨牛也會生病?」

「不好意思,我們去老二那兒玩了一夜,昨晚出門前看他怪怪的,原來是人不舒服。」白旭凱拍拍小鋒的頭說:「多虧有你們幫忙,那家伙打死也不看醫生的。」

谷月仙親切摟住婉玉的手,「我的好妹子!我該怎麼報答你才好?以後有啥苦工要做的,盡管來我家找人手,一大群都是粗工呀!」

婉玉謙虛回答,「別客氣,大家都是鄰居嘛!」

「媽,我要去上學羅!」

小鋒飛也似的消失,留下婉玉接受白家夫婦的道謝:心中卻是有些忐忑,如果他們知道昨晚她單獨和白牧南在一起,不知會作何感想?不由自主的,她腦中又浮現他強壯的身材,白嫩的臉上也羞紅一片。

白旭凱好奇的問:「婉玉,你是不是被傳染了?臉紅得這麼厲害?」

谷月仙摸上她的額頭,「真的耶!感覺有點燙。」

「我沒事,只要補眠一下就好,你們快進去照顧白師父吧!」婉玉不敢多作逗留,她都已經是做媽的人了,怎可像個思春少女,因為男人的身體而發熱?

白旭凱和谷月仙站在原地,看婉玉快步跑回面包店,只有一個結論,「咱們兒子真沒用,幸好有婉玉在,以後我們要多照顧她。」

「要是我們有個女兒像婉玉一樣貼心,那該多好~~」

「別作夢了,先幫牧南找媳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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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0-1-29 14:00:19 |只看該作者
第3章

從那天起,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婉玉常常碰見白牧南,而且都處於一種尷尬的氣氛中。

「老板,這蘋果派真是太美妙了!」

「為了這些美食,我每天都要多加運動,不然會肥死!」

面對顧客贊美,溫婉玉又開心又感動,「謝謝大家,都是靠你們幫忙。」

自從白家道館向面包店訂購點心,生意是一天比一天興隆,眾人皆知她和小鋒受到白家肯定,此後自然可長長久久。

正當店裡歡笑洋溢,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目的白牧南。

「你說,今天有什麼好吃的?」白牧南的眼神不放在那些蛋糕上,直瞪著溫婉玉的肌膚,活像要吞了她。

婉玉深吸口氣,找回嚇跑的聲音,「我……我推薦杏仁脆片和花生松餅。」

「行,送幾打過來,你自己記帳。」

「是!」婉玉緊張過度,差點忘了該道謝,「呃……謝謝惠顧。」

訂好了點心,白牧南卻不想離開,觀察左右鄰居的吃相,「喂!你們當這裡是咖啡廳?每天賴在這裡干麼?」

「糟糕!我想起有重要的事得辦。」兩名顧客隨即逃走。

白牧南轉個方向,繼續盤問:「你們這種身材還能吃?不怕被自己的脂肪噎死?」

「啊呀~~有親戚要來,家裡還沒打掃呢!」三位歐巴桑溜之大吉。

接著,不等白牧南開口,另外五個學生迅速結帳,識相的工讀生也沖向廚房。

轉眼間,店內只剩白牧南跟溫婉玉,這種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了,她真不明白,為何這位最大顧客總愛找她麻煩?

然而,他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只是站在櫃檯前,動也不動的注視她。

婉玉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怯怯的問:「白師父,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他沒回答,拿出放大鏡,仔細研究她的皮膚,世上怎會有這麼像奶油的東西?他一向對乳制品過敏,對這女人不知會有啥反應?

婉玉暗自歎息,再次被他的「白目」打敗,難怪沒有女人敢嫁給他,這男人的腦袋到底裝了什麼呀?

看看也就算了,白牧南還伸手去,感覺真像棉花糖,柔嫩得不可思議。

「拜托,會痛的……」他的力氣過人,她的臉頰一下就變紅了。

太好玩了!他欲罷不能,抓起她的手繼續,怎麼她全身都這麼白、這麼軟?如果可能,他還想摸摸她的胸部,那豐滿的雙峰真誘人……

遭受如此騷擾,婉玉卻不能高聲呼救,因為根本沒人敢靠近一步!而且為了店裡的生意著想,就算他要亂看亂摸,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關鍵時刻,終於有救兵趕到,那是一對氣急敗壞、羞愧交加的父母:白旭凱和谷月仙。他們聽說兒子又闖進面包店,趕緊來阻止慘劇發生。

「你這禽獸!」白旭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兒子。

「快給我滾回家去,免得丟人現眼!」谷月仙連打帶踢,將那蠢材塞回家門。

白牧南不明所以,掙扎高喊,「你們搞什麼鬼?別管我,統統給我滾!」

「大伙兒上!」在白旭凱的命令下,十幾個弟子一起將師父關進房,其過程驚心動魄、緊張刺激,有如地球保衛隊碰上宇宙大怪獸。

谷月仙這才轉到面包店,鄭重鞠躬,「抱歉,他八成是腦袋短路了。」

婉玉不忍見她為難,親切安慰,「沒關系,其實他也沒對我做什麼。」

在婉玉看來,白牧南雖然武功高強、威嚴十足,內心卻是個還沒長大的小男孩。而他對她所做的一切,應該是出於好奇和好玩,並非故意要傷害她。

「婉玉,你真是個好人。」谷月仙對她充滿感謝。

「月仙姊,請別這麼說,不過……令郎到底怎麼了?」一開始她以為他只是粗線條,現在似乎是針對她而來。

谷月仙不知該如何啟齒,壓低了聲音說:「我們都是生過孩子的人,有些事我就直說了,我想……他應該是在發情!」

牧南這孩子從小都沒生過病,上次感冒已經很奇怪,最近又常往面包店跑,經過他們夫妻倆研判,這一定是青春期的現象:荷爾蒙太旺盛了!

「什、什麼?」婉玉說不出那字眼。

谷月仙看左右無人,干脆解釋清楚,「我家牧南從來沒交女朋友,當然也沒有性經驗,以前呀~~他老爸帶他去過那種地方,可是他一見到小姐就抽出皮帶,好像要玩虐待游戲,人家看他孔武有力,哪敢做他的生意?」

「太悲慘了。」婉玉深感同情,白師父連「抒發」的管道都沒有,難怪言行舉止不同於常人。

「他的青春期現在才來,我們都煩得要命,給他介紹對象也不成,讓他發洩精力也不通,就怕他哪天做出蠢事,讓我們全家見不了人。」

「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會侵犯……」婉玉指向自己,照這些情況看來,難道她是最佳人選?!

谷月仙雙頰脹紅,眼神閃爍,支吾了老半天,「如果他真的找上你,希望你好好勸導他,否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婉玉突然全身發軟,「不會吧?這、這……」她不過是個凡人,哪有力量抵抗強悍威武的巨人?更何況是欲求不滿的處男?

「我知道你一個人養兒子很辛苦,都是我們白家對不起你……」谷月仙說著幾乎要掉淚,「萬一不幸有啥意外,我和我老公會盡力補償你,隨便你開口要多少錢,要我們做牛做馬都行,你若想送他去坐牢,我們也無話可說,只得認命了……」

想到那畫面,婉玉整個人都顫抖了,她這輩子只有丈夫一個男人,從未想過自己會再碰上那種事,其實她也忘了其中過程,光是生活和兒子就夠她忙了。

「或許……事情沒那麼糟糕。」婉玉試著安撫谷月仙。

然而在這世上,沒有人比谷月仙更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以前不會對女人這樣,最多口頭上問些白癡問題,你是他第一個動手的對象。」

「是嗎?」她是否該感到榮幸?

「反正你自己小心點,有事就找救兵,整條街上的人都會幫忙,雖然說他們也沒啥用。」說到最後,谷月仙又歎口氣。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開導他,你別想太多,看你憔悴我也難過。」婉玉不忍見月仙姊傷心,畢竟她們都身為人母,那份心情她能了解。

「我有丈夫和三個兒子,他們都沒你這麼體貼,謝謝、謝謝……」谷月仙握住她的手,深深歉意寫在眼中,毋需多說。

兩個女人互相凝望,一股超越年齡的友誼正在流動,無論日後將如何發展,她們已是最知心的朋友。

----------

晚上九點,面包店關了門,婉玉送點心到白家道館,或者該說她只是來看兒子,因為有蔡瑜方率同師弟搬貨,用不著她花半點力氣。

「看起來好好吃喔!謝謝~~」大家蜂擁而上,一逞口腹之欲。

婉玉發現兒子還在揣摩拳法,對點心興趣缺缺,獨自一人在旁練習。

「這孩子是認真的。」婉玉頗感欣慰,想起小鋒的父親,也就是她過世的丈夫,生前不也一樣熱愛運動?

「你來啦!」看到溫婉玉出現,白牧南興高采烈,像個孩子看到玩具似的,完全不覺他人眼光投射。

「我是來看小鋒的,謝謝你對他的指導。」婉玉強作鎮定,心想道館裡有這麼多人,她應該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那小子,我一點就通了!」突然,白牧南的表情從雀躍轉為冰冷,握起她白皙的手臂問:「這瘀青是怎麼來的?」

是誰這麼大膽?竟敢破壞他完美的奶油面包,罪該萬死!

「那是下午被你捏的,因為……你力氣太大了。」她對他的神力也覺得驚訝,萬一惹他不高興可別想活了。

「不可能!」他對自己猛敲猛捶一番,「你看,根本沒怎樣!」

「抱歉,我身體沒你強壯,是我的錯。」這一切的一切,只能怪命運捉弄吧!

他瞄過她嬌小豐盈的身材,「明天你也來練功,保證你撞牆都沒事。」

「我想不用了,我有小鋒保護就夠了……」她才沒傻到自己送上門,一旦走進白牧南的勢力范圍,就算插翅也難飛。

這時蔡瑜方端來栗子羊羹,走上前問:「師父,您要不要吃?非常可口喔!」

「不用了,我有奶油面包。」

「奶油面包?」蔡瑜方仔細看過溫婉玉,「很適合的名字。」

「那當然!」白牧南才得意一笑,卻又皺起眉頭,「可是她的手瘀青了,竟然還說是我弄的,太過分了!」

「嗯……」蔡瑜方也常被師父打得鼻青臉腫,但他可不敢違逆師父的意思,只得轉向溫婉玉說:「老板,你的確需要多強身,有空來練練功夫。」

其它徒弟也跑來湊熱鬧,「面包店老板想學武呀?但我們從沒收過女人。」

「那有什麼關系?老板就像我們的姊姊一樣,當然要教她幾招。」徒弟們多為十幾二十歲的男孩,把婉玉看成溫柔的大姊姊。

「是啊!老板長得這麼可愛,有人追也不奇怪,如果能天天吃她做的點心,不知有多幸福。」這票小弟弟都成了婉玉迷,被她的美食所迷。

當婉玉身陷人海中,溫如鋒拚了命才能闖進,伸出雙手捍衛母親,「你們在做什麼?不准欺負我媽媽!」

蔡瑜方解釋說:「我們只是在討論,你媽媽長得像奶油面包,一捏就瘀青了,還說誰能追到你媽媽,一定很幸福。」

「我媽就是太軟綿綿了,所以我要變強,才能保護她!」小鋒這話才說完,轉身抱住母親,在她懷裡撒嬌,「我可是吃母奶長大的,我媽有多好我最清楚了。」

婉玉摸摸兒子的頭發,「傻瓜,這麼大了還提小時候的事?」

「人家最愛媽媽了,親一個!」小鋒在母親臉上一吻,讓人又護又羨。

大家看了哈哈一笑,「這小子不只乳臭未干,還有戀母情結喔!」

「正常、正常,如果我有這樣的媽,我也會黏著她不放。」

眾人議論中,白牧南突然開口,「我也要。」

「啥?」大家一時找不到下巴,因為全都掉到地上了。

師父到底想要什麼?吃母奶?親一下?戀母情結?黏著媽咪不放?不管是哪個答案,都讓人產生曖昧聯想。

眼看白牧南愈來愈靠近溫婉玉,眾人不敢上前拉扯,即使溫如鋒卡在其中,似乎也阻止不了事態發展,難道白師父真的想對奶油面包「那個」?

幸好,白旭凱適時出現,抓住兒子的肩膀,沉聲宣布,「牧南今天不太舒服,你們自己解散,明天見!」

「師父……」蔡瑜方一等人連聲呼喚,卻擋不了師祖的大義滅親。

谷月仙靠近婉玉耳邊說:「放心,我們會全力保護你的……貞節。」

婉玉心中一驚,不敢相信白牧南在眾目睽睽中,竟然想對她出手?這怎麼可能?但剛剛那一幕,卻又像要發生什麼了。

谷月仙看婉玉臉色蒼白,連忙拉住小鋒說:「小鋒乖,帶你媽媽回家休息,有事立刻通知我們。」

「是!」其實小鋒並不擔心,事情發展正如同他所想象,師父果然「相中」老媽了,他想學絕世武功也有希望了。

白牧南連連被拉扯,仍不明就裡,哇啦啦的問:「老爸你是吃飽太閒啦?一天到晚找我麻煩,有空不會帶老媽去游山玩水?別老在我身邊團團轉好不好?」

白旭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混帳兒子拖上二樓,反鎖在他自己的房間,氣喘吁吁的說:「你給我安分點,休想打什麼壞主意!」

白牧南被罵得莫名其妙,干脆吐出滿腹怨言,「奇怪,我是又怎樣了?你和老媽就喜歡虐待我,為什麼對兩個弟弟那麼好?要不是有我繼承道館,你們現在怎能逍遙自在?做人要懂得感恩知不知道?虧你們還為人父母,蠢得要命!」

白旭凱一邊擦汗一邊走遠,心想,他生平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會生出這麼白目的兒子?如果老天有眼,拜托讓這孩子清醒清醒吧!

谷月仙回到臥室,輕輕抱住丈夫,「別難過,我相信他會良心發現的。」

「但願如此。」白旭凱從未如此無助,愁眉不展的說:「不知怎麼搞的,我覺得他跟你當年好像,猴急得要命,激動得嚇人。」

「死老頭,哪壺不提提哪壺!」谷月仙捏了丈夫一把,「休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要怪也要怪你自己,一點都不懂得矜持。」

白旭凱強忍著痛不敢抗議,「好,我們是一拍即合,可以吧?我只怕牧南一抓狂,把婉玉嚇壞了。」

「如果婉玉能像你一樣,乖乖的不作抵抗,那該多好?」谷月仙想起當年,仍有意猶未盡之感。

「誰說我沒抵抗?我有喊救命耶!」

「那麼小聲,誰聽得到?」

「還不是因為你把我的嘴壓住?」

「你就那麼點力氣?推都推不動我?笑死人了!」

夫妻倆繼續斗嘴,不管誰輸誰贏,總之事情都已發生了,如今只是趣話當年,讓彼此的心情再次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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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牧南花了好幾天的工夫,終於搞清楚狀況:不知為何,他老爸、老媽拚命阻止他靠近奶油面包,並以為他要對她動手動腳。

「可惡!」他用力打向竹席,「我像是那種人嗎?連自己兒子都信不過,虧他們認識我三十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還有對面那個奶油面包,難道她競以為他是個色情狂?拜托,他只是看她可愛又可口,拿她當玩具一樣疼惜而已。

不行,這股氣不發洩出來,他一定會爆炸的!

左思右想後,白牧南下定決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最好把老爸、老媽跟奶油面包都嚇昏!

說來也巧,當天白旭凱接到一通無法拒絕的電話,「怎麼辦?老三說他老婆氣跑了,要我們過去照顧孩子,他得去親家那邊求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谷月仙皺起眉頭,「我們當然要去幫忙,可是……放著牧南不管,我怕他會惹事。」

「這幾天他比較安分點了,我們拜托幾個徒弟盯著他。」白旭凱想起蔡瑜方等人,都是忠厚老實、力大如牛,應該可以托付。

「好吧!看來只有如此了。」谷月仙實在擔心兩個孫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出門前,白旭凱特別交代兒子,「我們去去就回,你早點休息,聽到了沒?」

白牧南正在鞭斥弟子們,隨口應道:「我都幾歲了,還要你們教?」

唉~~歲數這種東西怎能作准?白旭凱和谷月仙互望一眼,只得祈禱老天保佑,別讓這三十歲的男人做出三歲小孩的蠢事。

當晚九點多,面包店已准備打烊,小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婉玉立刻皺起鼻子,「小臭蛋,練得一身都是汗,快去洗澡!」

「是!」小鋒奸詐一笑,「老媽,我帶了一個客人喔!」

「誰啊?」婉玉一抬頭,驚見巨人出現,不,是白牧南啦!

他只是靜靜站著,卻散發出銳利的氣勢,馬上就讓她亂了手腳。

「白師父……你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小鋒不乖,我……我會用力打他的,沒事的話……你就請回吧!」她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我有事找你。」白牧南望著她說。

「不會吧?」她緊張得快哭了,白家夫婦怎麼還沒現身?

「媽,我先去洗澡了,拜拜!」偏偏小鋒又不顧念母子之情,一溜煙跑進浴室,留下婉玉和白牧南兩人。

「白師父,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白天人多,應該比較安全……

「不,一定要現在說,剛好我爸媽不在。」更何況,他好不容易打發掉那些徒弟,瞧他們一臉戒慎恐懼,就知道老爸、老媽臨走前吩咐了什麼。

大家對他連這麼點信任都沒有!更加深了他惡作劇的決心。

「那麼,請說吧……」婉玉雙手抓著圍裙,像個等考卷發下的小學生。

白牧南卻突然改變主意,望向櫥窗內的蛋糕,有奶油、藍莓、芋頭、蜂蜜、起亡、香草、櫻桃、巧克力、什錦水果等口味,看得人眼花撩亂。

如此安靜了大約三分鍾,她幾乎忍不住要尖叫,他才轉頭對她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想要對你怎樣?」

「怎、怎麼會呢?」她秀出最親切的微笑。

「那你干麼一直躲我?」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她搖著雙手,連忙否認。

「真的?」

當他的身體愈來愈靠近,他的呼吸愈來愈火熱,她終於抱住胸前,顫抖懇求,「求求你別強暴我……」

「你說什麼?!」竟敢如此侮辱他?笨女人!她確實很好吃的樣子,但他才不會做那種可恥的事,他再怎麼白目還是有良心的。

他冷酷的表情被她誤解,主動提議,「我想……我幫你服務,可以嗎?」

這段日子來,經由白家夫婦的洗腦,她心中早有計劃,萬一發生意外,她決定以溫和的方式處理,至少不會讓自己受傷。

「服務?」這什麼意思?「會不會痛?」他想起那些詭異的A片。

「請讓我試試看,我不會弄痛你的……」她看了看手表,「現在時間還早,請你兩個小時以後再來好不好?」

「你確定?」他只是跟她鬧著玩,想不到她這麼認真。

「我需要准備一下,而且小鋒還沒睡著……」

「好,我等你!」白牧南心想試試也無妨,點個頭走出門,在晚風中站了兩個小時,不管鄰居們好奇的眼光,反正他是這條街的老大,他想怎樣就怎樣。

可是……他怎會逐漸發熱?難道他在期待什麼?不,他是來捉弄她的,然而許多畫面飄過眼前,盡是些纏綿誘惑的鏡頭……

十一點多,婉玉打開門,發現白牧南動也不動,像個雕像等在門口,他的意志力果然堅強,幸好她想出妥協之道,否則下場一定很難看。

「白師父,請進……」

白牧南轉過身,不發一語,跟著她走進屋,目標是她的臥房,果然跟她的人一樣,看起來很溫暖的感覺。

婉玉開了盞小燈,烘托出浪漫氣氛,「小鋒已經睡了,所以我們要小聲點。」

「我什麼都不會做,就看你了。」他並非說謊,他本來就沒經驗,當然由她主導。

「謝謝你肯合作。」瞧瞧他這身肌肉多發達,她可不想受重傷。

「開始吧!」他雙手交握,打算看她想做啥?在她賢淑的外表下,莫非是個喜歡虐待的變態狂?如果那樣的話,他也不會客氣的!

她踮起腳尖,努力解開他的衣服,這種古人穿的功夫裝還真特別,害她花了不少心力才解決。最後,他身上只剩一條四角內褲,就如同上次他發燒的時候,不過當時她是照顧他,這次卻得「服務」他。

「那……我要開始了喔!」她對自己沒啥信心,在心中先演練一次才動手。

不久後,房裡響起低吟,「老天……」

「可以嗎?會不會太用力了?」

「繼續……別停……」

「不好意思,因為我很久沒做,可能有點生疏了。」

「沒關系,這樣很好……」

聽到他的贊許,婉玉暗自慶幸,一切盡在不言中,就讓他得到解脫,而她也得到平安,多麼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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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爆發之後,白牧南跌落在床上,胸膛不斷起伏,呼吸幾乎暫停。他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A片裡只有誇張動作和做作叫聲,卻拍不出驚心動魄的感覺,而今他終於明白,一切都比不上親身經歷,太棒了!

婉玉的服務很徹底,拿起毛巾替他擦汗,自己也松了口氣,呼~~好累喔!

「過來。」他扶起她的身子,不由分說吻上她的紅唇,這叫他如癡如狂的唇瓣,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憐愛。

「呃?」婉玉沒料到他會吻她,而且如此溫柔、如此纏綿,讓她感覺暖洋洋的,在他野獸般的欲望底下,或許仍有一點人性吧!

擁吻之後,睡意逐漸來襲,於是他抱緊她的嬌軀,准備一覺到天明。

「你不回家嗎?」婉玉迷蒙問。

「不要。」他答得沒有余地。

「可是被小鋒看到你在這裡……」她這做媽的該如何解釋?

他明白她的為難,「我五點就醒,立刻走人。」

「哦~~」她不明白,既然他的欲望抒發了,為何流連不去?難道他還不滿足,食髓知味,要她付出更多?

不管怎樣,依照眼前情況,她只好順從他的意思。

被男人緊緊擁抱的感覺,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了,雖然是如此奇特的情況,她卻不得不承認,她有種又變成女人的嬌弱感。

當她沉入夢鄉,白牧南卻睜開眼,低低在她耳邊說了聲,「謝謝。」

活了將近三十個年頭,不曾有女人對他這麼好,那溫柔讓他感動不已,也默默作了決定,他要給她幸福!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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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14:00:51 |只看該作者
第4章

早上八點五十分,「小可愛面包店」還沒開業,白旭凱和谷月仙已等在門外,迫不及待想澄清可怕的想象。昨晚老三求得嬌妻歸,他們慶祝得太開心,喝到半夜回家時,似乎挽回不了局勢,因為白牧南居然不在房裡!!

九點零五分,溫婉玉一邊打呵欠、一邊啟動鐵門,看見兩張為人父母的臉龐,已經緊張到臉紅氣喘、眼大如牛。

「白先生、白太太,你們怎麼了?」

白旭凱正要開口,谷月仙以手臂撞開他的胸膛,更急切、更惶恐地問:「今天早上五點十分,牧南才回家來練功,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該死的事?」

這、這該怎麼回答呢?婉玉想起那昏暗中的畫面,應該是她對他做了一些事,後來他只是反復不停的吻她。

看婉玉為難的表情,白旭凱已經心中有數,「我們會負責的,請你直說吧!該怎麼做才能彌補你的創傷,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谷月仙哽咽一聲,抱住婉玉嬌小的身子,「我可憐的妹子!那家伙簡直不是人,竟然連你都敢下手,如果他不是我兒子,我一定幫你閹了他!」

婉玉知道自己再不表態的話,這對夫妻可能就要崩潰了,於是她硬擠出微笑說:「你們別激動,就當我給他上堂課也好,事實上他滿溫柔的。」

「我的老天,你真是太善良了!」谷月仙抹去眼角淚水,「我從來沒這麼慚愧、又這麼感激,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白旭凱對婉玉深深鞠躬,「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婉玉試著安撫他們的心情,「我想等他滿足了好奇心,應該會轉向適當的對象,到時你們就可以放心了。」

「多謝!多謝!」在白家夫婦眼中,婉玉有如菩薩降凡,他們千謝萬謝都不夠。

「希望你們不要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其實我也很不好意思……」婉玉說著低下頭,為自己競感到一絲心動而抱歉。

谷月仙激動搖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感激你都來不及了,哪捨得讓你為難?這件事就當成我們的秘密,不管怎樣,我們欠你一份情。」

夫婦倆對婉玉安慰再三、道謝不斷,最後踩著沉重步伐回家。

白旭凱沉思許久,對妻子說:「如果婉玉不嫌棄的話,你看叫牧南娶她怎麼樣?」

谷月仙從沒想過這可能,「你瘋啦?誰要嫁一個白目的老公?」

「可是我看牧南很中意她的樣子。」白旭凱從沒見過兒子那模樣,活像餓了三天的野狗撞到一只肥雞。

「如果是你,願意跟強暴自己的人結婚嗎?」

「說不定婉玉也喜歡牧南,不然怎麼沒哭也沒鬧?人心難測,女人心更難測。」當初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競在初次約會就被老婆上了。

「這個嘛~~實在很難說,咱們靜觀其變好了。」谷月仙把氣轉到丈夫身上,「說到你們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考,完全沒一點理智。」

「我哪有用下半身思考?」白旭凱必須澄清,「我是用下半身行動!」

「去你的!」谷月仙隨手給丈夫一拳,毫不留情。

白旭凱暗自叫痛,不再討論這爭議性的話題,省得自找苦吃,「對了,裡長找我們去參加進香團,你說怎麼樣?」

「也好,替兒子求個好姻緣。」谷月仙才答應,隨即想到,「可是我們一走,婉玉的貞節難保……」

「一回生、二回熟嘛!」白旭凱就是想把這兩人送作堆。

「你真的覺得他們有希望?」谷月仙也有點心動,如果婉玉能接受那笨蛋,他們白家就有安寧之日了。

「沒錯!」白旭凱笑得頗有深意,「難道你沒注意到,婉玉說牧南滿溫柔的?如果那家伙能變溫柔,還有什麼奇跡不會出現?」

「溫柔?」谷月仙皺眉想了想,這確實是個很奇妙的字眼……

----------

「你說,是不是像這樣?」

螢幕上,一對男女正賣力演出愛的前奏曲,白牧南懶洋洋的看了一眼,「沒人比得上我的奶油面包,她不只有技巧:還有真愛。」

章浩然聽了幾乎氣結,「真愛個屁!明明是你自己強迫人家,還敢說大話?」

余戰雖沒那個膽子,心中卻很羨慕,「小白這麼直截了當,也算是優點。」

夜已深,這是余家二樓,章浩然和余戰剛聽聞白牧南的進展,立刻搜出相關影片,共同研討過程。

「太過分了!」章浩然氣得大叫,「天底下還有公理嗎?竟然讓這種人得逞?」

他之所以怒火中燒,除了同情那位叫奶油面包的單親媽媽,更氣白牧南早他們一步嘗到銷魂滋味。

白牧南嘴角掩不住得意,「一切都是注定的,你不甘心也沒用。這次她替我服務,下次我也會替她服務。」

余戰聽了臉上微紅,「說到替女人服務,我頗有一點心得。」最近他身為女作家的模特兒,雖然一樣站不起來,卻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

白牧南雙眼發亮,「快告訴我,要怎麼做?」

光用言語形容不夠,兩兄弟拿起紙筆,仔細畫出重點。

章浩然用力抓住頭發,簡直快發瘋了,「你們這兩個豬頭!故意說給我聽的是不是?明知道我毫無進展,連接個吻都會吐出來,哪天才能跟愛人互相服務?」

對章浩然的哀嚎,余戰和白牧南早習慣充耳不聞,繼續他們的「極樂計劃」。

「都不理我,討厭!」章浩然自討沒趣,干脆也上前湊熱鬧,說不定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他該多方面學習才是。

螢幕上的影片已結束,三個男人根本沒發現,認真的態度讓人敬佩,或許這就是處男情結吧!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非要幸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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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白牧南對此徹底遵守。自從「愛的第一發」後,他無時無刻惦念那滋味,也准備伺機待發、攻城略池。

這天,婉玉請工讀生看店,自己背起了背包,准備到附近的銀行存錢。

她邊走邊想,背包裡有近十萬新台幣,會不會有人看出來?要是有人搶劫怎麼辦?這可都是她的血汗錢呢!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背後一股力量拉住了她!老天,真有歹徒!而且正抓著她的背包!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感覺自己被轉過身,只得結結巴巴的說:「這位大哥拜托你……這是我辛苦賺的錢……我要付薪水、電費、水費……還有房子的貸款,小孩的生活費,求求你去找別人,不要來搶我……」

「你在胡說什麼?」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好熟喔?一抬頭,造成她身上陰影的,果然是高大的白牧南。

「白師父?」她喘著氣,「你……你把我嚇了一跳!」

有啥好怕的?他們不都這樣也那樣了?白牧南心想她大概是害羞,也不跟她計較那麼多,只問:「你要去哪裡?」

「我……我去銀行存錢。」她轉身要走,免得想起那夜的事,亂尷尬的。

不料,他一把奪走了她的背包,她立刻停下腳步,莫名其妙看住他,「你你你……真的要搶劫?」

「我也要去銀行。」說著他就往前走了。

婉玉趕緊跟上腳步,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她心愛的錢錢,「你去銀行做什麼?」

「反正無聊,閒著也是閒著。」

「哦!」自從那次「服務」事件之後,這陣子他顯得平靜許多,可能是抒發夠了,應該不會再對她亂來,看在他能當保鏢的分上,就由他同行吧!

當白牧南陪她進入銀行,所有行員都不禁側目,畢竟他是聞名的武林高手,若想搶銀行絕對辦得到。

「溫小姐,你帶來的保鏢很強呦!」銀行小姐打趣說:「你真幸運,這下沒人敢動你的主意了。」

婉玉只得苦笑一笑,快快存好錢走出銀行,而白牧南的第一句話是,「無聊。」

「真抱歉,浪費了您的寶貴時間。」她忍不住吐吐舌頭。

本以為他會不高興的,沒想到他眼底競含著一抹笑,仿佛這一切都讓他很開心似的。怪了,他好像有哪兒不一樣了,她也說不出來。

途中,婉玉看見賣冰淇淋的小販,出於自然反應就問:「白師父……謝謝你陪我去銀行,我請你吃冰淇淋吧!」

「我才不吃那玩意。」他簡潔回答。

對了,聽說他不吃乳制品的,她只得向小販點了一客香草冰淇淋。

在她尋找零錢之際,白牧南替她付了帳,她詫異的問:「為什麼?是我要吃的啊!」

「你跟我在一起,你不可以付錢。」

這什麼八百年前的觀念?超級大男人又完全沒道理!婉玉實在被他打敗。

接過了冰淇淋,她低著頭邊走邊吃,並未發現白牧南對她的凝視。突然,他拉起她的手,走向一處小公園,「坐下來。」

「啊?」她被他的舉動嚇著了。

「吃完,再回家。」他找到一張長椅,拉她一起坐下。

這……這不就像男朋友牽著女朋友的手,兩人一起坐在公園長椅上?但……但怎麼可能是由他們兩人來演出呢?

附近本來有些人影,像是買菜的、遛狗的、騎腳踏車的,現在卻不知跑哪兒去了?奇怪,難道他們都躲到電線桿後面?

樹蔭底下,涼風吹來,她心想就放松一下吧!況且她的背包、存折、皮夾都還在他手上,看來也只有乖乖聽話了。

看她舔冰淇淋的模樣,他不禁想到那個難忘的夜晚,一股騷動從體內深處竄升,但這不是適當時機,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終於,他開口了,「小鋒的爸爸……是怎麼過世的?」

她一愣,沒想到會面臨這問題,就像一根針刺進她心裡。

「我不想提這件事。」

「我想知道。」他專注的雙眼,不像是刺探,也不是好奇,而是真正的關心。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搞的,就低低訴說了起來,「他比我大七歲,我都叫他阿順哥。我滿二十歲那年,我們決定要結婚,而且我也懷孕了。但是婚禮那天,他開車時為了閃躲一個小孩,撞上安全島,送到醫院前就離開了,我在飯店等了又等,還是等不到他。」

這故事說來很簡單,卻是她心口永遠的痛。

白牧南默默聽著,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她並沒有掉淚,只是喉中有些哽咽,而在他的溫暖手臂中,慢慢恢復了平靜。

許久,他才提醒她,「冰淇淋要融化了。」

「啊!糟糕!」她這才回過神,發覺自己依偎在他肩上,更讓她腦中轟然作響。

看她低垂著小臉,他又說話了,「我不會讓你等的。」

「呃?」她傻傻地,不懂這話,也不敢懂。

「這兒沾到了。」他的拇指撫過她的唇邊,將冰淇淋抹去了,然後把拇指放入她口中,要她含著吃下去。

「你……你……」她顫抖著,臉紅著,整個呆掉了。

「我不吃冰淇淋,你要吃干淨。」他的語氣仿佛這是最普通的一件小事。

「我會吃完的,你放開我啦!」她的小手推拒著他。

「再吵我就強暴你,信不信?」他收回了手,卻把拇指含進自己口中,仿佛嘗著了她櫻唇的味道。

「你怎麼可以……在這裡……」此人不可理喻,她就怕他說到做到。

他懶得多說,搶過那冰淇淋,一大口咬下,堵住她的唇,借著深吻送至她口中。

樹蔭瞬間成了火傘,涼風也變得燥熱,香草冰淇淋從未如此甜蜜。她動彈不得,被他抱得死緊,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只能無助承受他的需索。

她昏沉沉的想,他不是不吃冰淇淋的嗎?怎麼現在卻意猶末盡,仿佛要把她整個人吞下,那渴求強烈到讓她心驚。

小公園旁,每根電線桿後面都有「見證人」,低聲交換情報,「白師父終於發狂了,大白天的就調戲良家婦女。」

「我看他是認真的,以前他再怎麼白目,也沒做過這麼大膽的事。」

「可憐的溫老板,那麼嬌小、那麼溫柔,這下被吃得干干淨淨了。」

「快去通風報信吧!白家夫婦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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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椅上,熱吻的兩人終於分開來,婉玉靠在白牧南胸前喘息,紅潤的嘴唇誘人至極,他忍不住又來回撫弄,順便說聲,「乖,今天先不強暴你,改天好了。」

「你瘋了?上次我只是應付你,我才沒義務跟你做那種事!」話不說清楚不行,她非得表明立場,不能讓他把善心當隨便。

他根本有聽沒有懂,只當她是矜持過度,「沒關系,我曉得我自己在做什麼。」

「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她敲在他肩膀上,卻只弄疼自己的手。

「對呀!」他回答得干脆利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是知道沒錯,可是……」她怎能預料到,他竟會找上她?難道一次發洩不夠,他還想跟她糾纏下去?

「那就得了。」既然她能接受他,而他又喜歡她,還有什麼問題?

婉玉歎口氣,跟這男人是講不清的,「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他卷起她的發梢,眼中含笑,「你上次幫我服務,我也要幫你服務。」

「用不著!」她的嗓音尖銳許多,光想象就快讓她抓狂了。

「你客氣什麼?我有用心去學,我一定做得很好。」

「我說我不要!」她這次是用吼的,並奮力推開他,搶過自己的背包,頭也不回奔離現場。

白牧南坐在椅上,並不打算追上去,光是她臉上那抹紅霞,就夠他回味許久。

「師父!」突然有人喊他,原來是背著書包的溫如鋒,他剛好經過這兒。

白牧南簡單點個頭,「這麼早放學?」

「剛才那個人好像是我媽耶!」小鋒坐到師父身旁,手中也拿著一客冰淇淋。

「沒錯。」白牧南也不否認。

小鋒沒多追問,反而提起別的事,「師父,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你喜歡奶油面包?」

白牧南鄭重承認,「不只是喜歡,我愛奶油面包。」

「哦!那我懂了。」小鋒開心的吃完冰淇淋,「師父,今天練功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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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急促的門鈴聲傳來,「叮當!叮當!」

婉玉正在廚房裡忙著,聽到鈴聲皺起眉頭,心想一大早的會是誰?打開門,卻見那正是白牧南!

「你你你!」她指著他,惶恐極了,暈眩極了。

昨天他才對她身體騷擾外加言語騷擾,今天還有膽子上門來?難道是她表現得不夠凶,非要拿菜刀威脅才有用?

「我要吃飯。」他說得很平靜,雙手捧起一個大袋子,裡面有一堆蔬菜、水果,魚肉,看來他連材料都自備了。

她努力擠出話來,「你要吃飯?外面就有得賣,為什麼來按我家門鈴?」

「我爸媽這幾天不在家,外面的我吃膩了。」

他說得有理,老是在外吃飯,很快就會食之無味,看他那無助的樣子,她立刻心軟了。「你……你餓了嗎?」

「我餓,很餓。」他那表情看來不知餓了多久。

唉~~她在心底歎口氣,這古怪的男人也是人,當然要吃飯的,就當他是另一個大孩子,多煮一份也無所謂,只希望他別再「發情」了。

「那……你進來好了。」她打開鐵門,沒忘多加一句,「可是你要乖喔!」

「我會的。」進了門,他倒是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動打開冰箱放進食材,然後在餐桌上擺了碗筷,端正坐好等她煮飯。

她忍不住一笑,因為他那模樣還真像個乖孩子。

「好困喔~~」溫如鋒邊打呵欠邊走出房,驟然看見白牧南的身影,不禁吹了吹口哨,他的直覺沒錯,老媽的春天確實來了!

「白師父早!」小鋒笑瞇瞇地打招呼。

白牧南點了點頭,「我來吃早飯。」

「歡迎、歡迎!」小鋒轉向廚房,「老媽,師祖他們去拜拜了,我們要幫忙照顧白師父對不對?」

溫婉玉正猶豫著該怎麼解釋,既然兒子給她找了台階下,她也就順勢附和道:「對啊!對啊!」

等她把稀飯、煎蛋、小菜、油條等端上桌,白牧南和溫如鋒倒是有志一同,低下頭就猛嚼大吃,有如狂風掃落葉般席卷。

「慢慢吃,別噎著了!」婉玉站在一旁觀戰,被這一大一小的吃相逗笑了。

白牧南抬起頭,「你怎麼不吃?」

「我等會兒再吃,我得先給小鋒准備中午的便當。」她正在為兒子打點色香味俱全的愛心便當呢!

白牧南安靜了一下,又開口道:「我也要便當。」

「你也要?」她噗哧一笑,為他這稚氣的反應。

「我討厭吃外面的便當。」白牧南悶悶地說。

小鋒大表贊同,「沒錯,外面的便當真是難吃死了!」

「好,我也給你准備一個,沒問題!」對婉玉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吃過了早餐,白牧南默默望著溫婉玉,她已經幫小鋒打理好便當、水果和飲料,交代兒子一定要吃光光。

「要長高就得多吃點!不准挑食、不准有剩菜!」

小鋒一面穿制服,一面偷看白師父,敷衍似的回答老媽,「知道了啦!媽,你也要准備好吃的給師父喔!」

因為,根據溫如鋒大偵探的觀察,今天可能就是白師父攤牌的時候了!瞧他看著老媽的眼睛,根本快噴出火來了!

果然,白牧南拉住婉玉的肩膀,「對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事?」婉玉眨眼問。

「我想我想……」他倒是遲疑了。

小鋒坐在一旁看戲,他知道這時觀眾應該保持安靜。

「我想叫……我想叫你……」白牧南深吸一口氣,終於吐出完整的一句話:「我想叫你娘子!」

屋子瑞安靜了十秒鍾,婉玉轉了轉僵硬的脖子,聽到關節輕微的聲響,證明這確實不是夢境。

「娘子?就是古人叫老婆的那種稱呼?」她還是得小心求證。

白牧南點頭,小鋒也點頭,證實了她的大膽假設。

然後,她大笑了起來,笑得肚子都疼了,幾乎就要跌在地上。

「哈哈!白師父,你實在太幽默了,我沒想到……沒想到你竟會開這種玩笑!真是有創意,了不起、夠霹靂!哈哈哈……」

她把這當笑話,但是那兩位男性並不這麼想。

小鋒轉向白牧南說:「白師父,既然你要叫我老媽娘子,那麼,我是不是有一天要叫你老爸?」

白牧南表情極其嚴肅,「會有那麼一天的,希望你支持我。」

小鋒沉吟片刻,作出結論,「只要你能讓我老媽幸福,我就會叫你老爸。」

「好,一言為定。」

「勾勾手!」

就這樣,婉玉看著他們伸出大手和小手,兩根小指頭勾在一起,轉個圈,雙手交握,還上下搖了幾下。

等等,這……這兩個男人在搞什麼啊?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嘛!

「喂!你們在演什麼戲?我怎麼都看不懂?」婉玉哇哇叫著。

白牧南和小鋒一起轉過頭看她,眼中有同樣的神秘光彩。

小鋒背起書包,「老媽,我該去上學了,祝你幸福。」

「你……」婉玉看著兒子走出大門,竟然連頭都不回!還說什麼祝她幸福,這種蠢話也說得出來!

屋裡只剩下她和白牧南,那種奇怪的空氣又來了,讓人熱得想發火!

她吶吶對他說明:「白師父,我我……只是報答你常常光顧,又很照顧小鋒,我們……現在互不相欠了!那天晚上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昨天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請別亂喊我什麼娘子,我就當你你……是開玩笑,哈哈一笑就算了……反正你該回去了!」

說完後,也不管他有什麼反應,她把那份便當塞給他,就硬要推他出門。

他望著手中的便當盒,提醒她道:「娘子,我也要水果和飲料。」

「好好,給你就給你嘛!」出於自然反應,她乖乖替他准備好了,但一回神又覺得不對,「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你不可以這樣叫我!」

他接過水果和飲料,依然專注凝視她,「娘子,你臉紅了。」

「我……我哪有?」她伸手一摸,臉上真的好燙,「討厭,你快走啦!」

白牧南但笑不語,從容離開,婉玉重重關上門,卻一樣頭昏眼花,這太、太可怕了,她已關上兩道鐵門,怎麼仍感到那如火的視線?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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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14:01:25 |只看該作者
第5章

謠言正以病毒繁衍的速度散播,有人說白師父為追求溫婉玉不擇手段,有人說其實溫婉玉早懷有白師父的孩子,有人說過不久就要舉行婚禮,大家得快存紅包錢。

也就從這天起,婉玉的噩夢開始了。白牧南當真喊起她「娘子」,當她送點心到道館時,聽到他這樣喊她,讓她差點回不過神來。

「娘子,今天的點心很好吃。」白牧南拍拍她的肩膀。

「啊?」她愣住了,以為自己耳朵長繭了。

「我說,娘子,今天的點心很好吃。」他重復一遍。

這時正是休息時間,所有徒弟好奇驚異的眼光,加上婉玉惶恐的目光,全都落在白牧南身上,這始作俑者卻不為所動。

「你……剛剛喊我什麼?」她胸口萬分沉重,難以發言。

「娘子。」比起早晨那第一聲,現在他喊得非常之順口。

「你你你……」她伸手指著他,差點沒暈過去,「你別再開玩笑了!我我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笑話!」

「娘子,我不是在開玩笑。」他一臉肅穆,仿佛她才是愛說笑的人。

老天啊~~她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怎麼會教她碰上這麼一個「白目男」?

婉玉轉過身,對著那群呆掉的弟子,像尋找靠山一樣問:「各位,你們應該聽得出來,白師父他是在開玩笑的吧?」

大伙兒怎會不懂察言觀色?當白牧南深沉的眼光掃過,他們就曉得該怎麼做了。

「你們幫我說句公道話,哪有人會隨便喊娘子的?」婉玉再次要求。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也很會見風轉舵,於是,現場響起了一聲聲崇拜的、敬重的、討好的,「師母!師母!」

「啊?」婉玉差點沒吐血,這些人真是太壞心了!

白牧南滿意地點點頭,果然是他教導出來的徒弟,不負他平日的苦心。

「別喊了,我才不是什麼師母呢!」婉玉但見所有眼神望著她,幾乎就要把她淹沒在「師母」的呼喊中,就連她親生兒子溫如鋒,也坐在一邊納涼偷笑!

「娘子。」白牧南又這樣喊了她。

「我不聽!我不聽!」婉玉只得雙手掩住耳朵,轉身逃離這是非之地。

此時,白家道館外,白旭凱和谷月仙剛走下游覽車,親眼目睹了這場騷動,由於震驚過度,他們全身動彈不得。

「你聽到了沒?」谷月仙驚問丈夫。

「聽得很清楚,只是不敢相信……」白旭凱挖挖耳朵,滿干淨的。

「我們這個白目的兒子竟然……」

「開竅了!」夫妻倆一起跳起來,笑得不可開交。

「我們這趟去拜拜,果然有效!」沒想到才出門幾天,途中接到許多電話賀喜,而今證實全是真的,豈不樂哉?

興奮之余,他們也開始苦思,「該怎麼推他一把?」

「雖然說時代進步,談戀愛還是大同小異,把我們那幾招教給他吧!」

夫婦倆走進道館,看到白牧南仍嚴厲教武,彷佛剛才啥事也沒發生,弟子們也不敢懈怠,只在心中為師父的喜事開心。

白旭凱喚來蔡瑜方,「下課後,這些土產分給大家吃。」

「謝謝師祖!」蔡瑜方恭敬接下。

「還有,留一半送到對面的面包店,就說是你們師父的意思。」谷月仙提醒道。

「是!」蔡瑜方心領神會,不必多問。

白旭凱和谷月仙若無其事走上二樓,直到進入臥房後,兩人才興奮大叫:「這下有希望啦!快准備鮮花素果,多謝祖先們保佑!」

從古至今,為人父母都是一樣的癡情。

----------

周日,婉玉起了個大早,特別用心准備。

就算有再多的煩惱,日子還是得過下去,面包店更要好好經營,婉玉決定不受任何事影響,她必須保護自己的夢想。

九點一到,許多客人紛紛上門,帶著曖昧的笑容,想必都聽到流言了。

「溫老板愈來愈漂亮了耶!」

「所謂春風滿面,當然是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對此,婉玉只能故意裝傻,「你們別開玩笑了,請試試看今天的新產品。」

大家以為她是害羞,也不捉弄她了,因為嘴巴除了說話,還得搶吃剛出爐的好東西,否則就得抱憾終日。

工讀生一端出試吃品,眾人有如蜜蜂看見花朵搶成一團,這時又有人走進店裡,婉玉抬頭一看,微笑招呼,「賴先生,你好!」

他是面包店的主顧之一,名叫賴盈志,今年三十五歲,在公家單位服務,總是一副親切有禮的樣子。

此刻,他摸摸鼻粱上的眼鏡,帶點靦的說:「溫小姐,你好。」

婉玉替他介紹,「這些都是新產品,請慢慢挑選。」

賴盈志對婉玉的印象極佳,雖然他父母不贊成他找一個有孩子的女人,但他就是看對眼了,只是生性拘謹的他,總說不出甜言蜜語。

昨天,他聽說道館的白師父已經出手了,還直接開口喊她,「娘子!」

這怎麼行?他豈不是要無望地單身下去?賴盈志心想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向溫婉玉提出約會的要求。

終於,賴盈志挑了幾樣甜食,走到櫃檯說:「呃……我要這些。」

婉玉開始替他包裝,「總共是一百元。」

賴盈志掏出錢包,一面付帳一面結巴地說:「溫……溫小姐,那個明天晚上……如果你沒事的話……可不可以……」

陡然間,嘈雜的試吃大會安靜下來,人人都側耳聆聽這段含糊不清的台詞。

「叮!」碰巧有人進門,打斷了這場好戲。

「娘子,我們快餓死了,現在就要送點心。」那是滿頭大汗的白牧南,他一整個早上都在操練,徒弟們早已倒地不振。

哇~~溫老板真搶手,剛剛才有人約會,現在又有人喊娘子!眾人瞪大了眼,你看我、我看你,嗅出某種詭異氣氛。

婉玉一臉快昏倒的表情,「拜托你別這樣叫我了,大家聽了會笑死的!」

白牧南以銳利眼光看過每個人,再以低沉的嗓音問:「有誰想笑的嗎?」

拜托,誰敢回答啊?就算想笑也要做出想哭的樣子!然後,他轉向婉玉說:「娘子,沒有人會笑的。」

婉玉搖搖頭,誰也別想跟這位「白目男」講道理。

突然,賴盈志喘了好幾口氣,開口道:「我……我可聽不下去!」

什麼?!居然有人敢挑戰白師父?雖是匹夫之勇,然而勇氣可嘉!鄰居們紛紛稱好,就是不敢出聲,只以眼神傳達。

白牧南緩緩轉過頭,這才發現賴盈志的存在。「你再說一次看看。」

賴盈志穩住發抖的雙腿,正面挑戰,「我……我不喜歡你叫溫小姐娘子,她根本就不想聽到這兩個字!」

「這是我跟她的事,我會讓她習慣的。」白牧南不把他當一回事。

賴盈志平常沒啥膽子,但愛情的力量太偉大,他現在全豁出去了,「不,這也關我的事,因為我喜歡溫小姐,我不准你騷擾她!」

聽到這兒,婉玉簡直快神精錯亂了,眼前這兩個男人難道是為她爭風吃醋?這就叫做遲來的春天?不會吧!

「你有什麼資格?你算哪根蔥?」白牧南的眼底透出寒光。

賴盈志咳嗽一聲,掩飾害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們公平競爭!」

「行!」白牧南滿腹自信,「你想怎麼競爭?我們來場比賽!」

婉玉可是看不下去了,「咳!兩位,我有點胖胖的,不是什麼窈窕淑女,請兩位君子別沖動。」

「你才不胖!」說這話的,是白牧南和賴盈志,有志一同。

婉玉受寵若驚,「哦!謝謝……」不,這不是說謝謝的時候,這下該怎麼辦啊?

賴盈志早有盤算,「我們都知道溫小姐擅長作美食,我也非常欣賞她的手藝,那我們就來比比看誰吃的點心多!」

賴盈志這主意不是沒道理的,要是比什麼武術項目,他鐵定贏不了白牧南,但說到品嘗美食,可是他最樂意也最擅長的,畢竟他「中廣」的身材並非一日造成。

白牧南面無表情,倒是婉玉替他說話了,「可白師父他不吃乳制品。」

站在一旁觀望的裡長曾令佩,選在這時開口,「我認為喜歡溫小姐的話,就應該喜歡她做的東西,這場比賽很有意義,我願意為你們作見證。」

賴盈志感激的看裡長一眼,繼續挑釁,「難道白師父不喜歡吃溫小姐作的美食?這樣也有資格喊她娘子嗎?」

眾人連連點頭,此言確實有理!白師父在這大街上呼風喚雨數十年,難得能看他吃虧一次,真不枉大家活到現在,值得!

白牧南臉色陰沉,卻一口答應,「好,這就來比!」

「什麼?現在?你們有沒有搞錯?」婉玉不敢相信有這種鬧劇,怎會在她的人生舞台上演出?

「溫小姐,請你給我們准備巧克力奶油蛋糕,我們計時十分鍾,看誰吃得最多,誰就是勝利者!」賴盈志擺出勝券在握的姿態。

婉玉轉向白牧南,「你你……當真要玩這游戲?」

白牧南慎重決定,「這不是玩玩而已,既然我喊你娘子,就該吃你做的東西。」

曾令佩擊掌一聲道:「好極了!我作裁判,十分鍾定輸贏!」

兩位工讀生很快備好桌椅,擺上三十個巧克力蛋糕,由十二寸蛋糕切成十二片,普通人大概吃兩、三個就覺得很撐了。

「好,請就座!」曾令佩宣布道。

婉玉望著這荒唐的一幕,心裡不知該作何感想,雖然好笑又好氣,但她卻隱隱為白牧南擔心,他看來臉色不太對勁。

曾令佩看著手表喊道:「倒數五秒鍾,五、四、三、二、一,比賽開始!」

賴盈志一伸手就拿了兩塊蛋糕,那狼吞虎咽的吃相,讓人看了都覺心驚,他很快解決兩塊蛋糕,又向第三、第四塊進攻。

相對於賴盈志的「英勇奮戰」,白牧南的表現卻教人不解,因為他竟然就坐在那兒,靜靜看著蛋糕,彷佛沉思了起來。

「白師父怎麼一動也不動?是不是有什麼獨門功夫?」

婉玉看賴盈志已邁向第六塊,白牧南依舊沒動靜,不禁也緊張起來,莫非這場比賽結束後,她就得被宣布是賴先生的女友?與其那樣的話,還不如……還不如……讓白師父勝利吧!

咦?她怎麼會這樣想?婉玉胸口一陣小鹿亂撞,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竟偏到白師父那兒去了?她搖搖頭,試著說服自己,這是因為別無選擇,但……這種想為他加油的心情又從何而來?

「請注意,還有三分鍾!」曾令佩宣布。

「不!」小鋒不敢相信,白師父怎能就此罷休?他才不要那個胖子當他老爸!

眼看賴盈志吃了八塊蛋糕,白牧南仍文風不動,誰都以為比賽已分勝負。

就在這時,白牧南伸手拿起一塊蛋糕,深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他一張嘴吞下了蛋糕,看來咬都沒咬一口,就直接吞下喉嚨了。

接下來的情景之驚人,連賴盈志也停下動作,忍不住瞪大了眼看。

只見一分鍾之內,白牧南一口一塊蛋糕,直接入喉,沒有任何停頓,接二連三竟吞了十二塊蛋糕!

「哇……這是什麼氣功?太強了!」大家只有甘拜下風的份。

婉玉愣在當場,看到白牧南如此拚命,她也說不上為什麼,一種微妙的、心疼的情緒蔓延開來。

不起眼的角落邊,有兩人正偷偷在擦淚,那是白旭凱和谷月仙,眼見兒子為愛奮斗,他們感動得抱頭痛哭。

「老公,我們有這兒子真不錯……」

「大器晚成,好樣的!不愧是我們生的……」

「白師父,跟他拚啦!」在眾人的吶喊聲中,曾令佩喊道:「時間到!」

結果很清楚,賴盈志吃了九塊蛋糕,白牧南卻吞了十五塊蛋糕!

賴盈志抱著肚子站起來,伸出顫抖的手說:「白師父,我很佩服你,我會祝福你和溫小姐。」

「謝謝。」白牧南抬起頭,兩個男人握過手,認真的眼神仿佛在交流某種意念。

「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再給你介紹別的小姐,別喪氣啊!」曾令佩拍拍賴盈志的肩膀,兩人一起走出面包店。

「白師父,你好神喔!我們都支持你!」

「這下沒人有意見了,請白師父盡量喊娘子吧!」

「哎呀~~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那不打擾你們了,我們這就消失!」

眾人笑嘻嘻地離開,工讀生和小鋒也走向廚房,店裡只剩白牧南和溫婉玉,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婉玉不曉得該說什麼,只見白牧南臉色鐵青,「洗……洗手間在哪裡?」

「啊?」她呆了一下,回過神來,「在裡面!」

「快……快帶我去!」他吃力站起,握住她的肩膀,表情痛苦不堪。

「天,你怎麼了?快跟我來!」她趕緊拉他往裡面走,替他開了洗手間的門。

「砰!」門一被關上,立刻傳來陣陣嘔吐聲。

婉玉站在門外愣著了,心想這也太嚴重了吧!好像他剛吃的全吐出來了,難道她做的蛋糕這麼難以下咽?

她敲了敲門,「白師父,你要不要緊?」

漫長的一分鍾過去,洗手間的門被打開來,白牧南一臉蒼白,雙眼布滿血絲,那可怕的模樣讓她嚇著了。

「娘子……我想……我不行了……」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倒在她身上。

「白師父!」她驚喊一聲,卻發現他已經昏倒了。

----------

午後,窗外滴滴答答落起雨來。

婉玉走到窗邊關上窗,望向床上那昏睡的男人,才沒多久他又流了滿頭汗,她只得輕輕替他擦干。

當她擦過他的臉頰,他陡然睜開了眼睛,深深黑眸凝視住她。

「娘子。」他一出聲,嗓子都啞了。

她臉頰微紅,此刻只有兩人相處,聽他這麼叫她,竟莫名的讓她心動。

「咳!」她試著恢復鎮定,「你……你你暈過去了,是你爸媽送你回來的,你就好好休息,我……我我要走了。」

見她要走,他拉住她的手,「等等!」

「還有什麼事?」

「辛苦你了。」

「沒……沒什麼,畢竟我們是鄰居。」她刻意拉開這距離。

他仍握著她的手,慢慢坐起身來,「我從小就對奶油過敏,每次吃到含有奶油的東西就會吐,只能看著櫥窗裡那些甜點,一點都不能碰。」

「那你還……你還吃了那麼多巧克力奶油蛋糕?!」難怪他會吐得一塌糊塗,甚至昏了過去!

「娘子你是我的,我不能讓別人搶走你。」說著情話的他仍是一臉嚴肅,「而且我知道,你的願望是做甜點給心愛的人吃。」

她臉蛋一紅,心頭一跳,「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你寫過一張你的申請表格?」他一直小心保留,不時拿出來苦讀,他相信憑自己的毅力,絕對能完成她的願望。

「傻瓜!」她先端杯熱茶給他,看他慢慢喝下去,才苦口婆心地說:「拜托你,別開我玩笑了,我比你大兩歲,還有個孩子,你應該去找那些年輕小姐。」

她這是為他好,誰都看得出他們不相配,或許他是一時糊塗,要回頭還來得及。

沉靜了一陣子,她以為他聽進了她的勸告,沒想到他盯住她,沉聲傾訴,「你……就像櫥窗裡最誘人、最可愛的奶油面包,我很想很想吃一口,但從小到大我都不能吃。」

這……這什麼理由?太荒謬了吧!婉玉強忍住笑。

「就因為……我看起來像奶油面包?所以……你想吃我一口?」

他慎重地點頭,「沒錯,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想吃你,因為我終於可以吃奶油面包,而且那天晚上你幫我服務以後,我更發現……我不會對你過敏。」

「天啊!」就在她哭笑不得之際,他將她猛然拉近,一低頭封住了她的唇,緊緊的、牢牢的、讓她躲也不能躲的,開啟了這個奇妙的吻。

吃,他真的在吃她,這是她第一個感覺,因為他的唇舌反復吸吮!像在品嘗一道甜點,而且是他從小就被禁口的奶油,這教他興奮、教他狂亂,又想一口就吞了她,又想一點一滴感受。

一陣發燒似的力量襲來,她突然像棉花一樣軟倒了,低吟了一聲躺在他懷裡,感受他結實的肌肉、狂熱的呼吸,這一切一切都讓她暈眩了。

光是嘴唇還不能滿足他,沒多久,他就探入她的口中,追著她的舌尖逗弄,要香要甜要柔要嫩,什麼都要,什麼也不能漏掉。

他把她的身子抱得好緊,大手重重壓在她的背上,撫過她凹凸有致的曲線,那狂猛的力道幾乎將她粉碎,卻又是種說不出的濃情。

他和她是多麼不同,在這一刻,他是個絕對的男人,而她是個完全的女人。

當他移開嘴唇,兩人對望,他啞聲地說:「我就知道……你真的很好吃。」

「你……你放開我!」她可不想被當作奶油面包,這太慘了!

「不放!不放!」他低聲喘著,咬住她的頸子,「是你的錯,你太美味了,我每晚作夢都餓得發慌……」

那樣的低啞嗓音,叫她一時恍惚了,天!她何曾如此被需要過呢?

兩人糾纏著,廝磨著,他的唇舌舔過她的耳垂,發出重重喘息。

她幾乎要哽咽了,她竟擋不住他熱切的侵略,還不由自主扭動著身子,因為這漩渦也似的感受,已將兩人拉至海底深處。

他的大手探入她胸口,摸索那柔嫩和芳香,像個孩子般貪求。

「輕點!你別這樣……」她喊了聲痛,不知如何推拒。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太用力了。」他疼惜地望著那泛紅的肌膚,以最歉意的心情舔著、憐著。

「好了好了……」她轉過頭,小手攀上他的肩膀,「我受不了……」

她的含羞只讓他更為亢奮,貼緊了摩挲她的身子,讓她感受他火燙的熱度。

「給我……全部都給我!」他在她耳畔沙聲要求。

「不,下行!」她的神智恍然清醒,天,她這到底在做什麼?她怎能沉浸在這溫存中?這絕對是個錯!

「誰說不行?你注定是我的!」他仍意亂情迷,無法清醒。

她卻用力推開他,倉皇的逃下床,「我們不適合,從頭到尾都不適合!」

「沒有什麼適不適合,只有愛不愛而已!」他以直率的眸光凝視她。

面對他坦蕩的感情、炙熱的告白,她一時競要心折了,但她仍倔強的說:「我……我可不想因為長得像奶油面包,而被你所愛!這一點意義都沒有!」

不等他有所回答,她頭也不回地奔出這房子。她必須逃走,她必須遠離,否則她會徹底輸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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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14:01:47 |只看該作者
第6章

四月一日的聚會上,余戰宣布解脫處男,帶給白牧南和章浩然莫大的刺激。

「連你這種人都站得起來,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章浩然瞪住余戰,以充滿嫉妒的口吻說:「感覺到底怎麼樣?給我說清楚!每個細節我都要知道!」

余戰眼中洋溢著戀愛神采,「我都形容好幾遍了,你聽得還不夠?」

「當然不夠,我強烈建議你錄影下來!」章浩然激動得像個思春少年。

「等下輩子吧你!」余戰不慌不忙的將焦點轉移到白牧南身上,「小白,前天我打電話來是你爸接的,聽說你為了打敗情敵,吃了十五塊巧克力奶油蛋糕?結果贏是贏了,卻不支倒地?」

「騙人,我才不信!」章浩然現在才得知此事,誇張的跳起來。

認識十幾年來,他自認對白牧南已經夠了解了,這家伙一向我行我素、為所欲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要叫他追女朋友是萬無可能,而乳制品向來是他的致命傷,開什麼天價都無法讓他嘗試,如今為了女人卻一切都變了。

「那又沒什麼。」白牧南喝口高山茶,貌似鎮定,其實腸胃還是怪怪的。

「愛情的力量有多強大,現在你該明白了。」余戰對章浩然眨眨眼。

章浩然偏不信邪,抓起桌上茶點,轉向白牧南說:「乖孩子,吞了這顆奶梅,本少爺的金卡隨你刷!」

「不要。」白牧南立刻轉頭,看都不想看他。

「去你爺爺奶奶的!」章浩然咒罵一聲,碎碎念道:「為女人什麼都做得出來,就不肯為朋友犧牲一下,十幾年的交情算什麼東西?」

「你別逗他了,沒看他正在苦惱?」余戰一向敏銳,從好友的眼神就可讀出心事。

章浩然故意嘲弄,「有啥好苦惱的?他現在不是天下無敵了?」

白牧南一邊泡功夫茶,一邊若無其事的說:「我跟她說我愛她,然後她就跑掉了。」

「耶?!女人不是最喜歡聽男人說愛她?小說裡面都嘛這樣寫,只要說出這三個字,就會有奇跡發生呀!難道……她根本就不愛你?」章浩然作出合理的推論。

白牧南臉色一白,緊閉的嘴角說明他有多焦慮。

氣氛僵硬,余戰趕忙打圓場,「也可能是對方沒發現自己的心情,就像我現在這樣,我相信雨棠最終會愛上我的。」

「原來你們倆都是自作多情,那就好、那就好。」章浩然稍感安慰,他總算不至輸人太多,落得最後一名。

「欠扁!」余戰和白牧南默契十足,一起K向這幸災樂禍的家伙。

章浩然抱頭大叫:「輕點好不好?我這腦袋可是人間少見、碩果僅存呀!」

「誰理你?」余戰接過白牧南泡好的茶,鼓勵他說:「好不容易碰到喜歡的人,一定要珍惜這緣分,加油!」

平常做慣霸王的白牧南,難得露出憂愁表情,「我實在不懂女人在想什麼?」

這問題千古以來都是無解,聰明的余戰也說不出答案。

「真有這麼嚴重?」章浩然目前是唯一還沒陷進去的人,正所謂旁觀者清,「既然不懂,那就去問呀!以前念書的時候,老師不是常問我們有沒有問題?或許問了也不懂,但如果連問都不問,保證你不會懂。」

說來簡單,做來卻不容易,余戰提醒他說:「我們兩個至少還常跟女人相處,小白從小就學武,身旁大多是男人,個性又固執,你教他怎麼開口?」

「開不了口?那就用寫的吧!」章浩然突發奇想,「小白,你不是很會寫書法?拿起你的毛筆,在宣紙上任意揮灑,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你是說情書?」余戰很久沒用到這名詞。

「反正小白本來就是個古人,難道你還期待他用Email或發簡訊?不如以他自己的風格,凡事自然最好!」章浩然平時愛玩愛鬧,卻也有出人意外的睿智。

白牧南一聽,心中仿佛點起燈泡,所有灰暗一掃而盡。

事不宜遲,要做就趁現在!他立刻轉進書房,拿出上好宣紙,調水磨墨,屏氣凝神落下第一筆。

「看來這家伙是認真的!」余戰和章浩然在旁觀望,不敢打擾,只得竊竊私語,「第十張了,他還不滿意?」

「這家伙真想熬夜寫情書?看他沒啥靈感的樣子,要不要給點意見?」

「不用了,就讓他自己去琢磨,畢竟這是他的第一次,特別可貴。」

「說得也是,我都忘了這種純情的滋味。」

夜深人靜,余戰和章浩然悄悄告退,看到道館對面的面包店,兩人不禁都笑了。

「等奶油面包收到情書,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無論討厭或喜歡,絕對是第一次碰到,祝她好運!」

此時婉玉正在甜睡中,忽然打了個冷顫,莫非是什麼不祥的預兆?希望老天爺仁慈點,別再捉弄她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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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可愛面包店」和「白家道館」都是低氣壓環繞。

婉玉安靜不語,低頭工作,一步也不離開廚房,請工讀生看店、送點心到道館,彷佛逃避著什麼。

白牧南鐵著一張臉,比平常更嚴格要求學生,而大家看「師母」一直沒露面,隱約猜出了原因,誰也不敢多吭一聲,乖乖聽話練武。

過了漫長的一天,面包店和道館都關門了,溫如鋒一回到家中,就鬼叫道:「這裡也酸,那裡也酸,我好累喔!」

婉玉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白師父今天瘋了,快把我們操斃了!」小鋒做出癱倒的模樣。

婉玉點個頭,既然說到那個男人,她就沒什麼可說的。

「老媽,你說白師父是有啥問題?大家都在討論耶!」

「我我……我怎麼知道?」她故作忙碌,用力擦過那已經非常干淨的桌子。

「真的嗎?」小鋒從背後拿出一卷紙,蹲下來以雙手呈給她,「可是白師父送來了一封情書喔!」

婉玉因兒子的模樣而發笑,「你這是什麼樣子?伺候我的小童啊?」

小鋒鄭重澄清,「不,我是丘比特。」

「少來,我可不是維納斯!」婉玉裝作一臉正經,心中卻燃起異樣情愫。

「你慢慢看吧,我先去洗澡了!」小鋒邊吹口哨邊走進浴室,心情好極了。

看著那卷字畫,她喃喃道:「都什麼時代,哪有人用毛筆寫情書?真是!」

嘴上這樣說,她仍不由自主打開了它,只見雪白的紙張上,寫滿了蒼勁有力的書法,當她從頭到尾看完,競不禁濕了眼眶。

娘子,我知道我白目、我沒經驗、我神經大條、我愛亂發脾氣,但你就是天空、你就是海洋,我可以在你懷抱中翱翔。

娘子,因為你很香、因為你很白、因為你像奶油面包、因為你溫柔擦去我的汗水、因為你吃冰淇淋會沾到嘴唇、因為你帶給我春風的感覺、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愛你。

「這笨蛋……」她哽咽著,不知該拿這心情怎麼辦。

怎麼會?這顆平靜多年的心,怎麼會在一瞬間翻騰了起來?就因為這個小她兩歲的男人,寫了一手好書法,寫了一張傻兮兮的情書?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才好?難道她真要沉陷下去?明知道只有一絲希望,但就是那麼一絲希望,卻讓她又期待又害怕了起來……

當晚,小鋒睡得又香又甜,因為他很確定,媽媽那泛紅的眼睛、微揚的嘴角,絕對不是因為悲傷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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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白牧南准時起床,在自家樓頂上練功。無論刮風下雨、天冷天暖,他總不忘打好基礎,執著到底。

等他下樓時,白旭凱和谷月仙已備好早點,招呼說:「辛苦了,吃飯!」

白牧南默默低頭用餐,他明白爸媽有一堆問題,只是忍著先不問。

果然,沒多久,白旭凱先沉不住氣,「兒子,聽說你給婉玉寫了情書?」這件事已傳遍大街小巷,他們也是向小鋒確認後才相信。

白牧南只點個頭,谷月仙立刻猜到結果,「她還沒回音?那就去問呀!」

「沒錯,直接說要跟她交往。」

「還要約她出來,第一次約會是很重要的!」

白旭凱和谷月仙急得快跳腳,卻見兒子慢條斯理,忙問:「難道你的熱情減退了?那天吃奶油蛋糕的氣魄呢?」

白牧南放下碗筷,語氣平緩,「爸、媽,今年內我會結婚,有空你們就籌備一下。」

此言一出,白旭凱和谷月仙都驚到了,沒想到兒子這麼有把握、有遠見,但他們又怕目標訂得太高,到時受傷反而一蹶不振。

為人父母本來即不容易,若有個不同凡響的孩子就更難了。

白牧南一旦作出決定,任何人也別想改變他,就像當初他選擇武術,不因家學淵源,也不因眾人期盼,乃是他發自內心的想法。

谷月仙謹慎發言,「呃……你有沒有問過婉玉的意思?」

「用不著。」白牧南結束用餐,走向樓下道場。

白旭凱很懂這孩子的脾氣,拍拍老婆的肩膀說:「別問了,他自己心裡有數。」

「上次他對婉玉用強的,難道連結婚也要這樣?」谷月仙不免覺得愧疚,到底她們都是女人,當然希望浪漫一點。

同一件事,白旭凱卻看到不同的地方,「你想想,婉玉要是討厭牧南,那天他昏倒的時候,她也不會來照顧他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對婉玉真不好意思。」

「等她成了我們家的媳婦,再好好補償她吧!」白旭凱忽然又想到,「對了,那小鋒就變成我們的長孫,比咱們老二、老三的孩子都要大。」

「從現在開始,我們得把沒疼到的份疼回來,多陪小鋒去玩、去吃、去買東西。」

「好!就當成替牧南做公關,打好未來的父子關系,也讓我們祖孫和樂融融,至少在婉玉心中有加分的效果。」

夫妻倆著手計劃,興致盎然,幻想著那不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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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溫婉玉仍請工讀生送點心,白牧南終於沉不住氣,親自過來審問了。

婉玉正好在櫃檯旁算帳,一抬頭就看見他,勉強微笑說:「歡迎光臨。」

白牧南雙手架在櫃檯上,對其它商品視若無睹,只盯著最美味的溫婉玉,工讀生吃吃笑道:「我去廚房幫忙,你們慢慢聊啊!」

於是,櫃檯前後,就站著白牧南和溫婉玉。

她低頭假裝算帳,卻不知自己在按什麼鈕。當他伸手搶過計算機,她一愣,看向他,「你做什麼?還我!」

「不給!」他正氣凜然的,彷佛他沒做錯什麼,「除非你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她也是裝糊塗,也是真害羞。

「你看了我的信不是嗎?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回答?」他可不允許她打迷糊仗,他等不下去了,他要一個答案,而且必須是他要的答案。

「我還……還沒看,有什麼好看的?」她故意不看他,怕被他看穿心慌。

「你還沒看?」他濃眉一挑,「好,那我背給你聽!」

那是他反復沉吟才寫出的「處男情書」,當然深印在他心版上了。

「別、別這樣!我承認我看過就是了!」她忙著阻攔,以他這宏亮聲音一說出來,不怕門外的人都聽見了?

「看過了,那你怎麼說?」他直直看住她。

這會兒,她躲無可躲,進退兩難,「我……我也不知道……你別看著我好不好?你……你的眼睛很嚇人……」

「怎麼會嚇人?除非你心虛!」他握住她的肩膀,凝視更為火熱。

婉玉被他嚇著了,「你做什麼?有客人會進來的,你看外面有好多人!」

往外一看,玻璃窗上確實貼著一張張臉,除了白家夫婦、白家徒弟、左右鄰居,還有許多小朋友好奇的臉蛋,全都興致盎然看著這一幕。

光是瞪眼就可以嚇死人的白師父,卯上了親切可愛的面包店老板,這可真是前所末見的高潮好戲!

白牧南對那些眼光毫無感覺,反而變本加厲威嚇,「我不管,你不給我一個答案,我就不讓你做生意!」

「你到底要我怎麼辦?我……我們才認識多久?我比你大,又有孩子,又搞不懂你這個人……我能給你什麼答案?」她吞吞吐吐的,說出了自己的矛盾。

他卻不當這些是問題,「我告訴你該怎麼辦,我們結婚,我會是你的丈夫,小鋒的父親,一切都很完美。」

「哪……哪有人這樣求婚的?」至少也該有一點浪漫氣氛吧!

「我不是求婚,我是逼婚。」他倒是理直氣壯。

「我才不管你呢!」她的倔脾氣也升上來了,「哼!」

誰會像他這樣?又執拗又頑固,就像個壞脾氣的小孩!難道只有他可以要性格?她可不吃這一套!

他放開她的肩膀,走到門口將門鎖上,然後轉過身,雙手抱在胸前,「你不答應,我們就等著瞧!」

「你……你……」她氣到說不出話,「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不是誰,我只是一個愛吃奶油面包的男人。」

「我才不是奶油面包!我不接受這種侮辱!」她恨透了這個比喻!

「這不是侮辱,是贊美,不過也沒關系,反正我要定你了!」他一點都不以為意,悠哉悠哉站在那兒。

「你你……你不講道理!我沒辦法跟你說話!」就算聖人再世,恐怕也會被他氣得爬回墳墓去!

「你用不著跟我說什麼話,你只要作我的娘子就可以了。」

「天!」她雙眼一翻,恨不得昏過去算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牧南定定望著她,害她看哪兒都不是,而他的視線如影隨形跟著她,幾乎燒灼了她的肌膚。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歎口氣,拿他沒轍了。

「我要你作我的娘子。」他還是那句老話。

「哪有人這樣的?」她跺著腳,仍然無計可施,「你別鬧了,我要做生意,我……我不跟你玩這無聊的游戲!」

「我也不玩游戲,我只要你。」他平靜得像古井無波,只要是他打定主意的事,他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耗下去。

「你很討厭耶!」她咬著唇,努力想法子,「我沒辦法說嫁你就嫁你,那……那我們先交往看看好不好?」

至少這是個緩兵之計,反正交往歸交往,最後也不一定得做他的娘子。

他沒那麼容易上當,挑起雙眉,「以結婚為前提?」

這男人還真會講條件!「好好,就以結婚為前提嘛!」

他卻嫌不夠,「要交往多久你才肯作我的娘子?」

「這個……」她猶疑了半秒鍾,「至少給我半年的時間。」

「一個月。」

「什麼一個月?」她吐了吐舌頭,「那連籌備婚禮都來不及!我們得多了解彼此,我可不想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

「這不是誤會,我很肯定。」

他語氣中的誠摯,讓她有些動容了,「可是我我……我還不能接受……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可以吧?」

「可以。」他答應得很勉強。

「呼——」她總算松了口氣。

說來也真沒道理,她競得求他「寬限」三個月的時問,普通男人哪有這樣追老婆的?就數他這白目男最固執了!

白牧南走到她面前,「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她迷惘地抬起頭。

「我天天都要吃……奶油面包。」他一說完,低頭奪走她的呼吸。

「啊?」她愣著了,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只感覺到他將她整個人抱起,因為兩人懸殊的身高,她立刻懸空而飛,任他放縱情欲。

他深深吸吮她的雙唇,就像品嘗最美味的奶油,誰教她害得他心神不寧,今天非得徹底討回損失。

怎麼辦?那種被吃掉的感覺又來了,婉玉發現自己融化得不可收拾,甚至顫抖起來,只有抱住他寬厚的肩,汲取一點溫暖和力量。

而玻璃窗外,滿是瞪大的雙眼、高聲的呼喊,每個人都望著這幅畫面,做出癡呆表情,因為誰也沒想到,白師父竟是這樣熱情的一個男人!

從今以後街坊們都曉得了,白師父雖白目也很識相,還會當眾演出求愛記呢!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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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14:02:11 |只看該作者
第7章

那天起,大街上所有人都達成共識,溫婉玉就是白牧南的娘子、七仔、女友、馬子、girlfriend、愛人、寶貝、阿娜答……

因為,白牧南很確實、很完整,很徹底地證明了這件事。

她開店做生意,他就是警衛;她去銀行存錢,他就是保鏢;她拉上鐵門關店,他就是工友;她教訓不了小鋒,他就是嚴師。

隨時隨地,他都在她身邊,沒有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畢竟,在嬌小的溫婉玉背後,站著那樣一位巨人,誰也不得不看見。

奇妙而快樂的時光中,唯一讓婉玉感到困擾的,就是他無時無刻的「逼婚」了。

「三個月以後,你就得給我答案。」他不時提醒她,並以眼神說明,最好是讓他滿意的答案,否則後果自負。

婉玉只得用拖延戰術,「我們還需要多了解彼此,你別急好不好?」

「你對我有什麼不了解?盡量問!」他多得是時間。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走開啦!」她實在沒辦法,他的腦袋跟別人不一樣。

白牧南怎麼可能走開?亦步亦趨,就是想讓婉玉完全了解他。

眼看兒子交了女友,白旭凱和谷月仙樂不可支,除了天天到面包店作義工,更號召所有親友前來捧場,老二、老三全家都成了常客。

白家的親戚頗多,一前一後的來來往往,幾乎讓人記不得誰是誰,他們常對溫婉玉語重心長的說:「辛苦你了,請多包含那白目的家伙。」

婉玉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得露出苦笑。

某天,白牧南提出了一個很怪異卻也很正常的要求:約會。

「約會?你要跟我約會?」溫婉玉連連退了兩步。

「普通情侶都是這樣的。」他說得一本正經。

普通情侶當然是那樣的,但普通的女人不會碰上一個白目的男人,所以這約會還真不是普通的不普通!

婉玉咳嗽一聲,「嗯……你有什麼計劃嗎?」

「普通的情侶都是看電影、吃飯、逛街、郊外踏青。」他拿出一本「大台北約會指南」,看來他可是下了一番工夫。

「是……是啊!」不過要跟他做這些事,真讓她難以想象。

「我買了車,我也考了駕照,我可以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這樣子……」想想他還真有心呢!如果他一個人的話,或許飛簷走壁即可,帶著她卻還要開車。

「店裡有人會照料,我們走。」他拉起她的手,就要往門外走。

「等等!」她喊道:「你忘了我還有個兒子,小鋒他怎麼辦?」

說人人到,這時小鋒從房裡走出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老媽,今天我要去同學家打電動、做功課,你別想當跟屁蟲!」

「啊?你都安排好了?」婉玉這會兒什麼籌碼都沒了。

「好好去玩吧!不要太早回來。」小鋒對她揮揮手,又走回房去睡大覺了。

「沒話說了?跟我走!」白牧南不讓她繼續找借口。

「我……我去換件衣服,你等等嘛!」她扭捏地走進房裡。

半小時後,白牧南瞪著那扇門,幾乎都快要起火了,才看見婉玉怯怯走出來,她穿著一套碎花洋裝,看來優雅又清新。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她看東看西的,就是不肯看他。

他走上前,拉起她的手,低低地說:「你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這算是贊美嗎?她輕輕一笑,那份忐忑不安的感覺也消失了。

兩人走出面包店,前往附近停車場,只是短短的路程,卻引來鄰居們熱情招呼,「哎喲~~白師父和溫老板要去約會呀?」

「小倆口可真甜蜜,看了讓人流口水呢!」

「白師父可別欺負人家,吃面包的時候要溫柔點喔!」

婉玉一直低著頭,有些害羞、有些欣喜,像個初次約會的少女,如此心情多久不曾有過了?只怕這十二年來,她都忘了什麼叫期待。

白牧南突然停下腳步,她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撞上了他的背部,「啊!」

他轉過身來,摸了摸她的臉蛋,開口道:「撞疼了嗎?」

不疼才怪!這人的身體像是用鋼筋做的,而她卻是一塊奶油面包,想也知道結論會是如何。

「沒……沒有。」她眨眨眼睛,發現前方的車子,「這是……你買的車?」

那是一輛黑色的休旅車,外面加裝了防撞鋼管、超亮大燈,看來像是高科技的結晶,怎麼開、怎麼撞都不會有事。

「這輛車堅固又寬敞,可以坐滿一家人,以後我們生幾個孩子都行。」

「誰……誰要跟你生孩子啊?」她臉頰一紅,卻忍不住幻想起那畫面。

他對她的反斥並不以為意,繼續說道:「我剛學會開車,但我每天都練習兩小時,我不會發生車禍的。」

聽到這話,她的眼眶卻是一熱。要這古人去學開車,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他記得她說過的話,承諾他不會讓她等的。

「先讓我驗收你的技術吧!」她眨眨眼,回眸對他一笑。

就是這一笑,讓他站著不動,讓她莫名其妙,「你怎麼了?」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蛋,那黑溜溜的雙眼、白裡透紅的肌膚,讓他看得都癡了,「你的臉頰看起來……就像粉紅色的櫻花面包,還有你的嘴唇,就像那朵真正的櫻花,我……我好想吃……」

被他這樣形容,到底該高興還是生氣呢?婉玉皺起眉頭,想笑又笑不出來,而被他灼熱的視線包圍,更是讓她雙頰泛紅。

「你在說什麼傻話?」她拉開他的手,不准他亂摸。

「我忍不住了,我要吃!我一定要吃!」他將她壓在車身上,低下頭「吃」了那朵櫻花,反復舔吻個不停。

「嗯……」婉玉低吟著,扭動著,卻敵不過他猛炙的侵襲。

她從不知自己會這樣虛弱,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但那時他總是溫柔有如春風,她怎曉得世上競有這種狂卷風?

不管在公園、街上、面包店,甚至在這停車場,他都敢這樣為所欲為,毫不遮掩他對她的渴望,或許,他比所有人都要坦率。

纏綿的擁吻之後,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人的眼神交會在一起。

「告訴我……」他的聲音沙啞得驚人,「為什麼你會一天比一天好吃?為什麼我怎麼也吃不膩、吃不夠?」

他的雙手抵在她身側,圈成了一個小小的監牢,卻足以籠罩她整片的天空。

「你……你問這什麼笨問題?」她雙腿都要軟了。

「你說啊……」他的舌尖舔過她的耳垂,煽情而濃烈,「這種感覺到底怎麼一回事?我好像上了癮,又像中了蠱,我第一次拿自己沒有辦法……」

他粗喘的氣息圍著她,他火燙的身體貼著她,那緩慢而親暱的摩擦,是一股教人無法忽略的野火。

這羞人的問題,教她為難地垂下頭,「你你……別發神經了!會有人過來的……」

「我放不開,我的身體不聽我的話。」他繼續與她耳鬢廝磨,細語喃喃,「娘子,快作我的娘子,我要給你幸福……別怕我把你吞下去,我會很溫柔的吃你……」

真糟,他這種軟硬兼施的催眠法,怕她沒多久就要被哄得服服貼貼了。

所幸不遠處,有個腳步聲接近,旋即傳來白旭凱的聲音,「咦?那不是咱們兒子嗎?」

「還有婉玉!這麼巧?」谷月仙故作驚訝道。

婉玉臉上全紅了,白牧南倒是一派冷靜,沉著回答,「真巧,碰見了你們。」

「只要有緣,人生何處不相逢?」白旭凱和婉玉對望一眼,其實一點都不巧,他們生怕兒子出錯,偷偷跟蹤埋伏,隨時准備效勞。

眼看兒子剛才幾乎吞了人家,他們只好出聲警告,要吃也得看地點,還是先帶出去比較好,抓到良辰美景的機會,那就千萬別放過。

「我們正要去約會。」白牧南打開車門,讓婉玉先上車。

「很好、很好。」谷月仙堆起滿面笑容,「婉玉平常太辛苦了,盡量去玩啊!」

白旭凱也祝福說:「一路順風,多晚回來都沒問題!」

事實上,他們今晚會把大門反鎖,不管外頭多吵多亂,絕對不准兒子回家過夜,這是他們當初結婚的契機,自然要傳授給下一代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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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婉玉的意料之外,白牧南直率的個性並未用在開車上,一路上速度緩慢得像輛老爺車,最後完美停在西門町的洛陽停車場。

「你坐著不准動。」白牧南下讓她自己開門,堅持替她代勞。

「我自己開就好了。」她不解地說。

「不行。」他拉住她的手,表情凝重,「我要看前後有沒有危險,才能讓你下車。」

「這……」這說來也有道理,大概是她作媽媽太久了,還不習慣被當成小孩子。

「現在要去哪裡?」他注意到她噘起的紅唇,粉粉亮亮的。

「去國賓戲院,我好久沒看電影了,好懷念喔!」說著她不禁泛起微笑,那串年少的記憶仿佛又回來了。

一回神,看他又露出想吃她的眼光,她不禁倒吸口氣警告,「在這裡不可以!」

「不可以怎樣?」他的目光集中在她雙唇,吞食之心,昭然若揭。

「不可以……下可以……」她臉頰一紅,「不可以那個啦!」

「那個是哪個?」他故意又問。

「我不跟你說了!」她甩開他的手,往前走了好幾步。

他立刻追上她,攬住她的肩膀,「我知道,我會等到好時間和好地點。」

「討厭鬼!」好奇妙,這樣跟他說說鬧鬧的,競成了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

兩人走在西門町的街上,就像普通情侶一樣,卻不免有點惹人側目,因為白牧南一身黑色功夫裝,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拍電視節目的。

他並不在乎路人的注目,他眼中只有她,「你要看什麼電影?」

「我……我可以選擇?」她以為他會擅自決定呢!

「我沒任何意見,這是我第一次看電影。」

「啊?」她噗哧一笑,「說你是古人還真是古人,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你陪我看恐怖片!」

她早就想看那部電影了,有古堡、幽靈和愛情故事,一定刺激得要命,可是她不敢單獨去看,而小鋒比她更沒膽,母子倆一起走進電影院,恐怕會尖叫到被趕出來。

「恐怖片?」他挑起英挺的眉毛,對此有一絲絲訝異。

「嗯!」她用力點頭。

照例,電影票、爆米花和果汁的錢都由白牧南付了,他甚至不准她有掏皮包拿錢的動作!「你是我的娘子,你就該花我的錢。」他堅持這麼做。

「無聊!」她嘟起嘴,「我懶得跟你爭。」

說是這麼說,她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男人,雖然古板嚴厲了點,卻懂得保護女人、珍惜女人。聽說這年頭,上賓館也要女方付錢的男人很多呢!

走進電影院,黑壓壓的一片,婉玉挽著白牧南的手,讓他帶領她走到位子上。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她直覺他是可依賴的,在漫漫人生路上,也能相伴走下去。

電影一開始就是詭異氣氛,婉玉又想看又怕看,緊抓著白牧南的大手,一下要他遮住她的雙眼,一下又要睜開眼看仔細。

白牧南以雙手為她遮住,低聲道:「好了,那個人已經死完了,可以繼續看了。」

「喔!」她剛睜開眼,又是另一幅可怕景象,這回來不及要他遮住,只得躲進他的胸膛,害怕得不敢回頭。

「真有這麼可怕?」他倒是完全沒感覺,「不喜歡的話我們出去。」

「才不要,人家要繼續看!」她又轉過頭,專心在那情節中。

他微微一笑,因為她這矛盾又稚氣的表現,讓他覺得她可愛極了。

就這樣,她反反復覆地又躲又看,拿他的大手和胸膛當枕頭,而他不太清楚電影裡在演什麼,只關心懷中的人兒是否嚇著了。

終於電影散場了,白牧南的手被咬了好幾下,胸前也都是她吃的爆米花,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成績斐然」,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讓你受害了。」

白牧南拍了拍衣服上的殘跡,一臉平靜自若,「你是我的娘子,你要對我怎樣都是應該的。」

「反正……算我欠你一次就是了。」她低著頭,囁嚅地說。

「好。」他點頭,直勾勾看住她,「我會記得要回來。」

咦?瞧他這眼神、這語氣,她好像得以自己為代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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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山上夜景迷蒙,婉玉歎息地望著眼前,白霧、遠山、密林,夜空,還有隱隱約約的燈火,交織成如夢似幻的畫面。

「好美喔~~」她呆呆地說。

「喜歡嗎?」白牧南摸摸她的發。

「嗯!」她誠實點了頭,「謝謝你帶我到這兒。」

開了面包店後,她每天都在忙碌中打轉,忘了生命中還有悠閒兩字。

寧靜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接著他語出就是驚人,「娘子,我什麼時候去你家提親?」

她扭著雙手,像個小姑娘,害羞極了,「你說什麼傻話?」

「我是說真的,我要明媒正聘,把你娶進家門。」

「先別提這個行不行?」她把視線投向遠處,回避這話題。

「不行!」他捧住她的小臉,要她只看著他,「不然我就不帶你下山!」

「你這壞人!動不動就威脅人家!」簡直就是小霸王嘛!剛才那感動都煙消雲散了!

「別動,你後面……有個白色的影子。」他突然指著她背後說。

「哇~~真的?」他那正經八百的表情,加上恐怖電影的印象,讓她整個人都傻了,緊緊抱住他不敢放開。

看她自投懷抱,他才悠悠開口,「騙你的。」

「你!你!」她一愣,無法相信這古人也會說謊。

「我老爸教我的。」他略帶自豪地解釋,仿佛他學以致用值得嘉獎。

「你可惡,你過分!誰教你好的不學,偏偏去學壞的?」她總算想起該生氣了,小手打在他胸前,「都你害的,把我嚇成這樣!」

他只是含笑望著她,「老爸說得沒錯,你會不高興,但是不會放開我。」

這什麼老爸嘛!竟然摸透了女人的心理,就算真的動怒,也不敢離開他的懷抱,如果要她回頭去看,她也沒勇氣。

她滿臉的委屈不平,「討厭!我最討厭你了!」

「對不起。」他倒是乖乖道歉了,「我只是想知道,當你主動抱我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感覺?現在我知道了,就是這麼溫暖的感覺。」

討厭!討厭!她在心裡不斷叫著,因為他這樣一說,害她都沒了怒氣,這實在不公平啊!可是,望著他那深情的雙眸,她又怎能指責他?

完了,她真的完了,這家伙本來就白目又固執,加上他爸媽從旁指導,她還逃得過他的手掌心嗎?

「冷嗎?」他發現她在顫抖。

「嗯……有一點。」她垂下頭,想掩飾自己的臉紅。

「我們進車裡去。」他帶她走回車前,並替她打開車門。

當兩人都坐進車裡,他調整了椅子,躺下面對車頂,然後他按下按鈕,天窗突然打開,透著一大片玻璃,抬頭就可以看見星光。

「哇……」她不禁要歎息了,在台北不太可能見到滿天星斗,但能有隱約的銀河閃動,已是不可多得的感動!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他炯炯的眼光望向她。

「難道你……你是為了讓我看夜景才……才買這輛車的?」她不確定地問。

「為了讓我們一起出游,讓你不擔心我的安全,讓你看見天空,讓你幸福。」

他的眼睛,比黑夜更深沉、比星子更明亮,教她該怎麼辦呢?該說些什麼呢?身為女人,她有某種預感,今晚她勢必要淪陷了。

她碰到他的胸膛,發覺他心跳得狂亂,「別……別靠近我!」

仿佛在呼應她的抗拒似的,他整個人纏上她的身子,盡管車裡空間寬敞,她卻絲毫躲不過他的壓制,只能在他懷裡輕輕扭動。

「我買這輛車,也是因為……它很方便。」

方便什麼?她不敢多問,已被他牢牢封住雙唇。

很快的,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座椅被拉成平躺,兩人要做什麼都不困難,車窗貼有黑色隔熱紙,看不見裡面的情況,車身龐大而穩重,再激烈也不至於晃動。

換句話說,這是輛「方便」親熱的高科技產物。

又長又熱的親吻後,一睜開眼,她只看見他狂熱的表情,還有天上迷蒙的星光。

「你說你欠了我一次,現在……我要拿回來!」他瞇起眼,宣示一般地說。

「哪有這樣的?」剛才那番感動都被他趕趵了。

他一口咬住了她白細的頸子,「你咬了我那麼多次,我也要咬你!」

「啊!」她輕聲一叫,「好癢!好麻!」

「就要你懂得這滋味,今天在電影院裡,我是忍得多麼辛苦,才沒有把你狠狠吃個夠!」他全身都熱得受不住,必須由她來滅火。

「人家只是不敢看那電影嘛……」她想躲開他的貼近,既怕他也怕自己,在那樣灼熱的氣息中,她會迷失的!

「我不管,你得付出代價……」他的嗓音魅惑,沿著她的耳垂舔弄而下,直達她粉嫩的胸前,那沖動的欲念毫無保留。

「你真是的!」她的小手撫在他的黑發中,被他逗弄得嬌喘不已,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好了沒?」

「還不夠,還要!」他一路吻過那起伏的曲線,雙手扯開那些多余的衣物,沒多久,她已經赤裸著在他懷中顫抖了。

「別這樣~~」她雙腿緊縮著,「人家會冷!」

他拉住她的小手,要她撫摸他的胸肌,「這會讓你溫暖的。」

豈止溫暖?根本要燒起來了!婉玉慌得想收回手,卻讓他拉著上下游動,天,他真有一副好身材,處處都緊繃得嚇人!

「停~~」她軟軟要求著,「人家現在又太熱了。」

「娘子!我的娘子!」他歎息了,抱她抱得好緊,將兩人的身子貼在一塊。

唉~~隨他去叫吧!若他喜歡叫娘子就叫娘子,反正她聽來也覺得甜蜜,不是嗎?

靜夜、星光、蟬鳴,這樣一個時分,有情人能夠呼吸交纏、眼光凝望,已經是太奢侈的幸福。

就在她微啟雙唇之際,他已忍不住覆上她的櫻唇,又開始另一次享用美食的過程,他永遠喂不飽,永遠在饑渴。

「你……嗯……唔……」她只能低吟,再也發不出別的聲音了。

逐漸地,星光不見了,蟲鳴也消失了,她只感覺到他的體熱、他的氣息,密密地將她包圍著,不准她逃出這柔情的網……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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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1-29 14:02:40 |只看該作者
第8章

不多久,車內傳出柔細的哀求,「好了、好了,不要了……」

白牧南抬起頭,雙眼炯炯發亮,意猶未盡的問:「上次你替我服務,這次換我替你服務,感覺怎麼樣?」

這問題教人如何回答?在他的凝視中,婉玉的反應無處可藏,「呃……還不錯。」

事實上,她從不曉得自己能到達那種高潮,盡管尚未真正結合,他光用唇和手就讓她徹底崩潰。

「那我可不可以……」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全身激昂不言而喻。

「如果你要的話……」她既無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我當然要!可是你要不要?」難道被欲火焚身的人只有他一個?那多無趣!他不是強暴犯也不是色情狂,而是一個戀愛中的男人。

她羞得開不了口,輕輕點個頭,這回他一點也不白目,立即以行動代替言語。

身為處男將近三十年,白牧南把生平初次體驗,奉獻在一輛休旅車裡,但他並不介意,相反的,他萬分滿意。

「嗯……痛!」自從丈夫去世後,婉玉不曾再有經驗,完全忘了這感覺。

看她皺眉、聽她輕喊,他暫停下動作,「哪裡痛?我親親就不痛了。」

「我才不要……」那多羞人!

「不說?那我全親。」他從她的額頭開始,落下輕柔如花瓣的吻,逐漸覆蓋了她全身,讓她從痛楚轉而顫抖,一種無法自制的反應。

「你是不是……很有經驗?」否則怎會有這麼多技巧?

「這是我的第一次。」他毫不扭捏,這也沒什麼好遮瞞的。

「可是你懂得好多……」她以前都沒發現自己如此敏感,他對女人的身體似乎比她更了解。

「我有兩個軍師,還有一些教材。」他稍微退出,拉起她的小腿輕吻,「那不重要,反正我要跟你做。」

「可是你的第一次不應該在車上……」應該更豪華、更浪漫一些才對。

「那更不重要,管啥天時地利,我只要人和。」感覺她已放松許多,他開始放縱自己,深入她溫暖的身子。

「可……可是我……」她突然無法言語,只因他逐漸瘋狂的舉動。

車裡開了冷氣,原本有點太強,此時卻顯得毫無作用,他額上的汗水不斷灑落,那認真的表情讓她無法逃避。

「我做得對嗎?有沒有問題?」畢竟他是生手,想知道自己表現如何。

「沒……沒問題……」若要挑剔的話,就是太固執了!但她總不能對他說:拜托你敷衍一點,別這麼盡心盡力好嗎?

「好極了,我要讓你幸福!」受到鼓舞的他更加興奮,心想阿戰說得沒錯,只要有愛就做得到,管他經驗夠不夠,這份心才是最重要的。

婉玉多年未曾嘗試,剛好又碰上一個處男,那壓抑的力量實在驚人,完全爆發在她體內,源源下絕有如狂風暴雨。

「奇怪?你怎麼還沒結束?」她記得以往都不用半小時的,是不是因為她太久沒做,忘了實際情況到底為何?

他嘴角扯開笑意,「抱歉,我比較神勇。」

「什麼嘛~~」她抱怨似的一推,摸到他汗濕的胸膛,心跳快得嚇人!

「別客氣,盡量摸。」他非常大方,引導她到處探索,如此推推拉拉之中,兩人又邁入另一波高峰……

天旋地轉之後,他們從極樂世界回到人間,白牧南將佳人攬在懷中,輕輕撫過她的臉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她豈敢抱怨?只怕他會反復練習,直到完美無缺為止!「可是車子都弄髒了……你流這麼多汗,也該洗個澡……」

「說得也是。」他從置物櫃搜出一張名片,「蟑螂叫我帶你去這家飯店,不過剛才一急就忘了,現在我們出發吧!」

「這麼晚了,你下讓我回家?」她突然發現他的意圖,太明顯了!

他一邊替她穿衣,一邊從容說明,「我已經報備過了,你兒子跟我爸媽都同意,今晚我們可以外宿。」

「我怎麼不知道?」她聽了更訝異,難道大家都想把他們送作堆?

「這種小事,交代給我就夠了。」他替她放下一頭長發,免得被看出他落在她頸上的吻痕。

「可是小鋒呢?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她從來沒放兒子單獨在家這麼久。

「放心,我爸媽都是很有經驗的保母,現在沒問題了?出發!」

婉玉這才發現,人人都知道她今晚會被吃掉,難怪他們笑得那麼奇妙,真是的!

同一時間,白家道館二樓,正在進行一場電玩指導戰,因為白旭凱和谷月仙的程度太差,遠遠不如小天王溫如鋒,只好虛心求教,「小鋒老師,我這次進步了嗎?」

「不行、不行,分數這麼難看,丟我的臉!」

未來的祖孫三人,此刻已打成一片,就等那對白目情侶成就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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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飯店,白牧南把鈔票一丟,拉著娘子立刻開房間去。

「拜托……你別這麼急好不好?」她跟下上他的腳步,跑得氣喘吁吁,最後他干脆背她進房,不由分說帶她到浴室,扯去兩人之間的累贅物。

拿起蓮蓬頭,他調到適當水溫,直接問:「你要洗哪裡?我來洗。」

「不用了。」看他目光灼熱,她不禁遮住身上三點,畢竟先前是在昏暗的車裡,現在卻一片光明,怪害羞的。

「是我弄髒的,我負責。」他做人很有原則,不得破例。

「我說不用了……」她的抗議照常無效,他一手就抓住她雙手,另一手則以溫水淋過她全身,過程仔細而漫長,仿佛他在洗一個寶貝娃娃。

眼看婉玉雙腿無力,他干脆抱她坐到他腿上,更徹底為她清潔。

「夠了沒?」她被洗得都有反應了。

「再等一下。」他沒想到自己會上癮,這感覺真好玩,「對了,我十二歲那年第一次看A片,發現裡面的人都在做很奇怪的事。」

「難道你想……」她心中警鈴大作,想起谷月仙曾說的話,這男人似乎有變態的傾向,只是她目前尚未發覺。

「我對那些沒興趣,我是要問你有興趣嗎?」如果她偏愛那樣,他也願意配口。

她鄭重否認,「沒有、當然沒有!」

「那好,我們合得來。」他終於結束清洗,以毛巾包住她的嬌軀,再抱她躺到大床上,那裡看來很適合翻滾。

「你……想做什麼?」她臉頰發熱,都因為他的凝視。

他抬起她的下巴,坦率回答:「我想再把你弄髒,然後再替你洗干淨,就一直這樣,永遠不要停。」

他的發言果然驚人!問題是,她居然不感到害怕!

「我可以拒絕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沉思一會,「最好不要,否則我就得用強迫的了。」

「你這人~~」她忍不住嬌嗔:「你以為你是街頭霸王,想怎樣就怎樣?」

「那是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想怎樣,你都會包容我。」從那一晚他就明白了,即使他是史上最白目的男人,她的溫柔卻像大海讓他徜佯。

她還沒想通這是什麼意思,他已奪去她發言的機會,吻得她身心發燙,無法思考。

或許從初見的第一天,她就該料到會發生什麼事,當他以那渴望的眼神看著她,並堅持要叫她「奶油面包」,不正暗示了他有多想「吃」她?

為何那晚她會提議替他「服務」,是否也說明她對他有某種情愫,否則怎做得出那般親密舉動?如今回想起來,她應該早就喜歡上他了,不是嗎?

本以為今生不再有戀愛可能,誰曉得命運會如此安排?她競有幸得到這男人的愛,這麼濃、這麼熱,點點滴滴,熨燙在她心頭。

當白牧南發覺她的淚水,驚問:「我做錯什麼了?弄痛你了是不是?」

「沒、沒有……」她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有點感傷。」

「感傷?」他腦海中從未浮現這字眼,「那是什麼意思?」

「你不用懂啦!」她主動親他一下,讓他受寵若驚。

他緊緊盯住她,「你從來沒這麼做過,難道你想吃我?」

她咬咬唇,嬌羞的問:「不行嗎?」

他遲疑片刻,作出決定,「讓你吃是沒問題,但要吃光光才行!」

「你呀~~壞死了!」

打情罵俏不需天分或訓練,只要一戀愛就會自然發生,即使最白目的人也不例外。

----------

第二天上午,回程中,白牧南理所當然的說:「我們得找個黃道吉日,盡快結婚。」

婉玉就怕他這麼想,「你又來了,別動不動就說結婚。」

「為什麼不?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你想退貨也來不及了。」他生平第一次可是奉獻給了她,怎能就此罷休?

「拜托你,給我多一點時間嘛~~」不知撒嬌有用嗎?至少得試試看。

他偏偏不吃這套,斷然拒絕,「不給!」

「你……」她的脾氣也升上來了,「反正我說不嫁就不嫁!」

「你不怕我綁架你?」反正他們家在山上有道場,抓她去住一陣子也不錯。

誰知她吼得比他更大聲,「隨便你!」

她的反應讓他一愣,從未看過她這麼生氣,為什麼一談到結婚就翻臉,女人心也未免太難猜了!然而,不管到底怎麼回事,他就是不想看她皺眉。

氣氛僵硬,他咳嗽幾聲,「娘子,你笑一個好不好?」

「不要!」她還對他冷哼。

「那……我扮鬼臉給你看。」他從未做過這種蠢事,但為博得佳人一笑,無所謂。

看他擠眉弄眼、故作滑稽,沒半點武林高手的威嚴,她不禁一陣感動,他真的對她很好,好到讓她心疼。

「難看死了,正經點!」她捏捏他的臉頰,這是以前她絕對不敢做的事,現在卻變得自然而然,因為她明白在他冷漠外表下,有一顆怎樣火熱純情的心。

氣氛終於好轉,兩人又恢復恩愛甜蜜,但在白牧南心中已播下一顆堅定的種子,他勢必要娶奶油面包為妻,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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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既然三處男都已「轉大人」,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當然要大大慶賀一番。地點選在余家別墅,怎麼狂歡都沒問題。

這回他們不只喝茶,更要喝酒助興,趁著酒酣耳熱之際,余戰不經意提出結婚的消息,順便邀請兩位好友當伴郎。

排名最後的章浩然一臉鐵青,仿佛醫生剛宣布他得了癌症,因為他作夢也想不到,原本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余戰,竟會是第一個娶到老婆的人!

「你到底用了什麼骯髒的手段?」章浩然的口氣像個有潔癖的法官。

余戰雙手一擺,「只要有愛,奇跡就會發生。」

「少惡了!你以為你在寫愛情小說?」章浩然恨恨的喝了好幾杯酒,想到自己雖然脫離處男之身,卻沒人跟他真心相愛,不禁自艾自憐起來,「什麼愛與正義?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魔法!」

余戰和白牧南比劃了幾套拳法,不管章浩然在旁又喝又叫,反正沒多久他就會呼呼大睡,這家伙的酒量最差了。

果然,章浩然一下就入夢了,於是他倆展開棋局,一邊閒聊一邊較量。

「恭喜。」白牧南這時才恭賀道,他打從心底為老友高興。

「謝謝。」余戰勾起嘴角,有股難掩的興奮,原本最沒希望的他,不只第一個脫離處男,也是第一個結婚,未來還會第一個生子。

不只情場得意,棋局也一路順風,余戰一連贏了三盤,讓白牧南皺起眉頭,「運氣這麼好?有沒有搞錯?」

「抱歉。」余戰微笑得很斯文,也很暗爽。

「唉——」白牧南極少歎氣,這時卻忍下住,「真希望我有你的一半幸運。」

「怎麼了?你們不是進展得很順利?」

白枚南雙手交握,關節霹靂響亮,「我們確實是在一起了,可是一談到結婚的事,她就閃得遠遠的,好像我身上有病毒。」

「可能是你求婚的方式不對,要浪漫一點才行。」余戰可以想象,小白的方式絕非求婚,而是逼婚。

「這麼麻煩?不是我愛她,她也愛我就行了?」

「她說過愛你?」多幸福的男人!余戰都還沒聽雨棠說過呢!

「沒,可我知道。」白牧南對此深信不疑。

余戰相當佩眼好友的自信,「那就多給她一點時間,讓她發現沒有你活不下去,除了嫁給你沒更好的辦法。」

「本來就是了!女人真的都很笨!」白牧南實在不懂,干麼浪費那麼多時間?

「呃……」余戰差點笑出來,「應該說女人和男人是不同星球的生物,所以你不妨一松一緊,欲擒故縱。」

「有道理。」白牧南決定照辦,卻不禁要抱怨,「你知道嗎?她居然還會發脾氣,簡直無理取鬧。」

余戰吹了聲口哨,頗感興趣,「哦?這麼大膽?那你怎麼辦?」那個軟綿綿、柔細細的奶油面包,竟敢對咱們白大師發火?

「我能怎麼辦?只好扮鬼臉逗她笑了,困難度很高耶!」

「哈哈~~」余戰無法忍住大笑,想不到白牧南也有這天,果真是老天有眼呀!

「少在那邊幸災樂禍,快教我幾招讓女人開心的方法,我發現我毫無天分,再有下次我就沒轍了。」

「是、是!」余戰擦去眼角淚滴,認真思考起來,「我想除了扮鬼臉之外,你可以說說笑話,就算不好笑,她也會明白你的用心。」

白牧南做出嫌惡表情,「我又不是賣笑的,我有我的尊嚴。」

「到底想不想學?一句話,干脆點!」

「算我倒霉,認了!」

兩個難兄難弟就在這靜夜中,深入研究各大笑話網站,不時作筆記、抄重點,並反復練習、增強笑果。

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叫他做什麼都無怨無悔,只要那女人對他微笑。

----------

每天早上六點,白牧南都會准時向「女友」報到,替她掃地、擦窗、准備開店,只要求一頓早餐,以及送走小鋒後的溫存。

有勞師父親自叫起床,小鋒再也不遲到了,精神煥發的背起書包,「媽、師父,我去上學羅!」

「路上小心。」溫婉玉對兒子揮揮手,並叮嚀道:「記得……」

白牧南搶在她面前,說出那句耳熱能詳的話,「記得便當要吃光光,不准挑食、不准有剩菜,想長高就要多吃點!」

「是~~」小鋒高聲應答,還對師父眨了眨眼,祝他好運!

等兒子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婉玉才回頭問他,「你怎麼可以搶我的台詞?」

「小鋒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他也是我的。」

「哦!」她瞇起眼問:「請問他是你的誰?你們有什麼關系?」

他故作神秘,「不告訴你,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

「不說拉倒。」她轉身進屋,懶得理他。 他可不願浪費這寶貴時間,從背後擁住她,湊在她耳畔,「對了,昨天蟑螂跟我說一個笑話,你有沒有聽過阿貓和阿狗的故事?」

婉玉一邊聽一邊點頭,心想他最近怎麼老說些冷笑話?非常不好笑,但她還是得笑,以報答他這份用心。

「你這是什麼反應?快笑一個呀!」

「哈。」她照做了,只是有點敷衍。

「然後呢?沒別的話要說?」他將她轉過身來,搜尋她臉上每一絲表情。

看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讓她不禁低低笑了。

「笑什麼?你在笑我?」他再笨也分辨得出來,她並非因為笑話而笑。

「呵呵……」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這股沖動。

「你這可惡的女人……」他咬牙切齒的,「就會取笑我!」

哎呀~~說得這麼嚴重?她正想解釋一番,卻被他狠狠堵住了雙唇。

這吻,帶著一點狼狽、一點懲罰,卻有著更深更濃的渴求,除卻一開始粗魯地探進她口中,他還是那麼纏綿不休、那麼輾轉火熱,把她的理性、聰明、清醒那一類的東西都吻掉了,剩下的,當然只有不理性、不聰明、不清醒了。

「作我的娘子!作我的娘子!」他在她耳畔沙啞命令,大手撩起她的裙擺,探索裙內粉嫩的肌膚。

「你別沖動……」她嬌喘著想讓他冷靜下來,反而讓他更為火熱。

他將她壓迫在流理檯前,雙臂鎖著她的身子,教她哪兒也逃不了,「除非你答應我,不然我是不會停的!」

「你讓我想一想嘛!你這樣我沒辦法思考……」她只得施以緩兵之計。

「我根本不該讓你思考,我給你太多時間了!」他低吼一聲,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那眼神似乎比平時更深邃、更神秘了!

「你做什麼?」她訝異地眨了眨眼。

「我要讓生米煮成熟飯,只要你懷孕就行了。」他得意一笑。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婉玉整個一僵,「別……別鬧了!這行不通的!」

「我不管,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他一把扯開她胸前的扣於,贊歎望向她白皙豐腴的身子,這恐怕是他一生都戒不掉的癮。

他的堅硬和她的柔軟形成對比,卻又彼此吸引、彼此包容,隨著他的激情攀升,她忍不住抗議,「輕點啦!」她真怕流理檯被他弄壞,這樣會很麻煩的。

「喊我的名字!」

「才不要……」她已習慣叫他白師父,突然要改口多別扭。

「你還有別的選擇,叫我相公或者夫君。」

「更不要……」要她學他作古人,做不到。

「那今天就別想開店!」他故意快慢、強弱,直到她忍不住顫抖,因為陣陣快感而臉紅。

「牧南……人家受不了……」太多太多了,她承擔不起呀!

她的媚態教他血液沸騰,不把整個人奉獻給她怎麼行?

當天面包店開門時,由白牧南親自打理,因為溫老板疲倦過度,必須休息半天,他這個「負責人」只得出面了。

客人一上門,發現櫃檯裡是白師父,各個都嚇了一跳,尤其是他穿那件粉紅色圍裙,上面還印有「小可愛」三字,更讓人不知該不該笑出來。

白牧南沒好氣的說:「看什麼看?要買東西就快點,別在那邊發呆!」

「是、是!」即使大家有再多疑問,也不敢在這時發表,反正晚點到轉角處,自然有最新八卦可諮詢。

日後,這種情形愈來愈常見,眾人也見怪不怪,總之他們是恩愛的一對嘛!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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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14:03:05 |只看該作者
第9章

七月二十八日,余戰如願娶到孟雨棠,由章浩然和白牧南出任伴郎,兩人都穿得西裝筆挺,章浩然早習慣如此打扮,白牧南卻渾身不自在。

「要不是為了阿戰,打死我也不穿這鬼東西。」白牧南把領結扯松一些,心想西方男人真愛找罪受,沒事發明這些束縛做啥?

「如果我結婚,你當不當伴郎?」章浩然忽然想到。

白牧南瞪著他,一副百思不解,「你以為你能領先?別傻了,等你娶老婆的時候,我早就是有家眷的人,怎麼當你的伴郎?」

章浩然怪自己多此一問,「算了,當我沒說過。」

「沒關系,我原諒你。」白牧南知道好友最近空虛寂寞,決定對他寬宏大量。

浪漫婚宴持續進行,白牧南無意中聽到一群女人說話,原來接到捧花的人就是下一個結婚的人,怎麼他以前從不知道?這下可好,他勢在必得!

當孟雨棠丟出美麗捧花,所有單身女性都沖上前,拚得你死我活就是想成為下一個新娘,這可不是維持淑女儀態的時候,比起一輩子的幸福那算什麼?

尖叫聲中,只見一名高大男子飛身掠過,有如武俠電影的特效鏡頭,完美的後翻動作讓人激賞,若非他搶了她們渴望的捧花,否則真會掀起熱烈鼓掌。

白牧南絲毫不覺忌恨眼光,只顧欣賞手中花束,「真美,說它有魔法也不為過。」

章浩然看情況不對,提醒他說:「打鐵趁熱,快去求婚吧!」

「說得好,我這就出發~~」只要是女人都該被感動,他今天一定會成功!

同一時間,「小可愛面包店」裡,溫婉玉正忙著招呼客人,「這是新產品,玫瑰紅茶蛋塔,請試吃看看。」

光聽這名字、聞這香味、看這外貌,客人們都快醉了,無一不盡快嘗試,恨不得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這、這個味道……有如春風一樣吹過我的心,活著真是太幸福了——」

「溫老板,你害我的減肥計劃又失敗了!麻煩給我一打~~」

「我也要,外加南瓜布丁、芒果奶昔、香草羊羹,反正我全包了!」

店裡一片熱鬧,小鋒突然指向門外,「老媽,有人找你。」

「誰?」婉玉的目光隨之望去,看到一個穿西裝、打領結的男人,雖然長得很像白牧南,但要結合起來卻很困難,這跟他平常的形象差太多了。

「白師父今天真帥!」街坊鄰居們也為贊歎,「看起來就像新郎似的,手裡還拿著花束,是不是要來求婚?」

婉玉暗自禱告,希望這傻瓜別老做傻事,然而老天故意跟她唱反調,白牧南一進門就沖向櫃檯,以宏亮聲音喊著,「娘子!這是今天新娘的捧花,我搶到了,給你!」

「哦~~謝謝。」婉玉愣了一下,試著想象那畫面,在場的未婚女性一定恨死他了!

白牧南一邊喘氣,一邊宣布,「你接到新娘的捧花,你就是下一個新娘,嫁

給我!」

「啊?哪有這樣的?」這擺明是要脅嘛!

「快點嫁給我!我們交往已經快三個月了,你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婉玉真不知該說什麼?普通人會交往三個月就結婚嗎?他的邏輯一點也不普通,教她如何跟他講道理?

「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一點都不好!」白牧南的耐性已到極點,他不想浪費生命!「難道你不愛我?那你為什麼跟我做愛?原來你是個壞女人?」

婉玉被他的咄咄逼人嚇著了,連忙否認,「不是這樣的!」

「那你是愛我的了?」白牧南眼中有藏不住的得意。

哇啊——沒想到有這招!眾人贊歎不已、流連不去,但盡責的小鋒開始「清場」,大家只得緩緩移向門口,反正隔著一層玻璃窗,照樣看得到精采好戲。

「你……」她發現中了他的計,「難道我只能選擇愛你跟不愛你?」

「不,你只能愛我,不能不愛我。」白牧南沒注意周遭狀況,他眼中只有她一個人,「你得到我的第一次,當然要對我負責。」

「誰曉得你最後一次會是誰的?」

「我的每一次都會是你的,我以生命保證。」

看他信誓旦旦,她反而心虛了,「可是我不確定……」

「不確定什麼?你還想找其它男人?」他的語氣活像戴綠帽的丈夫。

「我才沒有!」這十二年來,她只為他心動過。

「既然這樣,我們還有什麼問題?」他的理智所剩無幾,發出獅子狂吼,「你到底怎麼回事?快點給我說清楚!」

受到他的強烈情緒感染,她終於打開心防,大叫:「因為……我怕我會克夫!」

這兩字讓他安靜了幾秒鍾,她以為他害怕了,沒想到他卻問:「那是啥意思?」

「唉~~」看來她得先做一番解釋,「小鋒的爸爸英年早逝,而且是在婚禮那天,他的家人認為是我害死了他……」

「他們是腦子有問題?」他的回應直截了當,「誰會相信這種事?」

在這世界上,並非人人都像他一樣自信,有許多人都只相信天意,無奈的她也是其中之一。「還不只這樣呢!算命的說我命太硬,從小爸媽把我送人當養女,長大後想結婚也沒辦法,我注定這輩子要一個人過……」

「你腦子也有問題?居然相信這種鬼話?」他忍不住指責她,太愚蠢了!

「反正你不會懂的!」她眼眶一紅,淚水紛落,「像我這種人,無依無靠,連家人都不敢接近,只有離他們遠遠的,自己努力過日子……」

一看到她掉淚,他頓時心慌意亂,輕輕摟她入懷,不知該說什麼。

「就是因為愛你,才不敢嫁給你,我怕連累了你,那壓力好大好大……」她在他胸前一捶,哽咽道:「可是你對我好凶喔!」

「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若有人該死,也一定是他。

「你別逼我跟你結婚,如果發生不幸的事,我一定會崩潰的!」

「好、好,我都聽你的。」只要能讓她停止哭泣,教他做什麼都可以。

窗上貼著許多詫異面孔,他們想都沒想到,一向強悍的白師父居然吵輸了?不過是幾滴眼淚,就把他折磨得要命,活像有人在吸他的血,古銅的膚色都刷白了!

從今天起,除了「白目男」這個外號,他又多了一個新的頭銜:癡情南。

----------

八月十五,余戰從巴黎度完蜜月回來,帶了許多禮物給兩位好友,卻不見他們臉上有一絲笑容。

眼看沒人拆禮物,余戰非常失望,「怎麼了你們?一點都不想我?」

白牧南提醒這位新婚男人,「你遲到了一個小時。」

章浩然跟進道:「還一臉幸福洋溢的樣子,到底是在炫耀還是愛現?」

「有嗎?」余戰摸摸自己的臉,「最近大家都說我氣色很好,可能是因為陰陽調和、吸取日月精華吧!你們要不要也試試看?每天抱老婆睡覺很舒服喔!」

「找死!」白牧南和章浩然一起出手,毫不留情。

一場笑鬧和混戰後,三人照例在棋盤上較勁,順便暢談自己的情場佳績,永

遠領先的余戰感慨的說:「記得元旦那天,我們發誓要擺脫處男之身,如今真的都做到了。」

「是呀!」章浩然想起這一年的點點滴滴,「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想要更多次、無數次,人心難以滿足,處男尤其嚴重。」

白牧南負責泡茶,端給兩個死黨,「對了,我有件事要請你們幫忙。」

「請?」章浩然覺得一陣黥耳,從何時開始白牧南竟會說「請」?這等於是啞巴學會唱歌了嘛!

余戰掩飾住內心驚訝,「盡管說,我們絕對全力以赴。」

白牧南深深歎口氣,這又是個不尋常的舉動,「算命的說奶油面包會克夫,她自己也這麼想,我得讓她相信沒這回事。」

「克夫?」章浩然又覺得一陣刺耳,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聽算命的?

余戰的腦筋轉得比較快,「是因為她過世的丈夫?」

「沒錯。」白牧南點個頭,「還有她父母相信算命的話,怕她命中帶克,把她送給別人當養女。」

「養女?」章浩然開始頭痛,他以為這種故事只發生在五百年前,沒想到現在仍會上演,荒謬透頂!

「我了解了,讓我想想。」余戰像部電腦,開始運算這些資訊。

「教育!一定要教育她!」章浩然突然變成教育家,振振有詞,「奶油面包從小被灌輸錯誤觀念,長大後才會自陷泥淖、自困囚籠,必須從她的想法開始改變,讓她去上人生哲學課程,解開她畢生背負的重擔。」

白牧南聽得一頭霧水,「是嗎?」

「我不認為。」余戰提出反駁,「對於相信命運的人,就得照他們的邏輯思考,才能以毒攻毒、藥到病除。」

章浩然可不以為然,「難道我們要聞雞起舞、招魂附身?」

「沒那麼嚴重。」余戰想出三大步驟,「第一,讓她覺得自己很幸運,絕非歹命之人。第二,證實小白命大福大,誰也克你不死。第三,找個大師告訴她這件事。」

「嗯……」章浩然沉思片刻,「這也不失為折衷方法,我想可以試試。」

白牧南依舊有聽沒有懂,「喂!你們說得簡單,到底該怎麼做?」

余戰拍拍胸膛,「有我阿戰。」

章浩然比出大拇指,「還有我蟑螂。」

兩人互瞄一眼,異口同聲說:「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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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夜,白牧南和婉玉約會去也,背後跟著三個電燈泡:白旭凱、谷月仙和溫如鋒。既然要成為一家人,白牧南不介意偶爾有人串場。

晚風徐徐,五人來到夜市閒逛,發現一處游戲電動場,白旭凱頓時雙眼發亮,「小鋒,要不要來比劃看看?」

小鋒懶洋洋的抬頭看師祖,「你從來沒贏過我,還想挑戰?」

「愈挫愈勇,這才是武者精神。」

「好唄!」想到對方是將來的爺爺,小鋒勉強奉陪。

愛玩的谷月仙也迫不及待,「小鋒師父,請多指教!」

白牧南和婉玉站在一旁觀戰,然而那老少三人坐定後,就像生根似的不肯離開,不到店家關門無法罷休。

「娘子,我們也來玩玩。」白牧南拉婉玉坐到一台小鋼珠前,「這玩意我還懂一點,很簡單。」

「好啊!」婉玉順從他的意思,「我看你玩,替你加油。」

可惜,白牧南試了幾手,白花花的銀子都讓機器吃了,「換你來好了。」

「不要啦!我又不會玩。」婉玉噘起嘴,不想嘗試。

「有什麼關系?碰碰運氣。」

「我運氣很差的,連發票都沒中過。」

「你就把手借給我一下會怎樣?」他執意要用她的手,往槓桿一拉,鋼珠上升,一串跳躍組合,結果是幸運的「777」!

「這什麼意思?」婉玉從來沒玩過,中獎了也不清楚。

白牧南眼中柔情款款,「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幸運女神。」他才親過她的臉頰,隨即傳來清脆宏亮聲響,小鋼珠有如瀑布一般落下。

「咦?機器壞了?」婉玉嚇了一大跳,那些小鋼珠好像發瘋了,乒乒乓乓跳個沒完,聲勢驚人,狂風驟雨。

四周客人上前圍觀,連連稱贊,「好厲害,超級大滿貫!」、「我在這邊玩很久了,第一次看到耶!」

兩位店員來幫忙收撿小鋼珠,「恭喜!請到櫃檯換獎品。」

白旭凱、谷月仙和溫如鋒這時停下激戰,轉過來看婉玉的豐碩成果,「老媽,你真了不起,第一次玩就上手了!」

「我們婉玉是個福星,記得去買張彩券喔!」谷月仙笑呵呵的。

白旭凱打趣道:「有其子必有其母,小鋒果然是遺傳到你的功力,以後要叫你小鋼珠女王了!」

婉玉又驚訝又害羞,「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好奇怪。」從未中獎的人,實在難以相信自己會有這好運。

結果,他們領了十幾袋獎品,滿載而歸,婉玉歎口氣說:「我會記得今晚的,我想這輩子不會有第二次了。」

白牧南卻唱反調,「誰說的?你的好運才正要開始。」

「我中獎一次就很滿足了。」婉玉並不期待什麼,她的欲望少得可憐。

「等著瞧吧!」

此刻婉玉仍以為是個偶然,但她很快就會發現,接下來將有一連串驚喜,她確實是個名副其實的「幸運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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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戰和章浩然的多方「運作」下,溫婉玉從此好運無法擋,拾金不昧獲得紅包,抽獎抽到旅游機票,連買份報紙都會「再來一份」!

街上鄰居自然也得到消息,原本面包店老板深藏不露,竟是個「中獎王」呢!

裡長曾令佩得到「有力外援」,挨家挨戶舉辦裡民抽獎,不出所料,婉玉抽到了第一大獎:由面粉公司提供的一千斤面粉!

曾令佩對此並不詫異,「這下做生意都不用成本了,恭喜恭喜!」

從天而降的驚喜,讓婉玉只能呆呆的說:「謝謝裡長……」

客人們大呼驚奇、不可思議,從此小道消息不陘而走,溫老板絕對有幫夫運,誰能娶到她可就好命了。

身為婉玉的唯一男友,白牧南自然榮登「好命人」寶座,大家不禁頻頻催促,「白師父快把溫老板娶回家,有益身心又延年益壽喔!」

白牧南從容回答,「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們吃飽了太閒不會回家生孩子?」

「白師父真愛說笑,上回還看你拿捧花求婚呢!」其實整條大街上的人都知道,白牧南是吃定溫婉玉了。

白枚南也不否認,「反正你們先准備紅包就對了。」

婉玉聽到這些對話,雖然心中動搖,仍有所遲疑,她的噩運真能就此解除?不會再連累心愛的人?她自己也不敢想。

九月的某個晚上,小鋒走出道館要回家,一輛重型機車突然出現,不僅沿街蛇行,速度更快得驚人,左右鄰居高喊,「小心!有車子!」

小鋒一轉頭,眼看距離機車只有幾公尺,他拔腿想跑,卻發現那騎士似乎瘋了,居然直接騎向他而來!

婉玉站在櫃檯後,親眼目睹這意外,還來不及有反應,只是眼睛睜得大大的。

一切有如電影慢動作,眼看機車就要撞上小鋒,千鈞一發之際,有個黑色身影掠過,將小鋒攔截抱起,而後落在面包店門口。

機車像風一般疾駛而去,沒留下任何蹤跡。而小鋒呢?他正在白牧南懷中喘息,自己都不敢相信逃過一劫,師父的功力簡直跟神一樣!

白牧南摸摸小鋒的額頭,「嚇到了沒?」

「沒有!一點都沒有!」小鋒以無比崇敬的眼神看著他,真希望現在就能叫師父一聲「老爸」!

「我的天~~」婉玉沖出門來,抱緊兒子大叫,「你沒事吧?你哪兒受傷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老媽,你害我快窒息了。」小鋒推開母親的懷抱,得意昂揚的笑著,「有

師父罩我,你怕什麼?」

驚嚇過大,婉玉腿部軟了,「是嗎?你真的沒怎樣?」車禍帶走了小鋒的爸爸,如果小鋒也因此受傷,教她怎能承受?

「除了師父保護我以外,跟師父學了幾個月,我的身手也不差。」小鋒順便秀了幾招拳法,「你看,我活跳跳的呢!」

白牧南扶起婉玉的身子,「看來嚇到的人是你媽,我先抱她進去好了。」

眾目睽睽之下,白牧南橫抱起溫婉玉,直接走進面包店,問都不用問,反正他知道臥房在那裡,也知道如何安撫這個小女人。  等一切平靜下來,鄰居們才圍著小鋒問:「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我連看都沒看清楚,白師父到底用了什麼招式?」

「太神奇了!白師父注定要作你老爸了嘛!」

「你們倆這麼有緣,如果由小鋒繼承道館,想必更能發揚光大!」

「大家稍安勿躁,請聽我說明過程……」小鋒頭上仿佛有道光環,有師父作老爸可真好,他要多多向老媽洗腦。

此時,白牧南正在溫婉玉房裡,一邊親吻她一邊安慰她,「沒事了,你放心。」

她就像電腦當機,無法正常運作,過了幾分鍾才恢復神智,「如果沒有你在的話,我該怎麼辦?」

「所以你要好好抓住我,不可以讓我溜走。」

「只可惜我的命太硬,否則我……」她的話沒說完,意思卻很清楚。

他的手輕拂過她的發絲,戀戀不捨,深深呼吸,「傻瓜,別說那些傻話,現在覺得平靜一點了沒?」

「謝謝你救了小鋒,我真不知如何報答你。」

他撫過她雪白的肌膚,眼神深沉,「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我一定盡力。」她毫不猶豫的答應。

「好,到時跟我走就對了。」既然第一步成功,接下來就是好戲登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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