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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連亞麗] 閒蕩超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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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2:56:1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簡介】

誰規定女孩子年紀到了就該嫁人?
  
若對方不是個極為優秀的男人她才沒興趣
  
再說她也不認為超越「常人」的超人真會出現
  
可是多次相親後,她父母終於鐵了心
  
這回非把她推銷出去不可,只要對像有錢就行
  
既然家裡沒法再待,她決定離家獨立生活
  
她知道一個人在外頭應該小心為上
  
但熱心助人的邋遢帥哥實在誠懇
  
她無法拒絕這位看來無所事事的鄰居一片好意
  
哪知他會連她的感情生活都照顧
  
更奪走她的吻,說要做她的Super  Man!
  
難道真的時間到了,有些事就是該發生?
  
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愛上了他的不完美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尾聲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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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2:56: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妳看看這個!」

  公司裡同事們趁著午休時間對著網絡上的交友網頁評頭論足,管他是公的還是母的,管他是恐龍還是怪獸,沒有一個逃得了眾家姊妹的毒舌。

  「我的媽呀,這人是出生的時候被車輾過吧?」

  「我看是他媽懷孕的時候常吃榴鏈吧!」

  接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羽環,妳看這個人!」大夥兒自己討論還不滿足,非要請出毒舌女王來加上幾句更殘醋的評語。

  席羽環剛從洗手間回來,走過時隨便瞄了一眼。

  「自我介紹裡竟然抄佛經,還期望有緣人?」她只看了一眼便滿臉嫌惡。「這個人應該直接先到佛光山報名吧?」

  眾家姊妹馬上又是一陣大爆笑。

  「羽環,今天晚上我那個網友阿得說會帶朋友一起來,妳去不去?」小安邀道。

  這陣子同事們流行上網交友,談了幾次要是聊得來,就邀一堆姊妹一塊赴約,本來男方還滿心期待著可以單獨約會,結果來了一團娘子軍,把人家嚇得半死。

  「我去了妳們還有什麼搞頭?」

  羽環的表情仍維持著不冷不熱。她一向對這種事情不太感興趣,更何況她可是有名的難搞天後,總之就是沒半個男人可以讓她看得順眼,就算在大家眼中已是極品,在她眼裡仍如敝屐。

  就算真見了面,她也是一個人望著窗外搭不上話,偶爾無聊的跟著話題笑兩聲,讓人家嚇得皮皮矬還以為哪兒惹得她不高興,這樣的聚會來幾次就已經夠讓她倒足了胃口,她可不想再滾費時間。

  「哎喲,妳不要這麼說嘛!」小安雖然明知道羽環沒什麼興趣,但羽環要是不去的話,她們還有什麼搞頭呢?她可是她們這群娘子軍裡的美人代表,她只要一出馬,就算老擺張臭臉,也會讓男方覺得值回票債。「妳如果不釋放出一些機會,又怎麼會知道哪天妳不會遇上適合妳的男人?」

  「不可能有那種人好嗎?」羽環很清楚這點。「妳們還搞不懂嗎?我要的不是男人,是超人!」

  她的條件很高,理想中的男子根本就不存在這世界上,就算真有那種男人好了,不是已經結婚,就是早有了要好的女友。

  現在的女孩子要找好男人實在太難了,反倒是男人要找女人簡單得多,台灣是「輸入新娘」的大國,說穿了只要有錢,男人不怕找不到老婆,更不需要看女人臉色,也不用費盡心思上演追趕跑跳碰的求愛過程,在這講究時效的年代裡,娶個進口的新娘既簡單又方便。

  這麼一來,再也沒幾個男人會用心在女人身上,就算逛遍了寫著「無誠勿試」的交友網站,又能找得到幾個真的有誠意的男人呢?

  「妳怎麼這麼消極啊!」小安皺著眉說。

  「因為我晚上還要去吃相親大餐!」羽環沒好氣的說道。

  年紀一到,四周的親朋好友就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打包丟出去,沒事就會出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友出面邀約,以長輩的名義半要挾的請她去吃飯,而這種餐會到時必定出現一個看來木訥的二愣子,太伙兒面面相覷的吞下飯,聽著自以為八面玲瓏的阿婆講完滑稽可笑的介紹,然後過幾天就會傳來要挑日子、選婚紗的奇怪消息,待她拒絕,又會惹來一堆說她不識相的評語。

  老天,真不曉得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她竟然還要承受這些,也難怪她會對男性動物倒足胃口。

  「真可憐,妳推不掉嗎?」小安和其它同事對她投以萬般同情的目光。大夥兒都曾聽聞羽環「慘痛」的相親經驗,只是沒料到還是有不怕死的親戚敢上門向她推銷。

  「等我搬出去再說吧!小安,妳上次不是說妳家樓下要出租?」她老早就想出外自立門戶,現在該是時侯得盤算盤算了。

  「妳真的想搬啊?」

  「我即使不嫁,也不能一輩子都跟家人住在一塊啊,我家本來就小,加上現在我哥結婚了,大嫂已經懷孕,如果我一直住在家裡,那小孩以後長大要住哪兒?我爸媽現在急著想把我嫁出去,也是想讓家裡空出一間房來,所以我想還不如我自己先搬得好。」

  羽環很清楚,他們又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父母把她這個女兒養這麼大已經不容易了,女兒不嫁一直留在家裡占房間,也難怪他們想盡辦法打算把她弄出門。

  「那我今天回去幫妳問問,不過是間很小的房子,而且裡面什麼都沒有。」她先把話說在前頭,畢竟羽環沒有在外獨居過,外頭可不比家中那般齊全,根本是要什麼沒什麼,很多東西都得自己張羅才行。

  「那就夠了,反正我也不需要有太大的空間。」羽環早已經有要搬出家裡的心理準備,其實年紀一到,渴望的自由也增加,獨立本來就是應該的。

  「不過……我看妳還是先把晚上的相親大餐推掉吧!」小安搖著頭說:「妳那樣吃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吃著吃著隔天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被剝光了睡在飯店裡,那不是很慘?別以為不會發生那種事,有些人瘋起來真以為自己可以支配別人的人生,尤其是長輩,他們是很有可能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

  「放心好了!」羽環冷笑一聲。「妳真以為當著那些人的面,我還有心情吃得下任何東西嗎?」

  「那倒是!」大家笑了笑,皆點頭同意。

  「這年頭還會去參加相親的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畢竟我們早已經脫離了校園,也沒什麼正常的社交生活,有些人如果再自閉一些,就真的得進口個新娘或是參加相親了。」小安歎道,忽然想到一件事。「不過羽環,上回阿得跟我提了一個男人……不,是超人,我覺得那位超人應該很適合妳喔!」

  「妳別再亂點鴛鴦譜了,我已經夠頭大了!」她可不會聽到「超人」兩個字就真以為那人有什麼超越常人的特出之處。

  「我是說真的!阿拉,妳跟她說那個超人的事。」

  一旁正在吃科學面的阿拉馬上捧起荼杯喝了口水,把嘴裡的面全吞下,然後雙眼閃閃發亮的附和,「對呀!我也覺得那個超人很適合羽環。」

  「他要真是超人的話,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適合她?她可不這麼想。

  這世界上條件好的男人通常都不欠女友,還會想交女朋友的多半都是腳踏多條船的劈腿特技表演者。

  「最近正好是感情空窗啊!所以妳可得乘虛而入。」

  「乘虛而入?他要是真的那麼虛,我要他幹嘛?」羽環講話的方式就是淨找對方的缺點攻擊。

  「妳別那麼難搞嘛!他人真的很不錯,而且口袋也是飽飽,可非一般上班族喔!」

  「那人家又怎麼會看得上我?像那種人都是喜歡粉味吧!」有錢人總是跑酒店不是嗎?她照過鏡子,分明沒有情婦臉。

  「人家喜歡不同口味的嘛!妳只要不裝出一副無聊的嘴臉,某個角度看起來還挺像沉思的少女呢!」

  虧小安想得出這種形容詞。「不好意思,我比較情願當殺千刀的歐巴桑。」她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當不合作的刻薄婆娘。

  「那傢伙真的很帥耶!」

  「關我什麼事?」她可不會聽幾句就信以為真。

  「而且他可以當妳的奴隸供妳使喚喔!因為他不是上班族,聽說他之前玩股票賺了上億的家產,買了間公司之後轉手又大撈了一票,年紀輕輕就已經自由自在了!」

  「這年紀沒有固定工作的人應該覺得可恥吧?」羽環一聽馬上臉色一沉。「連王永慶的女兒也都必須工作。我看不起那種自以為有錢就閒晃的人,就算他真的有錢有閒,也只是閒蕩超人而已。」

  「哈!閒蕩超人?這倒是挺適合形容他的。」

  「總之我對那種人沒興趣。」羽環追加了一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飲料輕啜一口。

  「我看真能引起妳興趣的世上恐怕沒幾個!」小安好幾次想幫她牽紅線總是失敗。

  「妳不知道我很喜歡『難搞天後』這名號嗎?」

  羽環回過頭,給了她一個漂亮的笑容。如果難搞可以是她的保護色,那她還挺喜歡當別人眼裡的大麻煩,省去那些無聊的雜事。

  


  小安等人沒想到自己有這等好運,真遇上了有超人之稱的魯仲澤。

  光是看著他那張可比名模的俊臉,眾女子就已經呆了半分鐘,怎麼也沒想到網友阿得竟然會拉來他的高中同學一塊和她們見面吃飯。

  而魯仲澤也不如她們想像的那麼遙不可及,說話很風趣,也很平易近人。

  人家可是坐擁上億資產的凱子爹,怎麼扯都很難把她們這幾個小職員和大老闆扯在一塊,這下阿得立下了大功,沾魯仲澤的光,阿得相對的也提升了他在眾家小女子心中的地位。

  「你真的是魯仲澤嗎?」即使明明已經看到了本人,小安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總是一問再問。

  「我是。」魯仲澤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認為也沒必要太過在意,也許他的名號其的很響亮吧,而阿得總喜歡在人前提及自己,眼前這些娘子軍也許聽了些誇大不實的傳言,才對他這麼好奇。

  「可是你怎麼會跟我們一起出來吃飯呢?」他們可是天差地遠的兩群人耶!魯仲澤可是響噹噹的大人物,又是企業才子,她們只是一群小公司裡的女職員而已啊!

  「還不是我的功勞,」阿得馬上跳出來邀功。「我不是跟妳們說過,這小子是我高中同窗嗎?」

  「真可惜我們那位難搞天後沒來!」小安不由得槌胸頓足,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用膝蓋想也知道魯仲澤打死也不會看上她們這群姿色平凡的小妞,俏俏她們裡頭最難搞的那位美女不在場,真是氣煞了她!

  「什麼難搞天後?」阿得倒是很好奇,因為他已經聽過那名號好一陣子了,卻從來沒見過天後本人。「她到底是誰啊?」

  「是我們的一個同事。」阿拉一面吃著魷魚絲一面說道。「我們今天還跟她提過魯先生耶!」

  魯仲澤覺得有趣,打算聽她們說下去。

  他本來不覺得跟阿得的朋友一起吃飯有什麼好玩的,但是他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跟著高中好友出來見見世面。

  也許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天天吃魚翅鮑魚,坐著司機開的車上下班,但這卻和事實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的出道歷程和一般的企業貴公子完全不同,少了商場上爾虞我詐那一套,他總是進了場見好就收,所以沒經過什麼鬥爭角力,也不需要應酬阿諛。

  或許是運氣好,剛開始工作時他不過是個小職員,後來存了點錢玩些股票,從沒想過一切會如此順利,財富就這麼莫名的累積起來。

  他並不是玩股票賺了大錢,是因為他那筆錢在老闆的生意碰上了困難時有如救命仙丹,他拿出錢來紆困,跟著入了股,沒多久升了官,過沒幾年,老闆認為他比自己還有商業眼光,便把公司賣給了他。

  而公司經營了兩年,便被跨國大企業看上而併購,賣了個好價錢,之後他繼續待在公司裡,經過兩年的交接,便在三十四歲的年紀宣佈退休,這在當時還造成一陣不小的旋風。

  其實他也沒真正閒下來,除了工作以外,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做,而既然他的錢已經夠用了,那他要求的也不多。

  只是少了工作的牽扯,杜交的機會也跟著減少,他的生活也不是那樣多采多姿,偶爾和阿得出來聚聚,只是他沒想到會碰上這麼一群娘子軍,肯定是阿得又把他拿出來說嘴一番了,真是拿這個老朋友沒辦法。

  「羽環今天還說他是閒蕩超人!」話一說完,幾個女生又笑成一團。

  雖然魯仲澤對於年過二十還像少女般咯咯笑的女人不感興趣,但是覺得「閒蕩超人」這說法倒是滿有意思的。

  「閒蕩超人?什麼意思?」阿得睜大眼不解地問。

  「就我們那個難搞天後啊!我們跟他說魯先生的事,可是她的個性就是這麼難搞,而且沒有一個男人她看得順眼,她常說,她要的不是男人……」

  「是超人!」所有女子齊聲說出,跟著又哄堂大笑。

  阿得和魯仲澤互望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我們跟她說,魯先生就是個超人,她才聽我們講了幾句,就馬上開口說正值青年竟然游手好閒,就算是超人也只是個閒蕩超人。」

  魯仲澤並不是頭一次聽見別人對自己的評語,但這種評論是從一個聽來十分刻薄而且未曾謀面的女子口中說出,那還真讓人尷尬。

  「下次約妳們那位同事一塊出來見個面吧!」阿得突然拍手道。

  「不可能,她太難搞了,她也說她一來我們就沒得聊。以前我們帶她出來,男人一見她就眼睛發亮,可是她卻只有千篇一律的晚娘臉孔,搞得人家都以為自己講了什麼話得罪了她。其實她人不錯,只是嘴巴壞了點,偏愛用這種手段嚇唬人家。」

  「為什麼要嚇男人?」聽起來是個很恐怖的女殺手。阿得蹙眉問道。

  「她就是這樣啊!」小安雙手一攤,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模樣。

  「所以她才需要超人嘛!」阿拉又加了句,所有女人又跟著笑成了一團。

  魯仲澤飲下一口甜膩的飲料,小心沒露出噁心的表情來。

  耳邊聽著眾人的歡笑打鬧聲,他只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團體中的一分子,也許他日後再無聊,都不該答應阿得的邀約。

  不過,要是那位難搞天後現身的話……他倒可以考慮會會她。

  畢竟他也閒蕩得夠久了,是該找個對手較量較量。

  


  「妳幫我問了嗎?」一上班,羽環就直接問小安。

  她這下不搬走不行了,昨天那位相親對像看來十分中意她,今晚搞不好兩戶人家就會開始討論要訂哪個牌子的喜餅,即使她已經拒絕,家人卻不顧她的反對,硬說對方條件不錯,還違反她的意願說她只是害臊,簡直把她給氣炸了,她可不想漟那渾水,再不搬走她一定一會發瘋。

  「羽環,我正要找妳!妳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安見她自動找上門來,馬上想把昨晚現身的大人物仔細向羽環描述一番。

  「我是要問妳,妳幫我問過妳鄰居了嗎?」

  羽環急著想知道那問房子到底有沒有要出租,她哪管得著她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她昨天背到了極點。

  「啊……我昨晚回去的時侯已經很晚了,所以我就沒有去問我房東。」

  「妳可不可以給我他的電話,我直接問他好了。」

  羽環一臉心煩氣躁,小安看在眼裡,也差不多猜到她昨晚鐵定又有什麼「離奇」的遭遇。

  「喔,好,妳等一下。」小安從袋子裡找出手機,把手機中電話簿裡房東的電請號碼抄下來給羽環。

  羽環一拿到電話號碼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撥打,但是談了句就得知那間房子已經租出去了。

  「我今天得請假了。」

  她不能再忍耐了,昨晚她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他們指責她老大不小仍住在家裡,大家四處幫她張羅婚事她卻不肯領情,說她不孝不敬以外還不識相。

  她發現她的抗議在家人眼裡根本不具影響力,家人對於她的反應很不以為然,甚至明白的告訴她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別想賴在家裡一輩子到老死,她想,如果她真的繼續待在那間屋子裡,到時候可能會被趕鴨子上架,所以她已經決定馬上就搬走。

  她並不是想跟家人決裂,也不認為真要鬧到那地步不可,但是她更迫切需要的是一個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而不是每天一回到家就被人叨念著她不肯交男友也不願出嫁,好像生怕被她賴上一輩子。

  「可是我還有事情要告訴妳耶!」小安一副失望的模樣。

  拜託,她們昨晚見到了魯仲澤本人,竟然還來不及跟羽環報告一切經過,聽她來幾句毒舌評論,她今天居然要請假。

  「我真的很急著要搬家,改天再聽妳們說吧!」羽環拿起背包,請同事幫忙請了假,然後頭也不回的奔出辦公室。

  


  搭上捷運,羽環只覺得自己的眉頭擠在一塊,她想放鬆心情,想告訴自己一切還沒那麼糟,但是一想到昨晚和家人的封話,她就不免喪氣。

  她並不是故意對每件事抱持著偏激的看法,她只是……只是有時侯就是忍不下那口氣。

  就像收音機一樣,當所有人都是FM頻道,她卻是AM的,她有時覺得孤獨,因為頻率根本不同,她找不到和自己相同頻率的人,間接的造成了她對什麼事情都看不順眼。

  一開始她總想跳出來跟大家說她其實並不難搞,但她發現要解釋更難,所以乾脆就這樣好了,如果大家覺得她痳煩,可以離她遠一點,她並不介意這樣的疏離。

  出了車站,她便看到那家為標的的便利商店,她往便利商店走去,拿出小抄,欲確定剛剛和屋主約好的地方該往什麼方向走。

  因為她一路低頭看著紙張,不小心忽地撞上剛從超商裡提著一大袋東西出來的人。

  「對不起!」她馬上後退一步,開口道歉。

  那男子動作也不慢,一樣跳了開去,不過五官有些微扭曲。

  他腳上是一雙看來已經磨得很舊的夾腳拖鞋,那大大的腳丫子上出現了一個被高跟鞋踩出的紅印,光是看就覺得滿痛的,羽環更是對他感到抱歉。

  「你沒事吧?」

  魯仲澤痛到只差沒用手去揉罷了,要不是為了維持他的男子氣概,他老早就抓起腳跳了起來。

  他真想不透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不過人家既然都已經說抱歉了,他又能怎樣?總不能也踩她一腳,以腳還腳吧?

  他望了女子一眼。算了!她看起來的確滿內疚的,而且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鬱鬱寡歡的美女,明明長得還不錯,偏偏一臉鬱悶,那真的是鬱悶而非憂愁而已,所以碰上了有著這種表情的女人,他除了說沒關係以外還能說什麼?搞不好她的遭遇還比他慘上幾千倍。

  「沒關係。」

  有些不安的回頭望了他一眼,羽環決定還是把內疚吞回肚子裡,直接走向和屋主約定的巷道,以免遲到了。

  然而她找錯了巷子,等她找到正確的屋子時,樓梯口已經有個踩著拖鞋的男人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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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2:57: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是妳啊!」

  魯仲澤早已經把從便利商店裡買來的東西先帶回家,才又繞到這屋子來,沒想到他人都到了,還等了五分鐘,才看見這位剛剛踩了他一腳的郁卒小姐。

  「我有點迷路……」羽環也認出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看來他似乎已經不再那麼疼痛了,然而當她低頭一看,他的腳板上已經出現了一塊淤青。

  「啊……」她小聲的喊著。

  看見那塊淤青,羽環更是覺得罪惡,她從沒想到自己會就這麼一腳踩在人家腳上,更沒想到她的一踩會造成這麼嚴重的結果。

  「已經好多了,腫起來的地方應該過幾天就會消了。」魯仲澤聳聳肩。老實說,他已經不太在意那塊淤青了。「屋主是我的鄰居,他剛好要陪他太太上醫院,所以麻煩我過來帶人看房子。走吧,我開門讓妳進去看看。」

  他轉身領著羽環上三樓。

  這公寓並不大,屋子也很老舊,屋主早已經搬到對面的新大樓去,舊的房子不住人也可惜,索性便宜出租。

  「租金和妳在電話裡談的一樣。」事實上,魯仲澤並不知道要怎麼介紹這麼一間破舊的小公寓,換作是他,絕對不會考慮住進這房子,搞不好地震一來,這公寓馬上就會塌掉咧!

  不過這位郁卒小姐的想法倒是和他不同,雖然她臉上沒有露出什麼愉快的表情,但是她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裡並沒有嫌惡的意味。

  羽環前前後後逛了一下,再看了看浴室裡的設備,該有的其實都有了,而且也比她之前看的幾間公寓都來得大些,除了比較老舊以外,裡頭還打掃得挺干掙的。

  「我什麼時候可以搬來?」

  什麼?不會吧?魯仲澤的表情有些吃驚。雖然他看不到她眼裡有嫌惡,但是也看不出什麼歡喜啊!她真的要租下這裡並住進來?

  「妳決定要租了?」他收拾臉上的驚訝問道。

  「對,我急著要搬家。」她低頭從皮包裡拿出一個小紙袋,裡頭是她稍早從銀行裡領出來的錢。她想搬進這裡的原因其實也是這屋子的押金比其它的房子要來得便宜,不至耗去她所有的存款。「我已經帶了押金來,你有帶租屋的合約過來嗎?」

  「沒有。」魯仲澤有些抱歉的說道。

  這一排老舊的房子裡有四成是空的,他認為也許人家只是來看看房子,壓根沒想過真的有人肯住進這裡。

  看見郁卒小姐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憂鬱,他馬上開口:「不過我就住在對面而已,妳可以跟我一塊回去拿,而且也許屋主他們已經回來了,妳可以當面跟他談租房子的事。」

  


  羽環跟著魯仲澤走進這宛如世外桃源的高級住宅裡。

  相較之下,這棟高級華廈比對面那棟破舊的小公寓豪華得太多太多,除了有花園泳池,還有警衛和防盜系統,一進大廳,那光可鑒人的花崗石地板就像在向人宣告,這裡可不是普通人住得進來的。

  魯仲澤告訴她,這兒一層樓只有兩戶人家,而那間小公寓的屋主住在他的對門,是一對兒女都在國外的老夫妻,而老太太最近病了,老先生陪她上醫院去,所以他這個鄰居才幫忙帶人去看屋子。

  羽環一路看著魯仲澤和警衛們一一點頭微笑,看得出來他是個和善的人,彷彿和所有人都認識,這種人在現今這種社會裡好像並不常見。

  那對老夫妻還沒回到家,所姒他便直接帶她來到他所住的地方。

  她一眼就看出這是間單身漢公寓,因為裡頭沒有半樣女性化的東西,連設計都是十分陽剛。

  跟這看來花了大把銀子裝修的黃金單身屋一對照,她要租下的那間房子就顯得十分寒磣,但是那又如何?她沒必要和人作比較,人本來天生就不平等啊,她能有能力應付自己的生活就已經不錯了。

  「這是合約。」魯仲澤拿來合約書給她。「莊先生知道那房子已經舊了,也許妳住了一陣子就會覺得不妥,所以並沒有一定得簽約不可,他們兩夫妻人還滿好的……」

  「沒關係,我簽。」羽環拿過合約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問題後便簽下名字。

  「他們收租的方式是用轉帳,所以妳只要定期把租金轉到房東的戶頭去就好了。」魯仲澤接過她手上裝著押金的紙袋,再看著她在合約書上的簽名,並在心裡默念一遍。

  席羽環,這名字聽起來選不錯。

  「好。」在接過他手上的鑰匙時,她肩膀的線條終於放鬆了些。「我可以馬上搬進去了對吧?」

  「對。」

  「嗯,那還有什麼事是我該注意的嗎?」

  魯仲澤突然有種想留下她的念頭,可是心裡卻找不出半個合理的理由。

  「應該沒有了。」

  「謝謝你,那我先走了。」

  「我送妳下去。」

  「沒關係,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她搖搖頭,婉拒他的好意。

  「那好吧,再見。」

  在關上門後,魯仲澤對著門板呆站了十秒,然後搔著頭走向鏡子,對著鏡子裡頭那位有著一臉怪異表情的帥哥看了又看。

  怎麼搞的?他是否真的閒了太久,所以喪失了吸引美女注意的魅力?

  通常和美女單獨相處,對方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活像個小傻瓜似的,但是那位郁卒小姐顯然完全不被他的長相影響,甚至不曾直視過他一眼,這可離奇了。

  走到了陽台外,望向樓下那個螞蟻大的人影,直到看著郁卒小姐的身形化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視線範圍裡,魯仲澤還是搞不懂他心裡那叫失落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除了腳板那隱約傳來的疼痛,提醒著他曾經有這麼一位小姐踩了他一腳,一切彷彿都不真實。

  


  羽環並沒有做出太大的搬家動作,因為那小公寓裡的傢俱雖不齊全,但冰箱、床等等東西都有,她只消把私人用品和衣物搬過去就成了,因此每天她便帶一大包的衣物出門,下了班就直接拿到新居去,一個多星期也就這麼搬完,而家人也沒注意到。

  或許是她和家人的感情太淡了,雖然和家人之間沒有什麼太大的爭執,但是平常倒也沒什麼說話的機會,她通常都是下了斑吃完晚飯,偶爾看看新聞,就回房間去了。

  只是近來家人明顯的逼婚動作惹惱了她,加上三不五時抱怨屋裡住不下了,小孩大了就應該要成家等等話語,一再提醒她得自食其力,她才出此下策。

  坐在這個已經陪伴她二十幾年的小房間裡,望著房裡的一切,羽環才發現自己真的長大了,以往她還不覺得這個兩坪不到的房間有多小,但現在一看,這房間的確已經塞不下她了,也許這房間日後用來當嬰兒房是很適宜的。

  房門的門把被轉動了幾下,席母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羽環!羽環!開門,我有事要跟妳說。」

  「喔。」羽環只得起身將門打開。

  這房間太小,兩個人站在一塊都顯得擁擠,因此席母一進房裡就坐上單人床。

  她將手中的DM攤開,要羽環一起看。

  「妳看看,這是我今天跟阿水嬸一起去看的。那天那個周先生很中意妳,已經打算請人家來提親了……」

  「提親?」有沒有搞錯?她連話都沒跟那個人講過幾句!

  「對啊,妳幹嘛這麼驚訝,又不是沒見過面。」

  「見過就得嫁人的話,我不知道嫁過幾百遍了!」

  羽環忍不住一團火氣往上冒,她只希望家人不要任性的決定她的未來,尤其是在這般愚蠢的情況下,都什麼時代了,竟還發生這種古代才有的事情!

  「妳還想在家裡賴多久啊?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上周先生,而且人家又那麼中意妳,他連媒人都請好了。」

  「媽,妳知不知道妳在說什麼?我嫁了就要跟那頭豬上床了妳懂不懂?我只見過他一次,而且是你們要我去的,才去吃了一頓飯,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我就要嫁給他,你們有沒有搞錯啊?妳以為我嫁過去就是住在他家而已嗎?妳真的想把我趕走,也犯不著用這種方式!」

  「妳到底在嫌什麼?我當然知道結婚是怎麼回事啊,要不然妳以為你們是怎麼被我生下來的?妳年紀也不小了,妳小弟還有半年就要退伍,到時候這屋子就再也住不下了,我們都是為了妳著想……」

  「我已經要搬走了!」本想搬了再告訴家人,但是這下她不說也不行了!羽環冷著臉查接把話說清楚。「我明天就不會再回來。」

  「哈!」席母一臉不信。羽環在外頭怎麼可能獨立生活?再加上她從小到大念的都是附近的學校,除了畢業旅行,從沒在這屋子外待上幾晚,哪有可能說走就走?「妳以為一個人在外頭生活有那麼容易嗎?妳講講聽起來好聽,做起來哪有那麼簡單。」

  「隨便妳怎麼說,反正我是不可能照著你們的話做!才見過一次面,人家上門來提親你們就昏了頭了!我總有不嫁的權利吧?再說我根本不喜歡那個人!」何況她連對方的長相都記不清楚。

  「感情可以以後慢慢培養啊!妳以為一看到對方就可以愛得死去活來啊?我看妳是電視看太多了。人家周先生星期日就會請媒人過來,到時候妳可別再淨說些這種蠢話,周家是好人家,這年頭要嫁給那麼正派的人已經很難了,妳還挑什麼?」

  羽環沒想到母親竟然還可以講出這種話來。

  「媽,妳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我說我不會嫁給他,妳還是聽不懂嗎?妳不會以為妳說了就算吧?」她從沒跟家人爭取過什麼,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如此,家人才會認為他們可以安排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婚姻。

  「反正到時侯人家來了,妳說不又能怎樣?妳還以為妳真的大了就可以決定一切嗎?妳要知道,妳住在這屋子裡頭是因為有我們給妳撐腰耶!再說人只要年紀到了本來就是要結婚……」

  「時代已經不一樣了,這年頭不結婚的人還是很多啊。」

  羽環已懶得再跟母親解釋些什麼,她和家人平常就沒什麼話題上的交集,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把電視上演的那一套弄到現實裡來,還反過來指責她電視看太多!

  「那些人都沒有前途!我們幫妳找的周先生可是個好人選,妳反正別弄砸了就好。這些是喜餅的廣告單,妳自己看看,現在先訂的話有打折,要是再拖下去就沒折扣了。」

  「我不會結婚,這些東西派不上用場。」

  「由不得妳啦!妳自己想想看,等小弟退伍,這屋子裡就沒有妳容身的地方了,到時候妳真要睡客廳我們也不給妳睡,妳不如現在就找個好人家嫁過去不就得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腦袋裡在想什麼。」羽環面對這樣的母親,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家人都像是外星人,她根本沒辦法和他們溝通。

  「我才不知道妳腦袋裡在想什麼咧!幫妳把一切弄得好好的妳還拿喬!以後嫁到人家家裡,妳還這脾氣的話,也別回來哭說人家待妳不好。」席母瞪了女兒一眼,起身離開。

  羽環站在自己窄小的房間裡,只覺得一切都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也許她的脾氣是硬了些,可是他們怎麼會以為可以支配她呢?

  拿起一個大背包,她想,也許她該提早一天離開。

  母親進了她的房間,根本沒有發現她房裡少了東西,她已經把能搬的都先搬走了,母親甚至完全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和這樣的家人相處了二十幾年,除了在血緣上的牽連外,那份陌生的感覺從沒消失過,她不知道是自己太不會表達自我,還是他們一家人的互動本就是如此,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她就要離開這個家了。

  塞進剩下的物品,她再回顧這間房,竟發現這裡似乎少了她也沒什麼改變,桌椅和床正等著它們的新主人,也許,這裡本來就不屬於她吧!

  她走出房間,父親仍在看電視新聞,母親則在廚房裡,而哥哥和新婚妻子除了吃飯時間以外並不會走出他們的房間。

  她打開大門離去,父親甚至沒向她望上一眼,問上一句。

  羽環就像是個隱形人似的離開了那個家。

  


  走出捷運站,羽環在那家便利商店門口又遇見了那位踩著大大的夾腳拖鞋,一副優閒模樣的先生。

  「妳搬東西啊?」魯仲澤開朗的和她打招呼。

  羽環只是點點頭。

  「我幫妳吧!」

  魯仲澤一手接過她手裡提的一大袋棉被。

  那是羽環剛剛順路去買的,本來這些東西是要明天下班才去買,但今晚如果她真想在新居過夜,她就得先買齊,所以她手上的負擔才會一下子增加那麼多,看起來活像是個搬運工,能提能掛的東西幾乎快將她壓垮。

  當魯仲澤拿走那一大袋的棉被,她的確覺得身上的負擔減輕不少,不過嘴裡仍客氣地說:「這樣太麻煩你了。」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事。」魯仲澤繼續拿過她手上的另一大袋衣物和其它的小袋子。

  「你腳上的傷好多了嗎?」羽環沒再推辭,跟著他的腳步一起走向那棟公寓,一面找尋著話題。

  「好多了!其實妳不用太在意。」他回頭朝她一笑。

  羽環這才發現,這男人全身上下都閃耀著光芒,即使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他看來還是一副陽光男兒的模樣,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優閒自在的氣息,更是令她感到焦慮,因為她完全不是這樣的人,她的生活總是有計劃的進行,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算得好好的,下一個鐘頭要做些什麼她都有規畫,和這樣一派自然的人在一塊,她總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彷彿她規律的呼吸頻率也跟著被打亂了似的。

  「我本來想明天再搬來,但是出了點事,所以今晚得先搬進來。」

  「喔!不過這房子妳已經租了,什麼時侯搬其實都行。」

  「我知道,只是這並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羽環顯得有些煩悶,跟著他走上有些暗的樓梯,來到門外。

  她還不太熟悉開門的方式,扭轉了好幾下鑰匙才打開鐵門,接著又花了一些時間才又打開裡頭的另一道門。按下了門旁的燈,屋裡的亮度並不比外頭的樓梯亮上多少,但至少在這屋子裡她呼吸到了自由。

  魯仲澤跟著進屋,將她的物品放到一旁。他發現這小公寓幾乎一眼可以望盡,沒有沙發,只有一張小椅子,看來她尚未完全準備好便急著搬進來了。

  「妳知道我就住在對面,如果妳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他忍不住釋放出自己的好意,畢竟這屋子就她一個女孩子住,連他看了都不太放心。

  「不用了。」羽環搖搖頭,蹲下身拿起一瓶鮮乳遞給他。「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沒買,這個請你喝。」

  「我剛才買了很多。」魯仲澤舉起手裡便利商店的提袋,裡頭裝了滿滿的啤酒和零食。「妳要跟我一起喝嗎?就算是慶祝妳搬進新家好了!」

  他拿出啤酒遞給她,她考慮了數秒,便接過啤酒,眼睛則緊盯著他的動作,看著他豪邁的打開了他自己的那罐,然後碰了一下她手上的那罐,對她挑了挑眉,詢問要不要他幫忙打開。

  羽環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打開啤酒罐,沒想到啤酒竟然噴了出來,弄得她一手濕,地板上也沾了一些。看著地上的啤酒,她皺了皺眉頭。

  「別老是皺眉頭嘛!」魯仲澤忍不住道,手中的啤酒罐撞了她的一下,跟她乾杯,那動作依舊充滿了閒適,好像什麼事都無所謂,世界上任何煩惱都不存在似的。「妳有了新家,等於日後也有了新的開始,一切都是新的,還有什麼好煩惱呢?」

  「我不是個開朗的人。」羽環喝了一口啤酒,簡單的說。

  「看得出來。」他臉上仍是笑。「妳把妳的個性寫在臉上,我看得很清楚。」

  「你也是啊!」羽環沒好氣的回道。他還不是把自己的性情都寫在臉上,一臉的無憂無慮。

  「是嗎?」魯仲澤彎下身,直接席地而坐,然後拿了個空的塑料袋幫她鋪好,朝她示意,「我看這裡沒什麼地方可以坐,妳得將就一下。」

  羽環看了四週一眼。的確是,除了一張看來歪歪斜斜的小凳子以外,這屋子裡也只剩下那張木板床好坐了,他們倆若是坐上床似乎不太合禮數,而地板她前兩天才擦過,還算可以接受。

  彎下身,她跟著坐在他身邊。

  「這裡跟你家比起來真的差很多。」羽環想起她曾經到過那間看來很高級的大樓,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那間大屋子的主人竟然會幫她提東西,還坐在她家的地板上和她一起喝啤酒。

  「那跟妳原本住的地方比起來呢?」魯仲澤倒是很想知道她的事。

  羽環望了望這屋裡的一切,隔了許久才說了一句,「這裡是天堂。」

  雖然這裡看來是簡陋了些,但她終於自由了,不是嗎?

  她終於擁有比兩坪大得多的空間,即使這裡沒有豪華的裝潢,天花板上只有一個一點也不明亮的日光燈,但是她卻第一次享受到自由──自由的和另一個男人單獨在屋子裡說話。

  也許她真的瘋了,她不應該讓男人進來吧,這似乎有些危險,可是是她卻不知道打哪來的一份信任感,相信身邊這個看來狂放不羈的男人不會傷害她。

  「看來妳是從地獄裡來的。」

  魯仲澤不落痕跡的想炒熱氣氛。他真不想見到這女孩總是一臉愁苦,她明明有著一張笑起來必定很美的臉,卻從來沒有展露過笑顏。

  「我想是因為我從來沒到過天堂吧!」她不認為那個家像地獄那麼糟,只是那不是她要的而已。

  「那我應該是天堂的歡迎使者。」魯仲澤打開一包魷魚絲遞給她,看著她考慮了兩秒,還是伸手拿了一些塞進嘴裡。

  「我真難想像你會跟我一起坐在這裡聊天,這裡沒有電視也沒有沙發,看起來又很糟……」

  「不過這裡是妳的天堂啊,不介意讓我分享一下吧?」他對她露出令人難以拒絕的笑容。

  羽環望了他一眼,眼裡有著幾分好奇,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而且好奇的眼神收得很快。

  看來她不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甚至是有些膽小的,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反正她就住在這見,至少他對於她的好奇有機會獲得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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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2:59: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手錶上設定的鈴聲擾醒了羽環,她抬起手一看,八點。

  按掉了鈴聲,她身體仍不想動,疲倦依舊寵罩著她不肯離去。她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累過,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她一向沒有賴床的習慣,可是這回她真的破天荒的想請假在家裡睡大覺。

  「家」這個字闖進了她的腦海,她跟著從床上躍起,睜開眼望著這陌生的環境,這才想起來昨晚她已經搬進了這屋子。

  糟的是,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昨晚最後一個意識明明停在自己坐在地板上和那個開朗男一起喝啤酒,怎麼下一秒睜開眼她竟然躺在鋪好的床上,而且被子好好的蓋在她身上?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打開過新買的被子啊!

  跑進浴室,她才發現裡頭的燈壞了,還好天已經亮了,氣窗可以透進一些光線。

  胡亂的掬了把水潑在臉上,羽環這才發現清醒比昏睡更痛苦,宿醉的滋味果然不好受。

  身上完好的衣物說明她昨晚的確沒有遭狼爪摧殘的跡象,但這還不夠丟人嗎?

  她竟然和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一起慶祝搬進新家,然後喝了啤酒醉得不省人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躺上床的,光是想到自己被那個大個兒抱上床,還是由他幫她蓋上被子,她只想撞牆自盡算了,真是丟臉丟到了家!

  還好開朗男看來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多的是男人喝了酒以後不舉的,天曉得他當時看盡了她的醉相是不是跟著倒了陽?真是尷尬啊!她好笑的胡思亂想。

  隨便衝了下澡,她這才發現她需要的東西還很多,除了沐浴乳、洗髮精以外,還需要牙膏、新的燈管、熱水壺、杯子……她很快的把這些東西記起來,打算下班後去買。

  她拿起了背包出門,心中期望今天不要遲到,因為她第一次從這兒去公司上班,還好捷運站就在附近,搭捷運的話應該可以趕在九點前抵達才對。

  還沒走近捷運站,她便遇上了魯仲澤。

  羽環沒想到他會這麼早起床,而且開剛始她根本沒有認出他來,因為她印象裡的他是穿著短褲和T恤,一派優閒,甚至踩著海灘拖鞋就這麼到處走來走去,所以當他穿著西裝開著轎車,在她看來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她幾乎不敢相信那個坐在高級房車內的男人就是昨晚和她一起坐在地板上喝啤酒的男人,他怎能有如此不同的兩樣面貌?

  「早啊!」魯仲澤正好要出門,車才開出停車場就見她匆匆忙忙的跑出對面公寓,於是他把車開至她身邊,降下車窗跟她打招呼。

  「早。」羽環收回駑訝的目光,又因為想起昨晚的尷尬,她答得簡短。

  「要去上班嗎?」

  「是啊。」難不成她看來像是要去郊遊?她好笑地想。

  「我送妳去。」

  「不用了,你可能不順路。」他又不知道她在哪裡工作,怎麼可以隨便就說要送別人去上班呢?羽環心裡想著。

  「順路啊,妳昨天跟我說過妳的公司在哪裡。」魯仲澤側過身替她打開前座車門。「上來吧。」

  什麼?羽環雙眼跟著大睜。她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麼?她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不行!她得問清楚,至少得打探一下自己昨晚的蠢行。深吸口氣,她坐上車子。

  「昨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我想我大概是……」

  「妳喝醉了,」魯仲澤假裝看著路面,其實只是不想讓她太過尷尬。「所以我就幫妳隨便鋪了一下床。妳睡得還好嗎?」

  「不太好。」羽環手按著頭,無法忽視這疼痛。「我想我有些宿醉吧。你真的知道我的公司在哪兒嗎?我說了什麼?」

  她只記得他們聊了很多,連她自己也很難想像,她很少那麼多話的啊!

  「我知道啊,在……」他微笑說出她公司所在地點。看來她的確完全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昨晚她醉了後就直接睡著了,奇怪的是這女孩連睡著的時侯看起來都很煩惱。「妳吃過早餐了嗎?後面有三明治,妳幫我拿一下好嗎?」

  「哦……好。」羽環轉過身,看見後座有一個袋子。「我只是想跟你說,我昨晚真的很抱歉,我很少喝酒,所以……」

  「妳自己拿一個吃吧,那是妳的房東太太要菲傭幫我做的早餐,其實我吃不了那麼多的。」魯仲澤打斷了她的話,試著想轉移她的話題。

  「看來你和鄰居相處得不錯。」連住在對門的鄰居都幫他做早餐,看來他這人做人還挺成功的。

  「也包括妳嗎?」

  沒想到魯仲澤突然回問這一句,羽環頓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回應。

  「嗯……對了,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真糟糕,到現在她還不知道他是誰。

  「我姓魯。」昨晚他跟她說過好幾遍,顯然那時她醉得完全記不住了。

  她不過是喝了兩罐啤酒而已,但她的酒量顯然相當差勁,還好她酒後不會亂性,只是好笑的是她連喝醉了都很ㄍ一ㄥ,毫無預警「咚」的一聲就倒在旁邊昏睡過去,讓他收拾殘局不打緊,還得幫她鋪床。

  「喔……魯先生。」不知道為什麼,羽環突然覺得有點熟悉的感覺,這姓氏應該不算太常見才對啊。

  「別魯先生魯先生的叫,我會覺得有點奇怪,我不介意妳用昨晚對我的稱呼。」

  問題來了,她根本不記得昨晚她叫他什麼!羽環當場又是一陣呆愣。

  「妳全部都不記得了是不是?」魯仲澤偏頭望了她一眼,看得出來她的臉上全是茫然。

  「很抱歉,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我昨晚說了些什麼。」她只記得他們一直聊天,可是內容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妳叫我超人。」這似乎有些巧合,他印象中也有另一個女人這麼說過他。

  「喔!」彷彿轟的一聲,她的臉上家是有顆原子彈炸開。她幾百年不知臉紅的滋味,這一刻竟然感到臉上出現燥熱,她只能低著頭,希望他不要發現她的臉在充血。「我的公司在前面……下一個紅綠燈就到了。」

  「對了,妳別買燈管,我那裡有一個妳可以用,因為我上回買錯了尺寸,正好跟妳的一樣,我晚上拿去給妳。」

  「沒關係,我還是得去買,浴室的燈也壤了。」

  「妳知道要買幾燭光的吧?」

  「啊?」什麼?她完全不知這,不過既然,要獨立,就不能給人看輕,就算不知道也要先假裝明白,至少她還能分辨燈管的大小。「應該知道。」

  說謊。魯仲澤心想。

  昨晚她明明說她不知道的,也許真的只有酒後才會吐真言吧!眼前的鬱悶小姐清醒時顯然有習慣性的口是心非。

  魯仲澤扯動嘴角,沒拆穿她。心裡想,如果她真非要這樣佯裝不可,那拆穿她似乎沒什麼意義。

  過了紅緣燈,他照著羽環的指示把車停在一間大樓前,看著她臉上的紅潮仍未褪去,拿著三明治有些不知所措的向他道謝。

  「魯先生,謝謝你送我過來。」

  「不客氣。」他朝她露出微笑,發現她臉紅的時候雖然表情仍是僵硬的,卻可愛了不少。

  「再見。」

  「BYE!」

  前方剛好有車子擋著,所以一時之間魯仲澤還沒辦法把車開走。回頭看著席羽環走進騎樓還沒踏入大樓內,正好有個眼熟的女子走向她,和她熱情的打招呼,兩人邊走邊聊。

  那女人他有印象,好像是阿得的網友,名叫小安。

  如果她和席羽環是同事,那席羽環會不會就是那個難搞天後?

  應該不會吧!他並不覺得她有哪裡難搞了,除了她的表情總是很鬱悶以外,她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至少他還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好相處的地方,只是她防衛心比較強,但這樣說來也不合理,她就願意讓他待在屋子裡,還醉得不省人事。

  後頭的車朝魯仲澤按了一下喇叭,他沒法再多想,只得將車開走,但心裡卻留下一絲疑惑。

  


  「今天看起來怎麼這麼沒精神?」小安看了羽環一眼,問道。

  「我昨晚忙著搬家,所以沒睡好。」她直接省略了她和房東的鄰居一起喝啤酒這一段。

  「妳不是今天才要搬出去嗎?」她知道羽環已決定要搬出家裡,可是日期似乎是今天才對。

  「我媽他們瘋了,已經開始幫我挑日子、訂喜餅,要把我打包丟給那個我只見過一面的男人。」

  「真的假的?這年頭還有這種事?妳又不是小孩子,他們憑什麼幫妳決定這種事?」小安的反應很激烈。

  「妳沒聽過一樣米養百樣人嗎?」羽環早已經氣過了,這件事不再引起她太多的心情波動。

  「那妳打算怎麼做?」

  「搬出來就算了啊,要不然我還能怎麼樣?」

  「他們如果不顧妳的反對,答應對方這件婚事,到時候人家真的上門迎娶,妳要怎麼辦?」

  這她倒沒想到。羽環的臉色更加難看幾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她蹙著眉道。昨晚她心裡只想著要快點離開,沒想那麼多,不過她已經說明了自己的立場,家人如果不顧她反對硬要一意孤行,那她也沒辦法了,總之她不可能配合,就算最後發生了什麼事,那也不是她的錯,不是嗎?

  「好了好了,先別煩惱了!」小安看見她一臉煩悶,連忙安慰道。「妳東西全搬好了嗎?」

  「差不多……」事實上還差很多,只是她不想讓人覺得她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其它缺的東西這幾天再買就可以了,暫時都很好。」

  「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妳要跟我說,我可以陪妳去買。搬家我可是很有經驗的呢!我一個人在外頭住久了,缺什麼我都有門路可以很快買到。」她從高中就一個人在外頭住,所以和羽環這個晚了她十年離開家的人比起來,她可是老手。

  「只是些小東西,我自己去趟超市就可以搞定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妳這人就是喜歡表現出一副什麼都可以應付得來的樣子,反正我只是想跟妳說我可以幫忙而已。」小安瞭解羽環的個性,她也算盡了朋友該盡的義務了,既然她不提出要求,她也沒辮法。「妳這陣子很忙,我每次要跟妳說都忘了,妳記得我們前不久丟聚餐吧?遇上了大凱子呢!」

  「什麼意思?」

  「妳知道魯仲澤嗎?」

  「魯……」世上姓魯的人真有這麼多嗎?她房東的鄰居也姓魯,今早她還搭了那男人的車。

  「閒蕩超人,這樣妳總該想起來了吧?」小安給她更大的提示,賊笑著道。

  「怎麼了?」

  「阿得竟然認識他耶!我本來還以為阿得是在吹牛,結果我們那天去吃飯,魯仲澤竟然也來了。妳能想像嗎?那麼有名的人,竟然跟我們一群人一起吃飯,吃的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不過他人還滿好的,也不會像那種有錢的公子哥兒跩得要命,他雖然沒多說什麼話,倒還看得出來是個挺好的人。」

  「妳們不是老早就已經把他說得跟超人一樣了嗎?」

  關於魯仲澤的一切,羽環不是沒聽過,第一回聽到這位先生的事跡時,她就已經把他歸類為超人了,哪有人會這麼優秀啊!不管是長相、財富都比人強,甚至連人緣都那麼好,簡直不可思議,連小安只見過他一面就把他說得跟什麼好人好事代表一樣。

  「妳別不信嘛!有些人是好是壞就寫在臉上,他一看就不是個壞男人啊!」小安說得頗有信心。

  「問題是,就算他是好男人又怎樣?」羽環反問道。

  這應該才是重點吧!小安幾次在她面前把這男人說得跟天神一樣偉大,這一點也不尋常,常相親的她已經習慣了一種定律,只要有人不停在她面前指稱某個男人有多好,最終目的就只有一個,硬是把她塞給那個男人。

  「我只是覺得,妳滿適合跟他交交朋友的。」小安發現自己的詭計被拆穿了,只得乖乖承認。

  「天啊,別又來了!」羽環翻了白眼,很不以為然。

  「反正妳目前也沒有對象啊,他可是一等一的好貨色……」

  「停!」羽環伸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小安,妳有沒有想過,人家憑什麼會看上我呢?」

  這是個極度現實的問題啊,既然那位超人這麼好,既英俊又瀟灑,荷包又是滿滿滿,那又怎輪得到她呢?搞不好他老早就已經有了意中人,或是他甚至不缺女人。

  「因為妳是美女啊!」小安理所當然的說。

  「我?」羽環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我哪裡是啊!」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美女,也沒在自己的外表上下過什麼功夫,總覺得自己很平凡,她雖然不至於連保養品都不用,但是她從沒沒沒營營的維護自己的美麗,她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上班族而已。

  「妳明明就是?」小安說得有些哀怨。「唉!妳以為妳為什麼能那麼大肆批評別人?每次我們在看交友網站上那些個人數據時,妳總可以毫不留情的點出我們都看得到的缺陷,我們也知道那些人的外表有什麼缺點,歪嘴斜眼甚至是癡肥如豬,可是為什麼我們不敢講?那是因為我們都知道自己也不完美,可是妳呢?妳很完美啊!說身材是身材,說臉蛋是臉蛋,比我們都有資格評論別人呀!」

  「我批評別人是因為我本身就很難搞,而且我嘴巴天生就是愛批評。」

  聽小安這麼一說,羽環突然有些不安,她並不是那樣眼高於頂,她只是直了些,而且她習慣性的就是會把男人說得很糟,眼睛看得見的也只有缺點。

  「羽環……妳從來都不知道妳有多幸運對吧?」小安露出羨慕的表情。「妳的家人不顧妳的反對決定妳的婚事,雖然妳覺得那對妳來說是倒霉事,但是妳往好的地方想,人家至少認為妳是個可以娶回家的女人啊!像我們相了幾百次的親,也從來沒有男人提出想進一步交往,哪一次不是敗興而蹄?」

  「我一樣敗興而歸啊!」說到這個羽環可不服氣。

  「但對方可是興致高昂,不是嗎?」小安提醒她。

  「算了……我不想提那個。」光是想到她就這麼搬出家裡,家人不知會怎麼想,她就已經夠頭大了,可不想再多幾項煩惱來困擾自己。

  但請雖這麼說,小安的話還是在她腦子裡盤旋不去。

  


  羽環一面拿著記事本,一面檢查著上頭的購物清單,但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是讓她歎息再歎息。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話是很有道理的,真當到了超市哪還顧得了其它,逛了一圈只覺得自己樣樣都缺,就像喪失了理智一樣,買了一堆東西,可是回到家裡卻發現自己該買的還是沒買到,還好屋裡還有台小冰箱,熱水器還跑得出熱水來,而冷氣機噪音雖然大了些,但是依舊能夠運轉,這都已是萬幸。

  其它的鍋碗瓢盆,雖不像以前在家裡一樣要什麼有什麼,不過她想現在是過渡時期,以後再慢慢添購就行了。

  「再過一星期,應該就可以適應新環境了……」她這麼告訴自己。

  羽環蹲在老舊的電視機前,敲敲拍拍了幾下,屏幕依然維持著交錯抖動的線條,她開始考慮要不要放棄這台老電視。

  這時屋內傳來陌生的門鈴聲。

  羽環微微的愣了一下,多聽了幾遍發現這小公寓的確有門鈴,雖然那聲響有些模糊不清,還是讓人聽得見,看來房東的確沒說錯,公寓裡的東西都是舊的,但是樣樣都能用倒是事實。

  走到門邊,她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她獨居的地方,要真有什麼不良分子來按鈴,她要怎麼應對?

  探吸了口氣,她告訴自己這都是她要學習應付的課題之一,如果她日後真要長久一個人過日子,這些全是未來有可能遇上的事件,她遲早都得知道該怎麼面對。

  她打開門,只見那優閒男就站在門外。脫去了那套合身的高級西服,他回復到羽環印象中的正常狀態,讓她覺得這一幕彷彿在對她催眠今早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這樣自在的他才是他唯一的形象。

  「房東太太要我過來看看,因為我跟她說燈壞了,所以她要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得上忙的。」魯仲澤舉起手上的小型維修提箱。

  「喔……」羽環應了聲,遲疑了幾秒還是把門打開讓他進來。

  「我順便帶了燈管來。」他一面說著一面拆去燈管的套子,順便拿給她看了一下。「是黃色的,這樣看起來才不會死氣沉沉。一般的日光燈管都是白得嚇人,活像住在停屍間裡,這顏色看起來會溫暖些。」

  「你的用詞還滿犀利的。」羽環忍不住接了句。

  「妳不承認我說得很有道理嗎?」他回頭抬起眉望了她一眼,模樣像是對自己的話語不存任何罪惡感。

  「是沒錯。」她聳了聳肩。其實她本來也想買白光的日光燈,倒是沒想過還有其它的選擇。「麻煩你了,也請你幫我謝謝房東。」

  「我有告訴過妳,房東太太她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沒辦法過來?」

  「嗯,你提過。」第一次來看房子的時候就聽他說房東夫婦上醫院去了,人年紀大了多少都會有些病痛吧。

  「他們人不錯,也很好相處,我跟他們說住進來的是女孩子,他們還擔心了一下,怕妳嫌棄這房子,他們說如果有任何地方要裝修的都可以告訴他們,他們會負責。」

  「不用了,其實這裡的東西都還可以用。」羽環記得她曾經聽小安提過幾次和房東鬧得不愉快的經驗,所以她知道自己能遇上這麼好的房東已經算不錯了,而且這屋子也比小安住的地方大上許多,除了東西老舊了一點以外,可是換個角度看也別有風情啊!再說現在不是流行復古嗎?

  「妳買了電話了嗎?房東太太托我帶了一個話機來,我想妳大概不知道這屋裡有電話線。」

  「真的啊!我原本還想過幾天去申請一支號碼,不過後來我想反正有手機,所以決定過一陣子再看看是不是有需要。」羽環臉上出現了笑容。

  因為她還要上線,光是想到接線得多請天假待在屋裡等人來安裝就煩惱,沒想到屋裡已經有電話線,這樣一來就方便多了,她也可以省下安裝的費用。

  「這是老房子了,不過很多東西雖然舊了些,倒還算齊全。」

  「我覺得我還滿幸運的。」羽環看著他搬來小矮桌站上去,幫她換上新的燈管,屋裡頓時明亮了不少。「連水電工都有。」

  「我想,最近男人都不太想當水電工。」魯仲澤由上往下看了她一眼,臉上有著頑皮的笑。

  羽環這才想起台灣最近最紅的AV男優就是號稱台灣水電工,這下可尷尬了!

  「我去拿飲料來給你。」

  她迴避他的眼神轉過身,從冰箱裡取出冰涼的飲料。試著阻止曖昧的氣氛在這屋裡蔓延開來,是羽環唯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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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3:02: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優閒男似乎沒別的事好做,若非真見過他穿西裝開著名車的模樣,也許羽環會真將他定型為無所事事的男人。

  不過站在一旁看著他熟稔的安裝燈管,又替她接上電話線,雖然這些事情看起來都不難,但是他利落的動作似乎宣告了他不是那種只坐享其成的男人,而是會親自動手去做。

  「廁所的燈也換好了,還有其它的事要小的幫忙嗎?」

  而且這男人會把她逗笑,真是奇怪……

  羽環深吸了口氣。她不希望臉上出現太多笑容,那不是她的個性,所以她只能用深呼吸掩蓋。接著她望了望屋內,然後搖頭。

  「我想已經沒有了。」她將飲料遞給他,見他額頭上名了些汗珠,她順手抽了張面紙給他擦汗。

  「鎖呢?房東太太擔心妳一個人住這兒,想問問妳要不要再加一道鎖。我有跟她說妳長得不算太安全。」

  魯仲澤擦去汗水,望了她一眼。她已換掉了上班時的裝扮,臉上沒有妝,但是唇卻泛著迷人的紅潤,和時下女孩抹著青青紫紫甚至加了不少亮粉的胭脂很不一樣,應該說……很清新吧!天曉得塗那樣的口紅還有哪個男人想接吻,只怕吻到一嘴的油光。

  可惜眼前的女子仍是郁卒小姐,就算她不皺著眉,仍看得出她有些煩惱,虧他一再試著逗她開心,換作其它的女孩老早就吃吃的傻笑了,只有她在面對這樣應該算是讚美的調侃卻顯得手足無措。

  「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羽環垂下眼。事實上她是有些擔心,這裡有很多是空屋,樓下也沒什麼管制,如果真有壞人,她鐵定嚇死,但是多了鎖又有什麼用?壞人要進屋來也許得耗去一些時間,但是如果他早已經等在樓梯間了,那她還得耗時間才能開鎖進屋,不是反而對她不方便?

  「對了,我已經在話機上設定快速撥號,一是房東家的電話,有什麼事要找他們直接撥一就好,二是我的電話,我想也許有時候我也幫得上忙。反正我們住得近,如果妳真有什麼事,直接找住在附近的人幫忙比較快,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不是嗎?」

  「嗯,謝謝。」嘴裡雖然道了謝,但羽環想那些應該派不上用場,不過也許她可以打個電話向房東道謝。那話機看起來是全新的,希望不要是他特地去買的。這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是舊的,出現了這現代化的產品,感覺上特別奇怪。

  「妳吃過飯了嗎?」魯仲澤問道。

  「其實……我打算試試廚房,所以買了一些東西想自己煮,你……」這真的很難啟齒,可是看他忙得一頭大汗,她心裡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再加上前一晚他沒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這似乎都證明優閒男是個好人,所以請他吃頓飯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應該夠兩個人吃,你要留在這兒吃飯嗎?」

  話一說完,羽環的心跳也跟著加速,不管他是接受或是拒絕,都令她緊張萬分。

  「妳確定不會太麻煩嗎?」他看得出她有些忐忑。

  羽環再次迴避他的視線,丟下一句話,「不麻煩,如果你可以趁我煮飯的時候順便幫我把電視修好的話。」

  


  等飯煮好時,魯仲澤早已經坐在電視前看起新聞來了。

  「只是咖哩飯而已。」羽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無所謂,我不挑嘴。」魯仲澤倒是不介意。「妳常做菜嗎?」

  「不常。」她只是有做菜的熱情,但畢竟以前和家人同住,下班回到家時母親已經煮好了飯菜,所以她很少有非得自己動手不可的機會。

  舀了一湯匙吃進嘴裡,魯仲澤給了正面的評價。「但是吃起來還不錯。」

  「所以我還算有天分,對吧?」她想,還好電視仍開著,所以就算只是偶爾交談兩句還不算太尷尬。

  「嗯。」他繼續吃著飯,沒再接話。

  可是羽環卻發現自己又多說了一些。「我想,以後我要是失業了,應該可以去擺小吃攤之類的。」

  「你擔心自己會失業嗎?」

  「我想每個人都擔心吧。」雖然你看起來不太像是會擔心這種事的人。羽環在心裡多加了一句。

  他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都不擔心的人,若不是她真見過他穿得人模人樣,知道他住在華麗的單身公寓裡,光是看著他腳踩拖鞋,揮汗如而的為她裝燈管、修電視,她或許真會以為他只是個藍領階緞的工人,加上他身材也夠高大魁梧,做勞力工作似乎也挺適合的。

  「天無絕人之路。」

  「真的嗎?」她可不家他那麼樂觀。

  「妳似乎一直都在煩惱事情,對吧?」

  「每個人都有煩惱啊!」顯然他除外。「也許……也許是最近要搬家,所以有比較多的事情得煩惱吧。」羽環又幫自己找了個借口。

  「那我可以幫妳想想看,現在這屋子裡幾乎什麼都有了,除了椅子……」魯仲澤笑了笑,因為這裡只有一張小矮桌,所以他們仍是坐在地板上用餐。

  「我想過陣子再看看,那種東西不是想買就隨時可以買的,而且就算買了,我可能也搬不回來。」她是有想過多買幾張椅子,甚至去逛逛大型賣場,也許可以挑一些便宜貨,但是她沒有車可以代步,就連機車都沒有,光是前往那些場所都有問題,所以暫時遲是只能用想的。

  「對了,我明天想到傢俱賣場去挑些東西,妳可以跟我一起去,而且我開車,可以順便幫妳載點東西。」

  他話才說完,羽環眼裡便跟著出現光芒,但是那光芒有些微弱,甚至帶著些不確定。

  「你要買些什麼?」她看過他的屋子,他幾乎樣樣都有了不是嗎?

  「買些工具材料吧!反正也很久沒去逛了,看到什麼喜歡的再買囉!」他只是想幫她而已,事實上他並沒有想過要買些什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這麼閒?聽起來你好像沒什麼工作方面的困擾……」

  她並不是想試探什麼,但是眼前的男人實在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在這樣繁忙的生活步調中,走在街上的人個個都快速行進,而他卻是個放鬆腳步,彷彿無時無刻都在度假,連心情和態度都是隨性的人,即使他的外表看起來俊帥得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但真正吸引她注意的是他那一派優閒的態度,那真的很難令人忽視。

  「這很奇怪嗎?」魯仲澤反問她。「我倒覺得妳像是煩惱比別人多。」

  「我不是……我只是想得比鞍多。」畢竟她是一個現在正要開始面對人生的人啊。

  她既然沒辦法一輩子和家人生活在一起,那她就得從現在開始獨立生活。和許多人比起來,她的起步晚了些,所以她在處理任何事情時想得也會比別人多一些,這又有什麼錯?

  「想得多有幫助嗎?」他解決完了晚餐,看著她慢條斯理的吃著咖哩飯。

  「我不知道。」羽環答得很誠實。

  「妳也許可以讓一切順其自然,我倒覺得妳現在很不錯啊!」

  「希望真的如此。」羽環心想,她只覺得自己比較幸運而已,如果不是他出手幫忙,光是修水電還有電視她就不知道自己要另外花多少錢了。

  「妳想裝CABLE嗎?如果真有人要來修理或安裝什麼的話,妳可以打個電話給我,我可以過來看看,畢竟妳一個人住,如果人家知道妳是獨居的單身女孩,這樣不是不太安全?房東太太也跟我說過,能過來看看的話就過來幫點忙,畢竟他們也有責任要保護妳的安全。」

  「嗯……我想我現在看電視的機會也不多,也許過一陣子吧。」事實上她的確有考慮過這些問題,但是如果真打電請請他來監工好像太麻煩人家了,雖然魯先生看來人真的還不錯。

  「那還有什麼其它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了,謝謝。」

  「也謝謝妳請我吃飯囉!」

  魯仲澤站起身收拾工具箱。

  羽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拿著工具箱的樣子出奇的自然,可是穿西裝、開名車時也是,這男人好像天生就會讓四周的一切配合他似的,不管他做什麼事情,看起來都不會有任何不協調。

  「不客氣。」這樣的對話實在有些無聊,可是除此之外,羽環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話好跟他說的,或許她真的只有在喝了酒以後才會有其它的話題可說吧……「對了!」

  在魯仲澤臨走前,羽環突然喚住了他。他站在門口回身望著她,只見她一臉的不自在。

  「怎麼了?」他放緩語氣,試著加強她把話說出來的決心。

  「我……我想知道……我昨晚喝了酒以後,是不是有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還是做了什麼糟糕的事?」

  這些她一直沒辦法問出口,她覺得自己好像有說過什麼,只是清醒後她一點都不記得,而眼前的男士有著良好的風度,一直沒告訴她。

  「妳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魯仲澤努力的讓表情維持自然,他可不想笑出聲來讓她難堪。

  「那……我為什麼會提到『超人』?」

  「超人」是指她喜歡的男性類型,因為她認為她所喜歡的男人並不存在於這世界上,才常說她喜歡的是超人,除非對方超乎常人,不然她根本不會動心,所以會提到「超人」這個詞,一定是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也不知道,也許該由妳來告訴我。」魯仲澤裝出一副不瞭解的模樣。

  「你真的不知道嗎?我真的沒有說什麼吧?」羽環傻眼了,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

  「我確定妳沒說什麼不該說的,所以妳不用太在意。」

  當然,「不該說」的話裡頭不包括她說她喜歡他這種類型的人那一段,那應該是他「該知道」的。

  看她的表情還是有些懷疑,魯仲澤只好多加了句,「如果我告訴妳,妳的睡相不錯,這樣會讓妳好過一點嗎?」

  真奇怪,他一向沒有哄女人的本事和習慣,偏對她例外,只要他看見她臉上出現疑惑和不安,他就會冒出一股衝動想安慰她,甚至想要逗她開心。

  「嗯,一點點。」羽環點點頭,心裡卻不這麼想。

  她明白自己無法改變昨晚發生的事,她的確是和這男人一起坐在地板上喝酒,而她醉倒了,是他幫她鋪床蓋被,就算她睡相再好,都無法改變她酒量很差的事實。

  「那我明天早上十點來接妳?」

  「明天?」

  「是啊,妳明天沒有放假嗎?」

  「你是說要去逛賣場是嗎?」

  「對!」他換了個姿勢,一手撐著門框,低下頭來和她說話,發現這個角度應該挺適合他低頭吻她的。

  「好,十點。」她抬起頭望著他,忽然發覺兩人的距離有些近,她可以聞到他身上傳來男人獨有的氣味,於是稍微往後退。

  可惜……她退開了!

  魯仲澤對她微微一笑,道了再見,心裡的小失望很快的被撫平。有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倒不擔心未來,只是不確定那位郁卒小姐是否會是那個明月。

  


  羽環一身輕便,白色的V宇領棉質上衣配上只到小腿肚的牛仔褲,踩著一雙球鞋,微鬈的長髮披散在背後。

  陽光下,她的皮膚看來像水一樣透明,魯仲澤突然想起台語說的漂亮跟「水」字發音很像,眼前的她看來真的很水,而且水得有些不像話……

  像這樣的女子居然沒有男朋友,是不是太奇怪了點?不過她沒有男友的事實的確讓他很開心。

  「我猜妳還沒吃過早餐,房東太太請菲傭做了三明治給我,妳自己拿好嗎?同一個位置。」魯仲澤把視線挪回路面,對她說道。

  「我昨天有打電請向他們道謝。」

  昨晚他一走,她便打了電請給未曾謀面的房東:心想她都已經住進來了,還是打個招呼比較好。

  房東先生非常客氣,光聽聲音就可以想像他們是一對和善的老夫婦。房東太太身體似乎不太好,所以房東先生隨侍在太太身邊,他們倆一直對沒有和她見上一面感到抱歉。

  「我跟妳說過了他們夫妻人很好,每天早上都沒忘了為我做份早點。」

  「現在的人會吃早點的的確不多。」像她也常常沒吃早點就上班了,反正只忍個三小時,午餐時間就到了。

  「三餐還是得定時,而且早餐很重要,弄壞了身體可就不好了,照胃鏡可是很痛苦的。」

  「聽起來像是有過切身之痛,是嗎?」羽環回問他。

  「是我妹妹。」

  「我以為是你。」她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他看起來身體很好,果然不是親身體驗。「我很難想像你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人畢竟不是鐵打的,我也曾經以為我可以當超人,後來才發現每個人都只是血肉之軀。」

  當「超人」這兩字又被提起,羽環臉上馬上出現不自然的神情。

  「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超人。」她僵硬的說。

  「重點不在於超人存不存在,我的意思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魯仲澤馬上提出保證,「我答應妳,如果妳真的很介意超人這兩個字,我以後盡量不說。」

  「其實我不是那麼介意啦!」羽環覺得自己好像反應過度了些,她也不想這麼難相處啊!為了表示自己也是個可以聊天的伴,所以她接著問:「你妹妹當時是胃不舒服啊?」

  

  「她的身體出了毛病,但是她一直不把那當一回事,到後來胃嚴重出血,腎功能喪失,其它器官也跟著出現問題。」

  「聽起來很嚇人。」羽環忽然想到自己現在一個人出來生活,要真有天她身體不適又該怎辦?沒有家人在身邊,沒有人會照顧她,這些似乎都需要有因應的對策,想一個人生活似乎不是她想像的那麼容易,獨立更不是只要搬出自己住了一輩子的家就算成立了。

  「所以三餐都要定時,妳快點把三明治吃了吧,先補充些體力,等一下還要逛很久呢?」

  


  果然如魯仲澤所說,進了大賣場之後,羽環每一處都逛許久,或許是頭一次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不管看到什麼她都想買下,不只是桌子、椅子,舉凡屋內裝飾用的小花盆、小地毯,甚至是廚房裡的湯匙刀叉,還有各式各樣的組合式DIY傢俱,都讓她愛不釋手。

  「是每個女孩子都會這麼努力的想佈置自己的家,還是只有妳而已?」

  魯仲澤看她買的全都是裝飾品,忍不住想提醒她一下。

  「你覺得我買太多了嗎?」羽環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畢竟他是獨居的單身貴旅,關於採買方面的事她最好還是聽聽他的意見。

  「我覺得妳應該先買妳比較需要的。」

  羽環聽從他的意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她老早寫好的購物清單。

  「我應該要買油漆。」她盯著上頭的項目說道。

  他就這麼看著她。她低垂的眼瞼上覆著一推濃密的長睫毛,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充滿百分之百的吸引力,就連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不經意的流露出小女人才有的味道。

  「為什麼要買油漆?」

  「有面牆有了些裂痕,所以我想重新把牆壁上一次漆。」羽環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問:「可以吧?合約書裡有說不能上漆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妳會塗油漆嗎?」

  「那應該不是很難吧?我知道這裡有賣些可以自己動手塗油漆的工具,而且那只是一面牆而已,所以我想買把刷子然後買桶油漆……」

  「我可以幫妳嗎?」魯仲澤突然問道。

  「啊?」羽環又愣了一下。

  「因為我沒有擦過油漆的經驗,所以我想那應該滿有趣的,妳不會介意讓我加入吧?」他臉上有著期待,還有無法讓人拒絕的迷人笑容。

  「好……好啊!」羽環沒想到他會對這種事情有興趣。

  但這是不是又給了兩人接觸的機會?她突然發現,她才搬來三天,幾乎天天都和這男人見面。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有個壯漢在身邊陪伴的確是有好處的,像現在,她和賣場的解說員談了半天,怎麼聽都聽不懂,可是這位好鄰居卻吸收得很快,甚至和解說員開始談起專有名詞,最後丟下一句,「沒關係,我可以幫她。」一切就解決了!

  看來除了擦油漆之外,似乎還有很多事情得靠他幫忙,好像在冥冥之中注定了這陣子他們會有所牽扯,既然天命不可違,羽環心想,那就順其自然好了,至少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還能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就算不是個超人,也的確是個好人。

  結帳的時候,推車裡早已經擠得滿滿的,除了幾個比較大的組裝傢俱外,羽環手裡也抱了一大堆裝飾品,她已經開始夢想要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美麗家園,連唇邊多出了幸福的笑容都不自知。

  魯仲澤則是意思意思的買了個可以掛在玄關的鑰匙盒,免得每次出門為了找鑰匙手忙腳亂。這只是個檯面上的理由,事實上他並沒有出門時找不到鑰匙的困擾,只是不想讓羽環知道他是特地陪她一塊來買東西,所以才找出這樣的借口。

  他掏出皮夾拿出鈔票結帳,一張卡片無意間從皮夾內掉了出來,可是他沒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的羽環很自然的彎下腰幫他撿起,發現那是一張健身中心的會員卡,而她同時也發現卡片的背面簽名寫著「魯仲澤」。

  她知道誰是魯仲澤啊!但怎麼會是眼前這個人?

  閒蕩超人竟然陪了她三天,不但和她一起坐在地板上喝啤酒,還吃了她做的咖哩飯,現在正陪她到這裡來採買傢俱用品,等一下要幫她把東西載回去組裝,明天還打算到她屋裡幫她刷油漆……

  她迅速的將卡片反轉至沒有簽名的那一面,感覺心跳在瞬間急速加快。

  「你東西掉了。」

  「謝謝。」魯仲澤回頭接過了卡片,塞回皮夾內,並不知道羽環的心裡已經因為發現他的身份而起了波瀾。「我們回去之前先去吃點東西好嗎?」

  「好。」羽環點點頭,腦子裡卻無法思考。

  她不明白這位閒蕩超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生活裡,更莫名的擔心魯仲澤未來會在她的生活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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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3:03: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妳不喜歡吃這家店的小吃嗎?」魯仲澤發現她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於是關心的問。

  「我沒有不喜歡。」羽環搖著頭回道。

  事實上這小湯包還挺好吃的,只是她的理智一直提醒她,坐在她對面的人是魯仲澤本人。

  那個曾經是商業才子,年紀輕輕就放棄了事業,決心要當閒雲野鶴的魯仲澤,此刻竟然和她在一起吃飯,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妳的表情沒有太多的欣賞。」

  羽環聞言抬起頭,扯動了一下嘴角,決定多說點話改變一下氣氛。

  「你常到這兒吃嗎?」

  「還好,這裡離住的地方近,東西也很道地,不輸鼎泰豐,而且不用排隊。」

  「我想你去哪種場合應該都不用排隊吧!」羽環添了一句。

  像他這種有錢有勢的人,走到哪見應該都會有人認得,只是她白目了點,有眼不識泰山,知名的餐廳應該都會為這種貴賓留下VIP廂才對。

  「為什麼?」魯仲澤回問道。

  「剛剛結帳的時侯,我幫你把卡片撿起來,看到你在卡片上的簽名了。」羽環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魯仲澤的眼裡閃過一道光芒,但是隨即被他掩飾。

  「所以呢?」

  「我知道誰是魯仲澤,你顯然很有名。」她低下頭,沒再去看他的表情。她只是突然覺得這樣很怪,而且不知道怎麼著,心裡就是冒出了自卑感。

  「那又怎麼樣?」

  「只是有點奇怪而已……」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我還是得吃飯睡覺啊,而且我並不完全只是閒蕩而已,妳也知道我不是超人,所以我跟妳所說的閒蕩超人有一大截差距吧?」

  什麼!羽環猛然抬頭望著他,臉上寫滿了驚訝。

  「我也知道妳是誰,這可以扯平了嗎?」

  「她們是亂說的……我才沒有那樣!」

  看來羽環的反應有些激烈,魯仲澤倒覺得這樣很有趣,至少她不是不發一語,沉默得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情,兩人多個話題其實也不錯。

  「我當然知道妳不是難搞天後。」和她相處幾天下來,她除了臉色難看了點以外,並沒有什麼不好相處的地方。

  「她們連這個都說!」她臉上出現了委屈。「我並沒有那麼難搞啊!」

  「我知道。」

  他正坐在地板上組裝小櫃子,羽環則提來一桶水,跪在地上擦地板。

  「把螺絲起子遞給我好不好?」

  將螺絲起子遞給了他,她再度擰了擰抹布,嘴裡不忘問道:「她們還說了我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他可不想讓那個叫小安的女孩惹來殺身之禍,而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口風得緊,碎嘴的下場通常不會太好。

  「我想,光是『難搞』這一項也就夠了!」羽環奮力的擰乾抹布,只差沒把抹布給擰破。

  「我知道妳是怎樣的人,妳可以不用在意那些,就像我不在意妳說我是閒蕩超人一樣。」

  「閒蕩超人不算是什麼難聰的評語啊!」羽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至少她不覺得閒蕩這種事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多的是有錢的人沒有閒,哪有人像他運道這麼好啊!

  「我可猷說我是在享受人生嗎?其實我不只是閒蕩來閒蕩去。」鎖上了另一顆螺絲,魯仲澤站了起來。「妳不介意我開冷氣吧?」

  最近天氣有些炎熱,尤其兩人都在勞動,他已經滿身大汗了。

  「好。」羽環點點頭,看著他走向冷氣機放動空調。

  聽見老舊的冷氣機傳出嗡嗡的響聲,魯仲澤伸手停在出風口處,等著涼風送出才確定冷氣是真的可以運轉。

  「我知道你是好人,至少你空閒的時間幫了別人不少忙,也包括我在內,所以那真的不算是太糟的評語吧?」羽環跟著說道。

  昨晚和房東先生聊過後,她才知道房東夫妻的兒女全在國外,家裡只有個菲傭幫忙,而魯仲澤就像是他們在台灣的另一個兒子一樣,打從房東太太病後,他便主動對他們伸出援手,舉凡和菲傭溝通,甚至打理住院事宜,連房子的出租等等都是他在幫忙,要不是他真有這麼多時間,房東夫妻也不知道要找誰求助。

  而她不也是受了魯仲澤不少幫助?包括他今天不但當她的司機,還充當送貨員和組裝工人,如果不是他在,而他又正好這麼閒,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雖然量販店有送貨到家的服務,不過剩下的事還是要她自己來呀!

  「有必要這麼見外嗎?反正我也吃了妳的咖哩飯。」魯仲澤並不想因此向她邀功。

  「所以房東太太才每天要菲傭幫你做早餐?」

  「她是怕我沒吃早餐也把身體搞壞了。」提起那兩位親切的鄰居,魯仲澤臉上多了些笑容。

  既然都聊開了,他也想問問羽環其它的問題。「妳為什麼會搬到這兒來?」

  「因為這兒租金很便宜啊。」羽環看著擦得乾乾淨淨的地板,心裡總算舒坦了些,雖然地磚有些老舊,不過擦乾淨了,住起來也舒服。

  「妳之前也是一個人住嗎?」

  「不是,我跟家人一起住。」

  「那為什麼想搬出來呢?跟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很好?」

  其實魯仲澤有些鬆了口氣,至少她不是和男友吵架,為了離開前一段戀情而搬家,畢竟她當初來看房子的時候臉上總掛著憂傷的鬱悶,不免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在感情上受到打擊。

  「因為我跟他們沒辦法溝通。」這算是很簡單的解釋了,羽環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魯仲澤自己和家人僵持的情況,尤其是家人總是急著將她打包出清的事。「而且我也覺得我該獨立了,我希望我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空間,也希望我可以脫離其它人的掌握,或者應該說……我希望我能夠離那些想控制我的人遠一點。」

  「聽起來妳離開時好像跟人發生過什麼不愉快。」

  羽環站起身,看了他半晌,接著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可以跟其它人處得這麼好,我承認我有時候很難搞,不善於跟所有人打交道,但這並不代表我是個壞人。」

  她不希望在魯仲澤眼裡她真的是個難搞天後,跟他這個人見人愛的閒蕩超人一比,她只覺得自己是個討厭鬼。

  提起了況重的水桶,她吃力的往浴室走去,聽見後頭他跟著走過來,接著手上的水桶被他一手輕鬆的拿了去,她只得跟在他身後,看他將那桶污水倒光,扭開水龍頭注入乾淨的水。

  羽環不得不承認,魯仲澤總是會做出一些看似不經意,但卻充滿了體貼的動作,只是她不知道那是因為他對所有女人都如此,選是他真認為她連提個水桶的力氣都嫌不足。

  水嘩啦啦的響著,透過浴室裡的回音,顯得更大聲了。

  「我不認為妳是個壞人啊,也許妳只是缺乏溝通的管道讓人瞭解妳而已。」他回過頭來對她說道。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羽環半倚著浴室的門框問。

  「哪裡奇怪?」

  「人為什麼非得瞭解別人不可?」

  「為了避免過多的誤會,這理由夠充分嗎?」他抬起一邊的眉毛問道。

  「不夠……」羽環搖搖頭,不知道自己是拒絕他那張帥臉上的微笑,還是逃避他身上所投射過來的引誘。

  「被人瞭解不是件太可怕的事,妳依然可以保有自我。」看來這位小姐根本是對所有人都信心不足。

  「你知道,幾百年前的人認為拍照就是攝魂,閃光燈一閃就會把人的魂魄給奪走,所以說照相機是妖物。」

  「所以妳怕和人交心,怕別人把妳的心給偷走?」

  他大概可以知道她處處小心翼翼,甚至喜歡用言詞將人逼退的理由何在,只是因為她強烈的缺乏安全感而已,所以她不願給人任何機會和她親近。

  這麼說來,他現在能在這兒當她的苦工,已經算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了!

  「我想不會有人要我的心吧,要了又有什麼用?」疽問題牽扯的範圍太廣,羽環只能貶柳自己,試著將話題挪到安全地帶。

  水桶裡的水盛了八分濡,魯仲澤伸手關上水龍頭。浴室裡少了水聲,只聽見他的聲音清楚的問著,「妳究竟在怕什麼?」

  浴室裡的回音讓這句話染上更迷幻的氣氛,而他站在原處看著她,等著她的響應,她發現自己竟忘了該怎麼呼吸。

  對望許久,她才從嘴裡逼出了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你想喝點飲料嗎?」

  魯仲澤唇角出現了笑容,明白她又想閃躲,不過她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忍心再繼續逗她,於是他決定作罷。

  「好。」

  「你想喝點什麼?」羽環像得救了似的放下手上的抹布,走進窄小的浴室裡,在洗手台前快速的洗了手。「我先洗個手馬上去買。」

  她的頭垂得很低,不過還是可以看見她的耳根子都紅了,洗好了手就匆匆的轉身要走。

  「只要不是啤酒都行。」

  「哇!」浴室的地板是濕的,加上他的話讓她嚇了一跳,她才轉身就滑了一下,整個人跟著往後倒,直接落進他伸出的手臂裡。

  「小心!」他本想將水桶提出浴室,結果為了伸手扶住她,水就這麼灑了一地。

  羽環猛力的撞進他懷裡,連他也重心不穩往後倒,兩個人濕答答的跌在地上,一身狼狽。

  「妳還好嗎?」他馬上問道。

  「我沒事……」只要他的手從快點從她身上挪開。

  因為他的手就橫在她的胸部,這部位也未免太敏感了些。

  她尷尬的推了推他的手,魯仲澤這才發現手底下那柔軟的部位原來是……

  「對不起。」他鬆開了手,做出投降的動作。

  她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丟下一句「馬上回來」,跟著人就消失在屋裡。

  魯仲澤看著她倉皇的背影從眼前逃開,忍不住低笑出聲。

  羽環事實上並不難相處,她只是防衛心比別人強了些,但這麼說並不公平,畢竟他就輕鬆的進入了她的生活中,不是嗎?

  只是接下來會怎麼發展,誰都不曉得……

  


  一整夜,羽環都沒辦法好好睡覺,心裡不斷閃過兩人在浴室裡的那一幕,光想到他的手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就令她臉紅心跳。

  魯仲澤是個紳士,她知道他並不是故意的,但是還難免會在意,眼看著天都亮了,她還是沒法入睡,索性起身坐入他組裝好的小沙發椅內。

  她不得不承認,有椅子坐的確比坐在地板上好多了。

  回想起自己這陣子的奔波,也許一切在刷完油漆之後就會告一段落。

  現在屋裡該有的幾乎都買了,連不該買的也買了一大堆,她伸手拿了家計簿一算,忍不住頭疼。她光是買些基本的傢俱就花了原本預算的兩倍,還好這屋子的租金便宜,要不然她還真有些擔心自己的未來,畢竟她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挨,收入也不是多到可以讓她揮霍。

  羽環安慰自己,等油漆擦完,一切的整理動作就結束了,她再也不會有額外的開銷。

  她開始動手打掃家裡,九點半一到,魯仲澤準時前來,只見她已經在清理牆面了。

  「可以開始了!」

  「妳很早就起來整理了嗎?」看來屋裡又多了些變化,昨晚他離開時窗子都還蒙著灰塵,現在全部都乾乾淨淨的,可見她已經起床好一會兒了。

  「是啊,我想快點把所有該做的事做完。」

  羽環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要自己別一直在意昨天那段尷尬的小插曲,用最正常的態度面對魯仲澤。

  「那我們就開始吧!」

  上漆的過程不算太久,因為羽環已經先把牆面清理過,所以可以少去整理的時間,只是油漆的味道還是稍嫌重了些,而且天氣頗悶熱,又沒辦法開冷氣,沒一會兒兩人便已經汗流浹背。

  忙了一天,拉下了臉上的口罩,羽環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大概是前一晚沒睡好,加上今天天氣又悶又熱,而且油漆味真的很濃,加上戴著口罩,她都快窒息了。

  魯仲澤馬上發現她臉色不太對,「剩下的我來就好,妳先去休息。」

  「我想先去洗個澡好了。」羽環放下刷子,用手背將額上的汗水拭去。

  或許是天氣太熱了,她覺得一身是汗很難受,洗個澡應該會好一些。等會見刷完油漆她一定要逃出這屋子,那油漆味真的重得讓人沒辦法待在裡頭太久。

  「別暈倒在裡頭。」魯仲澤擔心的看了她一眼,提醒道。

  「我不會那麼虛弱。」

  朝他點點頭,拿了衣服走進浴室裡,關上門她還是可以聞見那刺鼻的味道,她不禁開始擔心今晚要怎麼度過。

  沖了澡以後,身上少了那股黏膩感,她覺得清爽了不少,頭暈的情況也有些好轉。當她走出來時,發現屋裡牆面已經全部塗上一層漆,而原先那些讓人看了有些怵目驚心的龜裂也被油漆掩蓋了。

  「都刷好了啊!」她有些訝異魯仲澤已經把一切都完成了,而且正在收拾工具。「謝謝你。」

  「妳不介意陪我吃頓飯道謝吧?我覺得妳最好別待在這裡,因為現在這裡味道還很重。」魯仲澤提出要求。

  「好,我應該要請你吃頓飯的,你這幾天幫了我不少忙。」想想也是,平白無故的受惠,她是該請他吃頓飯,不然她也過意不丟。

  「我也想回去洗個澡,妳要不要先跟我一起回去?我順便帶妳去見見妳的房東。」

  「好啊。」她是該和房東見個面才對。

  


  跟著魯仲澤一起走進這大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回她卻有些緊張,雖然知道房東夫婦很親切,她還是有點不曉得要怎麼面對陌生的他們。

  「他們人很好,妳不用太緊張。」像是看出她的緊張,魯仲澤安慰著她。

  「你會洗很久嗎?」要是魯仲澤離開很久怎麼辦?除了道謝,她真不知道自己要和房東說什麼。她不想這麼依賴魯仲澤,但是畢竟和未曾謀面的房東一比,她跟魯仲澤是熟了許多。

  「我先陪妳去跟他們打個招呼,然後妳可以待在我家看電視,等我洗個澡……大概十分鐘,這樣好嗎?」

  「好。」她回答得很迅速。

  看她那麼緊張,魯仲澤的腦子裡突然出現醜媳婦怕見公婆這句話,雖然他們兩個之間清清白白,不過總像是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一點都不介意會發生什麼。

  按了房東家的門鈴,菲傭瑪利亞來開了門。

  聽親是魯仲澤帶著他們的房客前來,房東太太坐在輪椅上,由房東先生推了出來。

  兩夫妻果真如魯仲澤所說的那樣,臉上彷彿寫著「好人」兩個字,連說話時的語氣都充滿關切。

  「如果還有哪裡要修的,妳儘管跟我們說,我們會請人去看看。」房東太太由於糖尿病導致行動不便,所以一直沒法去羽環那兒看看情況。

  「魯先生幫了我很多忙,現在一切都沒有問題。」

  羽環看得出來他們兩位老人家很客氣,而房子已經那麼便宜的租給她,她實在不好意思請他們再維修什麼,再說屋裡該有的都已經有了,她已經很滿足。

  「仲澤,如果席小姐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就要麻煩你一些。」房東先生向魯仲澤說道。

  「好,我知道。」魯仲澤對他微笑,接著說:「我們剛才才重新擦了油漆,還沒吃飯呢!所以我要先回去準備一下,等下我們要去吃飯。」

  「啊,那就在這兒……」房東先生正想留他們吃飯,可是房東太太卻在後頭不落痕跡的扯了他的衣袖一把。

  「那你們快點去吃點東西吧,忙了這麼久一定餓壞了。」房東太太和藹的說道。

  「好,那我們先走了。」

  「快去吧!」房東太太微笑著送走兩人。

  一等他們離開,房東太太馬上回頭瞪了丈夫一眼。

  「人家小兩口要去吃飯,你何必壞人家好事,要人家留在這兒跟我們兩個老人在一起呢?」她可是一眼就瞧出來那兩個年輕人有發展的機會。

  「我哪想到那麼多……」房東先生呵呵的笑出聲。

  「你不覺得他們倆很登對嗎?我們認識仲澤那麼久,也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動過真心,他這半年都窩在屋裡,也該多認識些新朋友,我看這個席小姐挺適合他。」

  「說的也是,他們兩個看起來還滿配的。」

  「我們這陣子多幫他們倆湊合湊合吧,仲澤一定也喜歡席小姐,要不然也不會那麼熱心的三天兩頭往她那兒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看那個席小姐也是個好女孩,雖然拘謹了一些,但是總比時下那種放蕩的女孩好得多。」他倒是很喜歡像羽環這樣的女孩子。「看得出來是有點個性,但是不外放。」

  「是啊,不過就不知道仲澤是不是想定下來,他以前可也算是浪蕩子,不知道這回是不是真的能轉性。」以往進出對門公寓的女人可沒少過,仲澤不但年輕而且才華洋溢,又是個帥小子,傾慕他的女人當然多,不過這半年來已沒有這種情形。

  「不過這兩個人真要湊成對,可能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辦得到,你看看他們相敬如賓的樣子,這樣要談戀愛可不容易。」房東先生人雖然老了,眼睛還是雪亮的。

  「所以我們才要幫忙湊合啊!」房東太太笑著說。

  「也對!」

  不管怎麼看,他們兩人怎麼看怎麼相配,如果這麼天造地設的一對還看不出眼前的人和自己有多相配,那他們兩老可不會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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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3:06: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坐在柔軟的沙發裡,羽環舒服的歎了口氣。屋裡有著涼爽的空調,幾乎讓人忘了外頭的炎熱,加上她一晚沒睡好,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坐下來歇會兒,她幾乎要直接在沙發上睡去。

  「妳還好嗎?」

  魯仲澤洗完澡出來,就見她閉著眼,頭垂得低低的,像是快睡著似的。

  聽見他的聲音,羽環這才打起精神,深吸了口氣,清新的肥皂味同時傳進她的鼻子裡。「嗯。」羽環點點頭,問:「要走了嗎?」

  「可以走了。」魯仲澤拿起手錶往腕上一戴,順手拎起一件薄外套。「妳想吃點什麼?」

  「都好。」她聳了聳肩說:「我覺得我聞多了油漆味,已經分辨不出什麼味道了。」

  除了你身上的香味以外。她悄悄的在心裡加上這句。

  「我知道有家餐廳還不錯。」

  「有冷氣嗎?」

  「當然!妳看來一副快中暑的模樣。」

  「沒辦法,今天真的好熱。」羽環只感覺到好累,光想到她今晚還要回到屋裡,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走吧。」他看得出來她真的很疲倦,尤其連續忙了好幾天,看來要適應新環境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魯仲澤帶著她到一家日式料理店吃飯,明亮光滑的高級建材加上精心設計的甬道,讓人覺得彷彿和繁擾的外界隔開來。

  服務生貼心的引導他們到裡頭的一間小廂房。看來服務生是認得魯仲澤的,但話說回來,魯仲澤本來就是知名人士,走到哪兒都有人認得是應該的,只有她有眼不識泰山,沒在一開始就發現他就是魯仲澤。

  沒去細聽他交代了服務生什麼,羽環只注意著週遭的環境。雖然只是間小廂房,但是設計得很雅致,伸手碰了碰一旁的花朵,還是真花呢!這裡對她來說的確像是另一個世界,她活像是個誤闖此地的鄉巴佬,淨做些傻呼呼的事。羽環唇角跟著揚起。

  「怎麼了?」注意到她的笑容,魯仲澤想知道是什麼逗笑了她。

  「沒什麼,只是我沒來過這地方,覺得很有趣而已。」

  「我幫妳點了些東西,應該會合妳胃口。」

  「不用點太多,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

  羽環同時想,這地方的消費似乎不便宜,她可不希望自己吃完後也跟著破產。

  不過等東西送來,她才發現事情失去控制,魯仲澤點了許多燒肉,香得她幾乎要流口水!她心一橫,倒也不在意價格了,人生難得幾次可以吃些好東西,她可不是天天都有這種機會,再說她也不可能一個人到這種餐廳來,如果不是魯仲澤的關係,她可能連進不進得來都有問題吧!還是把握機會好好吃上一頓,享受一番。

  「滿好吃的。」吃了口燒肉,她忍不住道。「我本來以為我會吃不下的。」

  「以前有吃過嗎?」

  「沒有。」她又吃了幾口。「我平常沒有這種機會到這種餐廳來。」

  「跟朋友出去的時候呢?」

  「你見過小安她們不是嗎?你明知道我是難搞天後,我又怎麼會跟她們和那些網友一起出去吃飯?每一回到那種場合我總是很不自在,不只是我不自在,他們也很尷尬,所以……」

  「索性就不去了?」魯仲澤一面聽著她說,一面在她的烤肉上淋下檸檬汁。

  「對啊!」羽環突然有種很怪的感覺,尤其是看著他的動作,那感覺更是強烈許多,因為魯仲澤弄好了就自動把食物送進她的盤子裡,好像是在為她服務似的,除了有些不好意思以外,一種被寵愛的感覺也跟著湧進心底。

  「那妳相親的時候都去哪裡相親?」

  他話才一說完,羽環只覺得自己腦袋跟著轟然一響。

  什麼!小安連這種事情都說了?

  「妳別太驚訝,我想她們一定都很注意妳的一舉一動,妳應該很習慣成為話題人物才對。」

  「我怎麼會習慣那種事?」話題人物怎麼都輪不到她當啊!羽環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那受冤枉的表情很可愛,只是把這頭銜丟回他身上。「你才是吧!」

  「所以妳承認她們也跟妳提了一些我的事?」

  「我什麼都沒說。」羽環的警戒心馬上升起。

  她可不會說出來!小安想把她介紹給魯仲澤的意圖很明顯,要是說了豈不笑掉這男人的大牙?那些女人根本是想推派她為代表把他迷倒,而她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

  「說嘛!」他又用他那副標準迷死人不債命的笑臉試著引誘羽環說出來。

  「只是女孩子之間開開玩笑,沒什麼好說的。」

  「既然妳不想說,那總可以談談相親的事吧?我很想知道那種事情是怎麼進行的。」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怎麼也想不透這位小妮子竟然有相親經驗,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應該不需要參加那種「活動」吧?

  「無聊至極,就只是吃飯,聽一些不相干的人介紹你的一生,然後中間穿播許多剌耳的假笑,菜也不好吃。」羽環說著說著又夾了一些燒肉到自己的盤子裡。

  「聽起來妳不太喜歡那種事。」

  「難道你喜歡那種事嗎?」羽環抬起頭來正睇著他問,一臉「那還用說」的表情。

  「那妳為什麼會去?妳看來不像是這麼容易被擺佈的人。」

  「你沒聽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所以妳是因為這樣才離開家人,一個人搬到外頭來?」魯仲澤大概能瞭解她搬家的原因了。

  「我想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我們很難找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要住在一起就得學會彼此容忍,而我學不會這項,只好選擇離開。」羽環拿起飲料喝了一口,發現他眼神仍停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問道:「我吃太多了是不是?」

  魯仲澤搖搖頭,換了個話題。「妳喜歡這裡的菜嗎?」

  她只是點點頭,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寫明了她的確對菜色很滿意。「希望不會讓我破產,說好了我要請你吃飯的。」

  「他們不會跟妳收錢的。」魯仲澤微微一笑。

  「為什麼?」她的確沒有看到服務生把賬單拿來,但這不代表他們兩個就可以白吃白喝吧?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魯仲澤有跟人家搶著付帳的習慣,因此她把話說在前頭。「你不可以跟我搶著付帳!」

  「我不會那樣。」

  「那不然是什麼意思?」既然他不會跟人搶著付帳,難道這家店是免費供應食物給他們?這怎麼可能?

  「因為這家店是我開的。」

  


  這麼說來魯仲澤還不算是無所事事囉!

  至少他還有家店,也不算是整天閒著,這樣感覺起來他還算是有點「功能」。羽環心裡想。

  不過他有沒有工作又關她什麼事呢?真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吃完飯後,她提議去看電影。既然是在魯仲澤自家的餐廳用餐,那麼接下來看電影這項就讓她來付帳吧。

  本想好好看場電影,可是她一進電影院,就覺得這烏漆抹黑的地方實在容易把人催眠。

  「我已經有三年沒進過電影院了。」她對魯仲澤說。

  「為什麼?妳都不看電影嗎?」

  「沒有伴。」打從她大學畢業以後就沒再有機會和人一起去看電影,同事們好雖好,就是有些吵,所以生活中她總是一個人,雖然沒有人規定看電影非得兩人以上同行,但她的確沒有一個人獨自去看電影的想法。

  待播完預告片,進入電影內容不到十分鐘,魯仲澤便發現她睡著了。

  他早該發現她已經累了,她卻堅持要請他看電影當作回報,看得出來也是因為她不想回去那全是油漆味的房子,所以他決定奉陪,沒想到這位小姐一進電影院就睡。

  而讓他哭笑不得的是,一般男女一起看電影,若是有人睡著了,頭也會輕輕的靠著另一個人,這樣應該才算是比較舒服的睡姿吧?可是她卻很固執的讓頭維持在中央,絕不東倒西歪。

  魯仲澤沒辦法專心的把目光集中在銀幕上,索性趁追機會在如此近的距離好好的端詳她的容貌。

  羽環有著很美的眉毛,不像一般的女孩總是修得眉峰高翹,活像是見了鬼似的,她的眉沒有修過的痕跡,就是那麼自然,小巧的俏鼻,緊閉的紅唇連睡著都顯示出主人的拘謹,魯仲澤甚至想像著,她被心愛的人親吻著的時候,嘴唇是不是也會維持這般緊閉。

  怎麼看她都是個美人胚子,只可惜……她不懂得怎麼享受人生。

  算不上是木頭美人,她只是不給人機會,甚至是跟他在一起,她都可以那麼自然的只把他當一般人看,而忽略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魯仲澤習慣了和其它的女性在一起峙的氣氛變化,可是和她在一塊時,他卻感受不了任何一點點的另眼看待,這算是正常?還是種另類的挑釁呢?

  或許對她來說這很正常,只是在他眼裡覺得這有點挑釁吧!

  伸出手,他按下羽環僵硬的頸子,讓她的頭輕靠著他的肩。

  感覺她挪動了一下,卻繼續沉睡,頸邊有著她呼吸時微微透出的溫暖氣息,魯仲澤唇邊多了一絲笑意。

  他發現,有些事情他還是得主動點才行。

  


  「電影好看嗎?」走出電影院時羽環仍揉著眼睛,邊揉邊問道。

  「還不錯。」事實上他根本沒注意到底演了些什麼。

  「也許等片子出了DVD,我可以去租來看。」剛睡醒的她臉上有著些許自然的紅暈,但是臉上仍有著疲憊。

  「妳要回妳那裡睡嗎?要不要先到我那兒住一晚?我還有其它空房。」魯仲澤大方的提供她今晚的住所。

  「不太好吧……」羽環有些驚訝,畢竟男未婚女未嫁,應該要避避嫌才對。

  「油漆味應該還沒散,我怕妳在屋裡睡一晚會中毒,而且妳看起來有點……」

  「累?」羽環回問他,見他點了點頭,她不得不承認。「我昨晚沒睡好。」

  「難怪了。」連電影裡怪獸出動的震天價響都沒辦法吵醒她。「其實妳不用怕尷尬,大家都知道妳家裡才上了漆。」

  「我是不怕尷尬,只是我想你應該不是很方便吧?」

  她當然不願意把自己說得太小家子氣,而且他是個男人,也許會有女友出入他的住處,對方若知道他屋子裡多了陌生女郎,總是不太好。

  「我一個人住,沒什麼不方便的。」

  他都這麼說了,那她該怎麼接話?羽環遲疑的看了他一眼,思忖著該怎麼拒絕才好。

  「妳如果覺得不妥,還是我打電話跟房東講一聲,他們那兒應該可以讓妳住上一晚吧?」他只是擔心她一個人住在那種充滿油漆味的房子裡會受不了。

  「不用了!我覺得去打擾他們不太好。」羽環搖著手。她知道房東夫妻人很好,但是這實在有些……

  「因為妳看起來不是很信任我,所以……」

  「我沒有那個意思。」羽環很快的打斷他的話。

  她一直認為魯仲澤是個很不錯的人,他很願意幫助別人,而她也相信他不會對她做出什麼逾矩的舉動來,只是這樣去住人家家總不太好意思,那似乎顯得她有些隨便,不過……他連她喝醉的模樣都看過了,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考慮了許久,她終於吐一句,「那……好吧!希望不會打擾你。」

  


  羽環先回到住處,發現油漆味的確還很重,拿了睡衣便跟著魯仲澤一塊走回他的公寓。

  一切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複雜,也沒人多看她幾眼,而警衛知道她是老夫妻的房客,所以也沒多問。或許在意的只有她自己吧!她想。

  魯仲澤的住處感覺上好像比房東的還要大上一些,不過她也沒心思多問,她實在累壞了,只想好好休息。

  魯仲澤帶她到一間空房去,她開了冷氣換上睡衣,沒一會兒就已經呼呼大睡。

  再次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這樣想想,在這兒睡一晚其實也沒有什麼,只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換上衣服打開門,只見客廳裡仍是安安靜靜的,看來魯仲澤似乎還在睡覺。羽環沒有擾醒他,直接回自己的住處打理一下,然後上班去。

  地球依然在它的軌道上運行,她的生活也照常,連上班的情況都沒什麼太特別的變化,午休時間,她以在便利商店買的麵包當午餐,坐在位子上一如往常獨自用餐。即使一切都沒有產生變化,她卻總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這世界似乎平靜得有些離奇……

  再度咬下一口鬆軟的麵包,羽環的眼睛在辦公室裡游移著,沒發現什麼異樣,接著她的目光回到面前的計算機屏幕上,心想看看新聞也好,於是點開新聞網頁。

  新聞網站上出現了大標題──魯仲澤與女友約會,記者直擊!

  羽環瞪著那標題愣了許久,接著才移動鼠標點閱,內容是說魯仲澤帶著女友到自己開設的餐廳用餐,接著陪女友去看電影。

  那餐廳她昨天才去過,那電影她也看了,就算她睡著了,她仍記得片名,而新聞最末寫著兩人相偕回到魯仲澤的住處……

  羽環吞下最後一口麵包,腦子裡還閃著懷疑。她遲遲無法把新聞裡的女子和自己相連,直到手機傳出響聲,她接起手機,聽見魯仲澤的聲音。

  「妳在上班嗎?」

  「對,現在是午休時間。」魯仲澤從來沒有撥過她的電話,她還是頭一回在電話裡聽見他的聲音。

  「妳今天下午可不可以請個假?」

  「為什麼?」她沒有道理無緣無故的請假啊!

  「妳看了今天的新聞了嗎?」

  「剛剛才看到。」難道這新聞出了什麼問題?

  「可能會有記者跟妳,我現在去接妳好嗎?我就在妳公司附近。」

  「記者為什麼要跟我?」要跟也只會跟他吧!她又不是什麼名人,更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人採訪的啊!

  「我們昨晚出去被拍到了。」

  


  「我想這應該是我的錯。」

  羽環才一上車,魯仲澤便馬上開口,車子跟著疾駛而去,她甚至可以看見後頭有部車在追。

  「他們為什麼要追我,我沒有做什麼啊?」

  羽環還是不能接受這種情況發生,再說他們是真的清清白白啊!

  「那些八卦記者不會在意妳有沒有做什麼,他們只在意他們接下來要掰些什麼而已。」魯仲澤很瞭解那種八卦雜誌的做法,尤其他已經有許久沒有惹出什麼新聞來,早已經成了狗仔隊的目標了,只是他一時沒注意到這些,才連累了她。

  「那現在該怎辦?」羽環還不在狀況內,只因為看見他有點著急,所以跟著緊張了些。

  「大概就只能等風頭過去吧。」

  「那得等多久?」

  「我不知道,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魯仲澤看了她一眼。「我想,妳這陣子可能會因為這些事而有些困擾……」

  「什麼困擾?」羽環還是有些莫名其妙,她只覺得記者們追她的動作有些無厘頭,事實上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困擾。

  「妳有看過八卦新聞嗎?」魯仲澤開始懷疑她是真的不瞭解狀況。

  「有啊。」

  「妳有沒有想過自己變成主角會怎麼樣?」

  「沒有。」她搖著頭。「那應該不會跟我扯上關係才對啊。」

  「妳現在和我在一起,恐怕就很難脫得了關係。」

  「你的意思是?」

  「我會連累妳。」

  「這沒有道理啊!」羽環笑了笑,然後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的表情並不像在開玩笑。

  「他們覺得我們在一起。」

  「在一起?」

  「我們已經被湊成一對情侶了,妳還不明白嗎?」魯仲澤實在不願講得這麼白,但是她顯然完全不明白事情真有可能這樣發展,讓他不禁一口氣把話說出來。

  難道她真的不認為他們可能在一起嗎?

  「不會啊!我們不可能呀!」

  沒想到她還真的雙手一攤,擺出了個絕無可能的動作!魯仲澤將車停下,前方的紅綠燈才剛變紅,他們暫時得被困在車陣裡,而這段時間應該足夠換來一個吻。

  他側過身子,出其不意的捧住她的臉,吻住他已經想像了許久的嬌艷紅唇,完完全全的伯有她的甜美。

  羽環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尤其之前兩人在一塊的時候,他一直很有風度也很紳士,他們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伴,甚至連好友都談不上,更不曾和有過任何肌膚上的接觸,可是現在……魯仲澤竟然直接吻上她的唇!

  直到後頭的車按喇叭,魯仲澤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當他真的吻上了她雙唇,壓根就不想再停下來,等紅燈的時間根本無法讓他滿足,她比他想像中還要強烈的吸引著他。

  將將車子往前開去,魯仲澤發現自己再也不介意那些八卦雜誌會編出哪些莫須有的內容,反而希望他們寫得越誇張越好,他倒要看看羽環到時候還能不能用裝傻這招逃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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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3:08: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相對兩無語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情況,魯仲澤陪著回家,卻不急著走,就這麼和她呆坐在屋裡。

  從他手上接過報紙,看見上頭兩人走在一塊的大張彩色照片,羽環慶幸當時天色已暗,就算被拍到了也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而記者用臉蛋姣好、身材曼妙來形容她,更是讓她哭笑不得,她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如他們所形容的那樣。

  「妳還開心得起來?」

  沒想到她竟然也不為那個吻發表一些感言,看了他遞給她的報紙,她竟然還噗哧笑出聲。

  「這已經超過我的想像力之外了。」羽環的眼仍盯著報紙,左看右瞧。若不是她很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否則除了衣服之外,她還真認不出來呢!「我們怎麼可能……」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人一把從椅子上拉起來,接著她的背抵上了牆,而另一堵肉牆則擋在她前方。

  「這油漆昨天才刷的……」羽環回頭望向牆面,擔心油漆未干會沾上她的衣服。

  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只擔心她的衣服和這面該死的牆!魯仲澤突然覺得自己未免也太失敗了,他何時在女人面前如此窩囊過?這女人非但忽略了他,也忽略了他們之間任何的可能性。

  再一次吻上她的唇,他仍是有些賭氣的。

  但這回和在車上不一樣,他們沒有紅燈的限制,沒有別人在後頭猛按喇叭,兩人之間不再有阻隔,完全貼近,而她嘗起來的味道甚至比之前更甜美誘人。

  他有些生氣地想,當他吻著她的時候,她即使沒有響應,但也沒有推開他不是嗎?為什麼她會覺得他們兩個之間不會有任何火花出現?

  「妳為什麼覺得我們不可能?」他的聲音有些啞,捧著羽環的臉,動作卻又是那般輕柔。

  羽環輕抿著唇,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好,這麼近的看著他,她確實有心跳加快的感覺,魯仲澤的臉的確很好看,而他深色的眸子就好像裡頭真有些什麼,吸引著她直望進去。

  「你昨天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已經足夠讓他聽仔細。

  「妳不知道有些男人是不能惹的嗎?」

  「但是我沒有惹你啊!」她完全摸不透魯仲澤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對她一直是帶著微笑,溫和有禮,現在卻兩度出其不意的吻了她……

  這的確是吻,是唇與唇之間的依戀,是只有彼此中意的人才會有的,怎麼會這樣呢?她不知道……

  「妳一直否定我們之間的可能性。」

  他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而且外型也很登對,這幾天他們天天見到彼此,她從沒表現出討厭他的態度,也與他侃侃而談,而他,他的眼睛從沒離開過她身上,仔細注意著她的生活,隨時付出關心,她真以為隨便一個人他都會這麼對待嗎?

  全是因為對象是她,他才會載著她去大賣場買傢俱,揮汗如雨的替她組裝,還戴上口罩為她擦油漆,結果呢?這會兒她竟只在意這面牆!

  「你真的覺得我們有可能嗎?」羽環反問他。

  他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啊!她是急著想脫離自己原本的家,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想躲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尋求安慰,她只想一個人好好生活,魯仲澤應該明白。

  「難道我吻妳的時候,妳沒有感受到什麼嗎?」

  有是有……但是她並不確定那感覺叫什麼,他們不過才認識幾天,莫名其妙的就要因此而交往,那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你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小安她們說的難道你都忘了嗎?我總是喜歡批評,而且我看所有事情都不順眼,你一定會受不了……」

  「我並不覺得妳看我不順眼啊。」他低頭望著她,和她四目相接。「妳看我不順眼嗎?」

  「我……」羽環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說出違心之論。「不會。」

  「那是很順眼囉?」魯仲澤突然又想逗逗她。

  「還……還好。」羽環考慮用最緩和的詞語來描述。

  「只是還好?」

  他應該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吧!為什麼還要她說呢?羽環心想著。

  「很不錯。」

  「妳該不會眼光差到不喜歡我吧?」魯仲澤揚起眉問道。

  羽環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於是沒好氣的回道:「我想你太高估我了,我眼光一向爛得很!」

  魯仲澤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捏著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至少我們還能鬥嘴。」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在一塊不會太無聊。」

  


  為了躲避狗仔隊的追蹤,請了半天的假和魯仲澤鬼混,羽環已經覺得有些良心不安了,兩個人竟然就這麼待在她屋裡看了一下午的電視,害她更後悔白請了半天假。

  可是晚餐時間一到,他說要帶她去吃飯,一出門,羽環就發現許多脖子上掛著相機的記者在等著他們出現。

  「不會吧?」羽環不禁瞪大了眼。

  不過她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站著發呆,魯仲澤一路護著她,將她塞進車內,接著推開圍上來的記者,一句話也不說的上了車,將車開走。

  「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啊?你是不是以前有過什麼不良紀錄?」羽環突然問道。

  她只知道魯仲澤是個有名的商業才子,他之前手裡的公司在他的經營下如獲新生,然後他直接把它賣給跨國集團,那集團以天價買下公司的新聞在當時還炒得很凶。

  但是圍堵他們的這些記者顯然不是為了他的工作而來,而是他身邊多了一個女人,這不是很不合理嗎?除非他的感情事件也是別人注意的焦點之一,但是這點小安怎麼沒提過?

  「什麼不良紀錄?」魯仲澤回頭看了她一眼,懷疑她現在就吃醋會不會變化得太快了點?她明明還不是很情願,不是嗎?

  「因為他們沒有理由這樣追著你,想知道你和哪個女人在一塊啊?」

  「或許台灣真的沒有其它的新聞有追逐的價值吧!」魯仲澤只能這麼說。

  「是嗎?」羽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然而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見是小安撥來的,她才接聽。

  「羽環,妳人在哪裡?」

  「我正要去吃飯。」

  「妳有看到新聞嗎?我們中午才知道有那麼大的新聞,結果妳下午請假,妳究竟上哪去了?」

  「什麼新聞?」羽環馬上瞪了魯仲澤一眼,眼裡寫著「都是你害的」,接著故意略過請假的事,跳到第一個問題。

  「就是魯仲澤的新聞啊!妳不知道,我們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報紙,上頭那個女的長得跟妳好像!」

  見鬼!同一份報紙她也看了,根本沒拍到她的正面啊!小安竟然可以光憑她的側面就斷定那個人像她。

  「到底是什麼新聞?」羽環繼續裝傻。

  「是魯仲澤交了新的女友的新聞,我本來還想把他介紹給妳的,哪知道他竟然偷偷摸摸的交了新的女朋友,上次見面時明明聽說他還沒有家累,妳看看,妳就是不會好好把握,這會兒給人捷足先登了。」

  「妳會不會扯得太遠了些?」羽環忍不住要提醒她,事實上小安只嚷著要介紹,也沒有付諸行動過啊!再說她已經認識了魯仲澤,而且他們一下午……都在熟悉彼此的嘴唇。

  「其實妳沒跟他在「起也無所謂,我聽說過魯仲澤以前挺花的,他跟好幾個女明星和模特兒傳過緋聞,要不然也不會談場小戀愛就鬧成大新聞。」

  羽環怎麼也想不到小安會加上這句。

  「那妳怎麼還想把魯仲澤介紹給我?」她的語氣裡多了不滿。

  「因為我見過他本人,他本人是不錯啊!傳言本來就沒什麼可信度嘛,凡事還是得親身體驗,眼見為憑。」小安說得振振有詞。「好啦,沒什麼事,我只是打電話想問問妳下午怎麼突然請假。」

  「剛搬家,有點事情要處理。」羽環隨意編了個理由。

  「不聊了,妳去吃飯吧,我也要出門了,阿得今晚約我們出去。明天見囉!」

  「喂……」羽環本來還想再多問一些,但小安已經掛斷電話。

  一見羽環掛了電話,魯仲澤馬上接話,「原來她打算把妳推銷給我啊?」

  他沒忘記,早在他和小安一群人吃飯那晚,小安就幾次提起難搞天後可以和他配成對,可是羽環竟然想隱瞞。

  「沒這回事!」羽環硬是不肯承認,還瞪他一眼。

  「說謊鼻子會變長。」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可不吃這一套,這樣哄小孩大概還會有幾個小朋友受騙,但她可是個大人。

  「那我要怎麼哄妳才行?」魯仲澤突然問。

  「不需要。」她從來不是那樣的女人,就算魯仲澤一副對她很有興趣的模樣,他也該曉得她真的不是個容易討好的人,也許他日後就會知難而退吧!

  「那可難說。」哪個女人不喜歡男人哄,她八成是沒有領教過甜言蜜語的威力。

  羽環不打算繼續這話題,看向後照鏡,喃喃的說著:「我想,這種情況不會維持太久吧?記者追新聞總是只有三分鐘熱度,等過一陣子有了其它更有新聞價值的消息出現,應該就不會有人注意你了。」

  「妳錯了,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在妳身上,而不是我。」

  「為什麼?」

  因為他以前交往過的女子不是明星就是模特兒,現在人家想知道的是待在他身邊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魯仲澤心想。

  「吃飽再跟妳說。」

  車子在他的餐廳外停下,兩人下了車便往餐廳走去。

  「魯仲澤。」羽環突然叫了他一聲。

  他沒有停下腳步,反倒順手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進餐廳裡。這和前一晚他們一起來的時候不一樣,當時他們還是各走各的,現在他們手牽著手,等同昭告天下。

  不過這並不是羽環所在意的,她扯著他的衣角說道:「今天我來點菜!」

  因為昨晚她根本沒有看到菜單,既然這男人是老闆可以免費提供餐點,那她可得要好好把握。

  「妳只在意點菜的事?」魯仲澤低頭睨了她一眼。

  他的手正與她的十指緊扣,難道她連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嗎?硬要在這種該是兩人的心有所交流的時候說些完全不搭嘎的話。

  「是啊。」難道這有什麼不對?羽環看著他的表情彷彿在說他這人真難伺候。

  「好好好,給妳點,妳想吃什麼都行,這樣好不好?」魯仲澤實在有些受不了,只得連聲答應。

  「突然變得這麼好?」羽環低聲的自言自語。

  「因為等妳點完以後就該我點了。」魯仲澤笑似非笑的回望她一眼。

  他相中了這小妞,就算她再怎麼不解風情,他總是會把冰山融化的,到時候封在冰山裡的這道大餐,他可是吃定了!

  


  「這餐廳生意很好對吧?」

  羽環忍不住要讚美一下這位大廚的燒肉,一串串真是美味極了,害她吃個不停,平常她可沒這麼好的食慾,頂多吃八分飽,可是到了這兒兩次,她總是吃得飽飽的。

  「還不錯。」

  魯仲澤不得不承認他很欣賞羽環吃東西的模樣,她不做作,但也不粗野,沒有狼吞虎嚥,倒是嘴邊一直帶著笑容。

  餐廳的經營和公司的管理差不多,只是更花俏一些,尤其是這種走高格調路線的餐廳,除了東西要好吃以外,完美的裝修也是重點,現在的顧客注重的不只是味覺,在視覺上也是很重要的。

  「那你要把這間店賣出去嗎?」羽環問道。

  她記得這裡原本是家拉麵店,幾年前拉麵風吹起,店開了滿街都是,結果跟蛋塔店一樣全倒光。魯仲澤收了這家店,一切從頭再來,整間店的氣氛和那過去賣拉麵時完全不同,甚至每一盞燈都經過特別的設計,感覺得出他的用心。

  「還在談。」他習慣接手後上了軌道,再以兩倍的價格賣出,而他經手的事業總會有一定程度的獲利,這餐廳是會下金蛋的金雞母,這陣子已經有許多人前來與他洽談接手事宜。

  「那你以後不就得付錢才吃得到好料了?」

  「如果妳真介意的話,我可以不賣。」魯仲澤倒是不在乎這點,如果她真喜歡這家店,那他可以留下。

  「這關我什麼事啊?」羽環瞥了他一眼,只當他在開玩笑。「別扯到我頭上來。」

  「我是說真的。」魯仲澤的語氣十分肯定。

  「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羽環眼裡閃著光芒,賊溜溜的問:「每個你經手過的公司或餐廳都這麼賺錢,等上了軌道賺了錢你就賣掉,那……」

  「那什麼?」她的表情突然靈活了起來,和之前那個郁卒小姐好像判若兩人似的,魯仲澤也樂得和她一搭一唱。

  「那你以前那些明星、名模女友們,是不是也是戀情發展得一帆風順後,你就馬上轉手了?」

  「妳在意這種事啊?」魯仲澤頓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他不否認他曾談過戀愛,但是每次戀情的確是到了一定程度,對方冒出想結婚的念頭,他就快快收手。

  「當然是隨便問問啊!難不成你打算認真回答嗎?」羽環對他做了個鬼臉。

  「只要妳問的問題,我是都打算認真回答沒錯。」

  這回換羽環愣了一下,接著她小心的說道:「我覺得你這樣的說話方式讓人很惶恐,也很有壓力。」

  「妳該不會還是覺得我在跟妳開玩笑吧?這不可笑,外頭有多少記者等著想挖掘妳的身份,妳可能會連上班都有問題。」

  「這都是你害的,你會幫我想辮法吧?你是什麼都辦得到的超人啊!」她無意識的提到「超人」兩字。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妳好像說過妳愛的不是男人,是超人?」這下換魯仲澤藥了,她簡直是自投羅網。

  羽環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收斂起表情說了句,「你不要老是用那件事來笑我,我不覺得那很好笑。」

  「我也不覺得好笑。」魯仲澤認真的將臉湊到她眼前,專注的望著她的表情說道:「但是這至少可以證明我能讓妳喜歡我。」

  羽環裝無辜的眨了眨眼,覺得臉上開始冒熱氣。

  「說話就說話,幹嘛靠這麼近!」她並不想表現得像嬌羞的小女人,但是她卻克制不了臉上的紅潮氾濫。

  「不這麼近怎麼吻妳?」他連聲音都變得低沉。

  這裡是餐廳啊!即使他們是在廂房裡,還是隨時會有服務生走進來,羽環心想這可不能亂來,馬上開口:「不要在這裡!」

  「那妳的意思是在別的地方就可以囉?」

  「都不行!」羽環立刻道。

  「誰說的?」魯仲澤故意挑釁的問。

  「我……」

  她嘴巴一張開,他的唇便直接覆了上來。

  廂房的門同時被禮貌的敲了兩聲,跟著被拉開。

  魯仲澤也在同時退了開去,看著她那副嚇得快昏過去的模樣,他壞壞的對著她笑,一面愛憐的撩過她頰邊的髮絲往耳後勾。

  「請慢用。」服務生送上餐點,忍不住多看老闆兩眼。

  這對情侶是今天才曝光的,可是老闆的動作已經擺明了他的確是跟這個漂亮小姐有一腿,真是令人好奇呀!

  一等服務生關上門,羽環便生氣的瞪他一眼。

  「你看你啦!」魯仲澤明明是個君子,也不會胡亂來,今天他卻完全失去了控制,想吻她就吻她,連說話都充滿曖昧。「你本來不是這樣的啊!」

  「我發現我應該要多給妳一點提示,免得妳老是跟我打哈哈。」

  「我為什麼非得照著你的意思做不可?你難道忘了你已經把我害慘了嗎?你不會離我遠點,然後向世人宣告我倆無緣,不就皆大歡喜?」

  「這樣還有什麼好歡喜的?」

  「可以一勞永逸啊!我也不用怕被記者追,還得接受你的保護不是嗎?」下午他對她說以後他都會接送她上下班,這只會帶來更多的牽扯。

  「可是我還滿想保護妳的。」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想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羽環委婉的回應。

  「我想妳八成沒談過戀愛。」

  這踢著了羽環的痛處,她馬上神色一變。「你究竟想說什麼?」

  「妳連點機會都不給人,談得了戀愛才怪。」

  「我已經說過了,我要的對象不存在……」

  「他就在妳面前。」魯仲澤比了比自己。

  「你不是!」羽環立刻否定,然後像是發現自己否定得太快了,她接著說道:「你很好,不管哪方面都比一般人好得多,你應該知道自己條件不差,我也不用一直讚美你,但是……」

  「但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不是我要的。」

  「妳該不會真以為這世界上有超人存在吧?」魯仲澤發現這女人的問題在於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要的是什麼,就只會拒絕。

  「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超人。」

  「可是,我願意為妳變成妳的超人。」

  兩人同時望著對方,只見羽環的臉上不再只是完全的不信,反倒多了點迷惑。

  「這算是種甜言蜜語嗎?」

  「應該算吧。妳還滿意嗎?」不知道她的評價會是如何?魯仲澤開玩笑的問道。

  「肉麻得讓我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妳……」

  算了!這只證明這位習慣性鬱悶的小姐還需要再教育,而他,會是個很好的戀愛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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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3:09:2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看妳回不去了。」

  遠遠看見一大群的記者圍在她的公寓樓下,魯仲澤迅速將車開回自己住處的停車場。

  羽環只能硬著頭皮和他一塊上樓,在陽台上看著她公寓樓下的情況。

  「怎麼會這樣……」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知名人物,為了花邊新聞這樣對她緊迫盯人實在很無聊,她現在終於可以瞭解那些常被偷拍的人的心情了。

  「妳今晚可以住在這裡。」

  「不行,我想回去。」

  「樓下人那麼多,妳真有把握妳可以進得了屋子?」

  「要不然呢?我們明明沒什麼,他們這樣窮追不捨,難道我就要因此改變我的生活嗎?」

  「我們明明沒什麼?我吻過妳,而且我也試著哄過妳,妳最好別忘了這點!」魯仲澤面色不善的警告她。

  「這位大哥,你哄過甚至吻過的人不只有我一個啊!」羽環還是不肯改口。

  「妳究竟對我有什麼意見啊?」他這麼好的人選從天上掉下來,她竟然不要,硬是裝作沒看見。

  「我只是覺得這發生得太快了,而且我並不打算……」

  羽環還要繼續和他爭辯,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這下她更頭大,是她的家人打來的。她都已經裡搬出來好幾天了,他們到現在才發現她是玩真的嗎?

  她無奈地接聽電話。

  「喂?羽環,妳人在哪裡?」是席母的聲音。

  「我在家裡。」

  「妳幾天沒回家了啊?還敢說妳人在家裡。」

  「我早說過我要搬出去了啊,我也已經搬了。」羽環試著冷靜處理。她在離開之前就已經告知家人她要搬走,他們卻以為她想一輩子都想待在那間屋子裡,硬是不肯相信,那她也沒辦法。

  「妳說搬就搬?妳有沒有想過周先生怎麼辦?」

  「什麼周先生?」

  「人家今晚來提親,妳人竟然不在……」

  「開什麼玩笑啊!提什麼親?」

  「總之妳爸已經答應人家了。」

  「媽,我已經搬出來了,而且我也不認識那個人,更不可能跟他結婚,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亂來呢?」

  「妳說不嫁就不嫁,妳要我們怎麼見人?」

  「我不管你們要怎麼見人,我已經成年了,這種事情該由我來決定,而你們沒有任何權利可以替我答應那種事,總之我不會回去!」

  「羽環!妳再說一次,妳敢這麼對媽媽說話!」

  「我人都已經搬出來了,就沒什麼不敢的。媽,你們真的太離譜了,我現在可以先跟妳說,你們如果不想丟臉的話就快點回絕人家,別把事情鬧大,因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了,更不可能嫁給那個死禿頭!」

  奮力的按下按鍵結束通話,羽環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在冒著火,身子一轉便直接要走出魯仲澤的住處。

  「妳去哪裡?」

  魯仲澤當然聽見她方纔的暴吼,現在她的心情一定極度惡劣。唉,她的家人也真是的,逼婚這種事該先問問他同不同意吧?他可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當這位小姐的超人了。他有些好笑地想。

  「回家。」羽環連眼裡都有火。

  「妳現在不能走。」

  「你最好搞清楚,我已經厭煩了所有人告訴我不能做這不能做那,我有我的日子要過,我沒有必要為了你們而打亂自己的生活。」羽環試著想揮開他的手,卻發現自己正被他緊緊的握著。

  「妳能不能不要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的人是誰?你有什麼權利叫我不要意氣用事?你想親就親,想吻就吻,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她只是不喜歡和人吵架,真要吵起來她不見得會輸!

  「我以為妳喜歡我吻妳。」

  「我……」她是很喜歡!羽環的話卡在喉頭,不過她死都不會承認。

  人不都是喜歡被呵疼的感覺嗎?她只覺得自己也是如此,魯仲澤親吻她的時候,讓她覺得受到保護,而且讓她在瞬間發現自己是有魅力的,也就只是這樣而已。

  「好吧!」魯仲澤決定讓步。「妳如果真想回去,我可以陪妳。」

  「十八相送啊?」她忍不住說了句。「我住在對面而已,兩個人陪來陪去,不是很無聊嗎?」

  「跟妳在一起,我不覺得無聊啊。」魯仲澤倒是說得坦然。

  「你……」羽環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我只是想多些時間和妳在一起,讓妳知道我是個不錯的人。」

  「我知道你人很好……」

  「只是很好並不夠,對吧?」魯仲澤瞭解她的個性,他必須好到可以讓羽環撤開心防,才算真正達陣成功。

  羽環望著他,注意到每次他這麼看著她的時候,她心裡總會泛出一陣甜蜜,但她不確定是否這樣就代表著她真的也喜歡眼前這個人。

  「如果他們問你我是誰,還有我們的關係是什麼,你要怎麼回答?」

  「這我自有辦法。」

  他臉上有著自信,羽環開始懷疑,到底是他天生就有那個架式,還是她的想像力在他身上起了作用,才讓她覺得魯仲澤真的像超人一樣,什麼都有辦法解決?

  


  當羽環被魯仲澤護衛著衝過人牆躲進家裡後,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這就是你的解決方式?」羽環感到有些不滿,她本以為魯仲澤會替她跟那些記者解釋的,哪知道……

  「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魯仲澤可是經驗老道,碰上這種事情多說只有多錯,反倒是一句都不回,以後也不會留下任何把柄,記者們也沒有任何線索可以加油添醋。

  「那你何必陪我回來?我自己走回來就好了。」沒想到她想像中的超人有時候根本是個痞子。

  「我們在現在交往,我當然要陪著妳囉!」

  「我可沒有說我們正在交往。」羽環嚴厲否認。

  「那個周先生呢?」

  「什麼周先生?」

  「就是妳在電話裡跟妳的家人提到的周先生,妳都已經要被逼著嫁他了,那是不是你們也交往過?」

  「我只跟他吃過一次飯,」羽環鄭重的澄清。「而且那時候有很多人都在場,我根本沒有跟他多說過一句話。」

  「那他吻過妳囉?」

  「當然沒有!」她幾乎氣得要狂吼。

  「那對於一個吻過妳這麼多次,還和妳一起吃過好幾次飯的男人,妳真要否認我的存在嗎?」魯仲澤低頭望著她,看著她臉上的怒火跟著他的話語而消失。

  「你一直都很有存在感啊。」羽環只能這麼說。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你何不就當我不擅長作答?」

  「妳不擅長的事情還很多呢!」魯仲澤吹了聲口哨說道。

  「我也不需要會太多事啊!」

  「是啊是啊,把事情都推給超人做就好了,妳這種想法是不是太不可取了點?」

  「我沒有。」羽環臉上有著委屈。

  「妳就是這樣,明明會的不多,又要逞強,以為兇惡一點就可以嚇跑所有人,當對的人站在妳面前,妳又死不承認。」

  「你為什麼這麼相信你對,我來說會是對的?」

  「因為我很喜歡妳,我就會讓妳認為我是對的!」

  


  早晨,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鬧鐘也跟著在八點響起。

  不過,床上的人見早已經醒來了,羽環坐在床邊,想著昨晚魯仲澤對她說的話。

  那話語聽起來有些甜度,至少在她心裡產生了影響。

  她梳洗了一下,淡淡的上了妝,換上衣服,人才走出樓下大門,一部轎車便在她面前停住。

  「你也要去上班嗎?」

  上了車,羽環見到魯仲澤換上了西裝。其實他這樣的裝扮看來還真有點像是正要去為知名西裝品牌走秀的男模,他的身高夠,體型也不錯,不會瘦得像竹竿,也不會壯得像要去參加健美比賽,十分標準。

  「偶爾還是得上班的。」

  「但是我覺得你平常好像都很閒啊。」

  或許是一覺醒來發現門外的記者已經不在了,所以羽環的心情也跟著變好吧,至少她願意和他多聊。魯仲澤微微一笑。

  「工作當然不是唯一,人活在世上還有很多其它事情要做,工作是不可避免的,但還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有待發掘。」

  「比如照顧鄰居?」她想到他幫了房東夫妻不少忙。

  「或是跟可愛的鄰居小姐談戀愛。」

  「別一大早就說這個。」羽環連忙把臉扭向別處。他就是硬要把話題扯回兩人之間的情感問題上嗎?

  「三明治在後頭,吃點東西總可以吧?」

  「你見到房東他們了?」

  「是啊。」

  「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麼?還是他們根本沒有看到新聞?」她真的不希望給房東留下壞印象,以為她搬來就是想勾引男人的。

  「妳別擔心,只要對象是跟我,房東他們會馬上舉雙手贊成。」

  「誰曉得你平常灌了他們多少迷湯。」她知道房東夫妻很喜歡魯仲澤,要不然也不會什麼事都放心的交給他幫忙。

  「我在他們眼裡可是百分之百的好青年。」

  「亂吻人家的男人哪是什麼好青年。」

  「小姐,這年頭像我這麼熱情如火的男友很少見了。」魯仲澤仍繼續自吹自擂。

  「誰需要那種男友啊!」

  「妳啊。」

  「不跟你說了!」眼看公司就快到了,羽環拿起後座的三明治。

  「下班我來接妳,妳別自己亂跑。」

  「不用了,我知道路,可以自己回去。」

  這幾天他們總是天天在一塊,她覺得一定是他陰魂不散,才害她滿腦子都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影像,如果可以分開一下子,或許她就可以從這種情況中掙脫出來。

  「明天好不好?妳明天就可以自由了。」

  「為什麼要明天?」

  「因為我明天要去南部一趟。今天晚上我帶妳去山上吃飯,妳覺得怎麼樣?」

  「這算是約會嗎?」羽環懷疑的問。

  「如果妳想幽會的話,我也可以安排吃完飯後到附近的汽車旅……」

  「魯仲澤!」羽環連忙喊了一聲,制止他繼續胡說。

  車子一停下,席羽環馬上就要開門下車,但車門被鎖住了。

  「妳手機上有我的號碼吧?有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魯仲澤眼裡有著關心,他知道昨晚羽環和家人的對話內容,他可不希望她的家人發了瘋卯起來綁架她回去嫁給那位周先生。

  「我知道。」羽環隨口應了聲,車門才跟著打開。

  目送她進入大樓裡,魯仲澤才把車開走。也許,這回兩個人都遇上了對的人吧!他想。

  


  「我怎麼覺得報紙上的人真的跟妳很像啊?」小安拿著今天的報紙向她湊過來,一面對照著一面說。

  羽環只能慶幸台灣的新聞通常熱度過了就不再有人炒,加上昨晚有女星未婚生子的消息爆發,他們的小緋聞今天立刻從頭版挪到了比較不重要的版面,但這也可能是因為魯仲澤的冷淡反應奏效,因為他不作任何響應,所以記者們也覺得這新聞沒什麼賣點。

  「每個長頭髮的女人在晚上看起來都很像啊。」

  「瞧妳把自己說得跟女鬼一樣。」小安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把報紙放到她桌上,指著上頭的人說道:「妳看,這就是魯仲澤本人,長得還不賴吧?」

  小照片中的他一手護著身邊的女子,一路擋開記者,女孩躲在他身邊,沒有拍到正面,但是記者們描述和前一晚的女子是同一人,還加上一句,連續數夜一起出遊,表示魯仲澤是玩真的。

  真有想像力,他們也才一起出去吃了兩次飯,如果這樣記者就可以斷定魯仲澤是玩真的,這也未免太牽強了,對感情的事認不認真,哪是一起吃飯、出遊的次數就可以看得出來。

  「妳自己看,他是不是長得很帥?」小安硬是要她也說些認同的話。

  「我不知道,我要去買午餐了。」羽環拿起皮包起身。現在是午休時間,解決五臟廟的問題還是比餃重要。

  「我跟妳一起去。」小安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從羽環口中得到讓她滿意的答案。「不是我在說,魯仲澤本人真的很帥,而且他很高喔!至少有一米八,講話的聲音也很好聽,人也很客氣……」

  羽環只差沒摀住耳朵,她當然知道魯仲澤為人如何,只是她不能說,要是小安知道報紙上和魯仲澤在一起的人是她,難保不會幻想她和魯仲澤譜出戀曲的可能性,而她並不想這時候就被發現。

  事實上,羽環發現自己還滿喜歡現在的情況,如果真被戳破,她反而跟魯仲澤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她心裡其實還是想多給魯仲澤一點機會的。

  兩人還沒踏出辦公室,羽環一抬眼,就發現穿著一身大紅的母親找到公司來。

  「我媽來了。」

  「什麼?」小安停住嘴邊的話,驚訝的問了聲。

  「羽環!」席母一看見羽環,馬上走了過來。

  「媽,妳來這裡做什麼?」羽環走向她問道。

  「妳不回家,我只好來了啊!人家說月底就要結婚呢!再晚就是七月了,那時侯結婚不好,所以……」

  「媽!你們可不可以不要亂來?我不可能嫁給那個人,妳究竟要我說幾次?妳跑來公司就是為了要說這個?」羽環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

  「要不然我還能怎麼樣?妳爸已經答應人家了!」

  「但是結婚的人是我,我沒有答應過啊!我才見過那個人一次,你們竟然就下這種決定!」羽環發現這回他們不是在開玩笑,人都找到公司來,可見家人根本不願放過她。

  「那妳要我們怎麼跟人家交代?」

  「你們本來就不應該隨便答應這種事啊!」難不成她不嫁,就真要怪她不孝?這種攸關她一輩子幸福的事,怎麼可以用親情威脅?

  「妳以為妳長大了翅膀就硬了嗎?要不是我跟妳爸把妳養這麼大,妳能有今天嗎?妳現在高興不嫁就不嫁,有沒有考慮過我跟妳爸爸以後怎麼做人?」席母眼看女兒根本不肯聽自己的話,馬上拿出母親的威嚴來。

  「媽,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妳不能想來這裡鬧事就跑來鬧。」

  「我鬧事?我可是特別的打扮了一番才來的!妳不給我面子,那我還跟妳客氣什麼?我是妳媽,妳一聲不吭就搬出去,現在還要悔婚……」

  「要談我們出去談!」

  羽環眼看著辦公室裡的人已經紛紛往這兒看過來,只想馬上把母親帶開,她還想在公司待下去,因為她現在一個人在外租屋,沒這份收入,房租就沒著落了。

  「妳自己都怕丟臉,難道妳不擔心到時候結婚,新娘人不到,我跟妳爸更丟臉?」

  「席媽媽……」小安眼見情況不對,忍不住跟著勸說。「這裡畢竟是我們工作的地方,大家都在上班,還是不要打擾人家……」

  「怕什麼?反正周先生說妳要是嫁過去就不用上班了,妳就算丟了工作也沒關係啊!」席母倒是很得意,周家家境不錯,再加上周先生是留學回來的,不管是人品、學識都高人一等,而且周家那麼中意羽環,連這種話都直接開口,他們當然樂得把女兒嫁過去。

  「媽,妳要不要出丟談?妳如果要繼續在這兒鬧,我可以直接把工作辭掉無所謂,但是妳別想我會嫁給那個周先生!」羽環丟下話就直接走人。

  「羽環!」小安明白羽環的脾氣,如果她真的拗起來可沒人擋得住,因此她連忙追了上去。

  「妳……」席母眼看女兒氣得掉頭就走,只好狼狽的跟上。

  一走出辦公大樓,脫離了冷氣房,外頭的熱浪跟著襲來。

  「羽環!妳等等我啊!」席母穿了一身華服,是打算來警告過女兒再到周家去拜訪的,這會兒臉上的妝早已經花了。

  「媽,我不可能跟那個周先生結婚的,你們就算逼我也沒用,你們如果真想逼我走絕路,我會先去請教律師我該怎麼辦。」羽環並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絕,可是如果她真不說點認真的話來,老媽可能根本不管她,直接與人談婚事。

  「妳說的是什麼話?我可是為了妳好,妳竟然要找律師來對付我?」

  「妳根本不管我願不願意啊!」羽環氣得快要昏過去。「妳以為結婚就是兩個人辦個婚禮就算了嗎?結婚以後呢?我要跟那個人一起生活耶,妳憑什麼替我決定那種事?妳又怎麼可以不管我的意見,自己任意行事!」

  「任意行事的人是妳!我跟妳爸可是挑了好幾個人才挑中了周先生,這哪叫隨便?我不管,反正我現在就要去周家,婚事差不多都談好了,我看妳到時候怎麼辦。」

  「怎麼辦?我不打算怎麼辦,婚禮上沒有新娘也是你們的事!」

  羽環丟下話,拉了小安就走。

  「羽環,妳不好好跟妳媽談嗎?」下了樓,羽環的反應更激烈了。小安不禁在心中歎氣。

  「席羽環,妳看著!我是妳媽,我就有辦法可以讓妳到場,妳不嫁也由不得妳!」席母眼看情勢已經僵到這地步,忍不住說出狠話。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現在就是和他住在一起,妳要去周家,順便把這件事轉告那位周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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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13:09: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來接羽環的車到了後,小安也跟著上車,一上車才發現開車的男人是魯仲澤。

  「魯仲澤?羽環!妳什麼時候開始跟他在一起的?那報紙上的是妳囉?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

  小安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兩個人,竟然真的是報紙上那對被講得如膠似漆的情侶!

  「那只是個意外。」羽環懶得再多作解釋,若不是母親到公司鬧了一場,小安堅持要陪她回家,而且不斷追問她所說的那個男友是誰,羽環被問得沒辦法,只好讓她跟著。

  魯仲澤對小安點頭打招呼。看見羽環那火大的模樣,猾想她可能遇上了什麼嘔事,他開口問道:「怎麼這麼生氣?」

  「我來說!我來說!」小安可熱心了。「因為羽環搬出家裡,她的家人竟然沒問過她就幫她答應了婚事,她媽媽今天到公司去找她,說只要嫁過去就不用上班了,也不怕在公司鬧事會丟臉,反正她媽媽就是說了一堆……」

  魯仲澤聽到這兒,沒多說什麼,因為他早知道她的家人已為她安排婚事。

  「結果羽環就跟她媽媽說,她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跟男朋友住在一起。」

  這句話倒中聽些。魯仲澤看了羽環一眼,滿意的伸手摸摸她的頭,羽環則充滿戒心的回看他一眼。

  「沒辦法,時勢所逼,只好先拿點借口擋著。」她可不是承認他的存在喔!那純粹只是因為她一時口不擇言。

  「不過這藉口還挺有效的,羽環的媽媽當場傻眼,我看她暫時可以逃過一劫了!」小安笑道。

  「那我們是不是得先把生米煮成熟飯?」魯仲澤笑咪咪的問。

  「好啊!好啊!」小安沒等羽環回答就先大聲叫好。

  「好個屁!」羽環嗟了聲。

  不過她的話馬上引來魯仲澤一記警告的眼神,說來也怪,她根本也不必怕他的,可是她被這麼一瞪,竟然有些心虛。

  「羽環,我看妳媽都鬧到公司來了,接下來她會怎麼做?今天主任找妳去,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只是要我不要把家務事帶到公司裡來。」中午時辦公室裡人雖少,還是有些風聲傳到上頭耳裡去,幸好主任只是口頭告誡她一下。

  「妳沒跟他說那是妳媽自己愛鬧事?」

  「我能怎麼說?她終究是我媽啊,而且公司也只會針對我開刀,我又能怎麼樣?」

  「我看妳媽知道妳現在有了男友鐵定很氣,我看她那時候額頭上都爆出青筋了。」

  「羽環已經是成人,我想她應該不會太過分吧?」魯仲澤曾耳聞一些羽環和家人之間相處的情況,倒沒有想過會是如此嚴重,顯然她的家人不是很理性。

  「你們都知道我是成人,但是他們顯然並不清楚。有些父母總喜歡把孩子當自己的財產,你沒看那麼多父母親帶著小孩子一起自殺?這杜會還是有這種事情存在的。」

  羽環覺得有些心煩,因為有了這次難保不會有下次,如果是老爸或是老哥前來找碴,她又該怎麼辦?

  「別擔心了,超人會保護妳!」小安笑著說。誰看不出眼前這兩人之間的互動非比尋常?就算羽環真出了什麼事,魯仲澤也會替她擔著。

  「妳少說風涼話!」羽環回頭瞪了她一眼。

  「要先去吃飯嗎?還是先回去?」魯仲澤問道。

  「當然先吃飯囉,我可餓壞了!」小安逮著了機會,她知道魯仲澤擁有許多家知名餐廳的經營權,在餐飲界也是頗有兩把刷子,如果是這位凱子爹付帳,她一定可以吃香喝辣。

  「妳不是只想看看我住的地方嗎?」羽環沒好氣地問。

  「先吃了再看嘛!」

  「對了,小安,我明天不在,妳可以過來陪羽環住一晚嗎?我怕她出事。」魯仲澤突然提出要求。

  「如果你肯請我在山上那家景觀餐廳吃飯,我當然願意囉!」她可是對那間餐廳垂涎很久了,可是那餐廳又不是一般人進得去的,如果老闆帶路,她就可以好好享受一番。

  「那有什麼問題!」魯仲澤爽快的答應。

  


  吃完大餐,魯仲澤便護送兩位小姐回去。既然有小安在,他這個大男人也不好介入兩個女人間的WOMAN』S  TALK,在把她們送回羽環的住處後,他立刻告辭返家。

  「哇!這公寓還不錯嘛。」小安環顧四周讚道。

  「是嗎?我可是整理了好幾天才有這些成果。剛開始的時候還得坐在地板上呢!」羽環忍不住提起當初剛搬進來時的辛勞。

  「妳有超人幫忙還嫌累啊?」小安已在用餐時就向魯仲澤打聽清楚他們兩個邂逅的來龍去脈。

  這正證明了緣分這件事有多玄,注定的怎麼躲也躲不掉,要不是她親眼看見,也不敢相信這兩個根本搭不上線的人竟然會在一塊。

  「我看他一定是早早對妳有意思。我樓下住了一個帥哥,看我一個人搬家也沒過來幫我搬個箱子啊!魯仲澤還幫妳擦油漆呢,哼!妳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小安一想起魯仲澤自告奮勇的幫忙那段就羨慕不已。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是魯仲澤啊!」羽環立刻道。她話可要說在前頭,如果她早知道這男人來頭這麼大,她怎麼也會避嫌的。「而且他那時候看起來就像只是到巷口買包煙,也沒什麼打扮,還穿著拖鞋……」

  「拜託!他那麼帥,穿著拖鞋也無損他的男性雄風吧!這表示他很居家啊!難道妳以為每個男人都非得要像雅痞那樣,待在家裡看書、聽音樂、喝紅酒?」小安馬上打斷她的話。

  「還好妳沒跟我說那是超人的偽裝。」

  「那怎麼算偽裝?至少他人很好是有目共睹的,不是嗎?他是個好鄰居,而且熱心助人,也不會因為自己是個大老闆就不肯做粗活,妳以為哪個大老闆會幫人家送貨、組裝傢俱外加擦油漆啊?我看魯仲澤以後就算不當老闆,改行當油漆工也行。」小安說著,回頭望了後頭的牆壁一眼。

  「妳為什麼硬要把我跟他湊成一對呢?」

  「因為你們很配啊。」

  「我們分明是貌合神離。」

  「妳也承認你們貌合?」小安不懷好意的望著她。

  「小安,妳知道我才剛搬出來,一切還在適應中。我跟一家子的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空間,我真的想一個人好好過,並不希望多個人來分享我的生活。」羽環說出自己的想法。也許魯仲澤真的是個好人選,但是她目前並沒有挑選戀愛對象的念頭。

  「談戀愛的時侯,兩人也不見得每天都膩在一塊啊!妳還是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打從我搬來到現在,我幾乎天天都見得到他。」次數未免太過頻繁了些。

  「哈!是嗎?明天他不在,我看妳還說不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到時候妳開始想他,我可是會好好笑妳一頓。」

  


  羽環洗過澡,正在吹頭髮就聽見門鈴響,打開門一看,閒蕩超人正站在門外。

  他自在的就當是回到自己家一樣,也沒問過她就逕自走進屋內。

  「小安呢?」

  「走了。」

  「妳不自己跟我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安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啊。」事實上她根本不用開口,小安已經把來龍去脈都交代過一遍了,他難道都沒在聽嗎?

  見他已經坐入小沙發裡,羽環只好關上門回到桌前,把吹風機整理好放進櫃子裡。

  「我明天不在,妳一個人可以吧?」

  「當然可以,我本來就打算一個人住的,而且你看小安她也是一個人生活,她在外頭獨居那麼久,也沒有出過什麼差錯,我一定也可以。」

  「我是說,妳的家人會不會找來?」他擔心的是,等他回來,只怕羽環已經被押回家了。

  「他們暫時還不知道我住在這裡,就算他們找來了,應該也不敢做出什麼太過分的舉動,再說我已經說了,我……」

  「我知道妳說了什麼,問題是我明天不在,我會很擔心妳。」

  羽環望著他,懷疑他眼裡的擔心是不是真的,但看樣子他似乎真的在意她的安全。

  「你不是叫小安來陪我嗎?」

  「事實上我挺想要妳跟我一起去的,妳也可以休個假,不是嗎?」魯仲澤想了許久,也許他可以說服羽環和他一起去南部。

  羽環想了想,接著問:「你要去哪裡?」

  「南部一個度假村。因為那個度假村的負責人發生財務困難,有可能要轉手,所以我先過去看看,也許會參與投資。」魯仲澤在身旁讓出一些空間,並朝她伸出手。「過來。」

  「過去幹嘛?」那小沙發的確可以容得下兩個人,但是……會很擠,屋內就算有開冷氣,也沒冷到需要兩人互相取暖吧?

  魯仲澤大手一伸,直接把她抓過來,塞在身邊。

  「一起坐著聊天有這麼困難嗎?」他只是想和她靠近一些,而且他們都已經接過吻了還有什麼好拘謹的,真搞不懂這女人。

  「天曉得你是不是只想聊天而已。」羽環接了句。

  「是啊,謝謝妳提醒。」魯仲澤乾脆依照她的想像,低下頭向她索取他渴望了一整天的吻。

  說也奇怪,即使他已經吻過羽環幾次,可是每一次還是這麼的吸引他,她的唇很柔軟,身上傳來剛洗過澡的清香,靠著他的身體,她的呼吸裡有著被引誘的不確定感,每一次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輕顫,都讓他更想靠近她一些。

  終於,她的唇不再被他的唇所覆蓋,她可以好好的呼吸了,但是她的身體仍感應到他的手傳遞的熱度。

  「你的手在幹嘛?」她的語氣不再兇惡,而是微微的顫抖。

  「妳說呢?」他的手從她的頸項往下滑落,一手停在她的腰際,一手則貼在她胸前迷人的起伏上,輕柔的探索著那圓潤的隆起。

  「魯仲澤,我們不可以……」她的心跟著他每一個輕揉而產生猛烈的撞擊。這太邪惡,也太過分了,可是他輕咬著她的耳垂時,他的呼吸輕拂在她的頸邊,卻又讓她忍不住動情。

  「妳聞起來好香。」他忍不住將她拉進懷裡,讓她的身體和他更加貼近,也更容易為他所掌握。

  羽環半倚在他身上,她從沒有過這種感受,這應該是不被允許的,可是她卻無力掙扎。她頭一次發現自己是個女人,或是應該說,她從來不曾覺得自己這樣的女性化,即使她平常也不作太中性的打扮,可是在魯仲澤的懷裡,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徹頭徹尾是個女人。

  「我覺得有些事我必須先跟你說清楚。」羽環努力保持清醒,覺得非得盡快把她的想法表達出來才行。「我才剛搬出來,只想一個人生活,所以我認為現在並不是發展感情的好時機。我想先一個人好好過日子,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可以接納其它人進入我的生活裡……」

  她的話語被他的動作擾亂。原本打算把話先說明白,但她懷疑魯仲澤究竟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耳裡。

  他的手仍親暱的在她身上遊走,很滿意她甜美的曲線所帶給他的感受,不等她把話說完,又封住了她的唇,再一次強硬的索取親吻,像永遠都吻不夠她似的。

  「其實這沒有太可怕,對吧?」他抬起她的下巴,連聲音都帶著誘哄。「我們都喜歡彼此,分享幾個親吻或擁抱,這是很自然的。」

  「可是我覺得……我們太靠近了。」

  她連話都得分成兩段說,因為他的手鑽進了她的睡衣裡,擾亂了她的思緒,也紊亂了她的呼吸,可是她卻不覺得害怕,是否因為他的超人形象已經刻在她的腦海裡,所以就算面對這種充滿情慾的索求,她仍下意識的相信眼前的人不會傷害她?

  魯仲澤低笑幾聲。「妳還不知道真正的靠近有多接近呢!」

  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以羽環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讓其它男人這麼碰觸她,她的反應不是害怕,也不是擔心,除了有一些些的誘惑,還有更多的尷尬。

  「天,你要是有反應了怎麼辦?」她雖然沒什麼實戰經驗,至少還懂得這點。

  「我是有啊!」開什麼玩笑,他又不是柳下惠,美女在懷心還可以不亂的話,他肯定是同志。

  他話才說完,羽環的身體馬上跟著一僵,眼神充滿驚恐,怕他隨時會往她身上撲去。

  「妳這麼怕,我怎麼繼續?」

  「我沒有想要繼續啊!」羽環馬上應了一句。

  「小姐,妳這冷水未免潑得太快了些。」

  魯仲澤覺得他一定是某方面有過人之處,要不然被這女人潑多了冷水,對男人的自尊心可是有很大的危害。

  「要不然呢?」羽環反問。

  「妳可以反過來吻我啊。」魯仲澤誘道。

  他的手剝開了她的胸衣,直接握住她的渾圓。

  羽環往下一望,只見她的身子已經裸露,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手指正揉弄著她胸前的頂點。

  她快速的挪開眼,卻無法抵擋那動作所帶來的刺激,連聲音都變得跟他一樣沙啞。「為什麼……」

  「難道妳不想試試嗎?」他的手指輕輕的撥弄著她敏感的身子,製造迷情的氣氛。「吻我。」

  羽環像是被下了魔咒,不由自主的湊上了紅唇,學著他親吻她時的動作,輕緩的吻著他的唇,動作雖不熟練,但已經足夠滿足他的想像了,不一會兒,他還是搶走主動地位,引導著她的情慾跌落他所設下的陷阱裡。

  一吻既畢,羽環臉上多了些紅暈,眼裡也寫滿了迷濛。

  魯仲澤深吸了口氣,決定暫時打住,怕再進一步會嚇壞她。他幫她拉好身上的衣物,捧著她的臉,給了她幾個依戀的輕吻。

  「妳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去嗎?」

  羽環搖搖頭。她忽然覺得,這時依偎在他身上好像是很自然的,如果戀愛就是這麼一回事,除了親吻和愛撫之外,還可以擁有對方的關懷,那似乎不是太可怕。

  「我好失望!」雖然這麼說,但他眼裡仍有著滿足,至少羽環已經接受他了,只是她自己還不是很清楚親吻後頭代表的意義。

  她咬著唇,考慮了一下才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妳怕我一去不回嗎?」

  「你不要得寸進尺喔!」她馬上換上晚娘臉孔警告道。她可沒那麼說,而且她不希望只是幾個吻就讓自己對他產生依賴,她才不會像小安說的那樣,沒見到魯仲澤就會失魂落魄。

  「可能要幾天的時間,小安會陪著妳,妳也可以打電話給我。記住,有任何事都要跟我說,我可不想回來找不到妳的人。」魯仲澤認真的說道,一面揉著她的頭髮,感覺她靠在他身上的那種舒適。

  「我知道該怎麼做。」羽環輕聲的說。

  「妳怎麼會知道?我不在這裡,如果他們要你把男朋友叫出來,妳交不出個人,又怎麼取信於他們?」

  「我……我可以找人冒充。」羽環抬起頭看他,臉上有了點笑意。「反正他們又不知道我男友是誰。」

  「不准!」他哪可能隨便讓人取代自己的地位,要是那個人假戲真作,對她又摟又抱怎辦?這可是他的專利!

  「你說不准就不准啊?」羽環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說。

  「當然!」

  「天高皇帝遠,你又能怎麼樣?」

  「大不了我可以綁架妳一起去!」

  「不好意思,本小姐要上班,不能陪你閒蕩。」哼!她可是上班族,又不是整天涼涼的女玩家。

  「妳那份工作遲早會丟掉,有差別嗎?」

  「什麼意思?」她不能沒有工作啊!這種事可不能當玩笑。

  「如果妳的家人是那種個性,妳就算說了妳有男友,他們也一定不會善罷罷休的。妳媽一定會到妳公司要人,多鬧幾次,妳一定沒辦法再待下去了。」他很難相信光是羽環說已經有要好的男友,他的家人就會放手,他們都可以不顧她的感受硬逼著她嫁人,一定也可以要她放棄現有的一切,照著他們的安排乖乖的做聽話的好女兒。

  「在法律上他們沒有權利限制我啊!」

  「妳真的認為如果妳的家人衝到妳公司去,拉著妳要妳跟著走,其它人會出面救妳嗎?大家只會認為那是妳的家人,只要妳跟家人回去談談就沒事了,可是妳若就這麼回家,可能先會被軟禁,反正他們認為妳丟了工作也沒差,等婚禮那天再把妳五花大綁送進禮堂,到時有一大堆賓客眼睜睜的看著,可能還有專人盯著妳,等妳行了禮,要逃也來不及了。」

  魯仲澤的說法是誇張了些,但聽在羽環耳裡卻覺得不無可能,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超人不在她身邊,她是不是真能擺脫得了家人的掌控?

  「那……」

  「那時候超人可不在妳身邊喔。」魯仲澤又補了一句,強調自己的重要性。

  羽環一雙大眼眨了眨,還是眨不掉眼裡的慌張。

  「我只是搬出來一個人生活,我遲早都得獨立的啊!怎麼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她從他懷裡坐直身子,自言自語的道。

  「其實也不算複雜。」魯仲澤再度把她拉回懷裡安慰道。

  「這樣還不夠複雜啊?我昨天上了報,今天被逼婚,我家人還有可能不斷跑到我公司去鬧,到時候我如果丟了工作,我真想一個人生活也不行了!」

  「妳本來就不能一個人生活啊。」

  「誰說的?小安也是一個人過日子,她也過得很好啊!」

  「妳如果只想一個人過日子,那妳把我擺在哪裡?」

  「你好好的待在你家就好了啊。」

  「妳是在逼我綁架妳跟我一起去南部嗎?」魯仲澤揚起眉,對她的話不是很濡意。

  羽環垂下了眼,有點拿他沒辦法,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她可能會有更糟的情況發生,她不禁開始擔心,如果事情真如超人所說,她該怎麼辦?這陣子都是他在她身邊幫忙,他不在,光是小安一個人可以保得住她嗎?

  回想起母親氣呼呼的模樣,如果連老爸都出現了,到時候她一定沒辦法脫身。

  「那裡……好玩嗎?」她突然冒出了一句。

  她的意思是,她願意跟他一塊去囉?

  魯仲澤掩不住臉上的笑意,柔聲道:「如果不好玩,我還知道其它不錯的度假地點,我們隨時可以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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