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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傲氣神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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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岑凱倫] [飄過雲彩]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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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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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3 13:37:44 |只看該作者
  喬子風歎口氣:“她想拆散你和建國,我擔心你會上當。”
  “我不會,我對建國十分了解而且信心十足,他從來沒有瞞我,郡主的事我也知道。”
  吃消夜時子風默默無言,氣氛很冷,就像嚴冬一樣。
  “這燕窩燉冰糖好不好吃?”
  “好!”就這一個字。
  “還為剛才的事不開心?別傻啦!”
  “子晴,”子風突然按住子晴的手背:“明天你搬回家住。”
  “為什麼?你這代主人不歡迎我了?”
  “當然不是,但楊明莉……”
  “她不會把我吃掉的,她心情不好亂嚷,過一兩天便沒事。”子晴充滿信心:“看樣子我演技已進步,她已經相信我們在談戀愛。看她又喝酒又抽煙,就知道她多絕望,我相信她很快會叫韓方中接她回歐洲。如果我突然離去,反而會給她一個乘虛而入的機會,那豈非功敗垂成?”
  “她會制造假證據傷害你。”
  “我心中有數,她說什麼也沒有用。”
  “她比你有心計,你會被蒙騙。”
  “我是比較幼稚,但也不至於黑白不分,你放心吧!”
  “我只是怕你定力不足,受她影響。”
  “表哥就真的定力不足,譬喻人家向他說幾句好話,他便飄飄然,可以反敵為友,這是他缺點之一。”
  “不應與人為敵。”
  “情敵又如何?這個總不能妥協的吧!啊!差點忘了,我爹媽星期日晚去澳洲,八八年雪梨二百周年紀念。”
  “世伯在澳洲有生意?”
  “好多人合股的,股東是澳洲本地人。我還在放假,如果表姐走了,我會和爹媽一起去澳洲看樹熊。”
  “其實你現在也可以去!”
  子晴搖一下頭:“表姐一天不走,我還得留下來,那兒都不去。”
  “都是我拖累了你!”
  “別婆媽嘛!”子晴說:“明天下班後,回家吃飯。”
  “我們一起回去?”他難為情的樣子。
  “當然一起回去,否則你回家陪表姐。不過,爹媽聲明要請你回家吃飯,怎樣推?”
  “沒有其他選擇,我跟你回家。”
  “為什麼每次和你回家吃飯,你總是很慌張,坐立不安,我爹媽會吃人嗎?”
  “不!他和靄慈祥,不過我和你……”
  吃完消夜,子晴拖著子風的手走向大廳:“我們一起演愛情故事,我已原原本本告訴父母,這件事由表哥設計,有不良後果,由表哥負責。而且,我們這樣做,出發點正確,都是為了表姐,不希望她失去一個深愛她的人。爹媽不單只支持我,還贊賞你。”
  “贊我?”子風看著她說話,她像百靈鳥,說話的聲音和小動作,在子風心裡都很可愛。
  爸爸說你穩重、踏實、有頭腦、有見地,是個難得的年輕商人;媽媽還說:“別看你外表冷冰冰,將來你結了婚,會是個好丈夫。”
  子風暗暗的點頭。
  “說話呀!”他們由大廳上樓梯。
  “你說話比我好聽,你說我聽,好享受。”
  “懶人的借口,我才不會相信。由現在起,大家都不准說話,誰說話要受罰。”
  到子晴房門口,子風為她打開房門,一手仍拖著她,另一手按住門框:“晚安,子晴!”
  “啊!”子晴叫起來:“你先說話,我要罰你!”
  “當真的呀?”子風頷首:“好吧!你罰吧!”
  “唔!”子晴轉著眼珠:“一時間想不到,可不可以保留?”
  “可以,”她那麼可愛,根本令人失去反抗能力:“你要怎樣都可以。”
  “可不是一杯雪糕新地那麼簡單。”子晴唬他,很孩子氣。
  “除了天上的月亮,就算你要我跳進維多利亞港都沒問題。”
  子晴把嘴巴湊近他耳邊:“如果你真是我的男朋友,我可能會要天上的月亮。”
  “你好貪心。好了!”子風輕輕拍她的臉:“上床睡覺吧,明天一早要上班。”
  “喂!你怎不吻那你女朋友道晚安!”子晴扮鬼臉作弄他。
  子風捧起她的臉,看一會兒,在她頰上輕吻一下。
  “彭”的一聲由明莉的房間傳出來,明莉習慣偷聽偷看。
  因此,子晴和子風保持二十四小時備戰狀態。
  他們之間的感情,便在不知不覺間增加。
  子風泥足深陷,子晴尚未察覺。
  黃昏一陣狂風雷暴,天氣突然轉涼。
  子晴傻瓜瓜的坐在飯桌旁,肚子餓得咕咕叫。
  明莉叫亞香轉告子晴,要和她一起吃飯。
  子晴就不敢先吃,幾次問亞香明莉在房間干什麼,亞香都說不知道。
  最近明莉的行動是很奇怪。
  明莉終於來了,她瞟了子晴一眼,懶洋洋地坐下。
  “表姐,我餓得腹如雷鳴,可以吃飯了吧?”
  “你很餓嗎?”
  “唔!”子晴不斷點頭。
  “如果你看了這些,你便什麼都吃不下了。”
  “什麼東西?”子晴笑:“吃飽了再看行不行?”
  “不行,你馬上坐到我身邊來,你別放肆,第一,我是你表姐;第二,我才是這屋子的主人。”
  子晴是個有家教的女孩子,也明白長幼有別,她放下飯碗,乖乖坐到明莉的身邊去。
  “唔,看這些!”她拋出幾張相片。
  “表哥長肥了。”
  “就看到你的前度劉郎長胖了嗎?看清楚一點!”
  一共有四張相片,兩張是四個人合影:建國、明莉、一位中國籍男子、一位金發少女。另一張是建國姐弟和金發少女合照,最後一張,只有表姐和金發少女。
  “看到了沒有?”
  那金發少女當然是表姐的女朋友,至於那位中國男士:“啊!我看到了,這就是未來表姐夫韓方中。”
  “對呀!正是他。還有呢?”
  “還有表哥和你的女朋友。”
  “唉!”明莉把相片搶回來:“我早就知道,單是這幾張照片,不能為我作證。”
  “作證什麼?”
  “證明你被建國拋棄,證明他早已移情別戀。喬子風說我吹牛,要我找證據。”
  “那四張相片不能證明什麼,幾個人列隊而站。表姐和韓方中比較親熱一些。”
  “你知道哉斯郡主這個人,你見過她沒有?”
  “沒有,不過可以肯定,她是個十分討人喜歡的小女孩!”
  “唉!你根本對她一無所知。哉斯郡主是我繼父的甥女,年方二十,出身富貴之家自然不用多說,人也漂亮,或者沒有你漂亮,但比你斯文、有女人味,是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喜歡的那一種女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表姐說的那位郡主就如表姐一般迷人。”
  “哈!倒也不笨。不過我媽咪喜歡她,並不是她迷人,也不是因為她是位貴族郡主,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代替你的地位,建國不用和你結婚,你知道嗎?媽咪最不願意、最害怕建國和你結婚。”
  “舅媽從少就疼我,她並不反對我和表哥在一起。”子晴不為所動。
  “她一直到現在,也不是不喜歡你,她只是不喜歡姑姑。因為她和我爸爸鬧離婚時,你媽對她的排擠苛責,而且還幫助爸爸取得建國的撫育權,所以,她視姑姑如仇敵,她決不會讓兒子娶仇人之女。建國認識哉斯,是媽咪的安排。我到英國時,建國雖然常有和哉斯見面來往,但心裡仍然有你,所以,拍出來的相片,便什麼都看不出來。但建國沒有排斥哉斯,讓她加入,已經是事實。建國缺少定力難以抗拒美人,那位郡主也很會逗人喜歡,不像你天真沒有心計,所以,她很快便把建國對你的感情粉碎。”
  “我不相信你的話,也不相信舅媽是你說的那種人。”“那次媽咪來香港看建國,有沒有約見你?”
  “沒有,因為她不想我媽媽知道她回來,又怕我難做,但是,她有禮物送給我。”
  “禮物?是不是那件鬥篷?”明莉哈哈大笑:“建國打長途電話給我,叫我替他買一件鬥篷空運回來,我叫他別寄來寄去那麼麻煩,連卡佛什麼都有,教他自己去買。不信,你拿著那鬥篷到公司問個清楚明白,我絕不騙你!”
  子晴是相信,因為杜月華也說過,那件鬥篷連卡佛也有。

客串情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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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舅媽分開幾年,她忘記了我不稀奇;總之,表哥還肯為我動心思,買一件鬥篷給我。”
  “好,好,過去的不提。就說最近,建國和哉斯在媽咪悉心安排、撮合、制造機會及氣氛下,他們兩個已經打得火一般熱,建國早就忘記你!”
  “不是的,你亂講。”子晴心裡難過,信心開始動搖:“你因為得不到喬大哥,他不愛你,他愛我,所以你仇恨我,破壞我和表哥的感情。”
  “你,你好可惡,”明莉指住她,氣得全身發抖:“如果我有證據證明我弟弟已經不再愛你,你馬上給我滾。因為這兒除了爸爸,我和建國,哉斯郡主是四個主人。”
  “好!如果楊建國另有新歡,我馬上走,一刻都不留。”
  “你別再賴,這兒已沒有你立足的地方,看吧!”明莉把一疊相片擲向子晴的臉上。
  子晴身一轉,相片落在地上。
  明莉一幅幅抬起來:“證明,沒憑沒據?這是韓方中請私家偵探拍的相片這張是建國送哉斯去英國芭蕾舞學院上課;這張是他們去野餐;這張是他們雨中散步;這張好,建國送郡主回家吻別,兩人多親密,比你和喬子風熱情多了;這張更妙,兩個人嘴對嘴熱吻,你不會以為建國正在為哉斯施行人工呼吸吧?……你看他們玩得多瘋?建國抱起哉斯旋轉……”
  相片有好幾十幅,明莉一邊講解,一邊把相片塞向子晴裙子的衣內,又塞向子晴的手裡,子晴也緊緊的握住。
  其實,只要不是白痴,不用任何人講解,也看得出相片中是一雙情侶。
  她的眼晴,流落了幾滴眼淚。
  “哭呀?不用傷心,雖然建國遺棄了你,他也為你找回一個喬子風,你還打敗我獨贏了喬子風的歡心。你也不甘示弱,如今總算是拉個平手……”
  子晴再也忍不住,握滿兩手相片,一直沖出去。
  沖出楊家大門,站在路上淋大雨,人麻木沒有反應,直至一輛車在她身邊擦過,她本能地退後,靠在楊家大鐵門之旁。
  亞香跑出來找她,管家跑出來找她,其他佣人也出來四周張望,子晴連忙逃到鄰家的檐下……
  一切過去後她又回到楊家大門旁,她不知道自己想怎樣?她只是覺得很累,靠在牆上吮泣。
  亞香侍候明莉吃過晚餐,到他們下人吃飯的時候,管家望了望窗外:“風大雨大,也不知道表小姐去了哪兒?”
  “我們出外找過,門外根本沒有人。”管家說:“表小姐一定是乘的士回家去了。”
  “她還沒有吃飯,她又不能挨餓,表小姐可能已經回家吃飯了……”
  亞香到底不放心,先打電話到花家,林嫂反問她子晴出了什麼事。
  亞香終於記起喬子風的無線電話號碼,便打電話把今晚發生的事,大概告訴喬子風。
  喬子風知道子晴受辱失蹤,又惱又慌,提早結束和日本商人的合作會議。
  喬子風找子晴之前,也會先想過,他認為子晴最有可能去找杜月華。
  他便馬上開車到杜家,但杜太太說女兒和一大班同學去了露營,過幾天才回家。
  子晴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雨仍在傾盆而下又轉北風,大概颶風入港,聽無線電,果然掛三號風球。
  子晴去了哪兒?
  又記起亞香的話,楊明莉實在太殘酷,傷害了子晴弱小的心靈。狂風雨把子晴趕走,喬子風越急越心痛,無名火起三千丈,決定先開車回家把楊明莉痛罵一頓,再去找子晴。
  車到門口,開了車頭燈,便發覺門旁有個人影;雖黑暗中一瞥,他已認出子晴的身影,他連忙停車跑過去。
  “子晴,真是你!好了,終於找到你,你一直站在這兒?呀!全身濕透,你就這樣淋了幾小時雨?”喬子風拖住她的手:“起風了,這兒不安全,先進屋裡去。”
  子晴摔開他的手:“不去!”
  “亞香說你沒有吃晚飯,你不餓嗎?進去,我會教訓楊明莉,要她向你道歉,好不好?子晴!”
  “我不要再進楊家,我不會到楊家的了。”子晴喊著。
  “但你總不能站在這兒,回你家好不好?”
  子晴沒有再叫,喬子風知道她不反對,便握住她的手臂,走向汽車。
  上了車,她一身的水,人又冰冷,子風找了塊毛巾替她抹去雨水,又脫下西裝蓋在她身上。
  見她雙手握著相片,怕她累:“把相片交給我放在格了裡,回去才給你,好不好?”
  風更急,喬子風連忙開車。
  車行中子晴半睡半醒,身子累極了。
  到花家住的大廈,子風把汽車停在一旁,下車過對面開了車門,把子晴抱進大廈,進了升降機,直達花家鐵閘,按鈴。
  林嫂來開門,看見子風抱住子晴,子晴靠在他懷裡,她嚇一跳問:“子晴怎麼了,沒事吧?”
  “她怎麼濕成這樣子?像在海裡撈上來。”林嫂轉來轉去。
  “你們家裡有沒有顧問醫生?”
  “俞醫生是先生的好朋友,他沒事也常來。子晴怎會弄成這樣子?面青青,好駭人!”
  “俞醫生的電話號碼呢?”
  “電話旁那個電話冊第一頁便有。”
  “我去打電話給醫生,你替子晴抹掉雨水,換下濕衣服。”
  “你也像落湯雞。”林嫂塞一條毛巾給子風。
  子風打了電話,子晴房間的門仍關上,他便用毛巾抹頭上身上的雨水。
  好一會兒林嫂出來,她拿著子晴的裙子,從口袋裡把相片拿出來:“表少爺和這鬼妹為什麼攬腰、搭肩,子晴氣成這樣子,是不是因為這些相片?”
  “氣?你和子晴說過了?”
  “沒有。十九年了,她今天最難侍候,想替她換衣服,她也推我,打架一樣才替她換了衣服。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她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向我發脾氣。”
  “她心情不好,我去看她。”
  子晴靠在梳妝台上,幾乎睡了。
  子風把她抱到床上,為她蓋好被,撫撫她的臉,凍冰冰,摸摸她的頭,頭發還是濕的。
  “有沒有吹發器?頭發濕了會生病。”
  “我差點兒忘了替她弄干頭發……”
  俞醫生來了,子晴看見俞醫生,便把被蓋在頭上,在被裡嚷:“我不要打針,我不要吃藥。”
  “怎麼辦?醫生。”子風很擔心:“她今天脾氣很燥。”
  “你們先出去,我看著她出生的,我自有辦法。”
  喬子風和林嫂只好在客廳等。
  “俞醫生常來替子晴看病?”
  “小時候看過幾次;不過子晴自從上了中學就沒有病過,傷風都沒有,子晴一向很尊重俞醫生。”
  突然聽見“呀”的慘叫聲,喬子風嚇得跳起來:“子晴的聲音,她出了什麼事?我要去看看。”
  “不用看,一定是打針,子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針。打預防針也尖叫,好像被人剮一樣。”
  “俞醫生出來了。”
  “醫生,”喬子風跑過去:“子晴有什麼病?為什麼替她打針?”
  “她胡言亂語、情緒低落、脾氣暴燥很不聽話,我替她打一針,希望她睡一覺,心情會好些。”
  “她淋了幾小時雨,會不會得肺炎?”
  “暫時沒發現她身體有病,不過她淋了幾小時雨,可能半夜會發燒、感冒。她現在最差的是精神,我從未見她這樣頹喪,發生了什麼事?”
  “表少爺在英國和……”
  “小孩子吵吵嘴。”喬子風忙說。
  “怪不得!我給她留點藥,其中有鎮靜劑。如果她睡得夠吃得好,應該沒有事,她體質好,又常運動。”
  “她連晚餐也沒有吃。”
  “那不行,她不吃東西便沒有抵抗力,容易生病。一定要她吃東西;不過她心情壞可能胃口不好,最好先讓她吃些軟性食物。”
  “俞醫生,熬魚蓉粥給她吃,好不好?”
  “好!吃粥好。我明天上午再來看她,希望她很快便開心起來,就不會生病。”俞醫生出門前對喬子風說:“你也要把衣服換下來,身體強壯也會著涼……”
  “林嫂,今晚我想留下來,方便不方便?”
  “大風大雨,我不會讓你走;而且,我要去熬粥,你代我照顧子晴最好。”林嫂十分贊同:“我拿一套先生的新衣服給你更換……”
  子晴已經熟睡,喬子風撫撫她的臉,沒有那麼冷,頭發沒完全干,他替子晴把長發撥開散在枕上。
  他為她拉好被子時,發覺她兩手握著相片,便輕輕把相片拿出來。
  他拉把椅子坐在床邊,一面看相片一面歎氣,楊建國不應該這樣,楊明莉更過份,因為妒忌竟然向子晴報復。其實子晴最無辜,真是好心沒好報,害得她這樣傷心。
  房門打開,林嫂每隔一段時間便進來看看。
  “粥已經煮好了,隨時可以吃。”
  “讓她多睡一會兒,好嗎?”
  喬子風呆望住子晴……朦朧間,聽到聲音——
  “表哥,不要不要這樣……你不能拋棄我……我比不上她嗎?郡主有什麼了不起……求你不要……”
  “子晴!”喬子風霍然起立。
  看見子晴在床上翻來轉去,雙目緊閉,口中喃喃,原來她在發惡夢。
  喬子風坐在床邊,用手輕輕為她抹汗——
  “表哥!”子晴大叫一聲由床上坐起來,渾身發抖。
  “子晴!”喬子風握著她兩條手臂。
  “表哥把我推下山崖,和哉斯郡主結婚去了!”她哽咽著搖頭:“我好怕,好黑,我怕……”
  “不要怕,子晴。”喬子風忍不住把她擁進懷裡:“只不過在做夢,別怕,嗯!”
  她的身體仍然微顫,喬子風就這樣擁抱著她。
  林嫂聞叫聲沖進來:“什麼事?子晴怎麼樣了?”
  “發惡夢!”喬子風輕拍子晴的背:“不要怕,我和林嫂都在。”
  “一定夢見表少爺和那鬼妹……”
  “林嫂!”喬子風回頭看她一眼,便輕輕把子晴放回床上。
  “子晴醒來了,時候也不早,我把粥拿來。”
  子晴側臥床上,背向喬子風。
  喬子風想安慰她,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房間靜靜的,此時,晨曦透進來,但氣氛仍很冷。
  “粥來了!魚蓉粥,好香,是不是?子晴,快起來,你喜歡吃的魚粥。”
  子晴動都不動。
  “喬少爺,你替我扶起她。”林嫂把枕頭放在她背後,一面去拿托盤中的碗,一面說:“由昨晚一直餓到今天,餓死了,快把粥吃下去,保暖壺內還有。”
  “我不想吃!”子晴的聲音很低。
  “不吃怎行?餓暈的。只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你不吃不睡,餓死了人家也不會可憐你。來吧!我喂你吃,聽話。”
  林嫂的話像個錐,子晴頭一搖,手一揮,那碗粥就被打落在地毯上。
  “你,你,”林嫂瞪起眼很生氣:“誰惹了你?生那麼大的氣,啊……”
  “林嫂,她心情不好,你少說兩句;或者,由我勸勸她。”
  “我從小教她,女孩子發脾氣不要甩東西,那行為不好,她剛才就這樣一拍,嘿!表少爺花心我可沒犯她!”
  子晴鼻尖、眼睛都紅了。
  “林嫂,我也餓了,麻煩你給我弄早餐。”子風半哄半推,把林嫂推出房間:“她心情不好,別跟小孩子計較,她平時也很乖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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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3 13:38:45 |只看該作者
  “是呀,她從來不會亂發脾氣……”
  子風回到房間,坐在床邊,柔聲說:“亞香說你昨晚未吃晚餐前,已經肚餓。你由昨天到現在,足足餓了十二小時。你淋了雨,著了涼,雖然沒有發燒,但俞醫生說,如果你不吃東西,抵抗力會轉弱,繼續傷心挨餓,終於會病倒。”
  “我沒有胃口,根本不餓。”
  “我知你為了建國很傷心,但以你的性格,不應該這樣自暴自棄,沒有他難道你就活不下去?”
  “我這樣失敗,活下去也沒有意思。”
  “如果真是失敗了,現在失敗,起碼比後來結了婚失敗好。男人要變遲早都會變,今天不變將來也會變;不過,現在你還不能肯定建國已經變心不再愛你。”
  “肯定了,有證有據,我的相片現?你們為什麼拿走我的相片?”
  喬子風無可奈何把收藏好的相片給回她。
  子晴一看見照片又忍不住哭:“你看吧!證據都在這兒,表哥移情別戀,不要我了。”
  “這些相片能表示些什麼?中國人有句話,捉奸在床,建國和那金發女郎都穿著整齊。”
  “他們態度親密,已經不尋常。”
  “外國人,特別歐洲人比較浪漫開放,明莉一看見我又攬又拉,但我和她什麼事情也沒有。”
  “你不要為楊建國說好話。”
  “你也不要中明莉的計,她是存心向你報復的。其實你應該知道,有心理准備。她要你傷心,你便傷心,她說建國不要你,你便相信建國不要你。你判刑也要聽聽犯人的自辯,就算他真的變心,你也沒有理由為他不吃不喝就此死掉。你不明不白的犧牲了,誰得益?笑死楊明莉。”
  “你要我怎樣?”子晴望一下相片:“看見和自己有十九年感情的男朋友和另一個女孩子相親相愛,自己還可以又玩又跳,據桌大嚼?”
  “當然不是,這有什麼好慶祝的,但你要和建國打也好、罵也好,算賬也好,先要令身體健康,才有氣力應付。子晴,你問一問自己,餓了十幾個小時,胃怎樣?人怎樣?氣力怎樣?”
  “我……”子晴咽一下口水,胃空空冷冷,手腳無力。
  “吃碗粥好不好?”他那時候才發覺碗在地上,他便拿起保暖壺,開了蓋,托盤上還有湯匙。
  “壺很重,你拿不住,我喂你吃好不好?”
  魚粥的香味令子晴幾乎流下口水,她也不反抗,只是說:“我自己會吃。”
  “林嫂說你一餓就暈,你那有力拿保暖壺;而且你手小壺大,拿不住的,來吧!聽話,吃一口。”子風把一匙粥送進她嘴裡:“怎樣?味道好不好?”
  子晴點了點頭,忍不住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林嫂進來,盯子晴一眼,子晴抿抿嘴,吃她的粥。
  “喬少爺,大廈護衛員說你的汽車不停發出聲音,希望你到下面看看。”
  “怎會有聲音?”子晴問。
  “汽車電話聲?我把貼身的無線電話也漏掉在車內,唔!今天要簽合約……”
  子風一面不停手繼續喂她,一面對林嫂說:“我的西裝干了沒有?”
  “我可以馬上替你烘干,工作要緊。人餓了總得吃東西。”
  “麻煩你告訴護衛員,二十分鐘內我把汽車開走。林嫂,請順便給我一塊濕餐巾……”
  喬子風匆忙梳洗更衣後,再到子暗房間看她:“吃飽了睡一覺,我簽好合約馬回來。”
  子風走後,由於子風給她服了藥,她睡了一大覺。
  人醒來,精神好了,氣力也好像恢復了,但就是有點肚子餓。不過,她知道林嫂正在生她的氣,她便不敢叫林嫂。
  她躺著又在想楊建國,她傷心不服氣,而且也想聽聽楊建國怎樣解釋金發女郎的事,於是她便拔了個IDD到倫敦。
  又是那管家接電話,照例說楊建國出去了。
  花子晴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嚴重地告訴管家有急事要楊建國馬上回電話。
  子晴開始等候,越等心越急。
  林嫂進進出出,整理了房間的東西後,拿了一托盤的食物進來,放下便走。
  子晴也懶得去吃。
  開始胡思亂想,細想下來,發覺有很多事情不對。
  比如打長途電話,建國要找她,一定找得到。但她有事打電話找建國,他必然不在,建國一次也沒有回過。
  子晴以為他忙上補習班,在家時間少,要求他給補習外文學校的電話。建國就有話說:“怎能打電話找到學校去?你念中學有沒有人敢打電話到學校找你?我也沒打過,是吧?你念大學沒寄宿,也沒有宿舍電話,是吧·二……”
  幾個是吧下來,子晴無話可說,因為建國言之有理,況且他還說:“我每天都給你電話,不會失去聯絡。”
  事實卻非如此,子晴的確找過建國好多次,從前粗心大意沒記在心上,想一想,每次打電話找建國,接電話都是同一個人,那人不用說是舅媽家的管家。如果真如楊明莉說的,舅媽不喜歡自己,為了破壞他們,還為兒子介紹女朋友,她當然不喜歡兒子和子晴來往,會不會是舅媽授命那管家凡花子晴來電都推了?
  子晴頓時呆了,那,會不會楊建國是在家中?或就算建國由外面回來,管家也不會告訴他,子晴來過電話。
  子晴一下子像泄了氣,白等了!怎麼辦?她苦惱地捶打枕頭。
  她一定要找到楊建國,一定要他和攤牌,要是他不和那金發女郎絕交,她絕不罷休,但,怎樣才找到楊建國?
  三點鐘喬子風來了,一來便直進子晴的房間:“子晴,睡一覺好點兒沒有?我送走兩個日本商人馬上就來,你還沒吃午餐,都三點了。”
  “不想吃!”
  “為什麼又發脾氣?真小孩子。面很香,我今天一直沒吃過東西,把時間節縮了趕著回來看你,合約簽了只空肚喝了杯香擯。來!我喂你吃面。”
  “不!”子晴用手一擋:“喬大哥,你替我打電話找表哥好不好?”
  子晴完全不關心喬子風。
  她忽視了他,只想到楊建國。
  喬子風呆了呆,馬上說:“你先把身體養好了才找建國,不用急的。”
  “為什麼不急?我要他解釋金發女郎;還有,我做了什麼錯事,舅媽為什麼不喜歡我?”
  “你吃了面再說,你不能挨餓,今天俞醫生來看你怎樣說?”喬子風似有難言之隱,只想子晴多吃東西,不想她提楊建國。
  “我不吃,你喜歡吃自己吃。”子晴心情惡劣:“你究竟肯不肯幫我打電話?你幫不幫我?”
  由於子晴態度強硬,喬子風亦明白子晴的感受和痛苦,這件事遲早要解決,避無可避。
  “好吧!我幫你打電話。”
  子晴很緊張,坐了起來。
  “喂,建國,子晴有事找你……不管你在做什麼也要暫停……關於你和子晴的感情,是,很嚴重……是的,你等一等!”
  喬子風把電話交給子晴,然後指了指外面,便走了出去。
  “啊!原來你真的在家。”
  “功課忙,一整天都在溫習功課,你找我有事嗎?”
  “但我幾小時前打電話給你,你的管家說你出去了,他不是說謊吧?”
  “啊,我早上去跑步。”
  “你回來他有沒有告訴你,我有急事要找你,請你回電話?”
  “不要討論下人,你找我有什麼事?”他開始催促。
  “和你親嘴的金發女郎是誰?她是不是哉斯郡主?她已經二十歲,你為什麼騙我她是十歲小孩?”
  對方沒有作聲。
  “喂!你為什麼不說話?”子晴心裡好矛盾,很想建國有足夠理由否認一切:“你一直就對我說謊,現在還見異思遷,貪新忘舊?你不要否認,表姐已經把你和哉斯的事全部告訴我,我手上還有你和她的幾十幅親熱照片。”
  “子晴,其實我一早就想跟你說,給我們每個人一個機會。”
  “給你一個變心的機會?”
  “我們一起十九年,十九年來我們感情很好,還認定對方是將來的結婚對像。可是,我們有沒有真真正正想過,存在我們之間的,到底是感情還是愛情?起碼,我自己就無法確定。”
  “我不管它感情、愛情,總之我們感情很好,連吵大架都沒有,將來結了婚一定會幸福,這話是你以前說的。”
  “這十九年來,你就只是和我一個人拍拖,那對你很不公平。你應該多交幾個男朋友,大家比較,找一個最好的、真心愛你的才嫁給他。”
  “本來很公平,一個對一個,現在就不公平,因為多一個哉斯。”
  “公平的,你不是也有一個喬大哥?他很關心你,常站在你那一邊。”
  “你是說,喬大哥早就知道你和哉斯的事?”子晴很意外,忽然滿腔怒憤。
  “他知道,他還擔心你受不住。其實你一向樂觀、明白事理,不斤斤計較,最重要是喬大哥對你好,我也很放心。”
  “啊!真的如表姐說的,你有了尊貴的哉斯郡主便把我自動轉賬過戶給喬子風。”
  “你怎麼說得那麼難聽?你又不是電費單。是喬大哥自己愛上你!”
  “你變心不愛我就算了,你有什麼了不起?但是你沒有權安排我以後的幸福,為什麼硬把喬子風塞給我?我不會愛他,你們同流合污。”子晴忍呀忍的,終於哇的一聲哭出來:“你們都該死!”
  “我又沒有說過不要你,何必傷心成這樣子?你就給我兩年時間,這兩年,我多交幾個女朋友,你也多交幾個男朋友。兩年後如果發覺我們仍然是最適合,我又不是永遠不回來,到時再在一起。若是發覺我們根本從未相愛過,那及早分手,比將來離婚少痛苦。
  “鬼才和你結婚!”
  “我現在不想和你鬥嘴,反正你將來會明白我是一番好意。我沒空,改天再給你電話。”
  “喂!喂!”子晴沙著噪門叫:“你這樣無情無義,是不是舅媽的擺布,她不喜歡我,所以想拆散我們?”
  “媽咪不是不喜歡你,她只是對姑姑仍有介蒂;不過她也不是專制魔王,她不會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那麼說,你和哉斯一起,是心甘情願的了?”
  “我說了大半天你為什麼還不明白!這兩年是我們感情考驗期,大家有權交朋友……好了,夠了!等你明白了我們再通電話。”
  “喂!喂!”對方已掛斷了線,子晴拋下電話,伏在床上哭叫:“去死吧!你去死吧!”
  喬子風聽見電話落地的聲音,忙敲門進去。坐在床邊,輕拍子晴的背:“不要哭,你是個開心果嘛!”
  “不要碰我,你們兩個都是大壞蛋。”子晴把全部怨氣發泄在喬子風的身上,因為楊建國還在英國控制不了他,他也避而不理,便只好抓著喬子風:“由今天起,楊建國是楊建國,花子晴是花子晴,你和他的交易,吹啦!”
  “交易?”喬子風不知所措,從沒見過子晴發脾氣,她凶起來也驚人。
  “他自己移情別戀,便把你塞給我,那有這樣便宜的事?”子晴越想越傷心,失了常性,開口胡言:“他若真有半分對我好,也該為我找個好的。他是天上的雲,你是什麼?你年紀大,樣子又不英俊,拿個醜八戒換白馬王子,楊建國太欺負人……”
  喬子風如萬箭穿心,他緩緩的由床上站起來,兩手交抱著。
  “原來你早就知道楊建國和那哉斯的事,你竟然聯合他瞞住我。今天如果不是我堅持要打電話,你還想瞞多久?你們同流合污,都不是好人!尤其你,偽君子……”子晴用手背擦去眼淚,大聲叫:“我不要再見到你,給我走!”
  “子晴,我不再對你存有任何希望,但是,有些事情,你是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一切事情我都清楚明白了。”子晴盯他一眼,清楚看到他的眼神,但她不管,抓起枕頭擲向他:“你走不走?走不走……”
  枕頭擲向子風的臉上,他沒有擋,只是啞聲說:“再見!”
  他走出房間去,林嫂看見他眼眶都紅了。
  子晴反反復復哭了三天,三餐沒吃,起來去洗手間,暈倒了。
  餓暈本來是小事,人加上情緒激動,心靈大受打擊,終於病了。
  昏睡兩天,大吃一頓後第一句話:“喬大哥沒有來過?”
  “沒有!”
  “有沒有打電話來?”
  “也沒有。”
  “如果他知道我病了,他一定會來看我。”子晴好失望。
  “不會了,喬少爺再也不會找你了。”林嫂一邊收拾餐具一面搖頭。
  “為什麼?”
  “你那天不是把他趕走了嗎?”
  “那天我很傷心,失了常性,喬大哥不會因為那麼一點兒小事便生氣的。”
  “扔扔枕頭當然不會生氣,你說他比不上表少爺,年紀大又不英俊,他或者也不會生氣,但你叫他醜八戒又罵他同流合污,他不是小孩子,他是硬頭硬臉的大男人,這些話叫他怎吞下去?他由你房間跑出去面青眼紅,我就知道他不會再來。”
  “我不應該這樣罵他,我真說了那些話?我從來不損人。”
  “你這幾天像是變了另一個人,脾氣臭又野蠻,躺著自己好好想一下……”
  花子晴自己檢討,發覺自己實在太過份,那天她曾盯過喬子風一眼,發覺他的眼神陰郁又痛苦,她為什麼這樣傷人?別說他不是醜八戒,就算是,他也有權去愛她。
  她不能因為楊建國令她傷心失望,便要去傷害喬子風。
  花先生夫婦知道女兒失戀又生病,馬上由澳洲趕回來。
  花太太坐在床頭,花子晴躺在母親的懷裡。
  “建國的出發點雖然自私,但也有道理。你們就用兩年時間,考驗對方,他既然有哉斯郡主,你也可以和喬子風拍拖。據林嫂說,喬子風非常疼愛你。”
  “我和他不可能了。”
  “你說他老,只不過他外貌老成,其實他只大你七歲,這個距離很適合;他雖然不算英俊,但也不是醜八戒,高高大大,一表人才。連你表姐都認為他有男性魅力,證明他也有可愛的地方,你還嫌他……”
  “媽咪,我從來不嫌他;並不是為了他的外表,只是……他根本不會再和我來往。”
  “你那天也太傷他的心,把他罵得好像一無可取。”花太太撫著女兒的頭發:“別擔心,如果他真的愛你,只要你向他道歉,一定會和好如初。”
  “我已經叫杜月華替我打電話到楊家,亞香說,自從那晚我離開楊家,第二天他派人到楊家拿東西,便再沒有回家。”
  “他寫字樓呢?”
  子晴搖一下頭:“算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怎樣開口。唉!好悶,真希望快點開課!”
  子晴的身體很快復元,但情緒低落,比建國去英國的初期,還要不開心。
  花先生夫婦見女兒無精打采,便多陪他,常帶她出外吃飯、逛街。
  這天,他們一家三口又到蘭花俱樂部。
  咖啡座非常高雅幽靜,櫃與櫃之間相隔很遠,還可以看到海景。
  “他來了!”花太突然說。
  子晴抬起頭,看見喬子風正迎面走來,他穿套米色絲西裝,仍然冷傲瀟灑,就是人清瘦了。
  子晴慌忙咽下雪糕,放下羹。
  喬子風和各人打過招呼,要了飲品。
  子晴不知道他怎會來,問都不問就坐下,她渾身不安。
  花太太看看手表,便拉起丈夫說:“我們訂了場要去打網球,子風,你陪子晴聊聊。”
  父母走後,馬上寂靜下來,子晴繼續低頭吃她的雪糕。
  “子晴!”子風低聲叫她。
  “你今天碰巧也來度周末?”子晴早就想說話了,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子風說。
  “不!是花太太請我來的。”
  “原來是媽咪!”子晴點下頭:“如果沒有媽咪,相信我們一輩子也不會見面了。”
  “我不敢去看你,是怕你一看見我就生氣,我也知道自己樣子討人厭。”
  “那天我神經失常,出口傷人,但完全與你無關,我只是痛恨楊建國;可是他一早就掛了線,我苦惱無處訴,便找你發泄。”
  “但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建國是天上的雲,那我就是地下的泥。我年紀比你大,而我的外貌比真實年紀更大,看上去三十歲的樣子。我一點也不英俊,和白馬王子比,我的確是醜八戒……”
  “不,不是,真的不是。”子晴著急地握住喬子風的手:“你其實比我大七歲,七年不算多。以前你對人冷冰冰,我們之間有代溝,但是經過相處,你對我照顧周到,已經沒有代溝。雖然,你不是白馬王子,但你也很好看,而且每個人都稱贊你儀表不凡,有男性魅力。我知道是我不好,怎可以罵你醜八戒,如果你是醜八戒,那我一定是醜八婆。”
  “不!你是人見人愛的白雪公主。”
  “我也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因為我傷害你的自尊;換了我,我也會氣死。喬大哥,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看在你平日疼我,原諒我一次吧!”子晴扁扁嘴,眼眶紅紅。
  子風忙反握她的手,呵護著:“別這樣,你既然知道喬大哥疼你,又怎舍得怪責你?”
  子晴把他的手拉過去:“我們仍然繼續做好朋友?”
  “只要你不嫌我是醜……”
  “別說啦!我找你不要你舊事重提,我大不了以後叫你黑馬王子。馬匹換了,但王子總是英俊的,好不好?嘎?好不好?”
  “你呀!”子風點了點她的鼻尖,冰冷的臉好像拂過春風。
  “來,我們去室內噴泉看金魚。”
  子晴和子風手拉著手,有說不完的話。
  “我後來終於病了,你也不來看我。”
  “那天你趕我走,很厭惡我的樣子,我以為你永遠不想見我。因此,我不敢再到你家,也不敢打電話給你,其實我每天都想念你。讓我看看,真是瘦了一點兒。”
  “自從那天之後,我一直都不開心,怎能不瘦?你呢?”
  “我更加不用說,一來擔心你的身體;另一方面也很絕望,每天一下了班就躲在酒店裡——由那天晚上開始,我已經沒有再回楊家了,我一直住在酒店。一個人無親無故,十分孤單,住酒店又不舒服,我已計劃半年後回夏威夷去。”
  “什麼?”子晴拉他站下來,不准他動:“連你也要走了,難道你對這兒一點兒也不留戀?”
  子風捉住她另一雙手:“你想不想我走?”
  “當然不想,我要你留下來。”
  子晴被他看得面紅,放開他一雙手,拖他向前。
  “子晴!”
  “嗯!”
  “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向你解釋。”
  “什麼事?”
  “我沒有和建國同流合污,和他也沒什麼協議交易,我根本不知道他和哉斯郡主的事。直至參加慈善舞會那天,我和你KISS G00D NIGHT之後,我一夜沒睡,第二天我打電話給建國,我終於假戲真做,愛上了你,所以,我們的合作必須停止,否則後果不堪。那天建國就向我說了真話,他在英國已經結交了一個女孩子,他希望我繼續追求你,這樣便各得其所,但是,我怎可以搶走好兄弟的女朋友……”
  “唏!我記起來了,那一段日子,你好像有意無意的回避我。”
  “我很矛盾,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做。我也曾勸過建國,但他認為彼此都有權另交朋友,因為你們之間並沒有婚約。我沒有告訴你,是怕你傷心;而且,我和建國已變成,變成……”
  “算啦!他的話也對,我和他只有十九年感情,沒有婚約。”
  “你很痛恨建國?”
  “當時的確很痛恨他,因為,我一直以為將來會和他結婚,從未想過另外交男朋友。不過,一切都成為過去,可能我缺乏耐性,我對他已經沒有什麼感覺。”子晴拉拉他的手:“我很久沒有游泳,陪我去游泳好不好?”
  “好!這些日子缺乏運動,人也懶懶散散……”
  喬子風本來對這兒毫無留戀,但和子晴繼續來往後,他便決定留下來;並且自己買了房子,還請了司機佣人。
  第一天喬遷之喜,就請花先生夫婦、杜月華、鄭子昌吃入伙酒。
  花先生夫婦十分喜歡喬子風,覺得他更適合子晴,子晴會得到更多疼愛、保護,將來會更幸福。
  不過,子晴都向喬子風表明態度,她只是喜歡和喬子風在一起,但不敢保證自己會愛上他。因為,她連有沒有愛過楊建國都分不清,又何況喬子風?
  喬子風很了解她,她年紀輕,還未成熟,絕對不能催促她,只能任由感情順其自然發展。
  他甚至不排擠余米高,給子晴充份的自由。
  但他對子晴關懷備至,絕對不松懈。
  除了工作,他把所有時間都放在子晴的身上。
  這天晚上子晴和子風去吃上海菜,子晴吃得很飽。
  子晴提意到海邊散步。
  子晴脫掉鞋子,把腳伸進海水裡,踢著海水玩。
  喬子風坐在她身旁欣賞。
  “媽咪說你對女人冷冰冰,是因為你對女人有成見。”
  “是真的,伯母猜得很准。”
  “為什麼會這樣?”
  “我媽很早就去世了,爸爸又常在外玩,風流快活,因此,我過了一個沒有愛的童年。後來爸爸娶了繼母,由於繼母自己也帶了個兒子進門,因此她經常虐待我,後來還迫爸爸把我送進寄宿學校,由那天起我更加像個孤兒。所以我非常懷念亡母,又十分痛恨繼母。也許因為這個緣故,我不信任女人,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好感。”他說著說著,聲音都哽住了。
  “你對你爸爸呢?”
  “我最初也很恨他,我們父子極少交談。後來爸爸的婚姻出現了問題,繼母常在往外應酬、打牌甚至不歸,爸爸常說他做了烏龜,他們經常爭吵甚至打架,十年前他們曾經鬧過離婚。有一天爸爸突然到學校把我接回家,他說我是他唯一親人和合法繼承人。他對繼母帶過門的兒子自然憎惡,就連他和繼母生的兒子,他也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骨肉。因為繼母和她一個舊情人確曾幽會過,被管家撞破不久便生我三弟……鬧了一大場,父親趕快決定移居夏威夷,轉換一下環境。由爸爸接我回家那一天,爸爸已經很疼愛我。我念完書他又教我做生意,讓我承繼他的事業。”
  “你繼母呢?”
  “她仍然不能接受我,見了我便冷嘲熱諷,比如:爭家產、她的兒子的權益……不過,爸爸已經不再信任她,對她十分冷淡,我對她也視而不見,由她吵,不理她。”
  “她的那個舊情人呢?”子晴像聽故事一樣:“其實你繼母和他是清白的,是不是?”
  “不是!”喬子風垂下眼皮望住海上的浪花:“這也是我不信任女人的原因。爸爸對她寵愛有加,讓她掌握財政大權,為了她,連親生兒子都不管;她卻乘父親出國考察,事業繁忙,就和舊情人重拾舊歡,蒙騙我爸爸。女人多可怕,若我爸爸發覺遲,早就人財兩空。”
  “其實,她可以拿著你爸爸的錢和舊情人遠走高飛。”
  “那不行,原因那個男人早已有妻有兒,他不肯拋妻棄子,和繼母只是露水情緣。爸爸又及時收回經濟權,最後人財兩空的是繼母。”
  “唉!沒有媽媽的兒子真可憐。”子晴感慨地歎口氣。
  “如果我有媽媽,我便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和少年。看你多幸福!”
  “我真是很幸福,疼我的人又多——除了楊建國。”子晴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一切都過去了,你已長大成人,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子晴抹干腳上的水,穿回鞋子。
  “玩夠了?”
  “時候也不早了,明天我要回學校,你也要上班。”
  喬子風拖她起來,兩個人手拖手走向停車的地方。
  突然,由一堆大石後跳出兩個人。
  一個高瘦瘦,一個穿牛仔裝的胖小子。
  高瘦的霍地拿把刀出來,指住喬子風:“把所有值錢的全部拿出來,不會為難你。”
  “打劫?”子晴嚇得躲在喬子風身後。
  “當然是打劫,難道來陪你們數星星?”握刀子的大聲喝:“把鈔票、金鏈等自己動手拿出來,不合作每人一刀。”
  喬子風看見四周無人,汽車又在二十步之外,於是乖乖的把金筆、頸鏈繳付。
  “手表,我喜你這金光閃閃的手表。”那人又喝著:“老二,你還不把那女的揪出來,看她身上有什麼值錢的?呆了眼,傻瓜一樣干什麼?”
  “大佬!那小姐好漂亮,細皮白肉像下凡的仙女。”
  “管他神女、仙女,先把她身上的東西拿出來。喂!你還不拉她出來?”
  “子晴,你自己主動把手表脫下交給他們!”喬子風著急地叫子晴。
  子晴又慌又氣,以為喬子風可以保護她,誰知道是個膽小鬼。
  “拿走吧!”子晴憤憤地把金鏈放在胖小子的手裡。
  胖小子捉著她的手,又撫又捏:“嘩!她的手又滑又嫩,軟綿綿的,嘻!好可愛……”
  “呀!”子晴尖叫甩開他的手。
  “她反抗就打她,打暈她想怎樣便怎樣……”
  “不!你們不要碰她!”喬子風擋著子晴:“你們只不過要錢,這手表,值美金五萬元。”
  “嘩!果然是名表!”那叫大佬的瞪大那雙賊眼:“賣出去起碼值十多萬,好表!好表……”
  喬子風移步後退,胖小子只顧毛手毛腳占子晴便宜,子晴不停發出恐怖的尖叫聲,正用腳踢反抗。
  胖小子被子晴迷住,他任她打也沒有為難她。只是摸她的臉又捏她的腰,她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下,他按住腿,跳著叫痛。
  喬子風退到一個距離,站住,乘“大佬”正要把金表套在手腕上,子風用手臂撞他的右手腕。刀子落在沙裡,接著子風一腳踢向他的胸口,他失去平衡當場打踉蹌後退。
  子風馬上叫子晴:“你快走!跑到車上,關上所有玻璃,打電話報警!”
  大佬站住腳,一面沖向子風一面叫:“老二,抓住那小妞,不能讓她上車報警。”
  子風先對付胖小子,雙拳齊擊在他面部,轉身便挨了大佬一拳,但他也攔腰掃了大佬一腳。為怕胖小子對付子晴,雙手抓住胖小子牛仔褸衣領,把他掀高再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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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3 13:40:56 |只看該作者
子晴最初反應遲鈍,看得傻痴痴,她還沒見過真人搏鬥,後來看見子風拼命地以一對二,又聽見叫她走的聲音,她才慌忙施展長跑好手的本領,飛跑向汽車。
  “截住她,將她打暈,笨蛋!”大佬邊罵胖小子,自己瘋狂向子風進攻,令他無法分身去保護子晴。
  胖小子爬起來去追子晴,子晴急喘著飛快上車,並按上全車玻璃。胖小子過來敲打汽車,子晴驚魂未定,一邊抓車上的無線電話,一面大叫:“別敲,我打電話報警抓你們……”
  “不要報警,大佬,她打電話報警,警察就快來了。”
  子風撲過去想把刀拿到手,大佬同時也撲過去搶……
  “大佬,搶到刀子沒有?殺了他,我們馬上走。我來幫你,我來了……”
  胖小子走回去幫助他的伙伴。
  子晴為子風的安危擔心得停住了手,一面又在想,怎樣才可以助子風一臂之力?
  圓大的月亮照著沙灘,子晴看得見胖小了壓在子風身上,三個人為搶刀子滾抱糾纏在一起。子晴看見子風被胖小子壓著,硬生生吃了大佬幾個拳頭,子晴急得想哭。幸好子風一個鯉魚翻身,先重捶胖小子,接著反擊大佬。
  子晴擔心死了,她不顧一切打開車門,想到車尾箱拿只工具鐵,飛去支援子風。她一腳落地,突然看見有個人站立在起來,她定眼觀望,心頭大石便放下來了,這樣高大威猛的身影除了喬子風還有誰?
  子風連忙回到車旁:“子晴,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怕他們另有埋伏,傷害你,這兒太恐怖。快開車,離開這兒。”子晴拉他上車。
  “你不是報了警嗎?”
  子晴看了看手中的無線電話,歉疚地低叫:“糟糕,我只顧擔心你,竟然忘記打電話。”
  “沒關系,我們馬上走。”子風扔下刀子立刻開車:“這兒的確不安全。”
  海灘距離子風家比較近,他快速開車,子晴不停望後面,直至子風把汽車駛進車房,子晴這時才松了一口氣。
  “唉!感謝天!”
  子風一面停車一面問:“子晴,剛才是不是把你嚇壞了?”
  “我今天總算知道什麼叫驚慌。”
  “對不起!”子風把她抱起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都是我不好,照顧不周到讓你受驚。別怕,這兒很安全。”
  在子風懷裡的確很安全,她閉上眼睛舒口氣:“怎能怪你,你已經盡了力,我光急光怕,袖手旁觀,完全沒有支援你。”
  “打架是男人的事,保護女孩子也是男人的事,你平安無事就好。”
  子晴推開他一點點,一面替他拍去衣服上的沙,一面細心端詳:“他們兩人合力來攻你,有沒有把你打傷?這兒痛不痛?那兒呢……”
  “我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挨幾拳傷不到我。他們可真被我打傷了。”子風給她一個溫暖的微笑。
  “真棒!我看見你一拳一腳一掌,把他們打得東歪西倒,好勁啊!我自己也看呆了,怎也想不到你這樣勇猛。”子晴越來越興奮,眼睛閃亮:“你簡直是個英雄!”
  “英雄?”子風很意外:“你一定在取笑我!”
  “真的,真的,我可以發誓,我還以為自己在看英雄片呢!”子晴孩子氣地舉起三只手指。
  “子晴!”子風捉著她的手:“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可要說真話!你喜歡白馬王子?還是英雄?”
  “當然是英雄,你護著我逃走的時候,我邊跑邊想,只要有你,我什麼都不用怕。”子晴很認真的點著頭。
  “子晴,你好可愛!”子風雙手捧著她的臉,他輕吻她的面頰,吻她的上唇、下唇,這是征詢?當他發覺子晴乖乖的不想反抗,便大著膽子吻了她。
  子晴也常和楊建國親嘴,但這一次完全不同,冷冰冰的喬子風,竟有火一般熾熱的吻。子晴閉上眼睛,呀!腦海中好像有一片片發出光彩的雲,她在雲彩上飄過,好陶醉,整個人也飄了起來。
  子風把子晴的頭抱在胸前,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長發:“子晴,我愛你!”
  “我也愛你!”子晴情不自禁。
  子晴伏在杜月華的床上,小腿向後弓起。
  “喂!喂!”月華叫著她:“奇異果汁,你到底要不要?”
  “要!謝謝!”
  “你傻瓜瓜的在想什麼?”
  “我正在想,我現在算不算愛上喬子風?我和表哥十九年來感情很好,但我有沒有愛過他?他們兩個,我到底愛那一個?”
  “還用問嗎?當然是喬子風。以前你和建國在一起,從未有過神不守舍、心不在焉。”
  “但我和喬子風才認識幾個月,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一個人。”
  “一見鐘情呢?第一眼便愛上又怎樣?”
  “我看他第一眼肯定不會愛上他,他又不是美男子。”
  “愛是沒有理由的,我不能為你解答疑問,你還是去找那些愛情專家吧。”
  子晴抿嘴摸摸頭,她喝了幾口果汁,側著頭在想,突然,她問:“月華,你有沒有和鄭子昌親過嘴?”
  月華面紅紅點了點頭。
  “情形怎樣?”子晴追問:“你的感覺怎樣?”
  “我沒有你那樣誇張,既不像你和楊建國,一邊接吻一邊笑;也不像你和喬子風,接吻像在雲彩上飄過。”
  “那是怎樣?”
  “感覺是很好,甚至是溫暖甜蜜。”
  “你愛不愛鄭子昌?”
  “我不曾隨便和人親嘴。我並不否認愛上鄭子昌,但愛的程度多少還不能確定,所以短期內我們都不會結婚。他根本還是個學生,連經濟基礎都沒有。”
  “既然感覺上很好,甚至是溫暖甜蜜,已經算是愛上了。”子晴喃喃的:“那我莫非真的愛上喬子風?”
  “你陶醉成這個樣子,八成是了。”
  “那我完全沒有愛過表哥?”
  “你們一起十九年,你有沒有愛過他,只有你才清楚;而且,以前你們年紀小,玩慣了,若現在你們親嘴,你可能也會見到雲呀、星星呀、月亮呀什麼的。”
  “你的話很對,可惜,我和表哥散了,根本沒有機會做這個試驗。”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提楊建國,既然他忘情負義,你也有喬子風,那就兩不相干。或許,你仍然不能忘記十九年感情,但,人畢竟要面對現實,你不是那麼死心眼、看不開、自尋苦惱的人。”
  “我看得開的,也知道他不會再回頭了;不過,正如你說,十九年了,十九年有過多少歡樂的日子,要我在短短幾個月的日子完全忘記他,那是不容易的。”
  “你沒有拿喬子風和他比吧?”
  “沒有,人比人,比死人。況且各有不同優點,沒得比的。”
  “比如喬子風的接吻技術,就比楊建國高明,喬子風能令你如痴如醉。其實他很有男性魅力,他過去一定有不少女朋友,所以對於接吻這回事,是經驗豐富、熟能生巧、技術一流。”
  “不,沒有,喬子風沒有正式交過女朋友,他只是和一個女孩子同居過。不過,真的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同居那一個,也是自己主動追求喬子風的。”
  “你怎麼知道?喬子風自己說的?”
  “也不!是我表哥未去英國時,告訴我的。”
  “你自己為什麼不問喬子風?他的事應該由他自己說。”
  “你知道我不喜歡過問人家的事。”
  “人家?你和他拍拖,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杜月華不以為然。
  “都已經過去了。”
  “未過去又如何?”
  “好啊!改天我給他來個大審訊。”子晴看看鐘跳下床:“我要走了,喬子風說好來接我的。”
  “請他上來吃下午茶。”
  “你和我們一起豈不更好?”
  “鄭子昌等會兒會來。”
  “改天我們約好四個人一起去玩,代我通知鄭子昌……”她邊說邊離開。
  喬子風已經在跑車旁等候,子晴跑過去,他侍候子晴上車才開車。
  “嘩!我遲到十五分鐘,害你等久了,對不起!”
  “我早有心理准備,女孩子和女孩子聊天,話題多,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你似乎對女孩子很了解,經驗之談?”子晴想起杜月華的話。
  “我就算沒有經驗,也該多為你設想,這樣就能夠更了解你!”
  他的話說得很好,因此,暫時不想和他算舊帳:“今天我們去哪兒吃下午茶?”
  “我家花園。”
  “你家花園好嗎?”
  “有新玩意兒讓你參觀。”
  她急不及待的問:“是什麼?”
  “暫時保密,好讓你有少少的意外喜悅。”他微微笑。
  “哈!你越來越有情趣。”
  “你一直說我C00L,我不想老像一堆冰!”他看一看她:“我希望越做越好,接近你的理想。”
  子晴一下跑車,但看見一張有傘子的桌子上,已經放好了下午茶的飲品和點心。
  喬子風故意放開她的手讓她先走,子晴走了沒多遠,便看見一張有上蓋,粉紅色的長形搖搖椅。
  子晴開心地奔前,跳上去,搖呀搖呀,樂得一直笑。
  子晴記得前星期他們去看電影,電影裡也有一張大花播椅,子晴只不過說了一句:“坐上去一定很好玩!”這樣,喬子風便馬上在花園造了一張。
  子風走過去,推了推椅,子晴更開心,咭咭笑。
  “喜歡嗎?”
  “好喜歡!”
  “我沒有依照戲裡挑大花的……”
  “粉紅的好,夏天看見舒服,冬天看了溫暖。”子晴馬上說。
  “只要你喜歡我就高興。”
  “喬大哥,你對我真好!”子晴捧著他的臉,在他面頰上吻了兩下。
  “這算不了什麼,對你好是應該的。”喬子風用手指點了點她嘴唇:“下來吃下午茶好不好?”
  “唔!”她搖著身撒嬌:“我要在搖椅上吃!”
  “搖椅會動的,搖呀搖,把你手中的飲品全部都濺到身上。”子風哄她:“聽話,吃過下午茶,我們一起坐上去聊天。”
  “我聽話!”子晴把雙臂搭在子風的肩上,子風托起她的腰,把她抱下來。
  子晴很孩子氣,風卷殘雲,吃了些糕點,便又跳回搖椅去。
  子風捧了碟蜜瓜過去,一塊一口的喂她吃。
  然後,子風也坐上去,兩個人一起搖,玩得很開心。
  子風從外衣裡拿出一只藍色天鵝絨盒子,交給子晴。
  “今天是三八婦女節?”
  喬子風不語。
  “我二十歲生日?”她再問。
  “你的生日是十月一日星期四。”
  “聖誕節!”她扮個鬼臉。
  “聖誕節?”子晴今天穿了一身粉黃色的套裝:露腰背心,燈籠褲子。子風輕搔她的手臂:“嚴冬還穿得那麼性感?”
  “無緣無故送什麼禮物?”
  “你打開一看便知道了。”
  子晴把盤子揭開:“一條鑲鑽石的金手鏈,手工很精細。”
  “我參考外國雜志,自己設計訂造的,漂亮嗎?”
  “漂亮!但為甚麼送我首飾?”
  “那天你被劫匪搶走了金鏈,我覺得應該賠給你。”
  “你豈不是更慘?不見了名牌金表、金鏈和金筆,又沒有人給你賠償。”
  “我和你不同,你還是學生、消費者;我已經有事業會嫌錢,手表先買回來,因為沒有手表工作不方便。不過這只是數萬元的表,爸爸說過會送我一只五、六萬美元的手表,和失去的想差無幾。我今天去拿你的手表時,順便買了條金鏈,就差一支金筆沒有時間買。”子風向她解釋:“你的手表我不敢鑲太多鑽石,怕你平時不敢戴,特別是上學。”
  “如果一卡拉的一顆顆鑲滿,我真不敢戴,這個很好,款式新又不誇張。”
  “接受嗎?”
  “接受!”子晴拿起來手臂放在子風掌中:“替我戴上。”
  子風很高興,為她戴上金表。戴好了,看一會兒,又吻了吻她的手腕。
  “還記得那天我們被劫嗎?你急忙把金器奉上給大佬,還催促我主動把手鏈、手表交給他們,當時我很生氣。”
  “為什麼生氣?”
  “因為你是中看不中用的膽小鬼,表哥或許未必會反抗,但也不至於怕成那樣子。”
  “首飾、金錢都是身外物,沒理由為錢冒險反抗。”
  “但是後來你為什麼和他們搏鬥?”子晴這就不明白了。
  “情況完全不同,他們要錢,落在他們手上,被他們刮去一兩百萬,挺多心痛,我絕不會冒死反抗;但你還記得那天大佬怎樣說?他叫胖小子先拿去你的東西,然後要怎樣就怎樣,我怎知道他們會對你怎樣?那胖小子對你毛手毛腳。我是絕對不能容許任何人冒犯你、傷害你,為了保護你,什麼都顧不了。”
  “你是說,我比一、兩百萬還重要?”
  “只一兩百萬,就算我全份家財也不能跟你比。”子風握著她的雙手:“你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真的重要過你的生命?”子晴看著他,他也看著子晴。
  “那時我只有一個希望,只要你能逃脫,沒想過我會不會被他們打死。”
  “喬大哥!”子晴倒在他懷裡,雙手攬著他的腰:“你真是我的英雄!”
  “不要這樣說!”子風用臉貼住她的頭發:“我又不是以一敵百;不過,我真渴望為你多做事。我不是白馬王子,但願我能在其他方面補償。”
  “噓!”她把他又擁緊一點兒,閉上眼睛:“不要說話,讓我們享受這真摯的一刻……”
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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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先生夫婦終於要去英國了。
  花太大問女兒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英國。
  “不去了,以前是想去看表哥,現在已經沒有這個需要。”
  “建國一直沒有和你聯絡?”
  “沒有,連個電話也沒有,大概他怕我煩他。”
  花太太想了想:“建國喜歡逃避,他母親來香港的那一次,因為他母親不想見我,他便神出鬼沒,甚至失蹤了一個星期。”
  “他什麼事情瞞著我。雖然我不理事,但關於我的,我有權知道。”子晴提起這些事,是有點兒不開心:“舅媽不喜歡我,他瞞住;他交個什麼郡主,也瞞住,還騙我那女子只有十歲。我們相處十九年,理應坦誠相對,他就是喜歡背著我去做對不起我的事。”
  “過去了,別提他!你不去見建國,也可以到處游玩。”
  “你和爸爸天天去開會、視察,那有時間陪我?況且你們更改行期,我也快要上學了。”
  “你不去,我叫子風多陪你。”
  “還不夠多嗎?我們差不多每天都見面。”
  “他很少來我們家,以前建國隔天便來。”
  “表哥不同,我們是親戚,他又是你的侄子。”
  “我對子風的印像也很好。他對別人是冷淡些,但對你就無微不至。這種男孩子,不容易受外界環境影響。我會叫他以後像建國一樣常來我們家,建國是親人,他呢?更可能成為自己人。”
  “媽咪!”
  “我又沒有迫你馬上嫁給他。”花太太摸摸女兒的臉:“以後別叫他醜八戒,他在我眼中,是越看越可愛。”
  “應該是越看越有趣。”林嫂捧著湯出來先給花太太送上一碗。
  “如果說喬大哥長得不錯還可以接受,他怎會有趣?”
  “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林嫂!”
  “你別打我,否則翻了碗你沒有湯喝。你不是說天不怕、地不怕,為什麼面紅?一輩子不嫁?”
  “林嫂,兩個孩子,你比較喜歡那一個?”花太太一向沒把她當僕人。
  “我看著表少爺長大的,他人柔軟些,會說好話逗人喜歡,又會撒嬌。如果說我已經把他忘記了,那是騙人的。喬少爺人是硬朗些,他不會主動和你閒聊,但他懂得尊重長輩,對我們下人也客客氣氣,而且他對子晴實在好。”
  “我也有這個感覺,以前建國也曾和子晴爭執,吵吵嘴。喬子風是什麼都順著她,對一個大男人來說,是很難得的了!”花太太忽然皺一皺眉:“他們性格本來不一樣,子風內向,子晴整天蹦蹦跳不停,子風顯然在遷就她。只是,不知道他能遷就子晴多久?”
  “表姐也說過,喬大哥在盡力遷就我,但她說,能遷就一年,不能遷就一世。”
  “她這話很對,你應該和喬子風好好談談這個問題。”
  子晴和子風送了花先生夫婦上飛機。
  他們在機場酒店吃晚餐,子晴已經急不可待的問:“我和你性格不相同,怎可以成為好朋友?”
  “不同?比如那一方面?”子晴突然這樣說,子風很不安。
  “我外向,整天貪玩;你內向,喜歡靜靜的。這些日子你老陪著我看戲、逛街、游泳、打球,還去燒烤會,你不覺得我無聊,很悶?”
  “悶?怎會,我們一直相處很開心。”
  “那是因為你遷就我。”
  “是的,我承認最初是為了遷就你,投你所好,因為你年紀小,當然喜歡玩;如果我再呆板下去,我們之間的代溝只會加深,距離只會加速。雖說是要演戲給明莉看!但是,一直下來,我覺得彼此相處得很好;而且運動令我身體更強壯,胃口大開,現在去吃自助餐,不用打賭,我也可以吃六大碟。”
  “總之,遷就就不好,媽咪和表姐都說,能遷就一年,不能遷就一輩子。”
  “我同意她們的話。如果我喜歡一個人,因為經常遷就她而自己痛苦,我辦不到,就算勉強而為,也難持久。”
  “我們根本不合適,是不是?”
  “不是!”子風握著她一雙手:“雖然最初的出發點是遷就,但慢慢的,我就被同化了,也就是說,我適應了你的生活方式。”
  “但是,我跟你的理想還是有很大的距離,我不夠成熟、沒有女人味、不溫柔又不斯文;其實我只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妹妹。你到底想要妹妹?還是女朋友?”
  子風微微一笑:“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有幻想,我有,你也有,但幻想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不錯,我是喜歡比較成熟的女孩子。明莉夠成熟了吧?說真的她也長得很漂亮;可是,無論她用什麼手段、法寶,我也不能喜歡她,甚至和她在一起,我也感到不舒服。說外表,她是我的理想對像,但我不能接受她,並且逃避她,所以才請你幫助我擺脫她。這件事你最清楚,是嗎?”
  “是吧!”子晴一連吃晚餐,一邊聽他說。
  “但我和你在一起就不同了,你令我很開心。可能受了你的感染,我連人也開朗起來。以前,我吃飯是吃飯,看戲是看戲,絕不會說半句;現在呢,你是怎樣說我?”子風問她。
  “現在你話也多了,以前像啞巴,現在吱吱喳喳,你總有這麼多話。”那的確是子晴不久前說子風的。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為了遷就你而委屈了自己,因為我被你改變了;或者,應該說是恢復我本來面目。”
  “你本來面目?”子晴指了指他碟子裡的牛扒:“邊吃邊說!”
  “你一直說我C00L,像塊冰,其實,也是迫出來的。小時候我也很活潑很好動;自從繼母來了,我被迫寄宿,人才孤僻起來。再說,也沒有人關心我,聽我傾訴心事,就這樣子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冷漠。”子風仍然望著子晴:“你的疑問,我解釋得令你滿意不滿意?”
  “滿意。”子晴也感到,子風很喜歡和她在一起,他近來真的開心了,不再懶洋洋,人有沖勁,連外表也年輕了。
  他剛過了生日,二十七歲,就像二十七歲,不會二十六歲像三十歲。
  這證明他們雖然性格不同,但子風由遷就變了適應、同化,是真有其事。
  吃過晚餐,他們在酒店附近散步,太靜、杳無人跡的地方,他們不敢去。
  子風拖著子晴的手。
  “剛才你問我,我是把你當妹妹、還是女朋友?我把你當妹妹、女朋友和情人。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希望你做我太太。”子風不停的望住子晴。
  “太太?”子晴笑起來:“你看我像個賢妻良母嗎?”
  “你現在年紀小,等你再大些,你一定會是個賢妻良母。”
  “那就等我大些再說吧!”
  “我不會強迫你,不過……”他突然歎起氣來。子晴牽牽他的手,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或者我自己沒有信心,我總覺得不會那麼好運,可以得到你!”
  “啊!所以就想馬上把我娶回去,我天天對著你就不會變心?”
  “嫁給我不好嗎?”
  “好!等我完成大學課程。”子晴知道子風很愛她,常常表現出害怕失去她。子晴對子風很專一,不過,她從來沒有考慮結婚的事。
  仿佛是很遙遠的事。
  反正兩個人在一起也很開心。
  子晴已經開課,子風每天早上一定送她上學。至於下課,最初子風曾從辦公室溜出來,接了子晴又上班。子晴怕他費時礙事,況且她下課的時間根本沒辦法統一:有時到圖書館找資料、有時學生會要開會、練球、練游泳准備出賽……總之,子晴學校一開課,便整個人投入學校,勤念書、運動多,所以,子晴不讓子風接她下課。
  子風便改派司機去接她。
  子風堅持要和子晴一起吃晚餐,在喬家、在花家、上館子,除非子晴功課太多,又或者子風非去應酬不可。
  到了星期日,子風和子晴一定在一起。
  子晴躺在子風的大腿上看雜志,子風把萄葡一顆顆送進她嘴裡。
  有時候,子晴反過來,拿幾顆葡萄放入子風口中。
  “子睛,我今天接了兩個電話。”
  “你天天接電話,怎樣?又得到那個代理權?”
  “放假不談公事。打電話來的那兩個,你都認識!”
  “表哥……”
  “他在你心裡仍占第一位?”
  子晴抬頭看看他,一笑,道:“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放心,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們天天見面,第一個一定想到你。不過,我一時間想不到哪一個和你通電話的人與我有關,便說表哥。”
  “那你為什麼不說是你大舅舅?”
  “我不久前和舅舅通過電話,他說,他喜歡美國平靜安寧的生活,他很有意思留居美國。大舅舅今天給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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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3 13:41: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個電話是楊世伯打來的,他說,他年紀大了,不喜歡太多的變動,他決定留在美國。”
  “他在這兒的生意呢?”
  子晴仰起臉說話不舒服,便坐起來靠住子風。
  “這就是今天他給我長途電話的原因,他請我暫時代管,直至建國回來接手。”
  “表哥還會回來嗎?”子晴在水果盆裡拿了個水晶梨。
  “楊世伯也許想到這一點兒,他怕晚景寂寞,和我爸爸一起結個伴。”
  “第二個電話呢?”子晴一口一口的咬水晶梨。
  “你猜?”
  子晴轉著眼珠,忍住笑:“余米高、範大偉……”
  “你!”子風捏她的臉,皺皺眉:“一定要惹我心痛才罷休?”
  “你!”子晴捏他的鼻:“小器、妒忌、沒幽默,還口口聲聲說給我百分之一百自由。”
  “我又沒有生你的氣,只是緊張。”子風攬住她的肩膊,想親親她,子晴把水晶梨拿過去,子風只好咬一口:“我不防礙你的自由,只是自己心痛都不行嗎?”
  “行!好吧!來而不往非禮也,讓我來猜,第二個電話,是你前度女朋友——楊明莉小姐!”
  “哈!你真有本領!”子風拍一下手,近來他很風趣:“竟然給你猜中了!”
  “真是表姐?”子晴可緊張:“她怎樣了?怎樣了?”
  “她約我今晚去吃法國菜。”
  “好啊!今晚我和陸志進去吃自助餐。”
  “剛才的不算數,言歸正傳。”子風裝作嚴肅:“原來九月韓方中已經來了,明莉和他四處游覽、購物,十月初回法國,現在已到了瑞士籌備婚禮。”
  “好喲!我們真的大功告成,表姐結果還是和韓方中在一起。”子晴很開心。
  “明莉請我代她向你道歉,她說過去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又傷害你的事,她請求你原諒她!”
  “她為什麼不直接給我電話?”
  “她說上次在楊家做得太過份,她說沒臉和你談話;不過她留下了電話號碼,如果你喜歡,星期一給她電話。”
  “為什麼要等星期一?我馬上可以告訴她,我從來沒有恨過她,並且預祝她婚姻幸福。”
  “她和韓方中去了法國度周末吃法國餐,星期一才回瑞士。”
  “表姐真會享受!”子晴突然想起:“我猜中了,有什麼獎品?”
  子風在她的小嘴吻了一下。
  “呀!那不算數。沒獎金、沒獎品還要占人便宜!”子晴撒嬌,握起雙拳打他。
  子風握住她的小拳,又吻她一下才走開。
  “你好衰呀!”子晴哇哇叫。
  不知道子風跑到那裡去了,子晴繼續看她的雜志。
  “登、登、登、登。”子風突然出現,舉起手:“禮物來了,你猜猜是什麼?”
  子晴看見子風拿著一個長方形盒子,外面包上金紙,還結了個花球。
  “手套和頸巾。”
  “不是。”子風搖一下頭。
  “能不能吃的?”子晴對猜禮物最有興趣。
  “不能給貼士。”子風擺個強硬狀,搖一下頭。
  子晴抿抿嘴:“這禮物能吃的。”
  “唔,唔!”他點點頭。
  “朱古力!”
  “錯!”
  “牛肉干!”
  “唉!”子風學著她。
  “我不猜了!”子晴嘟起嘴。
  “你棄權?”
  “唔!死人!”子晴又舍不得:“甜的,醬果;不,是糖,總之是糖果類。哎!棄權就棄權吧!”
  子風坐下來,拍拍她的臉:“你著急的樣子像個BB,好可愛。”
  “虐待狂!”
  “我虐待你?疼你還來不及。”子風把盒子放在子晴懷裡:“送給你了!”
  “是嘛!大男人,大量度。”子晴拉下花球,解開金紙,揭開盒蓋一看,自己也呆了呆:“波板糖!”
  盒內有十二枝不同的款式、不同類別、非常漂亮的波板糖。
  子晴整個人跳到子風的身上,攬住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
  子風接住她,回吻她。
  “你怎會知道我喜歡吃波板糖?”
  “關心一個人,自然有辦法知道她的喜好。”
  “向表哥查問?”
  “別把我看得那麼扁!”
  “有這麼神通廣大?”子晴昂昂臉:“還不是林嫂通風報訊?”
  子風點了點她的鼻尖:“其實是你自己說的。”
  “全屬廢話,我自從認識你,根本沒買過波板糖。”子晴拉住他的耳朵。
  “那天你和花伯母通電話,你說美國的波板糖吃過不少,好想吃英國的。”
  “啊!偷聽人家講電話,缺德鬼!”
  “我沒有,冤枉呀!皇帝。那天你和你媽咪講電話,你叫我給你弄杯什錦果汁,我拿果汁出來聽到的。”
  “唔!”子晴側著頭,眨了眨睫毛:“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饒恕你吧!”
  子風拿起一塊波板糖,剝了紙,把糖放在子晴的手裡:慢慢享受,嗯!”
  子晴吃得津津有味,望望子風,他一味看著她微笑。
  “我一個人吃,你光看著,不好,”子晴拿了一塊給他:“我們一起吃。”
  “我不吃。”他含笑搖頭。
  “怕什麼?很美味的,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僕人不會隨便進來。我常常和表哥一起吃,表哥還搶我的波板糖,一起吃很開心。”
  “最近我的確改變了許多,有時候,連我都不相信現在的自己是從前的我。不過,改變總有一個極限,我和建國不同,他年紀比我輕,也很孩子氣。我年紀不小了,怎能在這年紀還在啜波板糖?”
  “你可能覺得我很幼稚;不過,就算將來做了母親,說不定我會和孩子爭波板糖吃。”
  “我們是不同的,有些事女人可以做到五十歲,男人是不行的。你就算五十歲吃波板糖,我只會覺得你可愛,不會認為你幼稚。”
  “好吧!我不勉強你。我吃糖,你說話,各做各的。”
  “你喜歡我說什麼?我覺得最近說話已經太多了。”
  “唉!我們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了!”子晴歎了口氣又啜一口波板糖。
  “不,不是這樣!我們有說不完的話,只要你找個題目,我便能說。”
  “唔!讓我想一下,”子晴裝模作樣,一副調皮相:“就談談你的女朋友吧!”
  “我的女朋友今年十九歲,不,剛過了二十歲不很久。身高五呎六吋,身材標准、身體健康。細白皮膚、臉兒像個紅蘋果,眼睛大大,聰明又靈活,鼻子不高不低,很可愛、俏皮,唇紅齒白;雖然沒有酒窩,但笑起來甜蜜蜜,很迷人,其實她不笑臉兒也甜。但她愛笑、愛撒嬌、有點頑皮……”
  “咦!”子晴截住他:“這個人我好像見過她!她是誰?叫什麼名字?”
  “花子晴!”
  “嚇,你,你耍我!”花子晴打他:“假正經,其實你很壞。”
  “我怎敢耍你?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子晴打他,還會痛到那裡去?
  “我要你說你以前的女朋友。”
  “我以前沒有交過女朋友,你知道我不會去主動追求別人。啊!你是例外的,是我追求你。女孩子看見我像冰山一樣,也不會主動追求我,就算有例外,我也不會去接受。我喜歡的,自然會去追求。”
  “很清白純潔,你過去或者沒有女朋友,但是,你不否認曾和一個女孩子同居過吧?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是真的,很對不起!”他垂下頭:“在夏威夷念大學時,我沒有寄宿,自己租了一層樓居住。那是一幢三層房子,我住三樓。樓下和二樓是房東夫婦和她的孫女兒居住,她就是添美。我自從搬進去,他們家什麼好吃的,她都會拿給我吃,添美還常常替我收拾房間。她是個漂亮善良的好女孩子,就是有點不羈。我們接近多了,她常向我表示愛意,甚至示意我們可以過夫婦一樣的生活,因為她祖父母從來不過問她的私事。我考試她常陪我到天明,我們實在太接近了;可能你太年輕,又是女孩子,你不明白,男孩子是有……是有……”
  “說嘛!看你面都紅了,像個新娘子。”子晴聽得入迷:“是有什麼?”
  “是有性沖動的。她二十一歲生日的那天,我喝了些酒,她送我上三樓,由那天晚上開始,我們便開始同居。”
  “她沒有要求你和她結婚?”
  “沒有,因為我還是個學生,沒能力養家。她說她以前也和一些房客發生過關系,她不是處女,所以,只要求和我在一起,用不著我負責。而我和她雖然在一起,但是,我從沒說過我愛她,因為我根本沒有愛過她。”
  “她真大方。我什麼事情都無所謂,這種事我辦不到,除了丈夫,誰也不能占我這個便宜。萬一將來我年紀大了,也有你們男人的性沖動,我不小心做了壞事,我一定要對方負責,否則,嘿!我要他的命。好了!回到正題,後來你們又怎樣?”
  “我回美國念研究院,她也跟了我去。我對她盡量好,爸爸每月給我的錢,我全數交給她,我努力念書也沒有出外游蕩,但我始終不能令自己愛上她。我們同住一屋,有時候一星期也說不上三句話。她心靈空虛,在我們同居的第四年,她確知我不愛她很絕望,便常到的士高玩;後來她和一個男歌手混上了,我知道後便和她分房間,大概一個月後,她靜悄悄的走了。”
  “我沒有找她,她沒有找我。美國那麼大、州多、城市多,不是那麼容易遇上。”子風的頭一直是垂得低低的,聲音也越來越輕:“二十六年來我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就只是那一次;不過,已經夠壞的了。子晴,我對不起你,本來早該向你坦白,可惜一直沒有勇氣。你懲罰我吧,子晴。”
  “你干嗎說得那麼嚴重,我說過不喜歡過問別人的事。”
  “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男朋友!”子風著急起來:“建國和哉斯只不過談戀愛你也那麼傷心,何況……”
  “事情完全不同。表哥在認識我和我有感情之後才有哉斯;但是,你和添美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認識我。雖然,同居不太好,但過去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追究,真的。”
  “謝謝你,子晴,你對我真好!”子風抬起頭,一臉的感激:“你相信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做對不起的你的事;而且,我保證不會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更不會和別人同居那麼荒唐。”
  “我不反對別人同居;但是,如果你敢和別的女孩子、女人不三不四,我……”子晴作勢扭他的耳雜:“我就扭下它給林嫂煲湯。”
  “你不會。”子風握著她的手吻她的手指。
  “我會的。”子晴含著波板糖,認真的點頭。
  “我知道你會。我是說,我不會給你機會;以後,除了禮貌上的握手,我不會碰其他的女孩子,也不會讓別的女性碰我。這樣,我不做錯事,你又怎會有機會拿我的耳朵去煲湯?”
  “言之有理!”子晴還是扭一下他的耳朵,然後嘻嘻笑。
  星期六,子晴起床梳洗,換了套白牛仔布套裝,上衣背面有一雙七彩鸚鵡。
  子風答應帶她到剛啟用的紫荊花俱樂部,那兒有許多好玩的玩意。
  她打開房門出去,先去廚房,林嫂不在,爸媽由英國回來不久又去了新加坡,她一直走到飯廳。
  意外地看見了喬子風。
  “子風,你這麼早來干什麼?”子晴看著手表:“現在才八點半,你不是說十點半來接我的嗎?怎麼只有你一個,林嫂呢?”
  他的樣子很尷尬,很不安:“林嫂說我既然來了,她便和朋友去喝早茶,她買了菜才回來,你等一下。”
  他走進去,子晴不知道他干什麼,神神秘秘;不過他常來,進進出出,她也不去理他,拿了份英文早報看。
  “子晴,可以吃早點了。”
  子晴更奇怪,放下報紙走到飯廳去。
  飯桌上放了一杯鮮奶、一杯蕃茄汁、一碟腌肉炒蛋和一個牛扒包。
  飯桌上還放了個花瓶,花瓶上插了一支凝著水珠的橙色玫瑰。
  子風為她拉開椅子,子晴喝鮮奶,拿起花來嗅了嗅。
  “林嫂先把早餐做好,放在鍋爐裡,我答應她你起床時,我會侍候你。”他在她身邊坐下,喝咖啡。
  “奇怪!林嫂怎會為我買朵玫瑰?她不是那麼浪漫的。”子晴把花放回花瓶,她開始吃早點:“你吃過早餐了?”
  “沒有。”
  “林嫂沒給你准備嗎?我分一半給你吃。”
  “不!你吃吧!不用理我,我胃口不好,喝咖啡可以了。”
  “最近你胃口很好,吃得很多,沒事吧?昨天陪那些歐洲客喝多了酒?”
  “酒沒喝多,但事情都是因昨晚而起的。”
  “什麼事?”子晴看看他:“你面色很不好,雙目無神,胡子也沒剃,整個人都憔悴了。生意沒說好?”
  “生意說好了;不過,說不好我也不會放在心上。”子風結結巴巴的,手指交重手指:“昨晚我給你電話後,那些歐洲客吃過晚飯要去日式夜總會觀光,到那些地方,是要召舞小姐的。”
  “我知道,你以前已經告訴我,召舞小姐不是第一次,做生意沒辦法,顧客第一。”
  “你很明白事理。過去,我雖然叫了舞小姐,但我既不會和她們跳舞,也不會和她們聊天,隨便應酬兩句算了;而那些舞小姐,見我冷冰冰,也只是敷衍我,所以,我一直最怕上那種夜總會。”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子晴看他有點兒不對勁:“那些歐洲客鬧事?”
  “不是他們,錯出在我身上。”他噎了一下:“昨天陪我的舞小姐,是新轉場的。最初我沒留意她,也沒有怎樣理她,但她和其他舞小姐不同,對我十分遷就溫柔,老找話題和我說話,又硬拉我去跳舞。跳舞的時候她不單只擁抱著我,還把臉貼上來,我照樣推開她,想不到她竟然流下眼淚,很委屈的樣子。那時候我才留意她,想不到她竟然長得有幾分像你,我看見她傷心,便忍不下心,和她繼續跳舞……她淚還未干便對我撫摸、親熱痴纏……回貴賓房時她還親我,又要求我帶她出去……她的外貌加上善解人意和挑逗,曾引起我……我……我有性的沖動。”
  “於是便和舞小姐一夜風流。”子晴有一陣子的失落:“你們算不算一見鐘情?”
  “不,沒有!不是,子晴,我沒有。”
  他捉住子晴的手,他的手是微顫的,眼神也很恐慌,他的樣子就像個罪犯:“我承認有一剎那沖動,但是,立刻我便想到你;於是我告訴她去洗手間,便立刻跑出去。我CALL文堅到夜總會接替我招待歐洲商,自己便馬上開車回家。但是我一直睡不著,老想對不起你,因為我曾答應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你到底有沒有和那位舞小姐……”
  “沒有,我是一個人離開的,文堅可以證明。”子風很緊張。
  “你既然和她沒有做錯事,又怎會對不起我?”子晴反問。
  “我也曾答應你,絕不去碰另一個女孩子,也不會讓女孩子碰我,但是昨天我竟然任由她愛撫、親吻。雖然我是喝了酒,不管怎樣,我心裡有犯罪的感覺,我對不起你!我要向你坦白、仟悔,否則我食不安、睡不寧。於是天未亮我開車到你家,把車停在大廈外面,天亮了我便步行到對面街的花店買花。直至看見林嫂在露台淋花,我便上來。”子風突然蔔通的跪在子晴的腳邊:“我錯了!”
  “你干什麼?別唬我,你根本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但是,我確曾閃過一個念頭。”
  “只是一念之差。”
  “但你沒有做,你終於控制了自己。”子晴去拉他起來,但他動也不動。
  “起來好不好?你令我手足無措。”子晴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犯了罪你不懲罰我,我便不能原諒自己,也不會起來。”
  子晴其實還算孩子,見個大男人一本正經的跪在地上求饒,她很詫異,也不懂得應付。玩又不同,小時候建國常手足爬地學狗叫讓子晴騎,但那是玩意兒,況且當時年紀小。
  他跪著,他令她毫無辦法,她又不想拖拖拉拉;於是她說:“我現在罰你馬上回家睡覺,醒來後陪我去吃四小時的意大利餐。”
  “這算是懲罰嗎?而且,今天我答應陪你到俱樂部玩,節目都安排好了。”
  “可以改在星期天,甚至下一個禮拜,你現在這樣子無精打采去俱部玩運動,像什麼?你馬上給我回家,這是命令!”
  “但是……”
  “好吧!你跪吧!”子晴坐下來,繼續吃早餐,不再理他。
  “我遵命回家。”子風終於站起來:“我發誓同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黃昏見!”子晴向他擺擺手。
  子風悄悄的走了,子晴這才松了口氣。
  子晴不喜歡男朋友每事瞞她,像楊建國母親回來,瞞她;母親沒給她買禮物,根本不想見她,瞞她;移情別戀在國外有個金發郡主,瞞她;私自鼓勵喬子風追求她,瞞她……爾虞我詐,拍拖有什麼意思?
  她不喜歡楊建國的行為。
  子風的出發點是好的,起碼可以做到真誠相對,不單只行動,連思想也不敢欺瞞,實在很難得。
  但是子風太認真、太執著,執著得近乎婆媽,這是子晴不易接受的。或者,他真是情場初哥,以前沒有真真正正談過戀愛,所以,有點走火入魔。
  花落花開,冬去春來,子晴已經大學畢業。
  她考完試便馬上到喬子風的公司做發展部的副經理。
  但只做了兩個月,便被歐亞集團的利董事“拉角”,請子晴做商務部經理。
  子晴所以走,並非見利忘義,第一,兩年前子風帶子晴去參加一個餐舞會,利董事夫婦由子風介紹認識了子晴。他倆認識子晴後便常稱贊她聰明又有沖勁,很喜歡她,所以,子晴“跳槽”,子風也同意。
  第二,子晴要考驗自己的實力,不想依靠男朋友。
  子晴對前後兩份工作,勝任愉快。
  子風握著子晴的手,一直笑咪咪。
  “你最近很喜歡笑,有什麼開心事?”
  “所有事都令我開心。”子風把另一只手蓋上去,兩只手合著子晴的手:“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戀愛會這麼幸福!”
  “你很幸福嗎?”子晴翻好他的衣領。
  “我太幸福!”子風點著頭,一臉的陶醉:“以前我很枯燥,每天上班工作,下班便孤冷冷一個人,很寂寞。但現在不同了,我心裡有個人,我每天除非忙工作、忙開會,否則一有空便會想起你,一想到下了班便可以看見你就開心,工作也特別賣力。有個可以讓我去關心愛護的人真是好,這樣生命才有意義——以前我常問自己為何生存,我一直無法為自己解答,仿佛這世界有沒有我的存在都毫不相干。但現在我會告訴自己,我為你而活,那令我感到高興、上進、負責任。”
  “知道嗎,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子晴點點他的嘴:“而且說肉麻話不面紅。”
  “這是事實。如果你永遠在我身邊,我起床第一眼就看到你,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這番變相求婚話,你自己說了十幾次,這個月也說了五、六次。”子晴瞟他一眼:“不怕煩!”
  “子晴,”子風抽出一只手來攬住她的腰:“以前跟你提起,你說最重要的事,是念完大學。你現在已經大學畢業了,還等什麼?”
  “辛辛苦苦念完大學,當然希望是替社會做點事。一放下書本便跑去嫁人,你不覺得很浪費?”
  “雖然我一直希望我的太太做個賢妻良母,男主外,女主內,我不喜歡太太出外做事;但是,我知道你和別的女孩子不同,我不能關著你,為了尊重你,我從未反對過你婚後出外做事!”子風一有機會就提婚事,特別最近,他好像害怕失去子晴。
  “現在已不流行早婚,讓我多玩兩年,說不定兩年後,我會做賢妻良母。”
  “你是說,兩年後你會放棄事業,留在家裡做少奶奶養孩子?”
  “我是很喜歡孩子的。二十五歲結婚,二十六歲做媽媽也很適合。”子晴看了看子風有感而發:“孩子是很需要母親的,我也不忍心天天放下他們去上班,所以二十六歲應該安定下來了。”
  “真的?”子風喜出望外。雖然,還要等兩年;雖然,兩年後他已三十三歲,但總要有個期限,幾年憂慮的問題也有結果。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子晴用手指搔搔他的臉。
  “子晴,打令……”子風給她一個熱吻,又令她在雲彩上飄過。
  他們甜蜜地依偎著。
  “子風。”子晴輕拍他的胸口。
  “寶貝兒。”子風吻她的頭發。
  “我二十三歲的生日,你怎樣為我慶祝?”
  “對了!本來我今天准備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你一連三個生日,我們都盛大請客,開餐舞會。今年,我想,只有我們兩個人靜靜享受,反正世伯,伯母又去了紐約。好嗎?”
  “先聽聽你怎樣安排節目。”
  “我記得你很喜歡日出島的度假別墅,說別墅像十五世紀的歐洲古堡。上次我們只不過去吃了一頓飯,你已經很開心;這一次,我們去留宿四日三夜好不好?”
  “好!我要騎馬、燒槍、玩滑浪風帆。”子晴本來靠在子風的懷裡,興奮得坐了起來:“我還要釣魚,跟你賽車,呀!還有那美味的龍蝦海鮮自助餐。”
  “你要什麼都依你,”子風把子晴擁回懷裡:“你生日那天星期四,我有個例會必須出席;而且星期五、六我都不上班,所以,我要安排一下公司的事務,我十二點把一切辦妥,十二點半來接你。多帶幾套漂亮的衣服,我為你拍活動照片……”
  子晴正在吃早餐,林嫂叫她聽電話。
  子晴奇怪,九點不到,誰來電話?她已經向公司請了兩天假。
  “喂?”
  “表小姐?我是亞香,還記得我嗎?”
  “記得!你一直還在楊家?”
  “是的。主人都走了,可以躲懶享福。表小姐,你能不能來楊家一趟?”
  “什麼時候?”
  “半小時後司機會開車來接你!”
  “有什麼事?”子晴奇怪,明莉走後,楊家只剩下管家和花王;由於亞香是管家的侄女,所以她也留下,但司機已辭退,全部汽車也賣掉了。
  “是不是大舅舅回來了?”
  “表小姐,對不起,我不能說,請你來一次,亞香求求你!”
  “司機來了請他打個電話給我,我會穿好衣服等他。”
  楊花兩家關系密切,所以子晴也沒有查問究竟,她連忙換上那早已准備好的紅色蓬蓬裙,出門前把一雙旅行袋放在客廳上:“林嫂,喬少爺來了請他到楊家接我,順便帶袋衣服。”
  “是不是舅老爺由美國回來了?”
  “或者是表姐和表姐夫由瑞士回來。”
  上星期子晴還和明莉通電話,她曾提過,會帶同丈夫和兩歲的女兒回來購物、吃東西,順路會去看弟弟。
  平治是新的,司機也是新的,子晴不好意思向他打聽。
  汽車開進楊家車房停下。
  有人為她開車門,她踏腳下車,看見個穿套活潑粉彩藍西裝、白襯衣、藍領帶的俊男。
  她意外地呆了一下:“表哥?”
  “歡迎你,子晴。”楊建國吻了吻她的手背拖她下車:“幾年不見,你更嬌艷迷人。”
  “你也更英俊、更成熟、更有魅力。”
  上台階,建國把藏在背後的一盒花,送給子晴。
  “你從來不送花。”裡面放著一株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去了歐洲幾年,人也浪漫了。”
  “以前年紀小,大了才知道什麼叫浪漫。”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指。
  這美男叫她心神一蕩。
  一踏腳進大廳,四方八面有人走出來,齊唱生辰歌。
  “子晴生日快樂!”
  “你們怎麼都來了?”子晴看見杜月華他們一班同學,又是個意外。
  “你表哥邀請我們來參加你的生日會……”
  子晴望著建國,他也正在凝視她:“你還記得我今天生日?”
  “怎可能忘記呢?我回來沒有馬上去看你,也是為了籌備今天的生日會。開心嗎?”
  “開心!”杜月華和陳美玉、鄭子昌他們分別來吻賀子晴,建國也吻了她,大家鬧哄哄,很熱鬧,向餐廳進發。
  “吃了早餐沒有?”建國溫柔的問。
  “剛要吃,亞香電話就來了。”
  “我們正在等你吃早餐。”
  餐廳放著一個三層高的生日大蛋糕,僕人正在把長壽伊面送出來。
  剛吃飽早餐,杜月華便叫:“楊建國,你答應請我們看那套還未在香港放映的電影,我們才趕來。”
  “你們是來看電影的,不是來為我慶祝生日的?”子晴呱呱叫。
  “是來為你慶祝生日;不過,沒有人大清早就把人家拉來開生日會。楊建國規定我們九時前到達,又要我們保密不讓你知道,說要給你意外的喜悅。他條件多多,我們當然也要提條件了,對不對?”
  建國擺一擺手:“電影已准備隨時放映,請大家到偏廳……”
  電影放映了不久,建國在子晴耳邊說:“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到我房間,好嗎?”
  子晴走進建國的房間,看見他的床頭,放著她三年前的相片。
  建國關上房門,把她擁在懷裡,想低頭吻她,子晴別過了臉。
  建國仍然雙手擁抱她,鎖著好看的眉頭,歎口氣:“我做了很多錯事,我知道你一定痛恨我!”
  “你知道我從來不記恨。”
  “那你為什麼拒絕我?”
  “因為,幾年前我們已經分手;現在,我們的關系只是表兄妹。”
  “誰說過我們分手?我只不過希望利用分離的幾年作為考驗期,各自多交朋友,看那一個最適合自己。這三年,我始終認為你最適合我,我愛的也只是你,所以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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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3 13:42:35 |只看該作者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我可沒有同意過什麼考驗期。”
  “我承認自己大錯特錯,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不過,我終於還是回到你的身邊。”他說話像唱歌那麼好聽:“況且你向來仁慈大量,不會懷恨於心;而且浪子回頭金不換,是不是?”
  子晴不大敢接觸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你的哉斯郡主呢?”
  “我自動和她分開一年多了。”近來子晴也和明莉通電話,也聽過建國和哉斯常吵鬧。
  “你媽媽不反對嗎?”
  “我是她親生兒子,她總得為我設想。當初我和哉斯初相識,又在媽咪妥善安排下我只看到她的優點,時間久了,媽咪放開手了,她的缺點便逐一暴露。或者不能算是她的缺點,我們性格、好惡、生活習慣都不相同,她不比我和你,我們一起生活十九年,彼此的心靈相通。但是,我不了解她,覺得她不適合我,我知道她容忍我、遷就我,但,我們感情越來越淡。後來我提出分手,她也曾請求我媽咪為她補救,但這一次我告訴媽咪:“NO WAY。”我態度堅決,她知道不能迫我;而且,我也坦白告訴媽咪,這幾年我除了哉斯也交過幾個女朋友,但我最喜歡的只有你,沒有人可以代替你的地位。”
  “可惜我已經有了男朋友,我和子風的感情很穩定。”
  “我知道!但你一天未結婚,我仍然有權追求你。”建國撫著她的長發,俯下臉在她耳邊說:“求你看在我們十九年感情,你曾許下諾言非我不嫁的舊情份上,給我一個機會!求你!我心愛的子晴。”
  “什麼機會?”她感到臉有點兒熱。
  “和喬子風同等的機會,我們公平競爭,一起追求你。”
  “那對子風不公平。再說,你媽咪根本不喜歡我,我們到底還是沒有結果。”
  “我這次回來,是得到媽咪支持。媽咪也說,你根本是個十分可愛的女孩,她只是和姑姑有點兒心病。她願意為了我,向姑姑陪罪。”
  子晴搖一下頭:“過去你也曾騙我,舅媽給我送鬥篷,但根本沒有這回事。經過那麼多事,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
  “過去我東瞞西騙,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也知道,你對我沒有信心,除非有事實證明。”他看了看表:“唔,時間掌握得很好,還差六分鐘,六分鐘後,你可能對我改觀。”
  “什麼事?”
  建國把子晴拖到床邊,他用雙手拿起一個VI箱放在床上,剛打開,電話鈴響,建國馬上拿起電話:“媽咪……好准時,子晴就在我身邊,你跟她說……她不肯,請你求求她……都看你的了!”建國把電話交到子晴手上:“和媽咪談談,嗯!”
  “囡囡?我是舅媽,我們好久沒有見面,好久沒談話了。還記得那一次,我給你買了個會笑的洋娃娃,你叫她公主?”
  “我記得!你好嗎?舅媽!”
  “好不好就要看你了。舅媽做了很多錯事,比如拆散你和建國。唉!其實建國真是最愛你,都是我小器記恨,搞風搞雨,我對你媽不尊重,更對不起你。子晴,我是特地打電話來向你道歉的,你原諒我,原諒我一次吧!”
  “舅媽言重了,是我不會討舅媽歡心!”
  “根本與你無關,其實,舅媽未和你大舅離婚前,我是很疼愛你的。我疼你比明莉多,建國有什麼你一定有,你不會忘記的,是嗎?”
  “是的,舅媽,你以前的確很疼我。”
  “我以後會更疼愛你,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舅媽。”
  “與建國和好如初,像從前一樣。”
  “不行的,舅媽,因為子……”
  “我知道子風在追求你;但是,你和建國十九年感情,你問問良心,你對建國是不是恩斷義絕?我也不要求你和子風分手,他和建國一起追求你。正如建國說的公平競爭,喜歡誰當然由你比較、決定。噢!我送給你連風帽的鬥篷,兩面穿的,好看嗎?”
  “鬥篷?”
  “子晴!這兒!”建國由皮箱拿出件黑白格子的鬥篷,登開了另一面是櫻桃紅。
  “舅媽,看到了,好漂亮。”
  “那是正式的皇室鬥篷;不過,那是補償上一次,舅媽還有另一份禮物給你。子晴,只要你答應我的請求,你要什麼,舅媽都給你!”
  “但是……”建國坐過去攬住她的腰,不斷向她點頭。
  “唉!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這糊塗老太婆……”她在那邊哽咽著聲音:“你不原諒我,建國也不會原諒我,以後我再也沒有好日子過。”
  “舅媽,你別傷心。”子晴推開建國一點兒,因為建國吻她的脖子,令她發癢:“我答應你前事不提,和表哥重新開始。”
  “子晴!”真是倆母子心連心,一起叫出來:“子晴,謝謝你,舅媽好開心,我感謝你。兒子,你聽到吧?好好愛護子晴,令她快樂……”
  掛上電話,建國抱起子晴轉了個圈,挽著她不斷親吻,到嘴唇,子晴用兩只手按住他的嘴:“重新開始;而且你要和子風好好的談談,聽聽他的意見,絕不能傷害他。”
  “我不會,說過公平競爭,我會找他解決這件事。”
  “他一會兒會來,大概一點鐘,他接我去度假別墅過生日。”
  “子晴,我特地趕回來為你安排生日會,還有你的同學……”
  “我不走,我也會叫子風留下來,你們今天便可以說清楚。”
  “這就好!”建國馬上展開他那甜蜜的酒窩:“子晴,你看,一整皮箱,全都是送給你的禮物。”
  “那麼多!”皮箱內彩色繽紛。
  “裡面有我多年來為你買的小玩意;媽咪給你的禮物;叔叔也有一份,是送給你二十三歲生日的!”
  喬子風踏入楊家,攬住子晴一吻:“生辰快樂!我們可以起行了吧!”
  “我的好朋友、好同學都來了為我慶祝生日,我不能走開,你也要留下來。”
  “我們沒有請客,況且這兒又是楊家。”
  “子晴!”建國神采飛揚地跑出來。
  “建國,他……”子風面色大變:“他回來了?”
  “他趕回來為我做生日,客人也是他請的。”
  “喬大哥,幾年不見,你胖了不少。”建國過去拖住子晴的手:“快進去,大家等你吃午餐。”
  午餐後大家聊天,十月的太陽比較溫柔,大家便去游泳。
  建國拖了子風到書房。
  杜月華在泳池邊跟子晴說話。
  “你表哥一回來,一個個的找我們來為你開生日會,他擺明對你繼續展開追求。”
  “他向我表白了,連他媽咪也打長途電話來祝我生日快樂,又要我接受她兒子。”
  “連婆婆那關也通過了!”
  “可不是?他爸爸、姐姐、繼父都希望我們親上加親。如果沒有喬子風出現,你說多麼美滿?”
  “喬子風對你照顧周到、寵愛有加,而且痴心一片。”
  “所以才煩。”子晴吐口氣:“一個剛剛好,兩個就太多了。”
  “依照你的性格,楊建國比較適合你。況且你向來喜歡追求完美,楊建國是個標准的白馬王子;不過喬子風似乎對你更專一。”杜月華問她:“你有什麼辦法解決?”
  “魚與熊掌,我自問沒有辦法。表哥說公平競爭,就由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好了。”子晴擺擺手:“今天我生日,別提不開心的事,我們把玉珊介紹給余米高,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
  “玉珊也算是美人兒,她對米高很有意思。米高過來了,你問問他。”
  “喂!米高,我有話跟你說。”
  米高馬上游到她身邊。
  “你對玉珊到底有沒有好感?”
  “唉!連楊建國都回來了,我也追求你足四年長,如今看形勢,我是沒有希望了。退而思其次,我會考慮霍玉珊。”
  子晴和月華都大笑起來。
  真的是非常的公平,他們分配如下:一三五屬於喬子風,二四六輪到楊建國,星期日長短周,第一星期屬於喬子風,第二星期屬於楊建國,如此類推。
  花子晴本來不喜歡這個公式;但是,自己也十分矛盾。本來,她早已下定主意嫁給楊建國,她喜歡青春白淨的男子,將來可以生個漂亮小公主;而且她和建國有十九年感情,建國既已為情重歸,她又怎忍心拒絕?
  至於喬子風,雖然只有兩三年感情;而且,喬子風的外貌根本沒法和建國相比,但喬子風一心一意的愛她,把她當作自己的生命,她也曾口諾兩年後下嫁他。要找一個忠誠痴心又可托終身的男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些日子,和建國相處,就比較開心,因為建國個性活潑又充滿信心。相反,子風又像從前一樣,沉默、少說話,還加上心事重重。
  “子風,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子晴關心的問。
  “大概工作忙!”子風強笑。
  “表哥回來了,多了一個生力軍,應該可以減少你的負擔。他工作能力差?”
  “不!”子風忙說:“建國年少有為;不過他打開了歐洲市場,和朋友合股開了新聞公司,他沒有太多時間留在我們的總公司。”
  “工作一向難不到你,會不會是表哥回來了,這第三者的出現令你不快?”
  “不會。”子風裝輕松:“你一出生就認識建國,若真要找第三者,第三者必然是我。”
  “我也明白對你很不公平,但是,雖然表哥錯了,他要求一個最後機會,我狠不下心拒絕他。”
  “你做是很對,”子風握著她的手:“我支持你!”
  子晴把掌蓋上他的手背:“答應我開開心心,看見你不快樂我心裡難過。”
  “我答應你……”
  建國便不同了,和他在一起,常聽到他爽朗的歡笑聲,他比去英國前玩得更瘋,人更活潑,認識了一班公子哥兒。
  每逢二、四、六陪子晴,一、三、五便到俱樂部玩球。
  最初,她以為他們只是玩,後來知道他們在賭博。
  小賭怡情;況且子晴又不能每天陪他,他和男朋友去賭桌球又是什麼壞事。雖然子晴不喜歡賭博,但也裝作不知道,沒有過問建國。
  後來有人傳出來,一個晚上便有人輸掉五萬元,子晴就忍不住了。
  “一晚輸五萬,一個月就一百五拾萬了,你們到底是去玩玩,還是變了職業賭徒?”
  “我們本是是打算去玩玩,後來是有人提出:賭賭那一個球技好,便開始賭錢。”建國委屈的樣子:“可不是我提出來賭球的。”
  “賭球也無所謂,但為什麼要賭那麼大?”
  “注碼少他們覺得不夠刺激。”
  “想刺激為什麼不賭裸跑、跳維多利亞港、跳樓?”
  “那可是要命的!”
  “你這樣賭下去,看看過多久你把大舅舅的家產輸光?沒飯吃一樣沒命。”
  “子晴,那輸掉五萬元的人不是我,我球技很好,很少輸錢,其實贏錢最多的是我。”
  “既然你球技那麼好,天天贏錢,比做生意還棒,那你以後一星期七天都去打球贏錢,不用來見我了。”
  “子晴,你不要生氣。”建國一把抱住她,哄她:“你是我的命,打球只不過消遣時間。你不喜歡我大賭,你說個數目我照辦。”
  “每晚上下不能超過二千元,二千元剛好可以吃頓飯,贏也好、輸也好,大家開心,打球運財又有益身心。”
  “好!我就遵照你的吩咐,超過二千元的我便不參加。”
  以後的日子,子晴也查過建國,他果然聽話,和那班朋友分成兩半。建國每晚賭桌球,都是玩一、二千的,從未超過二千,子晴就放心不再加以干涉。
  “子風,我和你拍拖的日子,建國去打桌球,二、四、六你怎樣消遣?”
  “不用上日式夜總會的商務應酬我自己出席,平時盡量多留在公司,把工作做好。回家便吃晚飯,飯後看我給你拍的錄影帶!”
  “天天看不悶嗎?”
  “不悶!”他絕不嘻皮笑臉:“看見你,就好像和你在一起一樣!”
  子晴坐在他的膝上,雙臂搭住他的肩膊:“其實,你可以和朋友去喝酒,也可以和文堅他們去聽歌聊天。”
  “我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多說話,我會悶死人,人人都會怕了我。我性格內向,又十分戀家,在家裡最好。”子風拍拍她的臉:“不用為擔心,我孤獨慣了,只要你開心就好!”
  “你就不開心,人都瘦了。”子晴把臉貼近他,子風點水晴蜒似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子風,你最近為什麼對我冷冷的?”他真的很久沒有主動親近她:“你到底有什麼心事?”
  “沒有,和你一起很開心。”子風又再吻她一下便把她抱下來:“我去給你拿果汁……”
  建國就不同,看見子晴便糾纏不休,像螞蟻遇見了蜜糖。
  比如今晚,建國和子晴到的士高大狂歡。
  建國又粘著她,要親吻她。
  子晴用手掩住他的嘴:“不行,說好重新開始,你由英國回來,一個月都不夠。”
  “我們以前也常親嘴,為什麼要走回頭路?”
  “誰叫你自己放棄,犯事?”
  “那還要等多久?”建國捉住她的手,吻她的手指。
  “順其自然!喂,你到底跳不跳舞?不跳,我們回家睡覺。”
  “跳,為什麼不跳?繼續跳……”
  建國抱住她的腰,跳查查!
  “唏!楊公子,見到你了。”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膊。
  建國猛然回首,是他的朋友之一——陳奇安。
  “你真了不起,昨晚贏了佐治張三萬,又……”
  “喂,陳奇安!”建國面色驟變,瞪他一眼:“私底下我們怎樣開玩笑都可能,但我表妹最不喜歡聽見人提賭博。你沒有看見子晴,你想拆散我們?”
  “嗨!花小姐,對不起!”他吐吐舌頭,和他的舞伴跳開去了。
  “子晴,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建國緊張地捉住她的手:“他們都知道是你不准許我大賭,罵我重色輕友,看見你,故意來搗亂的。”
  “我不會隨便相信別人的話,我只信事實。”
  “應該相信事實,昨天我根本沒去打桌球,不信你可以去俱樂部打聽;你也可以問問亞香,昨晚我在家吃飯,飯後聽唱片,看法文小說,根本沒有出去。”
  子晴一面上車,一面不停口的道歉:“對不起,害你等久了!”
  “我快要變成望妻石!”建國雖然是大男孩,但也是撒嬌高手:“你的老板真刻薄,本來星期六不用上班,但老找星期六開會。開會一、兩小時也還罷了,你看,都六點了,一大整天過去了,大好一個星期六便泡了湯!”
  “今天開會是我提出來的,大部份是有關我的事。”他也實在等了大半天,因為是他送她回來開會的:“星期一我開始放大假,很多事情我需要交待一下,我份內的工作也要先做好。”
  “不單只今天,最近幾個星期,逢星期二、四多半加班,星期六又開會,你老板分明是跟我過不去。二、四、六是我的日子呀!分隔人家的感情。不,應該說,剝削你對我的感情。”
  “看你,生起氣來像只大青蛙。”建國也沒有說話,二、四、六常會有突然而來的工作;一、三、五就極少這種情形出現,子晴也為建國感到抱歉:“別生氣了,反正明天的星期日也是你的,開車吧!否則,連晚餐都吃不到。”
  建國鼓起腮開車,子晴看著好笑,把文件箱收拾好,鎖上密碼;然後放在坐椅下,等會兒去俱樂部吃飯,提著手袋就夠了。
  進入俱樂部,女招待員為他們准備餐桌,布置一番,建國和子晴先到酒吧喝杯酒。
  這個酒吧間很特別,整個伸出於建築物面,它用玻璃纖維建造,透過玻璃,全城景物盡收眼底。
  他們剛進去,子晴看見喬子風和李祖仁由另一扇門進來。
  李祖仁是新加坡大富商,子晴任職的公司,他最近也加入投資。
  “我過去打個招呼。”
  “不要超過五分鐘,我今天真是蓋了墨汁,這時候還來個喬子風。”
  “別孩子氣,我說句話就回來。”子晴走過去:“李先生!”
  子風看見子晴頗驚喜,忙為她拉椅子。
  “哎唷!多好運,碰見大美人!”李祖仁哈哈大笑。他常說香港女孩子漂亮,又以花子晴為首。
  “李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下午來的,子風好,我每次來,他總抽一天半時間陪我來這兒喝杯酒;然後去吃海鮮。”李祖仁打量子晴:“呀!看你一次比一次漂亮,什麼西施、楊玉環都靠邊站。女孩子漂亮真是好,美麗的女強人更不得了。快要變成女人世界,我們男人站不住了。女人除了眼淚,美色才是最大的武器,不得了!”
  “你可不要說,你投資我們公司,是我的武器把你擊中。”
  “何止擊中,是擊倒啦!看見來個美人,合約糊裡糊塗便簽了。下次來談生意,帶個英俊的助手來,美男對美女,讓你們大戰幾十個回合,哈!哈!”
  “李先生你真會開玩笑,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一無是處,只有幾分姿色。”
  “不是幾分,是十分。現代的成功女強人,第一要能干;第二要好看,幾分姿色不中用。”李祖仁看看子風和子晴:“聽說你們是情侶,為什麼不拍拖?”
  “都是你,把子風拉來談生意,他沒空陪我。”子晴打趣說。
  “真是罪大惡極,我現在把子風讓回給你,拍拖去!”
  “不!李先生……”
  “子晴!”建國已等得不耐煩走過來,和兩位男士打了招呼,便一手拖起子晴,另一只手攬著她的腰:“你的酒調好了,侍者問你要不要加酸檸檬?”
  子晴告辭,和建國走開,李祖仁一直目送他們:“嘩!那男孩子長得好英俊!”
  “他是花小姐的表哥。”
  “表哥,表妹!他和花小姐有得比,兩個都那麼漂亮,真配對,是不是?一個像白雪公主,一個是白馬王子,天造一對,太好了!叫人看了羨慕……”
  喬子風的面色由黑轉白,由白轉青,心像被刀片剮了一樣。
  建國送子晴回家,子晴把門匙交給他。
  建國低頭找匙孔,他今晚整晚都不大開心,子晴看著他那可愛的粉紅色臉蛋,情不自禁吻了一下。
  建國馬上停了手,一手擁抱子晴,一手扶住她的頭,狂野地吻了她。
  建國和子晴不是第一次親吻,但由英國回來,卻是第一次。子晴沒有笑,有點兒心動,也有點兒心跳;可是沒有雲,自己也沒有在雲上飄過的感覺,反而在腦海裡出現了子風的影子,揮也揮不去。她不由自主的輕輕推開建國。
  “子晴!”建國戀戀不舍。
  “時候大晚了!明天我們還會見面,晚安!”子晴婉拒他。
  子晴想了半晚,當她和子風接吻的時候,她整個人像飄過雲彩,很甜蜜、飄飄然;為什麼和建國一起,沒有這樣的感覺?
  以前嘴一碰上就美,現在……會不會她根本不愛建國?由始至終她沒有愛過他?
  他那麼英俊、可愛,為何迷不住她?沒有緣?沒有愛?
  第二天她等建國來接她前,來了個男人,他交了兩份文件給子晴,子晴看過後,也煩了一陣子。
  經過考慮,建國來接她時,她才決定了。
  “子晴,什麼事?由吃午餐到現在吃下午茶,你一直沒有說話?”建國發覺不對勁。
  “表哥,我最不喜歡什麼?”
  “不喜歡我大賭!”
  “不是,是說謊和不守信用。賭可以戒,但騙情、騙心就不能原諒。既然你爾虞我詐又不忠誠,還談什麼愛?怎能生活一輩子?”
  “子晴,你不要相信陳奇安的話,他搗蛋,來害我的。”
  “是你叫我相信事實,請看這些,圖文並茂,上法庭也可以作證。”子晴把一份文件交給他:“不錯,你確實聽我的話,三個星期沒有大賭,但第四個星期,你受不住朋友慫恿,不單只繼續大賭,並且還換了俱樂部。那天陳奇安沒有揭穿,前一晚你贏了佐治張三萬元、史提夫二萬、姓梅的一萬五,你不單只大賭,一晚六萬五,是大大賭。”
  建國粉紅的瞼色變白:“你請私家偵探去調查我?”
  “我首先向你道歉,我不應該請私家偵探去偵查你的私事,但我不只是查你,喬子風一樣查,我認為你們兩人夾攻,我必須選擇其一,這樣做對我有幫助。”
  “你既然查過了,你應該知道我一直贏,沒有輸。”
  “我是不管輸贏的,最重要是你對我說謊,你對我不老實。說假話也不是始於今天,你未去英國前也常會欺瞞我,這麼多年來,你沒有改好過。你令我很苦惱,因為,我不知道你對我說的那一句話是真的?那一句話是假?你今我對你失信心;也令我覺得你沒有安全感。就憑這些,我認為我們不再適合繼續下去。”
  “不要,子晴!求你不要!”建國雙手抓住她的手臂:“我所以去找那些朋友,都因為我太寂寞。如果我們天天在一起,我又怎會和他們來往?”
  “這不是理由!”子晴搖首一笑:“子風每逢二、四、六,不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他除了生意的應酬,他連和朋友去喝杯酒都沒有試過。比如這個星期天,他早上游泳、下午睡午覺、晚上看錄影帶,生活十分正常。”
  “你拿他和我相比是不公平的。喬子風一向喜歡冰封自己;我性格比較活躍,但並不證明我不愛你。我發誓我是很愛你、很重視你的。”
  “我沒有要求你和他一樣,只要你答應過我的事一定實行。你令我對你有信心,覺得你可以附托終身,那就夠了,但是,你連坦城相對也做不到。”
  “子晴,我以後一定會痛改前非……”
  “你叫我給我一個機會,我已經給了你,再不可能有第二次。以後,我們仍是表兄妹,仍是好朋友,但不會是情侶!我有點兒事,先走了!”
  “子晴,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不要遺棄我……”
  建國捉住子晴的手:“我絕不會退出,我要繼續追求你……”
  子晴把汽車停下,跑出去:“子風!”
  子風坐在花園的搖搖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書:“你怎會來的?”
  “突擊檢查,看你星期天在做什麼?”子晴扔下手袋,伏在搖椅上。
  “就是這樣,孤單、冷漠的喬子風!”他撫摸子晴的頭發:“今天建國開會?”
  子晴笑笑不說話。
  子風抱著她的腰,把她抱上搖椅:“我有話想對你說,你來了剛好,要不要喝點什麼?”
  “我不渴,和表哥喝完下午茶來的。”子晴懶懶的靠在他身上,搖椅蕩來蕩去令她很舒服。和子風在一起總是寧靜、舒服:“你說話呀?”
  “我幾年沒回美國了,很想念爸爸,所以,我訂了星期二的機票回美國。”
  “去多久?”
  “沒決定。最近爸爸和繼母終於離婚,我想多陪陪他,反正這兒的生意有建國打理。”
  “我呢?你扔下我,不理我了?”
  子風把她擁進懷抱,一會兒,他低聲說:“有建國照顧你,我應該很放心。”
  子晴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你連情場都退出了!”
  “早該退出了。你和建國是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本來是天生一對。我這癩蛤蟆隔在中間干什麼?早就應該退出了!感謝你給了我三年甜蜜美好的日子,我一生不會忘記你。我永遠是你的喬大哥,你是我的子晴妹妹。”
  子晴仰起臉,看見他眼眶噙滿的淚水:“為什麼這樣自卑?對自己一點兒信心也沒有?”
  “人要面對現實,建國什麼都比我好,連不相干的人看見你們走在一起,也稱贊你們美男配美女,天造地設。”
  “你呢?一走了之,不再愛我?”
  “愛!”子風把臉埋在她的發頂,嗚咽著:“我怎會不愛你,因為愛你,所以我要你幸福,成全你們!”
  “如果我告訴你,我愛的只是你,我從來沒有愛過表哥呢?”
  “怎可能呢?”
  “真的!昨晚我和表哥親吻;可是,我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後來我忍不住婉拒他。”
  “嘎!”子風也詫異:“你和我接吻會不會也想到建國?”
  “當然不會。我只看到一片片的雲,紅色、藍色、橙色、白色……我人像在雲彩上飄過,好甜蜜、好陶醉,你呢?”
  “我也是!不過我看不見其他人,只有你。其實,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會想起你!”
  “那證明我們相愛。”
  “我的確很愛你,但……”他把子晴抱得緊緊的,子晴發覺他的手臂有點發抖。
  “說下去呀!”
  “我不敢相信,我怕是個夢。”
  “看你,又哭又笑多滑稽。”子晴搔他的臉羞他:“等我和你去美國看你爸爸的時候,你就知道是真的。”
  “子晴,你和我去美國?我差點忘了星期一你放大假,太好了!我真幸福……”喬子風忘形地歡呼起來,給子晴一個甜蜜、陶醉、飄飄然的火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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