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都市言情] [馥梅] 笨鳥先飛【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22:46:23
第九章   


  半個月後,歐陽禹昊趕回雷風堡秘密分部,身邊跟著一名高壯的中年男子,兩人直接飛入後進寢院,而隱身的雷風堡衛士們已經被交代,就算看見了他們,也當作沒看見就好。

  「阿艷,阿義,我回來了。」歐陽禹昊飛身落地,來到房前敲了幾聲。

  但房裡完全沒有動靜,他狐疑的又敲了幾下,門扉順著他的力道向內開敔。

  皺了皺眉頭,他推開門跨進門檻,只見一室清靜,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我說笨徒弟,這房間看起來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呢。」杜千天搓著下巴,偏頭筆向笨徒弟。

  「奇怪了,阿艷明明住這間房……」歐陽禹昊有些慌,轉身衝出房門,來到隔壁直接推開門,一邊走進房裡一邊喊著,「阿義、阿義!」

  杜千天跟了進來,掃了室內一圈。

  「我說笨徒弟啊,這間房好像也沒住人的樣子呢,你要不要去問一下雷明鋒,人是被他們送到哪裡去了啊?」

  歐陽禹昊一驚。

  「師父,你認得雷總管?你怎麼會知道是他們把人送走的?」

  「雷明鋒喔,有幾面之緣啦,不熟不熟。」杜千天揮揮手。「不過你的第二個問題嘛,很簡單,你不是說你的阿艷身受重傷嗎?那個叫阿義的弟弟也不是練家子,這傷的傷、弱的弱,除了被雷明鋒他們送走之外,他們難道還能插翅飛走啊?」

  「杜千天,沒想到你隱居數十年,腦袋還沒變笨嘛!」雷明鋒——雷總管緩步定來。「方纔衛士報告,有不明人士闖入,我才在想是何方神聖呢,原來是當初名滿天下的杜千天,真是稀客,怎麼想重出江湖嗎?」

  「沒的事,我啊,只是想來看看這笨徒弟是不是又被騙了。」杜千天斜睨了一眼歐陽禹昊。「往常被騙些身外之物是無所謂,反正人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這次不同哪,我擔心這笨徒弟連心都被騙走了,人無心可是活不下去哪!」

  「雷總管,阿艷他們人呢?」歐陽禹昊沒有心情聽兩個老人家敘舊,也沒心情理會師父的調侃嘲弄,他只想知道阿艷他們到哪裡去了。

  「蒼鷹,那天你離開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出發回京。」

  「回京城了?!」歐陽禹昊錯愕的張著嘴,腦袋有點糊塗了,怎麼會呢?「可是……阿艷不是還昏迷著……」

  「林大夫說沒問題的,出發前姬姑娘也有醒過來,她也沒有反對。」

  「啊?」歐陽禹昊呆了,反應不過來。

  「笨徒弟,為什麼這種狀況聽起來,好像是人家迫不及待的想擺脫你,趁你前腳離開,後腳就趕緊溜了?」杜千天涼涼的說。這笨徒弟笨歸笨,可也是他心頭的一塊肉,這些話他若不替他點明,憑笨徒弟自己是絕對不會聯想到的。

  唉!不過笨徒弟向來只會傻傻的被人利用,沒了利用價值就被甩,想來也已經習慣,無所謂了吧!

  「不會的,他們不是那種人,師父,你不要胡說!」歐陽禹昊倏地大吼。

  「唷!原來你也知道怎麼發脾氣喔!」杜千天這不可是開了眼界,但也不爽極了。「笨徒弟,這是你對師父應有的態度嗎?就算師父說錯話好了,你也不可以這樣沒大沒小的對師父吼啊!更何況,你就真的確定師父說錯話了?他們離開是事實,否則你說啊,他們有什麼天大的理由,要抱著重傷匆匆離開這裡?嗄?說啊!」

  歐陽禹昊想不出來,可是……

  「反正阿艷不是那種人,師父,你不認識他們姐弟,你不瞭解他們,阿艷常常罵我笨,氣我被人利用,吃虧也不在意,她很為我著想,她對我很好……」他握緊雙拳。「你不要誣蔑他們,他們匆匆離開一定是不得已的……」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倏地轉頭瞪向雷總管。

  雷總管心一跳,喔喔,蒼鷹的眼神有點恐怖呢!

  「雷總管,是你們對不對?是你們強行帶走他們,是你們把他們藏起來的,對不對?!」歐陽禹昊逼近,「他們在哪裡?你們把他們姐弟怎樣了?」

  「蒼鷹,他們是真的回京城了。」雷總管退後一步,鎮定的說。「我們堡主和二公子親自前來,在他們完全自願的應允下護送他們回京,不僅幫他們處理事物,還帶姬公子進宮接受封爵,姬公子在兩天前已經正式繼承平南王的爵位,至於姬姑娘則已是平南公主,大概明天皇榜就會貼出來公告天下了。」

  歐陽禹昊呆楞楞的張著嘴,杜千天見狀,憐憫的拍拍他的肩,看來笨徒弟這回又被利用了,可憐哪!

  「那……阿艷的傷勢怎樣了?」是公主了啊,不再是他的阿艷了……

  「聽說已經能起身,也能進米食了,恢復得很好,雖然雙腳無力,可是只是暫時的,皇上還派了一名御醫暫時住進平南王府,幫平南公主療傷。」雷總管有問必答,而且答得鉅細靡遺。

  杜千天斜睨著雷明鋒。去!遠在京城的事,這傢伙還知道得真清楚哪!

  「有御醫啊……」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是吧?

  歐陽禹昊心澀澀的、苦苦的,阿艷已經是公主了,看來皇上也很重視他們,還派了御醫呢!他應該為他們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心頭會這麼苦呢?悶悶的、沉沉的,就好像有人在上頭綁了繩索似的。

  「可惜,公主額上的疤怕是消除下了了。」雷總管突然一歎。「這麼美的一位姑娘卻破了相,真可惜啊!」

  歐陽禹昊幾乎跳了起來。

  「不是有御醫嗎?」他急問。

  「御醫又不是神,他說了,傷口又深又大,頂多讓疤痕淺些,但要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雷總管搖頭。

  「師父,給我百花蜜釀膏!」他回身抓住杜千天。

  「喂喂,你該不會打算拿我珍貴的百花蜜釀膏去給那個利用你、拋棄你,回去享受榮華富貴的女人吧?」杜千天不敢置信的問。

  「師父,我已經做到你開的條件,喝掉了三壇醉美人,你答應給我的,不可以反悔!」歐陽禹昊堅持,雖然第二杯酒下肚之後,他就沒了意識,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喝完三罈酒,可是喝完就是喝完了。

  「快點兒,我要趕到京城去。」

  「你這個笨徒弟,你到底要吃虧到什麼程度你才會醒悟啊!」

  「只要他們過得好,我就開心,開心怎麼會是吃虧呢!」歐陽禹昊認真的說。「師父,快點給我,那盒百花蜜釀膏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你……你這個笨蛋!」杜千天沒轍,從懷裡掏出一盒百花蜜釀膏塞進他的手裡。「去去去,把我的百花蜜釀膏拿去浪費掉好了!」

  「多謝師父。」歐陽禹昊高興的收下,隨即急匆匆的離開。

  「真是的,這麼急,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見他,或者他見不見得到高高在上的公主!」杜千天嘀咕,視線瞥向一旁的雷明鋒。「我說老雷,你這麼玩我的徒弟,很爽喔!」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雷明鋒聳聳肩。

  「哼哼,不知道是嗎?我也不知道你這個悶葫蘆何時變得這麼多話了。」杜千天哼笑。「我們都心知肚明,你也就別裝傻了,說吧。」

  雷總管淡淡一笑。「既然心知肚明,那麼咱們就心照不宣,不用說了,不是嗎?」




  姬光艷靠臥在床頭,身後被塞了幾個軟墊,由著侍女一口一口的餵她喝藥,苦澀的藥汁滑入喉嚨,卻依然掩不住她心中的苦悶。

  那個笨蛋,當真對她不聞不問了?

  她不相信他真如阿義所說,知道他們不需要他施恩行善之後,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他在她床前說的話,她依稀都有聽見,是他喃喃不絕的聲音將她從黑暗中拉回來的,他說他喜愛她的!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愈來愈不確定了,她常忍不住自問,他真的說了那些話嗎?也許,那只是她在做夢。

  侍女喂完藥,將空碗放到桌上,開始幫她按摩無力的雙腿。

  御醫說可能是因為摔到脊椎,造成她的雙腿暫時性麻痺,需要天天按摩,佐以藥材來疏通血路。

  知道自己的雙腿不是廢了讓她鬆了口氣,想到清醒之後第一次察覺雙腿使不出力時,心裡一閃而過的念頭是,讓歐陽禹昊知道的話,他可能就不會離開她了,這念頭讓她覺得有些汗顏,自己竟然想利用他的善良綁住他!

  可是,也因為如此才讓她醒悟,對他,已經不只是喜歡而已。

  他……為什麼要離開呢?為什麼連等她清醒都等不及呢?

  「公主,奴婢弄痛您了嗎?」侍女焦急的問。

  「什麼?」姬光艷回過神來,不解的望著侍女,奇怪怎麼視線這麼模糊?

  「公主,您哭了,是奴婢弄痛您了嗎?」侍女拿出手絹替她拭淚。

  她哭了?

  接過侍女的手絹,抬手一摸,一片濕冷。

  呵!傷心啊……

  「不,你沒弄痛我,你忘了,我的腿還不太有感覺,如果你能弄痛我,可是大功一件呢。」姬光艷安撫驚慌的侍女。

  「公主,您不用擔心,御醫說了,您一定會康復的。」侍女一邊開始重新按摩,一邊安慰道。

  姬光艷但笑不語,如果告訴侍女,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是不是殘廢了,侍女心裡一定會認為她只是在逞強吧!

  沒有人會不在意的,可是她確實不在意,她並不想去探究原因,反正御醫說了會康復,所以在不在意已經不重要了。

  「公主,就奴婢看來,風二爺應該也不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不管是您的腿或是您額上的傷疤,風二爺看來並不介意的。」侍女又低聲勸慰。

  姬光艷楞了楞,她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風汐海?

  「公主不信嗎?」侍女誤會了她怔楞的表情。「是真的喔,我們這些奴婢看得可清楚了,風二爺人前人後對公主都是一樣的態度,而且風二爺還常常到王府來探望公主,對公主可是真心真意的。」

  姬光艷恍然大悟,原來大家都誤會她和風汐海之間的關係了。

  她和風汐海之間是很單純的兄妹感情,他曾說過他雖然有一個異父妹妹,可是見面的機會並不多,因為他很喜歡他們姐弟,所以就認來當弟弟妹妹疼愛。

  風汐海是個開朗豪爽的人,雖然有些見錢眼開兼死要面子,可是對他們姐弟很照顧——只要不是叫他吐錢出來,或是打擾他賺錢的機會,基本上叫他做什麼都沒二話。

  想來,風汐海也一直告訴她,以蒼鷹的個性不可能會「拋棄」他們,一定有什麼誤會才對。

  她其實也是這麼相信,只是她怎麼想,也想不出有什麼原因讓他匆促離去。

  聽著侍女喃喃說著風二爺有多好、有多棒,有多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姬光艷只是淡淡的笑著,沒有解釋的意思,心思慢慢的飄向那個讓她掛心的呆瓜。

  沒有她在身邊,他肯定又傻傻的任人訛詐欺負了吧!




  歐陽禹昊風塵僕僕的趕到京城,向路人打探平南王府的所在位置,沒想到聽到更多屬於阿艷的流言,舉凡破相了、雙腿廢了、失節了、殘花敗柳……等等,聽得他憂心忡忡的趕往平南王府外,心急的求見平南公主。

  「見公主?」守門侍衛語氣輕蔑,眼神不屑。「公主是你們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想見就見的嗎?快滾!」

  「侍衛大哥,在下與公主乃是舊識,你若不信,勞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歐陽禹昊求見,若公主不見,在下便無話可說。」歐陽禹昊溫和的說。

  「如果每個人要見公主,我們都進去通報,到時擾了公主靜養,我們有十顆腦袋也下夠砍!」侍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人我們已經見多了,快滾吧!」

  「侍衛大哥,在下不知你們口中的『我這種人』是何意,不過我真的是……」

  「是公主的舊識,是公王和平南王落難之時,伸出援手、幫助他們的人,對不對?」侍衛接口。

  歐陽禹昊怔楞。

  侍衛見他的表情,嘲諷的嗤笑,「哼,所以我說,像你們這種人我們這幾天見多了,頭兩天我們還傻傻的通報主子,結果呢?被主子給責罵了!」

  勇可是我真的是啊!」歐陽禹昊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是可以偷偷潛進去,可是他不想這樣。

  「你們這種人真的是無恥至極,看我們主子發達了就想趁機撈一點油水!哼!想攀權附貴也要看看自己有什麼條件、有幾兩重,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啊!」

  歐陽禹昊無言,侍衛們說得其實沒錯,阿艷現在是身份高貴的公主了,實在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還不快滾,再杵在這裡,休怪我們不客氣了!」侍衛威嚇。

  「好,我這就離開,不過想勞煩侍衛大哥,幫我轉交一樣東西給公主。」他伸手進懷裡取出百花蜜釀膏。「這是……」

  「去去去!這種破爛東西只會髒了公主的眼,公主要什麼還怕沒有嗎?」侍衛揮手打掉歐陽禹昊伸出的手,他手中的藥膏凌空脫出聿中。

  歐陽禹昊手快速一伸,接回被打掉的百花蜜釀膏。

  「侍衛大哥,這膏藥對公主的傷很有效……」

  「快滾!」侍衛才不管他說什麼只急著把他趕走,這時有一匹馬接近平南王府,眼尖的侍衛瞧清楚馬上的人,立刻推開歐陽禹昊,恭敬的上前迎接。「風二爺,您來探望公主啊!」

  風汐海跳下馬,親切的對侍衛們微笑。

  「是啊,有勞兩位了。」將馬匹交給侍衛,他踏上階梯,視線落在階梯旁的歐陽禹昊身上。

  蒼鷹!

  呵呵,他可終於找上門了!

  「這位是?」風汐海故意問。

  「回風二爺,只是個癡心妄想求見公主的賤民,我們正要將他打發走,可他卻死皮賴臉的,真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侍衛趕緊稟告。

  「這樣啊!」風汐海垂眼睥睨著歐陽禹昊。「大門口的,別讓這種人杵在這兒,有損平南王府的顏面,盡快趕走便是。」

  「風汐海,你該知道我是誰,也該知道我與阿艷的關係才對!」歐陽禹昊立即說,就他所知,風汐海是個消息極為靈通之人,沒有他想知道卻查不出來的事,想必在他們前去接阿艷姐弟回京之前,就已經鉅細靡遺的查清楚所有的細節,包括他的存在。

  此刻,他已經不奢求見到阿艷,他只希望百花蜜釀膏能送到她手上便好。

  風汐海笑望著他。「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我該知道你是誰?你是江湖名門之後?還是富商貴胄?抑或是朝廷重臣嗎?」

  歐陽禹昊抿唇,他的幾句話,就將兩人的身份高低清清楚楚的劃分開來。

  就算同為賞金獵人,但是風汐海不論是家世、才學、能力都是頂級的,而雷風堡在皇上心中,也遠比任何皇親國戚、朝廷重巨還被看重,所以侍衛的態度才會與他的有天壤之別,他想,在所有世人眼中都是如此吧!

  「沒事的話,我要進去探望艷妹妹了。」風汐海風度翩翩的微一點頭,便旋身踏進大門。

  朱紅大門在風汐海踏進之後立即被關上,侍衛立刻又驅趕他。

  「你快走吧!這裡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休說撈到什麼好處,不要丟了小命就萬幸了。」侍衛好心的勸告。

  他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好處,他只是……

  「糟了,平南王回府了,你快走吧!被平南王看見準會被降罪的!快走!」侍衛瞧見主子的轎子回府,立即推開歐陽禹昊恭敬的上前迎接,沒有注意到歐陽禹昊只是退了兩步,沒有真正離開。

  隨轎的侍從掀開轎簾,姬光義彎身走出轎子,一起身,就看見立於前方不遠處,一身風塵的歐陽禹昊。

  他訝異的睜大眼,隨即漾開一抹僕從們從未見過的純真笑容。

  「歐陽大哥,你終於出現了!」

  在僕從們與侍衛們驚異的眼光下,姬光義親自領著歐陽禹昊踏進平南王府。

  佔地廣大的府邸,錯落著經過特別規劃設計的假山庭園,依著四季不同造景,華麗而下俗,美也!

  相形之下,之前他們住的屋子,連平南王府的茅房都不如。

  行進間,歐陽禹昊拿出百花蜜釀膏交與姬光義,並說明其用處。

  「原來……」他恍然大悟。「歐陽大哥回荒谷是為了取這藥膏?」

  「是啊,這藥膏對活膚生肌去疤非常有效。」

  姬光義忍不住一歎,「歐陽大哥,你為什麼不交代清楚呢?你那樣匆促離開,什麼也沒說,才會害我們誤會你急著想擺脫我們!」

  「什麼?」歐陽禹昊錯愕。「我怎麼會想擺脫你們?我不是告訴你我要回荒谷嗎?」

  「沒錯,你是告訴我要回荒谷,可是沒告訴我你回去的目的,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一去不回?」姬光義翻了一個白眼。

  「我……沒說嗎?」他不太肯定的問。

  「沒有。」

  歐陽禹昊張著嘴,仔細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沒交代清楚。

  「歐陽大哥,你回到雷風堡分部之後,知道我們回京,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很驚訝,很擔心阿艷……不,我是說公主,我很擔心公主的傷勢,想不通你們為什麼突然離開。」歐陽禹昊老實的說。

  「這是這樣?」

  「嗯,就這樣,有什麼不對嗎?」歐陽禹昊疑問。

  正常人應該會認為他們利用他,等他沒了利用價值,就趁機擺脫他了吧!

  不過歐陽大哥確實不是什麼正常人,他這種爛好人根本不會多想什麼,而且就算有人分析給他聽,他也會一笑置之不在意吧!

  可是……為什麼歐陽大哥顯得這麼生疏見外?

  「阿義,你姐姐的雙腿真的不能走路了嗎?」

  姬光義抬眼望向他,歐陽大哥聽到流言了?

  「你在意嗎?」他不答反問。

  「我當然在意!」歐陽禹昊皺眉。

  姬光義先是楞了楞,隨即瞭解他會錯意了。

  「歐陽大哥,我的意思是,姐姐的雙腿廢了,你會介意嗎?」

  「阿艷她真的……」歐陽禹昊的表情好心疼、好心痛。「阿艷她很傷心嗎?她脾氣那麼倔強,知道自己變成這樣,一定……很痛苦,她還好嗎?」

  看來歐陽大哥還是沒聽進他的問題嘛!姬光義在心裡失笑,不過歐陽大哥的樣子已經給了他答案。

  「歐陽大哥,我帶你去見姐姐。」姬光義突然轉了個方山岡,朝姬光艷寢樓的方向走去。「姐姐見到你,肯定會很開心的。」

  「這……好嗎?剛剛風汐海來了,我去會打擾到他們吧!」歐陽禹昊有些猶豫。

  姬光義挑眉。「風二哥又來了?」

  「風汐海常常來嗎?」他的聲音有些兒悶,不過自己並沒有察覺。

  「嗯,他天天來探望姐姐,走得挺勤的。」姬光義偏頭望向他。「歐陽大哥,你若不努力一點,可要錯失良緣了。」

  歐陽禹昊沉默了,阿艷是他的良緣,可是……他會是阿艷的良緣嗎?

  「到了,前方就是姐姐居住的院落。」姬光義拉著他走進拱型洞門,阻止奴僕通報,來到姬光艷的房門外,抬手正準備敲門,卻被歐陽禹昊伸手制止。

  姬光義狐疑的望向他,卻見他透過微敞的窗戶望著室內。

  那兒,姬光艷正靠臥在窗前的舒適大躺椅上,腿上覆蓋著毛毯,而風汐海則坐在對面,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小桌子,上頭擺放著棋盤,兩人正閒適的在下棋。

  他看不到阿艷的表情,只瞧見他們偶爾低低交談一句,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是從他們不時湊近的兩顆腦袋,看得出兩人的關係親暱。

  風汐海不可能不知道市井那些不堪的流言,可是他看起來並不在乎,還對阿艷很好……

  歐陽禹昊表情有些欣慰,眼神卻有些黯然,因為他知道,阿艷的良緣,不會是他。
匿名
狀態︰ 離線
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22:47:12
第十章   


  房裡,兩人一邊下棋,一邊交頭接耳。

  「他來了,就在房門外。」風汐海對姬光艷道。

  「是嗎?」她心跳加速,剛剛風汐海進來之後,便告訴她在大門口碰見歐陽禹昊,也將當時的狀況說與她知道。

  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她很想衝動的讓侍女跑去帶人進來,可是理智又叫她不要,這個關卡必須要歐陽禹昊自己突破,如果他迫切的想見她,如果他不在意身份差距,那麼就算用硬闖的,他也要闖進來!

  「我不是告訴過你,以蒼鷹那種個性怎麼可能拋棄你們呢?你偏要鑽牛角尖,白白傷心了這段時日。」

  「是是是,風二哥你先知灼見,小妹佩服。」她下了一顆白子,忍不住露出一抹消失許久的笑靨,終於啊,那呆瓜終於出現了。

  「我說小妹,那個二楞子對於你的新身份似乎挺在意的,你可有應對之策?」風汐海舉著黑子,考慮了一會兒才落下。

  「人都還沒見著,在意的程度如何小妹也尚未知曉,怎麼可能有什麼應對之策。」姬光艷失笑。「順其自然吧!反正這身份小妹並不眷戀。」思考了一會兒,她又下一子,叫吃!

  「嘖!虧為兄的為你們這麼奔波忙碌,原來我才是多管閒事的人哪!」他立刻落子,逃!

  「哪裡,小妹哪敢說風二哥多管閒事呢,這加封進爵一事,頂多覺得雞婆一點罷了。」她輕笑,下子再叫吃,將黑子逼向死路。

  「小妹,為兄的還以為見色忘友是男人的專長,怎麼小妹也將此道發揮得這般淋漓盡致呢?」風汐海下子,再逃。

  「那是風二哥教導有方,再說小妹還要感謝風二哥這幾日幫了小妹那個大忙呢!」姬光艷客氣的道,再趕。

  「呵呵,為兄的深知謠言散播的訣竅,只要找個嘴巴不牢靠的傢伙,然後對他說『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等你一轉身,他一定馬上告訴他碰見的任何一個人。」逃逃逃,偏不讓你吃到!

  「風二哥果然厲害。」呵呵,逃吧,愈逃,等一下只是讓她吃得愈多罷了。

  「現在呢?我們要繼續調情給那只笨鳥看,還是要請人進來啊?」風汐海發現黑子已無法逃出生天。

  「那就有勞風二哥去請人進來。」她微微一笑。

  「不過,風二哥,請口下留情。」再吃下數顆黑子。

  「嘖,就知道你心疼那只笨鳥,氣我在大門故意給他難看,才會在棋盤上將我殺得片甲下留!」他恍然大悟。

  「呵呵,好說。」姬光艷也不否認。唉!要殺他片甲不留實在太簡單了,因為他根本不會下棋,他認為與其花時間在這方城之戰,他寧願利用那些時間賺更多的銀兩。

  風汐海斜睨她一眼。「哼哼,你欺負我,我就不會找那只笨鳥欺負回來嗎?」

  「風二哥!」她警告的低喚。

  「哈,沒聽到沒聽到。」他哼哼笑,衝去將門打開,劈頭就對站在門口的歐陽禹昊喝叱,「杵在這兒做什麼?難道連敲門都不會,還要人家請啊?」望向一旁的姬光義,他故意道:「光義,你現在身份不同了,交友要慎重,免得讓人說閒話,敗壞平南王府的名聲。」

  姬光義眉頭蹙起,臉色沉了下來。「風汐海,我感謝你們幫我姬家洗刷冤屈,但是這不代表你就有資格干涉我們任何事!」

  「阿義。」歐陽禹昊不希望姬光義為自己和雷風堡起衝突,那對他們太不利了。

  「放肆,光義乃堂堂平南王,豈是你一個平民百姓能直呼名諱的!」風汐海喝叱。

  「風二哥。」冷冷淡淡的一聲輕喚傳來。

  「勞煩你,請客人進來。」

  喔喔,好冷喔!風汐海暗呼不妙。

  「進去吧!」看來只好識相一點,有欺負到就好,他還是把這裡留給小倆口談情說愛,否則艷妹妹可饒不了他。「艷妹妹,我還有事要忙,明天再過來探望你。」

  「恕我無法起身相送,風二哥自便。」姬光艷也下留人。

  「對了,明日我會帶個驚喜過來,請艷妹妹拭目以待。」說完,他故意睥睨的看了一眼歐陽禹昊,再朝姬光義點個頭,便離開了。

  警告?

  她不禁蹙眉,心頭掠過一絲不安,風汐海想玩什麼把戲?

  算了,不管他想玩什麼把戲,明日便知,現在還是先處理外頭那個呆瓜吧!

  「義弟,還不請客人進來坐。」姬光艷的聲音又傳來。

  客人啊……

  歐陽禹昊苦笑,理智告訴他,東西交給阿義轉交就行了,他還是離開比較好,可是情感卻渴望見她一面,再說幾句話。

  「進去吧!」姬光義低聲的說,將他推進屋裡。「我就不進去了,你們好好的聊一聊。」

  「阿義……」歐陽禹昊有些失措的站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去吧!」姬光義打斷他,望向站在姐姐身旁的侍女。「你出來。」

  「是。」侍女一愣,不過沒敢說什麼,恭身匆匆的走出門外。

  姬光義對他眨眨眼,然後順手將門關上。

  希望姐姐不要太強硬才好哪!




  房裡,一片寂靜。

  歐陽禹昊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歐陽大哥,阿艷無法起身相迎,你不過來嗎?」姬光艷的聲音幽幽響起。「還是……你也嫌棄破相又殘廢的我,不想看見如此醜陋的我嗎?」

  「我沒有!」他心疼的喊,立即來到她身邊,在長椅旁蹲了下來。「你別冤枉我,你知道我不會的!」

  「歐陽大哥……」姬光艷凝望著他,抬手輕輕的撫上他剛毅帥氣的臉龐,眼眶蓄著盈盈淚光,她知道自己想念他,可是看見他之後,她才知道,相思若狂呵!「我好想你。」

  「阿艷……」他握住她的手,心揪疼著,仰頭貪婪的望著她,最後一次見到她,她傷得不成人形,如今,頰上尚餘絲縷青黑,人瘦了,蒼白了,眼底有著憂鬱,淚光盈盈。「我也想你,你不見了,我好擔心。」

  「是你拋下我的。」她哀怨的說。

  「不不不,我沒有,我是……」歐陽禹昊乾脆起身在長椅邊緣坐下,掏出百花蜜釀膏交到她手裡。「我是回荒谷找師父要這個的。」

  「這是?」她疑惑的打開蓋子,一股沁香撲鼻而來。

  「這是百花蜜釀膏,對活膚生肌去疤痕非常有效。」他心疼的望著她左額的傷痕,那道疤長長的劃過太陽穴,延伸到眉角。

  「歐陽大哥,你嫌棄我這種破相的女子嗎?」握著百花蜜釀膏,她明知他為她取藥的心意,卻故意問。

  「我不會的,不過是一道疤痕,你還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姑娘,這輩子都是。」他認真的說。

  「那……」她伸手撫上蓋著毛毯的腿,欲言又止。

  歐陽禹昊握住她的手,知道她要問什麼。

  「我不介意,我只是心疼你受的苦,可不管阿艷變成什麼樣子,阿艷還是阿艷。」

  「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阿艷都是歐陽大哥的阿艷嗎?」她盈盈的望著他。

  「是的,阿艷永遠都是我的阿艷。」

  「那麼,你不在乎我是個殘花敗柳……」

  「噓!」歐陽禹昊心好痛,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心酸了,眼眶熱了,那天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啊!「別說了,你不是,你不是,別這麼說自己。」

  「我不知道,我被他打昏了,也許,我的身子已經髒了……」姬光艷在他懷裡搖頭。「所以當你不告而別的時候,我好傷心,我以為你嫌棄我了。」

  「我沒有,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嫌棄你,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美好的。」




  「真的嗎?」她低低的問。

  「真的。」歐陽禹昊發誓。

  「那麼,你願意娶我,帶我離開這裡嗎?」她仰頭望著他。

  「我當然……」他猛地一頓,她高貴的身份躍入他腦裡,提醒他兩人身份的懸殊,讓他差點脫口而出的允諾硬生生吞回肚子裡。

  姬光艷看到他的退縮了,原來自己的身份對他來說是這麼大的障礙,風汐海果真一點也沒誇張,唉!麻煩哪!

  狠狠的推開他,她撇開頭掩面低泣。「你走,出去!」

  「阿艷?阿艷……」歐陽禹昊慌了。

  「歐陽大哥,你出去,我現在沒臉見你,我以為你真的不在意,竟然異想天開,不知羞恥,你走!」

  「阿艷,不是的,是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一個賞金獵人,而你……你是個公主啊!。」

  「公主又有何用?虛名虛位,哪天開罪了皇上,怕是連腦袋都要丟了!」姬光艷哽咽的說;「爹爹千交代萬囑咐,叮嚀我們遠離廟堂,可我們竟然違背了爹爹的遺囑,我……對不起爹娘,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見他們!」

  「阿艷!你不要想不開。」他焦急的喊。「你聽我說,阿艷,如果可以,我非常願意娶你,可是我不能,我真的……配不上你……」

  「請你出去,讓我靜一靜。」

  「阿艷……」

  「求求你!」

  「好好好,我出去,可是你別胡思亂想,我真的……」似乎覺得說什麼也沒用,歐陽禹昊歎了口氣,轉身走出去。

  靠在門板上,他仰天深深一歎,阿艷,他的阿艷啊……




  早朝過後,姬光義踏著憤怒的步伐離開大殿,手上拿著一卷黃綢,那是聖旨。

  無視眾朝臣不管是真心誠意或是虛情假意的道賀,他逕自鑽入轎中直接回府。

  回到王府,他立即衝向姬光艷的寢院,一踏進月洞門,就看見歐陽禹昊獨自立子小湖邊的涼亭裡,面對已然結冰的湖面。

  「歐陽大哥!」他來到涼亭。「為什麼沒有陪著姐姐,自己一個人在這裡?」

  歐陽禹昊沒有回頭,低低的說:「風汐海來了,說有驚喜要給阿艷,所以我只好離開,給他們隱私。」實際上,是風汐海傲慢的將他驅離,而阿艷默許了風汐海的行為,所以他只好離開。

  「可惡!他已經來了?!」姬光義反常的低咒。「驚喜?去他娘的驚喜,我看是有敬驚無喜!」

  「阿義?」歐陽禹昊訝異的望向他。

  「抱歉,可是我實在氣極了!」姬光義歎了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他關心地問。

  「還不就是風汐海那個傢伙,竟然莫名其妙的請……」話說到一半,風汐海的聲音突然介入。

  「哎呀,光義回來了啊!」他翩翩走來,低頭瞄了一眼他手上的聖旨。「呵呵,皇上果真當朝頒旨,怎樣,光義,感謝我吧,我可是給足了你們姬家天大的面子呢!」

  「風汐海,果然是你幹的好事!」姬光義憤怒的吼。

  「確實是好事啊,皇上說了過年前要迎娶,畢竟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嘛!呵呵呵!」

  什麼?!歐陽禹昊一震,迎娶?誰要迎娶?迎娶誰?皇上下旨?下什麼旨?難道是……賜婚?!

  「你剛剛把事情告訴姐姐了?」姬光義問。

  「沒錯,這種好消息當然要盡早讓她知道。」風汐海呵呵一笑。

  「好消息?」他不予置評。「姐姐怎麼說?」

  「呵呵,姑娘家害羞還能說什麼?肯定是心裡歡喜得緊,你要知道,只有我有這種大肚量,願意看在她至少有個公主封號的份上娶她為妻,讓她坐上正室之位。」

  歐陽禹昊眼神微瞇,風汐海說什麼?那種施恩的口吻是什麼意思?

  「我絕對不會讓姐姐和你成親的!」姬光義怒吼,轉身頭也不回的衝向姬光艷的寢樓。

  「啐!真是不知好歹的小鬼!」風汐海表情突然一變,滿臉不屑和鄙夷。「我願意娶他那個殘花敗柳、既破相又殘廢的姐姐是他們三生有幸!你說是吧,蒼鷹。」他突然轉過頭來對著歐陽禹昊道。

  「不許你這樣說阿艷!」他冰冷的聲音從齒縫進出,陰狠的眼神冷冷的瞪著風汐海。

  「阿艷?這麼粗俗的叫法,聽了真是傷耳。」風汐海皺了皺眉,一臉下屑。「怎麼?你憑什麼不許我說?我說的都是實話,就在剛剛,我也當著艷妹妹的面開導過她,要她知道感恩,如果她不是公主,她連做我的侍寢都沒資格!」

  「你這麼跟她說?!」歐陽禹昊不敢置信,心頭燃起熊熊怒火。

  「那是當然,我風汐海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人,我說的都是實話,沒什麼不敢說的!」他高傲的一抬下巴。「你看嘛,有哪個男人會找破相又殘廢的女人上床啊?更別提她還是只破鞋呢,光是想到就倒胃口!嘖!要不是皇上,我哪會這麼委屆自己,幸好我會同時納進兩個嬌滴滴的、清清白白的妾室。」

  歐陽禹昊忍無可忍,一拳猛力的揮了過去,正中風汐海的下巴。

  他痛呼倒地,惱怒的指著歐陽禹昊的鼻子咒罵,「蒼鷹!你膽子真大,竟敢對我放肆,你就不擔心我雷風堡會移平你們禽獸窩嗎?」

  「哼!那也要你有本事找到禽獸窩的所在!」歐陽禹昊怒哼。

  他絕對、絕對不會讓阿艷嫁給風汐海,因為風汐海絕對不會善待阿艷的!

  「哼!走著瞧,我風汐海想知道的,還沒有查不到的!」他憤怒的甩袖離去。

  可惡,這拳真重,他就說那些話一定會惹火蒼鷹,結果那丫頭竟然不顧他的死活,說什麼要下猛藥!可惡,真是前輩子欠她的!

  歐陽禹昊根本沒理會他,視線望向寢樓,心思已經飄到姬光艷的身上。

  阿艷她……一定很傷心吧!

  突然,他看見姬光義氣沖沖的甩門走出來,心一驚,立即飛身來到他面前。

  「怎麼了?」歐陽禹昊問。

  「姐自暴自棄的說,有人要娶她,已是上天可憐她,她不能強求什麼。」姬光義緊皺著眉頭,惱怒的一歎。「可惡!我就知道那個風汐海不安好心,他竟然敢對姐姐說那種混賬話!」

  「阿艷不能嫁給他!」歐陽禹昊斬釘截鐵的說。

  「可是姐姐好像已經鐵了心,她說沒辦法和真心喜歡的人白首,那麼嫁給誰都無所謂,姐姐根本已經放棄自己了!」

  歐陽禹昊痛苦的閉上眼,又是他!又是他逼得阿艷走到這步田地!

  害她受傷、害她身殘,他還不能覺悟,難道還要害阿艷賠上一輩子的幸福嗎?

  就算身份配不上有什麼關係?他會加倍、百倍、千倍、萬倍的對阿艷好,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歐陽大哥,怎麼辦?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勸姐姐了。」姬光義紅了眼。

  歐陽禹昊拍拍他,「我來。」

  「你行嗎?」姬光義一臉很懷疑的樣子。

  「放心,交給我,要是不行的話……」他其實也沒什麼把握,因為阿艷的倔強固執,他是領教過了。「大不了點她睡穴,直接擄走!」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姬光艷直接拒絕。「歐陽禹昊,你沒有必要這麼做,我是要嫁人不是被賣掉,你的同情憐憫可以收回去,我不需要!」

  「阿艷,我不是同情你……」歐陽禹昊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種認知。

  「你昨天明明拒絕得那麼徹底,今天聽到風汐海的高論之後,就馬上改變主意說要娶我,要帶我離開,這不是同情我、憐憫我、可憐我,請問是什麼』。」她冷冷的說,表情平板,毫無情緒起伏。

  「我不是拒絕你,而是自認配不上你……」

  「那今天我們之間的身份又有何改變?」

  「沒有改變,改變的是我的心境。」

  「所以你還是可憐我。」她冷笑一聲。

  「不是這樣的,阿艷,我喜……我喜愛你,是真的,我很早以前就喜愛你了。」  歐陽禹昊紅著臉表白,走到她身旁蹲下來,真誠的說:「可是我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我想,如果你能找到一個疼你、愛你、憐惜你的良人,就算我再痛苦,也會放手祝你幸福,可是風汐海不是,他不會善待你,我無法眼睜睜的看你踏入不幸的婚姻中。」

  「所以你就決定犧牲自己?」

  「不是的,我只是想通了,雖然我還是覺得自己配下上你,可是我喜愛你,我會疼你、寵你、愛你,我會對你好,對你呵護備至,我會讓你非常幸福,所以沒關係,身份的懸殊我會努力克服,讓自己學會不在意。」

  姬光艷感動的流下淚來,她搖著頭,哽咽的說:「可是……已經太遲了。」

  「不遲的!」

  「不,太遲了,聖旨已下,這樁婚事已成定局。」她搖搖頭。「歐陽大哥,你該知道違抗聖旨的下場。」

  他沉默了,是啊,抗旨的下場是沒命啊!

  她苦笑的說:「沒關係了,知道你對我好,我已經死而無憾。」

  「別胡說!」歐陽禹昊一驚,生怕她會做什麼傻事。「阿艷,你不會做傻事吧?」

  姬光艷搖頭。「你放心,我不能連累義弟。」

  「那你自己呢?」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你想過你自己嗎?你真的願意嫁給那個風汐海?你明知他絕對不會善待你啊!」

  「不然又能如何呢?難道你願意帶我們姐弟逃離這個華麗的牢籠,去你的禽獸窩重新開始?」

  歐陽禹昊眼神閃亮的望著她,急切地問;「可以嗎?你們願意嗎?」

  她不禁失笑。「應該是你願不願意才對,你該知道,走這步棋是沒有回頭路的,你可能會從一個抓犯人的賞金獵人,變成一個被抓的人,你願意嗎?」

  「我當然願意!」他毫不猶豫的喊。「我一直一直想帶你們回荒谷,可是我卻不敢說,因為你們得放棄榮華富貴,跟我過著一貧如洗的苦日子,我擔心……」

  伸手搗住他的嘴,姬光艷漾出一抹美麗的笑容。

  「我甘心安貧樂道的生活,一直以來,這就是我的希望!」

  「真的嗎?你不在意嗎?」歐陽禹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我不是說了,這裡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華麗的牢籠,我們想要跟著你這只蒼鷹,一同翱翔在自由的天空,你願意帶我們飛嗎?」

  「我當然願意!」

  「那麼,我們就來從長計議吧!」




  數日後,一場大火從平南王府燃起,烈焰沖天,為這寒冷的天氣添入一股暖意,可卻在許多人心裡添了些許唏噓。

  老天大概和姬家有仇吧,接二連三的噩耗,讓人措手不及啊!

  「公主!公主還在裡面啊!王爺——」幾名僕人跪坐在雪地上哭嚎著。

  「唉!救不出來了,火太大了!」有人說。

  「聽說是平南公主發瘋,縱火燒了自己,沒想到星火卻順著風勢,燒遍了整座平南王府。」

  「可憐哪!不過一個姑娘家遭遇那麼多慘事,或許死亡對她來說才是解脫吧!」

  「可是不是聽說皇上賜了婚,明日便是成親之日?」

  「沒那個福氣啊!」

  「只可惜,年輕的平南王才貌出眾,前途不可限量啊,就這麼枉送了性命……」

  人群嘰嘰喳喳,而人群外圍,一名高大的男子背著一個身材纖細,做乞丐打扮的人,一旁有另一名乞丐跟著他們,望著沖天的烈焰,良久之後,三人轉身默默的離開這個地方。

  他們離去之後,離他們方才站立的地方不遠處,在一棵高大樹木的粗幹上,風汐海正坐在上頭,手裡捧著厚厚一疊高面額的銀票,笑呵呵的數著。

  嘻嘻,他這麼疼愛艷妹妹,對她言聽計從,辛苦總算是有了代價。

  呵呵呵呵——
匿名
狀態︰ 離線
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22:47:54
尾聲   


  「救……救命……」姬光義兩手胡亂揮動,覺得自己快窒息了,連忙對著新房裡的姬光艷求救。「救命啊!姐姐……」

  穿著一身鳳冠霞帔,頭上蓋著喜帕,端正的坐在床沿,等著今天的新郎倌敬完酒之後,回新房掀頭蓋的姬光艷,聽聞弟弟的求救聲一驚,立刻自己掀了頭蓋,直接衝到房門口將門打開,焦急的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在荒谷裡,不會有仇人找上門的啊!

  定睛一瞧,她錯愕的張著嘴,嫣紅的唇瓣在下一瞬間洩出一串輕笑。

  「姐姐……別笑……快救我啊!」姬光義哀號。

  「禹昊,放開義弟,你抱著他做什麼啊?」

  喔,沒錯,此刻歐陽禹昊正緊緊的抱著姬光義不放,就好像今天的新娘是姬光義似的。

  姬光艷上前試圖拯救已經臉色發白的弟弟。

  「禹昊,你快放開義弟,他快要窒息了。」她拍拍歐陽禹昊的手。「你到底是怎麼了?」

  終於,歐陽禹昊的頭微微偏向姬光艷,瞇著眼望著她,眼神與往常大不相同,變得露骨而大膽,看得她心兒怦怦跳。

  「阿艷……」他用著低沉的嗓音輕喚,終於,慢慢的放開懷抱裡的姬光義,一把將站在房門口的姬光艷抱進懷裡。「阿艷,我找到你了。」

  唇,在下一瞬間印上新婚妻子柔潤的紅唇,熱情的輾轉吸吮,完全無視小舅子的存在。

  姬光義逃出生天之後,吁了一口氣,一抬頭,就看見新上任的姐夫正熱情的剝著姐姐的衣裳,嚇得他連忙將兩人推進房裡,順手將房門關上。

  「天啊,我從來不知道歐陽大哥竟然這麼大膽猴急!」姬光義咕噥。

  搖搖頭,還是回他的專屬小屋睡覺好了。

  誰知一轉身,就被眼前的陣仗給嚇了一跳,以杜千天為首,其下除了歐陽大哥的大師兄絕命以及其夫人不在現場之外,其餘十一名師兄弟姐妹們全部到齊。

  「阿義啊,你是怎麼逃出那只笨鳥的魔掌?」有人問,其餘的人則眼神閃亮的盯著他,等著答案。

  「呃?我姐姐代替我犧牲了。」姬光義保守的說。「我可以請問,姐夫他是怎麼回事嗎?怎麼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呵呵,這個就由我來解釋吧!」杜千天上前一手搭上姬光義的肩,慢慢的帶他離開已經傳出火熱呻吟的新房外。

  「我那笨徒弟啊,有個怪毛病,他的酒量極差,一杯就醉……」

  「哪有,姐夫他酒量很好啊,每個人向他敬酒,他不是都一口就喝乾了,沒見他有酒醉的樣子啊!」欺騙他喔!

  「呵呵,莫急莫急,聽我慢慢道來,兩杯酒之後的歐陽禹昊,已經不是原來的歐陽禹昊了,他是沒意識的,而且他有個酒癖,醉了之後會見人就抱,而且抱住了之後,除非他倒下,否則絕對不會放手,等到他真的倒了,便會一直睡覺,喝得愈多就睡得愈久,醒了之後完全沒有醉酒時的記憶。目前最久的紀錄是七天,也就是上次他回來求藥的那一次。」

  「嗄?」姬光義錯愕。「所以……剛剛……各位才將我推到姐夫面前……」他被陷害了!

  「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不過,我們很好奇,笨鳥怎麼會放開你?」

  「他看到我姐姐就改抱她了,然後就……」姬光義兩手隨意比了比,未竟之語,大家光是從方纔那火熱的聲音聽來就知道意思了。

  「這……不錯嘛!看來有那隻小雁子在,以後我們可以常常灌笨鳥酒了。」眾人一陣好笑,詭計生成。

  姬光義當作沒聽到,他只要記得以後看見歐陽大哥要喝酒,閃得遠遠的就行。


  【全書完】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3-29 23:1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