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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小嵐]愛上貝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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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貝琪 正文 不速之客
     安琪和陶子傑配合著鐘岳的每一個指令,做出了各種的姿態,或合照、或獨照,他們都聽從專業的指導,雖然拍照是一件很累人的事,但是想想衝出來後的照片,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帶了很多套衣服來換的安琪,這會兒正在化妝室裡卸妝,換回她輕便的牛仔褲和T恤,由於她太聚精會神,所以沒有注意到有人在門邊注視了她好一會兒。

    薛靖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女孩,從陶子傑帶她走進公司的那一刻起,馬上就引來一陣的騷動和討論,大家都在猜測她是誰,是新來的模特兒,還是陶子傑的「新情人」?薛靖雯也不例外,她也有好奇心,而且照傳聞,她和陶子傑是一對,她總要探探「情敵」的斤兩。

    「嗨!」薛靖雯落落大方的出聲,走進了化妝室,在那女孩的身邊坐下。

    「嗨!」安琪也微笑招呼。

    「我是——」

    「薛靖雯,陶子傑手下最紅的模特兒。薛小姐,我喜歡?的外型和格調。」安琪毫不造作的說。

    「謝謝?的讚美,?是……」

    「安琪。」

    「安琪?!」

    「陶子傑撿回來的流浪女。」安琪自我解嘲的說,很能自娛。

    「就是??!」

    「?知道我?」

    「聽陶子傑提過,只是沒……」

    「放在心上。」安琪替她把話說完。

    「?倒很有幽默感。」薛靖雯放鬆情緒的說。有些人很容易相處,可以很快的和人混熟;有些人卻像刺蝟般,渾身的刺。這個安琪屬於前者。

    「這世界已經夠灰暗了,如果我再不自娛娛人,那日子鐵定難過。」安琪用化妝水擦掉臉上的妝。

    「?好像是……」

    「失去了記憶?薛小姐,不是好像,是真的,我的確失去了記憶。」

    「我……」薛靖雯想說她很難過,但是想想,失去記憶不是多可怕的一件事,要是可能,她倒希望自己失去記憶,那她就可以忘掉和鐘岳的一切,不再為情所苦、為情所困。

    「不要說抱歉或是遺憾,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只是……就那麼發生了。」

    「?很堅強。」薛靖雯淡淡的掀動嘴角一笑。

    「我只是接受事實,而且我踫到了一個像陶子傑這麼好的人,?說是不是因禍得福?!」安琪看著薛靖雯,沒有什麼城府或是心機的表情,對自己並不討厭的人,安琪很能敞開心胸的。

    「?和陶子傑……」薛靖雯不知道陶子傑對這種像青隻果似的女孩有興趣,她一直以為他喜歡成熟、嫵媚、懂遊戲規則的女人。

    「沒有什麼。」安琪馬上表明態度。

    「真的沒什麼?」

    「?看有什麼嗎?」

    薛靖雯決心試試這個女孩。「?知道公司裡的傳聞嗎?」

    「什麼傳聞?」她今天才第一次踏進陶子傑的公司,她不可能會知道什麼傳聞。

    「我和陶子傑是一對。」

    「?和——」這倒是安琪這會兒才知道的,難怪公司裡人看她的眼光都那麼怪異,好像戴著有色眼鏡,好像她沒穿衣服似的,原來……原來大家在奇怪這個,陶子傑和薛靖雯是一對,那她豈不是多餘的?!

    「其實傳聞歸傳聞,這年頭講的是「公平競爭」。」薛靖雯風度頗佳地表態。

    「我……」

    「陶子傑的確是一個好男人,也難怪很多女人想要抓牢他。」看到安琪一副受到誤解的表情,薛靖雯心想自己這無傷大雅的玩笑,是不是過分了些。「不要誤會,我沒有什麼意思,每個女人的機會都均等。」

    「我是不是害?和陶子傑起了什麼誤會?」安琪憂心忡忡道。

    「沒有,我和他——」

    「薛小姐,我和陶子傑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雖然我住在他家裡,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們才是最耀眼、最相配的一對。」安琪的心有著些微的刺痛,但她還是流利的說。

    「安琪,我是……開玩笑的。」薛靖雯不想鬧出風波,她和陶子傑根本不來電。

    「?和陶子傑難道不是一對?!」

    「那是公司裡的人,吃飽沒事瞎傳的。」

    「無風不起浪……」安琪像對薛靖雯說,也像對自己說,她的笑容好像在一瞬間成熟了、世故了。「你們真的很匹配。」

    「安琪,?不要誤會——」

    「我沒有誤會,我根本沒誤會的資格,我只是擔心……擔心我是不是在無意中傷害到了別人。」她補充。「我是說你們的感情。」

    「?真的不愛陶子傑?」

    考慮了下,安琪搖搖頭。

    「那我就放心了。」薛靖雯鬆了口氣。「我必須去拍照了,很高興認識?!」

    安琪卻完全誤解了薛靖雯的意思,她以為薛靖雯的放心和鬆了口氣是針對她,薛靖雯怕她會搶走陶子傑。她掂掂自己的斤兩,她怎麼去和風華絕代般的薛靖雯比,一想到這裡……她黯然了。

    她不能再賴下去了。

    ※※※

    鐘岳很喜歡這個流露出清新和自我的女孩,由她和陶子傑拍照時的那種默契看來,他們應該有著不錯的感情,但薛靖雯和陶子傑又怎麼回事?就他上次所見,陶子傑和靖雯不像沒什麼。

    但鐘岳不是一個多話的男人,即使他有著滿腹的疑問,他也不會多問一些什麼,他不問不是因為陶子傑是他老闆,而是問了又如何?!

    陶子傑沉默的看著鐘岳收機器,對這個話不多的男人,他有著探索的慾望。由很多人傳出的口啤,證明他沒有請錯人,鐘岳的確是一個優秀的攝影師,但鐘岳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自認大牌;相反的,他謙中有禮,和大家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偶爾會傳出來的話題,也是他和薛靖雯的「對立」態度。

    「鐘岳,做得還順吧?!」他和他閑聊著。

    「我還沒有遞辭呈,不是嗎?」

    對鐘岳這種有些敵對的態度,陶子傑只是報以一笑。

    「聽說你和靖雯是老朋友?」

    鐘岳抬起頭,看著陶子傑。「我和靖雯的確是老朋友,很「老」的朋友。」

    「能在同一個地方共事,你們一定很高興。」

    「你當真這麼想?!」

    「難道你們彼此並不高興?」

    鐘岳不知道陶子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尋他開心,他和薛靖雯怎麼高興得起來!

    「如果你們是老朋友,應該有很多共同的話題……」陶子傑輕描淡寫的說。

    「問題是老朋友有時候比不上「新朋友」。」鐘岳點到即止。

    「是嗎?」

    「我只能說我們都會努力的做好分內的事,至於其它的……」鐘岳有些無能為力的笑了笑。「勉強不來,何況大家都不再是從前的自己,如果說要敘舊……好像又只能扯些傷感情的話題。」

    陶子傑聽不出鐘岳話裡的意思,莫非他對薛靖雯已經沒有感情?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那天他聽到薛靖雯要和他上山頂看夜景,他會表現得好像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

    「你對靖雯……」陶子傑不免要問一下。

    「那你自己對靖雯呢?」鐘岳反問。

    「我和靖雯只是……」陶子傑小心的遣詞用句。「合作愉快的夥伴。」

    「哪方面合作愉快?」他追問。

    「你是在暗示什麼?」

    「我沒有暗示什麼,只是好奇你們合作的內容,還有愉快到什麼程度而已。」他裝出滿不在乎的表情,但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如果我說我和靖雯只是……只是很普通的公事關係,再加上成熟男女之間的平凡友誼,你會信嗎?」陶子傑充滿挑戰意味的問。

    「我沒有資格不信。」鐘岳明明不信。

    「我說的是事實。」

    「這個安琪信嗎?」

    「你認為我和安琪又是什麼關係?」陶子傑在等安琪的這時間裡,決定和鐘岳過過招。

    「陶子傑,我不在乎你和任何女人的任何關係,我只希望你用情專一點,不要腳踏兩條船,你可能會說風流不等於下流,但是在每一樁三角關係裡,總會有一個受傷的人!」他提醒他。

    「你怕薛靖雯受傷?」

    「我不要任何人受傷。」

    「如果你怕薛靖雯受傷,為什麼不拉她一把,把她從我的手中搶回去??!」既然鐘岳認定他和薛靖雯有什麼,他也只好將計就計。

    鐘岳瞪著眼楮的不說話。

    「既然你不是已經完全的忘情,既然你的心裡還有她,為什麼不大方一點?現在這時代如果斤斤計較面子,那很多人都要孤獨過一輩子。靖雯的個性你應該瞭解,她太驕傲了。」

    「我也有自尊。」

    「那你就等著和她失之交臂。」陶子傑攤攤手。

    鐘岳這會兒很專注的看著陶子傑,細細的品味他的一些話,他好像是在暗示他什麼。

    「靖雯是一個表面美麗、風光,但實際上寂寞的女人,如果你不好好把握這第二次的機會,早晚有人乘虛而入的。」陶子傑平靜的說。

    「靖雯她……」

    「鐘岳,沒有山頂的夜景。」

    「沒有……」

    「沒有海邊的聽潮。」

    「那麼……」

    「如果她不在乎你,她不會這麼處心積慮地想引起你的醋意。在每次和你共事的同時,你以為她的心裡不會百般的矛盾、掙扎?我很清楚她這兩年來的生活,她一直是自己一個人。」陶子傑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

    「所以我們……不是對手?」鐘岳露出了他可親的笑容,展現他的親和力。

    「從來就不是。」

    「但靖雯對我的態度……」鐘岳一想到就沒勁。

    「你能指望她怎樣?馬上對你投懷送抱?!你別忘了,以她今天的條件,只有她主動地喊停,沒有人可以從她身邊離去,你打擊了她的驕傲。」陶子傑非常瞭解女人的心理。「你必須讓她覺得自己不會沒面子了,她才可能再接受你。」

    「你要我再追她?」

    「你不想?」

    「我不再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小伙子。」

    「追女人是不分年紀的。」

    「我會成為笑柄。」

    「一個真心、癡心、有心的男人,永遠不會成為笑柄,永遠會受到女人的歡迎和接納。」陶子傑拍了拍鐘岳的肩膀。

    「看來我一直誤會你了。」鐘岳很有涵養的伸出手,向陶子傑道歉著。

    兩個男人握了握手。

    「其實所有的女人都一樣、都很簡單,要的也不多,她們要的也不過是一個真正愛她們的有情人,就是這樣而已。靖雯今天什麼都有了,她缺的只是一個和她共度一生的好男人。」陶子傑瀟灑的一笑。

    「我知道了。」鐘岳也露出真正釋懷的笑。

    「別告訴靖雯我這麼諸事八卦。」

    「謝謝你。」

    「別謝我,相片洗得好看一點就好。」他朝鐘岳眨眨眼。

    「安琪…是一個特別的女孩。」

    「的確,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孩。」陶子傑附和這一點。「但眼前很多事是我和她都無法掌握的,我只能盡我所能地守護她,至於命運要怎麼安排,我實在不知道,有些時候,只能聽天由命。」

    「你相信命運?!」

    「當然,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把她帶到我身邊的?」陶子傑略帶憂鬱的笑。

    鐘岳不太相信命運,他相信事在人為,而他也正打算扭轉他和薛靖雯的命運,他要把自己和她重新拉到一塊兒。

    ※※※

    「?怎麼了?」陶子傑發現從化妝間出來後的安琪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我沒事。」她敷衍的笑。

    「?有事!」

    安琪沒有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強辯,她緊閉雙唇,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沒有自信、落落寡歡,她知道自己無法和薛靖雯比,而她不能讓陶子傑知道她已經全知道了,她不要他再多的施拾和同情。

    「安琪——」

    「真的沒事,我只是……只是一想到自己不快點恢復記憶心就煩,難道我真的要一輩子靠你嗎?」她沒有看他,視線東飄西飄,就是沒有在他的身上停駐過,她不要看他憐憫的眼神。

    他一直都是在可憐她而已。

    陶子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為了問清楚,他將她拉進了他的辦公室裡,並且交代秘書謝絕一切的電話,他非找出原因不可。

    「?跟我講清楚!」他雙手叉在腰上,充滿專制口吻的問。

    「就是我剛才說的。」她倔強道。

    「騙人!」

    「陶子傑,你不是那個失去記憶的人,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感受。」她冷然以對。

    「但我至少知道這個急不來。」

    「多失去記憶一天,我就多受一天的折磨……」她看著他的辦公桌桌面。「就必須多靠你一天,我不喜歡這種依賴別人的感覺,所以……我想自己在外面租房子,我要搬出去。」

    剛剛她才和他歡歡喜喜的拍照,這會兒又像翻書似的翻臉不認人,教人不知道她是中了邪還是怎麼了,她的表現和平日是真正的判若兩人。

    「安琪,我真的抓不到一點頭緒。」他很忍耐著,沒有馬上的爆發,他來到她的面前站定。「不過才一、二十分鐘的時間而已,為什麼?有這麼嚇人的轉變?搬出去?!?要搬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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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都好。」

    「所以?是在賭氣@俊迸  勇錚 換岫搗紓  砩嫌直涑閃擻輟br />
    「我只想自立,過自己的生活。」

    「不好笑!」

    「我不要你笑,我要你點頭!」她高昂的聲音叫道。

    「我不會點頭。」

    「自由是我的,我要到哪就到哪,愛去哪就去哪!」她猛然的起身。

    「坐下!」他粗聲地命令道。

    「難道你要限制我的自由?」

    「我說坐下!」這次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令人會不由自主的去服從他,所以安琪乖乖的坐下。

    陶子傑研究著她,他知道安琪不是那種無理取鬧型的女孩,她會鬧小情緒、發發脾氣,但是像這會兒這麼堅決的態度,倒是少見。

    「安琪,我們心平氣和的談,到底是什麼原因,?什麼都可以和我說。」他哄她。

    「不要拿我當三歲小孩似的哄騙我,我不是三歲小孩,我只是煩了、厭了,我想過過一個人的日子,我想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要再住在你的屋簷下,我要離開!」她一鼓作氣的說。

    「安琪,?用了很強烈的字眼。」

    「不這樣,無法表達我的意思。」

    「我從沒有限制過?任何的自由,甚至為了?,我還改變我自己的生活習慣。一個人的日子不會比?現在的日子好,而且?目前沒有能力自立,安琪,不要高估自己。」他實話實說。

    「我可以做給你看!」她豁出去了。

    「?想證明什麼?」

    「證明我不需要靠你。」

    「安琪,我們的話題愈扯愈遠了,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突然之間變得這樣。」他壓抑自己的怒氣,和她笑臉以對。

    「好,是你要我說的……」知道如果不說得嚴重些,他絕不會放她走。「我討厭你!」

    「討厭……」

    「是的,我受夠了你!」

    「安琪,我不相信。」陶子傑真的無從信起,這不該是她真正的感受。

    「為什麼?你以為每一個女人都該對你死心塌地、巴結奉承、親吻你走過的每一寸土地?」她極盡挖苦之能事。

    「我沒要求這樣,但是——」

    「我就是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安琪,不要和我演戲,一定有什麼突發問題!」他抓著她的肩,有些失控。

    她就是這麼的讓他抓著,眼楮直視著他。「陶子傑,不要為了面子而做無謂的掙扎,不是你沒有魅力,而是我真的可以照顧我自己。出去住,說不定可以幫助我早點恢復記憶;一直生活在你的保護下,我會安於現狀,什麼都不想去記起來。」

    給安琪這麼一說,好像又有理,但他就是不能讓她走。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借口,安琪,我要真正的原因,是不是?踫到了什麼人,有人對?說了什麼?」一說完,陶子傑自己就推翻了這個可能。沒有這個機會啊!這裡沒有人認識安琪。

    「陶子傑,別再猜了,總之我要走。」她一臉的堅決、不妥協。

    看看表,他知道她上班的時間到了。

    「安琪,我們晚上再談,我會去接?下班。」

    「不用,我心意已決,我今晚回來只是收拾東西。」她說做就做,一天也不想多留。

    「?走不了的!」

    「你留不住我的!」

    「那我們就看看了!」陶子傑信心滿滿,他就不相信留不住她,他已經想好今晚去接她時要帶她到哪裡去吃宵夜。他都想好了。

    會沒事的……一定可以安然地過關。

    ※※※

    「貝琪!」於璧茹激動地一吼。

    正在結帳的安琪猛然地抬頭,這聲音為什麼這麼的熟悉,這麼的親切?好像她曾聽過無數次似的,她急忙看著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漂亮、高貴的婦人,她正含著淚眼凝視著她,在那婦人身邊還有一個高大、穩重的男人。

    「貝琪……」於璧茹跑向了女兒,將她女兒緊緊的抱在懷中。「我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這孩子,?真壞,?知不知道?害我擔了多少心??知不知道我差點因為想?而住院!」

    「我……」安琪不知道該答什麼。

    「?真的在這種地方上班,當個收銀員?」

    「我……」

    「我們回家去,貝琪,很多事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不該離家出走的。」

    「我是貝琪?!我離家出走?!」

    「回家吧!貝琪!」魯智深放心的語調。「過去的事就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家團聚。」

    「一家團聚……」安琪喃喃自語。

    「當然是一家團聚。」魯智深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有哪對夫妻不吵架的,我和?媽那天說的是一些氣話,我們的感情還是很好。」

    「是啊,?爸爸說得對!」於璧茹只想安慰女兒,她順著丈夫的語氣說︰「那天我們的心情都不好,說話難免重了些,其實根本就沒有事,我們還是溫馨、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安琪笑笑,她只能笑,有些記憶像片段般在她腦中閃過,但她拼湊不出全貌。

    「貝琪,只要?沒事,其它都不是問題。」魯智深什麼都依這個寶貝女兒。

    「我們全聽?的,貝琪。」於璧茹拉著女兒的手,將她拉離收銀櫃檯。「這些日子就當是場夢好了,現在夢醒了,?也回到我們的身邊,一切圓圓滿滿的,什麼問題都沒有的。」

    「你們說我是貝琪……」安琪小聲的問。

    「難道?不是貝琪?!」於璧茹為之失笑。「貝琪,?還在生氣嗎?」

    「我……我不知道。」

    「回家了。」魯智深也過來拉著女兒的手。「我和?媽好好反省過了,我們不會再傷?的心,?放心,?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我……」

    「學校那邊不是問題,?爸爸捐了那麼多錢給他們,他們不會為難?的,?只要補考一下,裝裝樣子,什麼事都OK了。」於璧茹相信女兒在知道不需要為任何事而煩惱後,一定會乖乖的跟他們回家。

    「?媽說得對,貝琪,有爸爸給?撐著,?什麼都不必怕。這些日子來?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我們會補償?的,不會再讓?傷心、失望,大家一起重新開始。」魯智深保證的說。

    「我很高興聽到事情是這麼的樂觀,但是……」安琪看著這兩個「應該」是她父母的人。

    「但是怎麼了?」魯智深迫切的問。

    「我……」

    「貝琪,?怎麼了??好像一臉的茫然……」於璧茹有些困惑地看著女兒的反應。

    「我……我失去記憶了。」安琪終於說。

    ※※※

    驚訝寫在曹學城的臉上,照理他不應該驚訝的,前妻回到家裡來看看、轉轉,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但她燒了一桌的菜,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就教他不得不吃驚一下,他以為她最厭惡的就是家庭主婦的生活。

    今晚幸虧關莉緹去喝同學的喜酒,否則這一見面,豈不是非常的尷尬、非常的怪異。

    「晚飯都好了。」翁楓拿下了圍裙說。

    「我們……吃過了。」

    「我該先打通電話給你的。」她不介意的笑笑。

    「是啊……」曹學城囁嚅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是這種態度,他和翁楓曾經是夫妻啊,但他的感覺卻比普通朋友還陌生。

    「敬敬,你怎麼沒叫媽媽?」翁楓彎下腰看著一直沉默,沒有半點興奮之情的兒子。

    曹敬看著自己的母親,嘴巴動也沒動。

    「敬敬,叫啊!」曹學城踫了踫兒子。

    「媽媽……」曹敬一臉不是很樂意的表情。

    「敬敬……可能是比較陌生,所以……」曹學城有著隱約的無奈。

    「無所謂啦!」翁楓直起身,沒什麼受傷的感覺。有些女人會把兒子當寶、當命;但是有些女人則把小孩視為平常「玩意」,不會特別重視。她就是後者,反正天底下又不是只曹敬一個小孩。

    「爸爸,我可以回房間看故事書嗎?」曹敬仰頭看他父親,小聲的問。

    「你不想陪媽媽?」

    曹敬搖搖頭。

    「敬敬——」曹學城哭笑不得。

    「隨他吧!」翁楓並不以為意的說道。

    小孩子的敏感度比大人更高,他們分辨得出是誰對他們好、關心他們。在曹敬的心目中,媽媽可能只是一個名詞,阿姨才是真正疼他、寵他的人,所以見到媽媽,他並沒有超乎平常的喜悅。

    翁楓從不曾對兒子付出太多,所以兒子今天對她的這種態度,她也不會怨天尤人,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反正她也不在乎兒子的感覺。

    「我沒有教他這樣……」看到敬敬跑進自己的房間裡並關上門,曹學城解釋。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他早熟了些。」

    「反正我也不是一個充滿愛心、充滿母愛的媽媽,我不會怪他的。」

    曹學城聳聳肩,她能這麼想最好。

    「多少再吃一點吧!」她招呼他。

    翁楓一向很少下廚,所以為了捧她的場,即使他已經吃過晚飯,他還是往飯廳走去,邊吃再邊和她談,他相信翁楓不會無緣無故地回來盡妻子的責任,更何況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夫妻的關係。

    「很久沒煮了,不知道手藝還在不在。」翁楓自謙的說,和以前的囂張有著天壤之別。

    「?以前從不在乎菜煮得好不好吃!」

    「人會變的!」

    曹學城夾了牛肉到碗裡,和著飯往嘴裡送,談不上好吃或難吃,因為他實在不餓,但考慮到她的感受,他一副好吃的表情。

    「我還有這裡的鑰匙,今天下年逛街以後看時間還多,心血來潮的就回來走走;打開冰箱一看,居然有不少的菜,所以我就煮上一頓,我不知道你會買菜還自己下廚,真難得。」她若無其事的試探。

    「偶爾買買……」他沒有提說菜是關莉緹買的,不是他買的。

    「上了一天班,回家還要帶小孩,你有心情再煮晚飯?」她抱著懷疑的態度。

    「總要吃……」他低頭看著碗和筷子,覺得自己好卑鄙,他為什麼不大方說出有關關莉緹的事?他們父子不是沒人要沒人關心,但是他偏偏沒有勇氣告訴翁楓,他居然沒有這個膽量。

    「學城,你真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

    「但?並不知道珍惜。」

    「人……常要在失去後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她一個頓悟的表情。

    曹學城冷靜的不說話。

    「你現在……有沒有和什麼女人交往?」

    「沒有……」和關莉緹應該不算是「交往」吧?!莉緹是一個對他和敬敬很關心,很照顧的人,不是那種「男女關係」。

    「那……」翁楓看著他,眼神很小心。「你有沒有想過……想過我們再……破鏡重圓?」

    「小楓,當初吵著要離婚的是?,是?嚷著?受不了這種單調、乏味、浪費生命的生活,?要展翅高飛,?要我和敬敬別拴住?,現在又怎麼了?」他平靜的說,沒有嘲弄。

    「人都有想錯、做錯的時候。」

    「?是說?後悔了?」

    她想了下,點點頭。

    「?想回來?」

    「這個家還有我的位置嗎?」

    曹學城很難想像翁楓這會兒的改變,要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真是無法相信……翁楓想回來?!在她?夫棄子,非掙回自己的自由之身不可之後,她又想回來?!這對他們父子公平嗎?她想離就離,想回來就回來?

    「學城,你可以考慮一下,不必馬上回答我。」她還算體貼的說。

    「?令我很意外。」

    「生活本來就充滿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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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5:36 |只看該作者
愛上貝琪 正文 誤會重重
     沒有百分之百恢復記憶,但是安琪……也就是魯貝琪,已經記起了大部分的事。

    她知道自己是誰的女兒,知道自己為什麼離家出走,看來陶子傑的確是閱歷豐富,看得出她是富家千金。但是富家千金又如何?她寧可要一個雖不是很富有,但溫馨、和樂的家庭及恩愛的父母。

    事情也發生得真巧,就在她決定要離開陶子傑時,她的父母就找上了她,他們表現得很開通、很大方,這段在她「離家出走」的時間內所發生的任何事,他們全都不計較,至少貝琪是平安的。他們還開了一張兩百萬的現金即期支票,酬謝這個救他們女兒又收容她的陶子傑。

    陶子傑並不知道這件事的發生,當他到便利店要接安琪時,才知道她已經被一對中年人接走,心知有異的他立刻趕回家。

    進了屋裡,只見到安琪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有一種哀愁、一種無奈、一種心碎的模樣……

    「安琪……」他聲音沙啞的叫。

    「不是安琪。」她給他一個哀傷的笑。「貝琪……我是魯貝琪。」

    「?記起來了?!」這應該是值得哀傷的笑。「貝琪……我是魯貝琪。」

    「我父母找到了我。」

    「他們……」陶子傑沒有在自己的屋裡見到他們。

    「在門外車子裡等我,我想單獨的向你告別,至於他們……他們明天會專程來謝你。」魯貝琪的聲音呆板無力,並不快樂。

    「?要……走了?!」

    「我該走了。」

    陶子傑向來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三十出頭的大男人,什麼風風雨雨沒有經歷過,但是這會兒,他的心上彷彿被人捅了一刀,在刺痛著、在淌著血,但他又不敢把刀拔出來,怕會血流如注。

    「我……」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支票,她將支票遞給了他。「我父母謝你的。」

    陶子傑看看金額,沒有訝異、沒有任何情緒的表情。「?父母出手真大方。」

    「他們只有一個女兒。」

    「那可寶貝了!」他說著,然後將支票撕成了兩半,接著又再對撕、再撕……

    「這不是侮辱。」她淡淡的一句。

    「我不需要這筆錢。」

    「我花了你不少錢。」她看他一眼。

    「安琪……」他發現不對,馬上改口,她再也不會是安琪了。「貝琪,我沒有破產、也沒有宣佈倒閉,我即使再多照顧一個?,日子還是過下去,不會出問題。?父母若有心,把這筆錢捐給孤兒院吧!」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一輩子欠你一份……情。」貝琪想想有些語病。「一份人情?」

    「?可以不放在心上。」

    「你當我是什麼人?」魯貝琪憤怒的站起身,怒視著他。「我不是那種受人恩惠,一個轉頭就馬上忘掉的人,我不是那種人!」

    他笑笑,聳聳肩。

    「錢我會要我父母捐,你的這份人情……我也會想辦法還的。」她堅定的說。

    「怎麼還?!」

    「其實……」她一個神秘的苦笑。「我已經在還了。我要離開了,不是嗎?」

    這又扯回了他們稍早的爭論,她莫名其妙、還沒有被父母找到、還沒有恢復記憶前,她就吵著要離開的事;如果她父母沒有找到她,陶子傑是說什麼都不會讓她走的,天既然不助他……

    「貝琪,?之前非走不可的理由是什麼?」

    「成全一樁美事。」

    「什麼美事?」

    「你自己不知道嗎?」

    「知道我還需要這樣苦苦的追問?嗎?」他也站起身,全身似有熊熊的烈火正在燃燒。「貝琪,我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沒理由突然的要自立,突然的不想再依賴我。」

    她咬著唇,就是不說。她絕不會扯出薛靖雯,薛靖雯和陶子傑是怎麼看就怎麼配的一對,不管是年齡、成就、心境、生活歷練,而她……她只是一個快二十歲、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而已。

    「貝琪——」

    「陶子傑,你不要再問,我也不會答什麼,因為本來就沒有「事」,我的這段日子……該要畫下個休止符了。」她一臉往事不必再提的樣子。

    「?不會……不捨?」他背著她的問。

    「你會不捨嗎?」

    「會!」他轉身看她。

    「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她倔強的說,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所以?急著要回去過?富家千金的日子?」他微帶嘲弄的說。

    「也沒有什麼不好。」她冷淡的看他一眼。

    「是啊!怎麼會不好?!」他心灰意冷的笑。「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要什麼有什麼,更何況?父母疼?、愛?,肯為?花錢,?更可以過得比一個真正的公主還揮霍,而且還有自由,對不對?!」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她一副要走了的樣子。

    「?的東西——」他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的是那天他「撿」回她的那身衣服。

    「我家裡都有,我想這裡的就不必帶了……」

    「什麼都不帶走,也什麼都沒留下,這是不是?的意思?」他心寒了。

    「或許吧!」她強裝出鎮定。

    「安琪不會這麼冷酷。」

    「我是魯貝琪。」

    「所以再沒有安琪。」陶子傑淒愴的笑。

    「本來就沒有安琪這個女孩,她只是……只是莫名其妙地存在了一段時間,要消失的。陶子傑,不必對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不捨。」她無情的提醒,他要絕就絕個到底吧!

    「?說得對!」陶子傑即使裝都要裝出一副堅強的模樣。「這年頭多情的人是傻瓜,沒有人再講情了,那是古人的想法。」

    「所以……再見了。」她伸出手,一臉灑脫的表情。

    「再見。」他無視於她伸出的手。

    落寞的收回自己的手,她怎麼來就怎麼去的走向大門;在開門的那一刻,她回頭。「祝你們幸福。」

    不知道她在指什麼,心情複雜、痛苦的陶子傑沒有細想,反正她就要走出他的生活、他的生命,結束這段短暫的奇遇;沒有她,他還是可以過得很好的,回到那單身無憂、輕鬆寫意的生活。

    真是這樣嗎?真能再回到從前嗎?

    ※※※

    拿著花和巧克力,薛靖雯一臉僵硬的來到攝影室,她看到鐘岳正在替一個新進的模特兒拍照,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狀似親密,看在薛靖雯的眼中,她覺得手上的花和巧克力真是一大的諷刺。

    鐘岳認得那花和巧克力,再看到薛靖雯臉上並不是和一般女人收到花和巧克力那樣的愉悅表情時,他就知事情不妙。

    叫出了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後,他走向了薛靖雯,也準備迎接一場風暴。

    「這是什麼意思?」薛靖雯晃著手上的花和巧克力,表情冷峻。

    「?不喜歡香水百合嗎?」他記得香水百合是她最喜歡的花。

    「我不喜歡送花的人。」

    「好吧!那花就扔到垃圾桶去,至少瑞士蓮的巧克力不得罪?吧?那是別人送我的,因為我不吃,丟了反正可惜,所以轉送給?!」鐘岳明知道這麼講她會氣得要命,但還是說話這麼硬綁綁的。

    「你當我是什麼?專收「垃圾」的人?!」

    「不!我現在知道?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要不是考慮到現場有這麼多的人,她真的會把花從他的頭上砸下去。

    「鐘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嗎?」

    「我的確不明白。」

    「我在追?。」他直截了當道,省去了那些猜測、針鋒相對。

    「追?!」她可沒有受寵若驚的表情,反而一副受到侮辱的樣子。「你忘了我們已經分手過嗎?你的記憶力是不是退化了?」

    「就因為我們分手過,所以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重新再追?。」他微笑說。

    「鐘岳,這是什麼玩笑嗎?」

    「為什麼是玩笑?!」他一臉誠懇。「我犯了一個錯,我想彌補那個錯,就是這麼的簡單,?不要扭曲我的意思。靖雯,我們不是仇人,即使分手過,我們還是可以再拾回一切。」

    薛靖雯看得出鐘岳不像是在戲弄她,但是一想到他剛才和那個模特兒那種相處態度,她又有些不肯定。她是個三十歲的女人,而那個模特兒才二十出頭,如果鐘岳只是想證明他依然可以蠱惑她、依然可以隨時要她……

    「陶子傑和我說了很多事,使我相信我們之間並非已經沒有藥救,所以——」

    「陶子傑說了什麼?」薛靖雯眼楮一的問。

    「也沒什麼……」

    「不!一定有什麼!」

    「他只是告訴我,你們之間才真的沒什麼。」鐘岳不懂薛靖雯為什麼問得這麼認真。

    「還有呢?」

    「這兩年來?一直是自己一個人。」

    「他這麼說?」薛靖雯的表情有一種蓄勢待發的緊張存在。

    「?對我仍然有情。」鐘岳深情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梭巡著。

    「我對你——」

    「靖雯,我相信陶子傑的話,因為我的眼楮和我的感覺也是這麼告訴我的,?的驕傲不允許?放下身段。其實我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們曾有那麼親密的過去,偽裝是不需要的!」

    鐘岳的一番話非但沒有打動薛靖雯的心,反而招來了反效果,只見她的臉脹成了豬肝色,拿花的手也在顫抖著。她有的是憤怒,不是喜悅。

    「所以你這是「順水推舟」?!」

    「我不懂?的意思。」他沉靜的問著。

    「因為我是一個寂寞的女人?」

    「就算?是一個寂寞的女人,這跟我送花或巧克力有關嗎?」他將手插進褲袋內。

    「所以你同情我、你以為你可以輕易的再打動我、你會因為花和巧克力就迫不及待的對你投懷送抱?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盤?」她銳利的瞪他,銳利的分析著,她沒有接受他的一番好意。

    「靖雯……」他啼笑皆非。「這樣想?會比較快樂嗎?比較能和自己交代嗎?」

    「如果沒有陶子傑的話,是不是就沒有花、巧克力和你的「再追求」?!」她嘴邊儘是冷冷的笑意。

    「我……」

    「是不是?」她沉聲。

    「有,只是我可能再拖上一時段時間才……」

    「為什麼要拖?」她可沒放過他。

    「我想等……」

    「等到我老得沒人要、等到我會「飢不擇食」?!」

    「靖雯!」他真有哭笑不得的挫折感。「?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自以為是?」

    「我說到你心坎上了,是不是?」她更加冷寞。

    「不!?沒有說到我的心坎上,?完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原先之所以想等,只是因為我不確定?的感覺,我的意思不是要等到?人老珠黃才乘機撿便宜。」

    「我的感覺……」她的眼神冒著火,口氣卻像是零下二十度的水溫。「我的感覺就是對你已經沒有感覺,我不知道陶子傑到底說了些什麼,但他的看法、觀察不表示我的心態。」

    「?又來了!」他被她弄得好煩。「?一直就是驕傲過人,眼楮長在頭頂上,不肯接受別人由心而出的真正行為,一件很美好、很單純的事,被?說如此不堪,?的自大可以給?快樂?!」

    「我不自大,我只是不想再被愚弄!」她更不想再受傷害。

    「所以即使我告訴?我仍然愛?,?聽了不但不會感動,反而會笑得滿滿地找牙?!」

    「有可能!」她死都要顧住自己的面子。

    「靖雯……」他失去耐性了。「?為什麼變得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她受不了他這種語氣,將花塞到他的懷裡,並把巧克力放在他的相機上,她沒有做出更激烈反應已是誠屬難得,歲月畢竟教會了她一些冷靜的工夫。

    「鐘岳,我變得這樣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是生活、是傷痛、是你使我變得這樣的。曾經我以為我們可以天長地久,但你卻告訴我自由比什麼都可貴,你能怪我變冷酷無情,難以溝通嗎?」

    「靖雯……」

    「我沒有把花砸到你臉上,算你幸運的了。」

    「錯是可以彌補的。」

    「鐘岳,這盒巧克力就留給你自己吃,看你的嘴會不會更甜一些!」

    「給我一個機會!」他出自肺腑的要求道。

    「你有無數個機會,但我的心只有一顆,你可以突然哪天再告訴我你還是要自由,而我卻已經沒有另一顆的心可以再傷。鐘岳,你能現在就下承諾嗎?」她面無表情的問他,看他怎麼答。

    他沉默無言。

    「自由還是勝過愛情和一切,是不是?鐘岳,你並沒有改變。」她的語氣冷淡。

    「我需要——」

    「時間?!」她冷笑連連。「這是老掉牙的借口,如果你自己都不可能改變了,那更別指望我為你改變。」

    「靖雯——」

    「玩完了。」她忍住了心中的痛楚,堅強的道︰「我們之間早就玩完了!」

    ※※※

    在酒吧裡買醉不是薛靖雯平日排遣寂寞或是度過情緒低潮時會做的事,但這次不同,她被鐘岳弄得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從容和冷靜,一條破牛仔褲,一件洗得褪色的大T恤,吹直的長髮,她掩人耳目的準備大醉一場,反正想想,人生也不過這麼回事。

    平日嘲笑著那些被丈夫和孩子牽絆住腳步的女人,現在她才瞭解,那是最平凡、最真實的幸福。她自己有的只是一櫥又一櫥漂亮的衣服,一張漂亮的臉,銀行的存款,其實她的內在和靈魂是空洞的。

    不是她不想接受鐘岳的誠意,只是怕這份誠意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她沒有多少青春可以用在一個不想下承諾的男人身上。

    即使不化妝,即使穿的是舊舊的衣服,薛靖雯還是引來了不少的「好色之徒」。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騷擾,她換到吧台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上,靜靜的喝著她的苦酒。

    時代愈進步,女人爭更多的權益,相對的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天底下畢竟沒有白吃的午飯。

    一杯接一杯,薛靖雯還是無法大醉,可能是她的心情太苦澀,連酒精都無法麻痺這份苦澀;一想到這裡,她的心更痛了。

    「?什麼時候學會買醉的?」

    薛靖雯猛地抬頭,不相信會在這酒吧和鐘岳不期而遇;但定眼一看,的確是鐘岳。

    「?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大肆的採購衣服,不踫酒的。」他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下。

    「走開!」她簡短的一句。

    「這裡是公眾場合。」

    「那我走!」她作勢要起身。

    他按著她的肩。「?要走到哪裡?再換一家酒吧?信不信,我會一家一家的跟著?,確定?不會醉到不省人事,確定?不會被人佔了便宜還不知道,我看?起碼喝了半瓶的威士忌!」

    「喝多少是我的事,而且會佔我便宜的只有你!」

    「靖雯——」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只想遠離你!你這個混蛋!」她帶著酒意,肆無忌憚的罵道︰「你為什麼要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現?這兩年來,我的心情已經調適得差不多,你為什麼要回來攪和。」

    「或許我們的情還沒有了,緣還沒有盡,老天覺得我們應該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你又在做夢了,沒有機會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她一副氣得想?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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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5:47 |只看該作者
「而我不相信。」

    「鐘岳——」

    「靖雯,想想那些甜蜜的時光,想想我們同游愛丁堡、白金漢宮所發生的趣事,想想我們去農場度假時的寫意,想想我們一起去跳蚤市場尋寶時的期待,想想我們在英國一起製造的很多回憶、歡樂。靖雯,我們可以保留舊的回憶,再一起創造——」

    「新的傷痛?」她搶白地說道。

    「我不敢下承諾是因為我們真的需要再給彼此多一點時間,這裡是香港不是英國,我們不是簡單的就兩個人而已,快樂就好。一旦要下承諾,所考慮的事……」他不要匆匆的決定一生。

    「鐘岳,你說來說去只說明了一件事……」她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你還是不敢正視問題,不敢正視長久的關係。」

    「好!如果我現在就向?求婚,?會點頭嗎?」他逼視著她。

    薛靖雯也回瞪他。

    「說啊!會不會?」他再問。

    「這是無聊的問題!」

    「?也不敢下承諾、不敢點頭。」

    「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是真心這麼說!」她好強的叫。

    「「真心」?!」他冷冷的重複。「薛靖雯,真心不是一張結婚證書,不是讓?當鐘太太,不是給?過一份平凡、枯燥的生活;真心是拿心對?、給?快樂、讓?幸福,?到底分不分得出其中的差別?」

    「你教訓我?!」她不服氣的嚷道。

    「?應該是一個成熟的女人,?應該對世事、對男女之間的關係有著透徹的洞悉,但?不是,?表現得好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無知女人!」他不再和顏悅色,不再由她黑白講。

    「鐘岳——」

    「如果是一段無法維持一世的婚姻,?得到了又有什麼用?」他吼她。

    「總之你就是不愛我,沒有真心,你只是比較會找理由!」她拍著桌子的叫罵。

    吵雜的酒吧頓時安靜了下來,人們看好戲的心情永遠不會變,尤其是情侶間的爭吵,那內容有時會絕倒人,歸納一個字,就是「扯」。

    胡扯。

    瞎扯。

    亂扯一通。

    東拉西扯。

    「我愛?,我只是不想做沒有把握的事!」

    「你沒試怎麼知道?!」

    「如果失敗了呢?」

    「我甘心!」

    「我不甘心啊!」他一張臉變得又冷酷又嚴厲。「我們可以找最完美的時機、最完美的狀態,我們可以創造完美,而不是急就章。」

    「我不要再聽廢話……」她氣得有些語無倫次。「錢……我要走了……要付錢……再和你扯下去,我不是自己一頭撞死就是殺死你!鐘岳,我們別彼此糾纏了,換換新鮮點的吧!」

    「靖雯!」他看著她掏出了一大堆的錢放在吧台上,然後數也不數,自己一張也不留的就轉身,好似這裡有鬼要抓她,她一個勁的往外跑。

    「太多了!」吧台的服務生不知所措,暗忖到底拿還是不拿好。

    鐘岳一個轉身,追薛靖雯去了,他不能讓她在這種不是很清醒的情況下橫衝直撞。

    吧台的服務生終於露出竊笑,真是天外飛來一筆橫財,得來全不費工夫。

    來到酒吧外,鐘岳只見薛靖雯拿著車鑰匙,費力的想將鑰匙插進鎖洞內,他很意外,她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敢開車?!一個箭步的衝了過去,他搶走了她手上的鑰匙,惹得她哇哇大叫,又跳又罵的。

    「你這個殺千刀的。」

    「我送?回去!」他攔腰抱起了她,將她緊箍在自己的懷裡。「逞強沒有用,靖雯,?只是一隻會虛張聲勢的小貓!」

    「鐘岳,我恨你!我一直都恨你,這兩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恨你……」她抓著他的脖子、他的臉,在他的身上留下她的指痕。

    生氣的鐘岳將她往他的車後座一丟,但當他看到她充滿野性的眼神、艷紅的雙唇、急喘的胸部、誘人的姿勢,他發現自己整個人被一種狂野、野獸似的、無法駕馭的慾望主宰著,他的眼神變得迷離,這一刻如果不得到她,他會因疼痛而死。

    薛靖雯即使醉了,也還沒醉到會看不出他眼中所射出的那種光芒,她咬咬唇,知道他絕不會讓她「全身而退」。

    「我會恨你!」她半推半就,有種異常的刺激感,在汽車的後座,這好像是高中生才會做的事……

    「?已經恨了我兩年,我不在乎?多恨我一晚,靖雯,?「全心全意」的恨我好了……」

    ※※※

    關莉緹知道曹學城不是一個浪漫、懂氣氛、有情調的男人,所以當他要單獨約她喝咖啡時,她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事,心裡雖然滿懷不安,但她還是愉快的赴約,這年頭不是沒有奇跡。

    但是咖啡喝了,兩個人也對坐了好一會兒,曹學城卻始終沒有開口,他一徑的沉默、一徑的喝著咖啡,眼光四處的飄遊。

    「曹學城,如果是早晚都要說的話,你就爽快一點,不要弄得自己和別人都心神不寧。」她說。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

    「到底是什麼事,和敬敬有關?」

    他還是不知從何講起的表情。

    「是不是你要出差,必須把敬敬交給我幾天?」以前曾有過這種情形,而他很不好意思麻煩她。「沒問題,只要告訴我你去的時間和天數,其它的都不是問題,我和敬敬可以過得很好。」

    「?一直對他很好。」曹學城由衷的說,似道歉也似感慨。

    「曹學城,你到底想說什麼?」關莉緹的心情開始高高低低,起伏不定。

    「我……」

    「直接說!」

    「翁楓……」

    「你前妻。」

    「她……」曹學城實在很難說出口,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忘恩負義,不知道感激的大浪子,好像這會兒他要一腳把關莉緹踢開似的。他不是這個意思,但如果他說出來,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她怎麼了?」

    「她想回來。」

    關莉緹一聽就懂,難怪他會遲遲不開口,不表態,原來是這一件事。

    「我是不是該向你恭喜?!」她忍著心裡的酸楚,帶著笑容的問。

    「莉緹,我……」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以後別再上你家,因為敬敬、因為你們再也不需要我了?」

    「莉緹,我知道這件事給?的感覺並不好,但不是我要她回來的,她就那麼不聲不響的回來,我能趕她走嗎?她畢竟是敬敬的母親啊!」他略垂下頭。「再不負責任、再不好,也是敬敬的媽。」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她的胸口隱隱作痛。「從我認識敬敬、從我開始照顧敬敬,我就沒有想要怎麼樣,你也從來沒有表示過或向我承諾過什麼?不是嗎?我只是一個……一個……」

    看她無法完整的把話說完,曹學城突然一陣的心如刀割,他傷到了她。

    「莉緹……」

    「「破鏡重圓」的感覺好嗎?」她微笑的問,眼中卻充滿淚水。

    「我們沒有——」

    「要再請一次喜酒嗎?」

    「莉緹,她只是回來,未來的事,沒有人知道,我並沒有說我和她一定會……」

    「她是孩子的媽,你不是一直在強調這點嗎?」

    「莉緹……」曹學城試著想將傷害減到最低的程度。「有些人並不喜歡改變、並不喜歡複雜,我是一個懶惰的人,對於很多事,我並不苛求太多,如果能恢復原來的一切,我也……」

    「不排斥?」

    「莉緹,?是一個年輕、時髦的女郎,?可以有很多的機會、很多的追求者,如果?老被我和敬敬絆住,難道?不怕要當老姑婆,一輩子嫁不出去嗎?」也是為了她著想,他不想耽誤她的將來。

    「今天如果你前妻沒有回來,你會替我想到這個嗎?」她質問他。

    他一時語塞。

    「你是「突然」才這麼想到的,是不是?!」

    「莉緹,我想我一直都太自私,自私到只想著我和敬敬,完全沒有考慮到?的未來,但是現在……應該還不會太晚吧!?」

    關莉緹好悲慼、好不值的感覺,不管他再怎麼解釋,總之曹家已經沒有她立足的位置。

    「莉緹……」

    「不用再說,我都懂。」她咬著唇的答。

    「這些日子?對我和敬敬的照顧,我一輩子都會記在心裡,我和敬敬也隨時歡迎?的來訪,?永遠是我們父子的朋友。」他知道這些只是場面話,有翁楓的存在,莉緹又怎麼可能再到曹家一步。

    「只是「朋友」……」關莉緹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在你的心裡,我一直是一個「朋友」而已?」

    「莉緹……」

    「比女傭和保母的地位高一級而已。」

    「不是這樣,莉緹,很多事……」他拿起咖啡杯,才發現杯裡連一滴咖啡也不剩。「如果?對我有些許的瞭解,?會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是在補某個人的缺!」她自憐的笑。「一旦那個人回來,我就得退位……」

    「換個角度想,?現在不會被打擾,?可以很輕鬆、悠哉的過日子。」

    但這不是她要的啊!

    拿起皮包,她知道一切到這裡為止,什麼話都是多餘,都結束了。

    看著關莉緹的背影,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衝擊著他,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痛得令他撫著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他留下翁楓是對的嗎?一切會不會又回到從前的模式?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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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6:02 |只看該作者
愛上貝琪 正文 孤身支影
     再回到自己家的感覺並沒有魯貝琪預料的好,景物雖然依舊,但她已不再是原來的她,同時恢復所有記憶的結果並沒有比失去記憶來得好。

    家已不再是她原本熟悉的那個家,父母……也不再是模範父母,他們有他們的問題、他們的心結、他們的困擾,貝琪似乎已經不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似的,她比較熟悉的是陶子杰那個“家”,她比較能接受、比較願意在一起的是陶子杰這個人。

    若不是陶子杰有了薛靖雯,她會排除萬難的回到他那里去,但那里根本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不要陶子杰因為憐憫她而勉強把她留在身邊。

    于璧茹看得出女兒的悶悶不樂,她本來以為貝琪是因為剛恢復記憶、剛回到家里不習慣所致,但是一天過了一天,她發現貝琪非但沒有恢復平日的快樂,反而更加的消沉、抑郁時,她就知道問題非同小可。

    本來她在等貝琪主動來向她傾訴,但是過了三天,她知道自己無法再等下去。

    在屋子里找了一遍,結果在後院里發現貝琪。

    貝琪戴著副太陽眼鏡,拿了罐可樂,耳朵上戴著耳機,不知道是在曬太陽,還是想心事……

    “貝琪……”于璧茹喚了一聲。

    貝琪沒有反應。

    于璧茹走到女兒的身後,輕手輕腳的拿掉她耳朵上的耳機,發現貝琪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並沒有在听,是不是?”她提高了說話的音調,並站到女兒的面前。

    “啊!”魯貝琪猛地回過神。

    “我說?心不在焉!”

    魯貝琪應付的笑笑,她的確是心不在焉,她的思緒早不知道飛哪去了。

    “摘下?的太陽眼鏡,我想和?談談。”于璧茹溫柔的說,在她的潛意識里,她總覺得她和魯智深要為貝琪這會兒所受的苦負責。

    “媽……”

    “只是母女間的閑聊。”

    “我很好!”魯貝琪似乎不想被打擾。

    “我知道?很好,但?現在的很好只是?的外表,?的內心……”她點到即止。

    魯貝琪伸了伸腿,終于摘下了眼鏡;少了這一層保護,她那無神、脆弱、空洞的雙眸,馬上被一窺無遺,如果說她現在這樣叫很好的話,那真是天下太平了。

    “貝琪……”看到女兒這模樣,于璧茹心疼、忘我的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我以為?只是一時的不適應,但是現在看?這個樣子……”

    “我沒事!”她還是一句老話。

    “貝琪,?沒有……”于璧茹驚心動魄的表情。“?有沒有……”

    “失身?!”魯貝琪嘲弄的替她母親說完。

    “貝琪?!”

    “沒有!”

    “那?——”

    “媽,如果?在乎的只是我的貞操,只是那層薄薄的處女膜,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我沒有失去我的貞操,這樣?該放心了嗎?”

    于璧茹沒有放心,那表示有更大的事在困擾著貝琪,令她活得了無生趣。

    “貝琪,我知道?已經記起了一切,那?一定知道那天我和?爸爸的爭吵,我們……有些是氣話,但有些……又是我們心底話,?不是小孩子了,很多大人的事,?或者可以試著去體會一下。”

    “媽,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就如?說的……大人的事。我其實應該感謝你們,為了給我一個完整的家,你們必須勉強自己演戲,維持這樁婚姻,你們真的很了不起。”貝琪帶著憂愁的笑意說。

    “貝琪……”于璧茹這會兒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來著,女兒的確大了、懂事了。

    “?要和爸離婚嗎?”

    “還沒有一定。”

    “那個關莉緹是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嗎?”魯貝琪曾在去年她爸爸公司里的尾牙宴上見過那個女人。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有這個風聲,但是沒憑沒據的,我能上門去興師問罪嗎?何況這只是一個導火線,我和?爸爸是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有沒有這個女人,我們的婚姻都只怕維持不了多久。”于璧茹第一次向女兒吐露自己的心聲。

    “為什麼?”魯貝琪還不懂婚姻、還不懂愛情。

    “貝琪,即使我說了,?也不會懂的。?必須日後自己去感受、去體會,婚姻這玩意兒,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得清清楚楚的。”

    貝琪笑笑,接受了這個答案,事實上她自己這會兒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

    “貝琪,?想不想談談陶子杰這個人?”于璧茹技巧的試探道。

    “不想。”她一口回絕。

    “我和?爸應該好好謝謝他的,要不是他,?今天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那你們就多捐點錢給老人院或孤兒院好了!”

    “貝琪……”貝琪愈是這種態度,于璧茹就更加確定這個男人是女兒所有問題的癥結所在。“他是個未婚男人,有家自己的經紀公司,人品、口碑都很不錯,這是?爸爸請人查出來的。”

    “媽……”貝琪有些反感。

    “不能怪我們,我們總要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于璧茹安撫女兒。

    “現在你們知道了,你們總可以放心了吧?!”貝琪沒好氣的說︰“他是一個正人君子。”

    “?愛他嗎?”于璧茹丟下一顆炸彈。

    “媽……”

    “搖頭或點頭?”

    這絕不是一個搖頭或點頭的問題,魯貝琪清楚自己的感覺,她直到最近才確認,但是不管她的感覺如何,她都不想當第三者,不想介入陶子杰和薛靖雯的感情中,她死都不肯。

    “?應該記得家偉吧?他在英國深造,他很希望今年的暑假,?能去英國看他。”

    魯貝琪當然記得侯家偉,他大她四、五歲,是她爸爸世交的獨生子,念完高中,就被送去外國深造,人長得不錯,脾氣也好,但就是優柔寡斷了些,無法為自己決定任何事。

    “媽,我不想去!”

    “去玩玩,就當度假嘛!”

    “我沒有心情。”

    “為什麼沒心情??有什麼無法卸下的重擔或心理壓力嗎?別人是想出國還沒有機會,而?……”于璧茹搖搖頭。

    “媽,?讓我靜一靜吧!”魯貝琪什麼都不想去想、不想去談,她只要安靜。

    “我怕?一個人胡思亂想啊!”她有她做母親的人的擔心。

    “媽,我不是小孩子,尤其在經過這一些事之後,我已經長大了,心智也完全的成熟,我不再是不知愁的黃毛丫頭。”魯貝琪真的一副大人似的神情。

    “所以不久後……?會沒事?!”

    “我會沒事!”

    “貝琪,我懷疑,我真的懷疑。”

    ※※※

    將一疊照片放在陶子杰的桌上,鐘岳的神情是陰郁的,他的胡子好幾天沒刮,更具藝術家的氣息。他的神情令陶子杰皺眉,隱約覺得有事,平日的鐘岳有著灑脫的神采,這會兒的他,沒精打采的。

    “你有事?”陶子杰問,八成是與薛靖雯有關。

    “先看照片吧。”他懶洋洋的說。

    陶子杰拿起了照片一看。不看還好,看了他整個心糾得緊緊的,照片里盡是他和魯貝琪歡喜、俏皮、默契極佳的畫面,這時再看這種照片,真是一大諷刺!有些僵硬的,他將照片放回桌面上。

    “拍得怎麼樣?”鐘岳問。

    “很棒!”

    “就這麼一句話?”

    “你想加薪?”

    “不!我要辭職。”

    “辭職?!”

    “做完這個月,我想回英國去。”鐘岳抽著煙,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靖雯知道嗎?”

    “不知道!”

    “你沒有告訴她?”

    鐘岳本來以為那晚在汽車後座的事可以改變他和薛靖雯之間的一些僵局,沒想到當時明明很享受、和他一樣樂在其中的薛靖雯會翻臉不認人,好象是他非禮、強奸了她,而且明講了她不想再見到他這個“禽獸”。

    女人……

    真是口是心非得可以。

    不過鐘岳累了,他不是那種會對女人死纏爛打型的男人,他能動之以情、能說的、能做的都試了,難不成要他跪下來求她?!

    “陶子杰,她不會在乎我的去留的,所以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告訴她?!”他苦笑。

    “她在乎的!”

    “那她表現的方式可奇怪了。”鐘岳吐了數個煙圈。“從那晚——她突然不願見我,只要是和我共事,她就換攝影師,她拒絕我拒絕得可徹底了,即使我去敲她家的門,但她死也不開門。”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鐘岳笑笑,想起那次後車的“翻雲覆雨”,他的心依然激動、依然火熱,如果薛靖雯願意多給他機會,他可以為她做牛做馬,只是……

    “鐘岳,你的笑容——”

    “不足為外人道。”

    “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棄的回英國?”陶子杰實在不希望見到這種事發生。

    “陶子杰,如果不是我實在無計可施,我也不是會豎白旗的人。情況就是如此,你要我怎麼再低聲下氣、怎麼再委曲求全?我也有自尊的,不是只有薛靖雯一個人愛面子!”鐘岳將煙踩熄。

    “公歸公、私歸私,你也不一定要辭職,你還是可以留下來的!”陶子杰挽留他。

    “我的心很脆弱,不是只有女人才容易受傷,我回到英國後可以再重新開始。”

    “真的能再重新開始?”

    “至少安慰一下自己啊!”

    陶子杰又看了看桌面上的照片一眼,他也想安慰自己,但事實擺在眼前就是那麼的悲慘,如果魯貝琪不是一個富家女,他還可以放膽子的去追,但今天她偏偏是個富家千金,他怕被別人認為別有企圖。

    “你呢?陶子杰,你好象不比我好到哪里!”

    他瞥了鐘岳一眼,無言以對。

    “安琪和你鬧別扭?”

    “不是安琪,是貝琪。”陶子杰並不想解釋這整個來龍去脈,他和安琪可能會有結果,但如果是和貝琪……就有得瞧了。

    “我難不成老了,連名字都弄錯?!”

    “鐘岳,有很多事很難講清楚的,總之照片再多加洗一份,看是交給別人處理,還是你要和她踫個面,總之你自己看著辦。”

    “那你呢?”

    “我……”他當然想見她,那個他原先以為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城堡、最溫馨的窩,如今只是一團的冷清,他盡可能的留在公司加班,盡可能的避開他那個家,他受不了啊!安琪——不!貝琪,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你應該親自交給她的!”

    “她不見得想看。”

    “你是說她懷疑我的技術?!”鐘岳一副開玩笑的表情,他看得出情況對陶子杰不利。

    “鐘岳,和你無關,這些照片……就擱著吧!”陶子杰也無心處理。

    “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

    陶子杰知道,但她突然間就把他當什麼仇人似的,好象她突然發現他有案底,還是殺過人、放過火似的;從她走後,她連一通報平安的電話都沒有,他不相信她又失去了記憶。

    “鐘岳,不談她了,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不要辭職。”陶子杰不希望他走。

    “工作應該是一種樂趣,不是折磨。”

    “我可以和靖雯談。”

    “你和她不可能談出什麼的!”

    “不一定!”

    鐘岳沒和陶子杰爭論,即使薛靖雯要吐露心事,她也會找個女人,不可能向陶子杰說的,在汽車後座做那檔子事,可“正大光明”不到哪里去。

    “你的辭職暫時不準,我一定要確定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才放你走。”

    “陶子杰,如果你的這份心可以放在安琪……貝琪……管她什麼琪的身上,我想你一定會攻無不克。你可以對我這樣,為什麼不這麼對你自己呢?你並不想失去她的,對不對?!”鐘岳像X光一樣的掃描他。

    “你什麼都不知道,鐘岳,她不是我原先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她是……”

    “就算她是什麼達官貴人、企業巨子的女兒,你還是配得上啊!你不比任何人差,你需要的是放手一搏的勇氣而已;由鏡頭下看,你們彼此都有愛意,那是騙不了任何人的!”

    “真的?!”

    “我的鏡頭這麼告訴我的!”鐘岳慧黠、機智的朝他笑。“鏡頭是不會騙人的!”

    ※※※

    不知道已經哭掉了幾盒的面紙,但關莉緹還是一直的哭。

    薛靖雯不是一個很會安慰人的女人,所以她只好猛抽香煙,這年頭誰沒有滿腹牢騷和眼淚?只是女人為的多半是情、是男人,時代再怎麼變,女人對愛的執著和無悔,好象從不褪色。

    “莉緹,當心?把眼楮哭瞎掉!”薛靖雯冷不防的提醒她,若真要哭,她自己也有好理由哭的。

    “我是個白痴,靖雯。”關莉緹不知道罵了自己幾百遍的白痴。“我去當人家的情婦、去給人家包,都比我原先的處境強,至少我可以穿金戴銀、打扮得花枝招展,什麼都不缺!我為什麼?我為什麼傻到去當一個四歲調皮小孩的“媽”,一個臭男人的“免費女佣”,我為的是什麼嘛?!”

    “那?為什麼不去當人家的情婦?”薛靖雯不帶感情的說︰“現在還是可以啊!”

    “?明知道不可能!”

    “那?干嘛說?!”

    “我氣不過啊!”

    “這氣不過的事多咧!”薛靖雯把雙腿蹺在茶幾上。“是?自己要去當人家的“媽”、當“免費女佣”的,又沒有人拿槍押著?去!”

    “我——”關莉緹的臉上充滿著悲憤的表情。

    “不要怨別人,真要怨、真要恨,就怨?自己吧!”薛靖雯還是那個調調兒。

    “?不同情我?!”

    “莉緹,這年頭誰有多余的本錢去同情別人,同情自己都嫌不夠啊!”

    “可是我……”

    “?怎麼能怪曹學城,人家的前妻和他又沒有深仇大恨,即使離了婚,那女人還是他孩子的媽,他曾經同床共枕過的女人,現在她要回來,他當然沒有理由拒絕,?不知道舊鞋好穿、舒服嗎?”薛靖雯笑笑。

    “但是我對他們父子的付出呢?為了他們,我幾乎沒有社交、沒有朋友,一下了班就是去接曹敬,就是趕著弄晚飯,星期天還要打掃屋子、洗衣服,難道我是應該的嗎?”關莉緹又扯一張面紙,又愈說淚愈流。

    “莉緹,?是心甘情願的,難道?一開始就想要得到什麼回報嗎?”

    “我不要回報,但他至少要知道感恩啊!”

    “人家要付錢給?,是?自己不要的。”

    “我不是為錢!”

    “對,?是為情!”

    “靖雯!”關莉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錯對象哭訴的。

    “我說得很明白,很多得寸進尺的情形是?縱容曹學城的,他沒有要?犧牲一切的去照顧他們父子,是?自己無私、有著高尚情操的奉獻!”

    關莉緹瞪大了眼,她不知道自己的表姐會完全的站在曹學城的立場說話。

    “莉緹,換個方式想,這說不定是?一次自救的契機,?可以不必再傻下去,?可以完完全全的擺脫他們父子,開始?的新生活。”這才是薛靖雯的意思,她的冷嘲熱諷是要莉緹看開。

    “但是我……要這麼做談何容易啊!”

    “我知道?氣,?氣曹學城毫不考慮、毫不猶豫的就讓他的前妻回來,他應該想想?的感覺,但是?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他也許怕他自己配不上?啊!”

    “我從來沒有嫌過他。”

    “我說的是他的感覺,?並不知道他的感覺。”薛靖雯喝了口啤酒,她發誓再也不踫威士忌。

    “這麼久了,我了解他——”

    “那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就不該意外。”

    “他混賬!”

    “?低能!”

    “表姊——”關莉緹滿是震驚的眼神。

    “我是站在公平的立場看這件事,我沒有偏袒哪一方。”薛靖雯仍是無辜的表情。

    “?也許沒有說錯,他可以輕易就再接納他的前妻,一家團圓,但是他至少可以給一點緩沖的時間,不是這麼突然的就切斷我和他們父子之間的所有關系啊!”關莉緹慍怒的吼。

    “快刀斬亂麻嘛!”

    “這叫置人于死地!”

    “如果?不服氣,?可以去和他的前妻爭啊!”薛靖雯建議她表妹。

    關莉緹看了薛靖雯一眼。這不是她做得出來的事。

    “莉緹,如果?真肯听表姐一句話,那就睜大?的眼楮,看看四周的男人,一定有比曹學城憨厚、老實、誠懇的男人;如果?決定一直等下去,等他的前妻是不是哪天想開了又要掛冠求去,那?就不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堅強一點,別丟女人的臉!”

    “我……”莉緹止住淚。

    “哭有什麼用?!?指望我陪著?一起哭,還是要我讓?脫胎換骨的面對現實?”

    “表姐……”

    “我也有我的傷心、我的恐懼、我的煩惱、我解不開的一大堆結,但是我不會坐著痛哭,像個無助的人般的任人宰割。莉緹,與其用哭來面對事情,不如學著冷靜點。”薛靖雯滿不在乎的說道。

    “表姐……”關莉緹真的不哭了,受到薛靖雯的影響,她真的冷靜下來,不再是個只會哭、只會嘮叨個沒完的女孩。

    “就像這樣,控制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真堅強,真教人佩服。”

    壓抑著想狂笑的沖動,她實在不配莉緹這麼贊美她,她只是比較會掩飾自己的傷痛而已,直到今天她依然不敢面對那晚在汽車後座所發生的事。

    看出她的表情有異,關莉緹一臉關心,詢問的看著她的表姊。

    “表姊,?怎麼了?”

    “其實?被我騙了,我一點都不堅強,我現在心里怕得要命……”薛靖雯這時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怕?怕什麼?”

    “怕我會懷孕。”她苦笑。

    “懷孕?!”關莉緹目瞪口呆。“和……”

    “鐘岳。”薛靖雯接口道,語氣中充滿了不耐與自嘲。“除了他還會有誰?”

    “可是你們……你們不是已經緣盡情了了嗎?”

    “我是這麼想,但他又開始追求我,我……可能是半推半就吧,借著酒意,在他汽車的後座……莉緹,我知道自己依然愛他,但我就是拉不下臉去應承這個事實,現在……我可能當未婚媽媽啊……”

    “只要向他坦白?的愛意,你們就可以一起迎接這個愛情結晶啊,如果己經孕育的話!”莉緹祝福的笑道。

    “可是我……”在那晚之後,她用盡所有的方法去躲他、忽視他,現在她又怎麼能去跟他說她愛他,她也為那晚的事而回味不已,她做不到啊!“?不知道啦!莉緹,我沒給他留余地。”

    “他愛?,他會原諒?的!”

    “可是如果他不再來找我呢?”

    “?可以去找他啊!”

    “我——”

    “表姊,也該是?撕下驕傲外衣的時候了。”

    ※※※

    趕到醫院的急癥室,曹學城只見到一個平日並不是很熟的鄰居,而這個鄰居正陪著一個大哭大鬧的小孩,他定楮一看,是敬敬沒錯,敬敬的頭上貼著紗布,紗布上還有血漬,看得他心跳加快。

    “敬敬!”他沖了過去,不知道是街坊哪個鄰居打電話給他的,告訴他兒子出事了,被電單車撞到,要他馬上趕到醫院的急癥室。

    “爸爸……”一見到自己父親,曹敬的哭聲更加的淒厲、更加的尖銳。

    “你是曹先生吧?!”

    “你是……”曹學城見過這個人,但不知道他住哪一棟、哪一樓,更不知道他姓啥、叫啥。

    “我姓張、是你們隔壁棟二樓的鄰居,你兒子被電單車撞倒的時候,我就在附近。請了雜貨店的老板聯絡你以後,我就立刻送他來醫院,頭上縫了五針,好象沒有其它外傷,但醫生說要再觀察。”

    “謝謝你……謝謝……”曹學城感激不已的連連道謝。

    “沒什麼,只是小孩子的安全要注意啊!”

    “會的、會的……”他掏出皮夾。“這個醫藥費——”

    “孩子沒事就好,這點小錢就不用了。”

    “張先生,你一定要收,你把孩子送來就已經是教我無以回報的恩惠了,如果再讓你出醫藥費,那豈不是……”曹學城漲紅了臉。

    “大家都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少少的醫藥費真的沒有什麼,改天你請我吃頓飯就是了。”

    “張先生……”

    “我先走了,你最好再和醫生談談,比較能掌握你兒子的病情。”

    “謝謝你……”

    “好好照顧孩子啊!”張先生叮嚀。

    “我會的!”

    張先生一走,敬敬立刻撒嬌的往曹學城的懷里鑽,他抽噎著,但是似乎沒什麼大礙的樣子,緊緊的抱著兒子,曹學城激動得無法自已,他這才知道兒子的重要性,他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敬敬。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呢?翁楓在哪里?孩子的媽在哪里?以前有關莉緹在的時候,從來沒有任何的意外,莉緹把敬敬照顧得很好,但翁楓才回來就不一樣了,她連人影都不知道在哪?!

    “敬敬,媽媽呢?”

    “我不知道,我醒來就沒有看到她了……”

    “你一個人為什麼要跑出去呢?”

    “我要玩球,以前阿姨都會陪我玩球的。爸爸,阿姨為什麼不來了?我們再去等她下班好不好?我要阿姨,我不要媽媽啊!”敬敬扯著自己爸爸的袖子,要他爸爸帶他去找阿姨。

    “敬敬……”曹學城左右為難,他的心里是又氣又傷心,氣自己的前妻,傷心敬敬的無奈,他的親媽媽還比不上一個阿姨。

    “我要阿姨!”

    “敬敬……”翁楓呼天搶地的聲音傳來,接著是她高跟鞋的聲音。

    曹學城冷眼的看著急奔而來的前妻,他即使在和她離婚的那段日子都沒有這麼的恨她過,但這一刻,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敬敬沒事吧?!”她著急的問,伸手想要抱兒子,但是敬敬閃閃躲躲,就是不肯讓她抱。

    “?去哪里了?”

    “我去逛街,現在大減價……”

    “逛街?!”他不可思議地叫道。

    “是啊……”

    “?把兒子丟在家里,自己一個人逛街?”曹學城要不是抱著兒子,他真的會狠狠的給她一耳光。“?居然做得出這種事?如果兒子今天出了什麼意外,?一輩子良心能安嗎?”

    “我——”她一副知錯的表情。

    “敬敬是?的親兒子,不是?抱來的,不是別人硬塞給?的,?有責任照顧他,他應該是?生活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應該排在?的逛街前面!”曹學城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他真的震怒到極點。

    “這件意外只是湊巧……”

    “湊巧?!”曹學城簡直要氣瘋了。“他有可能失去他的一條小命,而不是只縫五針!”

    “我知道錯了……”她道歉。

    “錯……”他仰天長嘯。“我才錯了!”

    “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她向他保證、承諾。“我不會再把他單獨留在家里。”

    曹學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她,但真的很懷疑自己的決定,讓翁楓回來並沒有使他們父子的生活更好,他甚至對她都產生不了興趣。

    “回家吧……”她看著他們父子,輕聲的說。

    “爸爸,我要阿姨……”敬敬也小聲的叫。

    “阿姨?哪個阿姨?”翁楓納悶的看著曹學城。

    “?不知道的。”他一句話就結束這個話題,轉而向醫生的方向走去,他必須好好的想一下,想整個未來,想什麼對敬敬最好,他不能只求自己的單純和輕松,翁楓不適合他和敬敬,即使她曾是他的妻子、敬敬的媽。

    他終于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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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7:19 |只看該作者
愛上貝琪 正文 重投懷抱
     陶子傑帶著相片,在傭人的指點下,穿過魯家富麗堂皇的客廳,來到屋後的游泳池,他這才見識到魯貝琪是怎樣的一個富家千金,他那個窩……是有點委屈她了,想到她還去卡拉OK打工、在便利店當店員,可真是折煞她了。

    穿著一身保守的連身泳衣,正在游泳池裡來來回回游不停、像發洩什麼似的魯貝琪,一見到陶子傑的到來,她驚愕之餘,連喝了幾口水。

    拿著條大毛巾,陶子傑等在游泳池的池邊,親切、優雅的替剛出遊泳池的魯貝琪披上毛巾。

    「謝謝!」

    「原來?過的是這樣的生活?!」他看著池邊一個玻璃桌上的東西,果汁、咖啡、點心、水果,應有盡有,好像是電影上的情節。貝琪被伺候得很好,她真是什麼都不缺,而且還是個獨生女,魯智深在商場上的名氣很響亮的。

    「富豪級…但是空洞。」她向他坦承。

    「?不會告訴我?懷念在我那的生活吧?」他故作驚訝狀。

    她當然懷念,只是沒有必要讓他知道,所以她攤攤手的不語,比一個請他坐的姿勢。

    他坐了下去,但表情並不愉快。

    「要喝點什麼?」她也坐下並招呼他。

    「咖啡。」

    她替他倒了一杯冰咖啡,沒有加糖和奶精,在一起生活了一陣子,總會清楚對方的一些習慣。

    「?這陣子忙什麼?」他閑聊似的問她,總要有個開場白,在這麼華麗、氣派的屋子裡,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話似的。

    「復學的事。」

    「沒問題吧?!」

    「如果有,我爸、媽會安排我到外國去唸書。」她表面上一派稀鬆平常的表情,其實心裡全是對他的思念和渴慕,她一點也不想出國去念什麼書,但是如果考慮療傷止痛的話……她還是離香港遠一點。

    正確的說,離陶子傑遠一點。

    「反正每一件事對?來說都很簡單的,是不是?」他掩不住語氣中的嘲弄。

    「財富並不能買到一切。」她語重心長地說道。「好比愛情……」

    「安琪——」他一時忘情的又喊錯。

    「請不要叫我安琪,我已經恢復所有的記憶,我是魯貝琪,我不能再當安琪……」

    「是啊!」他訕訕然的一笑,如果比較過安琪和魯貝琪所過的生活和所受的待遇,那沒有人會當安琪,安琪必須自食其力,安琪什麼都不記得,但是安琪好快樂,眼神中少有憂鬱和失落。

    「你今天來……」她希望不要是來送喜帖的。

    「有一些相片……」他把一個小牛皮信封交給了她。「我想?或許會想看。」

    魯貝琪打開信封,拿出了一疊的照片,當她看到他和她的合照時,她眉宇之間的輕愁更加的明顯。如果沒有薛靖雯,她和陶子傑也是匹配的一對,相片是這麼告訴她的,相片中的安琪是那麼的快樂,眼楮清亮有神,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動人的神采。

    陶子傑亦是。

    相片中的陶子傑風度翩翩,他的站姿英挺煥發,他的眼神溫柔、感性,尤其是他倆一些牽手、擁肩的合照,真情流露,自然而且非常的生活化,如果說他們之間一點什麼都沒有……

    但能有什麼嗎?

    「鐘大哥是個了不起的攝影師。」她由衷的佩服。

    「因此他能化腐朽為神奇?」

    她並不贊同的看他一眼。「你跟我的搭配是「腐朽』?你要說的是這個?」

    「貝琪……」

    「當然了,什麼人該和什麼人配在一起是一定的,勉強不來的!」魯貝琪表情冷漠的說,她當然沒法和薛靖雯相比。

    陶子傑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暗示他,他一點也配不上她。

    「?說對了,什麼人是該和什麼人在一起的。」他冷冷的贊同道。

    「她好嗎?」

    「誰?」

    「薛靖雯。」

    「只要順利解決一些事,我想她會很好的,很快的走進禮堂。有時候,女人就是搞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我想她會想通的,?為什麼會特別的關心她?」陶子傑感到有些意外。

    「她是你經理人公司裡最紅的模特兒,不是嗎?」對薛靖雯,魯貝琪也做了點小調查,她和陶子傑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啊!」

    「你一定不想失去她。」

    「當然。」站在公司的立場而言,他當然不希望失去一個可以給公司帶來極大利潤的人。

    聽在魯貝琪的耳中,這個「當然」令她椎心刺骨,令她痛不欲生。她希望事情會有轉機,或許是她想錯了,或許情況可能並不如她所料的悲觀,但事實證明,她輸了這場戰爭。

    「?呢?貝琪,在?恢復記憶之後,?一定想起了?所有的追求者,起碼好幾卡車,是不是?」

    「當然!」她也回敬他同樣的話。

    「有……比較可能的對象嗎?」他不著痕跡的試探道。

    「有啊,事實上我這個暑假就要到英國去看他,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魯貝琪誇大事實,她和侯家偉是一百個、一千個不可能。

    「令人……羨慕。」

    「你也是。」魯貝琪暗示的指薛靖雯。「你也令很多的男人又羨又妒。」

    「是嗎?」

    看著泳池,魯貝琪知道再說什麼都改變不了很多的事實,她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吐露出自己的愛意,給陶子傑增加心理負擔。一個起身的動作,她拿掉了披在肩上的大毛巾,她寧可在泳池裡發洩她的傷心和怒氣。

    「我想再繼續我的游泳……」

    「是我打擾了?。」他生疏、客氣的起身。「我不知道自己也有不受歡迎的時候。」

    「子傑——」她想說明一切。

    「祝?在英國玩得開心。」

    她固執的不語,看著他帶著怒氣轉身離去,直到這一刻,真是畫下了休止符。

    ※※※

    鐘岳要辭職的風聲傳遍了整個經理人公司和攝影師,自然也會傳到薛靖雯的耳朵裡,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她真的是又錯愕又意外,沒想到他會有辭職的打算,他這一走,他們豈不是真的要「永遠再見」?!

    莉緹說得沒錯,該是她撕下驕傲外表的時候了,她不能永遠的高高在上。

    站在鐘岳沖洗相片的暗房門前,她依然猶豫地不敢走進去。想通是一回事,但是去做又有些困難,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輕聲細語」。

    兩年前她會。

    但經過這兩年……她早已忘了。

    愈猶豫,她的信心就一點一滴的流失,如果鐘岳不給她好臉色,如果她又忍不住的話裡有刺……

    汽車後座的事是個可載舟亦可覆舟的「危險』。

    就在她心一橫的準備敲門時,暗房的門先她一秒鐘由裡被打開了。

    「靖雯……」鐘岳很意外看到她。

    薛靖雯不自覺的臉紅,一見到鐘岳,就彷彿看到了那晚汽車後座的經過,她的狂野、她的迫不及待,她和他一樣的想要,只是她死都不肯承認而已,事後還給他安罪名。

    鐘岳以為那是薛靖雯臉上的胭脂,現在已經沒有會臉紅的女人了,他不知道她是正好經過暗房,還是要來找他?但不管如何,他總是見到她,可以和她好好的談談了,他們真的該談一談。

    「鐘岳。」她不看他的叫。

    「來找我?」他這麼假設著。

    「是吧?!」她自己都不清楚。

    「這裡談還是……」他指了指暗房。

    一想到可能再增加一個「暗房做愛事件」,她就「心驚膽戰」;搖搖頭,她指了指就在這裡,他總不會在走廊上對她……

    「想談什麼?」他輕鬆中略帶緊張的問。

    「我……」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他揶揄她。

    「那晚——」

    「?要談那晚?」他一個搶白。「靖雯,?明知道我沒有「強姦』?,那是發乎情,只是沒有止乎禮的行為而已,?不該因為那晚的事而懲罰我,那是不公平的;如果?坦白些,?會承認我們得到的享受是一樣的!」

    她知道他說的是實際的狀況,但是他沒有必要說出來,一說出來好像變成她是什麼性飢渴的女人似的。

    「那晚的事我不想再提,我是想和你談別的。」她一副那晚的事已是過去的表情。

    「別的什麼?」

    「你要辭職?」

    「是的!」

    「為什麼?」

    「為什麼?」他啞然失笑。「這應該問?啊,?給了我留下來的理由嗎??給過我好臉色嗎?除了那晚,這陣子我從?身上得到的只是冷漠、冷淡、冷酷,除了這些,?給過我什麼溫暖、甜蜜?」

    「就算我這麼的「冷』,我們只是彼此扯平而已。」她並不知錯。

    「?還在為兩年前分手的事怪我?!」

    「我沒那麼小家子氣!」她死不承認。

    「?就是!」

    「鐘岳,是你舊事重提的,我本來已經忘得差不多,是你扯出這個話題的!」

    「靖雯,如果兩年前的分手是?提的,今天我是不是就有權利像?這麼對我般的對??」既然她要老咬著這件事,他就談清楚。

    她不語的瞪他。

    「可不可以別再浪費時間?」他給了她一個疲憊的嘆息。「只要?一句話,我就會留下來;如果?真的恨透了我,那我行李一收,我準備回英國,至少那裡有美麗、動人的回憶,這裡只有?的「冷』。」

    「你拿回英國威脅我?!」她表情真的是冷冷的。

    「我沒有威脅?,只是陳訴我的感覺,我不希望自己再受這種「不人道』的待遇,我是想用自己的一生去珍惜?、呵護?,但如果?不接受,我也就只有保持自尊的走人。」他凝視她。

    她知道每個人的耐心都有限度。

    「靖雯,還有一個可能……」

    「你是指——」

    「一個小生命。」

    「哦……」她的臉不受她控制的又紅了起來。

    「別告訴我?有吃避孕藥!」

    「如果我就有呢?」她賭氣道。

    「?有嗎?」

    「鐘岳,說清楚,你是因為可能的「孩子』才會想珍惜、呵護我一生嗎?」一想到是因為還不一定的孩子,他才會這麼耐心的對她,她就一肚子的委屈。難道沒有孩子,他就可以瀟灑的來、瀟灑的去?

    「這有差別嗎?孩子是我們倆的愛情結晶,我會珍惜、呵護?一生,也會珍惜、呵護孩子一生啊!」

    「如果沒有孩子呢?」她問出了實際的問題,是不是沒有孩子,沒有她也無所謂?!

    「沒有……」他似乎認定一定有,一想到可能沒有,他的表情就整個黯了下來。

    「鐘岳,不要告訴我你只是拿我當生產的工具,只是想利用孩子來穩固我們的關係,你在乎的不是我,你要的是孩子?!」她滿腔的柔情被淡化了。

    「孩子和?一樣重要啊!」

    「即使有了孩子,也無法改變什麼!」

    「我又說錯了什麼?」

    「你不該先想到孩子的,鐘岳,你眼前應該想到的只有我……」她重新披上驕傲的外衣。「即使有孩子,我也會當個不婚媽媽,我不要你,鐘岳,我不要再被利用,你回英國去好了,走吧……」

    ※※※

    曹學城實在沒有臉再去找關莉緹,但是為了敬敬,為了以後,也為了他自己,他不得不拉下自己的臉;如果一時的受辱或是低聲下氣可以挽救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那他說什麼都要一拚。

    找到關莉緹上班的地方,才知道她已經辭職。他立刻往她租的地方趕去,希望她還在香港,如果她回了澳門,他還真不知道要上哪去找人。

    按了好久的門鈴,關莉緹才姍姍來遲的前來開門,她憔悴了好多,蒼老了好多。

    開門一見是曹學城,關莉緹本能的將門朝他的臉上摔去,但是被他用雙手撐住。

    「莉緹……」

    「我相信你沒有來找我的理由。」

    「敬敬他……出了點事。」曹學城知道自己的手段卑劣了些,但這會兒只有打出敬敬這張牌才能致勝。

    「出了什麼事?」她馬上花容失色的問。

    「縫了幾針,現在沒事了,我只是……只是告訴?曾經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一直吵著要找?,可是我怕?會不歡迎我們,所以我就沒帶他來。」

    「我是不歡迎,但我不歡迎的只是你,不包括敬敬在內!」她冷冷的瞪他一眼。

    「早知道我就帶他來了。」曹學城一臉的逆來順受。

    「你們為什麼沒好好的照顧他?」關莉緹質問。「我當然知道小孩摔倒踫撞的事情難免,尤其是一個活潑調皮的四歲小男生,但是被電單車撞倒……你們當的是什麼父母啊?」

    「翁楓……已經走了。」

    「走了?!」

    「在敬敬發生意外之後的幾天,我們徹夜長談了一番,她很肯定自己做不了一個盡責的母親,所以她決定離開。」曹學城淡然的說道。

    「所以你才又回來找我這個免費的傭人兼保母?」她怒火中燒。

    「我知道自己自私、沒有良心,今天更沒有資格再回來求?,但是莉緹,我終於知道?的重要性,終於能體會出?在敬敬心目中的份量,他可以沒有媽媽,但不能沒有?這阿姨!」

    「曹學城,如果你想再騙我的感情和同情,那你非敗不可!」她不再傻了。

    「翁楓絕不會再回來了。」

    「和我無關!」

    「?不想想敬敬嗎?」他刺她的弱點。

    「曹學城,你已經卑鄙過一次了,你已經利用過你兒子了,不要再用同樣的伎倆!」她憤憤不平的指責他。

    「敬敬需要?!」

    「需要我的人多了!」

    「我知道?不會原諒我,但是看在敬敬的份上,希望?高抬貴手;在曹家,?可以擁有完全的決定權,我和敬敬都聽?的!」他利誘她。

    「曹學城,我並不想當曹家的決策者,我想通了,我不必作踐自己的。」

    曹學城的心愈來愈往下沉,難道這一次是真沒有希望了嗎?

    「我疼敬敬、我愛敬敬,但是你給我的傷害太深,我為什麼活該在你前妻想回來時就被一腳踹開;現在她走了,你又馬上要把我給迎回去,我永遠就只能當第二、當替補的嗎?」她自己告訴自己。

    「我向?道歉!」

    「道歉?!」她一哼。

    「?開出條件,我全順?。」

    「我不要你順我,我只要過我自己的日子,遠離你們曹家父子。」

    曹學城頹然的靠在門邊。他不能怪關莉緹的冷漠,她絕對有資格冷漠,這會兒他只怕要安靜的走開了,是他先對不起她的,他以為舊的回來就不必再適應新的,他懶得再花心力,而他錯了。他得到報應了。

    「你花得起錢,給敬敬找個全職的保母吧!我不可能和你「混』一輩子,我要為自己著想啊!我還得嫁人的啊!」她用他說過的話來反諷他。

    「莉緹……」

    「你說的沒錯,我準備好好的找個對象,我可以有自己的小孩來疼、來愛,我幹嘛賤骨頭的自己找苦頭吃?敬敬是叫我一聲阿姨,但他也可以叫任何女人阿姨,我感動個什麼勁?!」

    「如果我向?求婚呢?」曹學城突然放手一搏的說。

    「你——你什麼?」她張口結舌。

    「我要?嫁我!」

    這是關莉緹的夢想,她編織己久的美夢,她等的就是這一天,但當他真的說出來時,她反而不知所措。

    「莉緹,不是為了敬敬而嫁我,而是為了我發現到我自己真正愛?,在不知不覺中早愛上了?。我要?是因為我愛?、我可以給?幸福而嫁我,?覺得如何?」怕她又誤會他是為了給敬敬找個媽媽才向她求婚,他先把話給講清楚了。

    「你……」她激動得喃喃無言。

    「我、?、敬敬,我們三個可以組成一個快樂的家庭。」

    「我……」她哽咽,原來夢想成真就是這種令人喜悅得說不出話的感覺。

    「好或不好?」他小心翼翼的看她。

    「真的不是為了敬敬?」她小聲的問。

    「難道?是為了敬敬才肯嫁我?」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她口是心非,是報一箭之仇的時候了。

    「因為?愛我?!」他的個性變了,不再憨直,也懂得女人、也懂得幽默了。

    「開竅了!」她對他一笑。

    「莉緹,我很慶幸自己開竅得不算晚!」

    「感謝老天。」她風趣的看看天,真的充滿感謝。

    ※※※

    關莉緹的歡天喜地更顯出了薛靖雯的落寞,莉緹是歡歡喜喜的挑喜宴的餐廳、挑結婚攝影禮服、買結婚戒指、安排蜜月的行程,像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女人般,而薛靖雯自己呢?只有悔恨、寂寞相伴。

    為什麼她管不住自己的舌頭?為什麼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她曲解鐘岳,故意在他的話裡挑毛病,她存心和他過不去,和他所說的話唱反調,這會兒她可嘗到自己任性的苦果了。

    愈想愈不對,愈想愈害怕,為什麼她不能像莉緹那樣的開開心心去結婚?她明明也可以的,只要她不要斤斤計較那些字面的意思。鐘岳會愛孩子,自然也愛孩子的媽;他會要孩子,自然也要孩子的媽。

    想通這點,她立刻拿了錢包出門。

    才出大廈的門,薛靖雯就正好見到鐘岳由一輛出租車裡出來,他吩咐司機等候,說他只要五分鐘。

    薛靖雯的心直往下掉……鐘岳只想再給她五分鐘而已?!

    一個轉身,鐘岳迎上薛靖雯的視線,他一怔,好像沒有料到會在這裡見到她。

    「我正好要上去找?。」他恢復冷靜。

    「哦……」

    「只耽誤?幾分鐘。」

    「我……有的是時間。」她閃爍不定的眼神。

    但是鐘岳看看表。「我要趕七點四十分的飛機到曼谷,再轉到英國的倫敦,我沒有很多的時間,所以只能長話短說。」

    「你要走了?!」她一驚。

    「是的。」沒有嘲諷、沒有責怪,只是一臉的平和。「我想回英國應該是比較正確的抉擇,那裡我熟,又有……回憶,留在這裡,好像英雄無用武之地,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薛靖雯眨著眼楮,強忍住突然急湧而上的眼淚,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哭,是她叫他走的,是她讓他找不出任何留下的理由,她能哭嗎?哭又有什麼用?只是讓他多看一次笑話而已……

    「孩子……」他看看她的肚子。

    「根本就還沒有一定。」她帶著濃厚的鼻音說。

    「會吧……」

    「我是孩子的爸爸,我相信我有一些應享的權利和應盡的義務,我不想錯過孩子每一個成長的過程,請?讓我參與!」他「求」著她。

    「根本還不知道!」她有些不耐煩,要不是為了這個可能,她上次也不會和他不歡而散。

    「我覺得有。」他帶著一種他就要當爸爸的那種笑容。

    「那你何不留下來等看看?」她若無其事道。

    「靖雯,?明知道留下來對我而言是一種煎熬……」他痛苦的向她坦承。「我是那麼努力的想要挽回?的心,挽回我們曾經一度中斷的感情,但是?不和我合作,我一個人唱獨腳戲很沒意思的。」

    她微張嘴,但是不語。

    「?的脾氣不會變,而我……畢竟不是聖人。」

    「我……」

    「如果?真的懷了我們的孩子,胎教是非常重要的,?不能亂發脾氣、不能動不動的就和人吵架,會影響小孩的性格,這是真的,可不是我危言聳聽。」他叮嚀她,就好像她已懷了孩子。

    「鐘岳……」

    「在英國落腳、安頓好之後,我會給?我的聯絡電話和住址,有事……」

    「不要走……」她蚊子般的聲音,除了她自己,根本沒有人聽見。

    「再見!」他堅定的向她道別,沒有表現出軟弱的離愁,一個大男人的,他總不能淚灑街頭。

    「鐘岳……」她輕聲泣道。

    「好好保重!」

    「不要走……」她發出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似的聲音。

    「?說什麼?」他已經轉身,但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的又回道。

    「不要走!」她的聲音清脆了些。

    「大聲點!」

    「我說不要走!」她吼道︰「我愛你,我要你留下來,我要你看著我肚子的每一個變化,一起迎接孩子的到來;如果這次沒有孩子,我們可以日日夜夜的努力,直到有為止!」

    「靖雯……」他笑著搖頭,掐了掐她的臉頰。「?真是不害躁啊!居然敢這麼大聲的說這種話,?不怕被人笑?!」

    「我不在乎,只要能留住你,什麼話我都敢說!」薛靖雯知道牢牢的抓住幸福比面子重要。「鐘岳,如果汽車後座還不夠刺激,我們可以想想在餐桌上、浴室的地板上、又黑、又窄的貯物室裡,還有——」

    「靖雯,?留住我了。」他吻上她的唇。

    ※※※

    看著報紙上的娛樂版頭條,大大的刊著名模特兒薛靖雯要結婚的消息,魯貝琪發現照片上的男人不是陶子傑時她十萬火急地往他的辦公室趕。心想是報社的錯誤,用錯了照片,還是另有原因?

    陶子傑看到魯貝琪像瘋子般的一頭衝進來時,他只是眉毛一揚,沒有加以置評。

    「為什麼不是你?」她將報紙朝他的面前一丟。

    陶子傑拿起報紙一看,確定她指的是薛靖雯要結婚的那則新聞。

    「為什麼是我?」他反問。

    「應該是你!」

    「不是我!」

    「可是——」她困惑了。

    「?以為——」陶子傑腦筋一轉。「?以為我和薛靖雯有什麼,所以?的態度開始變得奇怪,?才非搬出去不可?為的是——」

    「難道我誤會了?」她摸摸鼻子。

    「薛靖雯和鐘岳是一對,一直都是。」

    「我……」魯貝琪歉意的看著陶子傑。

    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答案,原來貝琪的反常是因為薛靖雯,她很有風度的想成全他們,怪他自己沒有留意,沒有注意到她說到靖雯時的反應,才會浪費他們彼此的那麼多的時間互相猜疑。

    「貝琪……」為了不再有任何的誤會,他明白問了︰「那個在英國,什麼?青梅竹馬的家偉、還是偉家的……」

    「我的自尊心支使我說的。」她伸伸舌頭。

    「?太富有了,貝琪。」陶子傑擔心,他不想要被人抹黑,只因為他是魯貝琪的男朋友,好像就是另有企圖似的。「如果我們要來往下去,我想?必須放棄一些?現在擁有的東西。」

    「例如……」她微笑地往他大腿上一坐,充滿愛意看他。

    「例如?不能繼承?父母親的財產。」

    「而你養得起我,對不對?」

    「絕對餵得飽?!」

    「成!」她爽快道。

    「還有一件事……」他摟著她的肩。「獨處時,我希望還是叫?安琪。」

    「安琪……」

    「因為我是先愛上安琪,然後才愛上貝琪的!」

    「而不管安琪或貝琪,你都一樣深愛?!」她笑問。

    「?答對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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