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醒思

草薰風

聖誕節的醒思



林瑞隆牧師


經濟不景氣影響了今年聖誕節的熱鬧氣氛，百貨公司、大賣場的人漸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多，打著聖誕節慶廣告的書店、禮品店、餐飲店好像也沒有招攬到更多的生意，連接上的應景燈飾也一下子少了許多。今年的聖誕節顯得比往年冷清，慶祝聖誕的歡樂及喧鬧聲也減低不少。不過，這或許才是真正的聖誕節應該有的氣氛吧！

生意、歡樂、熱鬧、和人潮原本就跟耶穌基督的誕生沒有什麼關係。基本上，這些東西都是商人藉機營造出來的。第一個聖誕日，也就是兩千年前耶穌基督降生的日子，雖然有著大量忙碌移動的人潮，但這個人潮和耶穌的誕生沒有關係。當年那些人是因為皇帝下令全國普查，所以眾人攜家帶眷地趕著回家鄉。這些洶湧的人潮忙著為自己找落腳的地方。旅社因此擠滿了人，滿到連耶穌的父母約瑟和懷著身孕的馬利亞這一對平凡的夫婦也找不到寄宿之處，所以，嬰孩耶穌只好出生在馬槽裡和牛羊為伍。

喧鬧聲中，耶穌基督的降生是卑微的、安靜的、無人知曉的。然而，他得出聲卻在空曠無人之荒野草原的寂靜中，向一群辛苦、卑微的牧羊人宣布了。這個信息也借著天使頌讚「榮耀歸上帝，平安歸世人」的歌聲，向這群社會的艱苦邊緣人宣佈了。曠野的安靜、沉寂才是救主降生信息的實際場合。因此，第一個真正的聖誕是在平靜的讚美聲中，而不是在節慶的歡笑中來臨的。

這一、二十年來，台灣社會經歷許多重大變革，政黨輪替落實了社會更民主、更開放的風氣，原本受禁錮的社會力也獲得釋放而爆發出來，卻也產生社會不很平靜的副作用。新的執政黨銳意改革，不眠不休打拚經濟，要為受困的經濟殺出一條活路來。其實，台灣的社會一項都是忙碌的，台灣人也一直是忙碌的。大家的生活像不停轉動的的機器忙著追逐任何可見的、可得的利益，也忙著爭出頭。

台灣人非常忙碌，忙到無暇休息、沉思。台灣社會非常忙碌，忙到沒有機會沉澱、喘息。許多人忙著賺錢，也為了提昇享受而忙著花錢，大家都忙著忙不完的忙碌。因此，台灣人不習慣安靜和思考，台灣社會也視靜止、休息為退步或懶散。然而，雖是如此的忙，但常常我們不很清楚為和兒忙，為誰而忙，更不知道忙得意義何在。因為習慣忙，過去聖誕時節全國大眾也都很忙；教會和基督徒忙著讚美禮拜、慶祝活動、晚會；整個社會和群眾忙著餐會、舞會、shopping、趕拍賣、促銷等商業活動。大家其實都迷失在忙得當中，忘記了耶穌基督的降生原本是要帶給我們平靜和平安的。

聖誕節應該是安靜和沉思的時節。嬰孩耶穌誕生在無人注意的馬槽裡，但他長大後卻注意那些無人注意的社會困乏人；上帝將這大好的信息向那些在曠野中辛苦工作的少數的、不受注目的牧羊人宣佈。這些人當然也不太有可能接近那些有權、有勢、有錢、有地位的王宮貴族和富商鉅賈，將這樣的消息傳給他們。事實上，這些權貴富人在聖誕時節也正忙著生意、事業、社交、禮物、年終的結算，他們無暇顧及一個在馬槽初生的平民嬰孩。

其實，並不是上帝對這些權貴富人有偏見，所以不對祂們宣佈；也不是因為對窮罰困苦人有偏愛，所以才向他們宣佈；只是富人一向不會因富足而滿足，他們忙著使自己更富足、再富足……更富足、再富足……，因此上帝向他們宣佈好消息，他們沒有閒暇聆聽。

上帝的聲音，只有在安靜中才聽得見；聖誕節的真諦，只有在靜思中才能夠明白。今年的聖誕節提供我們一個很好的安靜時刻，讓我們在不熱鬧、不喧嘩的氛圍中再次省思耶穌基督的降生，和我們以及和世人有什麼關係。或許，這正是回歸真正聖誕節的契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