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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令果 -【找你麻煩】《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6:42     標題: 令果 -【找你麻煩】《全文完》

找你麻煩 作者:令果

她是不愛說話又不會武功,但她有兩件寶--人皮面具和渾渾散,就足夠讓她這小女子平平安安的行遍天下,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沒想到,她開開心心的出門,竟讓她遇見血流滿地的人間煉獄,她雖然害怕,但仍勇敢地站出去想保護可憐的受害者,卻因此惹惱了冷血無情的殺人魔,將她活捉回去,關在暗無天日,四周全是精神病的地牢裡,沒想到她柔柔的歌聲竟讓她「永保安康」,他氣得火冒三丈,決定親自動手折磨她,就在她以為逃不過他的魔掌時,他突然綣縮成一團,還不時發出嘶吼聲,變成長滿鱗片的妖怪……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7:07

楔子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距離上一本小說與這一本小說的完成時間,足足拖了兩年的時間,實在是有夠抱歉。

  這段期間,為了興趣,我脫離了商科(原本我學的是財金),投入了我完全不瞭解的西點行業,因為完全不懂,學來頗為吃力。

  所幸,我遇到的是好師父與好同事,受到他們諸多的照顧,真的滿感謝他們的。

  在去年接到讀者的信,才發現自己將我的另一個興趣——寫作給忘了,因此又提起筆來創作。之前有一本是寫有關幻蝶的故事,不過被退稿了,以至於影響我,再也寫不下去。但畢竟算是系列書,不寫總覺得說不過去。

  在此,感謝那名讀者給我的鼓勵。

  現在因為父親的關係,我暫時辭了工作,或許對我的寫作會比較好,不過人總是善變的,哪天說不定我又去從事另一項興趣,但我定不會將寫作捨棄的。

  若無誤,下一本我大概是寫「現代的」(若不被退稿的話),應該不會拖太久。

  來說一則糗事吧!

  話說果果國小五年級的事,那時家中大人都外出,剩下果果以及爺爺,當時果果就下廚做飯給家人吃,那天因為只剩兩個人,我想乾脆去吃外面的好了,(我家三餐是不吃外面的)就跟爺爺說:「爺,我要出去了,您自己想吃什麼去外面買。」說完我就跑了。

  結果等我回來,我聽見了一則天方夜譚——

  由於我爺爺不習慣在外面解決三餐問題,結果他將冰箱裡頭的魚拿出來煮,他先將魚放入鍋中,然後倒油(他明明是想煮湯,為何要倒油?真的被他打敗),他發現油怎麼倒都倒不出來,於是用力的擠瓶子,但擠出來的量還是很少,於是他打開蓋子直接倒,之後他很滿意的加了一些水,完全沒去看瓶子上頭那亮晶晶的碗盤貼紙。

  片刻,鍋中浮現一些泡沫,然後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終致快淹沒鍋子,他才趕緊關火,跑去討救兵,那救兵是我家隔壁的叔叔,結果發現——

  我爺爺天才的以洗碗精煮魚,更天兵的是,請問沙拉油是用擠的嗎?此事轟動了全村。

  可憐又幸福的魚,雖然升天了,但身體是香噴噴的喔!

  好了,說到此,下次再聊吧!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7:35

 源起 不滅 心齡

  說好要替令果寫一篇感性的序,結果還是被天生懶惰的我拖了近一個星期,說來還真是有點給她粉不好意思。(令果,你就別再發飆,你不是早就認清了我的本性?)

  令果是我的高中同學,與她開始深交的原因,若不是身為當事人,實在真的有點給她粉難去相信,我們會成為知己竟然是源起一頓午餐。

  記得那天中午,一向交友廣闊的她(在班上,她是屬於八面玲瓏、很吃得開的人),突然跑到一向孤僻的我的面前,然後用一副楚楚可憐(因為找不到人陪她吃飯)卻又充滿威脅(一副你不答應就給我試試看)的口氣問我:「下課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當時懦弱膽小的我震懾於她駭人的眼神,只有忍氣吞聲點頭答應了,不過也因為這一頓飯,建立起我們日後不滅的情誼。也源於這一頓飯,使得我們日後打賭或出遊,皆是以吃為優先考慮,簡而言之,因為當年的一頓飯,使得我們成了兩隻貪嘴的小豬。

  在寫作的路上,雖然我們隸屬兩家不同的出版社,不過卻是相互扶持一路走來的,一路上,有令我們雀躍的烈陽高照,也有令人心灰意冷的狂風暴雨,不論是哪一種心情,一個不變的信念支持著我們一路走過來——對方永遠是自己可以依賴下去的避風港。

  有時我們會為了幾句簡單的小說對話,一問一答、一來一往,最後笑倒在電話的兩端……最喜歡雙雙拿著稿紙坐在速食店裡,說好要一同奮鬥(我們一向拿「奮鬥」來稱呼寫稿),結果卻是天南地北的聊起八卦,然後興高采烈的計畫旅遊,卻很多地方都沒去成……

  現實生活中的令果其實是個很「天兵」的人,偶爾會做出讓人不願承認認識她的丟臉事來,然而大部分的時間她是個很阿莎力、樂天卻又未雨綢繆的人。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不過被救的後果是——被迫聽她好言相勸的碎碎念。

  她很理智,做事向來有條不紊,但偶爾會忙中有錯,突然會做出或說著很豬頭的事來,讓身旁的人死都不願承認自己認識她。

  令果筆下的主角們,各個不失純真本性;故事內容詼諧而浪漫,活潑又扣人心弦,是你我值得一看再看和用心珍藏的。她的故事裡有挖掘不完的寶藏,期許您用心去細細品味。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7:58

第一章

  入秋,樹枝上的葉子漸漸轉黃,伴隨著秋風飄呀飄的,隨時有墜地的可能。

  小橋流水旁,有一座小小涼亭,亭內有兩、三名丫鬟正好生地服侍著一名坐落在石椅上的姑娘。

  那名姑娘年約十八,體態纖細,似風一吹就會倒,嘴角總噙著一抹微笑,我見猶憐,讓人捨不得她受到一丁點的苦。

  「小姐,披著吧!可別著涼了。」一名臉上漾著笑窩的丫鬟手拿著披風上前,替她的主子披上,深恐若太慢了,她的主子會著了涼。

  那名姑娘只是揚著笑靨,輕頷了一下頭。

  丫鬟自知主子的性情,輕聲道:「小姐,不用道謝,這是奴婢該做的。」

  一旁的丫鬟認同地點點頭。

  她們可都是真心地喜愛這個主子,雖然主子不愛說話。

  她們的主子是華家備受寵愛的三姑娘。華家老主人生了四胞胎——

  老大,華幻祥,個性沉穩,不苟言笑,自繼承家業後,將原來華家的資產擴充到十倍大,雖然才十八,卻是難得一見的商業奇才。

  老二,華幻龍,個性火爆,最愛打報不平,因此自個兒開了一家鏢局,閒暇無聊時,就到處伸張正義。

  老三,華幻鳳,生來寡言,不愛言語,卻能令所有人為她掏心掏肺,她臉上的笑容,能靜化人心,讓人樂於與她相處。

  老四,華幻蝶,身為黑白兩道懼怕的黑夜盟盟主,性情冷淡,只對自家人露出笑意,有不輸男人的氣魄。

  或許三姑娘看似柔弱,因此兩個兄長及妹妹總是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連同老主人與老夫人也當她心肝寶貝似的疼著。但並未因此養出三姑娘的驕縱脾氣,三姑娘還是很善良可人的。

  不過令人不解的是,三姑娘雖時常漾著笑容,卻不愛說話,若要回答問題,大都以點頭或搖頭表示。

  據老夫人說,她一生下來便不愛哭,整天笑著一張臉,安靜的令人懷疑她真的存在嗎?

  華幻鳳此時雖坐在涼亭內,心中卻不停地在打轉,臉上還是那抹親切可煦的笑容,令人完全看不出她腦中在想些什麼。

  突然,她站了起來,輕聲道:「我決定去外頭瞧瞧。」臉上的笑容越漾越大,她決定在她十八歲的生日離開華府。

  她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當作她年滿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一旁的丫鬟聽了震驚得瞪大眼,她們這個風一吹就會倒的主子,居然要去闖蕩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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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府中廳。

  華幻祥正一臉嚴肅地站在華幻鳳的面前,沒想到一向安靜嬌弱的鳳妹,竟然向他提出想出遠門的要求,而且還是她獨自一人想出去闖闖!

  她長年待在華府,不瞭解江湖險惡,況且她是一名嬌弱得令人想染指的美人兒,偏偏又不懂得防身之道,他怎可能答應她的請求。

  只是,他不瞭解她怎麼會有這個念頭。

  華幻鳳側著頭等待他的回答,臉上仍漾著一貫柔和的微笑。

  華幻祥義正辭嚴的道:「為兄不放心你一人出門在外,你想去哪為兄陪你去。」

  縱使有再多公事,為了這個寶貝妹妹,他可以暫時全擱置一旁。

  公事哪有妹妹重要。

  華幻鳳柔柔地笑著,不贊同地搖搖頭,她決定要獨自到外頭見識見識,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一個姑娘家,沒人陪著是不行的,外頭的世界是十分險惡的!你若不要我陪,我找別人陪你去。」華幻祥好言相勸,他這個妹妹不愛說話,心中到底想些什麼,雖然他們是四胞胎,但他這個做兄長的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華幻鳳又是一陣搖首,看得他好頭痛。

  爹娘此刻都不在府中,到處去遊山玩水,妹妹此時又堅持獨自外出,看到她眼底的固執,他若不答應,只怕她會偷偷蹺家。

  雖然平常鳳妹難得表達她的意見,但她若說出口,便代表勢在必行,不論是誰也無法讓她打消念頭,她會盡一切的辦法達到目的。

  華幻祥蹙著兩道劍眉,煩惱著究竟該不該讓她去,但又擔憂她的安危問題……

  「不然我叫蝶兒回來陪你一起去,」他認真思索後道,「至少蝶兒武功高強。」有蝶兒陪伴,他比較放心。

  華幻鳳當然瞭解他的煩惱。

  她笑著右手拿著一瓶藥,左手是一張人皮面具,胸有成竹地望著大哥。

  華幻祥歎了一口氣,看著鳳妹手中拿著娘特製的「渾渾散」及蝶兒的「人皮面具」,他想不答應也不成,想來鳳妹及早便做好了萬全準備。

  「渾渾散」,顧名思義乃是讓人陷於渾沌之中的藥粉,無色無味無香,不會害人,僅使人有若處於虛幻中,動彈不得。

  「人皮面具」是一張薄如絲且能緊貼著臉的橡皮,它的表面凹凹凸凸,令人噁心地想吐,做得唯妙唯肖,令人看不出破綻,似真皮一般。

  「沒有其他方法嗎?一定要自個兒去嗎?」他無奈地問,作最後的掙紮。

  華幻鳳笑笑地點頭。

  「我看不讓你去是不行了。」他雖然不願意,卻不得不允諾鳳妹的要求。

  華幻鳳一聽,臉上馬上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飛快地點著頭、雙眼因能外出而熠熠發亮。

  華幻祥上前拍拍她的頭,小心地叮嚀著,「出門在外,自己要小心一點,記得每個月要寄一封平安信回來讓我知道……」他不厭其煩的囑咐著,當然他會瞞著她派人暗中保護她、

  「嗯!」

  華幻鳳心中的欣喜是無法以筆墨形容的,有期、害怕……有許許多多情感交雜著,但她知道——

  她將有一段與以前截然不同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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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此句正足以表現江南之美,可惜江南的美景依然吸引不了華幻鳳的目光,因為此刻有令人頭痛且嚴重的事困擾著她。

  不由自主地深鎖著眉頭,她仔細地盤算著身上的盤纏,竟少得令她感到不可思議。

  這一路走來,有好多病弱可憐的人,有些三餐不得溫飽,有些是染上了重病卻沒銀兩看病,顧前不顧後的她將銀兩一一分給那些可憐的老百姓,因為,她實在看不得別人那麼痛苦,縱使他們將她看成鬼怪般害怕著,便可得知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有多麼成功,為了方便,她並未取下面具,而人們怕歸怕,等到銀兩給了他們,他們還是很感謝她。

  問題是,她一路好心施捨下來,竟把大半的銀兩全分給了別人,忘了自己也需要那些銀兩才能生活下去。

  更扯的是,她在無意中,居然甩掉了大哥派來保護她的人,原因在於她窮到只能在深黑的夜裡找水淨身,基於非禮勿視,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她給甩了!

  她此時煩惱著要去哪兒籌措銀兩,身上的銀兩僅夠她維持個兩、三天的花用,若再不想想法子,也許得露宿街頭,說不定還會活活地把自己餓死。

  糟的是,她本身又毫無任何才能,怎麼掙得銀子?

  她又不想捎信告訴大哥,否則大哥得知情況,一定以為她不會照顧自己,絕不會再讓她在外遊蕩,往後也不會准許她獨自一人外出了。

  正當她陷入愁緒之中,遠方的慘叫聲,一把將她拉回現實。

  她移動蓮步,以她自認非常快的速度,向聲音的來源處前去。

  放眼望去——

  華幻鳳嚥下了梗在喉嚨中的驚叫,雙眸因所見而不自然地睜大。

  觸目所及是一堆倒臥在地、到處沾滿血跡的屍體,不遠處有三個人,一名俊美邪惡的男子噙著一抹冷得凍入人心肺的笑,而另一名高大的巨人欲將刀砍向他腳邊的人。

  第二個反應,她絕不容許有人在她面前慘死,不管此人是好是壞!

  心中的正義感不由自主地冒出頭來。

  「住手!」在這重要時刻,華幻鳳忘了自己全然不會武功,出聲斥喝,她雖然不愛言語,然而事關一條人命,逼她不得不開口。

  俊美邪惡的男子斜眼看了她的尊容一眼,便嫌惡地撇開臉,真是令人倒足胃口。

  華幻鳳快步地擋在奄奄一息的男子身前。

  「快閃開!」巨人警告著她,他的主人不會有半點仁慈,若慢了的話,她的小命也會不保,他不願傷及無辜呀!

  華幻鳳固執地搖著頭不願離去,她不信有人會泯滅人性地隨意殺人。

  「愛管閒事,連她也一起殺了!」邪美男子冷冷的啟口,毫不在乎平白無故奪走一條人命。

  擋他者,死。

  「是,主人。」巨人雖不愛傷及無辜,卻十足十地聽從邪美男子的話。

  高高的拿起刀子,巨人毫不猶豫地砍向華幻鳳——

  在刀子要落下之前,華幻鳳在千鈞一髮之際撒出了渾渾散。

  巨人沒料到她有此一招,大意地吸入了藥粉,整個人馬上呆呆傻傻地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邪美男子邪佞地挑高了眉,「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招。」口中說著讚美詞,眼中卻閃著冷冽的精光。

  華幻鳳默不作聲,全神戒備地盯著他的下一步舉動,心裡忐忑不安,她明白,今日她若逃不過這一劫,恐怕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看她替自己惹了什麼大麻煩!

  「你竟讓我最得意的部下吃了敗仗,不得不佩服你,可我會讓你知道這個愚蠢的舉動替你自己帶來什麼後果,讓你後悔自己的魯莽。」他似笑非笑地口出威脅,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華幻鳳。

  「別過來。」

  邪美男子聽若罔聞地繼續朝她邁進。

  華幻鳳驚嚇地抖著身子後退,再度使出那一百零一招——將渾渾散撒向他。

  只見渾渾散在空中飛揚著,他卻若無其事在她面前站定,嘴角掛著邪佞的笑意。

  那種笑,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華幻鳳驚恐地微啟櫻唇,她沒料到渾渾散對他居然毫無作用!不死心的她又將渾渾散往他臉上撒去,結果一樣,他仍神色自然的瞅著她。

  「眼前已經有一個前車之鑒,你想我會笨到再中你的伎倆嗎?只要我停住呼吸,你那些藥粉根本起不了作用。」他諷刺地揚起一邊的唇角。

  華幻鳳驚駭地愣在原地,忘了逃命。

  邪美男子瞿邪全身透露著噬人的冷冽氣息,一把握住華幻鳳的柔荑,使她無法動彈,然而手中柔潤光滑的觸感令他疑惑不已,想不到面相如此醜陋的女子,竟擁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細緻肌膚。

  他微瞇著眼仔細打量她。

  華幻鳳驚慌地想抽回自己的小手,奈何瞿邪緊緊地握住,一感覺到她的抵抗,還加重力道。

  她悶哼了聲,臉上露出痛苦難耐的表情,她的手被握得又熱又疼,疼得她用另一隻小手不停地推著他那只攫住她的大手。

  「這是給你的小小警告!接下來會有更刺激的事情等著你。」面對她如搔癢般的反抗,瞿邪蠻不在乎地道,且沒有絲毫放鬆些許的力量。

  華幻鳳驚恐地瞪大雙眼,萬般後悔自己無事幹嘛攬了一個大麻煩上身。

  「殺了我,對你沒好處……」華幻鳳巍顫顫的出聲。

  若他殺了她,她家的人必不會放他甘休。

  「連王爺我都敢殺了,更何況你這個微不足道的女子,放心吧!我還不想殺你,畢竟你若死得太容易,也太對不起你。」

  華幻鳳此刻才明白,她招惹到了毫無人性的惡魔,完全不將人命當一回事,自己落入他的手中,只怕如陷煉獄中,將生不如死。

  瞿郊非常滿意地看著她流露出害怕的眼神,靜靜地享受人性的脆弱。

  他彈指封住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的咽喉,男子連掙紮也沒有便魂歸西天。

  華幻鳳難過地閉上眼,看見一個人活生生地在她面前死去,真的不好過。

  為何她無力救他?

  瞿邪彎下身,輕鬆地以一手抬起巨人,一手仍緊握著她的手,防止她逃脫。

  華幻鳳抗拒著、敲打著,瞿邪恍若無所覺般面不改色,迫不得已,她張開貝齒緊咬住他握在她手上的手臂,她知道,若跟他回去,她的小命不保矣。

  她不想傷害他,他卻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瞿邪微蹙眉,一抬手,便往華幻鳳的頸項敲去,華幻鳳僅覺一陣黑暗籠罩住她,身子一軟,直直地墜地。

  瞿邪一看,手臂上留著齒印,那些痕跡還滲出些許的血絲。

  他笑著,陰森森的笑了,他不會讓她好過,他要慢慢地折磨她到死!

  一把拉起她抱住,一手抬著巨人,眼角餘光望向她留給他的齒痕,瞿邪的眼神寒意漸深—-

  她別想好過了!

  他決定將她推入瞿邪堡的禁室,一個專門關著神志不清且凶殘成性的男人的密室。

  她會在裡頭受盡磨難,在裡頭瞭解得罪他所應付的代價。

  一轉眼,他一手抱著華幻鳳,一手抬著巨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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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堡。

  一座巨大圍牆包圍著瞿堡,四週一片荒蕪,卻透露著怪異、寒冷的氣氛,令人忍不住猛打哆嗦。

  瞿邪坐落在大廳上的太師椅,懶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

  巨人正立於他的面前,報告他所見之事。

  「主人,禁室內的那名姑娘,進去後也沒哭喊也沒哀嚎,怪異的是,原本裡頭那些神志不清的人突然之間都變得十分安靜。」

  整件事聽起來十分可疑。

  瞿邪面不改色,心底卻被異訝不停地衝擊著,地牢中的那些人早已失了神志,且凶殘無比,怎可能變得安安靜靜?

  究竟她是用何種方法安撫那些凶殘之人?

  「主人,還有件事,那名姑娘原先醜陋的面貌,在一夕之間竟變得如花似玉。」

  「去把她抓來,我倒想看看她是怎樣收伏那些神志不清的人,在撤下面具後,又變得怎生美麗。」他原想折磨她,想不到她竟能在禁室中悠然自在。

  沒多久,巨人手中便拖著一名姑娘,那名姑娘不哭不鬧,不過卻仍不停地掙紮著,企圖想掙脫他的桎梏,可惜在還沒掙開前,她人已到瞿邪面前。

  「主人,人我已經帶到。」這才鬆開她的束縛。

  此刻的華幻鳳恢復真面目。她也不想將最後的保護措施撤去,無奈,她每晚必須卸下面具,待要戴上面具時,因缺少大量清水,只得以真面目示人。

  「冷平,你先出去。」瞿邪輕聲命令巨人。

  冷平聽命離開,且隨手關上門。

  看來她插翅也難飛了。

  華幻鳳戰戰兢兢地注視著面前的惡魔。

  「想不到你原來是個美人,何必裝成令人作嘔的醜女呢?」

  華幻鳳不回話的死瞪著他,跟隨她十幾年的笑容,從遇見他的那一刻起,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說話也沒關係,看來你完好無缺,想必我對你的折磨一點效用也沒有。」瞿邪狀似不經心的叨念著。

  華幻鳳不答話,但她知道,他絕不會輕易地放過她,一定會再想些殘酷的把戲來折磨她。

  他根本沒把人放在眼裡,完全的一意孤行,只要是他認為對的,便是真理。

  瞿邪漫步走下太師椅,來到華幻鳳的眼前,近身的對著她輕輕地問:「下一步,你猜怎麼著?」

  他「好心地」留給她一個想像空間。

  華幻鳳根本沒空猜,也不想猜,她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等待他想怎麼折磨她。

  她害怕地心兒失序地怦怦亂跳。

  瞿邪以大拇指與食指掐住她水嫩的下頷,邪惡地笑道:「你猜猜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華幻鳳撇開臉,不願開口回答,因為跟他說話,只是浪費唇舌罷了。

  「不說話也行,反正你將會成為我用過即丟的女人!」瞿邪不正經地揚起邪笑。

  「什麼意思?」華幻鳳不得不開口,他的話關係到她的名節。

  「意思是你將成為我床上的奴隸。」瞿邪不在乎地冷笑。

  「你敢!」

  「有何不敢,不過不用擔心,我不會現在就要你,我要你在等待中承受痛苦的折磨。」瞿邪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邪氣。

  他的話絕對會令她吃不下、睡不著,而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我寧可一死!」華幻鳳抱著必死的決心,她不會讓他糟蹋自己的。

  瞿邪早就算準了華幻鳳會有求死的舉動。

  「哦!沒關係,你死,我會讓禁室內的人陪你一起下地獄。」瞿邪像在談論天氣般道出反抗他的下場。

  他料到她絕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害死那些無辜的人,他是以她的好心腸將她捆綁著。

  「無恥!」華幻鳳氣得頭一次罵人。

  「隨你罵,我又不痛不癢。」他聳聳肩。

  華幻鳳死咬著嘴唇,睜著眸子怒瞪著他,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嘗到生氣的滋味。

  瞿邪伸手握住她的一撮髮絲,華幻鳳見狀,一把將她的烏絲抽回。

  他不放手,反而更用力地拉住她的青絲。

  「哦!」華幻鳳吃痛地仰起小臉,臉上佈滿著疼痛的神色。

  瞿邪低著頭傾向她,距離近得鼻息都能吹拂到她的臉上,以極其冰冷的語氣道:「就算是你,也不能反抗我!」一說完,馬上喚來冷平。

  冷平開啟門進來,恭敬地站在一旁道:「主人,有何吩咐?」

  「將她關在醨院。」

  瞿邪粗魯地將她推向冷平。

  冷平接過命令,不敢說話地照辦。

  看來主子是非得折磨她到死才會罷休,他不禁為華幻鳳深感同情。

  怪只能怪她誰不惹,偏偏惹上了他的主子。

  唉!這都是命呀!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8:16

第二章  

  醨院。

  華幻鳳整整被幽禁在這裡有三天了,這三日來,僅有一名丫鬟替她張羅膳食,反而不見瞿邪的蹤跡,讓她稍稍鬆了口氣,心想,或許他不像表面上那般的壞,對她的恫嚇,只是虛張作勢。

  她端坐在椅凳上,四周的門窗都是封死的,想逃也逃不出去,她每天除了擔心受怕外,便是無所事事地一個人坐著,從早坐到晚,但處在這樣驚恐的環境,並未讓她歇斯底里、讓她瘋狂——

  因為,日子依然要過。

  事實上,瞿邪除了限制她的行動範圍外,倒也沒對她做出什麼殘忍的事來,她心底仍舊認為:「人性本善。」世界上沒有十惡不赦的人,大部分的壞人都僅是被外在的因素一時蒙蔽了心眼,而鑄下大錯。

  「咿呀!」

  房門應聲而開,打斷了華幻鳳的冥想,在看到來人時,她心忖,看來她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

  冷血無情的瞿邪推門而入,直勾勾地盯住華幻鳳,期待在她的臉上看見受盡折磨的憔悴模樣,但未如他所願,反而見她一臉祥和的回望著他。

  用祥和來形容一名受困的女子實在不是一個恰當的形容詞,不過卻是她給他的感受,不知為何,總覺得她四周散發著能穩定人心的氣流。

  看來,他太低估她了。

  有辦法讓凶殘的人們馴服,這一點對未來的恐懼折磨對她怎麼會有效呢?是他太輕忽了。

  「看來你並不害怕。」瞿邪不由得稍微佩服起她的能耐,以一個女子來說,她從容的態度算是上等了。他最痛恨那些軟弱又毫無主見的女人。

  華幻鳳以防衛的眼神瞅著他,單看他的表情,便知他心懷不軌。

  「也許你認為我之前說的話是在開玩笑,沒放在心上,才會連一點害怕的神色也沒有。」瞿邪瞇著眼瞅著華幻鳳,一步步地邁向她。

  「別過來。」華幻鳳喊著,下意識的防著他,見他前進一步,她便小心翼翼地後退一步。

  瞿邪置若罔聞,緩慢地一步步靠近,他在享受她驚慌的神態,恣意地品嚐她潛在的害怕。

  望著一直靠向她的瞿邪,華幻鳳腦中的警鈴不停地作響。

  他們繞著圓桌打轉。

  突地,他大手橫越過桌子,用力地拉扯住她,她一個重心不穩,倒入他懷中。

  「放開我!」華幻鳳一被捉住便馬上驚恐地掙紮著。

  奈何她力氣太小,怎樣也掙脫不掉他的桎梏。

  深深的恐懼揪著她的心,害她駭得嬌軀輕顫了起來。

  瞿邪以一隻手抓住她的小手,一隻手邪魅地撫上她細緻的臉龐,「皮膚像掐得出汁的蜜桃,我怎捨得放手呢?」他不正經的調戲著她。

  這種舉動更加深了華幻鳳的掙紮。

  她側過臉想甩掉他的手,他的手卻好像與她作對一般,怎麼都甩不開他的糾纏。

  「你反抗是沒有用的。」霍邪勸她別再白費力氣了。

  「這樣做會增加你的罪孽。」華幻鳳邊勸說著,邊不停地扭動身子,想擺脫他的束縛。

  這無心的舉動,反而更加煽動男人體內的情慾,他討厭女人!不過,身體自然的需求還是要發洩的,而她柔軟的身子緊貼著他磨蹭,更加強他的慾念。

  瞿邪霸氣地抓住她,低頭粗暴地覆上了她的紅唇,舌頭肆無忌憚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華幻鳳覺得羞辱、骯髒,他竟然對她做出這種羞於見人的事!

  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何時受過如此輕薄的對待?不細想,貝齒用力一咬——

  瞿邪吃痛地鬆了口,生氣地用力拉扯她的髮絲,迫使她的頭微揚,無情地啃咬著她的頸項,一隻手隔著衣裳帶著懲罰性地揉掐著她的柔軟。

  華幻鳳嚶嚶啜泣地道:「放了我……」

  瞿邪聽若未聞。

  膽敢咬傷他,她就要有心理準備,反抗他的下場並不好過。

  身上的痛及不上羞愧帶給她的難堪,華幻鳳恨不得能立刻死去,從未落淚的她,傷心難過的流下淚來。

  瞿邪無動於衷地照常執行他的折磨,完全不理會她的哭泣聲,她想哭就盡情地哭吧!哭得再大聲,他都不可能停手的。

  他的一隻手突然伸進肚兜內俯上她的柔軟,薄唇粗暴地覆上她的紅唇,吸吮著她口中的溫暖,不帶一絲情感,只是純粹為了懲罰她而吻她。

  華幻鳳仍不停地掙紮,但再怎樣抵抗,仍逃不開他的枷鎖、逃不開他的羞辱。

  她的衣裳被他半褪卻無力阻止,她只能讓淚無聲地流下,她的心早已痛麻了,她知道即使放聲哭喊求救,也只是浪費力氣罷了,這裡是他的地盤,誰會來救她?

  華幻鳳覺得累了,再掙紮也沒有用,她任自己的身子麻木、忘了知覺,讓傷心的淚水不停地流,反正他不達目的,是絕不肯放過她的。

  她早該明白的。

  羅衣半褪,華幻鳳絕望地認為自己逃不過被羞辱、糟蹋的命運,沒想到瞿邪突然停止了動作。

  華幻鳳張著淚眼,不解地望著他。

  他不太對勁,他的神情不知為何突然間變得十分猙獰,似乎……十分痛苦!

  他鬆開了對她的束縛,兩隻手抱著頭,大聲地喊著:「冷平、冷平——」口氣急促。

  華幻鳳趁他放開她之際,馬上跳離他至少六步遠,慌亂地穿好她的衣裳,蜷縮蹲在牆角,兩眼驚恐地望著他,怕他會再有其他的舉動。

  一下子,冷平馬上出現,好似他其實一直待在這附近,等候主人的召喚。

  冷平一見瞿邪的舉動,慌張地道:「主人,你的病又發作了嗎?小的馬上扶你過去『寒居』。」

  寒居是個冰冷的牢房,是六個月前為了瞿邪突然發作的怪病而特別打造的,那裡十分地堅固,否則瞿邪一發起病來,六親不認,見誰殺誰,那裡至少能制止他的暴行禍及無辜。

  「太慢了,出去把門鎖上,快!不到明早我吩咐前不得開門,快!快來不及了……」瞿邪不停地催促著,他的意志漸漸地在散渙了。

  「是。」

  冷平飛快地出去,在門上上了一個牢固的鎖,希望這樣能擋住主子的破壞力。

  卻沒人注意到華幻鳳戰戰兢兢地窩在牆角邊,與發病的瞿邪相處一室。

  她動也不敢動,光看他的樣子,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她的腳底迅速竄上來,她怕她隨意一動,小命便沒了。

  此刻的他臉上出現殘暴、駭人的表情,口中發出如野獸般的怒吼,身上未覆蓋衣服的地方漸漸地產生變化……如銅錢般的鱗片,慢慢地覆蓋住他的全身,他的體型也漸漸脹大,脆弱的衣裳被他撐破了,漸漸地他的嘴巴也長出兩隻尖牙。

  華幻鳳驚駭地睜大雙眸,微顫地輕啟櫻唇,難以置信地望著在她面前發生的這一幕,忘了先前險些被非禮的惶恐,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的變化。

  現在她只覺得毛骨悚然,從腳一直寒到頭,讓深切的恐懼緊緊包圍住她。

  瞿邪兩眼充血,殘破的衣裳仍掛在他的身軀,依稀可見衣裳裡頭的肌膚也覆滿了鱗片。

  充血的眸子顯得瘋狂,張嘴狂妄地怒吼著,完全像只殘暴的野獸似的,只懂得破壞。

  他一逕地毀壞著屋內的每一樣東西,在他的摧殘下,物品全都四分五裂地東一塊西一塊,沒有一樣完好如初。

  華幻鳳躲躲閃閃,仍不免被飛舞的木屑打中,片刻,在這窄小的屋子裡,到處散落著碎片,她根本無處可躲。

  驀地,一塊花瓶的碎片劃過華幻鳳的柔荑,留下一痕血跡,她吃痛的悶哼一聲。

  這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在這個時候,引起了早已失去心智的瞿邪的注意。

  他停下了一切的破壞動作,兩雙眸子兇狠地怒視著華幻鳳。

  華幻鳳先在心底暗叫了一聲:「糟了!」心中除了怕還是怕,恐懼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深怕等會兒他會將她撕成兩半。

  瞿邪張牙舞爪地吼叫,嗜血的獸性驅使著他向前,欲吞噬華幻鳳——

  華幻鳳嚇得蹲下身子,雖躲過了他的攻擊,卻不小心被他扯住了衣裳。

  瞿邪用6力一扯,她驚呼一聲,人已經在他的面前,他露出變得尖銳的牙齒,朝她低吼一聲,似要吃了她。

  華幻鳳的衣袖被他扯住,無法閃躲,嚇得她全身發抖,腦中一片空白,更可怕的是,他那張扭曲的臉孔正近距離地與她對望,嚇得她淚流滿腮。

  她怕自己會昏倒過去,於是唱起低低柔柔的曲調安撫自己,每當她怕黑或害怕時,便會輕輕低吟以緩和自己的情緒,這個習慣連她家人也不知道。

  她的聲音忽柔忽低,輕輕柔柔地安撫著人心,柔美地令人忘掉一切仇恨。

  瞿邪一聽到她的歌聲,雖仍然一臉殘暴,但漸漸的平和下來……他好奇地歪著臉,專注傾聽她的聲音,慢慢地斂起噬人的恐怖模樣。

  華幻鳳突然發覺她的歌聲對失控的他有鎮定的功能,不由地暗自鬆了一口氣,想來當初她被關在禁室,也是因她的歌聲安撫了那些全身充滿暴戾之氣的人。

  唱著唱著,瞿邪扯著她衣袖的手,改為整個人抱住她,將她圈入他的懷裡,往地上一坐,頭顱眷念地窩在她的胸脯上。

  華幻鳳雖然被吃了豆腐,卻不敢反抗地任由他抱著,深恐一不小心又惹怒了變身成怪物的他。

  曲調是一首接著一首的唱,光她今天唱的曲子,便多過她十八年說過的話。

  不久後,華幻鳳覺得身上的重量突然加劇,她一邊唱一邊偷偷地瞄著瞿邪。

  見他閉著眼,嘴角扯出滿足的笑容,雙手怕她離去般的緊緊地扣住她,似乎睡著了。

  華幻鳳此時才敢停下歌聲,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地想將他的手從身上扒開,問題是他扣得很緊,她怕扳得太用力,會吵醒他,但他窩在她胸口上,又令她十分尷尬。

  華幻鳳想破了頭,怎麼也想不出能將他移開又不會吵醒他的好法子。

  只是,沒弄醒他,會被他壓扁;若弄醒他,她大概沒有活命的機會。

  天!她怎麼會把自己弄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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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曙光透過窗子帶來滿室的光亮,瞿邪眨眨有些沉重的眼瞼。

  又過了一次痛苦的折磨,只是,這次發作的時間又再度提前了,這是否代表他的病情日益嚴重?

  三個月前,他莫名其妙地得了一場怪病,每月十五便發作一次,只要一發病,全身有如烈火在燃燒一般,理智也會慢慢地抽離他的身,全身覆蓋了鱗片,分不清是人是妖,自此,他很難沉穩地進入夢鄉。

  而且,變身後的那一晚他會傷害自己,也會攻擊別人,然而這次他的身子卻沒有遭受劇烈疼痛的感受。

  他十分不解。

  才稍微挪動一下身子,他赫然發現身子底下壓著一個柔軟的東西,那東西還有十分規律的呼吸。

  他定睛一看,那好端端躺在他身下的人,竟然是他要折磨之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心底閃過疑問。

  他蹙著眉回想,突然想起他昨夜忘了叫冷平將她帶出去了!他一發病時總是六親不認地胡亂傷人,她如何安然無恙地躺在他身下?他的雙手還緊摟著她!

  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

  種種的疑問,讓他無法理解。

  看來一切真相都得靠身下的人兒才能得到解答。

  瞿邪粗魯地搖晃著身下的人兒,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推著她,他一定要將事情弄明白——

  而她是個關鍵。

  華幻鳳察覺有人不停地搖晃著她,可她折騰到天將亮時才睡下,實在不想理他。

  「起來!有沒有聽到?」瞿邪嚴厲地喝道,他已經坐直了身子,而這女人還一動也不動的躺著。

  「我好困……」華幻鳳轉個身嘟囔著,濃濃的睡意讓她忘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起來,我有話問你。」瞿邪沒什麼耐心地用力搖晃她,要不是她握有昨夜的真相,他老早用腳將她踢醒了,哪用得著在這大呼小叫的。

  華幻鳳被搖晃得有點頭昏目眩。

  「不要再搖了,我起來了。」她瞇著眼,不得不開口求饒。

  「你昨晚沒死?」瞿邪劈頭就問,根本不理會華幻鳳到底清醒了沒。

  「死?誰死了?」華幻鳳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反問,剛醒來她有些迷迷糊糊的,還沒憶起眼前的男子正是讓她害怕了一整晚的兇手。

  「你!」

  「我沒死啊!」華幻鳳奇怪地皺著眉,突如其來的「啊!」了一聲,她驚叫地背部緊貼著牆壁,她怎麼忘了他昨夜有多恐怖。

  「你見過我昨夜的模樣了。」瞿邪瞇著眼,直勾勾地瞅著她。

  「是……」華幻鳳小聲的回答,深恐他一時不快地又想折磨她,她從沒這麼害怕過。

  「昨夜有發生什麼事嗎?」瞿邪懷疑地睨著她。

  華幻鳳馬上搖頭,不過仍滿臉戒慎地瞅著他,他的一個小舉動,都會讓她的心害怕地揪一下。

  「不可能完全沒發生事情!」瞿邪不相信。

  「沒……有吧!」華幻鳳哭喪著臉,她不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他變身後變得更兇狠。

  「你一定遺漏了一些事情。」瞿邪要她仔細地想想,這對他十分重要,因為他昨夜竟然沒傷人,且安穩地睡了一夜,這是自他發病後,第一次闔上眼好好地睡一覺,說不定她能解除他的痛苦。

  華幻鳳全身發顫地回想起昨夜,「昨晚……你十分粗暴,毀了好多東西……甚至想殺了我——」

  「然後呢?」瞿邪繃著臉追問。

  「我好怕,只好唱歌安慰自己……」

  「然後呢?」

  「你……便抱著我睡著了。」華幻鳳越說越小聲,臉頰浮現兩朵紅雲,她感覺很不好意思,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他們還相擁而眠。

  這要是傳出去,她的名聲就毀了!

  抱著她睡?!

  瞿邪緊瞅著她瞧,心中不停地思考,是因為她的歌聲使他能沉穩地進入夢鄉嗎?

  若事情真是這樣的話,他便不能讓她太早死,或許她能抑制住他的病情,讓他好好的入睡。

  華幻鳳依舊謹慎地直瞅著他,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溫和許多,不過,她仍不敢掉以輕心。

  瞿邪在心裡做了打算,既然她能安撫變身為妖怪的他,那麼也一定能安撫現在的他,他已經整整三個月不曾睡個好覺,除了昨天外。

  如果今兒個夜裡華幻鳳若能令他安穩入睡,他便停止折磨她,若不行的話,留下她也沒什麼用,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地起身,不管仍然坐在地上的華幻鳳。

  華幻鳳根本不敢亂動。

  瞿邪瞥了她一眼,直接走到門邊,命令地道:「開門!」

  房門馬上打開,讓他得以出去,他出去後,門又迅速地關上。

  華幻鳳終於稍微放下盈滿心坎的害怕,不知為何,看到他,她會打從心底升起恐懼感。

  他給她的震撼太大了!

  如今她猶如籠中鳥一般,被囚禁著,飛不出這一個窄小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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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桌上擺著精緻的點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強烈勾起人們的食慾,引人垂涎三尺,然而對於華幻鳳,她竟一點想吃的慾望也沒有,她正煩惱著不知何時她才能逃離這裡。

  她發現她的三餐變豐盛了,不過這對她根本沒差別,以她目前這種情況,她也吃不下去。

  她低歎一聲,呆坐在房間內。

  除了有人送膳食進來外,根本沒見到半個人影,而送膳食來的人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去,好像很怕跟她相處一室似的,她長得很恐怖嗎?

  過於豐盛的膳食,透露著些許古怪,不知瞿邪又要玩什麼把戲了?

  大概不會讓她太好過吧!

  想著想著不禁有些困了,華幻鳳換上單衣,躺在床上正要入睡,卻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

  她假裝睡著了,也許進門的人看見她睡了便會離去,可她等了好半晌,並沒有聽見腳步聲離去的聲響。

  接著她發覺她頭上似乎有黑影,可能來人正在察看她睡著了沒,她驚駭地不敢張開眼,繼續裝睡。

  心想,反正他看一看,等一下就會走了。

  等到她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她身旁的床榻早已被人佔據。

  華幻鳳連忙擁著被子彈跳坐起,赫然發現躺在她身旁的人居然是瞿邪。

  「你想怎樣?」華幻鳳抖著聲問,防衛地盯著他,她沒忘記他曾羞辱她。

  「既然沒睡,何必裝睡?」瞿邪將手交叉置於腦後,淡淡地道。

  「你究竟想怎樣?」

  「來看看你的命值不值得留下。」瞿邪毫不在乎地道,好似人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這跟你躺在我的床榻上一點關係也沒有!」華幻鳳緊捉著被單反駁。

  「那可不一定。」瞿邪像討論天氣般那麼自在。

  「難不成……你還想羞辱我。」華幻鳳把話挑明瞭,她的心因此念頭而顫抖。

  遇見了他後,她的沉默寡言及笑容便隨之消逝,心中滿滿的是害怕與恐懼,她又不習慣歇斯底里發洩情緒,只有讓淚水直往肚子裡流。

  她甚至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

  「現在我倒沒那份興致。」瞿邪不疾不徐地回道。

  聽他—席話,華幻鳳依然不敢放寬心,直截了當地問:「你到底想怎樣,明說吧!」她可不想絞盡腦汁亂猜測,卻徒勞無功。

  「睡覺。」瞿邪簡潔有力的回答。

  「這裡不是你的房間!要睡覺,請你回你的房間,而不是跟我擠在同一床榻,男女授受不親,這道理你該懂吧!」華幻鳳同他講道理,不過,以他不聽別人勸告、恣意而為的行徑看來,她對他可不抱持著太大的希望。

  「這就是我的房間。我壓根不在乎那些道德,我想怎樣就怎樣。」瞿邪狂妄地又道,那語氣彷彿全世界淨踩在他腳底下。

  華幻鳳心想他說得也對,既然這是他的房間,他執意睡床,那就讓他好了。

  她想越過他下床,誰知瞿邪動作比她更快,一眨眼,她已趴臥在他的身上。

  華幻鳳與他眼對眼、鼻對鼻,嘴巴幾乎快碰觸到他的唇,兩人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這情形令她不知所措。

  「我可沒准許你離開這床榻。」瞿邪略帶威脅的口氣說。

  「我想……」

  華幻鳳剛要開口,便被瞿邪狠狠的目光嚇得把下麵的話全梗在喉嚨。

  「想都別想!你乖乖地待在我身旁,伺候我入睡。」瞿邪緊摟著她,霸道地命令。

  「我不會。」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哄,入睡還要人伺候。

  睡覺只要閉上眼睛,等待睡神的召喚便成了,有什麼好伺候的,他這人也真奇怪。

  「不會就唱曲子來聽。」她的歌聲或許能幫助他快快入眠。

  「我……」

  「快點!」他不耐的催促。

  華幻鳳在他的厲眼威脅下,只好以現在這副尷尬的模樣輕唱著曲調,那柔美的歌聲,帶著能安撫心靈的音符,完美地流洩而出。

  像安眠曲一樣,她一曲接著一曲,不停由小口中吟出歌聲。

  如同前次一般,瞿邪在她的歌聲下,慢慢地沉沉入睡,不過,手臂仍有力的緊擁著她,深怕她會在自己睡著時偷偷溜走。

  華幻鳳一看他入睡,便停下歌聲,細細地打量起他的臉龐。

  睡著的他,臉上的線條柔和許多,不再感受到他的凶殘,若不是見識過他的無情,此刻的他根本不會令人聯想到他殘忍無情的一面。

  一個人的心究竟是何原因變得如此扭曲?

  她確信他原先的性情絕非她現在所看到的這般,一定是什麼原因才造成他的無情。

  望了他好半晌,在無法以不驚醒他的方法下掙脫出他的懷抱,她只好趴在他身上,傾聽著他平穩且有規律的心跳聲……

  她的心底倏地滑過一絲令她陌生又奇特的怪異情愫,然後慢慢地跟著沉入夢鄉。

  屋內的兩人如同夫妻般相擁而眠,在此刻,他們之間沒有隔閡。

  柔弱與強壯,是那樣的適合。

  遠方的月亮依然高掛天上,為漆黑的夜色帶來些許的明亮。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8:37

第三章

  華幻鳳再次醒來,早不見瞿邪的蹤影,想必他趁她熟睡之時便已離開。

  身上不知何時竟蓋上了被子?

  大概是瞿邪為她蓋上的吧!由此可見,他並不是一個多壞的人。

  或許是環境造就他如今冷酷無情的行為吧!

  她起身穿上簡單的衣裳,桌上早已准滿了豐盛的早膳,誰拿進來的她完全不知,可見她睡得有多沉。

  她在桌前坐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她不習慣獨自一人默默地吃著早膳,在華府,有丫鬟陪著她一起吃,如今自己一個人,吃起來食不知味,難以吞嚥。

  無奈地環視著屋內,只有一室的落寞陪伴著她,她不禁搖頭苦笑。

  她好像是關在籠子內失去自由的鳥兒。

  她雖然少言,卻愛與人們相處,享受人與人之間親切且溫暖的施與受。

  真被她妹妹料中了,有一天她的好心腸真會害死她自己,現在的她正在自食惡果。

  吃沒幾口她便放下碗筷,落寞的心情讓她根本沒有胃口。

  隔沒多久,便有人敲門進來收拾碗筷。

  華幻鳳讓人入內收拾,終究忍受不了的開口問:「兄台,可否請你家主人過來一下?」

  她若再被關在這裡,她一定會瘋掉!

  收拾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敢說什麼,東西收一收就出去了。

  華幻鳳看了他的反應,顯然她的要求太過了,他只是個下人,若為了她這個囚犯而遭受瞿邪的酷刑,她也過意不去,畢道她現在是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

  身為一個囚犯,她的待遇算是不錯了,有吃、有住、又有得穿。

  可一個人若老被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沒人陪伴,那種無盡延伸的寂寞真的很可怕,她總覺得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會開始胡思亂想、自我哀悼……

  她嘲諷地一笑。

  以往發自內心的、純粹為快樂而展露的笑容也不見了!

  除了苦澀及哀愁如影相隨外,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想著想著,便聽見有人沒敲門就逕自開門走進來的聲響。

  華幻鳳下意識的抬頭望向來人,小嘴不敢相信地微啟,竟然是瞿邪!

  「你有事找我?究竟是什麼事?」瞿邪口氣不怎麼好地問。

  以他貴為高高在上的堡主身份,對於階下囚的要求,應當是不予理會,但看在她對他尚有那麼一點好處在,他就勉強來看看她有何貴事。

  華幻鳳根本不在意他的惡劣口氣,他會來,表示他或許能答應她的請求。

  「是有些事。」華幻鳳輕聲道。

  「你別想要我放了你!」他冷聲先斷了她的希冀。

  「不是的。」華幻鳳搖著頭,她明白那種要求不可能被允許。

  他不耐的撇嘴道:「快說。」

  「我想出去外頭走走,老待在屋內怪悶的。」華幻鳳心中不敢抱持極大的希望,畢竟她目前的身份是名俘虜!

  瞿邪瞇著眼打量著她。

  「你不會是想逃跑吧?」

  「我不會。」華幻鳳趕緊搖頭否認,她真的只是純粹想到外頭走走而已。

  瞿邪沉思了會兒,「可以,不過為了防止你逃走,你的身邊必須有冷平跟著,而且只能在瞿堡之內走動。」

  「嗯。」只要能出去,不管哪些條件,她統統可以答應。

  「你可別想動逃走的餿主意,否則別怪我無情。」瞿邪冷著臉,事先警告。

  華幻鳳立刻點頭回應。

  她自嘲的一笑,她能逃嗎?她手無縛雞之力,藥粉也被搜走了,如同被拔掉翅膀的鳥兒,無法可逃啊!

  「別想逃!」

  他是怎麼也不可能讓她離去的。

  「嗯……我還有一件事。」她小心翼翼地道。

  「說吧!有什麼要求就一次說完。」

  「我得捎封平安信回家,我出來已經一個月了。我不想讓家人擔心。』她低著頭,從眼睫下偷覦他的反應。

  「不行!你想通風報信嗎?」瞿邪一聽,馬上愀然變色,他不能讓她有絲毫離去的機會!

  「沒有,你誤會了!若我不捎封平安信回去,我家人會派人出來找我的。」

  她擔心若家人出來找尋,在兩方人馬對峙中,必有無事的受害者出現,她不要有人為了她而受傷。

  她深信自己終有離開這裡的一天,現在的她只要乖乖聽話,終有轉機的。

  「這不正合你的意。」瞿邪一臉疑惑,難道她不希望能離開這裡?

  不可能!

  「你不可能放了我,若我向家人求救,只會演變成互相殘殺,我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華幻鳳無奈的笑笑。

  她不希望傷及無辜呵!就只為了她一人。

  瞿邪揚著眉,「看來你頗有自知之明。」反正她是走不掉的。

  他接著道:「我准許你捎信回去,但前提是,必須經過我的檢查,要不要隨你。」

  她若不捎信回去而令家中的人找來,他也不會太過擔心,他有把握自己留得住她的人,所以,捎不捎信就看她的決定。

  華幻鳳斟酌了一會,想想也無所謂,反正信上頭也僅是交代一些她很好的字樣,並沒什麼不可見人的事,他愛看就看,她毫不在意。

  「好。」華幻鳳爽快的答應,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稍後我會命人送筆墨過來。」

  華幻鳳點點頭。

  瞿邪盯著她看,一點也沒發覺自己放柔了目光,當然突然低下頭的華幻鳳也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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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幻鳳環視屋外,空無一物,沒花沒草,連小動物都不敢進來,可見這地方給人多麼陰沉的感覺,根本是一片死寂嘛!

  她搖頭扯著嘴角,心忖,這跟關在裡頭根本大同小異,除了空間大了些。

  住在這裡的人們難道不會對這麼沉悶的景象感到厭煩?

  誰都不願住在這麼死沉沉的地方!

  她隨意地走動,後頭跟緊著某個人影。

  冷平十分盡責地她走一步就跟著一步,一刻也不放鬆地亦步亦趨的緊隨著她。

  華幻鳳無所謂地緩步而行,卻在轉角處因發呆而撞上一堵堅硬的人牆。

  「嗚!」華幻鳳撫著險些被撞扁的俏鼻,皺著秀氣的眉頭,抬頭望向她撞到的人,眼底閃過許多訝異。

  「走路要看前面,不要發呆!」瞿邪惡聲惡氣地指責,沒發覺自己的口氣中多了絲擔心,也沒發覺他的一雙手還不放心地摟著她,怕她跌倒。

  他示意冷平退下,叫他鎮日跟著她,他大概非常不願意吧!

  「你怎麼在這裡?」冷平總會向她報告主人的一舉一動,此時他應該正忙於堡內的事務才是。

  「有何不可。」瞿邪想也知道是誰多嘴,冷平除了盡責外,也非常長舌。

  更何況華幻鳳對他有益處,理所當然冷平便將她視為上賓。

  他們在冷平離去後,華幻鳳才驚覺到她與瞿邪的動作是多麼親密,她匆匆地掙脫他的懷抱,一張臉泛起微紅的彩霞。

  沉默了片刻,她鼓起勇氣,不過一瞄到瞿邪的眼光後,她又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小聲地道:「我……可不可以去市集?」

  她知道她這項突然的要求成功的機會並不大,可她不想整日面對著毫無生意的空地,她想到市集去找些花卉回來種,增添這兒的生氣。

  瞿邪若不同意她種植,她還是會偷偷的進行,反正種下去就成了,今天若不能去市集,她會想辦法要冷平去弄些花卉回來,她不是非去市集不可,只是她想親自挑些她喜歡的花卉。

  瞿邪怪異地瞟了她一眼,十分突兀地道:「走吧!」

  「去哪?」華幻鳳呆呆地問,她完全摸不著頭緒,他突然說那句話是為哪樁啊?

  瞿邪無聊地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不是要去市集,今天正好有,要不要去隨你!」

  華幻鳳瞪大眼,想不到瞿邪竟這麼快就答應,她原先以為會耗上一段很長的時間跟他磨,而且聽瞿邪的語氣,好似要陪她一起前往。

  「你陪我嗎?」華幻鳳小心翼翼地瞅著他問。

  「還有別人嗎?」霍邪不太高興地冷哼一聲。

  「真的?!」華幻鳳一臉的不可思議。

  瞿邪沒理會她的反應地邁步先行。

  華幻鳳在此刻改變了對他所有的看法,他的好掩藏在他一切的殘酷行為之下,只是不曾有人去喚醒他的良知,其實他可以很有人情味的。

  她小跑步地跟上他的步伐,小手無意識地自動去拉扯他的袖子。

  瞿邪別有深意的瞟了她一眼,她正好抬起頭,衝著他露出進瞿堡第一個真心喜悅的笑容。

  他雖震懾於她的笑容所綻放出來的美,但沒表露出來。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彷彿兩人緊緊地走在一起,早分不出誰是主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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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逛市集逛得太累了,華幻鳳用完晚膳,便早早上床就寢,等瞿邪處理完事情時,她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華幻鳳如願以償的買到了許多花卉,也極其不易地得到瞿邪的同意,將買來的新鮮花卉栽種在前院裡,費了她不少的心力。

  瞿邪一進門,望見她的睡姿,並沒有催促她起來唱催眠曲給他聽。

  他以不驚動她的方式,悄悄地躺在她的身側,將她擁入他的懷中,嗅聞著她身上的馨香。

  只是靜靜地擁著她,他也能感到平靜。

  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讓她的頭枕著他的胸膛,一隻手輕柔地撫著她的髮絲。

  對照今天他的舉止,他真的有點反常。

  他居然輕易答應她兩件事——先是帶她去市集,再來是准許她在瞿堡種植花卉!

  他是怎麼了?

  到底是發什麼神經,竟答應了她的要求!

  這真的不像他的作風。

  「大概是她對我的怪病有幫助,才會如此縱容她吧!」他在心中不停地說服自己。

  嗯!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他的行為反常。

  突然華幻鳳翻了一個身,面朝向他的胸膛,她的柔軟不停地擠壓著他,一雙腳無意識地摩擦著他的腳,令瞿邪的心跳急促地跳躍著。

  天!連在睡夢中,她也能影響到他。

  她無心的動作竟然能挑起隱藏在他內心中多年的慾火!

  他只覺全身血液直衝上腦門,而眼前的誘惑仍不知死活地扭動著身軀。

  他再也禁不住誘惑地抱起她。

  他一點也不溫柔地傾身覆上她的唇,嘴上柔軟的觸感,讓他不自覺的放柔了動作,他輕輕地啃咬著她的柔嫩,但這樣還不滿足,他還想要更多、更多……

  他以舌誘導著她張開小口,在她微啟櫻口之際,將舌深入與她相互交纏,更深入地吸取她口中的蜜汁,探索她的溫柔。

  華幻鳳嚶嚀出聲,被動的附和他的侵略,人卻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她順著本能地回應他。

  瞿邪一邊親吻著她,一邊解開礙住他行動的衣裳,探索她的嬌軀。

  雪白柔軟的體態、完美無瑕的比例……瞿邪陶醉於她女性的胴體。

  他用一隻手搓揉著她的柔軟,心中讚美著她的美麗,華幻鳳只能無助地攀附著他。

  他情不自禁的移動他的唇,由脖子、酥胸……一直到她甜美的柔軟,他張嘴將她含入他的口中,華幻鳳沒有睜開眼地呻吟著。

  看來她真的很累,累到睜不開眼。

  他的手漸漸地往下撫摸……

  華幻鳳受不了挑撥地更加往他身上貼去,雖然她仍處在睡夢中,不過她的身體非常誠實地主動反應著來自心底深處的悸動……

  瞿邪倏地停下一切的舉動。

  他抬起頭,他的眼神灼熱且炙人,他拚命地控制體內四處流竄的慾火,輕手地替她整理好衣裳,奈何華幻鳳卻不知死活地直往他身上靠,瞿邪為了穿好她的衣裳,費了好大的工夫。

  原本冷卻的慾火一下子又被她挑起。

  他再次確定她對他的影響力極大,她能點燃他體內的慾火,而且非常快速。

  他將她輕輕地推離他的身子,然後跨下床榻。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停下來,就算他想繼續,她的身體也會誠實地反應他。

  然而他心底就是不希望在她完全沒意識的情況下佔有她!

  他若在此時此刻佔有了她,難保醒後她不會怨恨他,他不打算讓事情變成那樣。

  他想在她心甘情願的時候擁有她!

  他不是憐惜她,只是不能讓她有恨他的理由,因為……他還需要她抑制他的怪病,所以才如此顧慮她的感受。

  對,一定是這樣!他不停地說服自己。

  他不可能軟下心來,早在好幾年前,父母的背叛,讓他沒了心。

  連最後的親人都背叛了他,世間還有什麼值得去相信呢?

  是的,他只是在利用她!

  他沒再看她,轉頭便走。

  看來,今夜他又無法成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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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幻鳳待在瞿堡的大廳中,整張小臉幾乎都快皺成一團了。

  她想不出她怎麼會作那種羞死人的夢。

  真是太羞人了!

  她夢見有人親吻她的唇、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早晨醒來時,那種感覺依稀停留在她的身上,絲毫未退。

  作夢會那麼真實嗎?

  可她起來時,她的衣裳仍舊好端端的穿在她身上啊!

  不過,那感覺太過真實了,彷彿深深停留在她的神經末梢。

  若說是夢,她為何無緣無故地作起那種夢?她想不通。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她在大白天裡又沒胡思亂想些什麼,居然會作出那種夢!

  虧她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幸好沒人知道她所作的夢。

  只是,在夢中與她纏綿的居然是瞿邪!

  她一直想不通怎麼會夢見他,雖然她已經改變對他的觀感,但怎麼想夢中纏綿的對象也不該是他呀!

  一直到瞿邪進入大廳,也遣退冷平,華幻鳳才收斂心神。

  她抬頭瞧見瞿邪,腦子自動地切換到夢中的畫面,令她飛快地羞紅了臉,雙眼心虛地不太敢直視他,微低著頭避開他。

  現在見到他太過尷尬了。

  「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發燒了嗎?」瞿邪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伸手輕按在她的額頭上。

  她對他還有用處,可不能有分毫差錯,否則他若再發病怎麼辦?

  自從與她在一起後,他的病情好像緩和了下來,不再發作。

  華幻鳳羞紅的臉色仍舊未褪,且有越來越紅的傾向,她覺得雙頰都快冒出火了。

  「沒發燒啊!你哪裡不舒服?」瞿邪怪異地來回觸碰著自己與她的額頭,心中納悶著她既沒有發燒,臉為何那麼紅。

  華幻鳳尷尬地拿開他輕按在她額上的手,小聲地道:「我沒事。」

  她總不可能告訴他,她作了一個十分綺麗的夢吧!

  光用想的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更何況向他開口說。

  「我看還是找個大夫看看比較安全。」瞿邪不放心地道。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華幻鳳保證,事實上,她一點事也沒有。

  「你確定?」瞿邪心存懷疑,可看她的樣子又不太像在欺騙他。

  「我很好。」華幻鳳連忙點頭。

  瞿邪望著她,看來也不緣真的生病,她說話還滿有氣力的,大概真的不要緊吧!

  或許是他太多心了。

  可他依舊盯著她臉上那抹可疑的紅雲。

  華幻鳳話一說完,根本就不敢直視他的眼,只好又垂下螓首。

  瞿邪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彆扭地道:「你要不要跟我出去用膳?」

  「嗄?」

  華幻鳳怪異地看著他,是不是她聽錯了?他怎麼可能會邀請她出去用膳!

  嗯!—定是她聽錯了。

  「聽說城裡開了間新客棧,裡頭的東西十分可口,今天正好我也沒事,或許可能去那裡瞧瞧。」瞿邪連忙解釋。

  他只是要品嚐食物,順道帶她去而已,反正舉手之勞罷了,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多一個她或少一個她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差別。

  「好啊!」華幻鳳拋開羞人的事,十分爽快地回答。

  接連兩天她都可以到外頭逛逛,真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雖然她得時時刻刻被人監視,但能四處看看散散心也是好的。

  今天他又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她很快地答應,深怕他會反悔。

  而她的答應早在瞿邪的意料之中。

  依他昨天陪她出去時的觀察,她雖然不愛言語,卻十分喜愛人群。

  她可以巧笑倩兮地對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微笑,甚至將他身上的銀兩拿去分給一些貧窮且手腳不方便的人,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假冒的。

  昨天他就做了一天的冤大頭,拿著銀子供她四處發散。

  其實,他可以阻止她的,但為了貪戀她臉上的笑容,他並未刻意去禁止她。

  因為,她展露的是能令人沉醉在其中的無私笑容。

  幾乎所有的人皆為她的笑容所惑。

  他一點都不擔心浪費銀兩,自認為他的財富夠他花個十輩子也花不完。

  金錢對他而言根本及不上她的一個笑容,她的笑容會帶給他平靜的感受,他認為花一點小錢卻換來她甜美的笑靨是十分值得的。

  「那走吧!」這也是他今天又邀請她一起同行的部分因素——她能平靜他的心。

  只要看著她的笑容,他會感到心情愉快。

  他伸出手等待著她來握,一點也不覺得不自在,好像自然而然地就想那麼做了。

  華幻鳳怯生生地握住他的手,彷彿觸電般,他們怔愣地注視著彼此。

  那種感覺是言語無法形容的。

  雖然他們同床共榻了好些日子,不過之前並不會有如此怪異的感覺,他們一同甩開了那些奇異的感受,相互望了一下,又各自迴避對方的視線。

  可他們的手還是緊緊地交握著,不分彼此。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異樣的情愫在他們的心中各自滋長,但他們選擇漠視它,不予理會。

  問題是當事人再怎樣排拒,仍然抵擋不住情感的延伸。

  終有—天,他們還是得去正視面對它。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8:55

第四章

  食將客棧。

  門口站著一名手持毛巾的小廝,只見他不停地揮舞著手上的毛巾,大聲且賣力地吆喝著客人上門,為客棧招攬更多的生意,客人也十分捧場地,不停地往客棧走去。

  人潮是絡繹不絕。

  客棧有兩層樓高,外頭皆以杉木的材質建造,由上頭可俯視城內大大小小的街道,裡頭的裝潢十分氣派輝煌,消費顯然不便宜,若不是家中有些積蓄,恐怕吃不起。

  華幻鳳與瞿邪兩人站在食將客棧的門前,眼尖的小廝一看他們身上穿著的上好布料,馬上笑臉迎人的上前招呼他們。

  「客倌裡頭坐,我們客棧好吃的應有盡有,不好吃可以退錢。」小廝賣力地拉攏客人,又追加一句,「包準令客倌滿意。」

  瞿邪挑了挑眉,掃了小廝一眼,便拉著華幻鳳主動步入客棧。

  小廝被瞿邪冷冽的眼神嚇到,不禁打了個冷顫,馬上回覆正常,喊著要裡頭的人招呼客人,便又去拉攏其他的客人。

  瞿邪與華幻鳳一入客棧,便有一名矮矮胖胖的男子前來招呼,將他們帶往樓上。

  他們的座位在於視窗邊,可以很恣意地俯視街上的情景。

  待他們一坐定?那名矮矮胖胖的人便堆起滿臉的笑容道:「客倌要來點什麼?我們店裡有醉子雞、芙蓉蓮子、紅燒……」開口便是一堆,最後又道:「我們店裡的招牌菜更是別家吃不到的。」

  「將你們店裡上好的菜端上來。」瞿邪不費心力地交代。

  「是,馬上來,客倌你們先稍待。」

  待那人走後,又有一名類似跑堂的人替他們奉上一壺茶,與一盤花生。

  在上菜前的這段時間,瞿邪問著這兩日來的疑問。

  「最近有值得開心的事嗎?」

  「沒。」華幻鳳淡笑以對。

  「那你這兩日怎麼老笑著一張臉?」他都怕她把臉給笑僵了。

  「不好嗎?」

  「不會。」瞿邪應道,說真話,現在他比較喜歡她時時笑臉迎人,不過,他更希望她的笑容完完全全只給他的,不要對別人也露出那美好的笑靨。

  「我原本就愛笑,是之前你對我那麼壞,我才會笑不出來。」想到之前的種種,再想想現在,她覺得現在很好啊!吃他,用他、穿他,住他,而且他也不再隨隨便便欺負她,除了不能一個人獨處外,她覺得這種日子還不錯。

  因為他不會像她的家人那般,過於關心,凡事皆小心翼翼,怕她有什麼閃失,他只會在一旁保護,不會插手阻止她的任何行動。

  既然日子過得不錯,她若總是苦著一個臉讓人難過,不如笑臉迎人,讓人看了也能心情愉快。

  「老笑著,嘴不酸呀!」她幾乎維持相同的弧度,不曾變過。

  「不曾,習慣了你便會愛上那種隨時隨地發自內心的笑容。你要多笑些,不過千萬不能冷笑,會害別人心生惶恐。」華幻鳳頭頭是道地勸戒著。

  瞿邪只覺得她太單純、善良,她並未體驗過人性真正險惡的地方。

  他又要說些什麼時,菜已經一盤接著一盤端上來,於是他嚥下他想說的話。

  「看起來好像不錯。」華幻鳳深吸了一口氣,濃鬱的菜香,不斷地在她面前擴散,食物也散發著新鮮美艷的色澤,配菜更鮮活地襯托出主菜的美味。

  「趁熱吃。」

  「好。」華幻鳳拿起筷子,示意瞿邪也一起用,他們是第一次在外頭一起用餐。

  華幻鳳夾起魚肉,將之放入口中,燒燙的魚肉令她一陣縮瑟,低嚷著:「好燙!」

  「小心一點,這些都剛做好的,難免燙口了些。」瞿邪不由自主地關心,說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從何時開始竟會去關心別人?

  華幻鳳完全沒發現他的異樣,輕應了一聲,又低頭與美食奮戰。

  瞿邪動也不動地,出神地望著她。

  「你也吃啊!」華幻鳳盯著光拿筷子而不吃的瞿邪,催促地道:「很好吃喔!」

  她好心地夾了一隻雞腿給他,對他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又將全副精神回到食物上。

  瞿邪心中不由得產生一份悸動,太久了,已經很久沒人真正去關心他,人們總是怕他……

  一陣酒足飯飽後,瞿邪開口道:「過兩天,我要去雲山牧場,你得同我一起前往。」他有點命令的語氣。

  反正不管她答不答應,她都得陪他去,不僅是為了他的病,一部分也是因為他內心莫名的悸動。

  而他決定順從他的心!

  「我也要去嗎?」華幻鳳指了指自己。

  「當然,沒你我若發病怎麼辦?」瞿邪隨意地拿這個理由搪塞她。

  就算他悸動,也不會告訴她的。

  華幻鳳一聽他的話,瞭然地點點頭,畢竟他的病情何時發作沒人知道,她也沒辦法對他見死不救。

  她真是太好心了,對於綁架她的人,她居然無怨無恨。

  「你不願同去?」瞿邪頓時冷下臉,他對他的猜測感到不悅。

  「我不是那個意思。」華幻鳳慌忙地搖著雙手,急急解釋。

  「那麼說你答應陪我去了。」瞿邪馬上緩和了表情。

  「我能說不嗎?」

  華幻鳳明白她若拒絕,他也一定會強迫自己去,既然如此,不如就同他前往吧!

  省得他又生氣了。

  「不行!你只能選擇去。」瞿邪霸道地道。

  「那你還問我。」她去不僅可以防止他傷害自己,也能防止他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她能不要一嗎?

  瞿邪決計不會告訴她,他是因為不想看她被強迫而鬱悶的臉才開口問她,她若能主動陪他前一往,她的心情會好些。

  不過若拒絕,他還是得要她一同陪往,差別在以往是他決定就算數,別人只要照著他的安排走即可。

  「至少我先告訴你。」有知會她就算對她不錯了。

  華幻鳳不解,告不告訴她並不會改變事情。

  她提出疑問,「告訴我有差別嗎?」

  「起碼你不會一路哭喪著臉在我面前打轉。」瞿邪裝成冷淡地回應。

  華幻鳳心中的陰霾突然頓開,他明明是為她著想,為何不明說?

  還拐了一大圈。

  「沒事我怎麼會哭喪著一張臉?」華幻鳳好笑地反問。

  「這可是你說的,別在路上哭喪著臉給我看,不然你小心點!」瞿邪惡聲惡氣地警告。

  連關心人也故意擺高姿態!「是,我會記得。」

  漸漸地瞿邪在她心中不再是冷酷無情的人,他僅僅是不會去表達他的感情罷了。

  他們一點也沒發覺有一抹充滿恨意的眼神緊緊地瞅著他們。

  那抹恨意竟是從一名長得十分艷麗,身著紅色勁裝的姑娘身上傳來。

  那名姑娘直盯著他們,怨恨地在內心暗忖,瞿邪,我祝夢芸絕不會讓你逍遙太久的!終有一天,我會將你碎屍萬段,以報你殺我父母的不共戴天之仇!

  祝夢芸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華幻鳳無意地轉了個頭,驀然與她對上了眼,一股徹骨的寒意無預兆地竄上心頭。

  她猛地打了個哆嗦,感受到那名紅衣女子對他們有著濃濃的恨意。

  直視著她看的瞿邪感到怪異地道:「你怎麼了?會冷嗎?」

  「沒事。」華幻鳳搖搖頭,希望真的是她太多疑了。

  她仍有些介意,她可以確定,那名姑娘的眼中確確實實地充滿著恨意。

  抬頭又掃向那名紅衣女子坐的地方,卻已不見那名女子的蹤影,突地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逐漸地擴張……

  「你怎麼了?」瞿邪順著她的眼神望去,沒有什麼不對勁,為何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沒事。」

  定是她看錯了,她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是她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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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馬車停在雲山牧場的前面。

  「到了嗎?」華幻鳳微微地探首向車外開口道,他們已經趕了三、四天的路程。

  瞿邪扶華幻鳳下馬車,不需他說,她也曉得到了目的地了。

  入眼的是一片無盡的綠油油草地,上頭畜滿了許許多多的牛只,小牛繞著母牛蹦蹦跳跳的,場景非常壯觀,也帶給她很大的震撼。

  「好美!」華幻鳳低呼,眼巴巴地看著牛群,她從沒見過那麼多隻牛。

  瞿邪沒答話,拉著她走到最旁邊的小徑,不久便看到一棟鋪滿紅瓦的屋子,畫樑上雕刻得非常細緻,令人心曠神怡。

  門前站著好些人、看到他倆便彎著身。

  「他們在做什麼,不會是對你行禮吧!」華幻鳳猜測著,她想沒有人會如此嚴肅,就是僕人也不必如此必恭必敬的行此大禮吧!

  瞿邪沒說,也沒反駁。

  華幻鳳一看知道他算是默認了,當場傻了眼地喃喃道:「不會吧!」

  更令她怔住的是,他們接下來毫無表情地齊喊——

  「主人,歡迎回來。」

  震天價響的聲響,大聲的令人受不了。

  「怎麼每個人好像戴了面具般嚴肅。」華幻鳳對著他咕噥。

  自從瞭解他的性情後,華幻鳳喜歡同他說話,不過也只限於他一人,對其他人,她仍習慣沉默以對。

  瞿邪僅摸摸她的頭,對著那些人宣佈:「你們眼前的華姑娘往後即是雲山牧場的貴客。」

  華幻鳳怪異地瞅著他,何時她的身份從囚犯變成了貴客了?

  瞿邪看她的眼神,也知她在想些什麼,又一次輕輕地拍她的頭。

  眾人皆被瞿邪所流露出來的神情給震懾住了,何時他們的主人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他不是該一身肅殺氣息的對待任何人嗎?

  「有沒有聽到?」瞿邪奇怪為何沒人答話,只見他們一個個盯著他瞧,好似他多了一雙手或一雙腳似的,不由得冷下臉喝道。

  「是的,主人。」僕人們一回神,馬上一致的回答。

  就算他們內心納悶極了,仍不敢開口詢問瞿邪。

  開玩笑,他們還想保住他們的腦袋!

  「小昌,去把外頭的馬車弄好。」瞿邪下達命令。

  他一說完,便有一名黑黑瘦瘦的男子領命快步離去。

  瞿邪牽著華幻鳳進入屋內,馬上一堆人捧來一堆食物,他們都還沒坐好。

  「吃點點心吧!這桂花糕不錯,嘗嘗。」一坐定位,瞿邪便親自地餵她吃。

  旁邊的僕人再一次被他們的主人嚇到,不過還記得快些回神地盡責為他們扇風。

  「好吃。」華幻鳳細嚼慢咽地品嚐,然後給了一個中肯的評語。

  「好吃就多吃點。」瞿邪熱心的道。

  「你也來一口。」華幻鳳如法炮製地在他口中塞入一塊糕點,「怎樣?」

  「不錯。」

  他們沒自覺地讓彼此餵食著東西,殊不知這種動作是十分親暱的,看在外人眼中,他們就如同相戀的愛人一樣親密。

  僕人們只能不停地睜著不敢置信的雙眼,直盯著他們。

  在他們心中,同時浮現一個答案——

  華姑娘對主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主人才會顯現他的柔情。

  以往主人何時溫和待人過?通常是冷冷地笑著,否則就是擺著一張臭臉,令人不寒而慄,主人現在看來變得有人氣多了。

  這都是華姑娘的功勞。

  他們心中都替主人高興,主人雖然殘酷、無情,卻十分會帶僕人,他們的薪俸多得超乎想像,這也是他們甘願留在他身邊,至少他不會打僕人或欺壓僕人。

  因此,他們決定好好地伺候華姑娘,傾他們的真心招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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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雲山牧場的第二天,華幻鳳起了一個大清早,醒來時,瞿邪已不在房間。

  她隨意地梳妝一下,便打算出門,卻在要出去時,碰見正要幫她梳妝打扮的丫鬟,在熬不住丫鬟的熱情請求下,她如同娃娃般地隨她為她妝點,折騰了老半天,她才得以出門透一口氣。

  此時她正在柵欄邊,悠哉地觀看著正乖乖吃草的牛群。

  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照在她身上,感覺非常舒暢,空氣也很新鮮,依稀可嗅到青草味。

  她興致濃厚地看著有些不停在母牛身旁蹦蹦跳跳的小牛,除了在二哥那邊看過成群的馬匹外,她不曾看過為數如此多的牲畜。

  太令人興奮了。

  一時興起,她拿開圍住柵欄的柱子,嘴裡含笑地,小心翼翼的朝牛群接近,深恐會驚嚇到它們,她還特地放輕腳步。

  華幻鳳內心一股讚歎與緊張,她還不曾如此近的端看牛只,雖然離牛只仍有一、二十步遠的距離。

  她靜悄悄地瞧著,看著看著,她感到不滿足的再往牛只前進,一步一步緩緩地接近它們,臉上的笑意越綻越大。

  突然,毫無預警地一隻小牛抬頭望了她一眼,接著朝她奔跑而來,速度十分快速,嚇得華幻鳳轉身拔腿就跑,她不曉得小牛為何無緣無故地追趕著她。

  她的心蹦蹦的急跳著。

  她邊跑邊頻頻的回首偷瞄,只見小牛不死心地緊追著她不放,好像在逗弄著她。

  驚惶失措的華幻鳳只有不停地跑,她沒料到會變成這樣,她僅是單純地想就近看牛罷了。

  為什麼她要狼狽不堪地跑給它追呢?

  一個閃神,她摔了一跤,整個人直挺挺地往草地上摔去,臉朝下地趴在草地上。

  這時小牛停止追逐,慢慢地低著頭嗅聞著她的身體,發覺無趣後,又跑回母牛身邊。

  華幻鳳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小牛一定會自她身上踐踏而過,幸好它只是嗅嗅便離去。

  她吃痛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草屑,手裡傳來微微的刺痛感,她才發覺手掌脫皮了。她輕輕地跨出一步,沒想到走路膝蓋都會抽痛,想必連膝蓋也磨破了吧!

  唉!沒事惹來一身痛,真是不值得啊!

  「有沒有怎樣?」低沉的男聲意外地傳來,若不注意,很難發現他口中的擔憂之情。

  華幻鳳猛抬頭一瞧,瞿邪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身前打量著她。

  「你怎麼來了?」華幻鳳尷尬地笑問,兩隻小手猶如坐錯事地直往後頭藏。

  「我恰好經過。」他剛才遠遠地看到那個畫面,害他緊張又害怕,現在看她一臉做錯事,又把小手往後藏的模樣,瞿邪直覺地問道:「把手伸出來!」

  「沒什麼?」華幻鳳欲蓋彌彰地搖著頭。

  「伸出手來,我看看就知道了。」瞿邪執意要求,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沒事的。」華幻鳳乾笑地把小手更往後藏。

  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丟臉的事,而且還是她自找的,她若能安安分分地待在柵欄外,也不會跑給小牛追,還追到跌倒受傷。

  瞿邪不理會她的拒絕,伸長手自她的身後拉出她的小手。

  「啊——」華幻鳳吃痛地叫出來,本來手已經在痛了,他又用力地握住傷口處,造成痛楚更加嚴重,疼得她皺起小臉,眼淚都快要滴下來了。

  「怎麼了?」瞿邪聽到她痛苦的叫聲,連忙關心地詢問,手仍緊緊地握住她的。

  「人家的手好痛!」華幻鳳苦著一張臉,語氣有些哽咽,他若再不放手,她真會痛死。

  瞿邪一聽,連忙放掉華幻鳳的柔荑。

  他一放手,華幻鳳馬上蹲下來,將頭靠在膝蓋上,她的手真的好痛、好痛,令她有想哭的衝動。

  真的好痛喔!

  瞿邪連忙也跟著蹲低身子,輕捧著她的小手,見著上頭有許許多多破皮的傷口,傷口上有些還帶著血絲,瞿邪感到萬般心疼。

  「怎麼這麼嚴重?」她趴倒後,仍能自己站起來,他原以為沒什麼大礙,想不到會是這種情況。

  華幻鳳抬起蓄滿淚水的小臉,嘟著嘴叨念,「我的皮較薄,一跌倒就會破皮。」

  「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受傷?」他擔心地上下打量。

  「人家的腳也有些痛。」華幻鳳小聲道,語氣中有女孩家的撒嬌意味。

  「我帶你去敷藥。」他一把抱住她。

  華幻鳳一陣低呼,忙忙地道:「我自己會走,放我下來啦!」

  「你都受傷了,還任性。」瞿邪語氣中多了一抹嚴肅。

  華幻鳳在他嚴肅的注視下根本不敢反駁,羞紅著臉躲在他頸間,慶幸他沒再問為何跌倒,否則她會丟臉死了。

  殊不知他早就將她的一舉一動看進眼裡。

  被抱在瞿邪的懷裡,再經過大廳的時候,她才發現到大門聚集了好多人,那令她感到十分不好意思,連忙將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雖然不能掩飾什麼,不過至少她不會那麼尷尬。

  雖然為了他的病情,兩人總是同床共眠,他們知不知道她不曉得,不過至少還沒有人親自看過她與瞿邪那麼貼近過。

  現在她待在他懷中,被他小心翼翼地擁著,他們會怎麼想?

  好丟臉喔!乾脆不看他們,來個眼不見為淨。

  她好後悔她沒事幹嘛找事做。

  這下出洋相了吧!

  那些僕人一點也不再驚訝主人抱著華姑娘,在他們的心目中,早認定華姑娘會成為主子的娘子,因此僕人的臉上在他們離去時都漾著瞭然的微笑。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9:15

第五章

  瞿邪直接將華幻鳳抱到他的房內,因為他的房內放置了許多金創藥。

  將華幻鳳放在他的床榻上坐定後,他便翻箱倒櫃的找著瓶瓶罐罐,在那之中拿起黑瓶子與綠瓶子。

  在他忙碌之際,華幻鳳偷偷地打量他的寢居,四面八方用黑色的大理石堆砌而成,連床的樣式也是黑與白的交錯,這還是她第一次入他的寢居,因為夜裡瞿邪總跑到她的寢室。

  「手伸出來。」瞿邪拿著藥命令,語氣中有些心疼。

  華幻鳳望了他一眼,乖巧地將手平攤在他面前。

  瞿邪用棉花沾了綠瓶中的藥水,輕拭她的傷口。

  「痛!」華幻鳳擰著眉輕訴。

  「忍著點,這傷口要消毒才好得快,等一下就不會痛了。」瞿邪輕柔地安撫道。

  華幻鳳咬著唇,忍住一陣陣的抽痛。

  等消毒完後,他倒出黑瓶子中的白色藥粉沾在她的手上。

  一陣冰涼將華幻鳳手上的痛楚一一掃去,絲毫不知之前的痛苦。

  「好涼喔!」

  「這藥粉塗上去會很清涼,而且它癒合傷口的速度也十分快。」瞿邪接著毫不猶豫的拉高她的裙擺。

  「啊!」華幻鳳尖叫一聲,用手肘把她的裙擺又壓回去,她萬萬沒想到他會掀她的裙子,不由得漲紅一張小臉。

  「你怎麼把裙子又放下來了?」瞿邪皺著眉,又要再度掀起她的裙子。

  「不用了。」華幻鳳連忙拒絕。

  「不行!」

  「真的不用了。」她還未出嫁,怎能隨意地讓男子看到她的肌膚?雖說他之前已無理地看過也摸過了,可那是他一時被怒氣驅使才造成的,這次情況可不同。

  「這樣我怎麼幫你上藥?」他理直氣壯的反問。

  「我可以自己來。」華幻鳳尷尬的笑笑,難道他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嗎?

  他們睡在一起是怕他發病時傷害別人,她可以把他當作病人,連當他在睡時也緊抱著她不放,她也可以大言不慚的表示她是在治他的病,並非什麼曖昧關係。

  現在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大夫,怎可隨意讓他碰觸她的小腿?

  「你傷成這樣還要自己來!」瞿邪生氣她不會為自己著想。

  「我可以。」

  「你乖乖坐好,否則後果自行承擔。」瞿邪只好冷著臉威脅她。

  也只有用這招,她才會乖乖聽話。

  華幻鳳一聽,怕他怒氣一生,又做出令人想像不到的可怕事情。

  她知道他一生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因此她很快的噤聲。

  瞿邪滿意地笑著,拉高她的裙擺,仔仔細細地替她上藥,他還是頭一次為女子上藥。

  華幻鳳只好假裝他是名大夫,以降低一些罪惡感。

  不過她挺驚訝他一個雄赳赳的大男人,會做出服侍別人這類卑微的工作。

  上藥叫丫鬟就成了,反正她受的是輕微的皮肉傷,不懂他幹嘛非要親自幫她上藥不可。

  「好了。」瞿邪終於將她的傷口全處理妥當,也噓了一口氣。

  想起她那雪白細緻的小腿,他的慾望便不知不覺地冒出來,想不到他會如此衝動。

  他發覺他的睡眠狀態越來越不安穩,以前每次華幻鳳唱歌他便會沉入夢鄉,可最近非但不能一覺到天明,半夜往往會被他的慾望給弄醒。

  以前是為失眠之苦,以後是為得不到她的身子而痛苦。

  怪的是從不顧別人感受的他,竟不願強佔她身子而惹她傷心,有一部分是他得靠她克制病情,可大部分卻是為了心中一股弄不清的情愫。

  總而言之,他不要有讓她恨他的機會!縱使這樣做會苦了自己。

  「謝謝。」於情於理,華幻鳳仍然道了一聲謝。

  「你這些天在房裡多休息,傷口才會好得快。」瞿邪吩咐著。

  「不用吧!」華幻鳳低呼,她只是稍微跌了一下下,破了皮,不需要整天待在房內吧!她又不是摔斷了腿,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我是為你的傷口著想。」瞿邪以他的方式關心她。他難得如此關懷一個人。

  華幻鳳猛搖頭,她才不要整天待在房裡呢!那不悶死她才怪。下意識地她微蹙著眉頭。

  瞿邪望著她,自然地抬手撫去她的皺眉,妥協地道:「好吧!那你要自己多注意些,別又傷了自個兒了。」

  華幻鳳漾著微笑,似向他保證。

  她的心驀地升起一股暖流,緩緩流進她的心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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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樹枝強烈地搖晃著,天上的星辰被一大片烏雲籠罩著,絲毫見不著一絲光亮,雨不停地敲打著窗,伴隨著一聲聲轟隆隆的巨響,有時天際會突然劈下一道閃光,照得人膽戰心驚。

  瞿邪懷裡擁著華幻鳳,此刻的他正睜著眼,直勾勾地瞅著華幻鳳。

  照他推算,他也睡了三個時辰,現在的他了無睡意。

  瞅著她誘人白淨的臉龐,心中的慾念不停地升起,他應當立即離開她才是明智的選擇,然而他實在太眷念她那柔軟又溫暖的身軀。

  摟著她,他的身體雖得承受難以抒解的痛楚,心底卻不可思議地感到祥和和溫暖。

  也許是窗子的縫線一直湧入陰涼的冷風,華幻鳳順從本能地直往溫暖處擠去,無意識的動作,卻成功地撩撥起他刻意壓抑住的慾望。

  本來他已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衝動,但她那有意無意地用那誘人柔軟的嬌軀一直磨蹭著他,再偉大的人也受不了那撩人的誘惑。

  再多的自製力也隨之瓦解!

  更令他震撼的是,她她她……居然毫無預兆地主動吻上他的唇!

  瞿邪瞪大眼,不能理解仍在沉睡的她何以有此舉動?

  然而生澀又柔嫩的唇在短時間內奪走了他所有的思考,毀了他的自製力,一起與她沉溺在情慾之中。

  華幻鳳感覺自己躺在一片溫暖的地方,身邊還有令她感到熟悉安全的氣息,一翻身,她輕觸到柔軟又溫暖的東西,她好奇的吸吮著,反正她一定是在夢中,夢中才會有如此美好又放心的感覺。

  她完全放任自己,主動且積極的享受夢中的一切,不再當個含蓄又溫和的姑娘。

  她好想把握住此刻!

  她吸吮的東西驀地回應她,甚至探入她口中,她不由自主地嗯哼出聲,美妙的快感充斥在她的體內,感覺像在身上燃起一把火。

  她大膽地任由他撫摸著她,舒服地更往他身上貼近。

  她沉醉在美妙的撫觸下,她從未作過如此真實逼真的夢。

  藉由他,她身上起了一股戰慄,陌生又焦躁的情緒包圍著她,令她既緊張又期待,至於緊張什麼、期待什麼,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突然她感到身上一涼,一股椎心撕裂的疼痛從她的下體襲來,令她痛得尖叫出聲。

  華幻鳳才驚覺那不是夢,真實的疼痛感受逼出她豆大的淚珠,她這才睜開眼,看清了疊在她身上的男子。

  「你——」華幻鳳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此刻她也明白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奈何為時已晚,她難過得眼淚撲簌簌地流個不停。

  她神色慌張而蒼白地直推著瞿邪。

  「起來,你快起來!」華幻鳳的小手忙著推拒他。

  可他巨大而沉重的身軀哪是柔弱又嬌小的她所推得動的,他仍文風不動地壓在她身上,她能感受到他的悸動在她體內蓄勢待發。

  「我沒辦法……」瞿邪極力克制想深深埋入她體內的衝動,無奈地微扯著嘴角。

  他想沉溺在她的溫暖中,根本無力抽身,只能不停地在她耳畔訴說著他的抱歉。

  「你起來……」華幻鳳拚命捶打他的胸膛,哽咽地嗚嗚啜泣。

  她的掙紮令他的巨大更加沒入她的體內,「抱歉。」從口中吐出道歉話語後,他便不由自主地在她體內抽動起來。

  從最初的疼痛,到一波波的歡愉朝她襲來,華幻鳳本能地抬高嬌軀配合他,縱使難過身子被佔,然而身體卻背叛了她。

  滿室的春光旖旎,兩句赤裸的身軀雖緊緊地交纏著,卻各自擁有不同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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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

  華幻鳳一雙淚眼窩在床角,在身體四周豎起一道無形的牆,默默地哭泣。

  抽搐聲不停地鑽入瞿邪的耳中。

  「別哭了。」無助地伸手想去安慰她,卻在中途陡然放下。

  奈何此時的華幻鳳聽若未聞,繼續哭泣。

  「別再哭了,會哭壞身子的。」瞿邪好言好語地勸著。他不曾如此低聲下氣過。

  「我就是要哭、要哭、要哭。」華幻鳳一改平常溫和的性子,賭氣地嚷嚷。

  「好、好、好,你慢慢哭、小聲的哭。」瞿邪慌了手腳地附和她的話。

  他不說還好,說了她反而哭得更凶。

  而他只能心疼地望著她,不知所措。此刻的他才明白愛她的心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至於她是恨他或怨他,他完全不敢想像。

  只知道自己渴望得到她的一切,卻想不到一時的情不自禁,卻似乎將她推得更遠了……

  「一時的意亂情迷,卻造成難以彌補的錯誤。」瞿邪懊悔地低喃。

  他的低喃卻一字一句地入了華幻鳳的耳。

  原來在他的心中,這件事根本是一個錯誤!

  華幻鳳一聽,驀地抬起頭,「我、我……」除了傷心落淚,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瞿邪看了仍不停哭泣的華幻鳳,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看她傷心,他也不好受。

  也許該讓彼此冷靜一下。

  沒多久,華幻鳳便察覺到瞿邪起身離開,一切又回歸平靜。

  他的離開,只增加了她心中的苦澀,她覺得自己像個低賤的妓女,被人用完後即狠狠地丟棄。

  「嗚……我只是想求一個承諾,難道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嗎?」華幻鳳傷心咕噥著,「為何他沒說半句承諾,是後悔不該碰她,抑或是已厭煩了她?」

  此刻被丟下的痛苦壓得她心裡好難受,而她只能以不停地哭泣來釋放胸中沉重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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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以後,就算正面碰上了,華幻鳳也會突兀地轉身迴避。

  「鳳兒!」瞿邪舉手輕喚,卻見她早轉身離去。

  「唉!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瞿邪望著她的背影,苦惱地自問。

  跑了一段路,發現瞿邪並未追上,華幻鳳的內心湧出一股濃厚的失望。

  「為何要愛上他?為何要讓自己那麼痛苦?」華幻鳳搖著頭自問,卻找不到答案!

  她不明白她的心是在何時交出的,但她明白她已身陷愛情泥淖中,不可自拔。

  她倚著榕樹,任熱燙的淚水滑落,不去擦拭。

  殊不知遠處有一雙濃烈而不捨的眼,緊緊地瞅住她的一舉一動。

  「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唯獨不能讓你離開我!」瞿邪對著自己說道。

  失去她,他會找不回自己,所以,他殘忍地留住她,因為他不能沒有她!

  就這樣兩人不曾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表現出來,任由自己誤會彼此的心意,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縱使對彼此都有愛意,也在他們害怕與膽怯中錯失了許多表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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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雲山牧場籠罩著一片寧靜,牛群已倦了地沉入夢鄉,在這片安詳之地,躺臥在床榻上的華幻鳳竟毫無一絲睡意,她睜著一雙美眸,無神地盯著漆黑中的某個角落。

  少了瞿邪的懷抱,她陡然失去了依靠,令她無法入睡。

  「情殤,傷人。」她清唱了一聲。

  想不到她初嘗情字,這滋味卻令人難受得緊,像含了黃連般苦澀。

  她真的很想把那人的身影徹底忘卻,卻總在不經意的時刻想起他。

  就在她冥想之際,鼻翼突然聞到一股莫名的味道,她明白那是一種迷藥,本能地閉住呼吸,卻已太遲。

  「是誰下……」話沒說完,華幻鳳僅察覺到有人打開她的房門,之後便失了知覺。

  見一人輕而易舉地扛著華幻鳳,走出毫無防備的雲山牧場。

  藉著月光,綁架華幻鳳的是一名渾身肌肉、粗獷且豪邁的男人,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如同一名被操控的人偶般。

  他不費力地扛著華幻鳳飛奔,直到一棟十分平凡的住家前才停下。

  裡頭的人一聽到聲響,飛快地打開門,「人帶回來了嗎?」口氣中有一絲急迫。

  「是的,小姐。」粗獷男子原本平靜的臉上,在見到女子時,換成柔情蜜意。

  「做得好,阿剛。」紅衣少女沈幼華拍拍他的肩膀,稱讚他。

  也不管那名男子的反應,沈幼華示意他把人搬到裡頭,用繩索綁住她。

  沈幼華的嘴角浮現笑意,一股快達到目的的陰冷笑意。

  她將雙手合十輕聲道:「爹、娘,女兒快要替您們報仇了,此刻只待瞿邪來自投羅網,女兒會一步步地折磨他,替您們討回公道!」

  阿剛無言地以眷戀的眼神盯著一心一意想復仇的沈幼華,他明知擄人的行為是錯的,卻還是讓它錯到底,只要沈幼華能快樂,不管要他做什麼都可以,即便是殺人——

  「阿剛,多虧你了。」沈幼華由衷道謝。

  「小姐,那是我應該做的。」阿剛無怨無悔。

  誰教他愛上一名復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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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邪一大早便躲在華幻鳳的門前,既然她無意見他,那他默默地躲在角落看看她總行了吧!看著依然緊鎖的門扉,他心底倏地浮現十分不祥的預感。

  「怎麼還沒開門?」他問出心中的疑問,此時鳳兒應該離開房間才對啊!

  隨即他搖著頭,斥責自己胡思亂想,雲山牧場雖然沒有森嚴的戒備,然而要在如此偏僻又罕無人煙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來,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或許鳳兒今兒個比較累,以至於還未起床。

  他提醒自己要耐心地等待門開啟的那一刻,可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瞿邪的耐心等候,變成了十足的恐慌。

  他發覺到不對勁,一股從心底冒出的恐懼,攫著他的心。

  他迅速上前敲門,門沒閂地應聲而開,裡頭空無一人,除了淩亂的床褥外,鳳兒的人影如同空氣般消失了。

  「不——」瞿邪震驚的大喊。「來人啊!」

  鳳兒的人在哪裡?為何會不見蹤影?

  有兩、三個人一聽見瞿邪的吼聲,匆忙地跑來,緊張地道:「什麼事?主人。」

  「有見到鳳姑娘嗎?」瞿邪抱著希望地問。

  那兩、三個僕人只是搖搖頭,其中一名道:「今天早上沒見到華姑娘。」

  「該死!」瞿邪怒聲咒罵。

  那兩、三名僕人,愣在原地,害怕地看著極度憤怒的主人。

  片刻的遲疑,瞿邪下令搜查華幻鳳,回報卻是——沒人見她離去,她卻平空消失了!

  「人去哪了?」瞿邪惶恐地低喃。

  他下令所有的人尋找華幻鳳,他也著急地出去找人,沒了冷酷與無情,此刻在他身上的只有害怕與擔憂,他口中喃喃自語:「鳳兒別怕,我會找到你的、我會找到你的!」

  他猜測大概有人尋仇到此,天!希望他別連累了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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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如此,他根本不會為了那可悲的自卑感與自身的殘缺而不敢向她表白,甚至害怕見了她而說出言不由衷的話,於是一再的迴避她。

  瞿邪從瞿堡調來的高手,此刻還在外頭找尋華幻鳳的蹤跡。

  正當他又要出門尋找時,僕人的一句話及手中的信止住了他的腳步。

  「主人,有人交代要將這封信轉呈給您。」

  「快拿來!」瞿邪焦急地搶下那封信。

  信中寫著——

  若要人活著?切下你瞿邪的一隻小指頭,否則便是你心愛的人代你受罪!

  切下的手指頭,你帶到五峰山的石碑,那裡有下一個指示。

  復仇者上

  「該死。」瞿邪的眼神倏地變冷,此刻的他有著殺人的慾望。

  「若我的小指頭能換回鳳兒——值得的。」瞿邪一邊說,一邊毫不猶豫地揉掉了信,然後拿起隨身的刀,剁下他左手的小指頭!

  他面不改色地點穴止血,拾起地上的小指頭,跨著穩健的步伐,前往五峰山。

  他帶著冷笑自語,「若你們膽敢碰傷鳳兒一根寒毛,我會要你們全下地獄去陪葬!」

  「主人,請先上藥。」送信的下人看著瞿邪的傷口擔憂的道。

  「這點小傷口何須上藥。」瞿邪毫不在乎的回答。

  「是華姑娘的消息嗎?」下人阿財鬥膽的發問。

  瞿邪沒回答他的問題,不過卻給了他一個指令,「冷平回來,叫他趕去五峰山。」

  「是的,主人。」阿財領命。

  瞿邪剛剛離開,阿財便犯嘀咕,「一定是華姑娘,主人才會這麼著急,甚至連剁掉手指也不吭一聲,真是有氣魄——不是,是有膽識。唉!主人為了華姑娘大概連命都不要了,想不到主子是這種有情有義的人,不愧是我阿財的主子。」

  他慶幸自己跟對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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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峰山

  一塊石碑矗立在路旁,上頭刻著「五蜂山」三個字,字跡因年代老舊及終年的風吹雨打而顯得有點斑剝。

  瞿邪望著那三個字,厲眸一掃,只見石碑下用石子壓著一張黃皮紙,他飛快地拾起它,上頭寫著——

  切下你的右掌,半個時辰,你的女人便會出現在你面前,不遵從,可別怪我殺了你的女人。

  復仇者上

  瞿邪一看完信,指頭泛白地掐緊黃皮紙,臉上的怒氣越來越炙,心中已不打算留他們活口。敢威脅他,就必須有承受他報復的心理準備,他若活著,得罪他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他冷嗤地道:「不知死活!」眼底閃著狠毒的精光。

  他抽出佩刀,俐落地斷下他的右掌,低哼一聲,血不停地噴灑出來,縱使他臉色發白,仍直挺挺地站立著,以受傷的左手,吃力地點穴止血。

  身上的痛,及不上擔心鳳兒的痛。

  他受再大的傷害,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可鳳兒不一樣!她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是他誓死也要保護的人,誰也不能傷她分毫!

  敢傷她的人,必死無疑!他在心中發狠地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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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華幻鳳醒來,無助地發覺她全身皆被捆綁住,掙脫不開束縛,迷藥讓她昏睡了許久,久到由夜晚到黃昏。

  她的掙紮只是加深了身上的紅腫及疼痛,最後,她無奈地放棄掙紮,呆坐著。

  她不曾與人結怨,她搞不懂為何有人要綁架她?

  在她心情憂鬱之際,竟又讓她遇著此事,難道是老天在捉弄她嗎?

  想到家裡的兄妹與爹娘,她若因此遭遇橫禍,不知他們會有多傷心;想到瞿邪,她的心便一緊,不明白他會有何舉動,大概連救她也不願意吧!

  她無奈地逸出一抹苦笑道:「真是禍不單行!」

  門突然「呀」的一聲開啟,華幻鳳抬起眼瞼,臉上閃過訝異的神采,她認得眼前的女子,她是食將客棧出現的那名紅衣女子!

  「看來迷藥退了。」沈幼華狀不經心地道。

  「你捉我來有何目的?」華幻鳳直截了當地問,就算被捉,總會有個原因吧!

  「捉你來只是要威脅瞿邪罷了。」沈幼華並不想隱瞞,也不擔心讓她知道,反正她知道也已經來不及了。

  「我對他一點也不重要,你捉錯人了。」華幻鳳吞下口中的苦澀,淡淡地道。

  「我相信我的眼睛,你們之間的情意濃厚的令人深刻,我絕不會捉錯。」沈幼華自信十足地笑開了臉,完全沒被華幻鳳的話動搖心志。「你別以為你這樣講我就會放了你,你打錯如意算盤了。」

  華幻鳳閉嘴不語,既然她說的話她不相信,她也沒辦法,等到她發現自己威脅不到瞿邪時,她便會明白,她捉她一點用處也沒有。

  「讓我猜中了吧!你心裡打什麼主意我可明白得很,不過你放心,等瞿邪慢慢地被我折磨至死,我自然會放了你。」沈幼華將她的不言當成是害怕,卻忽略了她眼底散發出來的冷靜與淡然。

  「綁架我,也是有罪。」華幻鳳勸她及時回頭,不要做傻事。

  沈幼華一聽,笑道:「綁架是罪,殺人也是罪,殺人的人都能逍遙地活著,我只是小小的綁架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殺親之仇大如天,不報成嗎?我也不願意懷抱仇恨,然而在我還沒有盡到我的孝敬之前,瞿邪竟殺了我的爹娘!換成是你,你能處之泰然地放下仇恨嗎?我根本做不到!」她雙眼發紅,神色激烈地傾訴。

  華幻鳳噤了聲,她沒有立場說些什麼,畢竟她沒親身體驗那種痛苦,人若是瞿邪殺的,她又能去辯解什麼?然今日的瞿邪已不同往昔,難道錯了悔改仍不能被赦免嗎?

  沈幼華一點也不在意華幻鳳的沉默,接著又道:「如今我正一步步享受著折磨他的快意,讓他自剁一指一掌,只是剛開始的遊戲罷了。」說完,她倡狂大笑。

  「他不會這麼做的,他不會的……」華幻鳳一聽,不由得蒼白著一張俏臉,光想像那畫面,便有如椎心之痛地難以忍受,她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我,沒人會有勇氣剁下自己的一指一掌,更何況是為了毫不在乎的人。

  「會不會,等會便將揭曉。」沈幼華老早叫阿剛至五峰山,瞧瞿邪是否有遵照指示。

  若有,那姑娘對他而言正是一個致命弱點。

  答案若是否,那麼她也不會亂殺無辜,對他不重要的人,她捉來也只是白費心機,她會放了她,將計畫稍稍地延後罷了。

  畢竟好幾年的時間都等了,她不在意再多花一、兩年的時間,只要能手刀仇人。

  「沒別的法子可以解決,非得暴力相向嗎?」華幻鳳抬起美目望向她。

  「對!除非我死,或他亡,否則這筆帳永遠不會有算清的一天!」沈幼華眼露凶煞,一字一字地由牙縫中擠出來。

  咬牙的程度,令人輕易地得知她心中的怨恨積了有多深,深到不可解。

  華幻鳳此刻的心情是七上八下,又怕瞿邪不來救她,等於她在他心中毫無地位,又怕他來救她,落入了她們的圈套裡。

  而她只能束手無策地咬著下唇。

  「那……」正當華幻鳳又要開口勸阻她別再心存怨恨時,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

  「阿剛帶回消息了。」沈幼華一臉心喜地去開門,嘴裡喃喃地道。

  一名粗獷的男子風塵僕僕地踏進屋內。

  沈幼華在他還沒開口之前,便迫不及待地問:「他有沒有照著我的指示去做?」

  「回小姐,瞿邪完全照著我們信上的指示,切下了他一指及一掌。」阿剛將他所見從實稟告。

  阿剛有些敬佩瞿邪,他為了他們綁來的姑娘,竟願意做如此大的犧牲。

  「太好了!」沈幼華得意地笑著。

  「不——」華幻鳳不敢相信瞿邪竟如此殘害自己。

  她的淚水默默地淌下,她的心揪緊地發痛,痛到她呼吸困難,她不要他如此啊!

  是她傻,竟傻到沒發覺他十分在乎她,或許她不懂愛,但看得出他十分重視她,比重視自己來得多。

  一切會太遲嗎?就在她明白她愛他很深,也願意敞開心胸告訴他的時候。

  淚,一滴滴地直落。

  「阿剛,將人帶去給瞿邪看看,既然他如此寶貝她,他便難逃我的報復!」沈幼華眼底閃過狠意。

  華幻鳳心痛,卻無力阻止這場復仇。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9:30

第六章

  親眼目睹的震撼力,震得華幻鳳不能言語,手腳被捆綁的她僅能緊咬著牙根,不讓嗚咽從口中逸出,心痛難捺地盯著瞿邪。

  不管以往的他多壞,她完全不在乎,她看到、觸碰到的都是他的好,如今他為她削去一指一掌,值得嗎?

  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看到他這般模樣。她痛得無法喘息,心痛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

  華幻鳳難受地閉上眼。

  「鳳兒,你沒事吧?」瞿邪一瞧見華幻鳳的身影,又見她眼眶含淚,不由地往壞處想,慌忙地詢問她的情況。

  「我沒事。」華幻鳳睜開淚眼,扯著一抹比微笑還難看的苦笑,他的第一句話問的竟是她的安危!這一刻,她將永感在心。

  縱使他全身是傷,他關心的是她甚至多於受傷的自己,身歷此境,有誰不滿懷感動?

  「沒事就好。」瞿邪聽到她的回話,吊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踏實許多,至少他看見她毫髮無傷,原本死白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你何苦為了我做如此大的犧牲?」華幻鳳淚漣漣地輕問。

  瞿邪只是深情地凝視著她。

  從他的眼中,華幻鳳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傾所有的柔情蜜意,深深地將她網住。如此對自己付出全部所有的人,教她怎不淪陷於他的情網中?

  愛他,太容易了。

  「想不到冷血無情的瞿邪,竟會為了一名女子不顧一切的犧牲。」沈幼華眼露凶殘,半挖苦地朗聲道,心忖:今天便是他瞿邪的死期!

  瞿邪收回了投注在華幻鳳身上的柔情,轉眼望著說話的紅衣女子,眼神轉,眼神變得嚴肅及冰冷。

  「看來,我不太受你歡迎。」沈幼華不畏懼的迎向他的冷淡,反正華幻鳳在她的手上,諒他也不敢對她有任何的舉動。

  而惹惱他,僅僅是她報復的第一步。

  沈幼華在瞿邪冰寒的注視下,不怕死地又大聲說:「別忘了,你的寶貝還在我的手中。」她十分刻意地提醒他,衝動是會誤事的。

  「說吧!你要什麼?」瞿邪直接挑明的問。

  「我要……」沈幼華故意把聲音拉得很長,吊他的胃口。

  瞿邪面無表情地聆聽,他大致猜得出她要的是他這條命。

  有多少人要他的命,數都數不清,但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來人有本事,能取得他的項上人頭。

  「要你的命。」沈幼華緩慢地道。

  「拿得走,給你。」瞿邪即使蒼白著臉,冷汗不斷的冒出,但仍從容不迫的回道。

  「我要你的命,是要你活著,接受我的折磨到死!」沈幼華惡狠狠地盯住他,一字一字的狠聲道。

  「隨你。」瞿邪隨性地回了一句,一雙眼又溜回華幻鳳身上,貪戀地直瞅著她,想把她好好地從頭看一遍,看她是否真的沒有受傷。

  「你……」沈幼華氣他莫不在乎的態度,那態度好似不屑於她,對他而言,她半點也引不起他一絲絲的注意力。

  她氣憤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她隨即想到自己手中還有一個十分好用的人質。

  「若是牽扯到這姑娘,你的態度大概不會再那麼輕忽了吧!」沈幼華從阿剛的手中不甚溫柔地捉住華幻鳳,以一把小刀在她脖子上比畫著,挑著眉,惡意地挑釁他。

  她不信他能那麼沉穩,明眼人一看,也知他對華幻鳳的情深義重,料想他絕受不了她受到絲毫損傷。

  「放了她!」瞿邪雖受傷,仍氣勢磅礡地怒喝著,他不許有人傷了鳳兒。

  「你憑哪一點要我放了她?」沈幼華聞之哈哈大笑,根本不理會瞿邪那早已鐵青的臉。

  「要什麼?說吧!」瞿邪不想浪費口舌,重要的是救回鳳兒。

  「要什麼才好呢……該說是如何折磨你吧!我仔細想想。」沈幼華皺著眉,狀似煩惱地想著。

  「你連剁你一指一掌,你眉頭都不皺一下,我想既然折磨不到你……我懷裡的姑娘細皮嫩肉的,傷了她,或許你會更痛苦一些。」沈幼華漫不經心地說著冷血的話語,以他重視華幻鳳幾乎到不要命的情形看來,她或許才是折磨他的重要棋子。

  瞿邪惡狠狠地緊瞪著她,「你若敢動手,我會讓你比死還難過!」

  誰敢傷鳳兒一根寒毛,他至死都將不會讓她好過,永不罷休!

  看他如此,沈幼華越是囂張,情況明顯地告知她勝利之神站在她這一邊。

  她輕輕地將小刀按壓在華幻鳳的脖子,鋒利的小刀輕易地在她雪白無瑕的頸上留下一小條刀痕,血絲慢慢滲出皮膚,醒目地昭告著傷痕的存在。

  「你能奈我何?」沈幼華得意地睥睨著他。

  「不——放了她,不關她的事!」瞿邪的臉更形慘澹,惶恐地望著沈幼華的一舉一動,擔心她在下一刻做出對鳳兒更大的傷害,「有本事衝著我來。」

  心中有無數個惱恨,恨自己無端拖累華幻鳳,恨自己無法盡責地保護她,恨自己的一切一切。

  沈幼華狀似苦惱的緩慢道:「放了她?天大的笑話,放了她我的命還會在嗎?她可是我的保命符,制你的法寶呢!」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紋。

  「殺了他或我,你會快樂嗎?」華幻鳳突然開口,臉上平靜無波,彷彿她不曾受傷過。

  沈幼華噤口無語。她快樂嗎?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若不報家仇,她肯定是不快樂的,既然如此,這仇非報不可!

  「人往往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懊悔。」華幻鳳的眼神飄向瞿邪。她不擔心自己,反而比較擔心瞿邪,為了她,他連命都不要了。

  「識相的話,別再說了。」沈幼華懊惱地將小刀又往她脖子劃,另一條血紅的痕跡快速地映在她的頸子上。

  「不——」虧他空有一身武藝,卻對目前的情況無能為力!

  漸漸地怒氣與悲哀慢慢凝聚在一起,他的神情變得萬分詭異,莫名地他的神志一點一滴地抽離他的身子,他的身上長出硬如鋼鐵的鱗片,身體不斷地脹大,撐破了衣裳,嘴巴長出兩隻駭人的尖牙,更可怕的是,受傷的手居然完好如初,彷彿不曾自殘過。

  除了華幻鳳外,另兩個人滿眼的恐懼與不信,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沒有人料到會有這樣的景象。

  華幻鳳頸上的血,促使瞿邪久末發作的怪病又再度地爆發了。

  瞿邪嗜血的眼神死盯著沈幼華,咧大了嘴,放聲嘶吼。

  沈幼華雖然瞻戰心驚,卻仍不願意放開華幻鳳。

  「怎麼回事?」她盤問著華幻鳳。

  華幻鳳不理她也不顧喉嚨的傷,輕柔地唱著歌。

  那歌聲柔軟清脆地令人緩和緊繃的心情,雖然扯動她頸上的傷令她難受,然而她一點也不以為意,她只希望她的歌聲仍對發病的瞿邪有作用。

  瞿邪聽了歌聲後,不至於張牙舞爪,可模樣依然沒有恢復過來,不過從他的口中卻吐出了絲絲的「嗚嗚」聲,令華幻鳳聞之心疼,至少直瞅著她的眸子中微露的人性稍稍令她放心。

  「別唱了!」沈幼華厲聲制止華幻鳳唱歌。

  瞿邪都變成了妖怪,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成了問題,她哪還有心情聽華幻鳳唱歌。

  若她明白華幻鳳的歌聲多少能抑制他的怪病,她大概不會要她別唱吧!

  她拉著華幻鳳,退到阿剛的身邊,心想,到時若有事發生,二對一總是比較有勝算。

  華幻鳳聽到沈幼華的喝阻聲,完全不予理會,仍自顧自的唱,她現在只求瞿邪能恢復原狀,她怎麼樣都沒關係。

  瞿邪雖換了模樣,但嘶吼聲仍對著沈幼華一人。

  「別唱了!」沈幼華沒好氣地大喝,手上的刀在情緒不穩下又陷入了華幻鳳的肌膚一些,她搞不懂華幻鳳在想啥,這種時刻她居然還有心情唱歌!

  一見到血,瞿邪怒吼地疾衝了過來,沈幼華當場愣在原地,完全無法反應,多虧了站在一旁的阿剛,在情急之下,擋住了瞿邪的攻勢,否則她那條小命早就玩完了。

  阿剛與瞿邪對打了幾招,明眼人即可知優勝劣敗,眨眼間,阿剛的身子莫名地飛了起來。

  「砰!」一聲,阿剛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

  「不——」沈幼華從口中發出尖叫,整個人被此景嚇住了?

  阿剛想撐起身子,無奈才起身又無力地跌躺回去,身受重傷的他連自己的生命都難保了,卻還是關心著沈幼華的安危。

  「小……姐……小的……咳咳……」阿剛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水。

  沈幼華再也不顧是否有捉住華幻鳳,連忙來到阿剛身邊。

  「阿剛,別說了!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我……」沈幼華被駭住,根本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哽咽地看著受傷的阿剛。

  「別……別擔心,小的……」話還沒說完,阿剛便體力不支地昏厥過去。

  「阿剛——」沈幼華兩眼驚恐地瞪著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阿剛,內心如同刀割地劇痛,這時她才體會到阿剛對她的重要勝過她的血海深仇。

  她已失去神志,連瞿邪迎面而來的殺機也完全感受不到,彷彿她的靈魂被抽掉了一般。

  華幻鳳口中大喊,「瞿邪,不要!」她急急地唱著歌,祈禱瞿邪能停止他殘暴的行為,但事與願違,瞿邪在快擊中沈幼華時,華幻鳳猛地沖抱向他,才化阻了沈幼華的危機。

  沈幼華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但見華幻鳳嘴角早流出一條血痕。

  不顧傷勢,華幻鳳緊抱著未恢復理性的瞿邪,吃力地對瞿邪道:「求你,快醒醒吧!」然後又轉頭對沈幼華道:「快……快走……走吧!帶他……快走吧!」說完,她劇烈地咳出了一口血。

  血絲噴灑在地,怵目驚心。

  沈幼華吃力地攙扶起由昏迷中轉醒的阿剛,她僅求阿剛沒事,至於血海深仇……算了吧!她不想為了報仇而害阿剛喪命。

  她拖著不穩的腳步離去,這件事令她瞭解,她還有比復仇更要緊的事,她還有阿剛……

  瞿邪雖未恢復原狀,卻也不再兇狠。他看著華幻鳳嘴角的血絲,抬起長滿鱗片的手,輕拭她嘴邊的血絲,彷彿那血十分礙眼地「吼」了一聲。

  華幻鳳抬頭從他的眼中讀出他的憂傷。

  「沒事的,別擔心。」華幻鳳對著瞿邪虛弱地笑了。

  不過瞿邪並不同意,「吼吼吼」地直叫,那聲音有如受傷的野獸般引項悲鳴。

  「答應……我,你……要好好的。」華幻鳳擔憂地對著瞿邪道。

  翟邪似反駁地又「吼吼」地低叫兩聲。

  華幻鳳早已支撐不住,看著沈幼華早已走遠的小小身影,料想瞿邪不會再去追殺他們了,她終於整個人癱在瞿邪的懷裡,失去意識。

  「吼~~」哀傷的吼聲響起。

  瞿邪手中攬著早已陷入昏迷的華幻鳳,口中若有所悟地發出像野獸受傷的聲音,孤獨地緊抱著華幻鳳,片刻都不肯鬆手。

  在他傷痛之餘,四面八方湧現了一批黑衣人,遍佈在他四周,目標直盯著他手中的華幻鳳。

  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下令,「搶下她!」

  全部的黑衣人立刻一齊發動攻擊,欲搶下華幻鳳。

  「吼!」又是一聲怒吼。

  瞿邪緊抱華幻鳳,似聽出他們的意圖。

  然只手焉能勝過十數雙手,瞿邪一個不留意,便讓他們搶走了華幻鳳。

  「吼!」

  黑衣人並不戀戰,一得到手,便有計畫的撤退,一些人先帶華幻鳳走,一些人留下來抵擋變成妖怪的瞿邪。

  畢竟黑衣人訓練有素,瞿邪並無法搶回華幻鳳,只能「吼吼」地發洩滿腔怒氣。

  久戰後,瞿邪漸漸處於下風。

  黑衣人並未要置他於死地,當瞿邪行動變緩、精力變弱時,他們乘機迅速離去,而疲痛不堪的瞿邪在追不到他們時,僅能不斷哀嚎來抒解他的悲痛。

  當瞿堡的人趕來時,只能將變成怪模怪樣的瞿邪捆綁起來,因為他們不知他何時會無緣無故地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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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華的房內共有三名女子,一名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另一名與床榻上女子生得一模一樣的臉孔蹙著柳眉,看向正在為床榻上的女子把脈的紫衣女子。

  「怎樣?」蹙著柳眉的姑娘詢問著,口氣透露著緊張與擔憂。

  「啟盟主,三姑娘傷勢雖然嚴重,但並不危害到性命安全,只要修養得當,三個月內便可完好無缺。」紫衣姑娘老實回道,雖然三姑娘傷勢嚴重,但還難不倒她紫卉媚。

  蹙著柳眉的姑娘一聽完她的話,暫且放下心。

  原來躺在床榻上的正是身受重傷的華幻鳳,而身旁那蹙著柳眉的姑娘,就是她的孿生妹妹華幻蝶,現在乃一盟之主。

  華幻蝶完全想不到她們姊妹見面會是這樣的一幅情景,看得她的一顆心揪得死緊,快無法喘氣,或許是孿生的關係,姊姊的痛她感同身受。

  一向溫柔愛笑的姊姊,從出生至今,家人對她保護周到,連個小小的傷口都不曾讓她受過,誰知出門一趟,卻帶回來這麼重的傷勢!

  幸好生命無虞,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華幻蝶緊握著華幻鳳的小手,想藉此傳遞活力給姊姊,她想看的是姊姊的笑容。

  突然,華幻鳳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華幻蝶得將耳朵往她的嘴邊靠去,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華幻鳳縱使神志未清,仍虛弱地喊著:「瞿邪、瞿邪……」

  華幻蝶一聽,柳眉都快絞在一起了。很明顯的,姊姊口中喊著可是男子的名字,聽她在性命垂危之際仍放不下他,可見他在姊姊的心中佔有很重的份量。

  男子耶!

  哪時迸出這號人物,為何沒有半個人通知她?她撇撇嘴地納悶著。

  「照顧好我姊姊。」華幻蝶放開緊握的柔荑,嚴肅地吩咐著立於一旁的紫卉媚。

  「是的,盟主。」紫卉媚不敢輕忽地應道。

  說完,華幻鳳開門離去,她要好好地查查瞿邪這個能讓三姊動心的男子。

  順便也查查為何三姊會受此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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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吼」聲不停地從瞿堡內部傳出。

  只見地牢內瞿邪的手腳被鐵鏈拴住,為了預防他逃脫,鐵鏈全是黑金打造而成的。

  瞿邪除了怒吼外,眼角似乎含著水氣。

  若仔細觀察,可看出已變成妖怪的瞿邪仍有自我意識,除了不會說話外,他不斷地吼叫,似乎想要出去找尋華幻鳳。

  「吼~~」持續地長吼,奈何每個人總誤解他的意思,還道他發狂了。

  負責看顧他的人也只能難受地看著堡主不停地掙紮、怒吼,卻沒辦法幫堡主。

  當然他們也會談談華幻鳳的一些事。

  而這些話都讓躲在屋頂的黑衣人全聽了去。

  黑衣人低喃:「原來是這樣。」像得到了他想要的。

  不管地牢傳來令人害怕的吼叫聲,黑衣人從屋頂翩然而落。

  眨眼間,黑衣人如同來時一般,無人察覺的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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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來到黑夜盟。

  原來他便是黑夜盟的護衛之一——嚴聖天,乃奉華幻蝶的命令去探查瞿邪的事情。

  華幻蝶靜靜地坐在以杉木雕刻而成的木椅,緩緩地開口問:「調查得怎樣?」

  嚴聖天將他所見所聞一字不漏地稟告。

  華幻蝶一聽完,緊蹙著眉頭,不發一語。

  在華幻鳳醒來後,她已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且是她三姊有始以來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明白事情的來由,知道三姊無辜被波及,她毋需替三姊報仇。

  她從三姊的口氣中聽得出三姊對瞿邪有著極度的關心,想必三姊早墮入情網,如今瞿邪又變成人不人、怪不怪的模樣,這事該不該讓三姊知道呢?

  她想了想,能瞞多久就瞞多久,至少也得等到三姊的傷勢好些了再說。

  「下去吧!」華幻蝶揮手示意。

  嚴聖天退下後,她打開房內的另一個通道,走了進去。

  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差別只在一個是站著,另一個卻是躺在床榻上。

  「有沒有瞿邪的消息?」華幻鳳心急地再次詢問華幻蝶。

  「姊,你先把傷養好,我會派人再去打探消息,你不用擔心。」華幻蝶笑笑地坐在床沿,揮著華幻鳳的手,溫柔地輕聲道。

  「你的盟內不是有許多打探能者,為什麼這麼久了,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華幻鳳蒼白的臉上,露出她的疑惑。

  「瞿堡內的防衛並不可小覷,他們全都是些訓練有素的菁英。」華幻蝶解釋,看來她的謊言再瞞也不會太久,三姊已經開始懷疑了。

  「不知他怎樣了……」華幻鳳擔心地喃喃自語。

  她想不通為何妹妹報上她的名諱,瞿堡的人卻相應不理?三姊是說他們防衛太嚴格,除了瞿邪的命令,其餘人士都不得入堡。

  瞿邪不會短短幾天就忘了她吧!

  她心中被這突來的想法揪得一陣疼痛。

  她搖搖頭想把這念頭甩掉,自我安慰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她相信瞿邪不會忘了她,離別的那一刻,他為她所做的付出,她皆銘記在心,她相信他!

  華幻蝶望著她忽而憂、忽而堅定的表情,一抹憂慮棲上心頭。愛上那樣的男子,不知是幸或不幸?三姊的個性她明瞭,她不會在乎一個人的外表,愛上了就如同烈火般狂熾,只進不退,怕的是到頭來受傷的會是三姊自己,畢竟那樣的男人已不值得倚靠了。

  該是那名男子的幸運吧!被一名如花似玉、溫柔似水的女子愛上。

  此時的她首要的目的只有守著那男子的秘密,能撐上一刻即是一刻。

  至少也得瞞到三姊的病情完全痊癒,若此刻讓她知曉,只怕會傷上加傷。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09:50

第七章

  「吼~~」地牢裡又傳來一陣陣淒厲而哀怨的吼叫聲,外頭的人聽的是人心惶惶,然而冷平則否,聽到這樣的哀嚎,他反而倍覺心疼。

  來到鐵籠前,冷平盯視著聲嘶力竭的瞿邪,看到他因想掙脫鐵鏈而受傷的四肢,說真的,他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心疼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瞿邪一天比一天虛弱、發狂。

  「堡主,請你醒醒吧!別撞了。」冷平隔著鐵籠,苦口婆心的勸道。

  瞿邪因人接近而益加發狂,越撞越大聲,眼神兇狠地似要噬人。

  冷平無奈地搖著頭,明白多說無益,卻仍不厭其煩地道:「堡主,我知道你想鳳姑娘,我已派人去尋找,或許不久就有消息了。」

  「吼~~」不知瞿邪是否因為聽懂冷平的話,他的吼叫聲比平時更激動、更狂野,亟欲掙脫枷鎖。

  「堡主的吼叫聲全是一個樣,讓人摸不清您的喜與悲。唉!」冷平再歎一口氣。

  「吼~~」瞿邪又一陣叫囂。

  「堡主,您這樣我根本不明瞭您的意思。」冷平有點灰心。

  「吼吼~~」瞿邪似懂得他意思的吼叫。

  冷平還是搖搖頭,「我真的不懂、不過我會把鳳姑娘找回來的。」

  不管鳳姑娘是否能讓堡主恢復原狀,他也會找到她!以堡主此刻的狀態,就算傷了她也無所謂,只要救得了堡主,犧牲她,他也會去執行的。

  「堡主,您放心,我一定會將鳳姑娘帶回來。」冷平堅決地拋下這段誓言後便離開。瞿邪待冷平走後,便又「吼吼吼」的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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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盟內,兩個相似的女子面對面地坐在涼亭上。

  「蝶,你打聽得怎樣?」華幻鳳情急的追問。

  「姊姊,等你病情完全好了再說好嗎?」華幻蝶擔心華幻鳳會拖著那仍未痊癒的身子去找瞿邪。

  「你看我在這,心卻在他那,會好嗎?」華幻鳳扯著憂愁的苦笑。

  「可是……」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自己的身子我明瞭,我現在已無大礙。」華幻鳳保證道。

  她明白華幻蝶還是十分擔心她。

  「為他,值得嗎?」瞿邪在華幻蝶的心中,一點也配不上姊姊。

  「當你真的愛上某人,你就會明白那種無法形容的感情,你會願意為他做任何事,而且不管他的面貌型態改變,你還是能觸碰到他的心……」華幻鳳邊講,臉上邊浮出愉快的笑容。

  華幻鳳看著蝶兒不信的表情又道:「你也明白姊不是那麼愛說話,除非必要,而今天你該能體會到姊姊的感受,與他在一起,姊姊很滿足,不在乎他接不接受姊姊的感情,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姊……」華幻蝶動容了,她頭一次體會到華幻鳳對瞿邪的深情。

  「我真的希望你能跟我說他的近況,好嗎?」華幻鳳懇求著。

  「好。」華幻蝶一口答應。

  華幻蝶稍作停頓,才面容嚴肅地道出瞿邪的一些變故。

  華幻鳳一聽,淚水滾滾而落,想停也停不了,她無法制止心中的那股椎心之痛,她闔上眼,再睜開時,仍是淚眼濛濛,她的眼神卻是堅定的。

  「我必須回到他身邊!」華幻鳳肯定地道,不管怎樣,他是她認定的人,往後如何,她自己承擔。

  華幻蝶一看便知姊姊早已下定決心,自己多說無益,只能認同地點點頭。

  這回三姊的感情下得太重,若不讓他倆見面,三姊也只剩個軀殼,不會真正快樂。

  只是,若讓他們見面,不曉得是福是禍?

  唉!一切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

  「明早我陪你一起去。」華幻蝶能做的也只剩下這件小事了。

  華幻鳳嘴角漾起一抹真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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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平正苦於找不到人,他所想要找的人卻駭然出現,隨著守衛的人通報,他匆匆忙忙地趕到大門,去迎接華幻鳳。

  想不到往門外一瞧,競讓他望見兩名華姑娘,讓他嚇了一大跳。

  「這……」冷平一臉遲疑,他分辨不出到底哪個才是華姑娘,更何況她們並未開口,臉上都是—臉愁苦的模樣。

  華幻鳳將手握得死緊,手指都泛白,依舊阻止不了她那顆怯弱的心,那想見又害怕的心情,令她是又憂又愁又喜又歡,她望著好久未見的冷平,筆墨都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大個兒,別老杵在那兒發呆,還不快請我們進去。」華幻蝶先聲奪人,一點也不把巨大的冷平放在眼底,誰教她唆使人慣了。

  華幻蝶一開口,冷平便看出誰才是華姑娘。他不把華幻蝶放在心上,他關心的是對盟主有助益的華幻鳳。

  「華姑娘,裡面請,盟主還望你的救助。」他簡直將華幻鳳當成了活菩薩。

  華幻鳳與華幻蝶尾隨冷平進去,但華幻鳳心急地先詢問瞿邪的情況。

  「瞿邪還好吧?」心中仍懷抱著一絲絲奇跡出現,讓瞿邪突然就恢復正常。

  「堡主的情況十分不樂觀。」冷平口氣中隱藏一股沉重的哀愁。

  華幻鳳聽了,不自覺地讓指甲深陷掌心內,好似如此可以減少她心中的劇痛。

  「帶我去瞿邪那。」華幻鳳維持聲調平穩,她不想表現出任何憂傷,她怕她擔憂的事會變成事實,她必須堅定自己的心,相信瞿邪一定會好的!

  華幻蝶僅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姊姊,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親耳所聽與親眼所見是那麼的不同,當她親眼見到瞿邪,瞬間淚水慢慢的凝眶,她不敢置信的用手摀住她的口,怕嗚咽聲不小心地流露出來。

  華幻蝶雖不至於淚流滿面,但親眼所見這一幕,她內心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瞿邪似感應到華幻鳳的來臨。

  「吼吼吼~~」如雷般的吼叫聲驀地在地牢裡響起。

  沒人瞧見瞿邪眼中的激動,還道是他又發病了。

  「讓我進去。」華幻鳳的要求,嚇傻了陪同她一起進來的人。

  「不行!」冷平都還未開口,華幻蝶已先出聲,「他現在這樣的情況,你若進去,不小心被他傷著了如何是好。」

  冷平也開口道:「鳳姑娘,你先不要進去。」

  「他需要我!」華幻鳳兩眼直盯著瞿邪道,她看得出他眼中透露的情感。

  「吼吼吼~~」吼叫聲又起,可是沒人敢認定他是在回應她的話。

  「不行!」華幻蝶否決她的決定,只要他還是這副模樣,他絕對是危險的。

  「他聽得懂我的話,真的!我明白他透露給我的情感。」華幻鳳轉頭,語氣迫切地對著華幻蝶道。

  「不可能。」

  「真的!我真的明白!」華幻鳳激動地握著華幻蝶的手,十分確定地道。

  「三姊。」華幻蝶不認同地喊,瞿邪又不會說話,三姊從何得知他的意思?

  華幻鳳一看沒人願意相信她的話,急得淚盈於眶,哽咽地道:「我真的看到了他對我的情感,讓我進去好嗎?」

  「三姊,你累了,先休息吧!」華幻蝶以為是三姊因看到這一幕而激動得胡思亂想。

  「對啊!鳳姑娘,你先休息。」冷平也插口道。

  「我不要。」華幻鳳一口回絕。

  「三姊,你該休息了,我扶你去休息。」華幻蝶剛做出要扶她的動作,華幻鳳馬上閃開。

  她的背抵靠著鐵籠,苦苦哀求,「我要陪著他。」

  因她的話,鐵籠內又發出吼叫聲。

  「你們看,他也要我留下來。」華幻鳳又急切地對著他們解釋。

  華幻蝶看了一下三姊,發現不用非常手段是不行的。

  「對不起,三姊。」一說完,身形一閃,她人已到華幻鳳身前,點了她的睡穴。

  華幻鳳無力地向前傾,華幻蝶早有準備地扶住她下跌的身子。

  身後又傳來吼吼吼的叫聲,而這一次的叫聲顯得特別激動。

  「帶路,我帶三姊去休息。」華幻蝶對著冷平命令道。

  冷平驚訝於她的氣勢,不由自主地比著手勢,「請跟我來。」

  然而在他們離去後,地牢內仍持續不斷地發出吼叫聲,當然也沒有人發覺到瞿邪眼角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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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幻鳳在地牢裡,心疼地觸碰著正被麻醉而沉睡的瞿邪,眼神中有濃厚的憐惜。

  手稍輕撫僵硬有如硬殼的臉龐,他身上沒有一處是柔嫩的肌膚,如同外人形容的妖怪一般,那麼的醜陋與可怕,但她內心卻無一絲懼怕,有的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你受苦了。」華幻鳳輕啟朱唇,柔柔低低地道。

  除了瞿邪被麻醉時,她得以觸碰他外,其餘的時間,她都被蝶兒限制行動。

  因此她格外珍惜這段時間,不管瞿邪能不能聽得見她的低語。

  華幻鳳的小嘴緩慢而低柔地訴說:「這些日子沒有你的陪伴是如此難熬,我比我想像中更依賴你,沒有你,我如同行屍走肉般的難受,你知道嗎?」

  她溫柔地雙手擁抱他,不在乎他變成怎的模樣,與他在一起,便是天大的幸福。

  她接著又道:「如今,我才發覺我對你的情感是如此之深,不管未來遇到什麼困難, 這一生中,我都會想盡辦法讓你恢復原狀,就算不行,我也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永不離棄!」

  說到此,華幻鳳的臉上有著不會更改的決定。

  在外頭等候的華幻蝶見到如此深情的傾訴,除了「唉!」一聲外,不知如何表示。

  「愛情真的令人如癡如狂。」華幻蝶感歎地輕語。

  深陷在愛情領域中,任何抉擇,並非第三者可以評斷的,還是得由當事者自己決定。

  對三姊而言,或許這是一種幸福。

  華幻蝶默默地離去,決定給他們一個獨處的空間。

  華幻鳳將臉頰貼著瞿邪的心窩低語:「我看得出被扣住的你一定十分渴望自由,等著吧!我會想辦法把你弄離開這裡,我們到外頭過著兩人的生活,不受到任何人的幹擾。」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股滿足感由她的心中不斷擴散,可惜現在的他仍被扣住,無法自由行動。

  華幻鳳走出門外,拉進冷平輕聲道:「幫我將他的束縛打開。」她比了比瞿邪身上的鐵鏈。

  「華姑娘,不行的。」冷平為難的拒絕。

  「有何不可?」

  「你不要為難我。」

  「可他現在在昏迷當中,只要在他醒來前再將鐵鏈鎖回去即可。」

  「好吧!但不能太久,堡主現在醒來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冷平擔憂地道。

  「快解下他。」華幻鳳不想爭辯,明白冷平不會相信她其實懂得瞿邪的話,瞿邪不會傷她的。

  「是的,鳳姑娘。」

  被解下枷鎖的瞿邪,讓冷平纏扶著倚靠著牆壁,華幻鳳迅速地驅使自己來到他的身邊,小手按摩著他先前被鎖住的部位。

  就算他此刻的肌膚硬如鋼鐵,華幻鳳仍不斷按壓,希望為他抒解瘀血,完全將他當成正常人。

  「鳳姑娘,謝謝你。」冷平誠心地道謝。

  「咦?」華幻鳳疑惑地看著冷平。

  「謝謝你不計較堡主變成這副模樣,還這麼照顧他。」

  「這是我該做的。」

  「我還是誠心地謝謝你。」

  「瞿邪若知有你這種屬下,他會很開心的。」華幻鳳笑著對冷平說。

  「我只希望堡主會有恢復的一天。」

  「會的,一定會的!」華幻鳳肯定地道。

  冷平對華幻鳳產生崇拜的情感。

  有多少人能做到像她這般,即使情人已變了模樣,仍能無怨無悔的付出?

  華幻鳳一邊按壓,一邊將眼神往那解鎖的鑰匙上瞄去,但在冷平將目光往她看來時,她連忙垂下眼瞼,假裝忙碌。

  她不能讓冷平起疑。

  「嗯!」突然的聲響嚇著了冷平,縱使那是小小的悶哼,在這非常時期,仍嚇壞了冷平。

  「快、快。」他緊急的催促著。

  「怎麼了?」華幻鳳回答。

  「快!堡主快醒了,想不到一次比一次的時間更加的短。」冷平著急地道,一邊說一邊手腳伶俐的又將瞿邪鎖了起來。

  直到鎖好了瞿邪,「呼!」冷平才鬆了一口氣。

  在冷平帶華幻蝶出去沒多久,瞿邪便已睜開噬人的厲眼,如炬火般的直盯著鐵欄外的華幻鳳。

  華幻鳳看懂他眼中的情感,揚起若有似無的微笑,對著他無聲地道:「我會帶你離開。」

  瞿邪大吼一聲,像明白她的意思。

  「幸好,若再慢一點,可就麻煩了。」冷平喃喃自語地道。「鳳姑娘,明兒個再來吧!」

  「嗯!」華幻鳳點點頭,在離去前,又不捨回頭看了瞿邪一眼。

  在他們眼神交會之際,他們互相傳達了屬於彼此無聲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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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華幻蝶有事離去。

  華幻鳳望著每天重複被銬住的瞿邪,當他再度被解開鐵鏈而坐臥在地時,她明白時機到了。

  她的手暗暗地摸著她的腰腹,在那兒,她藏著迷魂藥,這是唯一能制止他們再度阻撓她行動的辦法,雖然對不起他們——

  但她顧不了這麼多了。

  「鳳姑娘,那我先出去,等會再回來幫堡主上銬。」冷平說完就離去。

  華幻鳳蹲低身子,撫著他的臉頰輕輕地道:「今天開始,你就自由了,我會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隱居起來。」不自覺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她不用再眼睜睜地看著他在這裡受折磨了。

  「就過著屬於我們兩人的新生活,不再管世上的任何俗事,只有你和我,從此永不分離。」華幻鳳深情地道,「我明白你瞭解我也聽得懂我說的話,一如我瞭解你一般。」

  她臉上浮現著因為計畫快要完成而滿足的笑容。

  她等這天等得有些急了。

  這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她一如以往般按壓著瞿邪的手腕,但是腦海中一直想著她的伎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不久,冷平回來了,對著華幻鳳道:「鳳姑娘,該替堡主銬上鐵鏈了。」他們每天總是重複地做著一模一樣的動作。

  華幻鳳乖乖地將身子移到一旁,彷若無事人般,若仔細觀看,仍能看出她的緊張。

  在冷平彎下腰欲抱起瞿邪時,華幻鳳喊了一聲,「冷平。」

  「什麼事?」冷平一說完話,迎面而來的竟是一陣藥粉。「鳳姑娘,你……」還來不及將話說完,他人便已不支倒地。

  「抱歉。」華幻鳳十分內疚,虧冷平如此忠心,她還這麼做,可現在無法顧及到他的感受。

  此刻她感到麻煩的是,她要怎樣將迷魂藥的解藥讓瞿邪吞下去。

  突然,她有了動作。

  只見她將一粒小藥丸含在口中,然後將她的唇湊到瞿邪的唇上,不一會兒她便眉開眼笑地站直了身。

  「好了。」華幻鳳輕吐一口氣,「等待是此刻能做的事。」

  面對著瞿邪,她明白再過沒多久,瞿邪便會轉醒,她的心中是雀躍的。

  「吼~」瞿邪口中發出小小的聲音,然後倏地睜大雙眼,觸目所及便是他想見的人兒。

  「你醒來了!」華幻鳳露出欣喜的笑容。

  「吼!」瞿邪吼叫一聲,以示回答,接著伸手摟住了華幻鳳。

  他不願她離開!

  「哦!」華幻鳳痛呼。

  瞿邪著急地亂吼,似在詢問她怎麼了。

  「你抱痛我了。」華幻鳳手扳著他的手掌。

  瞿邪聽懂地放鬆他的力道,對著華幻鳳嗚嗚地叫。

  「我不怪你,沒怎樣。」華幻鳳笑著搖頭,明白他在對弄痛她一事感到抱歉。

  瞿邪這才放心地小心摟抱著她,動作極為輕柔,深怕又弄傷了她,口中快樂地發出吼叫聲。

  「我們去找一個不受世俗羈絆的隱密地方生活吧!」華幻鳳對著瞿邪說出她的打算。

  除了遠離俗世,否則世人不會去接受瞿邪的模樣。而且,世人的指指點點會對瞿邪造成極大的傷害,而她絕不會讓他遭受那種痛苦。

  瞿邪猛烈地點頭,贊同她的決定。

  「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不離不棄!」華幻鳳對著瞿邪宣告自己的決心。

  「吼~~」一陣吼叫聲表示他的感受,讓華幻鳳瞭解他樂於這樣的安排。

  沒有驚擾到任何人,他們輕而易舉地出了瞿堡,卻惹得瞿堡到處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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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外觀上破舊的屋子,在滿是樹木包圍的地方,並不顯得特別,好似它原本就該在那。

  木板有些殘破不齊,屋門僅能闔上,並無法上閂,而門的兩側及屋簷底下竟糾結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顯示這裡許久未見人跡。

  「以後住這裡好了,只要整理一下就可以居住了。」她環視四周,漾起一抹醉人的淺笑道。

  這地方十分符合她的需求,不但罕無人煙,又有遮風避雨的房子,四周又有野菜可以食用,之前經過的小河裡可以捉魚,幾乎滿足了她所有的構想。

  對於她的提議,瞿邪低吼一聲,抱著她推開有點搖搖欲墜的門扉。

  一層灰塵隨著房門的移動掉落,看起來這裡年久未曾整理,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仍不改變主意地打算在此常住。

  「真的該整理了。」華幻鳳一邊揚著手揮開迎面而來的灰塵,一邊喃喃自語地道。

  瞿邪將華幻鳳抱進去,看見屋內雜亂的擺設及厚厚地一層灰塵,一揮手,掌風吹起灰塵四處飄蕩。

  「咳……咳……咳……」華幻鳳因吸入灰塵而咳嗽連連。

  看見華幻鳳難受的猛咳,瞿邪下意識地拍拍她的背。

  「嗚嗚——」瞿邪心疼地發出聲音。

  「沒怎樣,只是吸進了灰塵。」華幻鳳拍著瞿邪的手背示意。

  他雖然變成了妖怪的模樣,但他的舉動卻無限的溫柔。

  瞿邪看見她沒有再咳後,才將她放在他剛剛用掌風拭乾灰塵的桌面上。

  那呵護備至的神情,令華幻鳳好生感動。

  「謝謝你。」

  「吼~~」瞿邪發出快樂的叫聲。

  他們之間不用太多的言語。

  許君終生,永不後悔,就是較對不起親人,沒通知也沒求得他們的認同,就這麼許下了自己的一生。

  然而,她覺得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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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幻鳳低著頭,專心地做著手頭上的事,突然像有感應般,她拾起頭,望著眼前熟悉的身影,露齒一笑地對著瞿邪道:「你回來了。」

  瞿邪身上硬如鱗片的怪東西還是沒有消失。

  一聽華幻鳳的問答,他示意地「吼」了一聲。

  華幻鳳趨身向前。

  」今天的東西挺豐富的,有野鳥又有肥嫩多汁的魚。」她欣喜地道。

  「吼~~」

  華幻鳳明白他的吼聲所代表的意思,表示他挺得意他的所獲。

  「累嗎?」華幻鳳語氣中關懷備至。

  「吼~~」瞿邪搖了搖頭。

  雖然他無法說話,可他們之間的溝通卻暢行無阻,對方的一舉手一投足,彼此都可以明白,好像心靈相通一番。

  「我先把東西拿去放好。」華幻鳳雙手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抬頭一瞧,瞿邪此時直直地瞅著她瞧。

  華幻鳳低問:「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瞿邪沒有回答,他仍直瞅著她,眼光炙熱。

  「怎麼了?你別老是看著人家嘛!」華幻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語氣中有一絲撒嬌的意味,雙頰不禁浮上一層紅雲。

  「吼!」一聲,他迅速地以雙手箝制她的身子,將下巴擱在她的頭上,擁著她,汲取她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體香。

  被摟住的那一刻,華幻鳳心頭怦怦狂跳,伴隨著一股暖流向四肢慢慢地擴散開來,心底浮現一種甜孜孜的感受。

  「我們終於相守在一起了。」她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臉上有一股幸福的笑意。

  「吼~~」瞿邪的吼聲柔軟而低沉。

  「這份相守得來不易,我們一定要好好地珍惜。」華幻鳳以空出來的一手摟住瞿邪。

  「吼吼吼~~」瞿邪連叫了數聲表示他明白,也會好好地珍惜。

  她將身子偎向他,即使他身上總是硬邦邦的,沒有一絲平常人的溫暖,可是他的懷抱總能令她享有完全的安全感。

  沒有甜言蜜語、沒有金銀財寶,但他以實際行動來表現他對她的好,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就算才相處的第一天,也讓她深深的體驗到。

  華幻鳳單戀這一下下的柔情,接著直起身子,伸手輕輕將推開瞿邪,下一刻,瞿邪接過她左手的野鳥與魚。

  華幻鳳搖頭拒絕,「我來就好,你剛回來也累了,休息一下。」說完,伸手要拿。

  瞿邪卻將手中的東西提得老高,任憑華幻鳳再怎麼伸直雙手也構不到。

  「吼~~吼~~」

  「你要弄啊?」華幻鳳說出他吼叫聲的意思。「不用了,我弄就好了。」

  「吼!」又是一聲吼聲。

  「你不想讓我弄髒手?」華幻鳳明白這是他的體貼,他捨不得她去弄那些血肉。

  看樣子瞿邪十分堅持。

  「好吧!你想弄就給你弄,不跟你爭了,反正也爭不贏你。」華幻鳳嘟囔著,「男人不是遠庖廚的嗎?」

  瞿邪當然聽見了她的話,他以深沉難測的眼神定定地望著華幻鳳。

  從他的眼神可以窺見他的溫柔及疼惜。

  「我知道你捨不得我辛苦。」華幻鳳對著他柔情地道。

  瞿邪才滿意地吼了一聲。

  「我愛你。」華幻鳳情不自禁地告白。

  瞿邪一聽愣了下,之後吼聲之大,可見他高興的程度。

  「你可高興了。」華幻鳳說完,又跌入他的懷抱。

  在瞿邪的懷中,華幻鳳揚起幸福的嘴角。

  能日夜與他廝守,對目前的華幻鳳來說,這便是幸福。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10:10

第八章

  華府大廳,籠罩著一股沉重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佈滿擔憂及哀愁,幾乎家族所有的成員都到齊了,唯獨缺了那個令人煩惱的華幻鳳。

  除非過年過節,否則每個人總是東奔西走,很少聚在一塊,如今他們聚集在一起不是為了喜事,而是一場很嚴重的事。

  話說華幻蝶回黑夜盟後,總是放心不下她姊姊華幻鳳,因此她便派了一個人去瞿堡暗中保護華幻鳳,誰知,派出的人竟回報華幻鳳在前一天即被瞿邪帶走了!

  據可靠消息指出,霍邪的鐵鏈還是華幻鳳打開的,她看過瞿邪的狀態,在意識不穩定的狀況下,華幻鳳隨時可能遭遇危險。

  至於,華幻鳳此時是生是死,沒有人能確定。

  沉重的氣氛倏地迸出嚴肅且低沉的說話聲。

  出聲之人,年約五十,然清朗的神采,不覺令他年輕了許多,看得出年輕時風采不凡,他正是華府的老爺——華威傑。

  「大家分頭去找鳳兒,再以飛鴿傳信來聯絡。」華威傑冷靜地下令。

  其實華幻蝶早派人去尋找了,可惜都毫無線索,以黑夜盟那麼多追蹤者,都尋不到她的下落,他們要找到人的機率也不大。

  他們心裡明白,事到如今,也僅能盲目的四處找尋,可除非見著了人,否則他們會不停地找下去!

  一場聚會很快地解散,因為目前他們的第一要務即是找到華幻鳳。

  而遠在一方的瞿堡也陷入焦躁不安的氛圍中,他們也是急切地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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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幻鳳與瞿邪根本不知道外頭有一堆人正在找他們,找的是人仰馬翻,他們愉悅地過著他們的日子。

  今天他們正要烤山雞,被扒光的山雞被架在火堆上,不停地旋轉著,由白色漸漸變化成金黃色,令人垂涎三尺。

  「好香喲!」陣陣香味慢慢地瀰漫在整個空氣中,華幻鳳深吸口氣,陶醉在整個芬芳之中。

  瞿邪直直地望著她沉醉的臉龐,手上重複著不變的旋轉動作,眼光卻是熱切地環繞在華幻鳳的身上,「吼~~」

  即使他身上的鱗片沒有脫落,至少他的眼神是溫柔的。

  「能吃了嗎?」華幻鳳受不了香味的刺激,肚子已餓得飢腸轆轆。

  「吼~~」

  「還不行呀!我肚子都快要餓扁了。」華幻鳳眼巴巴地瞅著香噴噴的山雞上。

  「吼~~」

  「還要再等一下喔!」華幻鳳跟瞿邪擠坐在一起,心癢難耐地嘟著嘴說。

  時間就在華幻鳳直盯著山雞之下慢慢消逝,終於——

  瞿邪將雞腿扯下,不顧上頭剛烤好的熱度燙傷了他的手,體貼地以乾淨的樹葉包著雞腿的下緣,才小心翼翼地遞給華幻鳳。

  華幻鳳蹙著眉,不贊同地看著他的手。

  「有沒有燙傷?」翻開他的手掌,掌上都是鱗片,倒也看不出有無燙傷的痕跡。「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就算你不覺得燙也不行!」華幻鳳完全不在意他掌上的油膩,以小手輕輕地撫摸他的手掌,低低地斥責。

  瞿邪因她關心的言語,眼底閃過一陣激情與渴望。

  「你雖然不覺得燙,但看在我的眼裡,我會替你擔憂。」

  「吼~~」下次不會了。

  他眷戀她的輕觸,並沒有收回手掌,靜靜享受美人的關懷。

  華幻鳳突地皺起眉頭。

  瞿邪一看,趕緊將雞腿塞入她手中,手掌在衣服上擦乾淨後,才撫上她的眉頭,十分輕柔地推開她糾結的眉頭。

  「吼~~」

  「我不是生氣,我是要你為我珍惜你自己。」華幻鳳放低聲音。

  瞿邪點點頭,他的手指停頓在她細緻的臉龐上,來回摩挲後,才收回他那放肆的手。

  華幻鳳的臉卻因他的動作而羞紅了起來,想開口卻又閉上嘴。

  她害羞地低下臉,專心地啃著她的雞腿,好一會兒,她抬頭偷瞄了一下,誰知瞿邪根本沒吃地直瞅她。

  「你快吃,別老望著我。」說完,華幻鳳低聲咕噥著,「看我又不會飽。」

  瞿邪這才慢慢地吃起山雞,不過目光還是老膩在她身上。

  「好吃吧?」

  「吼~~」

  然後他們各自吃著山雞。

  四周寧靜而悠閒,他們的眼神會在不經意時在空中交會,但華幻鳳總是最先移開視線的人。

  不過,籠上心頭的是一股甜蜜。

  低垂的螓首,頰上染上了粉紅,嘴角也含著一抹甜笑,看得出她對目前的生活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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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罕無人煙的地方,莫名其妙地來了一些不速之客,每個人都是獵人的打扮,背著一簍箭,手頭上都拿著一把上好的弓,臉色凝重地注視著遠方的小木屋。

  獵人翁正祥敘述著他前些日子所看到的景象,他在這片土地上看見一個妖怪,全身皆是鱗片,卻穿著人衣,在樹林中飛來竄去的,好不嚇人。

  一個蓄著山羊鬍的男人立即道:「我前些天也有看到。」

  接著又有三三兩兩的人附和著他們的說詞。

  這時,裡頭高大又強壯的獵人莫中強制止了他們的談論,強勢地道:「今日這妖怪不除,必會釀成往後的悲劇,為了替人民除害,我們要同心協力,想辦法剷除妖怪!」

  其他人都點頭稱是。

  莫中強看了他們的反應後,又道:「這妖怪必有妖術,因此今日的行動,我們務必要小心謹慎,不要輕舉妄動。」

  「是。」眾人齊聲贊同,莫中強在這獵人圈子內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他們願意聽從他的指揮。

  「我們兵分四路,免得被它給逃了。」莫中強分派著人馬。

  這些獵人正慷慨激昂。

  分配好人數後,莫中強一個手勢,立刻分四路進行,以掃滅之姿,隱密地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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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來,華幻鳳與瞿邪兩人安穩地生活,每日的生活雖單調,但他們卻覺得幸福無比,他們不在乎生活是否匱乏,他們在乎的是,他倆能不能廝守在一起。

  華幻鳳回想前些日子的事,還記得那天——

  「我要進城去。」華幻鳳對著瞿邪要求道。

  「吼吼吼~~」瞿邪眼中有著恐懼與驚慌。

  「為什麼不行?」華幻鳳疑惑的問,「我只是進城買些用品罷了。」

  「吼~~」瞿邪緊緊地抱著華幻鳳,緊得似乎要勒痛她的腰肢。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華幻鳳柔聲安撫他。

  瞿邪仍不願鬆開手。

  「你若擔心,就陪我一同前去。」華幻鳳提議。

  「吼~~」瞿邪開心地亂叫。

  「好啦!不過,你可能需要變裝一下。」

  華幻鳳可是將他包得密不透風才出門。

  想來華幻鳳都會會心一笑。

  她在屋內縫縫補補,算算時辰,瞿邪也該回來了。

  正如她所料,瞿邪準時踏入屋內。

  「你回來了。」華幻鳳起身相迎。

  她雙手摟抱他的頸子,踮起腳尖,在他的頸上烙下深深一吻,輕吐一句,「想你。」

  瞿邪又是一陣低吼。

  「換你了。」華幻鳳將臉頰往他面前湊去。

  瞿邪等了一會兒才遲疑地在她臉上印下一吻,華幻鳳卻突然惡作劇的側臉吻上他的唇,看他的眼神從呆愣慢慢地轉變成深邃。

  不知何時,華幻鳳愛上了他們之間的親密行為,重要的是,這會讓瞿邪更有自信。

  「喝杯茶,止渴。」華幻鳳才不管瞿邪是否因為那一吻而心頭不定,她手勾著他同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瞿邪望了她一眼,仰頭一飲而盡。

  華幻鳳以袖口輕拭他的嘴角,濃情蜜意地道:「慢慢喝就好了。」

  本來不愛說話的她,如今話變多了,不過都是說給瞿邪一人聽。

  「外頭我採了些水果,我拿進來給你吃。」她突然想到,就要起身離開。

  不料,瞿邪伸手摟住她的纖腰。

  「你抱著我,我怎麼去拿水果?」華幻鳳笑罵著。

  瞿邪「吼~~」一聲,摟著她,一邊往門外走去,華幻鳳恍然大悟,吃吃地笑了起來。

  其實有些時刻,華幻鳳覺得瞿邪的行為可愛的令她深受感動。

  太過於沉溺在兩人世界裡,瞿邪完全沒發覺外在的危險正一步一步地向他們逼近。

  他一心一意地護著華幻鳳,她喜他也喜,她悲他也悲。

  「這些水果都很甜,早上我都嘗過了。」華幻鳳興高采烈地道。

  說完,手裡拿著兩顆鮮艷欲滴的紅色果實,站起來轉身面向瞿邪。

  「快吃吃看。」華幻鳳催促地道。

  瞿邪就著她的手,吃著甜美的果實,

  就在他吃的同時,華幻鳳看到的景象,驚得讓她放開手中的果實,連出聲警告都來不及,華幻鳳毫無預兆地撲向瞿邪的背後。

  「啊!」華幻鳳慘叫一聲,瞿邪僅來得及回首抱住華幻鳳下滑的身軀。

  「吼~~」仰天怒吼,那哀嚎如同受了重傷的野獸般,令聞者毛骨悚然。

  「吼吼吼~~」一陣陣哀傷的怒吼頻頻地從瞿邪的口中逸出。

  瞿邪望著背中數箭的華幻鳳,他顫抖地扶著她,眼中慢慢地充血,憤怒及哀傷漸漸地吞噬了他……

  身受重傷的華幻鳳一看也知道瞿邪殘酷噬血的本性又出現了。

  她以纖細的小手拉著他的衣裳:「別……別殺……人,我不喜……歡。」身中箭傷的她勉強開口,是希望能拉回瀕臨失控的瞿邪。

  「吼~~吼~~」瞿邪責怪自己保護不周。

  「別……擔……心、心我……」華幻鳳的臉色更加慘白,緊皺的眉頭及顫抖而無血色的唇在在表現出她正承受著強烈的痛楚,痛到令她快不能呼吸。

  「嗚嗚……」瞿邪硬如鋼鐵的臉頰流下兩行熱淚。

  「你……你為……我哭了!」華幻鳳訝異地啟口。

  「嗚~~』

  「我會……會沒……事的。」華幻鳳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安慰著他。

  華幻鳳陡地睜大眼,驚恐地看著莫中強那行人又拉起弓。

  他們雖知剛剛射錯人了,除了呆愣了下,仍不知收手,堅持必將妖怪除掉,以絕後患。

  瞿邪一看華幻鳳的表情,陡生怒氣,他放下華幻鳳,人影一閃。

  「啊~~啊~~啊~~」恐懼尖叫聲不斷響起。

  瞿邪本要痛下殺手,但想到華幻鳳的話,他改點上他們的穴道及啞穴。

  一眨眼,他已回到華幻鳳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半趴在地上的嬌軀。

  「嗯!」華幻鳳吐出一聲悶哼。

  稍一移動,她背後的血滴漸漸匯成一條小血流,人像破布娃娃般無力癱靠在他身上。

  瞿邪看她痛苦,心如刀割。

  他是聽她的沒傷人,但前提必須要她好起來,若她有個萬一,他絕對要他們以死謝罪!

  華幻鳳嘴裡一張一合,瞿邪低頭,才聽得見她的話。

  虛弱無力的聲音從她的嘴裡慢慢地逸出,「帶……帶我、我……離……離開這。」她怕他再起殺機。

  過度的用力,導致她一口氣衝向胸口,「哇!」血水噴濺了瞿邪一身及她的胸前,看來十分沭目驚心。

  「不——」瞿邪心神俱裂,「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我帶你離開。」淚水淌下了瞿邪堅毅的臉龐,滴落在華幻鳳身上。

  華幻鳳吃力地想抬起小手,卻無力地垂落下來,瞿邪見狀,急忙握住她的小手,以臉頰摩擦著她。

  「你……你都……好了。」說完,華幻鳳又是一陣咳嗽,咳出一口血水。

  「你別說了,保留體力。」瞿邪怎能不痛心,在這生死關頭,她第一個關心的永遠是他的事情,他也知道他的面貌已恢復,然而這並不能讓他欣喜,若他失去鳳兒,他寧可永遠當個妖怪,只要能留住她!

  難道是上天在懲罰他?

  畢竟他會成為妖怪是因為報應。

  他狠毒殘殺了二十多條人命,那二十多人的親人為了復仇以鮮血祭下了血,讓他受此懲罰。

  如今懲罰已解,卻要失去鳳兒——他不願啊!

  「這樣……我就……放心了。」華幻鳳雖痛苦,仍吃力地道。

  「你會沒事的,若沒你,我活著也沒有意義了。」瞿邪哽咽地道。「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他折斷箭,只剩箭頭留在華幻鳳身上。

  華幻鳳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她好痛又好累,好想好好地睡上一覺,但她明白,她一定得硬撐住,若她昏睡過去,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他很可能再大開殺戒。

  「鳳兒,別睡著,我帶你去找大夫,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瞿邪抱著她一路狂奔,恐懼一直攫住他的心,他只能不停地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看她這樣,他的心猶如壓著一顆大石頭,沉重得難以喘息。

  華幻鳳吃力的拾眸掃了他一眼,勉強自己露出無謂的笑容,小聲且虛弱地道:「你要……好、好好的……」說完,她終於又累又痛地失去意識。

  「不——」瞿邪仰天長嘯,腳下仍不怠慢地一直奔跑。

  他不能停,他必須盡快地將鳳兒送醫急救,慢一刻就會少一分存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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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幻蝶聽聞消息,立即加快腳步地趕過來,看到的卻是一群被定住不能動彈的獵人,及地上一堆血跡。

  她疑惑地令人解開他們的穴道。

  獵人們一能自由行動,立刻連滾帶爬地離開,口中喃喃地叨念著,「她不是中箭了嗎?怎麼像沒事人一般……遇到鬼了、遇到鬼了!」

  華幻蝶都來不及問,瞬間所有人跑得跑、逃得逃。

  她突喊一聲,「糟!」她想起他們說她中箭了,既然她人好好地站在這兒,那麼中箭之人,肯定是她三姊。

  驀地,遠方傳來一陣悲痛的低吼,聞者皆感動莫名。

  華幻蝶指揮下屬,去看看究竟如何,數條黑彰立即往來聲處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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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邪心急狂奔,因為耽擱一下,都有可能讓華幻鳳生命垂危,他不停地在心中祈禱,求神明保佑,若神明顯靈,讓華幻鳳平安無事的話,他此生下再殺人。

  身前陡地擋了一排黑衣人,在這非常時期,他恨不得殺光阻擋他的人,但為了他之前的祈禱,他強壓下嗜血的衝動。

  瞿邪抱著華幻鳳停住腳步,殘酷地冷聲道:「離開,否則不要怪我下手無情!」他希望眼前的黑衣人能識相一點滾蛋。

  他可不保證在祈禱未靈驗前,他不會衝動地殺了那些擋路的人。

  「閃開!」

  他剛撂下話,黑衣人後頭走出了一嬌小女子,看黑衣人恭敬的模樣,那女子肯定是他們的主子。

  縱使看到和鳳兒同樣的面貌,瞿邪並不感到訝異,若他判斷無誤,她大概是鳳兒的姊妹,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會將鳳兒交給他們。

  鳳兒是他的,生死不離!

  華幻蝶一看佔有慾極強、抱著三姊的男子,想也知道他即是那似妖似怪的瞿邪,想不到他竟然能恢復原來的面貌,看他長相俊美,但臉上的哀愁可瞞不了她,看來三姊並非一廂情願,他的情或許濃過三姊。

  「將三姊交給我吧!」華幻蝶開門見山地道。

  「不!」瞿邪斷然回絕。

  「多拖一刻,三姊的傷勢會更加嚴重,難道你不知道嗎?」華幻蝶看著三姊受的傷,不是一個「糟」字就能形容的。

  「我不會讓她離開我半步!」瞿邪強硬的表示,沒看到鳳兒,他的心片刻也不能寧靜,他不可能讓華幻鳳離開他的視線。

  生若不同時,死時願同日。

  鳳兒若生,他即生;鳳兒若死,他也不會獨活在這世上。

  「那你跟我走吧!黑夜盟內有較多的藥材可以治癒三姊的傷口,還有一些醫者。」華幻蝶看了他一眼,輕啟朱唇道。

  讓他跟著,看到一切經過,至少他的心會踏實些。

  若三姊捱得過此劫的話,眼前男子十之八九會成為她的姊夫。

  瞿邪一聽黑夜盟,會是黑白兩道皆懼怕的黑夜盟嗎?

  華幻蝶一看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好心地替他解惑,「沒錯,是你心頭想的那個黑夜盟。」

  說完便帶頭先走,她相信以瞿邪的能力,他有辦法跟上他們。

  看著他們快速離去,瞿邪暗暗吃驚,看來她並非可以小覬的人物,而黑夜盟果真如外界所說般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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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盟內此時聚集了一堆人,各個愁眉不展地守在房門外,或倚著柱子,或走來走去,各式各樣的行為皆有,相同的大概是臉部的表情吧!

  此刻的氣氛,宛如烏雲遮日。

  「鳳兒不知怎麼了,要不要緊?」白雲凡哽咽地頻頻以手絹拭淚,她萬萬沒料到,女兒會受如此嚴重的傷勢。

  「她會沒事的,鳳兒那麼善良,老天爺不會那麼快就收回她的性命的。」華威傑擁著嬌妻安慰道,一雙眼卻洩漏了他也不肯定。

  華幻龍比較捺不住性子,擔憂地走來走去,嘴裡喃喃地道:「進去那麼久,怎麼還沒半丁點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同是雙胞胎的華幻祥比較穩重,不過心裡還是頗為自責,若是他不答應鳳兒出遠門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每個人都默默地為華幻鳳祈禱,縱使平常她不愛說話,但她用心去對待每一個人,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她給予的溫暖。

  門外並未有瞿邪的影子,只有他破例地待在房內,寸步不離華幻鳳。

  他一心一意地看著華幻鳳,守著華幻鳳,無視任何禮教,其餘閒雜人等在他眼裡皆為隱形人,是不存在的。

  明眼中都可以看見他眼中的專注與深情,他的生命好像是跟著華幻鳳在運轉。

  因此,沒人制止他,就算有人制止,也無效。

  就這樣房內除了華幻鳳,瞿邪外,還有華幻蝶及黑夜盟內的醫者。

  華幻鳳一臉蒼白地趴臥在雪白的床榻上,嬌弱地好似隨時都會消香玉殞。

  醫者小心翼翼地檢查華幻鳳的傷勢,不禁搖搖頭。

  「怎麼樣了?」華幻蝶蹙著眉擔憂地問。

  醫者以不太樂觀的口吻道:「若將她身上的箭統統拔出來的話,我怕她的身子會撐不住,可若不拔出來,她有生命危險。」

  總歸一句話,便是情勢不樂觀,拔了難以活命,不拔也撐不了多久。

  華幻蝶抑制住滿眶的淚水,此時她縱使有無數的權利,也沒有用。

  「拔吧!」從進屋子並不曾開口的瞿邪突然道,他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華幻鳳身上,手掌緊握住她的柔荑,好似如此,便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送給她。

  他沒看他們一眼,又道:「我會一直陪著她。」情況多嚴重,其實他心裡有數,但仍存著一絲期盼。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其餘兩人可以體會他是用整個生命在愛華幻鳳。

  愛得那樣悲切及投入。

  「照他說的話做吧!」華幻蝶終於忍不住讓淚水奪眶而出。

  到了生死關頭,更能體會出愛情的可貴及偉大。三姊至少無憾了,她找到一個真正將她放在心上的男人,一個為她從殘暴至極變成有情有義的男人。

  醫者將箭從華幻鳳的身上拔出,一股撕裂般的劇痛,令陷入昏迷的華幻鳳呻吟出聲。

  華幻蝶聽不下那哀痛聲,轉身奔出房。

  天!拔出來的箭沾滿了血,令人怵目驚心,三姊又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房內只剩下醫者不斷地將箭從華幻鳳的身上拔出來,及緊握著華幻鳳的小手的瞿邪。

  望著一枝枝從她身上拔出來的箭頭,瞿邪的心絕對比她的傷口還痛,痛得他手上的青筋明顯地浮現。

  即使看了會椎心刺痛,他還是會繼續看下去。

  這是她為他所受的苦,他無法為她做什麼,只有陪她一起承受痛苦的折磨。

  看箭一枝枝的被拔起,血水沾滿了她整個背部,他卻沒有太大的反應,仍直直盯著她,若仔細看,會看到淚光蒙上他的眼。

  他的心在哀嚎,緊咬著牙看華幻鳳痛苦呻吟,他很想阻止醫者再繼續下去,但他知道那對鳳兒是沒有幫助的。

  他所受的苦與痛,外面的人除了擔憂、害怕外,是無法體會的——那種即使不願,仍得親眼目睹所愛的人血肉模糊,深陷在恐懼及痛苦的深淵中。

  當醫者全拔完時,瞿邪並沒比較輕鬆,畢竟不斷從傷口流出來的血水仍令他痛苦難當。

  醫者瞧他一眼,能為一名女子做到此地步的人太少了,難得他有那份心,但怕的是,若她活不了,他大概也難獨活於世了。

  他盡力而為,也得看老天爺給不給他們機會,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當將華幻鳳的傷勢處理好後,他發現瞿邪的肌肉終於不再繃得緊緊的。

  「好了,現在就端看她能不能渡過危險期了。」醫者開口,「只要別發燒不退,大概就能撐得過去。」

  瞿邪聽若末聞,他的手顫抖地撫上她慘白的臉頰,極端的恐懼糾纏著他。

  醫者看了他們一眼,獨自走出去,留給他們這對苦命的戀人一個獨處的空間。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10:27

第九章

  華幻鳳陷入昏迷狀況,發著高燒,瞿邪不停地替她替換濕毛巾,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你還要讓我等多久,快點醒來好嗎?我真的十分的想你,鳳兒,你趕快醒來吧!」瞿邪沙啞地呢喃,這些天來,他總是不歇息地重複著這些話。

  他握著她的柔荑,將額頭靠上她的手背,好些天來的不眠不休,讓瞿邪顯得憔悴,梳洗用膳,他總是敷衍了事。

  其實,他根本吃不下也睡不著,他的心被吊在半空中,無法安心。

  華幻鳳的病情並未稍有起色,反而有逐漸惡化的傾向。

  華家的人也體諒他的心,因此總是探望一下情況,並未久留,他們想留給他們兩人一些空間。

  既知箭傷是鳳兒替他擋的,他們便明瞭眼前的男子是女兒用心去愛的。

  這是女兒所做的抉擇,縱使他們寧可她不要那麼傻。但至少女兒所選的男子並末辜負她的心。

  女兒若明白,她也不會後悔她的所作所為。

  華家夫婦進門看到的便是瞿邪深情地訴說著對她的思念,不由得令他們動容。

  「你自己的身體也要保重,若累垮了,鳳兒醒來會傷心的。」白雲凡拍拍瞿邪的肩膀柔聲地道。

  「在她沒醒來前,我是不會倒下的。」瞿邪堅定地開口。

  就是這股為鳳兒不顧一切的態度,讓華家夫婦永感於心。

  女兒不知會如何,但他依舊無怨無悔的守著她,這是多麼難能可貴啊!在患難中所表現的才是真性情,連他們都不得不佩服女兒的眼光。

  原本殘暴之人竟為她變成如此深情,再加上他的表現,華家人老早便將他視為家中的一分子。

  就看女兒是否有那個福分去珍惜眼前的男子了。

  華家夫婦強忍著哀痛,笑著訴說一些鼓舞她的話,期盼她能早日醒來。

  哭是不好的兆頭,至少看她時,他們會忍住即將奪眶的淚水。

  他們再次將眼光轉向瞿邪,他仍是一心一意地關照華幻鳳,沒去理會週遭的事物。

  「唉!」華威傑無奈地歎了口氣,瞿邪若再這樣繼續下去,肯定撐不了多久,但誰也無法說動他稍作休息。

  他不知該感到安慰或是煩憂,瞿邪為鳳兒付出的,他都看在眼裡,不管以往他做了多少錯事,如今擺在眼前的是徹徹底底改頭換面,且對鳳兒癡心以待的男子。

  他的過往是值得原諒的。

  華威傑不再對他說些什麼地擁著嬌妻離去,他明白此時多說無益。

  之後又有人陸陸續續地進來關心,也陸陸續續地離去。

  又是夜晚,房內只剩陷入昏迷的華幻鳳,及專注地照顧她的瞿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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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家的人幾乎全在大廳內,對於手邊的工作,他們根本無心理會,在華幻鳳昏迷的這段期間,他們能做的便是陪在她身旁,幫她打氣。

  他們私底下也會去拜訪是否有高人,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醫術是廣大精深的,或許會讓他們尋到高人也不一定。

  如今他們擔心華幻鳳陷入昏迷的狀態下會導致病情日趨惡化。

  他們聚在一起商討著如何讓華幻鳳好轉,突然大廳上出現了某個人影,令全部的人都帶著一臉的疑惑與害怕望著他。

  因為來人是從不離開華幻鳳身邊太久的瞿邪。

  「怎麼了?是不是鳳兒怎麼了?」白雲凡忍不住擔憂地間。

  若不是鳳兒發生事情,他為何會離開鳳兒身邊?

  種種猜想,令他們心生恐懼。

  「鳳兒並未有任何變化。」瞿邪沉穩地掃視所有人。鳳兒的病情並未好轉,也沒惡化,他來卻是考慮了許久,來做他該做而沒做的事情。

  「你是否有事要說?」華家老爺華威傑猜測他必有要事相求,否則以他對待女兒那般癡心,是不可能離開她身邊的。

  他不知有何要事,非得這時候說不可。

  「在下的確有要事相求。」瞿邪態度堅定地道。

  全部的人都好奇地看著他,這時候,他有何要事相求,不曉得他要求的是什麼?

  「說來聽聽吧!若合理,我自會答應你。」華威傑沉思了一下才道。

  瞿邪突如其來地跪在華威傑面前,眼神堅定地望向華威傑,十分誠懇地道:「請您將您的女兒鳳兒許配給我!」

  全部的人都被他的一席話所震懾住,鳳兒這種情況,是生是死都還是一個未知數,難道他不怕娶的是香消玉殞的佳人嗎?

  華威傑躊躇了半晌,對著瞿邪道:「等鳳兒病情好了再說吧!」

  「請您此刻答應將鳳兒嫁予我。」瞿邪再三懇求。

  「有必要嗎?鳳兒的情況你是再清楚不過,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我不可能為了女兒而害了你,縱使鳳兒無緣分得到你的寵愛,但天底下的名門淑援那麼多,終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你會真心相待的女子。」華威傑意喻深遠地道。

  「請答應我的請求!我希望在今生能娶鳳兒為妻,即使鳳兒不幸離世,我也希望她今生是我的娘子。我不會再娶!」瞿邪鄭重地再度請求,他打算鳳兒若是活不了,在黃泉路上,他們會是一對不可拆散的夫妻。

  在陽世他們是夫妻,在陰間他們也要做一對夫妻,不分不離!

  「答應他吧!」白雲凡拉扯著丈夫的袖子,他都下跪請求了,可見他的誠意十足,更何況他們兩人也是真心相愛的,何苦為難他?

  華威傑看了一下四周,全部的人都以嘴型示意要他答應。其實他只是不想委屈瞿邪罷了,這對他不公平,不過,既然他堅決如此的話,他也沒多大的立場反對。

  「好吧!」

  「先謝過岳父及岳母大人。」說完,瞿邪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並抱緊拳頭向所有人謝過。「我會在明天請人送來聘禮。」他打算速戰速決。

  「什麼都不用了,既然鳳兒的情況不穩定,不如辦得簡單些,若鳳兒傷勢好了後,再隆重點的補辦喜宴吧!」白雲凡輕柔地開口,一旁的人都點頭附議。

  瞿邪其實並不在乎婚禮是否隆重,他只是要她成為他的妻,如此而已。

  此刻他心中多了一份安心,鳳兒終於完完整整地屬於他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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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昇又日落,又一個昏暗的晚上,屋內雖貼滿了喜字,卻感覺不到快樂的氣氛。

  華幻鳳的房內,點綴著紅光喜氣,然該是新娘子的人,卻昏迷地躺在床榻上,動都不動。

  一些賓客都離去了,其實每個人都食不下嚥,卻又裝出十分快樂的樣子,畢竟這樣的婚姻一般人看來,並非是幸福的。

  瞿邪執起華幻鳳的手緩聲道:「我們終於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如今任何人都無法拆散我們,你要快點醒來,你無法參加的婚事,一生一次的婚事,今兒個雖十分簡陋,但等你醒來,我們再辦一場十分盛大的婚禮,你說好嗎?」

  瞿邪自顧自的又說:「你為何不醒來?醒來看看我啊!我想念你的輕言細語,一顰一笑……」他的手撫上她的頰,溫柔地觸碰著,「你不想我嗎?若想我的話,你該睜開眼睛看看我呀!」

  瞿邪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別想離我而去,即使你死了,我也會追隨你而去,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我的!」他宣誓地道。「你聽見了沒?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啊!」

  華幻鳳並沒有因為這席話而有所動靜。

  瞿邪有些氣餒,無奈地道:「到底要怎樣你才會醒來?」

  日子總是在害怕以及驚懼的心情下度過,折磨著他的心。

  「你該醒來了……」瞿邪悲慼地道,拉著她的小手抵著他的下巴呢喃。「不管多久,我都會在你身旁守候。我愛你,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他根本將她刻印在心坎上,沒有她,就好似缺少了一角般地不完整。

  陣陣呼喚、哀傷的言詞持續了好一陣子,直到二更天——

  華幻鳳總是行走在白濛濛的迷霧中,不管她走多久,前後左右總是一望無際,她不停地走,卻還是未能窺見出路。

  她累得席地而坐,敲敲她酸疼的小腿肚。

  在這茫茫霧海中,想找到出路,簡直比登天還要困難。

  她不明白她為何會在這種地方,她的記憶僅到她中箭的那一段記憶為止,再來發生的事情,她完完全全都沒有印象。

  到底她是否仍活著,她也弄不清楚。

  她感到又餓又累,怕撐不到找到出路的那一刻,她就不支倒地,偏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感覺上她只是在這個地方不停地繞著圈圈。

  突然她的耳邊傳來十分微弱的聲音,她屏息聆聽,那陣陣癡情的呼喚,不停地進駐到她的耳朵。

  那聲音感覺好像來自遙遠的地方,卻又十分熟悉,聽起來像是瞿邪的聲音,不過她不敢確定。她站起來,拍拍她的裙擺,往聲音的來處循去。

  不管是不是瞿邪的聲音,那至少是指引她出路的一盞明燈,若不快點找到出路,怕到時她會死在這裡。

  她不停地驅動那快走不動的小腳。

  越往聲音來處走去,那個地方便越漸光明,迷霧慢慢地散化開來,形成一條明燦的通道,盡頭好像有一面透明的圍牆,她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她居然看到了她自己與瞿邪!

  她人好好地站在這,那趴臥在床上像她的人又是誰?為何瞿邪看起來那麼憂傷,房間又貼滿了喜字,她記得這裡是她的閨房呀!

  是誰成親了嗎?

  一堆疑惑不停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難道我死了嗎?」她猜測著,「難道是靈魂出竅?」她自問自答。

  她盯著日益憔悴的瞿邪,心中十分不捨,可如今她也不知該如何回到她原本的身軀裡。

  華幻鳳心疼地看著瞿邪的一舉一動,在瞿邪吐露愛語時,她內心湧起一片欣喜——

  原來並非只是她一廂情願。

  她伸手想安慰一臉痛苦的瞿邪,可手剛觸及透明圍牆時,她覺得整個人被一股十分強大的拉力給拖進了圍牆內,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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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幻鳳快要不能喘息,她感到整個人都被劇烈的疼痛給狠狠籠罩住,全身唯一的意識除了痛還是痛,簡直痛不欲生。

  她試著動動沒被瞿邪握緊的小手的指頭。

  即使是如此簡單的動作,也扯動了她全身上下的傷痕,令她痛得齜牙咧嘴。

  小小的呻吟聲卻驚動了稍微小憩一下的瞿邪。

  他猛地抬起頭,對上的是華幻鳳痛苦萬分,但仍勉強扯動嘴角的笑容。

  瞿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抖顫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龐,深怕這只是一場夢。

  「是真的嗎?你真的醒來了?如果是作夢的話,千萬不要讓我醒來。」他說著,眼淚便不由自主地淌下,多日來的驚慌、恐懼、灰心一下子全消失無蹤,令他不由得喜極而泣。

  華幻鳳吃力地輕抬起手,觸碰著瞿邪那凹瘦的臉龐,許久未用的喉聲,沙啞地低訴,「你瘦了!你怎麼不多多愛惜自己?你這樣子,我會更難受。」她心疼他。

  才講這一小段話,她又不停地喘息,感覺得出她十分吃力。

  「你不要說話,多休息,你的傷勢未癒,等好了再說,我們多的是時間可以聊天。」瞿邪制止她再說下去,看她那有氣無力又快喘不過氣來的樣子,他心疼不已。

  「大夫說只要你醒來,就脫離了危險期。」瞿邪以手輕觸她的額頭,檢查她的高燒是否已退。「嗯,燒也退了,只要好好地調養,傷勢很快便會痊癒,真的不急在這一時。」

  華幻鳳輕頷首,她明白他對她的愛護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她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至少由此看來,她並末愛錯人,上天是厚愛她的,因為這番際遇,她明白這是上天對他們的愛所做的考驗。

  而他們通過了考驗。

  「好好休息,明早我可得把你醒來這個消息說給大家聽,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瞿邪用溫和的口氣訴說。

  華幻鳳再度牽扯她的嘴角,表示她好很多了,她這傷大概忙壞了一群人,她心中十分過意不去。

  「我知道你的感受,不過為了你,相信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她的一個眼神,他便能瞭解她的心思。

  華幻鳳累得闔上了雙眼。

  「累了吧!快睡。」瞿邪看著她疲累的模樣,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瞿邪望著她出神,他並未將他們已經成親的事情告訴她,當初他以為她的傷勢並不樂觀,隨時都有離去的可能,因此未徵得她的同意,便毅然決然地娶了她;如今她好轉了,她是否會生氣他未求得她的同意便簡簡單單地將她的終身大事給潦草地辦完了?

  他不確定她能否接受他已是她的丈夫這個事實,心中不禁泛起擔憂。

  在她傷勢未完全好轉前,他就暫時保住這個事實吧!

  瞿邪順了順她的秀髮,愣愣地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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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華幻鳳的房內便聚集了一大群人,有的甚至擠不到裡面,站在外頭排排站。

  他們並未發出太大的嘈雜聲,總是小小聲地說,怕吵著了她。

  華幻鳳依舊半趴著,費力地睜大眼眸,想到自己讓親人傷心難過,她十分自責,可若事情再來一次,她依然會維持當初的決定。

  縱使對不起他們,她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瞿邪受傷。

  縱使傷口的痛令她難受,她也不願說,希望這樣能使他們不再那麼傷感,這是她唯一可以替他們做的一點點小事。

  瞿邪一直守候在她身旁,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華幻鳳猜想這段日子瞿邪對她的用心,家人都明瞭也真實地感受到,其實她十分開心,看塚人與瞿邪相處挺融洽,她內心的擔憂便放了下來。

  至少家人並未以他之前的錯而否決掉他這個人,畢竟之前他可不是個好人,而是個雙手染上血腥的人。

  最後,大家看華幻鳳好似累了,才在華家老爺的指示下,還給她一個安靜的環境。

  「好好照顧小女,麻煩你了。」華威傑對著瞿邪十分客氣地道,之後便與其他人一同離去。

  房內一陣安靜。

  瞿邪輕柔地將她落下臉龐的髮絲撥向耳後。

  此時華幻鳳還是十分容易累,沒啥體力,抬眼看了下瞿邪,才閉上眼。

  「我會在你身旁,好好休息。」瞿邪保證地道。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29 00:10:41

第十章

  經過十數日的調養,華幻鳳的臉恢復了紅潤的色彩,背上的傷雖未完全痊癒,但至少不再那麼地折磨人,她的臉上又恢復以往的笑容。

  但她心中總是被一股不安所攫住,而始作俑者,便是老黏在她身旁的瞿邪。

  她總覺得她病情好轉後,瞿邪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真的挺奇怪的,每次他話剛到嘴邊,他又把話給吞回去,像怕她知道什麼事一般。

  若是好事,不可能讓他眉頭不展地想說又不敢說,那肯定是壞事。

  既然她認為是不好的事,她當然不願意逼他講出來,等時間到了,他自然而然便會告訴她。

  瞿邪望著一臉笑意的華幻鳳,到嘴的話莫名地又縮了回去。他不想讓華幻鳳臉上的笑意消失,可他們成親一事又非說不可。

  「我……」瞿邪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個字後,又沒有下文。

  華幻鳳坐在床榻上,微笑偏著頭望著他,心底卻是緊張地「撲通撲通」地跳。

  「我……」他依然說不出口。

  想他當初做事冷血無情,如今竟為了這一句「我們早已成親」而遲疑了老半天!

  若說出去,怕笑掉人家大牙。

  「有話直說,別介意。」華幻鳳臉上漾著一抹淡笑,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她心底還是期盼他能將事情趕快說出口,才不會也搞得她人心惶惶,總覺得有一個疙瘩擺在心上,很不舒服。

  「我說了,你保證不生我的氣,會原諒我的行為。」瞿邪急急地要求她的保證。

  「何事?」什麼事值得她原諒,她真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不生氣?」瞿邪提心吊膽的又道。

  「不生氣。」華幻鳳點頭允諾,她只求他能快快將事情說完,別老是讓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我們成親了。」瞿邪一口氣把話說完。

  望著她,他的一顆心被提得高高的,他好擔心華幻鳳的反應。

  「嗄!」華幻鳳斂去臉上的笑意,露出一副懷疑的眼神直瞅著瞿邪。

  不會是她聽錯了吧?

  瞿邪怎麼會說他們成親了?

  不可能的!她重病在床,婚要怎麼結?而且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們真的成親了。」瞿邪再重複一次,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說時便簡單許多。

  華幻鳳看瞿邪的神情不似在說笑,不過,她的腦子依然有許多疑點。

  「不會吧?」華幻鳳蹙著眉頭。

  「我很抱歉,」瞿邪握著她露出被子的小手,十分緊張地道。

  他不想失去她,一點也不想!她永永遠遠是他一個人的!

  「喝!」華幻鳳被他的道歉震住,有什麼值得道歉的嗎?他怎會如此不安?不會是因為成親這檔子事吧!可她又沒怪他,她只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不用道歉。」

  瞿邪誤會了華幻鳳的話,他以為她的意思是道歉也是多餘的。

  「我真的很抱歉,沒先徵得你的同意,也沒有隆重的宴席,不過,那是因為你的情況特殊,我等不及,我要你盡快成為我的娘子,是我太自私,也太自以為是,你原諒我好嗎?」瞿邪語氣急切的道,好怕她不理他。

  能成為他的娘子是她衷心期盼的,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會怪他呢?

  她愛他是愛他這個人,不是外在的價值,更何況她是生是死他都願意娶她了,可想而知,他對她真的是真情真義,成親雖是一生一次,然而,有什麼此得上他對她所用的真心誠意,上天對她已經夠好了,她不敢有其他苛求。

  瞿邪盯著沉默不語的她,一顆心不斷地往下蕩,怕她諒解。

  華幻鳳怔仲了一會兒,才露出連陽光都顯失色的燦爛笑容,「沒什麼好原諒的,成為你的娘子,是我此生的期盼,你該知道的,我不在乎其他,只要相公是你,其他我都可以不計較。」

  她伸手摟住他的頸項,將俏臉埋進他溫暖的胸懷。

  天!她抱的人是她親愛的相公!不由自主地,一層幸福的滋味襲上心頭。

  聽了她的話,瞿邪的心頓時從穀底爬上雲端,喜悅之情佈滿他的瞼,原來是他自己瞎操心。

  他回摟緊她的身軀,親吻著她的頸項。

  「謝謝你。」瞿邪柔聲道。

  華幻鳳明白他的意思,想到他們能永不分離,她的心被幸福滿足佔得滿滿的。

  他們是永不分離的夫與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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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後——

  華幻鳳的傷勢早已痊癒,除了疤痕未褪外,她的行動早已如往常一般無礙。

  為了彌補她成親時的遺憾,瞿邪為了她浩浩蕩蕩地送來十分厚重的聘禮,又再度宴請客人,讓她體會成親的感受。

  她領悟到他對她的疼惜,他總是細心地呵護她,注意一些小細節,她真的很滿足了。

  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此時她正坐在舒暢的馬車上頭,前往瞿堡,旁邊坐的是捨不得離開她半步的瞿邪。

  華幻鳳將身子的重量完全倚靠在他身上,這人是她將依賴一輩子的人,一想及此,她臉上總是露出一抹夢幻般的笑意。

  瞿邪從後頭圈住她的身子,當初的冷冽氣息早已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對她的滿腔愛意。

  「累了嗎?」瞿邪開口關懷,他們趕了五天的路程,他一直擔心累著了她。

  「不會。」華幻鳳仰頭注視著他,揚起微笑,滿滿的笑意讓她的眼瞇成一條線。

  瞿邪看著她,柔美的臉龐,甜美的笑容,誘使他俯下頭來擷取她的甜蜜。

  當四唇輕觸,他不自覺的加深了他的吻,那柔嫩的觸感,總令他上癮,他撬開她的貝齒,伸入她口中,汲取她的甘甜,欲罷不能。

  親吻方休,華幻鳳早已氣喘吁吁,臉上染上紅雲。

  她羞愧地低下頭,縱使她早已成為他的妻,面對他的熱情,她總感到暈眩,無法抵抗。

  瞿邪轉動她的身子,讓她與自己面對面,他愛極了她嬌羞的模樣。

  大手捧起她羞赧的臉龐,滿面通紅的她看著他不是,不看也不是。

  他老愛在親密後直盯著她瞧,又捧著她的臉要她也注視著他。

  她沒那麼大膽,所以她的眼光總是會四處亂飄,就是不太敢去看他。

  看她嬌羞的臉龐,瞿邪忍不住又低頭覆蓋住她柔軟的唇,她總是令他情難自禁地想一再地品嚐她的美味。

  一吻過後,華幻鳳臉龐更加緋紅,她將臉深深地埋入他的胸懷摩挲著。

  瞿邪突然悶哼一聲。

  「怎麼了?」華幻鳳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問。

  他好像不太舒服。

  「該問你。」瞿邪忍受住被挑起的慾望,悶聲回答。

  「我?!」華幻鳳臉上一派的清純,她根本不瞭解她的動作點燃了他的慾望。

  「你會害我想在這裡就要你。」瞿邪露骨地訴說他的渴望。

  「啊!」華幻鳳不可置信睜大雙眸。

  瞿邪伸手摟她入懷,讓她的柔軟貼上他的剛硬,讓她確確實實地明白他的慾望。

  華幻鳳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若不是地點不宜,我真想好好的愛你。」瞿邪俯身輕咬她的頸子低喃。

  無數的想望糾纏著他的身心。

  華幻鳳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光只是想到他的愛,她就覺得頭暈目眩。

  瞿邪明白華幻鳳又被他的言詞嚇到了,他的小娘子總是對親密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嬌羞一如往常,卻更平添她的風情。

  他貪愛看她羞怯的模樣,也總是故意逗弄著她。

  「我愛你。」瞿邪壓下身上的慾念,深情款款地訴說著愛意。

  「我也愛你。」華幻鳳的聲音從瞿邪的懷中細細地傳出。

  互吐愛意的兩人十分珍惜彼此。

  馬車突地停頓,讓雙手懷抱著華幻鳳的瞿邪騰出一手,掀開布簾。

  「我們到了。」他對著華幻鳳說道。「下車吧!」

  「嗯!」

  瞿邪體貼地想抱她下車,但華幻鳳可不體諒他的一片貼心,小聲地說:「我自己來就好,好多人在看,我會不好意思。」

  「都是自己人,沒那回事。」抗議無效的華幻鳳還是被緊緊地擁在瞿邪的懷中,逼得她不敢見人地躲在他的懷抱。

  「主人、夫人。」大聲的叫喊,更令華幻鳳不敢露出臉蛋來。

  瞿邪終於將華幻鳳放下,悄悄地在她耳邊說道:「你不看他們,他們會以為你討厭他們喔!」

  「都是你啦!害我好丟臉喔!」華幻鳳嬌嗔地跺下腳,才轉過身面對排成一排的人群,漾出一抹溫暖的甜笑。

  讓那群人看呆了。

  瞿邪一看眾人癡迷的模樣,嫉妒立刻爬上他的身,他猛地將她拉進懷裡,他不想讓太多人分享她的美。

  她是屬於他的!專屬於他的!

  瞿邪無視他們的注視,拉著華幻鳳入內。

  「你好無禮喔!」華幻鳳抱怨地道。

  「哼!」瞿邪根本不在乎,誰教他們一臉癡心妄想的可惡模樣。

  「你真是的,這樣他們對我的印象會不好的。」華幻鳳低柔地訴說。

  「那最好。」早知道剛才他便直接抱她進屋,就不用在這裡吃醋了。

  華幻鳳明顯地感受到他的醋意,令她好氣又好笑,她完全不知他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他想太多了,她才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呢!

  她無奈地掀唇笑笑。

  她的笑靨還來不及收回,便被她眼前的光景給震懾住了——

  當初一片毫無生意的空地,如今竟是花團錦簇,七彩繽紛,翩飛的蝴蝶不停地沾染著五顏六色的花朵,許多不知名的花朵也嬌艷地隨風擺動。

  「好美喔!」她讚歎著。

  「你喜歡嗎?」瞿邪明知故問,一看華幻鳳的表情也明白她喜歡極了。

  「嗯!」華幻鳳點頭,鬆開瞿邪緊握她的手,奔向綻放的花朵。

  鮮花配美人,真的是相得益彰。

  站在花旁的華幻鳳一點也不比嬌艷的花朵來得遜色,反而更增添她的美。

  華幻鳳這兒摸摸、那裡碰碰,臉上綻放燦爛的笑意,又奔回瞿邪懷中。

  「謝謝你。」華幻鳳明白這座花園是瞿邪特地為她建造的。

  「你喜歡就好。」若以此能換來她開壞的笑容,那麼一切都值得了。

  相擁的兩人身影被陽光照射在地,彷彿融為一體。

  華幻鳳明白她會幸福的!

  因為她有個呵護又關懷她的相公,而這裡是她的另一個家。

  她找到了她一生的守護港。

  也找到了深刻不變的愛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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