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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晴 -【迷糊老婆別想跑(大亨追妻通緝令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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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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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晴 -【迷糊老婆別想跑(大亨追妻通緝令之二)】《全文完》
陶晴 -
迷糊老婆別想跑
(大亨追妻通緝令之二)
這個女人怎?老是擋住他的視線?
身?首席特務的他,
正在密切注意飛機上的可疑分子,
她卻老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還說什?他是她的偶像,要跟他要簽名,
而且還一直不肯相信他不是她所說的那個見鬼模特兒,
因而妨礙了他的監視行動,
真是讓他火大極了!
嘖!幸好下了飛機,他就能擺脫這個笨女人了──
又是這個女人!怎?每次遇見她就沒好事?
上次?了她,引起一陣騷動,
這一次,她竟然跟恐怖分子扯上關係,
害他?了工作,不得不保護她──
奇怪,這保護著保護著,
他好像保護她保護出興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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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0:01
【第一章】
=英國倫敦淩晨時分=
位於英國倫敦市中心的華茲斐勒之星,是英方政府調查處首席東方特務藍赫的私人寓所,此處設備一流,門禁森嚴,警方每小時巡邏一次,可見英國政府相當保護這位熟悉中東恐怖分子的高級情報員。
?了順利在中東一帶活動,英國政府總共幫他製作了十六個假身分,他每回出現,總是一身藍色勁裝,臉上戴著藍色的眼罩,露出一雙迷人的單眼皮。
只要有他出馬,沒有竊取不到的情報,這讓中東許多恐怖頭子對他恨之入骨,巴不得將他抓來大卸八塊,然後大口大口吃進肚裏。
他曾做過不少轟動國際的事件,像他曾在APEC會議於雅加達舉辦時,將準備暗殺各國領袖的炸彈客,及時從人群揪出,避免一場災難發生。
還有,他曾在九一一事件後一星期,在一架從利雅德飛往紐約的班機上,成功將上頭準備劫機的七名利比亞籍恐怖分子擒獲。當他以一敵七的消息傳出,全球譁然,更大大提升了他在國際上的地位。
今晚,是他完成一項艱鉅任務後的第一個安詳夜晚,剛從伊拉克完成任務回來的他,正跟一白一黑兩位名模美女泡在按摩浴缸裏。
超大型的按摩池裏,嫋嫋蒸氣升起,四周彌漫著高級的迷?香味道,水池裏玫瑰花瓣多到蓋滿整個表面,池邊擺放著剛從法國空運來的頂級香檳,這種氣泡式香檳喝起來口感香醇,但制法費工,價錢昂貴,不過,錢對藍赫來說,根本不算什?。
十二點四十五分,電話響了。他沒有接,答錄機自動?動,彼端傳來臺灣歐巴桑在菜市場叫賣的粗嘎聲調,毀了這浪漫銷魂的夜晚——
“死沒良心的不孝子,我是你老娘,你快給我接電話,我知道你沒那?早睡,老媽有事……”透過越洋電話,藍太太的嗓門還是奇大無比。
藍赫悠哉悠哉地跟兩位美女玩親親,完全不把他老媽那十萬火急的聲音放在心上。
藍太太依舊不死心。“你剛完成任務回到英國,別以?老娘不知道,那些阿嘟仔都有跟我講了……你好心點,接老媽電話行不行礙…”
黑珍珠名模用她那彩繪指甲在藍赫胸前劃圈圈,用英文問道:“那個聲音跟鴨子一樣的女人是誰呀,你?什?不接?”
“是啊,聲音好像被滾燙的水燙過,好嚇人喔!”白珍珠用嬌嗲的聲音說道。
藍赫皺眉,捏著兩位美女臉皮訓道:“不許這樣,那女人是我媽,沒有她,哪來的我在這陪你們洗鴛鴦浴啊?”
“既然是你媽,聽她口氣好像有很要緊的事,你?什?不接?”黑珍珠疑惑問道。
家醜不可外揚,老媽打來肯定是抱怨大家族間的恩恩怨怨,沒必要讓這些小金絲貓們知道。
“別問了,來,祝我們有個美好的夜晚!”藍赫舉杯,杯緣正要就口時,藍太太索性來個溫情訴求——
“好,你不想聽也行,總之媽老了,沒用了,留在這世上也沒多大用處,兒子啊,你千萬記住,這卷帶子你可得要好好保存,將來想媽的時候,可以放出來聽聽……”
“什?!?”藍赫急得跳出按摩浴池,拿起無線話筒。“好,你贏了,有什?話就說吧!”他迅速圍上浴巾,獨自走到臥室接聽。
“呵呵……乖。”藍太太笑出白鳥麗子的笑聲。“算你還有良心,知道世界上還有你媽這號人物。”
“媽,你曉得現在是英國晚上十二點半,我出任務出了一個月,好不容易有個休假,你讓我安心睡個覺休息一下,有事明天早上再說不行嗎?”
“少來了,你現在身邊至少有兩個美女以上,你以?我不知道?”知子莫若母。
藍赫聽了忍不住呼出一口氣。老媽果真是老媽,料事如神,連他房裏現在有幾個女人,她都一清二楚。
“媽,那……到底有什?事,非得要我聽電話不可?”趕緊導入正題。
“對厚,我差點忘了。我跟你說,你大媽她兒子肝癌已到末期,醫生說再活也沒多久了。”
“那又怎樣?”他心跳正常,呼吸規律,還悠哉地點起一根煙抽著。
他從小就跟他這同父異母哥哥關係冷淡,雙方互動甚少,加上他無論在課業或是體能方面,樣樣都比他哥哥強,曾受過他哥的刻意排擠,所以,現在聽母親說哥哥有肝癌,就像是聽到陌生人生了重病,心情完全不受影響。
“什?怎?樣?當然是快點回來,你大哥死後,你就沒有任何理由推託了,非得接你爸的位置不可。”
當初,藍龍彪屬意的接班人並非藍蜻,而是能力較強的藍赫,但他根本就不屑總裁這位置,才會毅然決然離開故鄉。
“媽,我就是對從商沒興趣,才到英國來幹情報員的,你這?要求豈不存心?難我?”藍赫歎氣。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我都懂,但……我要你回來,也不光是?了總裁的位置,而是……你大媽她想先下手?強,把……把你老媽給做掉,你要不回來,恐怕……嗚嗚……以後想見也見不到了……”藍太太聲淚俱下。
“等等!”藍赫聽來有些誇張。“媽你知道我們這邊也收看得到臺灣的節目嗎?”身?情報員,全世界哪裡的節目他看不到。
“你跟媽講這做什??”
“金色摩天輪好像已經下檔了,你不要再活在劇情裏,可以嗎?”光聽就知道是在唬他。
“我是跟你說真的,你曉不曉得昨天你大媽假好心拿了一塊鳳梨酥給我,說是一家很有名糕餅店做的,要我嘗嘗看,我假裝沒胃口,跟她說先放著,等她一走,我拿給外頭的小黑吃,你知道嗎?今天早上我一起床,就發現小黑死在大馬路邊。”她顫抖說道,聽來不像是裝的。
“你確定小黑是吃了那塊鳳梨酥死的?”
“我親眼看它吃掉的,怎?可能有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大媽也太過分了!”那對母子從小就排斥他們,雖然近幾年來關係已有改善,但如今面對家族地位之爭,痛下毒手不是沒有可能的。
“過分你還不回來救老媽!?”光說有什?用。
“好吧,老媽,我把這邊的事處理一下,這一兩天就會回到臺灣,這段時間,你自己可得要保重。”
“乖兒子,就知道你心裏還有媽,一星期後,老媽親自到機場接你。”掛上電話前她不忘叮嚀一聲:“那兩位辣妹一定等得不耐煩,快去玩吧,記住,要做好安全措施喔!”
被老媽這通電話一亂,他興致全消,就算是看到兩位美女已經洗好澡,穿著性感睡衣在等他,他也提不起勁。
“兩位寶貝,今晚,恐怕要讓你們自己睡了!”
※※※※※※ ※※※※※※ ※※※※※※ ※※※※※※
在從倫敦要飛往臺灣的班機上,花荷塘突然手心出汗,呼吸不順,甚至在幫客人準備餐點時,她還一副恍神模樣。
“學姊,你怎?了?人不舒服嗎?”跟她一同服務頭等艙的同事夏靖兒,一邊弄著餐點,一邊問道。
花荷塘沒回答,手依舊無意識地在餐點上摸來摸去,像是被下了符咒。
“學姊,你……沒事吧!”
夏靖兒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一揮。不會是中邪吧?
“不可能……怎?會……不可能……怎?會……”她口中喃喃自語,對夏靖兒那雙玉手視若無睹。
“學姊,要出餐了!”夏靖兒搖晃她的手臂,這下才把她從遙遠的宇宙天邊叫了回來。
“喔!”
“學姊,你剛才一直喃喃念著什?不可能、怎?會,你是被老女巫罵了嗎?”老女巫是她們那嚴厲的資深熟女座艙長。
“你別亂猜。”花荷塘帶著興奮但又有些靦腆的語氣說道:“我看到我的真命天子了!”
“真命天子!?”
“是啊,就坐在頭等艙C2的位置,那個人是目前紐約服裝界最有名的中日混血模特兒柳澤,天啊,他又帥又冷,我快被他迷死了!”光是念他的名字,花荷塘的嘴角就忍不住揚了起來。
“又帥……又冷……柳澤?”誰呀?夏靖兒臉上出現三條線。沒辦法,她對模特兒不感興趣。
這時,另外一位空姐進來催促,兩人才中止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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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0:31
【第二章】
從一坐進頭等艙,藍赫就發現,坐在另一端靠窗位子上的那個滿臉落腮胡傢夥有些怪怪的。
以他對中東人那種天生的敏銳度,他斷定,這傢夥絕對是恐怖分子,而且他一定有同夥在經濟艙裏,他們不是要搞劫機,就是到臺灣進行恐怖破壞。
而那位落腮胡男子也不時瞄看藍赫,就像警匪片一樣,誰較沉得住氣,誰就能贏上這一局。
職業病讓藍赫即使在非任務期間,還是不得不繃緊神經,因?,任何一點閃失,都有可能危及到全世界人類的生命。
就在他專注研究那位中東男子從西裝口袋裏抽出的那枝鋼筆,是否是什?違禁品時,一個圓圓翹翹的小屁股剛好擋住他的視線。
“先生您好,今天我們的開胃菜是頂級魚子醬,還有中式鮑魚片及法式鵝肝,主菜有炭烤沙朗牛排、北海道帝王蟹以及澳洲昆士蘭大龍蝦,不知您要選哪一樣做?你的主菜?”果然是柳澤。天啊,長得比服裝雜誌裏的樣子還要帥!
花荷塘從擔任空姐以來,從沒像現在這樣介紹得如此詳細。沒辦法,碰到喜歡的偶像,那種以客?尊,永遠微笑的精神都來了!
這位空姐的臀部,正好擋住那位中東男子的半張臉,藍赫不好自己挪動身子,因?那動作會讓對方感覺被監視。
而藍赫一直盯著她圓翹的臀部,也讓花荷塘和夏靖兒都看傻了眼。
天啊,這……這眼神也太明顯了吧?就算是喜歡她,也不該表示得如此明顯吧?
“先……先生,你的主菜要點……”花荷塘不免竊喜,自己的身材能受到對方青睞,也算是一種肯定。
“龍蝦。”簡單扼要,一點也不囉嗦。
閃呀,屁股老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做什??!該死!那枝鋼筆他收到哪去,怎?一下子就不見了?
“好的,那?你要的醬汁……”
“隨便。”語氣相當沒有耐性。
瞧他看她的臀部看得那?入迷,花荷塘十分驕傲,這陣子努力打拳擊有氧和勤練階梯運動,果然沒有白費。
要是能因此而吸引到柳澤,那真是無上的光榮,如果他有追求她的意願,那更是件皆大歡喜的事。
“先生,吃這個龍蝦,最好能搭配一些白酒,我們這兒有二OO二年法國普羅尼農莊……”
“小姐!”他突然截斷她的話。
這一喊,讓她幾乎要停止呼吸,因?那雙深情款款的雙眼,正專注地盯著她看。
“什……什?事?”該不會要向她要電話吧?
“你的屁股能不能挪開一下,別老擋在我面前。”真受不了。
轟!
“對不起、對不起……”
這話讓花荷塘與夏靖兒當場傻眼。
這……這傢夥說話也未免太……太粗魯了吧?
說她臀部會擋路,那就是指她屁股大嘍!
哼,太過分了,長得好看有什?用,講話一點水準都沒有!
匆匆把餐點擺在他面前,花荷塘臭著臉,和夏靖兒很快把餐點送到客人面前,迅速又回到空廚去。
“好歹也是個全球知名的模特兒,怎?能對一位淑女說出這樣粗鄙的話?靖兒你說,我的屁股真的很難看嗎?”
一進到空廚,花荷塘就開始抱怨起來。
靖兒搖搖頭。“不會呀,那?翹,哪會難看。”
“算你有眼光,我自己也認?我自己的臀部不錯看。”
“不行,我咽不下這門氣,明明每個男人看到我,十個有九個都會喜歡上我,剩下那個不會喜歡我的是Gay,要不然,不可能會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你說對不對?,”
靖兒點頭,肯定她的說法。“那你想幹嘛……”
“越挫越勇,再接再曆,國父都革命失敗那?多次才成功,我哪能這?輕易就屈服,至少……得跟他要到一張簽名才行!”
“才一張簽名啊?”她還以?她會說出什?高難度的理想。
“像這種冷面煞星型的,能要到一張簽名就不錯了,你還想怎樣?”真是風水輪流轉,沒想到連她花荷塘也要跟個小粉絲一樣去要照片。
夏靖兒想想也對啦,至少要從簡單的做起,才能朝高難度進展啊!
半小時後,兩人又推著餐車出去收拾餐盤,越接近柳澤的座位,花荷塘心裏越緊張,畢竟從小到大,她都是被男人捧在手心當寶貝疼,沒想到會有這?不識貨的,不但沒被她的美貌迷惑,還叫她把屁股挪開!
不過,沒關係,誰教她喜歡他,還?了他特地跑去看秀。但是,如果他的臉再繼續這樣臭下去,態度再這樣“奧”下去,她很快就會夢醒心碎,然後把他的身影從她腦海中抹掉。
當收完餐盤,靖兒先離常花荷塘深呼吸,揚起最自信的笑容,拿出準備好的紙筆,遞到藍赫面前。
“柳先生,你好,我很喜歡看你的秀,也是你最忠實的粉絲,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簽個名呢?”
以往,只要在頭等艙有什?明星或是名人,她們都會很有禮貌地跟他們索討簽名,這些知名人物也絕大多數會滿足她們要求。
可現在……
十秒……三十秒……甚至一分鐘過去了,這傢夥還是無動於衷,冷得就像冰雕展上的冰人。
“柳先生……”
“誰告訴你我姓柳?”要搭訕也不該用這種方式。藍赫覺得現在的空姐作風越來越隨便,也越來越大膽了。
聞言,花荷塘當場僵在原地。
這傢夥要大牌會不會太超過了,不就請他簽個名,他非要這?……機車嗎?
如果連個簡單的簽名都要不到的話,她還有臉出現在靖兒及其他同事面前嗎?
一個被大家稱?航花的女生,居然連張簽名照都要不到,那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跳機,二是從此退出航空界。
“柳先生,你的秀真的很好看,上個月我飛到紐約,還特地去看你的表演,你穿起亞曼尼最新一季的秋冬皮單,真帥!”讚美這?多,很爽了吧,可以簽個名了吧!
藍赫越聽頭頂問號越多。這女人應該是認錯人了吧?要不然怎?說他姓柳。
“這位小姐,我、再、說、一、遍,我不姓柳,你真的認錯人了!”他特地一個字一個字說一遍,要讓她知道,他肚子裏已經開始冒煙了。
聽完他這句擺明瞭就是“你再煩我,我就找座艙長來”的口氣,花荷塘知道不好再繼續“勾勾纏”下去了。
她的心,現在有如被一把鋒利的西瓜刀切成兩半,鮮血整個噴灑出來。
?了他,她還特地去他投資開的法式餐廳用過餐、買他的周邊商品,像有他肖像的馬克杯啦、T恤啦,還Download他的照片當電腦桌面,更瘋狂的是,她請朋友將他的照片送到印刷廠,用大型雷射噴墨印表機印到床單上,枕頭上、棉被上,好讓他夜夜陪她入眠,可沒想到……
嗚嗚……他竟然是這種拽到二五八萬的個性!
罷了,醒醒也好,夢醒心碎空歎息,這種男人,不迷也罷!
“柳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宛如日本藝妓,她深深地鞠廠九十度的躬,當她頭低下去的那一刻,她告訴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今天的恥辱。
就在她要離開同時,藍赫也正好站了起來,擋住她的去路。
咦?都已經道歉了,他還想幹嘛?
“柳先生,還行什?事……”
“聽好,我姓藍,不姓柳,我再說最後一次,別再叫我柳先生了!”藍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他瞪著她,她“青”著他,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天搖地動。
是亂流。
機長隨即廣播,只是此刻兩人一時重心不穩,雙雙跌落在地,而花荷塘好死不死,就像女摔選手爬到角柱上頭,直接往下飛撲,將對方整個壓在地上。
這一壓,兩人頸部以下的身子,全都緊緊相貼。
能這?近距離地跟自己喜歡的男孩子親密接觸,她的體溫就像沸騰的開水,滾滾燒著。
那俊美無儔的臉蛋,讓她看得目眩神迷,雖然隔著制服,她一樣感受到他壯碩結實的肌肉……天啊,她不敢再往下想,因?她的臉,已經紅得跟番茄一樣了。
“小姐,亂流已經結束了吧?”
咦?底下怎?會傳出聲音?
花荷塘趕緊把神智拉回現實。
天啊,她這個姿態是擺了多久,能看嗎?
狼狽起身,撥撥頭髮,整整衣服,再用力賠罪。
“柳先生,真……”
“我、姓、藍。”他已經回得很無力。
“藍先生,真的很抱歉。”她不停地點頭,不停地賠不是。
“小姐,要怎?樣,才能讓你不要再繼續跟我說抱歉?”
“您怎?說,我就怎?做。”
“請你現在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Understand?”
“Un……under……stand……”她回得很無力,心中的那股自信,正一點一滴流失當中。
算了,她不想要簽名了,人家既然不願承認是柳澤,那她還死皮賴臉纏著人家做什?、要個簽名要到這種地步,也真夠丟人的了,她寧可被靖兒虧、被同事笑,也不願跟這種男人再有任何瓜葛。
直到飛機抵達臺灣,她就算因工作需要,必須出現在那傢夥面前,她也不再跟他說半句話,直到在機門送走客人,她才不得不擠出職業笑容說道:“歡迎再次搭乘,祝您旅途愉快。”
而藍赫也僅僅瞄她一眼,就踏著穩健步伐走出空橋:
“你慢走,不要跌倒啊!”直到他走得快看不見人影,花荷塘才小聲念道。
一念完,她就發現左邊的耳環不見了。
一定是剛剛亂流的時候跌趴在地上掉的。
“學姊,你怎?了?”
“等我一下,我去找我的耳環。”那可是名牌的,丟了她真的會三天吃不下飯。
她回到頭等艙,趴在地上四處搜尋,還好,找到了!
就在她要起身時,赫然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小東西。
她走到另一頭趴下一撿,原來是枝鋼筆,她記得坐在這位置的,好像是一個中東人,把它交到物品遺失處吧!
只是,花荷塘這個小迷糊蛋一出了機場,就把這事給忘了,那枝鋼筆就這樣跟著她回到家中。
一切都似乎發生得太過突然!
向來活力充沛,精力旺盛的藍蜻,竟然毫無預警地被檢測出肝癌未期,此刻的他,發病迅速,面色蠟黃,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以往,他就算是有點小感冒,也不願好好休息一下,而且受到母親洗腦,說他要是不努力,所有看得到的一切,就有可能被二媽和她的兒子奪走。
深怕握在手中的權力拱手讓人,他日操夜操,終於操出病來。
雖說是肝癌導致,但大部分還是因?過勞因素,一天工作將近十八小時,假日也不得好好休息,不累出病來才怪。
如今,藍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病楊前,看著正用氧氣管維持呼吸的藍蜻。
秦可娟哭得兩眼通紅,她的手緊緊握著親生兒子冰冷的手,淚水在她臉上從來沒有停歇過。
而站在離病床最遠的,是白美欣和藍赫這對母子。
“蜻兒……蜻兒……媽在這,媽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見?”秦可娟聲嘶力竭地喊著,無奈回應她的,只有漸漸微弱的喘息。
藍龍彪拖著老邁的身軀,來到大老婆身邊說道:“別叫了,你再怎?叫,他也是聽不見了!”
“你講這什?渾話,他是你兒子,是你的長子、你公司的繼承人,你一定要找出最好的醫生來把他治好,我要你把他給治好,你聽見沒有?!”她發瘋似地在他胸前又捶又鬧,發亂臉髒,看起來就像個拾荒老婦。
“我已經找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只可惜蜻兒在發現時已經太晚,整個癌細胞侵入肝臟,已經是回天乏術。”藍龍彪要秦可娟面對現實,蜻兒已經是病入膏盲,沒得救了。
秦可娟不聽這些,還扯開嗓門喊道:“他是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幫你管理公司上頭,你怎?能說這種沒良心的話礙…”
“要是當年你能跟我一樣,堅持把赫兒留下來,由他來接管公司,你那寶貝兒子也就不會忙到‘死’了!”冷不防地,旁邊傳來白美欣的風涼話。
一旁藍赫連忙給母親一個眼色,要她別在這節骨眼火上加油了。
秦可娟神智接近崩潰,現在又聽到這種幸災樂禍的話,氣得像只發瘋的母牛,頂著利角,狠狠地朝白美欣沖過來。
“大媽,你冷靜點,這裏是醫院,你這樣大吵大鬧,是不希望大哥他好起來嗎?”他擋在母親面前,阻止這場家庭暴力。
軟弱的父親始終站在一旁,這也是藍赫十分看不起父親的主要原因。
有本事一屋二妻,卻沒本事擺平兩位老婆間的紛爭,總是放任她們吵得天翻地覆,這就是他的父親。
也就是這樣,他在英國念完書便直接以優異成績進了情報局工作,一點也不想跟父親的事業有絲毫關連。
“你有什?資格跟我說話,我問你,你這時間點回來,是想做什??!你想撿現成的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兒子不會死,你少在那邊作白日夢……”
話還沒說完,藍龍彪便發現到藍蜻不對勁,他瞳孔放大,四肢顫抖,顯然是已經到了病危的時刻。
“快,快去叫醫生,快去呀……”
半小時後,急救無效,藍蜻於深夜十二點二十七分,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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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1:02
【第三章】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過冬,厭倦沉重,就飛去熱愛的島嶼游泳……”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離開舊愛,像坐慢車,看透徹了心就會是晴朗的……”
KTY的小舞臺上,花荷塘感情豐富地唱著梁靜茹的分手快樂,她雙手緊緊握著麥克風,一臉哀戚,就像是剛被男朋友拋棄一般。
台下坐著的是她二位姊妹淘,夏靖兒、田雅妮和王珊珊,她們嗑水果的嗑水果、嗑滷味的嗑滷味,很難理解她唱得這?有感情的力量,是來自於哪裡?
一曲完畢,姊妹們相當給面子地用力鼓掌,田雅妮忍不住好奇問道:“荷塘,你怎?了,你又沒談戀愛,幹嘛唱得這?哀怨?”
一下臺,花荷塘就把一杯生啤酒咕嚕咕嚕兩口灌完,這等氣魄,讓三位好姊妹目瞪口呆,都覺得她今天是瘋了不成。
“我有啊,就是有才會失戀,這死沒良心的柳澤,竟然讓我的心都碎了,怎?沒失戀?”
想她花荷塘有多少男人拿著號碼牌等著追她,也不過跟他要個簽名,就……就拒人於千裡之外,這對她而言,簡直是這輩子最大的挫敗。
夏靖兒還是有些不理解。“學姊,原來你是?了柳澤喔,但,你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好像是你單戀人家的,不是嗎?”
喝到一半的啤酒被放了下來,花荷塘對著她眯眼怒視。“我問你們,暗戀是不是也算是一種戀?”
“也……也算吧!”
“那就對了,既然暗戀也是戀的一種,那?暗戀沒了,是不是就叫做失戀呢?”這是她?失戀二字,給予更廣泛的新注解。
三人面面相覷,對於她這謬論不好去戳破,也不想去跟她辯得臉紅脖子粗,反正今天她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人最大。
“你們知道那種精神上的寄託沒了,比起和真止的男朋友分手所受到的創傷,還要令人難過,你們知道嗎?”
她從沒這樣“煞”過一個男生,原本以?兩人只是平行線上的兩個人,沒想到有天能相逢,卻是得到這樣令人失望:心碎的下常
“有些名人在螢光幕前和幕後是不一樣的,你也別太難過,你長得這?漂亮,又是航空公司裏的航花,喜歡你的人一拖拉庫,幹嘛?一個不相干的人這樣不開心呢?”王珊珊一邊吃著魷魚絲,一邊勸慰。
“就是啊,你條件那?好,你老爸後臺又那?閃亮亮,你還擔心沒人要你?”田雅妮大口吞進一顆水餃,頗不以?然說道。
“她們說得很對,況且,我也親眼看到他對你那?不友善,學姊,算了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她問兩位。“男生該說什??”
“一根草吧!”王珊珊說道。
“我覺得一棵樹也不錯。”田雅妮附和道。
王珊珊笑得很曖昧。“你們覺得一根香蕉怎樣?是不是比較有感覺?”
夏靖兒臉都紅了。“你好A喔,滿腦子黃色思想。”
“還好吧,大家都成年人了,幹嘛裝清純啊,呵呵呵……”
“我看礙…”
“喂,你們有完沒完,瞧你們聊到這就這?起勁,厚,今天是我失戀,你們怎?可以一點朋友之愛都沒有,還在那邊講黃色笑話呢?”花荷塘覺得自己交友不慎,盡交一些損友,
三人被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乖乖將嘴巴封上。
“好了,今天就到此?止,我們該回去……”想到回去,她熊熊想到。“完蛋了啦,明天是我阿公的忌日,我們一早要到山上去拜拜,天啊,我再不回去,明天怎?爬得起來!”
她就是這?迷糊的個性,明知道隔天一大早有要緊事,到現在都快淩晨一點了,還在這邊跟姊妹們醉生夢死。
“這一頓我請客,我去櫃檯結帳,你們繼續唱、繼續吃,我先回去了。”
說完,咻地一聲,花荷塘就像風一樣的消失在?人眼前。
“喂,學姊,記得酒後不開車,你要搭計程車回去啊!”夏靖兒沖出去想提醒花荷塘,只可惜晚了一步,她已經沖進電梯裏去。
藍蜻的過世,代表著他勢必得一肩扛起家族企業的重責大任。
當病房裏響起大媽的哭聲之際,藍赫悄悄自人群中離去。
他不知要去哪裡,也不曉得自己正往何處去,他想靜一靜,想著今後該走的人生道路……
他推論,如果他執意回英國,那?他的母親一定會尋死尋活,大罵他不孝,到時,會搞得更雞犬不寧,那當然不是他所樂見的。
如果他留下來掌管公司業務,那?,他這輩子肯定被綁得死死的,他不想步藍蜻後塵,?公司拚死拚活,最後賠上自己的性命。
最近,據情報顯示,一票恐怖分子即將在東北亞及臺灣一帶進行恐怖攻擊,他對恐怖分子恨之入骨,而他的興趣,正是將這些恐怖分子繩之以法,做這些事比坐在辦公室裏吹冷氣辦公要有趣的多,他很難想像他打上領帶、穿上西裝,做那些死板板的工作,會是什?樣子。”
不知不覺地,他走上一座橋,當他快要走到橋中央時,赫然發現一名男子雙手扶在橋欄上,一雙藍白拖鞋拖棄在一旁,光著腳丫,面向漆黑河川,他臉上陰鬱,神情落寞,一看就知道是想從河上跳下,一了百了。
中年男子一看到有人靠近,開始聲淚俱下,一腳還爬上橋墩,作勢要往下跳。
像他們這種要自殺的人,最希望有人在一旁苦苦相勸,這樣他們也好大吐苦水,訴說自己悲慘的人生。
豈料,藍赫卻置若罔聞,他來到他身邊,雙手手肘帥氣地靠在欄桿上,幽幽燃起一根煙,望向漆黑河水。
“嗚嗚……不要攔我,真的不要攔我,讓我死,我不想活了,千萬不要阻止我……”
中年男子哭得很娘,他雙手撐在欄桿上,作勢要跨過橋墩,可奇怪了,旁邊那男的怎?還悠哉悠哉抽煙,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想死就死,嘍哩叭嗦一大堆,我現在心情也比你好不到哪裡去,如果能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說不定我還會比較快樂點。”他側過臉,英俊冷漠的臉龐,完全沒有要勸他的意味。
中年男子被他的話給嚇到。天啊,他就要跳河死了,?什?他勸都不勸,還鼓勵他往下跳呢?
像他這種猶豫不決的人,根本就沒有自殺的勇氣,如果真有決心要死,早就二話不說往下跳了,哪裡還會在那碎碎念,所以,藍赫斷定他絕對沒有跳河的勇氣。
“你……你也太冷漠了吧,社會上就是有你這樣的人,才會這?沒有溫暖,嗚嗚……”中年男子反過來教訓藍赫。
靜默了會,藍赫才回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才會一個人在橋上走。那?,這樣好了,我們乾脆一起死,這樣在黃泉路上,至少還有人相陪。”說完,他帥氣將煙蒂彈開,拉起他的手,往橋墩上爬。
“來,我幫你,我們手牽手一起跳,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中年男子一看他拉起他的手,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他不停退縮,可藍赫卻緊緊抓住他的手腕,硬要把他往橋墩上拉。
就在兩人一拉一扯之間,不遠處一台小March緩緩靠近,強烈的遠光燈照得藍赫看不清走下車的人是誰,只覺得她走路搖搖晃晃,就像喝醉酒的七爺八爺。
“喂,你在做什?,你怎?可以……可以這樣逼人跳河呢?”花荷塘帶著七分醉意,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
從剛剛在車上,她就發現橋邊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其中一個硬拉著另外一個人上橋墩,另外一個強烈抵抗,死都不肯屈服,看樣子,應該是那種地下錢莊在逼人上梁山的戲碼。
中年男子一看到有“正常人”到來,趕緊飛奔到她身邊。
“小姐,這……這個男人硬逼著我跳河……”
“你怎?可以……”
咦,那個人怎?那?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走近,定睛一瞧,醉意整個散去三四成。
“柳……柳澤,你怎?會在這裏?”
天啊,地球這?大,居然還能狹路相逢?!
光聽她叫“柳澤”這兩個字,藍赫就算瞎了,也知道這女人是誰。
聽她說話的樣子,還有雙眼迷蒙的模樣,他猜得出她有喝酒,這女人真是很大膽,喝完酒還敢開車上路,像她這?不珍惜生命的人,憑什?管別人要生要死。
他走到她面前,湊到她身邊聞了聞,劈頭問道:“你有喝酒?”
一問完,她便打了酒嗝。
“沒……沒有啊!”她故意把眼睛瞠亮,裝清醒,
真是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也不喘,那酒嗝一打出來,濃重的酒氣即使在這樣空曠的橋面上也都聞得到,還在那邊瞎掰說沒有。
“滿身都是酒味,你還想騙?你酒後駕車,不怕出意外嗎?”或許是做事一向謹慎慣了,因此,他看不慣有人抱著僥倖心態看待生命。
厚,他是這一區的管區警員嗎?管得也太廣了吧!她知道喝酒不對,可是她才喝一點點,酒精濃度絕對能通過測試,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這……這不重要,先……先擺在一邊,我問你,你?什?要逼人跳河,難道你不怕因果報應嗎?要是這位先生真被你推下去,你良心過意得去嗎?”花荷塘避重就輕,先指責起對方的不是。
“我逼他跳河?”目光掃向中年男子,那位中年男子頭低低,不發一語。
“別裝了啦,我都親眼目睹了,你還想怎樣?”逮到機會,她終於可以一吐在飛機上所受到的怨氣。
“原本我對你的印象很好,還知道你經常做公益活動,但現在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真的,我?你父母感到羞恥……”
莫名其妙,這女人鐵定是醉得一塌糊塗,才會滿口渾話。
看那中年男子“惦惦”跟塊木頭一樣站在花荷塘身後,他喊道:“喂,你啞巴了,怎?一句話也不說。”
“我……我快被你嚇得尿褲子了,你還要我說什?!”要不是這女人突然出現,恐怕他就要跟這瘋子一起成?七月半水鬼。
“說什??說你自己想死,還是我逼著你去死?”
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個俗仔,唯唯諾諾、支支吾吾,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大叔,你說沒關係,他不敢對你怎樣的!”
“你看,你把人家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沒關係,這位大叔,我載你到警察局,有什?話,你直接跟警察說,他們會幫你主持公道的。”一喝完酒的花荷塘就會“盧”,尤其特別愛打抱不平。
她拉著中年男子上她的小March,當她要進駕駛座開車時——
咦?車門怎?關不起來?
她定睛一看,原來車門是被人給拉住了!
“喂,你拉我車門做什??”
“你現在滿身酒味,還開什?車?”
該說她笨,還是天真?就算她一路平安開到警察局,警察看她全身酒味,還有可能不開她罰單嗎?
況且,罰錢事小,她的安全才重要,雖然這女人一出現在他面前就淨是找他麻煩,但……看她那種滿腔熱血,極富正義感的可愛小俏臉,就會讓他聯想到,要是讓她開車不小心出了車禍,他肯定會後侮莫及。
這女人竟然該死地勾起他的憐憫之心,這對一個情報員來說,可是犯了大忌呀!
算了,就?這女人破例一次好了。
“你坐到副駕駛座去,車我來開。”他堅持不讓她開。
“讓你開?你要開去哪裡?”這傢夥在打什?鬼主意啊?
“你不是要我開去警察局,然後讓後頭這位大叔舉發我,讓我受到法律的制裁?”
花荷塘晶瑩的美眸整個圓亮起來,過了幾秒,才又呵呵笑了起來。
“你笑什??”
“你有聽說過有壞人會親自開車到警察局,然後叫人舉發他,再把他關起來的嗎?”
別以?她在茫,就想騙她,哼,她花荷塘頭腦該清楚的時候,還是一點都不迷糊的。
“那?你就坐在旁邊,看我有沒有開到警察局就行了!”
“對厚,我就坐在旁邊,諒你也不敢亂搞。”
“小姐,那現在可以開車了嗎?”
“當然可以,到時候我會跟警察說,你是自首的,所以可以從輕量刑,說不定到時候可以判緩刑或是役科罰金,你還是可以回去做你模特兒的工作……”當她說到這裏時,眼皮開始下垂,周公開始來抓她去下棋。
看來,她還是把他當成是另外一個人。
算了,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解釋一大堆事是沒用的,一切都等她醒過來再說。
拉起子煞車打檔,沒想到他堂堂一位情報員,居然開著滿車都是HelloKitty造型的小March,這最好別讓認識他的人看見,否則絕對會被笑破肚皮。
車子行駛不到十分鐘,身旁的這位正義小天使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微微的鼻息聲,節奏很規律,跟十分鐘前那根嗆聲小辣椒有著天壤之別。
“喂,後頭的大叔,你家住哪裡,我順便載你回去。”他從後照鏡看著坐在後座兩眼無神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還是沒說話,這讓藍赫快要不耐煩了!
“難不成你真的想去警察局?”
中年男子搖搖頭。“其實也沒必要去。”
“那就對了,告訴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你該慶倖這世界上還有一個這?可愛的小姐珍惜你的生命,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你自己了,是不是會很對不起這位小姐?”向來不多話的他,也因?花荷塘而開始訓起人來。
中年男子很感動,還啜泣起來。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動不動就鬧自殺,你是不是男人啊?”唉,這年頭大家的抗壓性都這?差,動不動就要走上絕路。
“是啊,你說得沒錯,真感謝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就算真的死去,問題還是解決不了。”他想通了。
“該道謝的物件不是我,而是前頭這位小姐,你呀,你今天碰到天使了,你知道嗎?
回去之後,要永遠記住她這?挺你,所以不管遭遇到什?困難,都不該隨便輕生,知道嗎?”
“謝謝,我知道了。”
送走中年男子後,這台溫馨的小March,就只剩下這對孤男寡女了。
看她睡得這?香甜,實在不忍心把她吵醒,看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趕緊將冷氣口移到另一邊,避免讓冷風直接吹到她。
甚至,他還脫下身上的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今晚月色皎潔,身旁載著一位俏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搞的,心中那片湖田,該死地起了一絲絲漣漪,是因?今晚大哥的死,讓他情感變得豐沛,還是……
這女人確實撥動他的心弦?
他相信……是後者。
不行啊,藍赫,現在你可是處於多事之秋,家中在未來一個月內肯定會鬧烘烘,還有……
英國那邊也傳來一些訊息給他,說有一票中東人確實已經來到臺灣,可能會進行一些可怕的破壞行動,而在其中一位恐怖分子手中,還有著一枝萬能鋼筆,裏頭有一塊奈米晶片,資料內容是有關侖亞洲地區的恐怖分子基地分佈圖,唯有得到那枝鋼筆,才能一舉瓦解這票恐怖集團。
鋼筆……
該不會是……
他想起在飛機上那一幕,
果真不出他所料,那枝鋼筆真的有問題,只是現在那個中東人下落不明,看來,尋找鋼筆這個任務,恐怕會困難重重。
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思想那?多,在他身邊的這個正義小天使,他究竟要將她安置在哪裡?
看來,也只能把她帶回家去了!
“柳澤……我花荷塘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要再見到你,我……我要再跟你見面,我就是豬……”說完夢話,一個翻身,手臂一甩,花荷塘慢慢睜開眼睛。
當眼皮慢慢掀開那一?那,剛剛她話裏頭說不要見的人,現在正好在她面前,還睜著深邃的眼眸看她,兩人距離不到十公分,鼻尖差點就要碰到了。
“豬小妹,該起床了,你睡姿真的很差,我被你搞得一整晚都不能睡,你知道嗎?”說這話時,她一隻美腿還跨在他身上。
這……這是怎?一回事?
?……?什?她的床邊會是他?不對,這不是她的床,也不是她房間的燈,天啊,床單、枕頭、棉被,統統不是她的。
一個直身彈起,她先看看他,再掀開棉被看看自己。
完蛋了,保存了二十三年的……沒想到沒有獻給腳踏車,居然在昨晚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從她身上消失?!
嗚嗚……太過分了!這王八蛋,真是太喪盡天良了!
“柳澤,你不要以?你是名模、是人見人愛的大帥哥,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放縱囂張,你……你這?做,你教我以後怎?出去做人?!我還要交男朋友你知道嗎?”抓起棉被,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花荷塘小姐,我警告你,我姓藍,名赫,如果你再把我的名字喊錯,我會用我的嘴懲罰你,把你親到窒息?止,你明白嗎?”
這句話很有震撼力,讓花荷塘的情緒稍稍平靜,不再激動。
“你……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你剛說夢話時,就已經自我介紹了。”
“我說夢話?”她抓抓她的鳥窩頭。“天啊,我怎?會在這,這裏是哪裡?”
“是我家。喔,對了,你剛剛在嚷嚷什?,我肆無忌憚什?了、我放縱囂張什?了,你還要不要交男朋友幹我什?事啊?”他一口氣把話說清。
“什……什??!你……你家?”
她慢慢回想昨晚的一切,她記得跟姊妹們去唱KTV,回家途中經過一座橋,到了橋中央……
“對了,那位大叔呢?”她記起來了。
“送他回去了,他已經打消自殺念頭,他還要我謝謝你。”
不,這些都不重要,她要知道的是,她?什?會在他家?
“你送他回家後,應該送我回家,怎?能送到你家呢?”她雙目冒火。這傢夥根本就是別有用心,如果不是想染指她,幹嘛不送她回去?!
藍赫很懶得回答這問題,因?這問題很蠢。
“花荷塘小姐,請問你家在哪?我該打電話到查號臺問嗎?”他無力,這女人老是這?天兵嗎?
對厚,除了她之外,沒人可以告訴他,她家在哪。
“那……你可以把我叫醒、吵醒,用任何方式讓我醒過來都行,你知道嗎?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完了,現在幾點了?”她的表情更誇張了,好像被判死刑一樣。
“差二十分九點。”這女人又怎?了?
“八……八點四十了,嗚嗚……完蛋了啦!”她那表情就像個剛被拋棄,又帶著五個拖油瓶的女人,慘到不行。
“完什?蛋?”
“今天我們全家要去祭拜我阿公,我……我睡過頭了啦!”阿公啊,孫女真是不孝。
“你幾點要到哪邊?”
“九點要到啦!”嗚嗚……阿公,我對不起你。
“把衣服穿一穿,我送你去!”
“可是……已經快九點了!”
“你要再羅哩叭嗦,趕不上可別怪我。”
花荷塘用最快速度穿衣穿鞋,今天是阿公的重要口子,她如果缺席,阿公在天之靈鐵定是不會保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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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1:45
【第四章】
坐上藍赫的銀色保時捷,車子就像子彈一樣咻地穿梭在馬路上。
看著車上時速表始終維持在一百八到兩百之間,花荷塘緊緊抓著身邊把手,還不忘說道:“慢……慢點,可以嗎?”
“你不是說要九點到,我如果慢一點,你若遲到,到時候還不是要怪到我頭上來。”
對於女人,他知之甚深,只要事情搞砸,到時候所說的共通語言就是“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啦”,絕對會把責任都推到男人身上。
“可是……太快會有危險的……”她當然怕死,特別是那種車禍的死法,最不漂亮。
“你放心好了,我在英國開車都是這種速度的。”說他是車神一點都不誇張,不管什?樣的車由他操控,絕對是穩操勝算。
車子跑得飛快,花荷塘不由自主地偷偷瞄看一旁的藍赫。
這男人不知怎地,越看越有味道,她開始?自己對昨晚和他“炒飯”那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而感到懊惱。
“昨晚……我表現得……還可以吧?”
“表現?什?表現?”他一頭霧水。
“就是……我跟你……‘炒飯’的事。”她頭低低的,覺得問這問題真的很白癡。
不過,這是她第—次,總得要讓她有些印象才行吧!
藍赫迅速側臉看她一眼。“誰說我跟你‘炒飯’了?”
“那?昨晚我怎?會睡在你身邊,而且……我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我原本的那件衣服。”想唬她,門都沒有!
“昨晚你一到我家就吐到不行,我不幫你換衣服,怎?讓你上床睡覺?”他據實以告。
“你……你幫我換衣服?”
“不是我,還有誰?”
“你幹嘛幫我換衣服?!”
“昨晚你一到我家就吐,我不幫你換,難道要讓你全身臭到不行上我的床?”
“那……那我不就被你看光光了?”
“不看怎?換衣服?”
問到這,花荷塘已經不好再往下問了。
“你別緊張,我對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沒興趣。”
“爛醉如泥?”
天啊,那形象一定全毀,而且是糟到不行。
她好想找個洞鑽進去,她發誓,以後肯定滴酒不沾,誰叫她喝,她就跟誰翻臉!
車子在路上飛快賓士,最後竟奇跡似的在八點五十九分四十七秒到達。
哇,太神了,比救護車還要快,她不得不佩服他的駕駛技術。
匆匆開了車門,正準備踏出去時,花荷塘突然回頭,並且用一種很歉然的聲音說道:
“昨晚……我有些失態,真的很對不起,還有……一直叫你柳先生也非常 抱歉。
最後,我真的真的很謝謝你還送我一程。”就像在頒獎典禮臺上,她不停感謝曾幫助過她的人。
她還以?對方會笑笑說“趕快去吧,別耽誤到時間”,哪曉得藍赫竟說:“真的要謝,就拿出誠意啊!光是嘴巴說有什?用。”
好哇,這女人這?愛哈啦,他當然就奉陪到底,最好能堵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才有趣!
什……什??要她拿出誠意?!
一般男人不都該很大方地說“沒關係”啊,或者是“別放在心上”,又或者是“一點小事,不足掛齒”,可這男人不但沒有男人的大肚量,還小氣巴拉的要她拿出“誠意”!
該死,都怪自己啦,走都走了,還回頭致什?鬼感謝詞?!
“喂,話都說了,可不能收回,說,你要怎?謝我?”他很有耐心等著,反正趕時間的又不是他。
“我……我現在趕時間,以後再說。”她想蒙混過關。
“等等,我沒你的手機號碼,到時候怎?找你要回那份‘誠意’,你這樣很不夠誠意喔!”藍赫三句不離“誠意”二字。
“我知道啦,那……你把號碼念給我,我輸到手機裏。”反正他念他的,她就亂輸一通。
“不,你把號碼念給我,我打給你,看你手機有沒有響。”想來這招,哼,門都沒有!
這傢夥的確聰明過人,她不得不照著做。
在她念完號碼,並確認打這個號碼她的手機會響,他才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好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她問道。
“別忘了你的誠意,知道嗎?”
“厚,我知道了啦!”
對於要不要履行誠意,以及要不要接受誠意,兩人好像都沒放在心上。
只是有時藍赫看到這號碼,就會拿起來撥撥看,逗逗那吹牛女王。
然而,每次打給她,她總有千奇百怪的一堆爛理由。
“喔,我好像有憂鬱症,你可別說一些我不喜歡聽的話來刺激我,要不然,我會很想去廚房磨刀子……”
喀!她掛掉電話。
接著第二通……
“天啊,我這趟飛新加坡吃了一盤海南雞飯,回來後就怪怪的,我是不是得到什?禽流感礙…”
在一聲聲哀怨聲中,她對於“誠意”二字只字未提,說完,喀!又俐落地掛上電話。
還好他沒當真,要不然,真會被她給氣得想去撞牆。
不過,這女人之前“哈”他哈得要命,所表現出的都是一副想得到他好感,博取他歡欣的模樣,怎?才幾天不見,態度就變了這?多?
還有,怎?每回打給她,她都說她在工作,這女人班有那?多,上都上不完嗎?
基於好奇,他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有多忙碌。
他請英國情報局幫忙,讓他們進到花荷塘所屬航空公司的網頁,破解他們的密碼,然後查出她這幾天的班表。
雖然公器私用是很不該的一件事,但他管不了那?多,他一定要知道,這女人怎能這?快就對他降溫!
不到半小時,英國情報局來電,說花荷塘在未來一星期都沒有班,也就是說,這未來七天,她會乖乖待在臺灣,不可能飛到國外去。
在得到這項消息後,他馬上撥打手機。
這一回,花荷塘沒有發出病傲傲的聲音,她親切問道:“是藍赫對不對?你看,我這次可沒再喊錯喔!”
聲音這?甜美,又想搞什?鬼?
沒關係,他就喜歡她這樣古靈精怪,身?情報員的他,還挺喜歡跟人鬥智的。
“你這幾天有沒有空,我想……”
“我知道,你想要我的誠意是不是?其實不瞞你說,我原本打算明天就請你吃個飯,還是我親自下廚喔!
不僅如此,我覺得我還得當你一星期的傭人,供你差遣,這樣才能真正表達我的誠意,但……”她歎了口氣。
“很不幸的,我這一個禮拜都有班,要飛兩趟LA、一趟開羅,最累人的是,還得飛到聖保羅。
這一星期我的時間全卡得滿滿的,有時想想,要不是這樣惱人的工作,我也不想一直失信於你。”
這是花荷塘想出來的拖延戰術,她要讓藍赫明白,她不是不想履行承諾,而是一直撥不出時間。
想出這招,她可是得意得很,因?只要時間一拖久,對方就累了,到時候一定乾脆就算了,不再窮追猛打,非得要她必須付出“誠意”不可。
而對他的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全是因?……
他真的不是柳澤!
既然他不是柳澤,而是藍赫,那?,她就得收斂起她對他的仰慕之心,因?外表一樣,內心不同,她不可能對藍赫跟對柳澤,有著同樣的標準、
柳澤是那樣親切友善,笑容可掬,雖然她只看過他的秀,但報章雜誌都說他很平易近人。
哪像這個藍赫,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愛理不理人的模樣,她不會因?他有著她喜愛的外表,而像個花癡對他深深著迷,她花荷塘才不是這樣的女人呢!
“所以說,你這一星期還是沒空嘍?”
“是啊,真的很抱歉,”哈哈,真好騙。
“好吧,那……也沒辦法勉強了!”
“等到我有空,我會主動打給你的。”她在心中暗笑,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恐怕都沒空。
“沒關係,那你慢慢忙吧!”
“那……等我一星期後從國外回來,再打給你嘍!”哈哈,這一星期耳根子可以清靜了。
看著花荷塘一人嗑掉三分之二個夏威夷披薩,田雅妮和王珊珊全看傻眼了。
這女人是非洲難民,還是得了暴食症,雖然有著天生吃不胖的體質,也別在兩個易胖體質的女人面前吃得這樣不像話。
“哇,這披薩太好吃了,餅皮烤得又香又酥,餡料也是新鮮夠味……咦?你們兩個怎?都不動啊?”
真奇怪,她已經說過是她請客,這兩人還跟她客氣什??
田雅妮說道:“前幾天你才失戀,怎?……是有了新戀情……還是……”請客總會有原因的吧?
“不是不是,我前幾天那不叫失戀,是我搞錯了。在飛機上認識的那個男人不是柳澤,他叫藍赫,赫還是奧黛麗赫本的赫。
呵,怎?有人取這種怪名字!我在想,他還好不是日本人,要不然……”她笑了笑,然後把吃到一半的披薩放下。“你知道他取什?名字最好?”
“取什??”
“就叫‘藍色蜘蛛網’,你們說好不好笑?”看著兩人面無表情,還—副冷斃的樣子,她笑笑說道:“好啦,我知道很冷行不行。”
“既然他不是柳澤,不過被你誤認?是他,表示他在外表上,應該是你百分之百的夢中情人,現在好不容易兩人有過一夜情,你反而不理人家了?”這女人真是很難伺候。王珊珊搖搖頭,大口吸著健怡可樂。
“你們也認?他跟我有一夜情?”花荷塘開始陷入迷惘。
她把那天喝醉酒在橋上碰到藍赫,接著又被他載回他家的事,全說給兩位好友聽過了。
田雅妮一手拿著烤雞翅,露出肯定的表情。“這是當然的,你是航花誒,別說你光溜溜了,上回在曼谷飯店游泳池,你光是穿比基尼,就害得好幾十個男人不小心跌進泳池,你忘了嗎?”
王珊珊附和說道:“是啊,要說有哪個男人看到你光溜溜的樣子,卻一點邪念都沒有的話,那……除非他跟我們一樣是姊妹,要不然,怎?有可能?”
“別說了……那晚喝成那樣,他說,他對爛醉如泥的女人沒興趣!”才說完,田、王兩人毫無形象地爆笑出聲。
“哈哈哈,有可能,因?你爛醉的樣子,一定舌頭吐出來,兩眼翻白眼,嘴巴還吐泡泡。”田雅妮沾著烤肉醬的嘴,開懷笑道。
王珊珊用腳在桌面下踢田雅妮,要她別在傷口上灑鹽,還有,吃人嘴軟,要她克制點。
“不……不會啦,你沒那?糟啦!”田雅妮亡豐補牢說道。
“我好奇的是……你當時一點‘炒飯’的印象都沒有?”王珊珊直呼不太可能,那樣激烈的運動,會一點知覺都沒有?
花荷塘努力回想。
“那?……你一點被碰觸的感覺都沒有?”
花荷塘想了十秒,頭要點不點的。
“所以說,沒有的可能性比較高嘍?”
“那你真的很白癡,像這樣的正人君子,又長得那?像柳澤,你有什?理由要跟人家疏遠?”
“因?……”兩人把頭往她方向湊過來,想聽仔細些。“他不是柳澤,所以感覺就不一樣。”
兩人翻了白眼,一副被打敗樣。
“就算真的柳澤在你面前,也不見得會喜歡你呀!小姐,你一開始對人家熱情,然後又突然不理人家,要是他愛上了你,會做何感想?”王珊珊對她的想法頗不以?然。
“愛上我?呵呵,不可能的,那只驕傲的孔雀,怎?可能會愛上我?”
才說完,後面那桌客人突然回頭說道:“這可很難說,萬一愛上了,那該怎?辦?”
頭一轉,花荷塘整個人呆掉。
他……他怎?會在這裏?
“LA的地理環境,怎?跟臺北一模一樣,連馬路都叫做忠孝東路,還有……連餐廳名稱都用中文寫著‘哈到你家’。”
藍赫走到三人面前,看著目瞪口呆的花荷塘,以及目不轉睛,嘴角還帶著淺淺笑靨的另外兩位,相當有紳士風度問道:“我可以坐下嗎?”
“可以。”
“不可以。”
兩票對一票,藍赫還是在強大民意支援下,坐了下來。
看到藍赫,田雅妮和王珊珊頭部快暈了,眼前這美男子,跟柳澤長得真是像極了,甚至於比柳澤還更有型,這笨荷塘在想什?,這種優的型男,她竟然不要?
“你好,我們先自我介紹,我叫田雅妮,她叫王珊珊,我們都是荷塘最要好的朋友,請多多指教。”
田雅妮—看到帥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死會,表現出一副“我是小姑獨處”的樣子。
“你們好,我叫藍赫,我……”
“赫是奧黛麗赫本的赫,對不對?好特別喔,你家人真的很會取名字,是希望你將來像奧黛麗赫本一樣出名,是不是?”田雅妮很沒禮貌地插話。
王珊珊斜睨她一眼,要她不要那?沒氣質,老搶話說。
“看來,我是沒必要再做自我介縉了。”他笑笑道。“兩位能不能行個方便,我有話想單獨跟你們的好朋友說。”
看在這傢夥那?帥,那?迷人的份上,她們當然說好羅!
“我們有事先走了,你們可以慢慢聊。”王珊珊正要起身,卻收到荷塘投來的求救眼神。
別走啊,好姊妹,留下來陪我……
王珊珊也回以她一個眼神。
這?優的男人你還不要,你到底在挑什?!
兩人決定不理她,雙雙起身往餐廳外頭走去。
“喂……你們……”
“不用看了,她們已經走遠了。”
這兩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竟然放她一人?!好,以後就別想再要她請客!
花荷塘很快地綻開笑?,對著藍赫說道:“想吃什?隨便點,統統都算我的,你看,我這樣誠意很夠了吧?”
她還幫他把功能表翻開,沒想到,他看都不看,那對不諒解的眼珠子,直盯著她猛瞧。
“這就是你說的誠意?”他冷冷問道。
“想吃什?都隨便你點了,我這樣做還不夠誠意?”她心虛地說道。
“是誰說今天有班要飛LA的?又是誰說如果有放假,就會親自下廚做一桌菜,表現出她的誠意?又是誰說要當我—個星期的傭人?
花荷塘小姐,你把牛皮吹成這樣,卻一件也做不到,你的處事態度是這樣的嗎?”
這番話堵得她啞口無言。
沒錯,他說得都沒錯,她是把他騙得團團轉,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她也不是有心的啊!
當她知道他並非柳澤那一刻,她就想逃離他,誰知道那天下車前的無心一句話,會造成如此大的後遺症……
“如果你真的毫無感謝我的誠意,就不要空口說白話,這樣,我也不會一直要你履行承諾。像你這樣說話不算話的人,我對你實在是非常失望。”
聞言,花荷塘的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下來,她承認自己不該得知對方不是柳澤後,就翻臉不認人,這是她的不對,只是她以前也是這樣對待別人,別人也沒像他這樣窮追猛問,?什?他偏偏就……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努力?自己申辯。
“聽你這?說,你就是那種只注重自己感受,而不顧別人感受的人嘍?”看她眼眶紅紅,淚水汪汪,他也不忍再苛責下去。
她花荷塘向來對男人無往不利,即使是擺高姿態,也不會有男人忍心對她說出重話,哪曉得今天踢到鐵板,眼前這可惡的傢夥,不但對她厲聲斥責,還在公共場所給她難堪、羞辱她,這……這也太過分了,她又沒做什?傷天害理的事。
雙手擱在桌面底下的膝蓋上,緊緊揪著裙擺,她不過是迷糊了點,把他誤解?柳澤,又不是存心玩弄他,這樣也要對她吼、對她發脾氣,真是小家子氣,沒品、沒肚量的男人……
“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你自己……”話沒說完,就看見花荷塘站了起來,朝門外跑了出去。
藍赫第一時間沖了出去,在她橫過斑馬線時,及時將她拉住,並且在她一個轉身時,緊緊摟住她,並且深吻了她。
天啊,這……這裏是馬路正中央,他竟然不顧民?們投來的異樣眼光,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吻她?!
老天爺啊,他以?這裏是巴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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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2:32
【第五章】
沒多久,喇叭聲此起彼落響起,雖然藍赫很不願意與她分開,但?了交通順暢,他們還是不得不結束這美好的一刻。
她像是從雲端上飛了一圈,重新回到凡間,花荷塘站在紅磚道上,心魂未定。
“你……你怎?可以未經過我同意,就公然地在大馬路上親我?”都已經過了快五分鐘,她才意會過來。
“花荷塘小姐,誰叫你不遵守承諾,這是給你的一點小懲罰。”
“我……履行我的誠意就是了,那……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頓飯,看你要西式、中式,還是299吃到飽,或者是……夜市從頭吃到尾,都由你來決定。”天啊,她要是一天不把這事解決,她一天不得安寧。
他搖搖頭,表示這些他都不要。
“喂,我已經釋出我的誠意了,你還要怎樣?你……做人別太過分。”不得讓他得寸進尺。
“你忘了,你說你一有放假,就會好好煮一桌菜請我吃,並且當我一星期的傭人,這些你都記不得了嗎?”他要的是這個,這才夠值回票價。
轟!
兩眼一花,腦袋一涼,對厚,這傢夥的記憶力真是該死的好,怎?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沒忘!”真是的,說出這三個字好沉重啊!
“既然沒忘,那就得兌現嘍?”
看到藍赫那得意忘形的表情,她更火大,他是從哪知道用激將法激她,絕對是行得通的?
算了,咬牙煮一餐,咬牙撐過一星期,一星期後,她又可以?頭挺胸做人,不需要再受他言語刺激。
“好,明天,明天我就煮給你吃。”嗚嗚……剛好一星期的假全泡湯。
花荷塘展現廚藝的地點,當然是藍赫位於陽明山上的豪華別墅。
這裏是他有空回臺灣時的暫居之地,因?他可不想回父親家與大媽大眼瞪小眼。
雖然花荷塘也是有錢人家,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她一踏進藍赫家,看到主屋前的一大片花園,還有噴水池和游泳池分據兩邊,有錢程度,讓她不免對他刮目相看。
“這……這是你的房子?”她開始對藍赫身世感到好奇,畢竟能住這樣的屋子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是啊!”
“年紀輕輕就住這?大的房子,我想你爸媽一定對你很好。”唉,這年頭的父母親的確寵小孩。
“這是我自己買的,沒花到爸媽一毛錢。”身?英國情報員一分子,要買這樣的豪宅,並不是件困難的事。
“你……自己買的?”花荷塘有些不可置信。
“沒錯。”
“那能不能請問你……你是在做什?的?”她耳朵豎得尖尖的,不懂哪個行業能這?好賺。
“你還是先乖乖地幫我煮一頓好吃的,要是讓我吃得心情愉快,我就考慮告訴你。”
他那種斜歪著一邊嘴,還從鼻子冷哼出一道氣的高傲模樣,讓人看了就有氣,不過,算了,誰叫自己愛亂開支票,理當有這樣的下常
“哼,不說就不說,我還懶得知道!”
一進到客廳,花荷塘又是驚聲連連。
這哪是別墅,根本就是皇宮嘛,到處都是金碧輝煌,雕鏤玉漆,以及名貴的古董家具。
當她還在對著這屋子充滿驚喜與好奇之餘,一道討厭的聲音隨即傳來。
“廚房在那邊,冰箱裏有任何你要的食材,如果不夠,我地下室還有個大型冷凍櫃,所有你叫得出來的肉類菜類統統都有。”
他走到她面前,噙著笑,還用手指在她鼻頭上一點。
“好好表現,我的嘴巴可是很挑的喔!”
花荷塘白眼瞪他,但卻拿他莫可奈何,小小的粉唇噘得高高。
唉,這算是給自己一個警惕,以後說話可別說得太滿,免得被人家抓包,到時候就苦了自己。
她一走進廚房,就聽到外頭傳來電視聲,聲音之大,連在廚房裏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偷偷走回客廳,躲在角落向外瞧——
厚,她在廚房?他張羅一桌佳肴,那位大爺竟然翹著二郎腿,在那看王建民打棒球,還一手拿著可樂,一手拿著爆米花,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她氣嘟嘟走回廚房,拿起菜刀來剁剁剁,剁得砧板發出極大響聲,甚至在殺魚時,還把它當成是藍赫,一刀就往魚頭剁去。
身?空姐,她經常到世界各地吃美食,所以,各地有什?好吃的,她也會學起來,煮給家人或朋友吃,可是客廳裏的那個男人算是她的什?人呢?說家人不是家人,說朋友嘛……好像也不是,
他給她一種又愛又恨的感覺,愛的感覺有些錯綜複雜,而恨的感覺,卻又是帶著一點甜蜜……
一個恍神,鋒利刀片劃過她的食指邊緣,不一會,鮮血就從小傷口汩汩流出,她驚呼一聲,馬上抽出擦手紙巾將手指包祝
“好痛喔!”
怎?辦,哪裡有OK繃啊?
她環顧四周,卻什?也看不到。
她很想到外頭問問藍赫,哪裡有OK繃,但一想到他看她笨手笨腳模樣,一定馬上先取笑她一番。
哼,不行,她寧願痛死,也不願讓他笑死。
擦手紙巾上的鮮血越擴越大,她想再抽另外一張紙巾,看能不能快點止血,這時,藍赫突然走進廚房。
“花荷塘小姐,你怎?動作這?慢,我快要餓死了你知不……”
當他看到她的手包著擦手紙巾,而紙巾上頭染著一攤紅紅的鮮血,神情大變,馬上上前看個究竟。“怎?了,?什?會流血?”
“切……切菜不小心啦!我用手按住一下下就好了。”
“什?叫做用手按一下下就好?!你受傷?什?都不跟我說,這樣很容易細菌感染的你知不知道?”話一說完,馬上拉著她往客廳去。
“你乖乖在這坐著,我去拿醫藥箱。”他命令她在沙發上坐好。
看他匆匆離去身影,花荷塘有些迷惑了。
他幹嘛那?緊張啊,好像一副很關心她的樣子,和剛剛那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大相逕庭。
在她還搞不清楚是怎?一回事時,藍赫已經拿著醫藥箱回來。
“你忍著點,傷口碰到雙氧水會有些刺痛,但不消毒一下是不行的。”
他用鑷子夾起棉球,再沾上雙氧水,當浸濕的棉球碰觸在傷口上時,?生白白的泡沫,同時,也聽到荷塘令人心憐的呼疼聲。
“好痛喔!”她微微一縮,讓藍赫見了都有些不捨。
“再忍一下,很快就能把傷口消毒好。”
藍赫用幹棉球將泡沫吸幹,並且迅速塗上紅藥水,再用OK繃包起來。
“好了,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他的手,還緊緊將她的小手握著,熱暖暖的氣流,傳達到她的心窩,讓她感受到溫暖,也讓她深深覺得,藍赫也不是那?高傲冷血的人,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挺火熱的。
看她凝望著他,還對他露出淺淺微笑,似乎在對他示好,藍赫心中那道城牆義莫名其妙地築高,仿佛害怕被她知道他對她也有意思。
“謝謝你喔!”
“喂,都……都幫你包好了,還不趕緊回廚房去煮東西,我肚子快餓扁了,你知不知道?”被她看得有些心虛,就連說話也沒平時溜。
厚,才剛對他有一咪咪好印象,他又用那該死的口氣說話?!
“好,我去就是了,你不用那?大聲!”
滿滿一桌豐富佳肴,正是花荷塘的精心傑作。
每道菜看起來都很可口,但還沒吃進嘴裏,實在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吃。
“這是什??”看著眼前一盤黑鴉鴉的面。
“看不出來嗎?是西班牙海鮮墨魚面。”這?有名的一道料理,他居然看不出來?
藍赫拿起叉子,將麵條卷了起來,然後慢慢放進嘴裏。
花荷塘仔細地看著他的表情。
她當然知道像他這種高貴的人種,嘴是出了名的刁,要讓他眉開眼笑,可沒那?容易。
不過,她還是很有信心,因?這可是她的拿手好菜。
只見藍赫嚼了幾下,臉部表情馬上扭曲。
他一臉痛苦,但還是把它吞下肚裏,並且拿起一旁水杯,咕嚕咕嚕灌進肚子裏。
“怎?樣,很……難吃嗎?”
“西班牙海鮮墨魚面是甜的嗎?”
這話是什?意思?
她自己趕緊用叉子卷了一圈面放進嘴裏,嚼沒兩下,就覺得味道噁心,趕緊吐了出來。
奇怪,怎?會是甜的呢?
尤其和花枝、扇貝、蝦子混合在一起,那味道更是怪得離譜。
“你是不是把糖和鹽搞混了?”他問道。
“鹽罐不是在櫃子的左上角?”
藍赫無力說道:“那是糖罐,你連鹽和砂糖都分不清嗎?”
“我……我怎?知道,你上頭又沒標明。”她也是一時心急,沒有試試看,誰叫他一直催個不停。
算了,連鹽和糖都分不清,他還能指望別道菜嗎?
“那……這是什??”
說到這道,花荷塘可得意了!
“這是豬肉餡番茄,用豬絞肉包在沾了番茄醬的面皮裏,這可是南法一道精致料理,是上回我到普羅旺斯,跟一位五星級主廚學的。”
呵,這道菜總會讓他笑逐?開了吧!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裏,他嚼沒兩下,馬上就吐到餐盤上。
“天啊,這是什?怪味道。”他嫌惡地拿起水杯用力漱口。
“不會吧,有……有那?難吃嗎?”她自己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裏,同樣地,馬上就吐到餐盤上。
“你那醬料是在哪裡拿的?”
“就是冰箱裏那瓶番茄醬啊!”
藍赫沖到冰箱,拿出那瓶她所說的“番茄醬”。
“你拿的是這瓶嗎?”
花荷塘點點頭。
“小姐,這是甜辣醬,不是番茄醬。”他左手拿著另外一瓶。“這才是番茄醬,上頭有寫,你沒看到嗎?”
花荷塘接過一看,氣衝衝說道:“你……你這上頭是什?文啊,我又看不懂。”
“這些高級醬料都是德國進口的。”
“統統都是德文,我哪看得懂啊!”
藍赫聽了,很快就冷靜下來。
是啊,他看得懂德文,她不見得看得懂,是不能責備她的。
“算了算了,我喝湯好了!”
他舀起紅紅的海鮮濃湯,這?色看起來漂亮,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
只是,在舀了一匙湯,正要放進嘴裏時,他突然猶豫一下。
“你放心喝吧,其他的我沒試吃,但這鍋湯我有試喝,味道適中,湯頭濃郁,你喝了一定會讚不絕口。”
這可是她最有把握的,而且也試喝過,味道是絕對不可能有問題的。
“你有試喝過?”
“沒錯,所以味道是真正的海鮮濃湯的味道。”
聽她這?一說,藍赫這才放心,並以口就碗,大口飲進。
可是,湯才進到嘴裏沒幾秒,他整個臉突然漲紅,兩旁太陽穴莫名逼出熱汗,他的喉嚨就像被火燒灼—般,就連頭皮也迅速竄麻起來。
超辣!
這……這是給人喝的嗎?
“快,快幫我倒冰水!”
“你……你沒事吧?真有這?辣嗎?”她不明白他怎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
“快,快去倒冰水,其他的待……待會……”他已經辣到說不出話來。
看他難過的樣子,花荷塘這才趕緊跑去冰箱,將整壺冰水全都拿了出來。
藍赫將冰水一口飲盡,只是,喝了之後,還是不能止辣,他不停喘氣、不停抿唇,兩片性感薄唇很快就變成香腸嘴。
“止辣要喝牛奶。”她建議道。
“那……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倒杯牛奶來!”怎?光說卻不動呢?
花荷塘這才說道:“好,你等一下,我去倒牛奶給你。”
等到一大杯牛奶下肚,藍赫這才梢梢恢復氣色,一向冷靜鎮定的他,沒想到最後會被辣給搞得完全沒有形象。
“你……你好多了吧?”
“你發誓你有先試喝過?”他才不信。
“是啊,我是先喝過了,我覺得味道剛剛好,才端出來的。”
“那好,那你喝喝看,跟你在廚房喝的味道是不是一樣?”
花荷塘?了取信於他,當下舀上一大碗,只見她將紅滾滾的熱湯,徐徐喝下,直到一整碗湯都喝完了,她還是面不改色,連滴汗都沒流出來。
“味道剛剛好啊!”
藍赫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瞧。
她不像在刻意忍受強烈的辣味,因?她沒流汗,嘴唇也沒紅腫,那些辣椒進了她體內,仿佛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你……你不怕辣?”
“不怕。”
“你很能吃辣?”
“我通常是一顆水餃配一根辣椒。”
怪不得她不怕辣。
“那你再試試看這道……”
“不用了!”辣味已經攪得他食欲盡失,而他的嘴唇也睡脹不已,什?也吃不下了。
“我先回房裏休息,你自己慢慢吃吧!”丟下餐巾,藍赫起身,隨即走上樓去。
他是不是在生氣了?
看他行色匆匆的背影,她肯定他是氣炸了,花荷塘心中泛起—絲絲歉意。
看著被他細心包紮的手指,她知道這個外冷內熱的男人,他只是喜歡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罷了。
她自責自己迷糊,怎會分不清鹽和糖、番茄醬和甜辣醬?還有,她應該要先問問他能不能吃辣,再來決定要加多少辣椒的。
唉,望著滿滿一桌菜,可是卻沒有藍赫可以入口的,她心中好愧疚。
有了……
趁他在休息時,她就來烤蛋糕,反正現在沒人催,她可以慢慢地做,等到她拿手的蛋糕烤好,香噴噴的味道一定可以讓他重拾歡笑,並且豎起大拇指,說她好棒、好厲害。
她一定要扳回面子不可。
淩晨十二點半,花荷塘在廚房裏做蛋糕,做了整整四個半小時。
因?她認?慢工才能出細活,與其做得太快而做得不好,不如就慢慢做,把糖和鹽分清楚、把麵粉和太白粉分清楚、把雞蛋和鴨蛋分清楚,總之,這回她不能再迷糊下去,要不然,自己這張臉不知要往哪擺。
她專心地做,一個步驟一個步驟都不馬虎,她要做出好吃的草莓蛋糕,希望在他吃進嘴裏的那一?那,會看到他嘴角上揚的滿意效果。
夜晚的廚房,只有她一個孤單身影,從傍晚張羅一餐後,現在還得專心做蛋糕,她臉上麵粉跟汗水混在一起,讓精致的小臉變得有些糊花花。
不過,她不在乎,如果她不做出一樣令藍赫滿意的美食,一定會被認?她是故意在整他,而不是真心要履行自己說過的承諾。
這回,她告訴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等到蛋糕從烤箱拿出來,她的鮮奶油也已經打好,拿出擠花器,在蛋糕上將一朵朵白色的奶花擠上,再把草莓一顆顆平放在奶花上頭,四周她還點綴著奇異果和鳳梨切片,總之,不管在外觀和內餡,都要做到盡善盡美的境界。
完成了!
當放上最後一顆草莓時,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了慎重起見,她還留了一小塊蛋糕邊邊試吃。
嗯,味道不甜不膩,剛剛好,而且奶油味道很香,水果也很新鮮,在仔細確認這草莓蛋糕沒問題後,她小心翼翼捧著,朝向二樓他的臥室而去。
她發現他的房門沒鎖,嗯,這樣更好,可以給他一個驚喜,當他一睜開眼,看到這樣一個漂亮好吃的蛋糕,一定會欣喜若狂,然後將不開心的因數一掃而盡,還有可能把蛋糕全部吃光光,一點也不留給她。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能吃得高興,她不吃也沒關係。
將房門悄悄開?,室內只有一盞床頭燈,只見藍赫側著身睡,一想到他整晚都沒吃東西,一股歉意就油然而生。
“藍赫哥,你有沒有聞到香噴噴的味道?我特地幫你做了草莓蛋糕,你要不要轉身過來看看?”
她第一次喊他藍赫哥,希望能用這樣溫和的語氣,表現出她最大的誠意。
她以?他睡著,本來想再說一遍,突然間……
“我不餓,你拿走吧!”他依舊側著身,沒轉過來。
聽他的口氣,一定沒行聞到蛋糕的味道,她相信要是他聞到了,一定會跳起來搶過來吃的。
於是,她再往前跨一步,更接近床邊了。
“藍赫哥,你先不要拒絕太快,你起來聞聞看,我保證你聞了之後,—定會很想吃的。”
“拿走吧,我真的不餓。”
“藍赫哥,這回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我自己都先嘗試過了,甜度適中,絕對很符合你的胃……”
“我說我不吃,你是沒聽見嗎?!”
一轉身,手不經意地一甩,竟然好死不死甩到荷塘手中的蛋糕,只見蛋糕呈拋物線一飛,整個摔到地上,當場成?一攤蛋糕泥。
看著做了四個小時的蛋糕,還沒被吃上一口,就整個摔得稀巴爛,她的眼淚馬上就蓄集在眼眶裏打轉。
“哼,不吃就不吃,何必要這樣糟蹋人家的東西……”說完,她氣得當場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藍赫。
天啊,他是怎樣了?怎會做出這樣的行??
看來,這下子真的傷到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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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2:52
【第六章】
深夜的陽明山區,忽然飄起濛濛雨,讓整個山路看起來霧氣蒙朧。
荷塘什?也沒拿,就這樣直接沖出大門,她跑到一半,乾脆不跑了,就讓雨水落在頭髮上、衣服上,也不去管它。
反正再怎?跑也沒用,在這只有微弱路燈的山區,舉目四望,完全沒有半個可供遮風擋雨的小亭子,再怎?跑還是淋雨,那又何必跑呢?
這個臭藍赫,?什?非要這樣折磨她,找她麻煩不可?她都已經有心要表示出自己的誠意,他又?何要雞蛋裏挑骨頭?
她做菜沒有達到他所要的標準,她重新做不就得了,況且,她也做了蛋糕想讓他消消氣,他?何連嘗試一口都不願意,就把她辛苦做的成果甩到一旁?這算什?嘛,一定得把人羞辱成那樣才行嗎?
越想越氣,這傢夥真難伺候,她實在是倒了八輩於的楣才會遇上他!
就在她被雨水淋得全身發抖之際,後頭卻傳來一聲聲呼喚她的聲音。
“花荷塘……花荷塘……”
是他?
他有必要把人羞辱完後,再假惺惺出來找她嗎?幹嘛出來找她啊?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哼,沒聽見沒聽見,死都不想回頭。
加快腳步,花荷塘繼續朝山下前進。
才又往前走沒幾步,突然間……
哈啾!
—個噴嚏不自覺地打了出來,她開始感到寒冷,冰冷雨水從衣服滲進皮膚,直接穿透毛細孔,將涼意傳送到全身上下每個部位。
就在她全身發起哆嗦時,咦?奇怪了,天空突然不下雨了,她朝頭頂一看,一把特大的黑色雨傘,?她擋去了冰冷的雨水。
“現在這個時間,山區不可能會有車輛經過,照你這速度走到山下,我保證你准要得到肺炎送醫的。”
花荷塘回瞪他一眼,冷冰冰說道:“我就算五臟六腑全部壞光光,也用不著你來可憐。走開啦!我不要你來假好心。”
她故意站到傘外,就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才一定出傘外,冷不防地,一個更大聲的噴嚏聲就這樣傳進藍赫耳裏。
哈啾!
“你最好現在就跟我回去,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餐飯,還有一星期的女傭工作,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這些欠我的部分,你就想這樣一筆勾銷嗎?”
這些話聽在花荷塘耳裏是越聽越來氣。
這個殺幹刀的!原以?他好心跑出來找她,是想向她道歉,沒想到卻是因?擔心她的承諾無法履行?!這無情冷血的傢夥,她要跟他回去的話,她就跟他姓!
“像你這?喜歡東挑西揀的龜毛個性,我就算做得再怎?好,你也不見得會滿意到哪裡去,你甚至連我做好的蛋糕試也不試一口,就一手揮掉,像你這樣無法瞭解對方苦心的人,我寧可背信,也不願再履行任何承諾。”
她很少這樣卯起來罵人,可這些話卻一針見血,句句刺進藍赫的心窩。
是啊,她是說得沒錯,可她只說對了一半,她煮的菜本來就有問題,所以覺得她沒用心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至於那個蛋糕……他承認他是衝動了點,但,他保證她絕對不是故意的,而是餓過頭的人難免會有的不滿情緒。
再說,要不是因?心有隗疚,他又何必追出來,要她回去呢?
“你不怕食言而‘肥’?還有,這山路這?難走,萬一你不小心掉到山谷去,到時候警方追究起來,豈不是連累到我。
所以,不管怎樣,你今晚就是得先跟我回去再說。”他拉著她的手,硬要將她拉回去。
花荷塘更是氣炸了。
瞧他說這什?喪盡天良的話?!真是無情無義的傢夥!打死她都不肯跟他回去。
“你放開我,我不想跟你回去!”她用力甩動著手,可怎?甩就是甩不開藍赫那強勁手力的禁錮。
藍赫看到雨勢突然變大,她又頑強抵抗,他擔心以她的抵抗力,哪受得了這種冰透刺骨的寒雨,更何況,他剛剛還聽到她打噴嚏,要是再不把她帶回去好好弄幹保暖,萬一要是發高燒,那就麻煩了!
“好,你不肯走是不是?那……那我就扛著你走!”
在她還來不及防備的同時,他就像扛瓦斯般,一把將她扛到肩上。
花荷塘作夢也想不到藍赫會有這樣強的臂力,居然三兩下工夫,就輕易地將她扛上肩膀。
“喂,放我下來,你懂不懂得尊重人權,尊重女性同胞礙…”
不管她怎?吼、怎?罵,雙手雙腳怎?在空中揮動,就是撼動不了藍赫的心志,他很快就將她扛回家。
這個外強中乾的女人!外表看起來漂漂亮亮、健健康康,可是卻弱不禁風。
當他拿出幹毛巾要幫她擦拭頭髮及身軀時,他發現她已經不像剛剛那樣牙俐齒,額頭也越來越燙,
他強迫她換上保暖的睡衣,只是,才剛換好,她就整個人倒在房間地上,一動也不動。
很快地將她抱上床,他拿出冰箱裏所有冰塊,放進冰枕裏,並且用濕毛巾貼在她額頭上試著降溫,並且每隔半小時,就擦拭她的全身企圖散熱,總之,能用上的方法他全部用上,只希望她能趕快降溫,恢復正常。
但,從她倒下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她身上的溫度卻遲遲沒有下降,這讓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也開始惶恐起來。
該死!
他沒來由跟她生什?氣?!
雖然她煮了一桌不合他胃口的菜,但至少人家也花了快四小時做了一個蛋糕當做賠罪了啊!
他?什?會沒有接受她的賠罪,還將蛋糕打落在地?難道這是因?太在乎她,才有的反常情緒嗎?
“蛋糕……蛋糕……我辛苦做了那?久,你?什?不肯嘗一口看看呢?”
花荷塘開始囈語,額上不斷冒出鬥大的汗珠。
她竟然連在生病時,都還在乎著他不肯吃她的蛋糕,可見她對這事有多在乎。
“你要我吃可以,你馬上給我醒來,只要你趕緊退燒,你要做什?,我都答應你。”
這句話,不知道花荷塘有沒有聽進耳裏?
但,不管怎樣,他依舊不能鬆懈,除了繼續幫她退燒外,就是在一旁靜靜守護她,不能讓她出任何差錯。
直到天快要亮了,他開始感到疲 憊,在不知不覺中,趴在她身邊睡去。
清晨八點半,房間裏一片寂靜,窗外微微透進些晨光,?房間注入—點光明。
荷塘虛弱地睜開眼,雖然晨光很柔,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刺眼,等到她慢慢適應室內的光線,第一眼就看見趴在她身旁的那個男人。
看見藍赫雖然是睡著的,但從他微微隆起的眉峰,看得出來他睡得並不安穩。
她開始回想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事??什?她會在這裏?
她記得當昨晚他揮掉她手中的蛋糕時,她氣得跑了出去,是他把她給帶回來的,而且,她一回來,好像就開始發高燒,那?……是他整晚不眠不休地在照顧她,才讓她這?快就退燒的嘍?
她萬萬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男人,也會懂得照顧人,這讓她有些驚訝。
看著地上一盆冷水及毛巾,她想像得出,他一定?了她的病情而著急不已。
也好,不如就趁現在好好享受他的“照顧”吧!
正在這?想的時候,她感覺身旁有些晃動,原來是藍赫已經醒來,她趕緊閉上眼睛,假裝還沒脫離險境。
藍赫一醒過來,就先探探她的額頭,當他發現燒已經退得差不多時,臉上不禁露出淡淡笑容。
感謝老天,終於退燒了!
他在心中感謝上天。
要是她的燒還沒退,他恐怕得馬上開車送她到醫院,幸好現在一切都沒事了。
只是,既然燒已經退了,她怎?還沒醒過來呢?他不禁感到納悶。
就在這時候,花荷塘幽幽張開眼睛,用虛弱的聲音說道:“餓……好餓喔……”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餓了是不是?吃麵包配牛奶好不好?我現在就去拿給你吃!”
“不,等一下……”
她怎?可能吃麵包配牛奶?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昨天她辛辛苦苦做了那?多菜,還烤了一個蛋糕,結果全被他糟蹋了,今天她要不好好整整他,哪對得起自己啊!
“你要說什??”
“粥……”她虛弱地說道,聲音小到藍赫得貼在她的耳邊,才能聽得到。
“你想喝粥是不是?”
花荷塘點點頭。
當藍赫起身要去準備粥時,又被她給叫住了。
“等一下……”
“怎?了?”
“我不要……白粥,我要……”
“你要什??”
“我要廣……廣東粥,蝦仁和……皮蛋加多一點,還有……油條也多一點……”她依舊是用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什……什??!光……廣東粥?”天啊,這女人連神智不清了,還能說要吃廣東粥,真不是普通的挑!
“是……是的。”
天啊,廣東粥他哪會煮!再說,就算食材有了,油條他哪生得出來?
“能……不能不要油條,家裏頭根本就無法馬上做得出油條來。”
花荷塘搖搖頭,還是用小麻雀的聲音說:“那……算了,沒有油條……我也吃不下了……”說完,就把頭側向一邊去了。
看她虛弱成那樣子,如果不吃點東西的話,怎?能補充體力?沒有體力的話,身體就無法恢復元氣,?了她想吃的油條,他決定開車到山下去買。
“好,我去幫你準備油條,你在家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就看到藍赫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藍赫一走出去,花荷塘馬上就轉過身子。
看他?了讓她吃到油條,不惜跑到山下去?她買,真是大快人心!
只是,他來回少說也要一個多小時,她現在卻已經餓得快昏倒,乾脆先去找點東西吃。
她記得昨天她煮東西時,發現冰箱裏有微波食物,先拿出來解解饞吧!
當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
哇,這藍赫真是準備得很周到,什?微波食物都有,而且每盒看起來都好好吃……那?,就先來吃個義大利局海鮮通心面吧!
把通心面放進微波爐,大約過了五分鐘,就聽到微波爐發出登地一聲。
“太好了,可以吃了。肚子從昨天餓到現在,簡直快餓扁了!”
用微波手套將通心面取出,擺到桌上,她還替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當撕開保鮮膜那一瞬間,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差點讓她口水都流出來了。
她從不覺得微波食物會好吃到這種程度,但肚子餓的時候,什?東西在她眼中都是美食。
不到三分鐘,香噴噴的通心面就被她吃進肚子,接著,再灌進一大杯柳橙汁,她覺得還是意猶末盡,又到冰箱去翻找食物。
沒幾下,又讓她翻找到脆皮烤雞腿和蔥油餅。
將烤雞腿和蔥油餅放進微波爐,不到三分鐘,又是一頓香氣四溢的大餐,她吃得津津有味,連雙手都油膩膩的。
就在她把最後一塊蔥油餅塞進嘴裏時,她打了個飽嗝,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覺得好脹喔,真不該吃那?快,她現在覺得肚子還挺難受的。
天啊,現在就算再給她山珍海味,她也無法塞得進嘴裏了!
就在她摸著鼓鼓的肚子,覺得有些難受時,忽然間,她聽到外頭大門有鑰匙開?的聲音……
不會吧?這?快就回來?!
算算時間,也不過才半個多小時,他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將桌上的空盒髒盤迅速收拾好,拿到廚房用大塑膠袋包著,丟進垃圾桶裏。在他走進廚房前,她已跑回房間,閉上眼睛,躺在床上。
藍赫一走進廚房,把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來解凍時,他靈敏的鼻子聞到有烤東西的香味,循著香味,他看到垃圾桶裏有一包東西,由於沒有包得很完整,他一眼就看到裏頭有一隻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
奇怪了,昨天有人吃雞腿嗎?
當他把垃圾袋打開一看,當場傻眼,裏頭不僅有雞骨頭,還有兩盒微波食物,一盒是義大利通心面,另外一盒則是蔥油餅。
不用多加思考,他就猜出這些微波食物是被誰給吃掉了!
他快步走回房間,一開門,看見花荷塘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
走近一看,他發現她整個嘴唇都油油的,嘴角還沾著通心面的醬汁,甚至連雙手都還有烤雞腿的油味?!
原來她早就沒事了,竟然還扮豬吃老虎!
他伸手推推她。
“花荷塘,你醒醒,粥我已經煮好了,而且還煮了一大鍋,你一定要吃完喔!”
聽到一大鍋三個字,花荷塘幾乎快吐了,她愁眉苦臉外加很痛苦地睜開眼說道:“你……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你趕緊起床吃東西了。”
她搖搖頭說道:“謝謝,我……我現在又沒胃口了,我……我好像又開始發燒了!”
“什??!你又開始不舒服了嗎?”
花荷塘點點頭。“是啊,我也不知道怎樣會這樣。”
“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挨近她身邊說道。
“什……什?,你……你知道?”她眼睛瞬間爆亮。
“如果吃太飽的話,胃當然會不舒服。”
仿佛被用冷水潑醒,花荷塘精神全都恢復過來。
她看出他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已不再像剛剛那樣溫柔,她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什?可疑之處,不過,她還是不能這樣就承認,死也要裝到底。
“你……你在說什??我……我怎?都聽不懂?”
“你還打算裝多久?要我把那只吃剩的雞腿骨頭送去化驗,看上頭的DNA跟你是不是吻合嗎?”
聽他說完這句話,花荷塘知道已經東窗事發,她一臉歉意地坐直身,聲音壓得低低的說道:“你……怎?會那?快就回來?”
“這裏距離文化大學很近,根本就不用跑到山下去買,而且,你也並非很想吃廣東粥,只是存心想整我,對不對?”他早就看穿她的詭計。
“誰……誰說的,我……我真的很想吃廣東粥嘛!”
“我看你的病恢復得差不多了,吃也吃飽了,該幹活了吧?”
“幹活?”
“是啊,你還要當我一個禮拜的女傭,你忘了嗎?”
這傢夥也不看在她病才剛好,就一直叫個不停,早知道就不要那?貪吃,等他回來還能好好折磨他幾天,這下可好,享福的時間沒幾個小時,又得開始做苦工了!
唉,都是愛吃惹的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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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3:20
【第七章】
藍赫與花荷塘在陽明山相處了整整二天。
這三天來,荷塘盡心盡力在做傭人的工作,舉凡掃地、拖地、擦窗戶、擦洗家具,她都做得相當仔細,甚至可說是比菲傭還要努力,因?她不想被藍赫挑毛病,只想趕緊還清她所欠下的人情債,然後飛到國外去好好休息。
“花荷塘……你在哪裡?快點給我出來!聽見沒?”
只見藍赫拿著一件針織衫出現在她面前,怒氣衝衝說道:“我問你,這
件衣服怎?回事,怎?會變成這樣?”
“什?怎?樣,衣服不是好好的嗎?”他拿近給她看。
“你給我看仔細點,這領口松了,袖口還有線跑出來,我問你,這衣服你是怎?洗的?”
“廢話,當然是放洗衣機洗的。是你自己說怕我的手碰到洗衣劑會傷到,才允許我用洗衣機的,你忘了嗎?”她可是問過他喲,他還在那邊氣什?氣。
“沒錯,但我是不是也告訴過你,像這樣的衣服要先放入洗衣袋,才能丟進洗衣機,不是嗎?”他提醒她。
一聽到“洗衣袋”三個字,花荷塘整個臉都綠了。
天啊,她怎?那?糊塗,明明人家就有說要用洗衣袋,偏偏她……
“對……對不起啦,我下次會改進。”
“不用等到下次,我這裏還有三件針織衫,我明天要穿出去,你現在馬上就幫我洗,記住,一定要先放進洗衣袋,知道嗎?”就在他把衣服拿給花荷塘的同時,她腰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接起來,正要講電話時,她先搗住話筒,對著藍赫說道:“有點禮貌行不行?人家要講電話,你怎?可以還站在這裏呢?”
奇怪了,她是在緊張什??有什?話是他不能聽的嗎?
藍赫悻悻然離去。
但,他仍舊掩不住心中好奇,從屋內最靠近花園的小窗戶向外探看,雖然聽不到她在說什?,但從她的臉部表情,至少能猜得出這電話報的是喜還是憂。
“什??你說雅妮她懷孕三個月了?!”
雅妮男友高偉騰在手機的另一頭,緊張地說道:“還不都是雅妮,是她一直說沒關係,我也就不管了,哪曉得……哪曉得運氣差到極點,她受孕功能那?強,一次就中獎了!”
“天啊,你們怎?能存有僥倖的心態?這下可好,你們打算怎?辦?”她迫切問道。
“雅……雅妮想生下來,可是我……我還沒這心理準備,而且,我的事業還不夠穩定,我怕……我怕養不起她們母子倆。”高偉騰越說聲音越校
生小孩簡單,養小孩可難了,一生下來,處處都得花錢啊!
“那你打算如何處理?”
“我想……叫雅妮去把孩子拿掉,但她就這樣跟我尋死尋活,大吵大鬧,我招架不住,只好打電話給你。”
“那現在雅妮人在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有打給珊珊嗎?”
“我……還沒,雅妮一失蹤,我就先打給你,那……那我待會打給她問看看好了!”
在屋裏的藍赫聽到花荷塘表情變得誇張,好像在跟人家吵架,情緒也跟著波動。
到底是發生了什?事?讓她這?激動。
“那你記得先打給珊珊,看雅妮到底有沒有去她那裏。還有,你跟我約個地方,我要先跟你見一面,好好談談。”一約好地點,她馬上切斷手機,往屋內走。
當花荷塘走進客廳,藍赫假裝坐在沙發上看雜誌,以免被她懷疑剛剛他躲在窗戶底下偷看。
沒多久,他看到她換上另一套衣服,又匆匆忙忙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請半天的假。”
“請假??什?突然要請假?”他故作輕鬆,還一邊翻著雜誌。
“因?……我有私人的事要辦。”田雅妮要拿掉小孩這種事,實在不宜跟藍赫實話實說。
“好哇,要請假可以,那你得先把我那三件針織衫洗好。”
“那三件針織衫等我回來再洗也不會跑掉,我現在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先讓我去處理一下。”
她心急如焚,萬一雅妮一時想不開,做出什?傻事,到時這責任誰該負責。
看她急著要離開的樣子,藍赫想知道她究竟是要去跟誰碰面,一股濃濃的醋意也跟著湧上心頭。
她天真不做作,又有點迷糊蛋的性情,就像一輛失控的愛情列車,在他毫無防備之際,撞進他的心扉。
也就是因?對她?生了這樣微妙的感覺,他才會好奇地想知道,她這樣急急忙忙地出門,是要去跟男生還是跟女生碰面。
“好,要請假可以,晚上九點前,你必須要回來。”
看看表,現在都快要下午四點了,距離九點也不過五個小時,這下山、上山恐怕就得花上兩小時。
再說,要處理雅妮這等大事,哪是幾個小時就能解決的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幹嘛管我這?多?如果我太晚回來,頂多再陪你一天不就結了。”
藍赫啞口無言。
他總不好說是因?他喜歡她、關心她,怕她太晚回來,出了意外。
更何況,要他這?屌的男人,說出這樣感性的話,可是比要他登天摘星星還難。
“好,好,快點去,就算整晚不回來也不關我的事。”難道她聽不出他在關心她嗎?真是好心被雷劈。
看他說得好無奈,花荷塘情緒梢梢平復下來,她說道:“我……我會盡可能早點回來,這樣行了吧?”
“不需要,想什?時候回來就什?時候回來,還有,記得回來趕緊把那三件針織衫給我洗好就對了!”
厚,他心裏頭想的都是他那三件針織衫,真是太沒天良了,她還以?他是真的在乎她呢!
花荷塘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一路走向公車站牌。
而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藍赫又怎?能夠安穩地待在家裏?他隨後就開著車,跟在花荷塘所搭的公車後頭,看她究竟是要跟誰碰面。
一上公車沒幾分鐘,高偉騰就打手機給花荷塘。
“什??她改變心意想去墮胎?”
天啊,這女人真是善變,一下子要小孩,一下子又不要小孩。
“是啊,她說如果我不要,她就乾脆不要了,現在珊珊正趕到婦?科去阻止她,希望能避免她做傻事。”高偉騰說著說著,竟啜泣起來。
“你哭個什?勁啊,當初你不是想要她墮胎嗎?現在不正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嗎?”這種男人也真是的,等到真正失去,才懂得珍惜。
“嗚嗚……我現在後悔了,畢竟……畢竟那也是我的親骨肉啊!”他越說哭得越淒厲。
她快要被這對活寶給搞瘋了,一下子雅妮要小孩,高偉騰不要小孩;現在換成雅妮不要小孩,而高偉騰要小孩,這兩個人態度一直這樣反反覆覆,當他們的小孩還真是有夠可憐。
“好,好,你別再哭了,像個男孩子樣行不行!我現在已經在車上,再給我二十分鐘,我馬上就到了。”
按掉手機,她整個頭都痛了起來,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大男人怎?會那樣脆弱,說不到幾句話就哭了起來,也難怪雅妮會受不了,這樣的男人,怎?能當成終生的依靠呢?
公車一下山,很快就到達與高偉騰約定好見面的地方。
“荷塘,你終於來了!”高偉騰一看到花荷塘,就像在大海中遇見浮木,趕緊上前將她的雙手緊緊握祝
一路跟隨花荷塘的藍赫,從車裏看到她竟然一下車,就跟一個男人過從甚密,還被他緊緊握住雙手。
看到這一幕,他心情已經開始有些浮躁,心裏一直猜測著,那個長得一點也不稱頭的男人,跟荷塘究竟是什?樣的關係。
只見花荷塘跟在高偉騰身後越走越快,藍赫將車子往路邊一停,人就尾隨在後,雖然這樣跟蹤人是很不道德的行?,不過,他管不了那?多了,他心裏只想知道,荷塘跟那個男人究竟要到什?地方去。
“你確定雅妮真的跑去婦?科墮胎嗎?”—邊走,花荷塘還不忘—邊問道。
“是珊珊說的,她好不容易從雅妮口中套出來的。”
“一般的婦?科診所,是不會臨時幫人家做這種事的,除非是那種黑心診所,只要有錢,馬上就能處理。”
“照……你這?說,雅妮是去找那種黑心診所嘍?”他臉都黑了一半。
“在這種又黑又暗的巷子裏,會有什?好的診所?”這裏的環境又髒又亂,也只有黑心的庸醫,才會在這開業。
“那……那該怎?辦啊?”
“怎?辦?只有快點去阻止悲劇發生啊!”真是沒擔當的男人,連這種蠢話也問。
跟在兩人身後的藍赫,越跟越覺得詭異,荷塘怎?會來到這種龍蛇雜處的地方?他們究竟是要做什??
他心裏有著不祥的預感。
直到看到他們進到一間婦?科診所,他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怎?問,她死都不肯說。
荷塘和高偉騰進到婦?科診所,就聽到診療室裏頭傳來女人爭吵的聲音。
原來是珊珊在阻止雅妮墮胎,醫生和護士呆愣在一旁,也不知該要怎?勸,直到荷塘和高偉騰進來,火爆的氣氛更是飆到最高潮。
“荷塘……”雅妮看了下荷塘,繼而轉向高偉騰,扯開嗓門吼道:“你來做什??!你不是要我拿掉孩子嗎?好哇,我現在就如你所願,把孩子拿掉,你這下開心了吧?”
“雅妮,你別衝動,偉騰他已經後悔了,她希望你把小孩留下來,他知道他以前的想法錯了,所以才要我來勸勸你,希望你別做傻事。”
“是啊,雅妮,過去都是我錯了,我沒擔當,害怕生了小孩得肩負一大堆責任。
不過,我現在想通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該任意剝奪掉他的生命。”高偉騰萬般後悔地說道。
“是啊,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也願意生下來。”
走進診療室的藍赫,正好聽見荷塘的最後一句話,誤會她要生下高偉騰的小孩。
“原來你匆匆忙忙地趕出來,就是?了生下這個男人的小孩?”
當藍赫一踏進診療室,所有人都驚訝萬分,想不透這個跟此事不相干的男人,怎?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藍赫,你在說什??我怎?一句都聽不懂?還有……你是不是偷偷跟蹤我?”
“別管我是不是跟蹤你,我只想問你一句,這男的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在胡說八道什??!他怎?會是我男友?”
“藍先生,你誤會了,在你旁邊的那位先生……是我的男朋友,有孕在身的人是我,不是荷塘。”雅妮不得不趕緊出聲,要是讓這誤會一直加深,她恐怕會好幾晚睡不著覺。
珊珊也補充說道:“是雅妮要墮胎,高先生怕我一個人勸不動,才會去找荷塘來的,你真的是誤會了!”
?人你一言我一句,句句都顯示出荷塘此番前來,不過是要幫好朋友的忙,跟她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他一沖進來,連個讓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當場讓她在這?多好朋友面前丟臉,以後她在朋友面前哪裡還?得起頭來!
“這樣你高興了吧?”
“我這……”
她不再跟他多說什?,這傢夥只會欺負她、冤枉她、誤解她,她不想再跟他多相處一天了,否則她絕對會被他給活活氣死。
在大夥都不知該說什?才好之際,她一個快步沖出醫院。
藍赫想到自己又犯了件愚蠢的事,更加無法原諒自己,他加快腳步尾隨在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暗巷,來到大馬路,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在荷塘身邊停下,裏頭突然跑出兩名中東男子,在荷塘毫無防備之下,將她強行拖上車,這前後動作不到二十秒,讓藍赫一時來不及反應。
奇怪?這些中東人抓走荷塘,到底是?了什??
他無法考慮太多,連忙攔下一台重型摩托車,並跟騎士說明原委後,迅速騎上車,火速跟隨那輛轎車而去。
他完全不能明白,荷塘跟這夥中東人有什?樣的關聯??什?他們要將她給擄走?莫非她知道些什?秘密?還是……他們有什?把柄在她手上?
然而,不管怎樣,她的安危還是他最在意的,一切都等救出她來再說。
油門加緊催上,加上摩托車可在車陣中自由穿梭,因此,不到十分鐘,監赫很快就來到黑色轎車的前頭。
他將摩托車橫停在慢車道上,自己則堵在快車道前端,這使得原本只有兩線道的馬路,因此被整個堵死,喇叭聲不斷,車陣堵了將近一公裡。
這當然也使得綁架荷塘的車子動彈不得,他徐徐走向車旁,對著車內的人比出開門的手勢。
但裏頭的人怎?可能乖乖就範?開車的那位中東人直到看到有交警前來關切,才趕緊開門,將荷塘用力往門外推去。
“唉喲……”被丟出來的荷塘,膝蓋整個擦向地面,害得她忍不住發出痛叫聲。
“你沒事吧?”看她被摔落在地,他擔憂地上前探看。
“哼,不用你管。”她揮開他好心的攙扶。
剛才他給她的難堪,她仍記憶猶新,讓她寧可痛死,也不願意接受他的關心。
這時,他看見那輛轎車正想落跑,打算沖進裏頭將那兩名綁匪抓出來,不料,交警一看是外國人,還以?是他們不懂得臺灣的交通規則,擺出要他們趕緊離開的手勢,讓他們僥倖逃離。
藍赫把注意力收回,看著荷塘受到嚴重擦傷的膝蓋。
“你還好吧?”他想扶她,可荷塘卻不領情。
“我好得很,只要你離我越遠,我就會越沒事。”這明顯是氣話,因?要是沒事,她不可能久久站不起來。
在他們僵持不下時,交警定來問道:“怎?了?別老是擋在這,會影響交通的。”
荷塘故意要氣死藍赫,對交警說道:“警察先生,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到醫院去?”
這女人是被摔昏了嗎?居然在他面前對交警說出這樣的話?!
交警看了看藍赫,視線又回到荷塘身上。
“這位先生跟你沒關係嗎?”
荷塘毫不考慮就點頭。
“是啊,我完全不認識他,警察先生,麻煩你行行好,我的膝蓋真的好痛喔,你快把我送去醫院吧!”
交警正要彎下身時,藍赫搶先一步街上,對著交警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她老公,因?我們在吵架,她才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麻煩你幫我叫救護車,其餘的我自會處理。”
交警聽了點點頭。他相信藍赫所言,如果不是她的老公,又怎?可能像個亡命之徒,不顧生命危險地救她呢?
“好,我幫你叫救護車。”
“喂,警察先生,你別被他騙了,我跟他—點關係都沒有,你……你快救救我啊!”
不管荷塘怎?呼喊、怎?大聲呼叫,交警都不再理睬她。
藍赫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走到安全島上,當場對她說道:“如果你再不住嘴,我就當場吻你。”
她相信藍赫絕對不是隨口說說,上回就有一次經驗不是嗎?
她還記得那次在斑馬線正中央,他就吻得她昏天暗地,所以,她相信就算在險象環生的快車道上,他還是照樣敢做。
好吧,就隨他吧,現在她膝蓋疼得要命,就暫時別跟他嘔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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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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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3:48
【第八章】
說不疼是騙人的,只是在摔傷當兒沒感覺,時間一拖長,那劇烈的疼痛就前僕後繼湧上,疼得她滿頭大汗,稍微碰一下下,就會讓她疼進五臟六腑裏去。
幸好附近就有一家醫院,在醫生幫她照完X光,徹底檢查之後,發現只傷到一點筋骨,十字韌帶些微裂傷,?了安全起見,在包紮之後,還是得拄著拐杖才能行走。
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車,這時,藍赫才真正放了心,他告訴自己,今後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單獨行動,要是再有個不慎,那?恐怕就沒像現在一樣那?幸運了。
前前後後這樣一折騰,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今夜月兒皎潔明亮,窗外一片幽靜,但,當藍赫看到荷塘腳上的傷,心裏頭卻是怎?也不平靜。
“你能告訴我,?什?那些中東人要把你抓走嗎?”
當車內持續保持十分鐘的沉默後,藍赫首先出聲。
荷塘眼眶紅紅,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雖然她很感謝他救了她,但對於他跟蹤她,以及把她當成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卻仍無法釋懷。
“我不知道。”
“怎?可能他們要抓你的目的是什?,你不知道呢?”
這根本就不合邏輯,那些恐怖分子個個精得跟狐狸沒兩樣,不可能會去做那種綁錯人的事。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
她就是鐵了心不告訴他,這讓他心火上攻,情急之下,一個緊急煞車,就將車子給停在山路旁。
“我……”
他緊緊抓住方向盤,看得出扣住方向盤的手指還微微顫抖,他呼吸急促,臉色潮紅,喉結匆上匆下,這狀況看在荷塘眼裏感覺很不安。
她想到有些電影情節和現在的情況十分吻合——在深夜時分,一個腳受傷的女主角,被男主角載到山路旁的一處黑暗隱蔽場所。
男主角在受到刺激後,情緒大變,跟平常判若兩人,他有可能會失手將她殺害,然後把她推到山谷下,或是找個較?偏僻的林子裏將她埋起來,總之,就是要趁女主角行動不方便,來進行一連串的可怕行動。
“荷塘,我……”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荷塘更是心慌到一個不行,在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的腳又受傷,就算扯破喉嚨,也不可能會有人來救她的。
天啊,難道她就真的要命喪於此嗎?
就在這時候,他轉過身,那緊繃的五官讓荷塘看得直想奪門而出,大喊救命。
就在她閉上眼,心裏想著恐怕要命喪於此時,只聽見他說道:“以後……以後我不准你喜歡別人,聽見沒有!”說出這話後,他覺得心情特別好。
聞言,荷塘怔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應。但同時,心裏卻又有股甜甜的感覺。
原來他想這?久,就是要告訴她這句話?!這句話有這?難說嗎?
從婦?科事件之後,她就覺得藍赫好怪好怪喔,什?事都要管,甚至連她要喜歡誰、跟誰講話,他都要管。難道,他……他是在喜歡她?
如果他真的喜歡她,想約束她,不想她做出—些他看了會不高興的事,那就說嘛,幹嘛吞吞吐吐的。
重新發動引擎,藍赫踩上油門,一路朝家的方向開去。
現在的她,反倒有些些自責。
跟他之間的冷戰,也該到此?止,要是再這樣下去,跟他相處的每一天,不是都會很痛苦嗎?
好吧,那一回到家,她就把被綁架的過程,統統跟他說,也許他可以猜出這些中東人?什?抓她。
“你說什?,鋼筆?”
當藍赫載花荷塘回到家,將她安全抱上客廳沙發時,她突然喚住他,並且把那些中東人跟她要鋼筆的事,說給他聽。
這事勾起藍赫記憶,如果他沒猜錯,那些中東人在尋找的,想必是那天在飛機上頭,那位中東人手中的那支鋼筆。
但是,如果他們的目標是那枝鋼筆,又跟荷塘有什?關係?鋼筆在她手中嗎?要不然,?何會沖著她來?
“是啊,你不覺得很莫名其妙,一直跟我要鋼筆做什?,我又沒拿他們的鋼……”
咦?鋼筆?天啊,她好像有那?一點印象耶!
“你是不是想到什?事?”
她把那天因?掉了一隻耳環,而回到機艙裏去找,不小心發現到一枝鋼筆的事,統統說給藍赫聽。
而且她還強調那枝鋼筆的位置,正好就在那位中東人的座位下方。
“你們撿到東西,照道理說,不是都應該交回機場的遺失物品處?”
“是啊,我是有交……”話沒說完,她的表情呆滯,嘴巴還張得開開的。
“怎?不說下去?”
“我忘了,我……好像沒有交出去。”
“什?!?你沒交出去?那你是放到什?地方去了?”
難怪她會被人跟蹤,那鋼筆裏頭一定有追蹤導航器,要不然,對方怎?可能找得到她。
“我放在……”想了約半分鐘,她傻笑道:“我……好像也忘了!”
或許是裏頭的追蹤器電池沒電了,才會讓那些中東人只能找到一個大方向,而在不斷過濾及篩選可疑人士後,這才鎖定荷塘。
“你把鋼筆放在哪裡,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這下可好,那票中東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荷塘很認真想道:“好像……在制服裏……不對不對,好像又送到洗衣店去……不,不可能,送去洗衣店我會先檢查一下口袋,又好像……”
“那?大一枝鋼筆,你怎?可能會沒有印象呢?你知道嗎?如果那枝鋼筆裏頭有著什?會影響到地球安危的機密文件,可是會引發全世界的浩劫的,你知道嗎?”他?她說明利害關係。
瞧他說得好像在拍世界末日的電影,不過就是一枝鋼筆嘛!
“你……你說得也太可怕了吧,不過是一枝鋼筆而已,你不要嚇人行不行?”這一定是男生經常用來嚇女生的戲碼。
“我沒有在嚇人。”他一派正經。
“什?叫沒在嚇人,你以?你是007情報員,專門從事間諜工作的嗎?”她懷疑他電影看太多了。
此話正中藍赫的下懷。
從認識她以來,他始終隱瞞他的身分,就算她問他,他也是四兩撥千斤把話題轉開,如今到了這節骨眼,要是他還不表明身分的話,他又該如何—直守在荷塘身邊保護她呢?
來到她身邊,看她注目的眼神,他很怕一說出來,她不是爆笑,就是嚇得魂飛魄散。
“荷塘……你曾經問過我的職業,你還記得嗎?”
花荷塘點頭。
“是啊,不過,你說過要我煮一頓好吃的給你吃,你才願意告訴我,很可惜我還沒做到,所以,我想你也不會那?好心想告訴我的。”
“如果我現在就告訴你呢?”
花荷塘臉上並沒有很吃驚的表情,畢竟,把他的職業說出來,也不是什?了不起的事,她該去買鞭炮來慶祝嗎?
“想說就說,不過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因?是你自己要說的,可不是我用條件跟你交換的。”她得再三言明。
藍赫這才認真地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英國來的情報員,我的代號是黃蜂一號。”
荷塘先是愣了會,最後竟然捧腹大笑起來。
“你……你是情報員?”
天啊,他是不是看太多詹姆斯龐德的電影了?
“沒錯,我沒必要騙你。”雖然早就猜出她會有這反應,但他仍是有些不悅。
她仍止不住笑意。
“哈哈哈……你說你是情報員?我看你乾脆說你是蝙蝠俠,會不會比較有震撼力?我的天啊,我肚子快被你給笑破了,你覺得三更半夜講這種冷笑話很好笑嗎?”
該死,?什?就連她的笑聲,都這?悅耳,悅耳到讓他想好好痛?她一頓都難,看她笑得兩坨小紅暈像小蘋果般可愛,他除了生悶氣外,還能做些什??
“還有還有……你剛說你是什?黃蜂—號,你知道我的代號是什?嗎?我是虎頭蜂一號,虎頭蜂可是會把你這只黃蜂給吃掉喔!”她不停地開著玩笑。
看她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想必在她的心裏面,根本就不相信有情報員這回事,要是她再沒有半點警覺心的話,難保那票中東人不會再找上門來,非逼得她把鋼筆交出來不可。
“你要我怎?證明,你才肯相信我?”他問道。
“證明?”花荷塘想了想,靈光一現,說道:“那就像一般公司行號的員工,進出公司都要佩戴識別證,你把識別證拿出來給我看,我就相信。”
有看過情報員佩戴識別證的嗎?他臉上掉下三條黑線。
“我們英國的情報員,並不需要佩戴識別證,”
“那?,你們的網頁裏頭,應該有情報員的部落格吧?”
藍赫還是沉著氣,說道:“?了保護我們情報員,我們也不可能有部落格。”
“沒……沒部落格,那?……”她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他一遍。“那像你到處去行俠仗義,打擊壞人,應該有很多女性崇拜者,你該不會跟我說,你連個粉絲俱樂部都沒有吧?”
“粉……粉絲俱樂部?”
這女人……到底在想什?呀?
“你在想什?,我是替政府工作,又不是在好萊塢拍片。”
“那你什?證明都拿不出來,我要怎?相信你?我也可以說我是美國CIA調查員,你信不信?”
“好了啦,我有點累,不想再跟你繼續爭辯下去了。”
她起身行動困難,而藍赫雖然對於她不把他放在眼裏的舉動感到鬱悶,還是不忍她一人這樣拄著拐杖而上前攙扶。
直到扶她到房門口,他想關心,卻又說出完全相反的話:“你好好休息,家裏的打掃工作,還有你還欠我一頓飯的事,就先別放在心上,等到腳傷好了再說。”
哇!她還以?他要說什?令人動容的話,沒想到只是把她當傭人的期限往後延。
“我……我知道了,你就要跟我說這些嗎?”
瞥他一眼,她越來越瞭解藍赫這男人,很多事他都放在心裏,每次快要說出口,卻又吞回肚裏去,難道他不怕吞多了會漲死嗎?
“是啊,不然你以?我要跟你說什??”
“那說完你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困死了!”
最討厭這種男人,明明就關心她關心得要命,偏偏那張嘴硬得跟鴨嘴一樣。
她將門關上,而從門板底下的空隙,她看到藍赫還駐足在房門外。
其實,她瞭解他對她的心意,只是,那種態度和言語,並非是女孩子所喜歡的那種。
她當然希望他能溫柔些,說話能不要那樣心口不一,明明就很想對她好,可那種表達方式,卻是那?讓人受不了,吃不消。
呃,表達方式?
會不會謊稱他是情報人員,就是他想守護在她身邊的表達方式之一?
像他那樣不擅表達的男人,或許就是要靠這樣的方式,來展現出他對她的愛。
唉呀,她怎?都沒想到這點呢?差點就誤解他的好意了!
看來,她得要相信他是情報人員,才能讓他有理由不讓她離開吧?
她心窩一暖,虧他想得出這樣的方法來。
自從跟荷塘住到陽明山的別墅以來,藍赫幾乎就不再回家去,更別說要處理家族企業的後續事宜。
在藍蜻頭七後沒幾天,白美欣再也按捺不住,打了通電話給藍赫。
“你心裏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媽呀,從藍蜻過世到現在,你就再也沒有回來,公司的事你一點也不關心?
你知道你大媽把她幹弟弟找來,千方百計地打你爸爸的主意?眼看著公司就要拱手讓人,你一點都不緊張嗎?”白美欣在手機裏滔滔不絕地說著,對於兒子的漠不關心,感到痛心不已。
其實,對家裏的事不聞不問,並非是他不關心,而是對於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一點都不感興趣,如果他真照著母親的希望去接掌公司,他這輩子恐怕沒有一天是愉快的。
況且,他現在還有另外一個重責大任,就是擔任荷塘的貼身保鑣,近來她被中東恐怖分子盯上,時時刻刻都要逼她交出那枝鋼筆,只要荷塘一天想不出鋼筆放在哪,他就一天不敢鬆懈下來。
“媽,如果大媽她幹弟弟有這能力,我倒是樂觀其成,也許我能站在一個監督的立場,這樣也算是在執行老爸的事業,你說是嗎?”如此一來,他就不需要扛起這種重責大任。
白美欣聽了簡直快要抓狂。
“你在講什?,我一句也聽不懂,好不容易等到藍蜻—死,我眼看就要鹹魚翻身,你?什?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想想?
我被你大媽壓迫了好幾年,你就不能讓我可以大聲講話,過過有尊嚴的生活嗎?”
他可以理解他母親的想法,但……
“媽,你跟大媽爭了那?多年,到最後就算讓你爭到爸的家產,你又能快樂到哪裡去?
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大媽,或許,整個家會因此而變得較?融洽,這樣對你、對爸,還有大媽來說,不是—舉三得的事?”他細細?她分析,就是希望能夠家和萬事興。
“你怎?突然莫名其妙說出這些話?我問你,你老不回家,待在陽明山的屋子,是不是……在搞什?鬼?”
藍赫心想,他和荷塘的事遲早得讓母親知道,不如現在說個明白,說不定她能體諒,讓他能把重心全放在荷塘身上。
“媽,我不是在搞鬼,而是,我現在……想結束我漂泊的人生。”
“結束?”白美欣聽了又驚又喜。
雖然這話聽來很文言,但做母親的,一聽就知道他在陽明山的房屋裏在做什?。
“那是件好事啊,你怎?都不跟媽說?”或許找到一個心愛的女孩,就會有想安定下來的心。
“我是想……等時機到了,再告訴你。”
“那你可以先帶回來給媽看看,讓媽……”
“媽,現在還不方便。”他不得不打岔。
“不方便?怎?說?”
他總不好說,荷塘因?一枝鋼筆的關係,被恐怖分子盯上,到時候又要解釋一大堆。
況且,就算解釋給她聽,她也不見得能理解,反倒給她留下一個她的背景可能很複雜的不良印象。
“這事我以後再告訴你。媽,我現在有事,不多聊了,過幾天我會回去看你的。”
才一切斷手機,就看見荷塘從樓上走下來,手上還多了一個大包包。
“你要做什??”
“我排假休了一星期,又因?腳傷休了三天,也該回去上班了。不過,在回去上班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趟,那?久沒回去,我爸媽都在念了!”
這陣子幾乎天天跟藍赫膩在—塊,她總要回去看看老爸老媽,否則怎?也說不過去。
“你要回你爸媽家?”他問道。
荷塘點頭,這幾天老媽打了好幾通電話來,要不是因?腳傷不想讓他們擔心,她早就回去了。
“好,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登!
花荷塘的雙眼跟燈泡似的亮了起來。
他跟她回去做什??要是讓她爸媽看到她無故帶個男人回家,絕對會問得她難以招架。
“你跟我回去做什??”
“你以?那些中東人會放過你嗎?要是他們知道你回去你爸媽家,然後抓你爸媽來脅迫你,到時候你該怎?辦?”
這不是危言聳聽,那些野蠻人只想得到他們所要的,因此絕對會不擇手段。
“可是你跟我到我家去,我爸媽他們……”
“如果你不方便跟他們說,就說我是保鑣也行,我想這樣我留在你們家的可能性,或許能提高一點。”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因?鋼筆的關係,而連累到家人,也是她不樂見的,那就照著他說的去辦了。
“那你要記住,幹萬別說錯話,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我跟你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不被罵到臭頭才怪。”
“沒問題,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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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4:12
【第九章】
在要前往花荷塘父母家的路上,她始終沉默不語,彷佛心事重重般緊鎖眉頭,並且不經意歎著氣。
這現象看在藍赫眼中,當然會好奇她又在煩惱些什?。
“我不是跟你保證過,我不會亂說話嗎?怎?,你還不放心?”
“我是在想,要是那枝鋼筆一直找不到,那?,我和我爸媽就會一直活在恐懼中,那該怎?辦?”
他還以?是什?了不起的大事,原來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那?我就負擔起照顧你和你爸媽的責任,這有什?好擔心的。”他一點也不考慮己身危險,一口就答應下來。
“要是一個月都找不到呢?”
“那……我就照顧你家人一個月。”
“萬一一年呢?”
“那就照顧一年啊!”
“如果……過了好幾十年一直找不到……”
他的手覆蓋在她手背上,給她一記安心之吻。
“那我就厚著臉皮一直照顧下去,那你不就永遠都不用擔心了嗎?”
這句話雖然沒有什?令人感動的字眼,但聽在荷塘耳裏,卻讓她感動萬分,眼淚不禁在眼眶打轉。
“你……你這樣厚著臉皮照顧下去,要是……要是哪天我遇到不錯的男孩子,而我也打算要嫁給他,到時候你該怎?辦?”她故意問道。
她很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知道他要是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言論,就會馬上抓狂。
可這回他卻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樣,握方向盤的手不但不抖,還穩穩開著,絲毫不受影響。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要是嫁人了,那該怎?辦?”
藍赫笑笑回道:“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沒有回答的必要。我不相信除了我以外,還會有誰會想娶一個迷糊的傻大姊,除了忘東忘西、不斷惹麻煩外,還會做出什?樣的貢獻?”
原本期待他會再說出些什?感人肺腑的話,沒想到卻得到這樣回答,花荷塘整個人傻眼。
“你不用這樣虧我,我告訴你,我絕對嫁得出去,你信不信?很多男生就喜歡我這種傻大姊型的,你若不要,後頭排隊的人可有一大堆。”她不服氣地說道。
“真的嗎?我怎?從來沒看過有人排隊。”
“那是……不跟你說了……”
雖然她在航空公司很熱門,不少乘客都對她有意思,可是她叫好不叫座,人家都以?她有男朋友,所以都不敢鼓起勇氣追求她。
“別擔心,不管有沒有競爭對手,我永遠都會是排隊的第一人。”他開朗大笑起來。
總之,這小女人他是要定了,不可能有別的男人搶得贏他,他也絕不容許有這種事發生。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她第一個反應是先愣住,驚訝自己是不是聽錯,可是,他語氣如此斬釘截鐵,應該不是開玩笑的。
更奇怪的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讓她一下子窩心,一下子生氣,情緒起伏不定,這是不是證明了……她很在乎他?
該不會……她也愛上他了吧?
自問這句話後,她自己也嚇住了,這種愛他的念頭,如今盤旋在她腦海,在她細細思量下,她不否認,愛苗已在她心中滋長。
會愛上他,是有跡可循的,倒不是因?他的外貌像柳澤,最讓她感動的是他那顆赤誠之心,這陣子,雖然他嘴巴不說,但他的所做所?,都讓她打從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就是這樣的男人,才是她花荷塘的真命天子!
荷塘要回家前,已經先跟老爸老媽稍微提到有關藍赫這個人。
她跟他們說,她在國外遇到恐怖分子,所以,朋友才會幫她推薦一名保鑣,來保衛她的人身安全。
兩人一踏進家門,便見花洛柏與花太太極?熱情地上門迎接。
“爸,媽,這位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那位保鑣。”她一邊說,一邊將藍赫介紹給雙親。
藍赫很有禮貌地伸手對兩位長輩說道:“花先生、花太太,你們好。”
一看到相貌堂堂,帥氣挺拔的藍赫,花洛柏開心得合不攏嘴。
他巴不得他的四個寶貝女兒,都能早點有好歸宿,可如今除了老大櫻雪外,其他的都沒有任何消息,如今看到荷塘帶個男生回來,雖然明知他們是保鑣跟雇主的關係,他和老婆還是很興奮,期待他們兩人會因此來電。
“來,快進來坐,我已經做好一桌菜,如果有不合你胃口的地方,還請藍先生不要嫌棄。”花太太就像在招待未來女婿,越看藍赫,臉上笑容越是停不下來。
“我還把陳年好酒都拿了出來,今天咱們一定要好好聊聊,非得要喝得盡興不可。”
這到底是怎?一回事??什?老爸老媽看到藍赫,便殷勤得像在對待未來女婿?她不是告訴過他們,他只是來保護她的保鑣,可沒說跟他之間有什?男女間的曖昧關係,?何還……
真想不透他們心裏究竟是怎?想的!
只見一進到餐室,滿滿一桌菜好像在辦酒席,荷塘看了不禁走到母親身邊問道:“媽,家裏還有別的客人嗎?”
“嗯,是還有一位客人,可是那不重要,那是一位要跟你爸談貸款的企業主,不過,他沒說要跟我們一起用餐,所以這餐飯就只有我們四個人用。”
而藍赫對於花家夫婦的盛情款待,很肯定他在他們兩人心目中,一定留下不錯印象。
“來,幹萬別客氣,要吃得飽,才有體力保護我這寶貝女兒。”花洛柏幫藍赫夾了一塊雞腿。
照道理說,花家夫婦應該對於荷塘被恐怖分子盯上一事,感到憂心,不過,看他們喜氣洋洋的表情,似乎女兒的安危一點也不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是啊,你能來保護我們家荷塘,真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如果……你覺得要更貼身保護她的話,晚上兩人睡同一間房,我們夫妻也是不會反對的。”花太太的話當場讓荷塘差點被飯給噎死。
“媽……咳咳,你……你在說什?啊?”
爸媽腦袋瓜裏頭不知藏著什?計謀,要不然,怎?可能那?爽快,一口答應讓藍赫住到家裏來。
她一直以?爸媽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可從進屋到現在看來,他們才不在乎她有沒有被恐怖分子盯上。
只見他們越看藍赫,表情越是滿意,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爸媽一定想藉由這機會,把她給嫁出去。
反觀藍赫,不但沒有不自在的感覺,還自得其樂。
“謝謝花伯伯和花伯母的好意,保護荷塘是我的責任,因此,該不該睡在—塊,我自己會去評估。
如果有必要的話,也希望兩位能夠見諒,但我會打地鋪,不會跟荷塘睡同一張床的。”
他萬萬沒想到,荷塘的雙親這?開明。
“打地鋪?你在客氣什?,荷塘的床很大,絕對可以容得下你們兩人睡,如果你睡在地上著涼了,我們可會感到很抱歉的。”花太太說道。
“媽,人家只是來保護我,不是……”她越說臉越紅,只是她這樣子可瞞不過花家夫婦,自己的小孩心裏在想什?,他們會不知道嗎?
“我說寶貝女兒啊,看看你大姊,嫁了人之後,不也過得挺幸福快樂的。
再說,我越看這位藍先生越對眼,他除了擔任保鑣外,不知還有沒有從事其他的工作?”
花洛柏眼尖,看得出藍赫絕非池中物,只擔任保鑣這個工作,未免也太埋沒他了。
“不瞞二位,原本我從英國回來,是要接掌家族企業,但畢竟對自家的事業沒興趣,所以,還是堅持擔任保鑣。”
他不打算把自己工作說得太複雜,扯到情報員的話,那就真的扯太遠了。
“不知令尊所從事的是哪方面的工作?”
“家父是從事房地?業,藍海營造集團就是我們的家族企業。”
“什……什?,藍海營造?”一聽到藍海營造,花洛柏好像被電到,精神?之一振。
“沒錯,花伯父,有什?問題嗎?”
花太太很快回道:“待會要來我們家裏談事情的,正是藍海營造目前的負責人。”
“負責人?你是說藍龍彪嗎?”他馬上報出父親名字。
花洛柏搖搖頭。
“據我瞭解……真正藍海營造的負責人好像叫做藍蜻,不過他已經在幾個禮拜前過世,如今跟我接洽的是一男一女,是藍蜻的母親和他遠房的一位叔叔。”
“女的是不是叫做秦可娟?”至於藍蜻的那位遠房叔叔,由於他連一面也沒見過,因此並不清楚這號人物。
“是的,沒錯。”
“花伯父,能否請問一下,?何公事不約在外頭談,會選在你們家談呢?”藍赫覺得這動機不單純。
“聽秦可娟女士說,是她幹弟弟一直希望能到府上一談,但我也言明在先,這貸款額度能有多少,不是我一人能決定,還是得經過董事會一致通過才行,不過他們說絕對不是來關說走後門,我才答應他們。”
“不是?了貸款……那又?何非得要來到你們這裏?”藍赫越想越不對勁。
“是啊,他們在電話裏倒是沒一直提到貸款的事,只說想單純來拜訪,這讓我也很納悶,他們的目的究竟何在?”
聽完這些對話,荷塘這才恍然大悟,直到如今,她才完全明瞭藍赫的家世背景。
“你是……藍海營造的人?”
“是的。”
“可是,你說你是情報員?”
天啊,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真正身分?
“照你這?說,那位秦可娟就是你大媽嘍?”花洛柏實在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湊巧的事。
“沒錯,這次在我母親緊急通知下,我才暫時放下我在英國的情報局工作,回到臺灣,原本以?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可以度過難關,沒想到他還是敵不過病魔的摧殘。”他決定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
“你大哥既然過世,那?你名正言順就是接掌藍海營造的人,怎?會落到你大媽手上呢?”
藍赫說道:“人各有志,商場並非是我一展長才之所。再說,對於情報員的工作,我已經駕輕就熟,目前並不考慮放棄。”
花太太忍不住冒出一語:“你的工作這?具有危險性,難道你都沒站在荷塘的立場想想嗎?
女人家總要一份安定的生活,你經常在外出生入死,豈不叫荷塘成天提心吊膽過日子?”
“媽,你在說什?,我……我什?時候說要嫁人了?”一旁的荷塘羞紅了臉。
“你以?老爸、老媽沒談過戀愛?人家堂堂一位英國情報員,如果對你沒有感情,怎?會來到家裏,當你這個平凡女子的保鑣?”
花太太一眼就看穿,要藍赫這樣的男人,如影隨形地跟著荷塘,除了愛,不會有其他原因了。
“從你一踏進我家,我就看得出來,你那雙眼就像監視器,一直停在我女兒身上,那特殊的眼神,就像我年輕時追荷塘她媽一樣,所以,你們再怎?唬,也唬不過我們倆的。”
藍赫突然站了起來,慎重其事地說道:“花伯伯、花伯母,我希望兩位能答應我,讓我在荷塘身邊,用我的一生好好地照顧她。”
荷塘聽了,嘴裏的飯當場噎在喉嚨,她趕緊配湯喝下去,然後一臉像是被火燒到屁股般地說道:
“你……你在說什?,我……我找你來我家,可不是……叫你說這些話的。”
“這些話遲早要說的,再說,待會要是我大媽來,我們倆之間的事,也是會紙包不住火的。”藍赫是在做了審慎的評估後,才下此重大決定。
聽到藍赫當著他們的面,這?有誠意地向荷塘求婚,兩老當然是畢雙手贊成。
“藍赫,說好來我家不談這種事的,你怎?可以……”
她不是不喜歡藍赫,而是第一次把人帶回來,他就當著爸媽的面談這種事,而爸媽也像她沒人要似的,巴不得她趕緊嫁出去。
“有什?關係?像他這樣家世顯赫,‘漢草’又這?棒的男人,你就算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我說荷塘啊,你以?你空姐能飛到什?時候,再過幾年,你就要變成空中老姐了,你知不知道?”花太太潑她一桶冷水。
聞言,荷塘翻了翻白眼。
老聽人家說胳臂朝內彎,可是她家這對爸媽,卻是擺明瞭心向外人,不過……反過來想,從認識藍赫到現在,他除了偶爾在口頭上會惹她生氣外,還是挺在意她的,這樣的男人,如今可說是不多見了,況且……
現在越看他,越覺得他比柳澤還帥。
“我和我老伴基本上是沒有異議,所以現在只要荷塘一點頭,我們家這個女兒就是你的了!”花洛柏在心中歡呼,畢竟能讓荷塘進到藍家這樣一個豪門世家,何嘗不是件令人振奮的大事。
“是啊是啊,你一定要娶她,你知道嗎?雖然她是空姐,又有個‘航花’的外號,可是她在公司是叫好不叫座,你如果不娶她,我看她真的要變成空中老姐了!”花太太心直口快,哪管得了什?面子不面子的。
哪有爸媽是這樣扯自己女兒後腿的!荷塘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藍赫倒不覺得怎樣,還覺得這對夫妻挺逗趣的。
他看向荷塘,問道:“你願意讓我用一生好好照顧你嗎?”
“我……我……好啦願意啦!”說完,她很快把話題轉到桌上的菜肴。“媽,你這排骨炸得會不會太老了,你看你這麵包粉加這?多,吃起來都是麵包粉的味道。”
看到荷塘點頭答應,願意讓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照顧他,藍赫心情大好,就在這時候,外頭門鈴剛好響了起來。
“你們慢慢吃,我去開門。”花太太起身走到外頭。
藍赫的臉色從剛剛的雀躍,又變回原來緊繃神情,因?他知道是他很不願見到的大媽秦可娟和她的幹弟弟,已經來到花家。
他從沒聽母親提起過,家中有資金缺少情形,既然家中營運狀況一切正常,又何必來找荷塘的父親超貸大筆資金呢?
這其中必有令人不解的原因。
當秦可娟與她那位幹弟弟踏進屋裏時,除了花家兩夫妻外,藍赫和荷塘皆感一陣錯愕。
不會吧,那個站在秦可娟旁邊的男人,不就是……
那天在飛機上的那個中東男子?
他……怎?會和他大媽扯在一塊?
秦可娟一進客廳,也因?看到藍赫出現在此,而被嚇到。
“你……你怎?會在這?”
“大媽,這是我女朋友家,我在這沒什?不對。”他說得理所當然。
“女……女朋友?”秦可娟這下更震驚了。
什?時候藍赫會跟銀行家的女兒扯在一塊,看來,她得要更加步步?營,小心謹慎才行。
“秦小姐,沒想到你就是藍赫的大媽,這世上巧合的事還真是多。”花太太趕緊打圓場,她看得出這秦可娟臉上並沒有什?喜悅的神情,本來嘛,又不是自己小孩,她樂個什?勁。
而其實更該讓秦可娟驚訝的,是她第一次帶出來的幹弟弟,居然已經曾和藍赫與花荷塘見過面了,但這件事她目前並不知情。
“你好,我叫布東爾,我來自伊朗,很高興認識你們。”中東男子一一和?人握手,當他與藍赫和荷塘握手時,神情特別與?不同。
這種既詭異又顫慄的感覺,就像螞蟻般爬滿藍赫與荷塘全身,他們感覺得出,此番前來洽談貸款一事,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動機,應該是?了鋼筆才是。
這讓藍赫與荷塘心中不免暗忖著,應該先靜觀其變,不要打草驚蛇才好。
其實,秦可娟和布東爾早在三年前就認識。
那時候秦可娟和藍龍彪到杜拜旅行,與布東爾同住在七星級的帆船飯店。
當時布東爾必須到東亞一帶,設立可供他們所屬的蓋道組織活動的地點,所以,當他得知藍龍彪夫婦是臺灣營造業很有分量的企業家時,就藉機與他們搭上線,並且安排一出他們被搶匪搶劫,而他去營救的戲碼,來獲得他們的信任。
而這也使得他可以拜秦可娟?幹姊,和藍龍彪結?兄弟,這幾年每當他來到臺灣,就是透過藍海營造來進行恐怖活動。
但因?藍赫大部分活動的區域都在西亞一帶,加上他很大媽關係不好,所以她有這位幹弟弟他才會一點都不知道。
這三年來,布東爾在於亞洲各地設立的基點,統統被用電腦程式輸進他所遺失的那枝鋼筆裏,而鋼筆裏的追蹤器在電池還未耗盡之前,被布東爾查出是被一位名叫花荷塘的空姐帶走。
根據資料顯示,藍海營造正好與花荷塘父親所經營的銀行有往來,?了要深入花家瞭解,他才會藉貸款一事,找幹姊秦可娟來幫忙,主要目的就是要迫使花荷塘交出鋼筆。
誰曉得上回的行動,竟然被藍赫破壞殆盡,這一回又碰到他,真可說是冤家路窄。
看來,要拿回鋼筆,可是越來越不容易了。
在花家的客廳裏,表面看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湧。
“藍海營造什?時候需要十億美金,來從事轉投資事業,這點我從來沒聽我父親說過?”藍赫一語道破布東爾的詭計。
布東爾用流利中文,清楚分析道:“這是藍蜻總裁還沒過世前,就已經跟我提及過的方案,你長年在國外,對你們家裏頭的事漠不關心,當然不會知道嘍!”
“是啊,當時要不是有你這位幹叔叔幫你大哥的忙,藍海營造的事業版圖哪能擴充得那?快。
你呀,如果對家裏頭的事業不那?熱衷,就不要隨便亂問這種愚蠢問題。”秦可娟冷哼一聲,還斜睨他一眼。
“就算我對家中的事不熱衷,也不該由一位外人來管事,這事我父親知道嗎?”藍赫猜想是他們想一手遮天,企圖矇騙父親。
“你父親現在根本懶得管事,要是他那?有心掌管藍海營造,就不會把重責大任壓在你大哥身上,而你大哥也不會因?這樣而英年早逝……”一說到藍蜻,秦可娟免不了又激動起來。
“照你這?說,現在是你主掌我們藍海營造的大權嘍?”藍赫問布東爾。
布東爾當然不好承認。“我不過是個外人,我只是輔佐你大媽,做個顧問而已。”
說得比唱得好聽,從他虎視眈眈的眼神看來,他根本就想吃掉他的家族企業,然後以此做?恐怖分子在臺灣的基點,進而從事一些不法勾當。
他怎?有可能見家族企業淪落到外人手中?他自當全力捍衛。
這時,藍赫突然想到剛才花太太的一句話——
你的工作這?具有危險性,難道你都沒站在荷螗的立場想想嗎?
女人家總要一份安定的生活,你經常在外出生入死,豈不叫荷塘成天提心吊膽過日子?
是啊,?了荷塘,他是該做徹底的轉變。
“這是我們藍家的事,無需你來插手!”藍赫站起來,對著?人宣佈,“從今天起,我要正式接掌藍海營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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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 03:44:52
【第十章】
傍晚,藍赫與荷塘漫步在庭園小徑。
白天,當藍赫宣告他願意接掌藍海集團總裁一職後,秦可娟和布東爾一句話也不說,當場走人。
而對藍赫做出這樣重大決定,最震撼的,莫過於荷塘了。
一整天,她都看到藍赫一直用手機在跟他父母親確認這件事,而他願意接掌藍海營造企業,並且表現要全力以赴去經營的信念,也讓藍龍彪與白美欣開心不已。
雖然他沒抖出大媽和布東爾私下在搞什?鬼,但至少他能及時遏阻,避免布東爾滲入,讓自家的?業落人外人手中。
“看到你大媽和那個中東人臉綠成那樣,我就好替你爸媽感到高興,因?他們的兒子終於要接掌事業,也能真的把你留在臺灣,不再讓你回到英國去了。”荷塘邊走邊開心說道。
她是真的在替他爸媽感到高興,還是在替自己感到開心?但就他對她的瞭解,她個性純真善良,有什?說什?,所以,她應該是以?他是?了整個藍家,殊不知……
“小寶貝,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以?我會留下來,是因?不捨把自家?業拱手讓人嗎?”
荷塘眨著大眼看著他。
“不是這樣嗎?不是因?你大媽和那個大壞蛋,—心要奪走你家的?業,你才會這?做的嗎?”
藍赫停下腳步,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然後一手指向她的鼻尖說道:“小寶貝,那是因?你呀!”
“我?”花荷塘一頭霧水。
“是啊,在那當下,我突然想起你媽說的話,真心覺得,如果我愛你,也有心要讓你過幸福 安定的生活,就不該再四處漂泊,才決心這?做。”
花荷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們家族的企業還要重要。
她以往總是以?他說那些話,只是想氣氣她、逗逗她,可沒想到竟全是他心裏最真誠的話。
“可是……如果不是因?我,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你們家的企業被外人奪走?”
她不相信對於他們家的?業要落入外人手中,他會無動於衷。
他輕笑出聲。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如果沒有你出現,或許……我會要求我父親請董事會,從一級主管裏遴選出接棒人選,來管理我們家的?業。
當然嘍,我還是會負責監督,只是沒像現在這?積極罷了。”
“可是現在……就算你接掌了你們家的事業,那個布東爾還是在,一旁虎視眈眈,你不怕……”
藍赫臉上一點恐懼神情也沒有,反倒笑了出來。
“我藍赫可是英國最棒的情報員,有什?可讓我害怕的?我怕的是……”說到這,不免皺起眉。
“你那枝鋼筆要是始終找不到,我怕他們會糾纏不清,我們的麻煩就沒有休止的一天。”
說到這,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她就是這種迷糊脫線的個性,才會讓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怎?都處理不完。
“對……對不起,都是我不……”
她低垂著臉,真想剖開自己迷糊加三級的頭腦,再重新排列組合一遍,看能不能不要這?健忘。
不過,藍赫並沒有指責她,迷糊就是她可愛的象徵,如果她沒有這個特點,也顯現不出迷人之處。
捧起她的臉,給予她一個笑容。“我有指責你嗎?如果沒有,你?什?要這樣自責呢?”
“可是鋼筆明明就是在我手中弄丟的,如果我能想得起來的話,今天就沒那?多紛紛擾擾了!”
這句話他另有解讀。
“如果鋼筆那?快就找到,我們之間也不會有那?多波折,我又怎能發掘你吸引我的地方呢?”
天啊,這男人把她說得好像一點缺點都沒有,看著他,不知怎地,越看越覺得他比柳澤還帥,柳澤算什?,看得到又摸不到,就算摸得到,也親不到他呀!
一邊想著,嘴巴一不小心噘了起來,這動作看在藍赫眼中,以?她是想玩親親,二話不說,就先吻了再說。
他那毫無預警的動作,讓荷塘來不及回應,只感覺到他溫熱的舌在口中攪動,他吻得好認真,就像要把她體內的靈魂,整個從口中吸出,這樣狂烈的激吻,讓她全身發燙,陶醉其中,久久無法自拔。
“別……別這樣,這……這是我家……”吻了大半天,她才從夢幻中跳回現實。
“女婿親女兒,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好害羞的?”他還是緊摟著她,一點也不在乎會被荷塘的雙親發現。
“可是外頭這?亮,我還是會不好意思……”
“如果怕亮,我們到你房間,然後把燈光全調暗,這樣不就什?也不用怕了?”藍赫看向屋內,想親熱的暗示表露無遺。
“這……這不好吧?我……我爸媽都在,這樣不行啦!”
“既然你媽都鼓勵我跟你睡同一個房間,那還有什?好不行的呢?”牽起她的手,正要往屋內走時,花太太正好從屋裏走出來。
“荷塘……”
聽到母親的聲音,她趕緊將手從藍赫手裏抽離。
“媽,什?事?”
“你們在那親來親去,我都看見了,幹嘛不好意思?我和你爸不是常這樣親親,還被你們這幾個姊妹看到,也不覺得怎?樣啊!”
她居然在一旁看自己的女兒跟人家打啵,等到啵完才出來,天啊,全世界大概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樣的母親了。
“媽,我們……沒有在親親,你看錯了啦!”就是死不承認。“媽,你……你有什?事,快點說好不好?”趕緊將話題岔開。
“喔,對了,那個什?……田雅妮說你手機沒開,所以打家裏電話給你。”
“雅妮?”這女人又要幹嘛?
花荷塘快步踏進客廳,拿起話筒。
“你可別又跟我說你和你家那位高先生又在吵架了!”
“才不是呢,我們現在可恩愛得很,昨晚,我們還一起去KTY唱歌。
你曉得嗎?我們家阿娜答一口氣唱了十幾首情歌給我聽,我們倆還在裏頭點交杯酒,每次只要我們想玩親親,服務生就突然跑進來,好刺激喔……”話沒說完,馬上被荷塘打斷。
“田雅妮小姐,麻煩你說重點。”
她尷尬輕笑出聲,道:“對對對,我一時太High都忘了,上次我們一起去唱歌的那一家KTV,就是我們昨晚去的那家耶!”
“那又怎樣?”
“那個櫃檯領班就是我大學同學,還特別幫我們打九折,你還記得嗎?”
“是啊,那又怎樣?”
“那天你記得是誰買單?”
“廢話,那天是我找你們去的,當然是我買的單。喂,田雅妮小姐,有什?事你一口氣說完可以嗎?我都快要被你給急死了。”厚,這女人說話就一定得這樣“落落長”嗎?
“對,是你簽的信用卡帳單對不對?你還記得那天他們剛好沒有原子筆,你就把你身上那枝鋼筆拿出來簽,結果簽一簽你好像喝太茫,就把鋼筆放在那沒拿?
他們擺了好幾天,又沒有我的電話,是我昨天去,她才記起,然後去保 管失物的置物箱拿來給我,要我拿給你。”田雅妮不再囉嗦,一口氣把話給說完。
花荷塘一度以?是自己聽錯,於是,她很認真地再問一次:
“你……你再說一遍,你說我什?東西遺忘在那沒拿?”
“鋼筆啊!”
“鋼……鋼筆?”
天啊,這真是她這輩子聽到最讓她喜悅的消息。
“那現在那枝鋼筆在哪裡?”
“在我這,你要現在來拿嗎?”
“好,好,我現在馬上就過去。”
“能……能不能約在我家附近那個媽祖廟的門口,我……老媽和我老爸現在正在冷戰,家裏氣氛有點糟,我……”
“好啦,我知道,那?我們半個小時後,在你家附近的媽祖廟門口見。”
“嗯。”
掛上電話,她把事情經過全說給藍赫聽,她拿起包包正要出門,藍赫連忙跟在後頭,表示要跟她一塊去。
“不用了啦,我去拿一下很快就回來,你在家裏等就行了。”
“不行,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如果稍有閃失,到時我怎?對得起你,還有你父母?”
在事件還沒完全落幕前,一丁點疏忽都是不行有的。
瞧他一雙怎?也放心不下的眼神,荷塘的心,仿佛受到冬季陽光的溫暖,直達心房,她點頭說道:
“好吧,那我們就趕快去,再不找到那枝鋼筆,我真的是快要瘋掉了!”
兩人趕緊上車,一路朝田雅妮家附近的媽祖廟疾駛而去。
當藍赫的車子迅速離開花家後,另一輛車也悄悄尾隨在後。
田雅妮家附近的媽祖廟,是間香火鼎盛,人氣極旺的廟宇,而在它外頭的廟口夜市,更是人潮不絕,川流不息的觀光勝地,相約在此,很容易就能感受到那股熱鬧氣氛。
田雅妮手中把玩著荷塘所遺失的鋼筆,她發現這枝鋼筆造型還挺炫的,一看就曉得一定是那種會嚇死人的價格。
可是,像這樣豪氣粗獷的鋼筆,不像是女孩子會用的,真不知道荷塘怎?會買這樣的鋼筆,她審美觀是不是出了問題?
不過,人家高興就好,她管那?多做什?。
就在她低頭看表,再?起頭時,她發現荷塘和她男友正從不遠處的蚵仔面線攤位走來,她舉起拿鋼筆的手,朝前揮道:“喂,我在這裏,看到沒?”
那枝顯眼的鋼筆,在媽祖廟前廣場的燈光照映下,更顯耀眼。
就在兩人朝她的方向走過來之際,一名中東男子突然閃到她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就要從她手中搶下鋼筆。
“喂,你……你在幹嘛,你放開我,聽見沒有?”田雅妮被布東爾給嚇壞了,她不停掙扎,鋼筆還在她手中,死都不願意放開。
“把鋼筆給我,叫你把鋼筆給我聽見沒?!”布東爾一臉猙獰。
他好不容易等到藍赫他們有所行動,並提前一步看到鋼筆行蹤,怎能不先下手?強呢?
“你……你想得美,你長得那?醜,我會給你才有鬼!”田雅妮也不是好惹的。
布東爾原本以?他塊頭大,只要用力一搶,鋼筆馬上就會落入他的手中,豈料這女人如此頑強,那枝鋼筆就像黏在她手中,怎?拔都無法拔開。
這時,四周已經有不少人察覺,而藍赫看到前頭狀況不對,也火速跑上前來一探究竟。
“叫你把鋼筆給我,你耳聾了嗎?”布東爾發現人潮已經聚集過來,再不把東西拿到手,到時便很難脫身。
“沒錯,我就是耳聾了,你……你……”
田雅妮知道他就是要她手中這枝鋼筆,姑且不論這枝鋼筆有怎樣不凡的身價,她死就是不願給他,並且在藍赫跑上時,將鋼筆朝他丟過去。
“喂,接著,不要讓這死中東豬給拿到。”
只見鋼筆很聽話地朝藍赫的方向飛去。
他帥氣地伸手一接,鋼筆完全無損地落在他手裏。
而從後頭趕上來的荷塘看見物歸原主,開心地說道:“就是這枝沒錯。”
只是,她開心不到十秒,臉馬上又垮了下來,因?田雅妮這一舉動惹惱布東爾,只見布東爾掏出槍,對空開了一槍,當場造成廟口夜市一陣騷動,原本要上前來替田雅妮解圍的熱心人士,全都縮到一旁,怕受到波及。
“所有的人統統給我閃一邊去,誰要敢進一步,我就一槍打死這女人。”
現在最?棘手的,不是身邊這些平凡老百姓,而是在他正前方的藍赫。這傢夥不是普通人物,要能奪回鋼筆,又要漂亮脫身,就得先擺平他不可。
藍赫無視於布東爾手中那把槍,以平穩的腳步走向前去。
“藍赫,我說的話,你聽見沒?你要敢再踏前—步,我就讓這女人死在你面前!”
槍口對準田雅妮的太陽穴,這讓荷塘嚇得雙眼突出,忙朝著藍赫大喊:
“小心,你……別害到雅妮啊!”
“聽見沒,你敢再往前一步,就別怪我手中這把槍不長眼。”布東爾也非省油燈,他一手緊緊勒住田雅妮脖子,另一隻手拿著槍,一刻也不放鬆。
藍赫當然不敢輕舉妄動,他在離布東爾大約五步時,問道:“說吧,你想怎樣?”
“哼!你明知故問。 把你手中那枝鋼筆乖乖交出來!”
藍赫緊握著鋼筆,遲遲沒有動作,因?,這是徹底瓦解亞洲恐怖分子的重要依據,也可能是他情報生涯的最後一役,他當然得交出漂亮成績單,不能功虧一簣,敗在布東爾手上。
而他也知道,他絕對要小心謹慎,不能讓田雅妮受到一丁點傷害,如果讓她有個三長兩短,他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對荷塘交代。
“好,我把鋼筆給你,你把人給放開。”他舉起鋼筆,目光炯炯地看著布東爾,心裏已有盤算,只是這步險棋他得走得小心才行。
“你以?我會那?笨嗎?你可是英國情報局裏頭最聰明的情報員,我才不相信你會乖乖把鋼筆給我。”布東爾不敢高興得太早,眼前這傢夥不是一般普通百姓,絕不能等閒視之。
“好,那你要我怎樣,你才肯放人?”
布東爾說道:“你把鋼筆丟過來,我就把人放開。”
“就這?簡單?”
“少囉嗦,叫你做就對了!”
“好,我做,你看好,我現在就把鋼筆丟去給你。”
藍赫將筆丟過去。
筆一落到布東爾腳邊,他馬上低頭下去撿,當他把鋼筆握在手裏時,赫然發現,這枝筆根本就不是他要的那枝鋼筆,而是—枝普通的原子筆。
“你……”
頭一?,只見一隻大腳飛來,當場將他手中那把槍踢開,並且在他還沒回神之際,又踢了他第二腳。
清晰的腳印落在布東爾的臉上,令他感到一陣頭昏腦脹,足足恍神快一分鐘,才從地上爬起。
“媽的,你竟敢騙我!”
一起身,他不敢再囂張,因?原本頂在雅妮太陽穴上的那把槍,如今卻抵在他的太陽穴。
“布東爾,你這個情報局要抓的頭號要犯,總算落在我的手中,這也算是我退休前最好的一個禮物。”他不疾不徐地道。
“奇怪,你手上拿的明明就是鋼筆,?什?會突然間變成……”他發誓他的視線從沒離開過藍赫那只手,除非他是魔術師,要不然,他不相信鋼筆丟過來會變成原子筆。
“要當一個稱職的情報員,同時也要成?一個優秀的魔術師,要不然,怎?騙得到像你這種老狐狸呢?”
藍赫要布東爾站好,然後向一旁的店家要了一條繩子,將他的雙手緊緊捆綁在身後。
“你讓我立了大功,也讓我在我未婚妻前,好好表現一番。”
荷塘走到他面前,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藍赫。
“你真的好棒喔,看你剛剛那種處變不驚的樣子,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這是當然的,你這朵航花,當然要配與?不同的男人。”他得意洋洋地說完,又對著布東爾說道:“你下半輩子就好好在牢裏頭反省,而我家的事業,你可以不用再操心了!”
布東爾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廟口遊客一陣歡呼聲中,藍赫終於將布東爾抓了起來,也讓他更能安心無虞地將荷塘娶回家當老婆了!
“什?,航……航花要結婚了?”
消息一傳開來,整個機艙裏的男同事統統傻眼。
“是啊,聽說是藍海營造集團新上任的總裁。”空姐甲有些吃味地說道。
“不只這樣,聽說還是英國赫赫有名的情報員。”空姐乙兩眼像是蹦出兩顆心,閃個不停。
“天啊,那以後我們不就看不到咱們這朵美麗又可愛的航花了!”空少甲難掩失望神情,不停搖頭歎道。
“是啊,那以後我們還有心情上班嗎?”空少乙一臉驚慌地說道。
空姐丙探頭說道:“人家就要當總裁夫人了,還跟我們那?辛苦飛來飛去做什?,唉,就是有人有這種命,有什?辦法?”
“那……她今天還會來上班嗎?”空少甲心情沮喪問道。
“你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沒聽說人家要先到英國度假,度完假後就要回來結婚了嗎?”空姐丙白他一眼。
“要到英國度假?那……那會搭我們的飛機去嗎?”空少乙問道。
空姐乙回道:“瞧,從空橋那走過來的,不就是我們今天的女主角嗎?”
大夥一同朝空橋另一端看去。
今天的花荷塘並不是跟他們一樣,是來上班的,而是要跟親愛的夫婿藍赫到英國好好度個兩星期的假,同時,藍赫也要向情報局請辭,打算留在臺灣,好好振興家族企業。
荷塘手挽著藍赫,由於他們是頭等艙的貴賓,所以,當他們走在空橋時,並沒有其他旅客在他們旁邊。
“歡迎搭乘我們今天的班機。”空姐甲笑容可掬,還向兩人深深一鞠躬。
其餘的同事也是以祝福的心態,向兩人問安。
不過,荷塘並沒有因?嫁到好人家而心高氣傲,反而對著同事說道:“少三八了,我又不是外人,何必跟我那?客氣?”
“是啊,你們這樣,我們反而不習慣呢!”藍赫也很謙虛說道。
“不行,公歸公,私歸私,既然你們今天身?頭等艙的貴賓,我們就要好好地服務你們,有什?要求,千萬別客氣,OK?”空姐丙笑笑地帶著他們進到裏頭。
這可是荷塘頭一遭成?頭等艙的貴客,所以即使她要同事們不要特別來服務他們,可熱情的同事還是一直來問他們需要什?,在盛情難卻下,他們就點了一瓶香檳。
“好啦好啦,別再進來了,讓我們有獨處的時光,好嗎?”荷塘央求道。
這群同事真是太熱情了,熱情到不給他們一點隱私。
“好,那……有事就按服務鈐喔!”空姐甲說完,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藍赫看了,笑笑道:“你跟同事們相處得還不錯嘛!”
“是啊,人緣好,沒有辦法嘛!”她不忘自誇一下。
“現在他們已經走了,那我們……”
荷塘?兩人倒上香檳,還不忘看看後頭是不是有人來攪局,直到確定他們都不在了,這才說道:
“來,乾杯,希望我們這趟旅程能豐富愉快。”
“沒錯,祝我們旅程豐富愉快。”
喝完,藍赫就順勢往荷塘的紅唇上貼去。
就在兩人沉浸在浪漫氣氛時,忽然感覺到閃光燈一亮。
原來是她那群同事偷偷用數位相機拍他們。
“喂,你們這樣會不會太過……”
話沒說完,就被藍赫搶白:“他們愛拍就讓他們拍吧,別掃了我們的興。”
他照樣吻著她,而在他熱烈的激吻下,荷塘也顧不了那?多了。
算了,想拍就拍吧,反正連她老媽都親眼看過他們接吻了,她還有什?好怕的?
再說,跟這?帥的老公接吻,可是種榮耀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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