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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傲氣神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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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岑凱倫] [還你前生債]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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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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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2:08:09 |只看該作者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有風度了,只是想做一些令蘇鈴開心的事。
  “根本你也很講究飲食環境。”
  “其實我並不講究,”東尼微仰頭歎一口氣:“有過一段時期,家裡環境並不好,我沒好衣服穿,午飯隨便吃點魚丸、豬皮又是一頓。唉……所以,只要清潔搞得不錯,大排檔我也喜歡去,而且那兒的食物很美味。”
  “我也聽很多人說過,其實,我也想上大排檔吃,可惜……”
  “若你上大排檔,會引起騷動。”
  “沒那麼誇張吧!”蘇鈴笑,是由心裡笑出來:“但引人注目令自己坐立不安,更好吃的東西,都會大打折扣。”
  “那是成名的代價。”
  “藝人多少要出賣自己的私生活,那是無可奈何的事……”
  “太為難太辛苦就不要做。”
  “不做做什麼?做個文員?很難的。”
  “女人最後的歸宿是結婚,結婚後息影,就可以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結婚?這時候結婚?我還要發奮向上呢!”
  看過戲出來,大家還有說不完的話題,當然都是圍繞著整部戲。
  東尼很開心,總算找到個志同道合的人,要是和以前的那些女朋友看這類影片,戲映到一半她們已經睡過去了,散戲時可能還要推醒她們。
  送蘇鈴回家的途中,他倆也談得投機。
  “還有套日本名片重演,松板慶子飾演,藝術評價也很高。”
  “這套戲我也要看,對我現在拍的電影很有幫助,因為松板慶子在戲裡也是飾演人家的情婦,我可以向她的演技學習。”
  “明天我們去看。”
  “明天我要拍兩班。”
  “時間是怎樣的?”
  “零六到十六是第一班,二十到零二是第二班。”
  “那豈非沒得休息。”東尼為蘇鈴皺眉:“好辛苦。”
  “不算。人家趕十組八組,我最多一次才四組。明天也只不過兩組。”
  “當中有四個小時,接你回家睡覺。”
  “來回也要一個多小時,我不會出外,和同場的同事鋤鋤大弟,四小時很快過去。”
  “鋤大弟傷精神,倒不如利用那四小時靠著休息。”
  “我會照顧自己的。”蘇鈴好怕人家為她安排,況且忠言逆耳。”
  送蘇鈴到家門大閘外,東尼提著她的袋子說:“明天同樣時間我來接你。”
  “不用了!你也應該好好睡一覺。還有,華茜突然無聲無息,我好擔心,你還是去找她,告訴她我要和她吃飯。”
  “我明天仍然會來的,晚安。”
  第二天,東尼照舊去,蘇鈴也如常上車。
  未開車前,東尼發覺蘇鈴用手拖嘴打呵欠。
  “還未睡醒?”
  “不,是睡不著,根本沒睡過。”
  “昨晚我不是送你回家嗎?”東尼懷疑她回家後又再出去玩。
  “我本來想好好睡它幾小時,今天有兩班。可是,肚子餓,我睡不著。”蘇鈴打開車窗深呼吸,搖一下頭:“昨晚散戲後,我已經有點餓,但不好意思麻煩你送我去吃消夜。”
  “你肚餓為什麼不告訴我?”東尼看著她,發覺她黑眼珠子好像沒有那麼亮,心裡很不舒服——她餓壞了又沒睡覺,體力怎能支持今天二十小時的工作:“我會陪你去吃消夜,何必跟我客氣?”
  “我以為家裡有鮮奶、蛋糕,誰知道佣人昨天清理冰箱。”
  “叫家人煮東西給你吃,米總有吧?”
  “我一個人住,我什麼家務都不會做,連燒水都懶,餓著就沒法入睡。”
  “你的女佣呢?”
  “她是鐘點佣人,不留宿的。”
  “那你肯定沒吃早餐。”
  “沒有。”
  “我陪你先去吃早餐好不好?”
  “沒時間了,你還不趕快開車,遲到就不好。”
  “先吃點東西,餓著怎能拍戲?”東尼的語調近乎求她了。
  “請你馬上開車好不好?”她看表:“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要一組人等我開工就不好。這叫演員道德,你懂不懂?你不是拍戲的,你不會懂,那就請你開車。”
  “除非你答應先和我去吃早餐,或者讓我買些東西給你吃。”
  “算了,我下車急CALL公司車。”蘇鈴懶得和他胡謅,伸手開車門,腳踏下去。
  “蘇鈴……”東尼情急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我馬上開車。”
  “快一點……”
  到電影公司門口,蘇鈴已急不及待跳下車,東尼追上去:“八點我來接你吃飯,吃飽了才再開工。”
  “不用了,我不會出去。”蘇鈴接過袋子:“記著找華茜……”
  東尼站在那兒,人不想動,心裡也放不下。
  叫他怎能安心,她饑餓又沒睡覺,空著肚子怎有精神拍戲?
  他怪自己不好,娛樂圈的人都習慣消夜,為什麼昨晚散戲後不陪她去吃點東西?
  他真是不會照顧女孩子,一點兒都不會關心她。
  東尼揮一下拳頭。
  上車後仍然思索不絕,忽然他想到了:有送外賣這回事,那天去吃的自助餐不錯,但恐怕要預訂。點心!清晨點心夠新鮮。
  他極少喝早茶,但也得想辦法,他找到一間裝潢頗豪華的茶樓,進去一問:“我們歡迎外賣,但不送外賣。”
  “我會付車資、工資,一切費用。”
  有錢自有義勇軍。“不過,現在茶市旺,七點多八點送去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最重要是別餓壞了蘇鈴。東尼怕到時點心不全,先付錢留下各式美點,寫下地址和蘇小姐。自己的名字就不敢報上,因為未得蘇鈴同意,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
  弄妥一切,他才安心坐下來,吃些點心才上班。
  四時一到,東尼已在片廠門口,他派人送了封簡便的信給蘇鈴。
  蘇鈴一會兒才出來,東尼已拿著一袋子東西在門口不遠處等著。
  蘇鈴走過去:“我已經說過,我不會去吃晚飯。”
  “我知道。我不是來請你吃飯,你吃了飯沒有?”
  “哪有這麼早?剛拍完戲,等會兒公司會派人去買飯盒。”
  “我早就知道你會吃飯盒。吃飯盒營養不良。”
  “少爺,我現在是拍戲,拍戲就是這樣。我不是坐豪華大游輪環游世界享受人生。”蘇鈴沒好氣,她已經約好人鋤大弟。
  “我知道的,所以我給你帶了些好吃的作加菜,”東尼遞上膠袋:“裡面有一盒燒乳鴿、一盒燒鵝、一盒油菜,和玲姐她們一起吃。”
  蘇鈴沒想到他會這樣,這霸道大男人巴巴的來為她送菜?
  蘇鈴忽然記起:“早上的點心,是不是你派人送來的?”
  東尼點了點頭:“味道不好?”
  “不,很久沒吃過這樣美味的點心,我們一組人都享用了,多謝你。”
  “沒睡覺,拍了大半天戲,倦不倦?”
  “不倦!看我多精神,我要進去了,站在街上不方便。”“今晚兩點我來接你吃宵夜。”
  “可是,喂……”
  東尼不讓她反悔,不讓她推辭,飛快跑過馬路去。
  蘇鈴側側頭,笑笑,這大男人其實並不如外傳般糟糕,也不如外傳般風流不羈,看!有時候他還會面紅。華茜怎會那麼痛苦,常訴說被他虧待?她並非他女友,他也照顧周到,難道……不會,她們三個多年老友,華茜不會騙她們。
  況且,外面人說張東尼可惡,不尊重女性。
  不過,東尼嘮叨,喜歡說道理又喜歡管這管那,但他似乎也是為了對方好,沒什麼惡意。
  蘇鈴准備一有空馬上找華茜,好好跟她談一下。她這男友其實不太差。
  君王已經離開舊公司,出外自由拍戲,她開始越來越受歡迎,越來越忙。當然,賺錢也越來越多。
  三位俏嬌娃,幾乎一個月沒有聚會了。
  “……小胖哥,八點前可以,晚上不行。”
  “你和華茜早就散啦!你孤家寡人一個,晚上忙什麼?白天,我們不是拍戲便睡覺,一大班人遷就你?來吧!別老把頭埋在沙裡,出來活動活動。”
  “明天的聚會,有多少人去?”
  “很多人!大部分你都認得的。”
  “那……蘇鈴會不會去?”
  “蘇鈴來不來關你什麼事?是否蘇鈴不來,你就不來?你不是說和她沒緣分?那!你聽著,你明晚不來,以後就別叫我小胖哥……”
  東尼決定明晚不去,以後才想辦法逗逗小胖哥,他大快活又不記恨,他不會因一時生氣便不理他。
  最近他真走好運,每天接送蘇鈴,只要情況許可,一定一起吃晚餐,還看了幾套影片,大家相處融洽。東尼已習慣了每天都見到蘇鈴才開心。
  這兩天蘇鈴已經不用拍通宵,所以,如果明晚要他扔下蘇鈴去參加小胖哥家中的聚會,他萬萬做不到。
  第二天東尼去接蘇鈴,送她上車,便把早餐拿給蘇鈴,讓她吃飽了才開工。
  早餐在著名的大排檔買,新鮮熱辣,蘇鈴吃得津津有味,也知道東尼為了給她買早餐,晚上睡眠時間更少。
  “星期六下午,我可以睡整個下午,星期日睡一整天。總之你拍戲時我睡覺。其實,我比你舒服得多。”
  “你工作不是很忙嗎?你一直忙得沒時間陪華茜。”
  “對!以前確是如此,天天由早忙到晚,跟你拍戲沒多大分別。但今年情況已經改善,特別最近比較空閒。”
  “那你應該多陪陪華茜,補償她。”
  “我差點忘了告訴你,華茜到歐洲公干,順便請假去英國探望她哥哥。”
  “那死鬼,重色輕友,就只告訴你。別說寫信,她連電話也沒來一個,我還以為她失蹤了呢!”
  其實東尼本來也不知道,他早已和她分手,怎可能知道她的動向,由於蘇鈴不斷問,不斷要他去找華茜,他為了好交代,便派人去查,真是好運氣,華茜竟然出國探親。如果她不是走了,蘇鈴要請她出來,那才糟糕。
  “她可能找過你,你忙拍戲。”
  “對!我拍戲時,手提電話鎖上的。一定是華茜出門時,她知道我的車子進廠,托你來照顧我。”
  東尼支支吾吾,不敢否認。
  “華茜回來,我會告訴她,其實你也很會照顧人,有男士風度。以前因為你太忙,以後一定會好好待她,我一定會為你說好話。”
  “謝謝。今晚請你吃意大利餐,我訂桌子。”
  “今晚不行,今晚你不用來接我了,因為我有約,會有人去接我。”
  東尼心一沉:“約了誰?到珍珍家打牌?我一樣可以送你。”
  “不是到珍珍家。”
  “那一定是那些公子哥兒。”他的聲音透著不快。
  蘇鈴向來想做就做,最討厭受管束,最怕查根問底,以前的男朋友,都不敢過問她的事。她本想發作,但終於忍住了,畢竟是華茜的男朋友,若對他太凶,華茜會心痛。
  不回答他,把早餐吃光。
  東尼聽不到聲音,回頭看她一眼,見她臉上沒笑容,便不敢追問下去。他早知她脾氣不好,怕惹怒她。
  蘇鈴和他分手時,他說:“我明天早上同樣時間接你。”
  幸好她沒有拒絕。
  東尼一天都沒有開心過,想到一天不能見蘇鈴,想到不能和她吃晚飯,想到蘇鈴和另一個男人約會,他心裡像放著一塊石頭。
  不集中精神工作,老做不好,自己發自己脾氣。
  一下班便回家,又是啤酒又是煙,放了影碟,眼睛望住鐳射影機,精神分散,什麼都視而不見。
  小胖哥再來電話,東尼見耽在家裡也難過時日,便決定到小胖哥家。
  到達時,一幢樓燈火通明,汽車也不少。
  他進去,亞積對他說:“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來了,快去吃些東西,小胖哥有事宣布。”
  小胖哥家裡永遠有美味可口的食物。
  帶著無神雙眼,拖著懶洋洋的腳步進客廳,突然聽到一陣笑聲,銀鈴似的很動聽,又很熟悉,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亞田過來叫他坐下,因為小胖哥有事宣布。
  東尼坐下回頭一看,喜極低叫:“蘇鈴,你真的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蘇鈴看見他也有點意外:“你也沒告訴我呀!”
  “小胖哥是存心耍我們的。”
  “他一向貪玩……”
  小胖哥告訴大家,為一個慈善機構籌款,他們要負責一部分節目:比如唱歌、跳舞……還有一個半小時舞台劇。
  最初是選舉的,但由於是做善事,大家爭著做,場面混亂。
  後來又改為抽簽。
  分幾組抽,比如由歌星轉為影星的,便抽唱歌……如此類推。
  珍珍拿個箱過來,停留在東尼面前。
  “我也要抽?我不是明星也不是演員。”
  “抽抽有什麼所謂?做善事。”蘇鈴先抽:“況且也未必抽中。”
  東尼便跟著抽了一張。
  “我抽到了。”蘇鈴很開心的笑叫。
  “我也抽到了。”東尼紙上有個“劇”字:“我什麼都做不來,一定氣死小胖哥。”
  “做得來的,或者你只需做個食客或路人,連對白都不用念。”
  “你給我吃了定心丸,謝謝。”
  “我過去看看演什麼角色。”蘇鈴對身邊的安娜說,她們都沒抽到。
  “我和你一起去。”東尼說。
  小胖哥和兩個導演、編劇在說話,看見蘇鈴,遞給她一本劇本,東尼也有一本。
  “呷醋嬌妻小男人。”東尼念著劇本,突然叫:“紅筆圈著的是我?我做B丈夫,真有對白,而且那麼多。小胖哥,我不是演員,我演不來。”
  “你說你念書時,演過英文話劇。”小胖哥說。這時,亞田、珍珍、明姐都過來了。
  “學校的水准怎能拉上舞台?而且我是個商人……”
  “做善事,沒人說你出風頭的。”亞田對珍珍說:“我們分別演C妻C夫。”
  “我演A妻。”明姐問:“小胖,誰演……”
  “達哥!今天他有事不能來,但他對這次善舉也很熱心。喂!東尼,你還說有興趣開電影公司,更希望自編自導自演。”
  “那是將來的事,這次我真的不能勝任!我怕把整個劇都弄垮了。”
  “我們有幾個導演聯合指導你們。況且,蘇鈴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從未演過舞台劇,我自己也怕得要死。”
  “你不用謙虛,你雖然入行的日子短,但我對你的演出有信心。”小胖哥又指住東尼:“你沒信心又怕出風頭,而周公子很想做劇中蘇鈴的丈夫,若你堅持……”
  “蘇鈴,你做B妻?”
  蘇鈴點了點頭。
  他們豈非扮演一對夫婦?他沒理由自己放棄,把機會讓給什麼周公子、何公子:“小胖哥,我試試,到時請教蘇鈴。”
  “你們回去熟讀劇本,最好預先練習一下,彩排時,才不會手忙腳亂。”小胖哥突然省起:“蘇鈴,你憑《嬌妻》一片,已被提名港台舉辦的電視最佳女主角,我們都覺得你機會很大。”
  “出線入圍啦!好開心。”蘇鈴孩子似的跳起來拍掌。
  “你那套《嬌妻》,真的不錯,不單只演得出色,人又漂亮,服裝也美,一站出來,挺有型的,衣服架子又好,很難有人比得上你。”明姐豎起拇指。
  “但也有人說,我演少婦角色討好,以後很難演少女戲。”
  “笑話,你才二十歲多一點,又一臉BABY FAT,你不演少女演亞婆?還有,我有預感,你一定能憑《嬌妻》而成為最佳女主角。”
  “我不敢奢望,能入圍參賽已經很開心了。”
  “今晚請吃宵夜預祝。”
  “不行,人家會笑我驕傲的。”
  “由我請客。”東尼聽到這消息,很替蘇鈴高興,忍不住說。
  “東尼,看樣子你今晚也很開心。”亞田拍了拍他的肩膊。東尼很少主動公開請客,主要是他不愛應酬和聯群結隊。
  “大家一起去。”東尼跟小胖哥說。
  小胖哥把他拉過一邊:“你是應該請我吃一頓,但不是今晚。你剛才還埋怨,你知道嗎?B丈夫的角色本來是周公子的,人家出錢出力為什麼?還不是為了想親近蘇鈴?”
  “啊!”
  “你別當我傻,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所以,我為你把那角色爭取過來,你好好利用機會,還有,念熟劇本,別出洋相。”
  “小胖哥!我衷心感謝你……”
  “傻啦!剛才跟你開玩笑,快陪蘇鈴去宵夜,我還有許多事要辦,走不開了……”
  吃宵夜時,大家天南地北。
  “蘇鈴,你們三位一體,怎麼最近變了獨行俠?”
  “華茜到美國探親去了。”
  “華茜和東尼好像已經分手了?”安娜問。
  “是的,一早分手了。”東尼說。
  “他們經常鬧分手。”蘇鈴搖頭。
  “但聽說這一次是正式分手,東尼,是嗎?”
  “我和她是在冷靜、平和下分手,她提出,我贊同,早已各不相干。”
  “你們哪一次分手,不是正式的?不久又和好如初。天天分手、天天復合。”蘇鈴是這樣感覺:“君王我也很久沒見她了,她最近好紅,一個人擔著十組八組戲,想找她都找不到。”
  “她雖然不是演主角,但小數怕長計,最近她應該賺了不少錢。”
  “君王表情豐富、有潛質、有喜劇細胞。”蘇鈴說道:“她將來一定會當主角。”
  “你們三個,衣飾你最有品味,君王最不修邊幅,衣服永遠邋邋遢遢像倒垃圾的垃圾婆。錢都賺那麼多,還省!”
  “君王不會省這些錢,她恐怕是忙得沒時間購物。”蘇鈴十分維護和了解好朋友:“我肚子餓了,吃東西。”
  東尼連忙為她布菜,大家看了,都有點意外。
  每次聚會,大家都看見他在埋頭埋腦吸煙、喝酒、吃東西……極少看見他理會別人,也極少聽到他說話,談笑更少。
  “咦,”明姐說:“東尼怎麼變得那麼紳士風度,對蘇鈴招呼周到。”
  蘇鈴忙說:“愛屋及烏嘛!你們還說她和華茜分手?他和華茜絕交了還會理我?他以前還罵我和君王是損友呢!”
  東尼慌忙說:“蘇鈴,我從未說過你是損友。”
  “算啦!吃東西吧。”
  小胖哥和張導演在指指點點,他們都擅於導演喜劇。
  “喂!開始啦,念完對白還不動手?蘇鈴。”
  蘇鈴和東尼是對站著,東尼全套西裝整齊,蘇鈴穿睡裙、晨褸、高跟拖鞋(彩排亦要認真)。
  蘇鈴開始脫東尼西裝外衣,翻搜後扔過一邊,然後解領帶,解襯衣鈕扣,襯衣翻過後亦扔掉,東尼當時上身只有一件背心內衣。
  蘇鈴伸手解他腰間皮帶,皮帶一拉扔向後,然後解褲扣,東尼忍著笑低叫:“蘇鈴,不要這樣。”
  “東尼仔,你有沒有念熟劇本?台詞應該是:老婆,放過我啦!蘇鈴是你的嬌妻,你是個畏妻如虎的小男人。”
  “張導演,我可不可以自己拉褲鏈?”
  “寫明蘇鈴拉……”
  “由他自己拉吧!他不是我們這一行,不能要求太專業。”小胖哥替他求情:“蘇鈴,還不趕快為他脫下褲子?”
  蘇鈴去扯他的長褲,東尼哈哈江笑,他按住蘇鈴的手,蘇鈴本來很投入,一本正經,不知怎的,也笑了起來。
  “停!你們兩個作反,這戲是逗那些善長人翁開心,可不是讓你們玩笑。東尼,你夜出回家,太太懷疑你在外面滾紅滾綠,又懷疑你收藏了私己錢,所以給你全身大搜索,你被老婆這般看待,而且老婆大發嬌嗔,你還笑得出來?唉!怎麼搞的。”
  “蘇鈴拉我褲子時,觸到我的腰,好癢,我才忍不住。”
  “蘇鈴,你是專業演員,一向水准高,你又不癢,怎會笑起來的?”
  蘇鈴仍在笑,指住東尼:“他樣子好尷尬、好滑稽,我也忍不住。”
  “張導演,不脫長褲行不行?”
  “不行!蘇鈴找不到你的錢包,當然要拉脫你褲子搜查。最後你身上只能留下:綠背心,一條有紅唇印花的孖煙囪內褲和一雙白短襪。”
  “嘩!大庭廣眾。”
  “不!是你們的閨房,你沒看劇本的嗎?”
  “那豈不是犧牲色相?”
  “你是個男人,有什麼可犧牲的?你內褲也穿兩三條。蘇鈴又怎樣?睡裙又短又性感,晨褸還要敞著呢!”
  剛才東尼太緊張,如今一看蘇鈴,那件絲睡袍很貼身,領口低,還露出兩條雪白的玉腿。嘩!觀眾就大飽眼福,他可就舍不得。
  “能不能含蓄一點?”
  “不能!這是瘋狂大喜劇,越誇張就越好,別浪費時間。蘇鈴,你盡快把他的褲子脫下來,開始!”張導演突然又叫:“慢著!東尼,你可不能乖乖的由她脫,沒有動感,不夠惹笑,而且你真的把錢私藏在褲袋暗格內,你一面向太太求饒,一面制止她,怕東窗事發,兩個人拉拉扯扯;蘇鈴,盡量放,准備,開始……”
  一個要強行脫,一個要護褲,戰況相當激烈,兩個人也貼得很緊,蘇鈴突然咭的一聲笑,在他耳邊抗議:“你揩油。”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怪不得剛才觸到軟綿綿的,他像觸了下電:“只是手忙腳亂,走位不准!”
  蘇鈴終於脫掉他的褲子,很快把錢搜出來,她本來要跟東尼爭吵算帳,但看見東尼的古怪肉麻短褲,還有他雙手抱腿的怪樣子,她忍不住格格大笑,跌坐在地上。
  張導演和小胖哥相視而笑:“你們兩個休息一會兒,宵夜後再排一次,可得要認真,大家時間寶貴。”
  東尼連忙拿回西裝,走過去一面拖走蘇鈴,一面把西裝披在她身上:“別著涼!”
  他自己慌忙穿回長褲,他一向內向、害羞,又不是演員,怎樣放,也有一個限度。
  他硬要蘇鈴穿上大衣才讓她吃宵夜,表面上怕她著涼,其實怕人家眼睛吃冰淇淋。
  因為她身材實在太好。
  東尼和蘇鈴因為要對台詞、練習,差不多天天見面,蘇鈴的汽車已經送回來,但,東尼仍然做她的柴可夫,她一拍完戲,他便接她去吃飯對稿。
  就算不對稿,東尼總是喜歡對著蘇鈴,近來,他人開朗了,臉上有笑容,有時還會主動跟蘇鈴開玩笑。
  蘇鈴似乎不難相處,而且很隨和、很能玩。可能她已忘掉過去的不快,事業上進,事事順利。
  她終於憑《嬌妻》,獲得電視最佳女主角獎,那令她更開心。
  珍珍、明姐、玲姐都叫她一聲“視後”,小胖哥預測准確,還要她請吃飯。
  她就開開心心的請大家吃一頓,飯後還上的士高。
  東尼成為她當然舞伴,根本整晚,他已是半個主人。
  “你的舞也跳得好!又是在學校學的?”現在又復古流行正宗交際舞。
  “不!是我以前來的士高玩,隨便跳跳。”
  “你和華茜到底來過多少次的士高?”
  “一次都沒有,我總是一個人來,但也會有女孩子主動來交朋友。”他輕擁著她的小腰,心頭花朵開。
  “唔!華茜說過,你不會帶女孩子上的士高,做你女朋友真不容易,幸而我不是,我開心或煩悶都想來玩玩。”
  “下次你喜歡,我陪你來。”
  “不要跟我開玩笑,這麼優待我。”蘇鈴微仰頭轉動大眼睛:“你只是喜歡一個人來玩,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其實我並不太喜歡上的士高,但和女朋友偶然來熱鬧一下也不壞。”
  “你好像改變了。”
  “以前太年少氣盛,人又自私,任何事都從自己方面去看,從不理會別人,如今年紀大了,也會為別人設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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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2:09:27 |只看該作者
“那就好,我擔保你以後一定不會和華茜吵架。”
  “蘇鈴,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知道了。”蘇鈴又哈哈,她開心,又喜歡笑……
  蘇鈴和東尼相處不錯,他們有相同的話題,相同的愛好,雖然都是火爆性子,但仍未開過火,性格不同,一個愛靜一個愛動,但東尼能適應她。雖然那吵鬧的場所令東尼頭痛,但和蘇鈴一起,他眼中只有蘇鈴,別的都不放在心上,自然不會計較。
  蘇鈴的壞脾氣不發作,人隨和又能玩,加上最近事事如意,拍的電影是公司為她度身訂造,電視又拿了獎,電影最忙的時間過去,電視劇還未開始,不用趕幾組戲,人悠閒,自然心境平和;而且,她也有愛靜的時刻:比如看書、啃劇本,看文化藝術表演——話劇、默劇、歌舞劇、外國名星演唱會……這些同樣是東尼喜愛的。
  最近,他們要共同做好那出舞台劇,由於他們演的是一對夫婦,又是閨房鬧劇,又要拉拉扯扯甚至擁抱,雖然蘇鈴無心,但東尼有意,情根會不知不覺種下。
  東尼已愛上蘇鈴,蘇鈴也感覺和東尼相處很愉快。
  東尼差不多每天都給蘇鈴電話,慰問她,問她需要什麼,接她時為她辦妥。
  東尼又常帶水果、飲品去探蘇鈴班,工作人員及和蘇鈴合作的演員看見他便高呼萬歲。
  東尼並不想人家稱贊,又要小心提防記者,蘇鈴不喜歡和他一起時碰見記者,怕華茜誤會,因為某些娛樂報導很誇張。
  只因為蘇鈴提過等打燈“埋位”很悶,有時候口渴好想吃水果,雖然東尼常會放些好吃的在她袋子內,但一個人獨嚼不請同事又不大好。
  東尼就為她而買,幸好近來工作清閒,有時間做護花使者。
  這天,蘇鈴接到君王的電話,約她吃飯,但聲明不能和東尼一起。
  蘇鈴看見君王原是很開心,因為久未相見,老友又事業有成,但君王顯然並不高興。
  君王坦率直接,對知己她有這份真:“你和張東尼談戀愛?”
  “不是,東尼是華茜的男朋友。”
  “知道就好,為何最近和他出雙入對?”
  “我們一起演出慈善話劇,相信小胖哥也會告訴你,因合作所以來往多。而且,近來東尼改變不少,我相信自己也有點功勞,以後他會對華茜很好。”
  “華茜因為聽到你和張東尼一起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傷心。”
  “她一定誤會了,我要向她解釋,她由英國回來了?我馬上給她電話。”
  “她還沒有回來,也快了,是她找我,我也沒有她的電話。”
  “你代我向她解釋,她回來可以接收一個全新、理想的男朋友。”
  “你和姓張的經常見面,聽說他對你很殷勤,的確為你改變不少,你完全不受感動嗎?”
  “我把他當好朋友,其實,他並不如外傳般差,我們也談得來。”
  “證明你也喜歡他。”
  “好感是有,但並非男女之間那回事,經過享利那一次,對我心靈傷害太深,我不會那麼麼快再墮入情網。基本上我不再信天長地久、此志不渝這回事,或者我根本不信任愛情。”
  “你不像是當尼姑的人。”
  “當然不是,將來我會再交男朋友,但,東尼顯然不是我的理想對像。你和華茜也知道我喜歡高大威猛,可以保護我,令我有安全感的男人,享利是比較瘦,但高大,東尼矮小了一點。”
  君王點了點頭,她相信蘇鈴的話,每個人都有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君王怎會不知道?
  “既然你明白,我和東尼交朋友應該沒有問題,反正不涉及戀情。”
  “還是不要再繼續,華茜比較小器,她未必能接受,你也犯不著為了一個並非理想對像的人而破壞你和華茜的感情。”
  “我和東尼正在合作,突然不理不睬?演話劇不能在彼此敵對中進行。”
  “等演完話劇才和他疏遠,暫時……我會跟華茜說,她應該會諒解。”
  “……生意我不想接,因為我不想離開,也不放心你,沒人接送你,你又要拍電視劇了……”
  “但這一宗買賣,你可以賺不少錢,而且那是好買賣,怎可以不去?”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每天給我一個電話,好讓我知道你的情況。”東尼戀戀不舍,不想到台灣做生意,但不去的確可惜。
  “你打電話給我不就行了?”
  “我當然會打電話給你,每天打,但我也希望收到你的電話,電話費全部由我負責。”
  “好!答應你。”蘇鈴隨便答應,把東尼送走算了,因為,華茜已回來,她們也見過面,華茜希望蘇鈴不要和東尼來往。
  但蘇鈴和東尼的感情的確不錯,如一下子提出分手不見面,是有一點點為難,如今機會來了,東尼一走便疏遠。她沒理由在華茜不同意下,和東尼來往。
  畢竟,東尼和華茜有多年感情。
  而且,蘇鈴最討厭做第三者。
  她清楚東尼在追求她,她不再以為東尼對她只是愛屋及烏。
  和知己老友爭男人,荒謬!
蘇鈴雖然沒有給東尼電話(這大女人一向如此),但最初的日子,東尼還是找到蘇鈴的。
  這晚,東尼一到約定時間就給蘇鈴電話。但是,蘇鈴家的電話沒人接,手提電話鎖上,東尼懷疑蘇鈴臨時開夜班,電視台的工作一向比較忙和迫急。
  電視台東尼也認識一些人,便到處打電話托人找蘇鈴,結果是:蘇鈴夜班沒有戲,明天全組休息換廠景。
  東尼又找小胖哥,亞積、珍珍、華哥、馬日生……甚至蘇鈴的父母家人,大家都說沒有見過蘇鈴。
  “她可能太倦,回家睡覺了,你也安心睡覺吧!”
  東尼哪能睡得著,一整晚想著蘇鈴,等天光再找她。
  第二天仍是同樣答案,他雖然著急仍然要開會,因為生意已談得七七八八。
  過去東尼一旦有生意可做,便眉飛色舞,就算世界大戰他都不管,更無任何人可影響他做生意的熱誠和投入。
  但今天他人雖然坐在會議桌旁,心早已飛走了,老在想:蘇鈴為什麼好像失了蹤似的?他已經到處留話,她知道一定會回他電話,因為他是十萬火急,他又按了按桌上的手提電話。
  她會不會因無聊,沒他陪她就和那些公子玩樂去了?會不會亨利又去找她?她駕車一向不留神,有時候甚至忘了扣完全帶,又不鎖車門,會不會……
  她若出了事沒人理她怎麼辦?
  他心慌意亂,突然站起來,說有急事要回家,暫時告退便跑出去訂飛機票。
  “今天的,一定要今天的……幫幫忙……頭等……無所謂,只要是即日的飛機票。”
  雖然飛行時間只有二小時,但,東尼焦急得坐不安,老往壞處想,總是擔心蘇鈴會出事,怨自己不該離開她,若這一分別就成永……他心跳得急劇。
  機長宣布十分鐘後降落,雖然報告天色不錯,但東尼心情惡劣。
  但該計劃下機後第一個行動,該先去哪兒找她?蘇鈴今天休息自然不會回電視台,白天沒理由上的士高。
  坐上車,打了幾個電話,決定先到蘇鈴家,她始終要回家洗澡更衣。
  但他沒把握會否見到蘇鈴,因為兩天都沒人見到她,或者她真的……
  看更的認得東尼,他問看更:“昨天和今天你有沒有見過蘇鈴小姐?”
  “沒有,我當日更的,很少機會見到蘇鈴小姐,不過……”
  東尼已經急不及待的走進去,一口氣上二樓,停一停,終於還是按鈴了。
  蘇鈴剛送走亞田、珍珍和安娜,她洗了澡穿著浴袍正想睡覺,她自言自語:“誰又忘了東西跑回頭?”
  她跑著去開門,看見東尼站在門口好意外,人都定著。東尼看見蘇鈴平安無事如常可愛,一時情不自禁,忘了形,一把擁抱蘇鈴入懷,抱得緊緊的怕她飛走:“鈴,你沒事真好,我擔心死了,我擔心死了。”
  蘇鈴一時間,心情好混亂。
  他真摯的態度、熾熱的擁抱,令她手足無措。
  “你不是應該在台灣談生意的嗎?怎會此時此地在這兒出現?”
  “因為我一連兩天都找不到你,我每一處電話都打過了,竟然沒人見過你,我好擔心,別的都不理,只想見到你,便馬上買飛機票回來找你,可能皇天不負有心人,我一下飛機便馬上來找你。”
  “你擔心什麼,我那麼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蘇鈴輕輕離開他的懷抱,關上門,到廚房拿罐啤酒給他。
  東尼一面跟著她,一面說:“我找不到你就發慌,不知道為什麼,老往壞處想,好擔心從此便失去你。”
  “你從來沒有擁有我。”蘇鈴坐得離他遠一點。
  “蘇鈴,你……”東尼放下啤酒。
  “我沒有新歡,也沒有舊愛,以前的事,早已一筆勾銷,如今我是單身貴族,自由自在,事業一帆風順。而你已經有華茜,本來,我和你交朋友大家也很開心,但華茜比較認真,比較計較,不是那麼喜歡我和你單獨來往,那你就做回我知己的男朋友,我們也最好不要單獨再見面了。”
  “蘇鈴,我說過多少次,我早在未和你來往前,已經和華茜分手了。”
  “如果你們早已分手,並且是她本人提出,你們之間感情,惡化到這個地步,華茜自己願意放棄,她就不會理會你跟誰來往,她就不會怪我。她已經由英國回來,我每次找她,她都避開我,原因可能誤會我搶走她的男朋友,由於性格關系,我絕對不會做人家的第三者,尤其是我知己老友。”
  “她器量狹小,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願意其他人得到,而且,她可能因愛成恨,她憎恨我而我們又交朋友,因此她也憎恨你,你和她站在同一陣線她才高興。但我和她已經恩斷義絕,我沒有權去追求喜歡的人?我應該孤獨終老?如果你認為我和她吵吵又和好,不是真正一刀兩斷分手,我們約她出來當面談。”
  “不必,我和華茜四年知己,我相信她。”
  “那你是完全不信任我,”東尼面孔變青,眉垂、眼垂、嘴唇垂,一臉凄然:“就算你不相信我,希望你聽完我的話。我和華茜同樣做了四年朋友,甚至是拍了四年拖,但我一直從未真真正正愛過她,我不是變心,而是以前年輕,不懂得去愛人,同時,我一直未找到一個值得我去愛的對像。所以我過去給人的印像,是風流浪子、大男人,輕視女性,我是個最差、最冷酷無情的男朋友,相信華茜早已告訴你。但我和你接近的日子,我不敢說我是個標准男人,但我關心你、尊重你、照顧你,自問無微不至,甚至懂得愛屋及烏,也喜歡你的朋友。但以前你是華茜知己時,我有沒有理過你?好!說回今天的事,我以前從不關心女朋友的去向,我一個月、兩個月和華茜音訊斷絕,我也不會理會她,特別是我工作賺錢的時候,就算有人告訴我,我女朋友沒命快斷氣,我一樣會先簽完文件,做好工作,哪怕去到她已魂歸天國。”
  張東尼的確工作狂熱到令人難以相信,華茜也常有怨言,別說工作賺錢比女朋友重要,甚至連汽車也比女朋友重要,他剛才說的話,蘇鈴是深信不疑。
  “我昨天找不到你,心就急了,人就六神無主了,一整天到處打電話,你可以問你所有的朋友。我胡思亂想擔心你出了意外,一夜沒睡,今天開會,已經談合約了,但我心不在焉,又怕,從未這樣慌亂,我不顧工作,不理後果,沖出會議室,去到航空公司買機票,我要回來看到你才安心,我就是這樣才在你眼前出現,你還不相信我?”
  “這兒距離台灣近,機票又便宜,如果你在美洲,看看你會不會那麼瀟灑,說飛便飛。”
  “我就算在南極,北極,我也會傾盡所有回來,見你平安才放心。”
  “我沒事,謝謝你關心,我本來就是要利用你這次出外公干,和你斷絕來往。華茜等你回到她那兒。”
  “我和她早就一刀兩斷,我不愛她,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他突然大聲呼叫,團團走,到處張望:“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
  他歇斯底理地叫,人像失了常,蘇鈴可悠閒不得,注視他的行動。東尼終於找到一柄果刀,蘇鈴在十秒內,由驚恐到憤怒:“你別死在我家裡,也請別來這一套,舞台劇已經完了,你演技好為什麼不去拍電影?”
  “你以為我作狀演戲,大概我真的死了你才會相信!”
  “你也別用死來威脅我,我不是那麼容易嚇倒的。”
  “我不是威脅,只是若為你死,這起碼可以獲得你的信任。其實,我對生存沒有什麼熱忱,我的世界很灰,許多許多不如意、不順心、不順眼的事,令我感到人生的無奈,真是生不如死,特別在我忙得連透一口氣都沒有時間的時候。我又一無所有,沒有人真正愛我,我也不愛別人,我為誰而生?”東尼背靠著牆,眼有淚光,聲音哽咽,手仍握著刀。
  熟悉東尼的人,都知道他喜歡看三島由紀夫的書,深受其影響,對人生、對世界感到厭倦,若他看不開,而這次又是為了她,她如何安得下心?她便安慰他:“你並非一無所有,你事業很成功,又能賺錢,又桃花命,受女孩子喜歡……”
  東尼又心碎的搖一下頭:“我常常問自己,我那麼努力工作,拼命賺錢,到底為了什麼?根本沒有意義,我根本不快樂。”
  “辛勞工作是為了賺錢,賺錢是為了將來過好日子,有個幸福家庭。”
  “我早說過我一無所有,童年時候的家庭,已經支離破碎,至於將來的家庭,真是不敢想像,人家愛我,我不愛她們;但我愛的,人家又不愛我,我好疲倦……”
  “你昨夜一夜未睡,回家好好休息。”
  “不!一兩天不睡,我捱得住,我是心靈疲累,我想躺下永遠不起來,不用面對痛苦和失望。”
  “你對世界完全沒有留戀?”
  “本來是生無可戀,人一忙,脾氣一暴躁時就不想活,但現在我倒是有所牽掛……”
  “人一有牽掛就不能死,你死了誰去關心你所牽掛的人或事?”
  “我牽掛的是你。”
  “我?”蘇鈴的眼睛本來就回大骨碌碌,洗掉化妝一張素面上眼睛仍是很亮。
  “我就是牽掛你、擔心你,合約快到手了都扔下飛回來看你,而你竟然不相信我在感情上早就完全自由,與任何女孩子沒有牽連,我想以死明志,你又以為我演戲甚至威脅你。我想,要你相信,真是非死不可,但不能在這兒連累你,我還是到外面去……”
  蘇鈴把身體擋住門,不讓他沖出去,人命關天呀。她急急說:“我以為你堂堂男子漢,誰知道你是懦夫,事情解決不了就要生要死。”
  東尼一抬頭:“這世界有什麼值得留戀?戰爭、饑荒、人與人互不關心,我不知道將來會如何,前途更迷惘,好多事情困擾著我,但人們除了批評我,誰真正關心我?死了什麼都解決,你會信我對你是真的,也不用為我失去你的知己朋友。”
  “你馬上把刀放下!”蘇鈴是怕,想不到他的思想灰得那麼黑。
  “不!我是認真的,不是唬唬你,生存根本沒有希望。”
  “你不聽我的話,根本沒有資格做我的男朋友。”
  “我真的可以做你的男朋友?”他雙眼閃光。
  “先把刀放回原來的地方!”那柄刀好鋒利,用來切西瓜的。
  東尼乖乖的把刀放回原處。“蘇鈴!”他去拉她的手。
  蘇鈴早已呼了口氣,把他的手拉開,坐下:“為什麼要做我男朋友?”
  “和你一起很快樂,可以溝通;而且你性格爽朗、率直,我不喜歡裝模作樣的人。你漂亮、聰明、活潑、可愛、有上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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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2:10:09 |只看該作者
“看幾套藝術電影,看幾張資訊影碟或者幾本書,就算上進?”
  “不單只這些,你做事很成功,很有成就,你圈子裡的人都那麼說你:聰明、領悟力高,學什麼都比別人容易上手又學得好,努力上進、敬業樂業、有責任感,從不遲到早退。”
  “那是每個人都應該有的工作態度,不能算是優點。”
  “還有許多原因,其實喜歡一個人,很主觀,不一定有原因。”
  “那麼,你的悲劇就開始了。過去,你覺得我待你不錯,那是因為,我一直當你是華茜的男朋友。但做我的男朋友,就不是那麼容易,我很情緒化,動不動就發脾氣,發脾氣不單只罵人,還打人,我又大女人,絕不會小綿羊似的跟著你,也不受你支配、管束、過問。我很自私自利,我要男朋友遷就我、依從我、聽我的話。我喜歡男朋友愛我、疼惜我。經過亨利的感情失敗,我會拿取很多、付出少少。更別指望我買好票子等你看戲,我不是乖女朋友,我也不會送你厚禮討你歡心,相反,應該由你想盡辦法討好我,我不會跟在你身後像哈巴狗,是你跟著我做我的侍從、近身、貼身保鏢和司機……”
  “做你男朋友先要有條件做超人,”東尼坐在她身邊,欣賞她沒化妝的臉,她白嫩的皮膚,那浴袍下的豐滿小腿,真是麗質天生,說話時大眼睛溜溜轉,好可人。
  “起碼!”蘇鈴把話說盡了:“我和你,一個是大男人,一個是大女人,我們都情緒化、臭脾氣、倔強、喜歡支配人,兩個人一起……”
  “火星撞地球,便擦出愛情的火花。”
  蘇鈴不以為然:“我們生長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你內向愛靜,一天到晚工作、看書,我愛動,坐不定,整天玩樂、工作、玩樂永不停息;你喜歡兩人世界,我喜歡交朋友,一大堆人熱熱鬧鬧……我不明白我們兩個人怎會走在一起。”
  “緣分。”
  “有緣無分。”
  “不會的,”東尼焦急地按著她的手:“不會的。”
  “別人總是說,兩人情投意合、志趣相同,但我們不合不同,我承認你對我很好,很遷就我、忍讓我,但能遷就多久?到你忍無可忍的時候,我們始終要分手。”
  “但我和你一起很快樂,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日子難過,所以我不能和你分手。”
  “做我男朋友你可能從此不再威風,很受罪。”
  “給我一次機會,你認為不及格,才把我踢走,好不好?”
  蘇鈴想了想:“好吧!你現在馬上回台灣繼續做生意,憑你過去的信用,生意或能追回來,等你回來我們再去見君王和華茜,當面交代一下。”
  “不!我不再離開你。”
  “我不喜歡男人不上進,做事不負責,有頭沒尾;也不喜歡男朋友因為談戀愛放棄事業,生意是否做得成,也要回去有個交代。”
  “這一次,因為你怎也想不到我會突然回來,所以我幸運找到你。但你有心理准備,我這次再出門回來就會失去你。”
  蘇鈴搖搖頭,淺笑:“我每天給你一個電話,你一有空就打電話給我,我的行蹤你都了如指掌,我能往哪裡逃?”
  “你不會給我電話,你從不給男朋友電話。”
  “大家天天見面,就不必給了,但你去公干嘛!我會的。不過,全部電話費由你負責。我不倒貼男人、AA制,一切費用由你負責。和我AA制的男人,一定不是我的男朋友。”
  “應該我付,那是男性的尊嚴和風度;而且,我最討厭用女人的錢。蘇鈴,我還是不去台灣了,少做一宗生意還有另一宗,但失去你我受不了。”
  “你不信任我,以為我撒謊玩手段?我蘇鈴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我言出必行,不會出爾反爾、說話做事不負責。你對我不信任又不聽話,根本沒有資格做我的男朋友,那你請便吧!要生要死,由你。”
  “好!我聽話,買到飛機票馬上飛,我們通電話,不要間斷,嗯……”
  如果通長途電話沒好處,人們哪肯付昂費的電話費?
  東尼是很大男人,但原來也很害羞,平時談情說愛會面紅,但在電話裡,他就暢所欲言,其實東尼也很會說話,很會逗女孩子,蘇鈴被他逗得很心甜。
  東尼也很識趣,他一有空便打電話,但若蘇鈴忙,怕她煩,便趕快掛線。
  總之,分別幾天,他們感情增進了不少。
  東尼一下飛機,便到蘇鈴家去,看見蘇鈴,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蘇鈴搖搖頭:“有什麼好想?你這麼大個人,不會走路?我不用拍戲?還有你的長途電話,一個接一個,還哪有機會去想?”
  “這也是道理,”東尼仍是開心的,因為生意終於給他追回來,心上人又沒失蹤:“我買了好多東西給你,珍珠粉、鹿茸……人家說吃了珍珠粉眼睛更明亮、養顏、皮膚又好。”
  “我眼睛不明亮?皮膚不好?”她瞪了瞪眼。
  “明亮!你的眼睛圓滾滾、漆黑黑,好美好可愛,”東尼雙手捧她的臉:“皮膚又白又細致,圓圓的臉像個月亮,一臉BABY FAT像個洋娃娃,好逗人。”
  “臉圓拍戲不好看。”
  “拍戲那麼辛苦,不要拍了。”
  “不拍戲哪來錢?陪男人吃飯那種事,我可不干。我是個脖子硬過刀、要面子不要命的人。”
  “那才有氣節,所以你應該不拍戲,嫁人。丈夫的錢你應該用,你不會認為丈夫養你是件壞事吧?”
  “好事,丈夫應該養太太,嫁人當然丈夫養。但我和亨利早已分手,嫁誰?誰來養我?”
  “嫁我!我養你一世。”
  “你想!”蘇鈴用指甲輕刮他的臉:“不要臉。鹿茸怎樣用的?”
  “用來燉的,血鹿茸很補血。”
  “對我沒用,我不會弄燉品。”
  “請你媽咪燉給你吃。”
  “我們一家四口都不吃燉品,大概她也不太懂。”
  “不怕,我去請教小胖哥、姑姑她們,學會了親自燉給你吃,給你補身,讓你更漂亮、更美、紅紅白白。”
  蘇鈴笑:“嘴甜舌滑大男人,還有其他什麼?”
  “還有珊瑚、琥珀、瑪瑙、星石……”
  “我不會佩戴這些,人家叫我大陸鈴又說我土,雖然中國熱,我也不大敢用中國的寶物做裝飾品。”
  “不是給你做飾物,是給你玩的。”東尼打開箱子,都是給蘇鈴的東西:“還有台北的牛肉干、豬肉干;野柳的魚松;雪山的柑桔……和各式零食。”
  “拿回去開工拍戲請大家吃,現在先拿兩包牛肉干給君王和華茜。”
  “蘇鈴,你真的從未擔心過?我去台灣,那兒的女孩子溫柔又嗲最會討男人歡心。”
  “你已經找到個台灣美女?”蘇鈴伸出手來:“恭喜你!你真好福氣,今天我也不用去見君王和華茜,因為你心有所屬,與我無關了,再見。”
  “蘇鈴,不要呀!”
  東尼變了面色,拉住蘇鈴不放:“我是真真正正去談生意,別說結識女孩子,連陪酒女郎,我都沒跟她們說一句話,不踢走她們,是給主人家面子。”
  “那牛肉場、木人巷,總有觀光、觀光吧?”
  “不!”東尼搖頭:“我從不到那些地方、混雜肮髒,一想到你那麼清純可愛,就覺得她們卑賤低俗。”
  “你好會說話的,還不惜侮辱人,我沒空跟你胡謅,我約好君王她們,你送我去。”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回公司走一轉然後回家睡覺,我走之前會通知你去接我。”
  “我等你電話……”
  “華茜還沒有來?”蘇鈴坐下便問。
  “她一向沒你准時。”
  “君王,你一向不騙我,華茜和東尼是不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分了手?”
  “一點都不錯。”
  “他們經常分手了又復合?”
  “每次復合都是華茜先讓步,他不會主動去求華茜,而華茜這一次也絕望了,應該是夢醒了,她沒有去找張東尼,以後都不會。”
  “那,東尼和華茜應該完全無關了?”
  “理論上是的,但華茜全心全意愛了一個人四年,一旦分手,不傷心、不回憶、不痛苦,完全忘記是假的。你到底和張東尼分手了沒有?”
  蘇鈴搖一下頭:“我盡過力,他不肯放手。”
  “我不明白你,你說過,你不會愛上張東尼,他不是你的白馬王子。”
  “我沒有說過要嫁給他。”
  “那何必和他來往?你想跟隨華茜去做下一個受害者?”
  “可能大家對東尼有誤解,其實,他並不那麼壞,也不是那麼風流,他的確很古怪、孤僻又不合群,但對我真是很好,非常關心我、照顧我。知道我依賴性很強,要人照顧、疼愛,和亨利分手後,心靈受盡創傷,寂寞又苦惱,他帶給我不少溫暖,他對我真的很好。”
  “追求你當然好,將來就原形畢露了。”
  “我也沒想過和他一生一世,亨利之後,我已經不相信愛能永恆,到他變了,可能我先變,要不就分手。”
  “我就不明白,以你的條件、成就,你一點頭起碼有一列男人願意為你為奴為馬,不是有不少公子追求你嗎?”
  “對那此豪門公子,我已經害怕了,年輕未婚的,大部分對我們這些所謂明星沒有真心,抱著玩玩、帶出來威威;年紀大些多半又有妻有子。而且,我和哪一個公子來往,八卦周刊都會寫我大陸鈴貪慕虛榮、夢想入豪門,他們把我傷害夠之後,還給男方加壓力,直至我們分手為止。我和東尼交朋友就不同,人們不會再罵我貪財貪勢,因為東尼沒財沒勢,他不算窮,但和亨利他們比,天淵之別,我和他一起,不單只在任何一方面都不必自卑,還有優越感,起碼大部分人都認為他比不上我。”
  “但你為這麼一個不足道的人失去了多年知己,值得嗎?”
  “他們早分手了,希望華茜諒解。”
  “不可能!他們是分手,也不會再復合,但華茜對張東尼下一任女朋友,仍會抗拒,甚至憎恨,尤其那人是你。華茜來了!”君王馬上站起來:“要吃什麼、喝什麼?”
  君王親自去為華茜拿吃的,蘇鈴陪著笑說:“華茜,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吧?我打電話給你你不聽,請你吃飯又不來,我做錯了什麼,你也要當面指出來。”
  “你自己心中有數,你不是一直想做豪門少奶奶嗎?怎會又泡上個小商人?”
  “我和亨利一起時,他也只不過是失匙夾萬,我是想過安定好日子,但……”
  “全世界的男人不是死光了只有他一個,你為何偏偏選中他?”
  “也許我們兩個都失戀,大家都心靈寂寞,大家談得來,很自然的交往,況且我沒有存心要與他,是他……他對我真是很好,很……好。”
  “我知道,我不是聾的,他對你體貼入微,千依百順,那表示什麼?我討好他、遷就他、忍讓他,他從不重視我。他對你好,是因為我比不上你好看,比不上你夠魅力,分別那麼大,我還有顏面見人?”
  “不是這樣的,或者是你們性格合不來,或者是緣分,天時地利也很重要,當時他工作太忙,沒大多時間照顧你。”
  “東尼大男人,永不會追求女人,更不會對女人千依百順,若不是你主動追求他,他不會一反常態變成現在這樣子,他要是真的對你一見鐘情,他認識你幾年啦,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你也知道我是大女人,性子硬,我也不會主動追求男人,我甚至聽從君王的話,蓄意逃避他,但他竟要……”蘇鈴沒說出口東尼肯為她而死,否則,華茜更下不了台,更沒面子,蘇鈴腸子直口快,也總算收住了。
  “我不管你們誰追求誰,但我是個好例子,今天你用何種方法令他迷戀你,將來你的下場也和我一樣。而且,會更慘,因為張東尼今天對你千依百順,低聲下氣,將來他會雙倍要你還。還有,還有,他媽為他算過命,他十分風流不羈,他將來不單只一個妻子,你等著他拋棄你吧!別說老朋友沒忠告你。”
  “我沒想過要嫁給他,他離多少次婚都沒有關系,只是目前我們一起很開心,反正你們早都分手了。”
  “你開心就夠,你們出雙入對招搖,有沒有想到我多難堪?一個是我多年戀人,一個是我知己死黨,你們都背叛我,我要受雙重痛苦、打擊和風言風語。不!你若仍當我是好朋友,馬上和他一清二楚了斷。”
  “蘇鈴,”君王插嘴:“何必為了一個如此不堪的男人,而失去我們的友誼?你要哪一類的男朋友,我為你介紹。”
  “我非常重視我們的感情,我始終是你們的好朋友,至於東尼,我不想瞞你亦不會瞞你們,我相信我們仍會繼續。”
  “我根本不該來,”華茜站起來,面色很難看:“蘇鈴,由今天起,我們已經不再是朋友。”
  “華茜,不要走,”君王拉住她:“媽咪親自燒了你喜歡吃的菜。”
  “應該走的人是我。”蘇鈴起立:“華茜,希望你氣平了,我們仍然是好朋友,君王,有空通電話好嗎?”
  君王沒有挽留她,只是搖頭歎息,她覺得蘇鈴,並不太聰明,面精人懵,特別在處理感情方面。
  蘇鈴離開君王家,滿腔委屈、凄然,她也沒通知東尼,自己乘計程車回家。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倒是她的鐘點女佣不放心,離去前通知東尼。
  東尼連忙趕去,女佣給他開了門才下班,東尼輕輕推開房門,看見蘇鈴連著鞋子,仰臥在床上,雙眼望住天花板入神。
  “鈴,你這麼早就回來了,為什麼不叫我去接你?”
  蘇鈴頭一側,怒目盯他一眼:“你怎樣進來的,快給我滾出去!”
  其實,由蘇鈴要去君王家吃飯一直到現在,東尼不停擔心,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好言安慰她:“不要因為別人不開心。”
  “別人?她們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現在,君王不理我,華茜與我絕交,都是你,都因為你。”蘇鈴翻身坐起來。
  “我不明白這件事與君王何關,但我相信她日後會理解,至於華茜,你問過她沒有?我們是否早已分手,以後再沒有來往?”
  “當然問了。”
  “分手後就各不相干,她有權去交新朋友,同樣我亦有這個權利,我們在一起,沒有傷害她。”
  “但是她心裡仍然是愛你的……”
  東尼手一揮:“愛不愛是另一回事,但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要別人得到,何況,得到的人是你,如果說我們錯,只是我們令她丟臉罷了!特別是我,以前習慣要她奉承我、討好我,如今反過來是我討你歡心,這口氣她怎下得了?這叫因愛成恨,你不用理會她。”
  “你拋棄她還說風涼話。”蘇鈴抓起床頭一個小擺設便扔向東尼,東尼身手也算敏捷,閃了開去。
  “我和她又沒有做過什麼事,而且是她自己提出分手的。鈴,不要因為別人影響我們的感情。”
  “我和你有什麼感情?我們相識多久?我和君王她們四、五年了。如果沒有你,我們三個仍是好朋友,你令我內疚,而且在她們眼中,我變了個卑鄙、搶好友情人的壞蛋……”
  “你不是,你從沒去搶,就算沒有你,我也和華茜分定了不會再在一起。”東尼接著胸口:“我欠了她什麼?我為什麼連愛一個人的權利也沒有?她是不是想我一世郁死、悶死、寂寞死?”
  “你不要再出言恐嚇,你要死,到華茜面前死,你現在馬上給我離去,我以後也不要再見你。”
  “鈴,蘇鈴,不要趕我,我只會走,不會離開你……”
  “你不走?你能不走嗎?”蘇鈴心情壞透,拿起什麼就扔什麼,一直把東尼由臥室迫到客廳……
  蘇鈴看見客廳的大花瓶,雙手捧起就想扔,可能花瓶多難舉高,她放棄了,便扔煙灰盅……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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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2:10:59 |只看該作者
東尼一直退到大門,無路可退,他蹲下來,雙手護住頭。
  “快給我走,我不要見到你。”蘇鈴把杯子飛過去。
  東尼只是移過身體去擋住大門。
  蘇鈴過去想開門開不到,便用腳踢東尼:“走開,門在你背後你都不走,是不是要我擲死你?”
  “反正我對人生沒有什麼希望,給你擲死了,比自己剖腹自盡更省力。”
  “你給我起來,走!”蘇鈴踢完又抓,後來見到他破了皮的手背,正淌著血,她一愣:“你傻的,你傻的,不走蹲著干什麼?流血啦!快起來。”
  “蘇鈴,不要趕我走,”他好可憐的樣子:“我不走的。”
  “誰叫你走?坐到那邊去。”
  東尼松了一口氣,坐下來不知道多舒服多滿意。
  蘇鈴手拿冰袋,一面走出來一面說:“家裡連止血藥水都沒有,冰塊可以止血的。”
  蘇鈴把冰袋壓在東尼的手背上:“剛才為什麼不走?若我有氣力把花瓶擲向你,你不死才怪。”
  “走不走都死的。”
  “我又不是瘋婦,我不會鬧出門外。”
  “我生存意志不是那麼強烈,被你擲死也不妨。若我一旦走出去,我可能永遠失去你,不能和你一起,生不如死,倒不如由你擲死更好。”
  “胡說八道。”
  東尼一直望住她的臉,視線沒離開過:“你以前也用東西扔你的男朋友,他們走不走?”
  “最初不走,以為我發發小姐脾氣,後來見我越來越凶,不是耍耍小性子,他們就抱頭先走,等我氣平了再補救。”
  “只有我一個沒有走,寧死都不走,那證明最愛你的人是我。”他好喜歡她的睫毛和調皮的鼻子。
  “你是傻瓜。”
  “你擲了一陣子東西,心情是不是沒那麼惡劣?”
  “人平靜了些。”
  “當然啦!憋在心裡最辛苦,發泄過了,人就平和了,給你扔著也是好的,只要你開心,可以扔斷我的頭。”
  “發神經!”蘇鈴瞟他一眼,東尼心房蕩了一下,呆了:“兩只手背都止血了,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喂!我跟你說話呢!”
  “啊……沒有,一點小傷不算什麼,謝謝你。”
  “哎。”蘇鈴看看表站起來:“差不多夠鐘拍夜班戲,我要回電視城。”
  “你還沒有吃晚飯,先去吃了晚餐。”
  “我看來不及了,你手受傷用不著送我,我自己駕車回去。”
  “駕車我還能應付,你的汽車給你弟弟拿去用了,忘記啦?”
  蘇鈴拿起手袋不推拒,於是兩人上了東尼的車。東尼邊開車邊說:“等會兒我帶晚餐給你。”
  “電視城你可不能來探班,那兒不斷有娛記進出。”
  “你以前怕華茜知道會誤會,現在不用怕了。”
  “她還在氣呢!我最怕的還是記者。”
  “其實圈中人大部分都知道。”
  “我的圈中朋友不會出賣我的,但被記者知道,不可預知他們又會怎樣寫。我和亨利宣布婚訊到分手,他們把我打擊到幾乎精神崩潰,不明白他們為何那麼恨我,我又沒做壞事,自己快樂,把開心事告訴別人也是罪?算了!他們終於把我打垮了,我也不想再提。”
  “我把台灣買回來的食物,放了些在袋子裡,你餓了便吃,別餓壞。”
  “好呀!我先吃一些牛肉干……”
  東尼和蘇鈴的感情發展開始頗為順利,一向惹人注目的蘇鈴,為何仍未被人大做文章,那完全是時勢對他們有利。
  剛巧碰上一樁很不好的事件,別說報章,連娛樂周刊也忙於去報道“那樁”事件。相比之下,蘇鈴微不足道。
  蘇鈴忙拍電視劇,還另有一些電影工作,拍電視比拍電影辛苦,因為電視進度快,又有幾位導演輪流執導,但演員本身只有自己一個,因此拍了早班又拍夜班,通告由零六到二十六,一天只有四小時睡眠。
  幸而東尼對蘇鈴照顧周到,除了做司機接送,她吃的、用的,連作息都關心到。有時候蘇鈴拍劇集,他下了班沒事做,他便趁鐘點女佣在,到蘇鈴家為她做這做那,冰箱永遠有食物,又添置了微波爐,還為她在浴室置了個安全箱,裡面有外敷內用服的藥物,連跌打酒也有。
  蘇鈴就笑他:“為你自己而設的,我把你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時,就用得著了。”
  可能蘇鈴最近工作忙,休息時間少,人很躁,常發脾氣,東尼當然第一個遭殃。
  東尼常會靠在牆上喘息,眼有淚光,自說自話:“你為什麼這樣凶,脾氣那麼猛,人漂亮又可愛,溫柔點我們一定會更開心,更快活……”
  又或是:“有沒有想過我會很痛苦?不是不給你罵,但,你自己也傷心呀!”
  事情不知道如何傳到小胖哥他們耳中,小胖對東尼說:“別難為自己,算啦!”
  “算什麼?”
  “她經常拿你做出氣袋,你還不一、二、三快走?”
  “怎能走!打都不走,雖然有時她真的令我難於忍受,我自己脾氣也很猛,曾經有過一個念頭想摑她一巴掌……”
  “那白雪雪的臉蛋一個掌印,好,大男人對大女人。”
  “沒有,我思想與行動不一致,下不了手。而且,我了解她的性格,若我打她一掌,我們馬上完蛋。”
  “完也沒所謂,反正你已受不了。”
  “她脾氣是很凶,但,自從我們在一起,我就很快樂,真的,她令我很快樂。你看看我有什麼不同?”
  小胖哥看他:“咦!真的大不相同,臉兒豐滿了,前陣子面色又青又黃,如今白白胖胖,嘩!你那個肚腩呢?失蹤啦!”
  “她嫌我不夠高大威猛,肌肉松弛,於是既健身又做運動。不積極點不行,她本身就很健美。”
  “你以前太放縱,又是煙又是酒,心情不好又狂吃。”小胖哥捏捏他、拍拍他:“胸肌結實、胳膊粗了,真有點看頭。奇怪,你怎肯為蘇鈴做那麼多事,又改變了自己?”
  “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以前的女朋友要我東我便西,若她們敢大聲跟我說話,我馬上把她們趕走。但我從不肯反抗她,她一生氣我便怕,她把我罵個狗血淋頭,我會聽著,她硬要我開口,我就說:‘不要那麼凶行不行?’”
  “她怎樣?”
  “趕我走!我當然不走,她要打要罵都由她。”
  “你為什麼那樣怕她?打架她始終不是你對手。我不明白你怎可以忍受下去,你自己本身都很少爺脾氣。”
  “她可愛,其實她並非常常發脾氣,只是偶然才發作,她不發脾氣的時候,好討人開心,人又漂亮,我好喜歡她的眼睛,又圓又大又精靈,皮膚又嫩白,我最喜歡看她笑,人家的酒渦又圓又大,太通俗,好像少兩圈肉。她的梨渦在嘴角,只有紅豆那麼大,好嬌、好俏,無論大笑、歡笑、微笑……全部逗人,笑聲又好聽,像鈴聲……”
  “還有好驕人的身材,她是性感尤物,你不欣賞她的身材?”
  “當然欣賞。”東尼忍不住地笑:“我一直希望有一個漂亮、身材豐滿的女朋友。”
  “你只是被她的外表迷住,但人的外表難以保持長久……”
  “不!我也喜歡她的人,她聰明伶俐、活潑可愛、有上進心又能內涵,有個性。”
  “東尼,你患了絕症。”
  “沒有呀!我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你也說我氣色佳。”
  “我是說你對蘇鈴,陷得那麼深……”
  東尼笑著點頭:“亞積也說我死定了,沒得救。”
  “好自為之吧!東尼小子……”
  報章周刊逐漸傳出蘇鈴和張東尼拍拖。
  張東尼經過和王美美交往之後,已成半公開人物。
  蘇鈴當然不會承認,怕自找麻煩,她明白不牽涉緋聞,專心拍戲拍劇,人家就少針對她。
  由於政治局勢動蕩,她否認後,記者似乎亦放她一馬。
  這日休息半天,蘇鈴躺靠在東尼家的睡椅上看影碟。
  東尼把一顆顆提子放進她口裡。
  “唔!我突然好想吃豆漿和糯米飯卷。”蘇鈴說。
  “今晚我們去大排檔吃,或者天亮我去給你買,大排檔你還是不要去。”
  “我要吃的是台灣式的豆漿和糯米卷,我來香港那麼久,還沒吃過,要好好的吃,嗯!我現在就想吃。”
  她沒化妝的臉像個BB女,不自覺的發嗲更惹人愛,東尼輕拍她的臉蛋兒:“看看能否買到飛機票,我乘飛機去台灣給你買。”
  蘇鈴仰起頭,瞟他一眼:“海關還以為你發神經。”
  “若是整箱水果或是冰淇淋,托飛機空運是可以的。”
  “其實,我喜歡早上坐在店子裡,熱呼呼的吃,那才痛快。算了,說說罷了。給我拿杯雪糕……”
  東尼到處向人打聽那種食店,連依芙也成為調查員,但到他接了蘇鈴下班回家睡覺才接到訊息,他當然不忍心剝奪蘇鈴的休息時間,便自己較准了兩個鬧鐘,可能大興奮,好久才能入睡。
  一早起來,他帶著愉快的心情,吸著清新的空氣到蘇鈴家。
  蘇鈴熟睡如嬰孩,睡姿十分可愛,東尼情不自禁地香了香她的面頰,在她耳邊低聲說:“快起來吃一頓你喜愛的早餐。”
  蘇鈴翻個身,一手推開他。
  “吃飽了再睡,嗯。”東尼輕輕地拍她的臉,逗BB似的。
  “哎!別吵嘛!困死了。”蘇鈴踢腳發脾氣。
  “乖!起床,等會兒再睡,又香又軟的糯米卷等著你。”東尼伸手過去,托著她的背,把她扶起來坐著。
  “唔!我多睡一會兒,反正去大排檔,你買回來給我吃好了。”
  “不是大排檔,是台灣人開的食店,豆漿和糯米卷都是最好的,起來梳洗人就精神多了。你不想動,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手間。”東尼哄她逗她。
  蘇鈴被他弄醒了七分,揉揉眼說:“你抱得動我嗎?”
  蘇鈴一直說他不夠高大威猛,他趁機表現一下自己,二話不說,把蘇鈴抱起來,一直送到浴室才輕輕把她放下:“你趕快梳洗,我替你拿衣服。”
  他跑出去打開衣櫥,全是色彩繽紛的晚禮服,他叉著腰,記起臥室貼鄰有個服裝間,便走過去,裡面像小小服裝店一樣,什麼衣服都有。
  吃早餐穿隨便些,他看看自己,便替蘇鈴選了套牛仔褲套裝,裡面一件米色高領毛衣,米色短靴和白襪。
  他匆匆把衣服送到浴室,敲敲門,蘇鈴把衣物接進去。
  東尼又回到臥室為她收拾手袋,什麼都有了,但身份證非帶不可。
  蘇鈴緩緩出來,東尼過去把手袋掛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挽住她的纖腰:“我們可以出門了。”
  “我還沒有化妝。”
  “現在已經夠漂亮了。”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她全部頭發微曲齊耳下,前面是密蓬蓬的齊眉劉海,這是她拍《情婦》一片時,形像設計師為她設計的發型,配上她的BB面,很可愛。
  蘇鈴嘟起嘴,不說話。
  東尼走到化妝台,挑了副太陽眼鏡,架在她耳朵上:“這樣可以了吧!”
  蘇鈴就由他拖著上車。
  車上蘇鈴一直沒有說話,東尼看她幾次,由於她架上眼鏡,看不到她的表情。
  想是仍在半夢半醒之間。
  一段路後,車緩緩慢下來。
  “快開車!”她不耐煩。
  “前面的車排成一條長龍,塞著開不出去。”
  她躁得很,大發脾氣:“有這麼多路不走,偏偏選上這條路,下午都到不了,煩,煩死!”
  東尼見她生氣,忙說:“之前我並不知道這條馬路,車子擠塞得那麼嚴重,反正你睡不好,今天不吃了,回去吧!”
  他剛轉方向盤,想調轉走回頭路,蘇鈴大喝一聲:“你去哪?誰說回去的?”
  “前無通暢路,又不准調頭走。”東尼忍氣吞聲:“女皇,你到底想怎樣?”
  她用短靴踢著地氈:“你不讓我吃糯米卷,吵醒我干什麼?”
  東尼忙把方向盤扭正,繼續緩緩前進,一面說:“你靠著睡一會兒,到了我叫醒你。”
  東尼憐惜地拍拍她的臉,蘇鈴一掌推開他。
  東尼是委屈的,因為心上人隨便一句:“我想吃豆漿糯米卷。”他便四出張羅,昨天興奮得也沒睡好,一早就來侍候大小姐,以為可令她開心,反招她怨罵。
  若是換了以前的女朋友,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一定會開了車門推她下車,他根本就不會有大清早接女朋友去吃早餐的心意。平時吃什麼百分之九十要依他本人的興趣,反正那些女朋友千依百順,他做什麼事,她們都支持。
  但他不要那些乖乖小綿羊,卻偏要這紅辣椒,唉!犯賤。
  他沉默了一會兒,真想不理蘇鈴,但回心一想,最近她又拍戲又回電視台補拍,好幾天日班夜班,人是會躁的,她剛入甜夢又把她吵醒,難怪她發脾氣,還遇上交通阻塞,罵幾句發泄一下,實在情有可原。
  他偷看她,她不說話,他也不敢惹她。
  終於到了那台灣小食店,地方不大,但清雅,東尼把豆漿、油條、炸甜煎餅、蔥油餅、鹹糯米卷、甜糯米卷……全都要了。
  蘇鈴喝著熱騰騰的豆漿,吃著又軟又熱的糯米卷,一直沒停過嘴。
  東尼吃了一點兒,便看著蘇鈴吃。他自己吃不吃不相干,只關心蘇鈴滿意不滿意。
  他本來坐在她身邊,他扭轉身,整張臉對著她,看了一會兒,柔聲問:“好不好吃?”
  蘇鈴沒停下來,只是點了點頭。
  “什麼最好吃?豆漿、糯米卷?”
  “都好吃,”她大小姐開口了:“其實那炸甜煎餅又香又酥又脆,我好想多吃點,但是怕長青春痘。”
  “你皮膚那麼好,怎會有青春痘,不怕,喜歡就吃。”
  “跟你在一起,天天吃這吃那,就算不長青春痘,也會變大肥妹,導演都說我胖了,要KEEP FIT。”
  “BB女都是胖嘟嘟的嘛!”
  “BB女?我已經二十三歲了,老啦!”她笑,今天第一個笑容,像陰暗的寒冬,透出一線陽光。
  “你老,我豈非變了老頭兒?”他邊看著她吃東西,邊逗她,見她吃得津津有味,既開心又欣賞。
  “怎會,人家都說你BABY FACE,而且,你只不過比我大三歲半。況且娛樂圈的女孩特別容易老。”
  “你不化妝像個小女孩,可愛到不得了。”
  蘇鈴用舌尖舔舔上唇,回望他一眼:“其實兜來兜去,你只不過想我不化妝、素著臉、牛仔褲,怕我打扮了,漂亮了,惹來一大班強勁對手,小器、自私。”
  “女孩子不用化妝也漂亮,是麗質天生。”
  “得啦!今天你做的、講的都討好動聽,我不是吃糯米卷,是吃蜜糖。”
  “這兒的豆漿糯米卷,和你以前吃過最好的相比,怎樣?”
  “差不多。嘩!我吃了不少,真要變肥妹,走吧!”
  回程車子通暢多了,蘇鈴也不再黑板著臉。
  望見門口,蘇鈴按著腹部:“好飽,動都不想動。”
  “你在這兒等一下,我開了門,回來抱你進去。”
  “行嗎?”蘇鈴調皮地,挑一挑眼角。
  “行。”他馬上答,他何止大男人,而且是英雄、超人:“剛才我由睡房抱你到浴室。”
  “但由這兒經客廳、飯廳、走廊到睡房,地方不大,但路程也不少。”蘇鈴明知他好勝,偏喜歡耍他。
  他一把抱起她,蘇鈴雙手繞住他的脖子,他邊快步走邊喃喃:“或者我沒你以前的男朋友那般高大,但我可不弱,抱個小……(本來想說小女人)美人都抱不起,還是個男人嗎?”
  蘇鈴見他認真,覺得好玩,但忍住笑。
  東尼抱她到車上:“剛才把你吵醒,再好好睡一覺,才送你上班。”
  蘇鈴仍繞著他的脖子:“喲!蠻棒的,一口氣把我抱進來,氣都不喘。”
  “小意思,你又不重,更重的東西,我也可以捧著跑幾層樓。”
  “嘩!那麼厲害!”蘇鈴捏捏他的上臂:“果然肌肉結實有彈性。”
  “還凸起的!我健身的嘛!前些日子,我又胖又松就是吃得多又沒有運動,其實我一向都不是文弱書生。”
  “你不文弱,但斯斯文文像個書生。”蘇鈴雙手捧起他的臉:“有時候還很可愛。”
  “真的!什麼時候?”
  “比如今天,今天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覺得你很可愛。別動,你五官端正,面型好,真的可以去拍戲,可以當個英俊小生。”
  “小胖哥也是這樣說,他還說我眼神生動,會演戲。”
  “唔!你現在一定在扮演一個大情人。”
  他笑:“我本來就是你的情人。”
  “笑起來也很CUTE,有吸引力。”
  “鈴!你現在還氣不氣?”
  “氣?氣什麼?”
  “我一早把你吵醒,車子又排長龍……”
  “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知道那兒有間好食店;沒有你也吃不到熱騰騰的豆漿和軟綿綿的糯米卷……所以,我說你今天很可愛。”
  “我這麼可愛,你獎我什麼?”東尼乘機說,他知道自己的權利,也看准時間,蘇鈴不發脾氣時就好商量。
  “你要什麼獎品?”蘇鈴用兩手搓揉搓揉他的臉。
  東尼被她這樣子揉搓得靈魂兒飛到天上,一下子像母親懷中的寵兒,享受得眼睛都閉上了。
  蘇鈴輕輕的吻他的唇,東尼一把抱住她,嘴對嘴的粘著不放,他只要擁抱著蘇鈴就令他好滿足、好快樂。
  活了二十幾年,就只有蘇鈴能令他真真正正的快樂。
  既然他們對吃都有興趣,東尼便有一連串的計劃。
  不過,一個大男人,一個大女人,大家又都是火爆性子,沖突和驚險場面,就難免。
  東尼陪蘇鈴去看《情婦》試片,大家全神貫注的看,蘇鈴留意自己的演技優劣,東尼關心蘇鈴的演出。
  中場戲時,蘇鈴與男角小伍的戀情發展到床上去,那場戲,蘇鈴穿著睡裙式襯衣,外還加睡袍,是性感但不故意暴露,導演拍得美而不淫,但一開始,東尼已經看得不舒服,便在蘇鈴耳邊低聲說:“嘩!那麼暴露,還給他摟摟抱抱,那麼吃虧的戲你也肯接拍?”
  “噓!”蘇鈴制止他。
  “鈴,我實在看不下去,我出去走走。”
  蘇鈴盯了他背影一眼,不理。
  東尼走後,坐在她另一邊的文姐說:“東尼可能不高興你在戲裡和男角親熱,真是孩子,拍戲嘛!誰都知道是假的,等會兒出去哄哄他。”
  哄他?小家,丟她臉,送他一記耳光。
  看完試片,剛巧有外埠片商來參觀,大家看得滿意。老板要請客,蘇鈴和導演當然是陪客。
  大家談笑著出去,原來東尼一直在試片室外吸煙等候,老板看見他,也很高興:“張先生,我們一起去吃飯。”
  東尼還來不及開口,蘇鈴說:“他不能走,他要等亞積,所以連試片都無心看了,哈……”
  大家簇擁而去,東尼叫也不是,追也不是……其實,他心情並不好,剛才看試片,眼看心上人被另一個男人抱著,是在床上呢,他已火著,若再看下去心裡酸死,爆炸成粉碎。
  他傻了好一陣子,何去何從?剛才他是火,但氣那床上戲,他走出來松一下,等戲完了便接蘇鈴去吃飯,他可不是要發蘇鈴脾氣。
  現在他獨個兒上餐廳要了個晚餐,但吃不下,氣在胃裡憋飽了,又想著蘇鈴,她為什麼不讓他一起去吃飯?他和她早約好的,她現在是不是仍在陪那些外埠片商吃飯?看看表,差不多該吃完了。
  他本想打電話給蘇鈴,但又怕她不高興,還是喝杯咖啡多坐會兒才到她家。
  或者她會來電叫他去接她的。
  蘇鈴和他來往,雖然圈內人都知道,但她盡量避免張揚,怕公開。
  東尼手提電話一直不響,東尼已不耐煩,便索性到蘇鈴家去。
  進屋子,玲玲、安娜……她們在打牌,看見東尼便說:“小鈴約了我們來打牌,人都不見,剛才打來電話說趕不及回來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山盟海誓嗎?”
  東尼猛然省起,老早已約定她到他家,還冤枉她陪別人吃飯不理他。
  他也不跟玲玲他們閒聊,馬上飛車回家會佳人。
  “鈴……”他手握鑰匙,大門都沒有關便一屋走,可是芳蹤杳然。
  他擲下鑰匙踢上門,很失望也很失落,倒杯酒大大喝了一口。
  他顧不得那麼多,打了個電話給蘇鈴。
  沒有聲音,蘇鈴竟然把手提電話鎖上了。
  她在忙什麼?連電話都不接,她今天休息,根本不用拍戲。
  會不會出了事?他跳起來,擔心不已,但她剛才不是打了電話給安娜?能打電話給別人,為什麼不能給他打電話?
  她心裡根本沒有他。
  他火,把酒杯擲碎。
  枉他對她一片痴心,她可沒把他放在心上。
  他是她情人,他寵她愛她,她竟扔下他讓他孤寂而去陪那些莫不相干的外埠片商。
  實在太過分了!若她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一定從此絕交,但從沒有一個女孩子膽敢像蘇鈴那樣待他,否則不一腳把她們踢死才怪。
  他腦海又閃過試片室那一幕,小伍攬抱著蘇鈴,東尼妒火直冒,一拳打過去:“不准你碰她……不准你碰她……”
  一句一拳,心裡痛快些,把妒忌、痛苦、憂郁……都發泄出來。
  他拳頭狠狠地打在牆上,但他沒當那是牆,當它是小伍、片商、自己、蘇鈴……不,不,怎可以動粗打自己心愛的蘇鈴?
  拳才收住,去拿酒瓶,但手好痛,拿不住瓶子,便用另一只手,倒了兩杯酒,喝後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東尼痛醒,一轉身壓住右手,馬上慘叫起來。
  他沒有把牆擊碎,但牆上留有他的血跡,他的手呢?腫痛不堪,忍不住去見醫生,醫生證實他手骨斷了。
  痛得交關,不免對蘇鈴心生怨恨,若是另一個女孩他一定捏死她。可是,當醫生替他把手包扎好,他又馬上去蘇鈴家。
  蘇鈴剛起床在喝牛奶,眼都不看他。
  “鈴,昨天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一直找你。”
  “還提昨天,你昨天把我的顏面全都丟光了,人家老板請你看試片,放映一半不到你就溜出去。片子壞?導演拍得不好?我演技太差?”
  “當然不是,我是容不了你和小伍演的那場床上戲,你們……你們……”
  “我們什麼?那可不是三級電影,雖然戲在床上,但我們都穿了衣服,又沒做什麼,導演拍得不知道有多美多浪漫!”蘇鈴也是一肚子氣。
  “但,心愛的人被另一個男人攬抱親熱,我實在看不下去……”
  “什麼親熱?那是演戲,演戲是假的,拍戲扮演殺手,真的到處殺人?你怎麼不明事理、不懂體諒,小家子器?我無所謂,人家小伍有親密女友,你鬧笑話不要鬧到他頭上。”
  “我也沒做過什麼,”他悄聲說:“只是太愛你,心痛看不下去,走出外面吸口煙,我承認妒忌,都只因為太愛你。否則,也不會把手打斷。”
  蘇鈴心一驚,瞄他一眼,東尼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的事說了。
  蘇鈴聽著,心難過,但嘴裡卻說:“好!斷得好,活該!抵死!”
  “你……你真的心裡沒有我!”
  兩人不歡而散。
  隔一天,蘇鈴突然到東尼的公司。
  公司的職員偷偷出來看明星,蘇鈴簡簡單單,一套紫藍牛仔布短裙套裝,裡面一件低胸黑背心,頭發微曲,前面厚厚的劉海,可愛的少女形像。
  依芙說張東尼正在開會,她會馬上通知他。
  “由他開會去,別讓他知道我來了,我在會客室等他。”
  東尼開完會,慢慢走出去。
  經過會客室,被裡面的人吸引。“鈴!”他驚喜若狂地飛進去:“你怎會在這兒?”
  “接你下班呀!開完會了?”
  “你還知道我開會,一定來了不少時候。依芙這木頭,應該馬上通知我,還開什麼會?”
  “她是依命令辦事,你不是吩咐她:所有女孩子的電話都不聽,所有女孩子都不接見?”
  “我是指其他女孩子,你當然不同,我馬上把她找來教訓一頓。”
  “不!我一來她就要通知你,是我叫她不要打擾你開會,事業很重要的。”蘇鈴輕按他仍然包扎著的右手:“還痛不痛?”
  “痛!好痛!”他就乘機撒嬌。
  蘇鈴把手按在唇上,然後再把手按在他手上。
  “就這樣?都不親一下?”
  “在你的下屬面前嗎?”蘇鈴眼睛一瞟示意。
  東尼轉面,許多人頭閃一閃後消失。
  東尼邊笑邊攬著她的小蠻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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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2:11:53 |只看該作者
蘇鈴拍完了電視長篇劇,東尼就抽空陪她去泰國吃東西、逛街、買牛仔褲、買鱷魚皮手袋。
  他還陪她去拜四面佛。
  蘇鈴循著龍頭一面一面的拜佛祈福,東尼很快就回到她身後。
  拜過佛出來,蘇鈴問他:“你許下什麼願?”
  “求佛幫忙,希望你愛我,像我一般愛你。你呢?”
  “不告訴你。”
  “賴皮,嚇……”
  回到香港,電話響個不停,都要訪問有關蘇鈴和東尼共墮愛河的事。
  蘇鈴煩,東尼撫慰她:“他們以前問過,你不是否認了嗎?”
  “這一次不行了,圖文並茂,我和你去泰國,在機場手拖手的圖片都刊登出來,再否認,人家會攻擊我。”
  “那我們一起開個記者招待會坦白招了,反正我們的感情已經那麼好。”
  “那太誇張,只要我接受其中一間周刊訪問,承認我們是好朋友,很快大家都知道,不必公布天下。”
  “那你挑一間喜歡的周刊接受訪問。”
  “以前,每本周刊、每個娛記對我都很好,但,自從一公布我和亨利的婚事,大家就不再喜歡我,我也就閉上嘴,靜下來,這些日子都很低調,大家都少來往了。”
  最後,她還是接受了一本周刊訪問,因為那周刊的總編輯,在亨利事件中,算對她最好。
  東尼本來要和她一起出席,蘇鈴不同意,叫他開車到銅鑼灣。
  那幾百貨公司多,可消磨時間,若他看到漂亮的衣服,有空還可一起去購買。
  蘇鈴單獨接受訪問,也愉快,她一早確定對方是君子。後來蘇鈴手提電話響,東尼要求出席,那位總編輯很興奮,因為經過王美美事件,大家知道,以娛樂刊物,根本訪問不到東尼,今天竟然“自動獻身”,當然求之不得。
  總編輯第一次看見這傲慢大男人,又出乎意料之外,很隨和,由局勢一直聊到移民,他本人喜歡美國。
  東尼顯然很樂意公開和蘇鈴的戀情,明知他怕拍照,總編輯還是嘗試要求他們合照,蘇鈴忙搖頭,她說今天沒有化妝,改天扮靚靚才拍,事實她只穿長袖白襯衣牛仔褲;東尼也是一套牛仔布西裝。
  結果還是拍了幾張,因為東尼說蘇鈴不化妝拍照也很好看,並溫柔地對蘇鈴說:“既然已經公開了,拍兩張也無所謂。”
  和總編輯分手,蘇鈴就呶著圓嘴:“早有預謀。”
  “你的東尼又說不會打牌,會不會是裝傻扮懵騙人?”
  “你有沒有騙人,贏了那麼多錢,唔?”她貼著他的臉。
  “你知道我一向討厭打牌,大概是坐在你後面看多了,打牌其實不難。”
  “看看就會?”
  “我的東尼聰明呀!哦!輸錢不服……”東尼替蘇鈴打牌又贏錢,當然令人意外。就算他自己,也覺得轉變太大。
  蘇鈴要履行合約,到巴拿馬和三藩市登台。
  東尼一早到機場,替女友辦理一切手續。隨行還有十幾個工作人員。
  蘇鈴慣例雙手繞起,大小事情交由男友去忙。
  蘇鈴是大女人,但非常依賴男朋友,這方面,她是絕對的小女人——要男友保護,疼愛。
  東尼因為生意無法走開,只得到三藩市和蘇鈴會合。
  到餐廳,東尼慣例忙著為女友看餐牌,要了個牛肉通心粉。
  蘇鈴不施脂粉,架著太陽眼鏡低頭吃東西,東尼不斷在她耳邊喁喁細語。
  送到禁區,依依不舍,最後,東尼伸出尾指,蘇鈴含笑和他勾勾了手指,東尼才讓她進去。
  “張先生,你剛才為什麼和蘇鈴勾手指,有什麼協定?”
  數名記者跟隨東尼。
  “我好像聽到他叫蘇鈴不要去游泳。”
  “實在太自私,太殘忍了,蘇鈴游泳KEEP FIT,身段才那麼美好,怎可以不准她游泳?”
  “他們好像談泳衣。”
  “對!張先生很專制,一定是迫蘇鈴穿三十年代的古老泳衣,連膝蓋都包住的那一種。”
  “我絕對尊重蘇鈴,怎會管制她,她只是答應我在巴拿馬游泳,不穿三點式泳衣。”東尼說話時十分得意、風騷,揮著手往停車場去了。
  記者們也滿意,因為他們亦已套取了想要的資料。
  東尼剛停下車子,有人敲敲玻璃。
  東尼一看,是施施,她是個娛記,但與別不同:有學問、正直、從不揭人陰私,實話實說,雖公事公辦亦有真情,所報導的藝人文章,真實性達百分之九十五,因此,蘇鈴最喜歡她。
  東尼開車門讓她進來,將轉紅燈,馬上開車。
  “蘇鈴一出門你就去泡妞?無面目見我?”施施嘿嘿連聲。
  “若你不是蘇鈴的朋友,我不准你上車。說泡妞,好人當賊辦。”
  “女朋友不在,給自己放幾天假,風流風流,說不定的。何況,你一向花心,人家那麼一喊,追女仔呀!小胖哥馬上答:‘張東尼啦。’你臭名遠播。不過,蘇鈴雖然不在,還有我們這班姊妹,你休得胡來!”
  “沒有你們這班小八婆,我也不會做對不起蘇鈴的事。別說泡妞,我連其他女人都不會看一眼。”
  “呸!信你才怪。”
  “我有了蘇鈴已經心滿意足,對其他女人已經完全沒有興趣,認真的,信不信由你。”
  “算啦!你和蘇鈴通過多少次電話?”
  “才一次!她剛到巴拿馬,好倦,沒有我在身邊,她在機上睡不著。以前每次飛機一起飛,她就倒在我懷裡大睡,小孩一樣。”東尼想著還笑:“所以我要她睡夠了才給我電話。”
  “喂!你車子開那麼快,超速。”
  “我趕著回家!我不能送你,你哪兒方便就下車。”
  “又撒謊?約了朋友飲酒?蘇鈴都不在,趕回去干什麼?”
  “唉!我手提電話完全壞了,不能用,新訂的電話又未到,我和蘇鈴約好,她醒來打電話到我家,我怕她找不到我擔心,我要回去等她電話。”
  “扮情聖。”
  “我和她分開頭尾才兩天,已經很不習慣,老想著她。若不和她通過電話,我睡不著。”
  “將來你移民美國,蘇鈴移民新加坡,你豈非要死?”
  “我也會跟她移民去新加坡。不過蘇鈴最近喜歡加拿大。”
  “你也會移民加拿大。”
  “她喜歡,我一定去。”
  (此處缺頁,如有原書者,請把遺漏內容給我,謝謝!)
  東尼一千多尺的房子滿是貴賓。
  “你們怎會來的?”蘇鈴驚愕。
  “我們知道東尼喜歡二人世界,所以已准備明天請你吃飯打牌。但東尼說你喜歡熱鬧,又愛意外驚喜,便約我們來為你祝壽,逗你開心,東尼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難得之至。”
  “東尼!”蘇鈴緊握他的手。
  “喂!男女主人吻一個……”
  蘇鈴捧著東尼的臉,先吻他的面頰,後吻他的嘴唇,用行動答謝他的寵愛有加,東尼抱緊她的腰,情不自禁的熱吻起來。
  “喂!停一下,輪到我們吻賀壽星女。唏!你是男的,想東尼吃醋……”
  “不會,不會……”東尼忙表態:“你們都是蘇鈴好友,希望大家都愛護她。”
  大家一窩蜂都去吻蘇鈴,蘇鈴笑得氣都喘了:“哪一位願意代我再謝吻東尼?”
  “我們都願意。”
  “鈴,”東尼滿臉通紅:“我不願意。”
  “不聽話,搔你。”
  東尼笑得氣喘,一面捉住蘇鈴的人:“你好調皮,幫外人來侵犯我。”
  蘇鈴又吻他又搔他又叫其他人來,大家玩得扭作一團。
  然後蘇鈴雙手合十許願,東尼和蘇鈴互擁一起,切生日蛋糕招待朋友。
  接受電視台訪問時,東尼和蘇鈴始終粘著不分開,蘇鈴還小鳥依人的把臉貼在東尼胸前,由東尼回答訪問,她只是附和著東尼,完全是個小女人模樣。
  晚飯後,蘇鈴和東尼帶大家去看東尼今天送給蘇鈴的第一份禮物。
  那是一個名貴、別致的櫃架,上面放滿蘇鈴的相片。
  分別由東尼和蘇鈴解說相片——
  橙色貼身上衣,蓬蓬短袖,當中三朵金鑲珠花大鈕扣,下面紫色玻璃紗及膝傘裙,紫橙色配搭的高跟鞋,那裸露的胸前,蘇鈴正搭上一條橙色長紗巾,東尼說她像個公主。
  紅色低胸裝同色披肩,拱起手向大家拜年。
  黑色背心後面露出整個背部外加工人褲,是有點暴露,但蘇鈴沒化妝,回頭一笑的樣子,很甜,天真無邪,不會令人想入非非。
  白而軟像豬膏一樣的長袖襯衣,外配U字開口於胸下的黑色背心褲,胸前鈕扣沒扣上,酥胸半露。東尼說:“別嘩然,其實她裡面穿了肉色貼身衣。”
  紅色一字肩晚裝裙,肩上和裙下都有鏤卷的玫瑰,再配上五串珍珠當中長方形紅寶石鑲珍珠鏈墜連耳環,美艷不可方物。
  黑色貼身低胸軟皮裙,外披黑皮長大衣,頭上一頂小皮帽,上面有許多絲絨蝴蝶,而當中都有一顆黑垂珠子,再配上七彩寶石項鏈,東尼說她那笑容十足像皇妃向人民揮手。
  鐵銹紅反領密實襯衣,連長衣袖上都結上蝴蝶結,深灰絲質高腰褲,上面一件胸前棗色小背心,衣服密實,但笑態撩人,亦很美。
  黑白中性“踢死兔”晚裝,長發披肩,剛中帶柔。
  黑色線上衣,肩縷空,流蘇接肩垂到肘上,下面一條深紫大玫瑰花、綠葉、白底黑點的圖案絲裙,腰中結帶結下流蘇垂在兩腿間,長發半掩,東尼說她是最美的邦女郎。
  仙奴時裝、翠綠上衣,一排鈕、嬌黃短裙,大串金項鏈配三串金腰鏈,東尼喜歡她的直發和頭箍。
  黑色低胸吊帶晚禮服,外面一件黑紗小白珠子長袖晚裝中褸,齊肩長發,長及胸前,水晶耳環,露著個紅豆似的小梨渦。
  “……好漂亮,好迷人……怎麼全都是蘇鈴和種不同笑態的照片。”
  “你們不覺得蘇鈴不論開心的笑、淺笑、嫣然一笑都特別美?”東尼問:“我最喜歡蘇鈴的笑容;而且我性格稍為憂郁,每天上下班必經這兒,看看蘇鈴的相片,馬上會心情開朗。”
  “所以你放在家中,沒送去蘇鈴處。其實,蘇鈴有一張相,含愁默默,惹人憐愛。”
  “是不是黑色絨裙,外面一件黑白幾何圖形大衣,同色同料包頭,佩十轉金項鏈的那一幅?”
  “是呀!蘇鈴無論穿什麼,怎樣打扮,天真、成熟都一樣美,人又有品味。看她穿衣服、打扮、拍照,是一種享受。”
  “那幅相片我放在寫字樓。”
  “東尼,你擁有一個漂亮、多面的洋娃娃,艷福幾生修到?”
  “起碼九生,但我還沒有擁有她,大家幫幫忙,勸蘇鈴嫁給我,拜托,拜托……”
  蘇鈴趁東尼在外面打點,對好友說:“東尼怕吵,他家從未有那麼多人,他會頭痛,你們十二點鐘告辭,改天我再請客。”
  “喂,東尼小子,你騙人。”馬上有人大叫:“你答應還包消夜、早餐……你老婆現在宣布散會……”
  “誤會,誤會,今晚你們陪蘇鈴鋤大弟、打四十八圈麻將,只要她開心,明天午餐都包……開台……”
  蘇鈴那天既開心又感激,因為第一次男朋友為她公開舉行生日會,竟全不理會自己,處處為她設想周到。
  “你看東尼愛你有多深,如果是前生欠你的債,我看他今生都還不完,因為他根本樂於償還,真令人感動。”
  “他對我,真是無話可說。”
  蘇鈴的好處是感情專一。
  當她確定愛上東尼,她不會理其他異性。
  火爆脾氣逐漸改,控制不住也舍不得打罵東尼,挺多黑著臉不說話。
  逐漸會為對方著想。
  拍完電影和電視金裝劇,她和東尼去加拿大度假,東尼還置業。
  元宵佳節,蘇鈴知道東尼比較喜歡詩情畫意,便陪他去賞花燈,還帶他回父母家吃湯丸。
  情人節,蘇鈴也不湊熱鬧,陪東尼過二人世界。
  那天東尼一早出去,等店舖開門,是要給蘇鈴買情人節禮物,但蘇鈴要求高,東尼都看不上眼。而且,項鏈、指環、耳環、鐲子、衣服、名牌手袋都送過了,沒新意,結果,東尼決定送白色玫瑰和百合,再加一個十分浪漫的燭光晚餐,歡度情人節。
  蘇鈴在自己花店,挑選一些不同種類的花朵送東尼,喻意他事業百花齊放。
  過年時她為某報刊大筆一揮寫了個“馬”字。之前,她寫了個“壽”字送給張媽媽,“健康”二字送東尼。
  東尼沒什麼不良嗜好,吸吸煙,喝喝酒。酒喝得不多,容易醉,蘇鈴就為他學會煮參湯,替他解酒。
  她還開始學堡一些家庭老火湯。
  東尼絕不介意蘇鈴不會做家務,喜歡蘇鈴依賴他,一個真正的大男人,是保護弱小的女人。
  縱然蘇鈴刁蠻,仍會發小姐脾氣,但在外面,她總讓東尼拖著,小鳥依人似的,給足東尼面子,東尼就覺得她很知情識趣、可愛,自然加倍疼她。
  蘇鈴最近接了一套巨制,戲中她要表演肚皮舞,為了迫真,她隨師苦練。
  她現在身材很標准,是三十五、二十三、三十五,沒有BABY FAT。
  天天練舞腰酸背痛,她正撫著腰,東尼交給她一張報紙,上寫:
  女星×××午夜歸家,家門前遇兩匪,隨即被推入屋中行劫,又將女星施暴,並把強暴鏡頭拍下,離去前叮囑女星預備二十萬元把菲林贖回,女星恐後患無窮,向警方報案求助了……
  “這樣說,露露的消息是真的。東尼,我好驚。”對這種事,蘇鈴思想仍很保守,她面色都白了。
  “看你還敢不敢去夜街?”東尼為她按摩腰背,她最近拍戲都受傷。
  “我極少晚上出外,少打夜牌,很久沒去的士高、卡拉OK、夜店。就連拍戲打光時也沒鋤大弟,玩你送的電子游戲機。”
  “極少,碰巧遇上?若不幸被那些凶徒逞暴又勒索,報警後雖有警方與法例保障,但身體受創。若幸運遇上劫財不劫色的歹徒,雖然你也會報案,但由於案件較輕微,警方與法例保障不周,某些不健康刊物便肆無忌憚,亂寫亂爆,由兩名劫匪寫為數名劫匪,劫財又加劫色,甚至還爆你被強奸後拍成小電影,影帶隨街有售……”
  “沒有這回事怎可以這樣無良?”
  “為了多爭取讀者多賺錢,只好犧牲你了。若真有此事,妨礙警方辦案,警方早已插手,他們也馬上收筆。但無此事,他們會一直寫下去,十年後你仍有宣傳價值,他們還會利用你寫蘇鈴事件……你說心靈受到多大的傷害?身體還可以康復,但心傷了又傷……還含冤不白呢!”
  “但做藝人真的不可以謝絕應酬,比如有人請慶功宴、生日會……你不去一樣說你不給面子,惹怒某方面人士。”
  “特別是你,腸子直,說話快又不會奉承,開罪別人都不知道。加上治安不好,警方疲於奔命,不良刊物……”
  “對呀!你的性格自我、坦率,根本不適合娛樂圈,當機立斷退出吧!”
  “退出?我以後做些什麼?”
  “結婚!本來你兩年前已經決心結婚生子,只是把心願拉後兩年。婚後做少奶奶享福,在家畫畫、寫字、陪孩子。我剛買了新房子,多布置一個嬰兒房一個麻將房,白天打打小牌,一天很快就過去。”
  “結婚,但我剛接了一套好影片,大制作,一起演出的都是演技一流的大明星,我可能憑這套片再度獲提名,而且……”
  東尼的求婚攻勢十分猛烈。
  其實是一種心理戰術,蘇鈴正受娛樂圈、夜歸、治安的問題困擾,很容易會心灰意冷——不如息影嫁人。
  消息竟傳了開去。
  蘇鈴除非沒有新聞,否則一定哄動。
  於是大家寫,不看好婚事的多,看好的少,或預言蘇鈴必會悔婚。
  圈中人都多半認為蘇鈴那麼年輕、美麗、外表好、台型好,演技好潛質佳,竟然在此時息影非常可惜。
  甚至有人批評東尼自私。
  東尼和蘇鈴穿著黑白情侶裝,手牽手在沙灘散步。
  他們感情深厚、穩定。
  東尼白T恤,胸扣上掛著個紫羅蘭色鏡片的圓形太陽眼鏡,蘇鈴也有,情侶裝。
  “今天是最後限期了。”
  東尼每次求婚,蘇鈴都是嗲嗲的:
  “給我時間考慮好不好?”
  “遲一些吧,嗯?”
  但總是遙遙無期,只是這一次,蘇鈴要求考慮一周。
  最初東尼很開心,覺得這一次有別從前,蘇鈴一定會答應他的婚事。
  “其實,每天打開娛樂版或刊物,已經知道答案。”
  蘇鈴莞爾一笑:“由亨利到你,大家幾乎肯定婚事必散,我一定嫁不出去,我也曾為此想過自殺。”
  “亨利負你,但我對你是真誠的。當我第一次說我愛你,心裡已經決定娶你為妻。”東尼歎氣:“我已經知道結果,你有你的前途……而且,早有周刊批定我們兩年必散,因為我們八字相沖……”
  “我曾經很天真,認為待他們好,爭取他們的友誼和他們做朋友……於是,所有訪問我都接受,拍封面沒說一個不字!但結果,我發覺毫無用處,他們始終不喜歡我,那令我很傷心,特別每次當我遇到困難……唉。”
  “你看過許冠文的《半斤八兩》,就不會為他們而傷心,也不會受他們影響。”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蘇鈴點點頭:“我自己好好想過,入娛樂圈幾年,似乎名成利就,但除了惹上一身是非,還看不到自己的真正成績。所以,我再給自己兩年時間,再盡力而為。另一方面,這一代流行遲婚,我算得上很年輕,早婚不太好。雖然我已逐漸成熟,但仍未真正成熟,我連自己都照顧得不好,怎有能力去照顧家庭、丈夫和孩子?又得努力;而且,如果現在息影,原因只為逃避。我不希望因為逃避某種不幸或傳言而結婚。我要真的想嫁人才結婚,最重要的,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我們一起很快樂、幸福。東尼,我……”
  “說呀!”東尼溫柔地撫撫她的秀發。
  “我好希望你能多等我兩年。”
  “你知道我一向對你千依百順。”
  “東尼,我好愛你,我生命中真的不可以沒有你。”蘇鈴雙手攬抱東尼的腰,依靠著他:“只要你不變心、不拋棄我,我一定會嫁給你,做張東尼太太。”
  “我更愛你!因為實在太愛你,我經常擔心會失去你。”東尼眼睛濕潤,也緊緊擁著她的小蠻腰。
  “我不會!我是個痴心的蘇州姑娘,我愛一個人是一生一世的。如果我們將來不幸分手,一定是你移情別戀。”蘇鈴低叫,臉擦著他的胸膛。
  “我們不會分開,我相信海枯石爛,此志不渝!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對自己有信心,對你也有信心。”東尼捧住她的臉,不斷吻她:“你呢?”
  “東尼,”蘇鈴回吻他:“我不要曾經擁有,我要天長地久。”
  “寶貝,我願等你一世……”
  月光下,一雙幸福小情人的影子,正投射在海灘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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