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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絃 -【錯亂姻緣(終極天使之八)】《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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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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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絃 -【錯亂姻緣(終極天使之八)】《全文完》
雨絃 -
錯亂姻緣
(終極天使之八)
頑皮的小天使一時技癢拿起愛神的箭瞄准,
不料一個錯手害得一對有情人從此天人永隔……
馮君恆冷漠厭惡的目光讓阮斯凰當下做一了決定:
不再追逐與他厮守一生這般遙不可及的夢,
可親手斷了椎心刺骨的苦戀卻讓她痛不欲生。
許是上天惡意捉弄!
她跳河自盡後竟接獲心上人意外身亡的惡耗……
他雖不明白是什麽原因讓他得以“借屍還魂”,並回到幾百年前他倆曾處的年代,
但他無意探討,只想借此機緣重新理法自己對斯凰的感情。
他現在的身分是傲視天下、尊貴不凡的一國之君,
然而,曾經深愛他的人兒不但一味拒絕他,
就連看他的眼神都不再有難捨的依戀?
是呵!此時他的靈魂正附身在陌生的軀體內。
嗯,不相信他是真正的馮君恆也無防,
他就設法讓這死心眼的人兒“移情別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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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6:44
第一章
地球遭到人類的破壞、摧殘,嚴重影響到所有的生態環境。有科學家預言,地球的壽命將盡:也有科學家致力於外太空的研究,想找出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讓人類繼續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
宇宙的最高主宰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所以准備派遣使者到地球,尋找適合延續生命的對象,以便在其他星球建立類似地球的生存環境。
而這些使者的任務是到地球,和各自找到的對象展開一連串浪漫的愛情故事,至於能不能讓人類的生命在宇宙的銀河系裏繼續生存,就讓有生之年能探視到的人去做見證吧……
此時,在衆神聚集的白色殿堂裏,一些資深的衆神正在商討拯救地球的對策。
宇宙的最高主宰爲了派遣何人下凡拯救地球而大傷腦筋。
別以爲神仙就必須個個悲天憫人,對於犧牲自己、拯救大衆之事,他們一樣會推、拖、拉。
一些旁門左道的神怪自然插不上嘴,不是他們願意置身事外,就算他們自告奮勇,那些正義之神八成會嚇破膽,因爲他們通常只搞破壞不建設。
至於最有資格執行這檔事的天使長老們,更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將平時教導小天使那一套神愛世人的論調給忘得一幹二淨。
這該怎麽辦是好?
天神實在傷腦筋!
有什麽辦法能讓衆使者們心甘情願下凡?
正當宇宙最高主宰爲這件事情傷透腦筋之時,生怕責任落到自己身上的老鳥們,想到兩全其美之計。
“主宰,這項工作十分艱钜,以我們在銀河系的資曆而言,想下凡執行任務恐怕會有諸多阻礙。不如讓還在學習階段的實習生下凡去,一來,能習慣地球的生活;再者,若是失敗也無妨,到時候再由我們出任務,你看這個辦法如何?”一些老鳥們開始設計菜鳥。
“這可行嗎?”實習生們個個天真無邪,如果在地球染上人類的惡習,要如何完成使命?
“可行,當然可行。他們心中沒有任何壓力,等到他們找到合適的人選,生米煮成熟飯時再曉以大義,這樣任務執行起來會更簡單。”爲了怕分擔太多責任,長老們都贊成這樣的論調。
這話也有道理,畢竟地球的毀滅,人類必須負最大的責任,相信每一個人都會很樂意自己成爲拯救地球的英雄。
但是……該選誰下凡呢?
宇宙的最高主宰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就讓長老們去挑選,最好是自願下凡,不過,只要不發生抗議事件,隨你們用什麽方法都行!”
這言下之意就是可以不擇手段羅?
長老們個個眉開眼笑的告退,准備去尋找“適當”的人選…
紅塵之門開啓
千年情事成謎
三角戀情緊系
不解情緣追憶
姻緣線亂如戲
時間輪不停息
在交通發達的今日,世界宛如一座地球村,各個國家、各式人種普遍都有生意上的往來;那麽,天上的諸神呢?是否也二樣交流頻繁?
當然也不例外,他們一樣互通訊息、相互交流,人間的法律都有引渡條約這回事,天上諸神當然不能少。
話說中國的月下老人,因爲門下弟子不聽使喚,私自違抗命令潛逃,擾亂世間姻緣,所以不得不求助西方世界的愛神,幫忙完成一樁亂調的姻緣。
這日,愛神早准備妥當,打算幫中國的月老搞定一個已經落人人間、長大成人的頑劣份子的姻緣;正當他想開始執行任務,一個不速之客來訪。
“幹嘛垂頭喪氣的?”
只見有一個小天使面色死灰的出現在愛神的小窩。
“我有很大的疑惑解不開。”小天使找了個好位置坐下。
“你也會有困難?”愛神大感不解。
“不是困難,是疑慮。”小天使爬梳他那頭有如亂草的頭發。
“說來聽聽。”
小天使面有難色,但終究敵不過內心的掙紮。“你是愛神,應該知道戀愛是什麽滋味吧?”他正在爲此次下凡執行的任務而苦惱。
哽!戀愛?
他怎麽會知道戀愛是什麽滋味?他只負責射箭,可不負責體會,更沒有義務爲愛情傳道。
“我怎麽會知道戀愛的滋味。”愛神也有點茫然。對喔!他怎麽從來沒想過戀愛是何滋味呢?
“你是愛神怎麽會不知道?”小天使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信不信隨你。”
他可沒空陪小天使瞎扯,心想還是辦正事要緊,於是他拉起弓箭對准目標。
“你在做什麽?”小天使好奇地走近他身旁。
“我在執行任務。”愛神拉滿弓。
“什麽任務?”小天使追根究柢的問。
“我還能有什麽任務,不就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小天使一聽,覺得愛神的任務比他的輕松多了。
“讓我試試。”小天使非常好奇,他整日勾人魂魄,實在很想知道撮合姻緣與勾人魂魄有何不同。
“你行不行?”愛神有點不放心地將箭交給他。
一天要射個千百對也是挺累人的,就讓他試試看好了。
“安啦!不過是射一枝箭而已,你緊張什麽?”像是怕愛神反悔,小天使一把搶過弓箭,拉滿弓就要射出去。
“等一下,你知道要射哪裏嗎?”愛神緊張的制止他。
“要射哪裏?”小天使盯著愛神,射人難道還得分部位嗎?
愛神瞪了他一眼。“射心髒,要非常准確,千萬別射歪了。”要是射歪了,麻煩會很大。
小天使點點頭,再次拉滿弓。
他全神貫注,一、二、三,射!
糟了!
看著那一技箭像變化球一樣,歪七扭八的亂竄,愛神的心直直的往下沉。
結果是慘不忍睹!
這個小天使,他哪裏不好射,偏偏射中頭部。這下死定了,把月老交付的任務目標給射死了,不知道會不會爆發東西方諸神大戰?
“看你做的好事!”愛神槍下弓箭,對著小天使破口大罵:“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不過是射歪了,幹什麽火氣那麽大?”小天使很不以爲然,他們可是無所不能的神那,再射一次不就得了。
就像他去勾人魂魄一樣,勾錯了就想個辦法補救,再來個東遮西掩,一切就可以蒙混過關,怕什麽?
“什麽射歪?你把他射死了!”而且還不能勾他的魂魄
“那怎麽辦?”小天使看著愛神嚇得臉色蒼白,似乎事態嚴重了。
東西方諸神如果真的打起來,人家黑白無常是兩個人、而他小天使可只有一人,得單打獨鬥,這怎麽可能打得贏。
“涼拌炒雞蛋啦!”愛神和中國月老混熟了,連中國話都說得溜。
愛神來回的踱方步,一顆小腦袋都快炸開了。
怎麽辦?怎麽辦?
不趕快想個辦法解決,諸神打起架來可是會生靈塗炭。
有了!
愛神想到一個絕佳的妙計。
“你不是想知道戀愛的滋味嗎?”禍是小天使闖出來的,由他去收拾爛灘子再合適不過。
“現在先處理這件事比較重要,誰還管什麽戀愛不戀愛?”小天使可緊張了,聽說都很“鴨霸”。
“我是在想辦法。”愛神神秘兮兮地說:“被你射死的那個人陽壽未盡,黑白無常暫時不會找上門,你變身冒充他下凡,我再來想辦法解決。”現在只能先拖延一點時間,再尋求解決辦法。
“這又和戀愛扯得上什麽關系?”小天使張著迷惘的藍眸詢問。
爲了解決問題,愛神不厭其煩的對小天使解說:“那個男人有一個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朋友,你可以趁冒充之便,順道體驗一下被愛的感覺。”愛神已經打好所有的如意算盤。
“這樣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小天使存有疑慮。
“對啦!你就照著我的話做,反正你也不吃虧。”
愛神爲了避免引發東西方的神鬼大戰,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的爭取時間,好讓他翻翻愛神手冊,看看有沒有挽回的辦法。
詭計多端的天使長老躲在一旁偷笑,有了中國月老和愛神的幫忙,相信他們這一班可以安全過關。
四月最能代表日本的春天,也是觀光的好時節。
此時大地新綠、春暖花閡,由南至北漸次盛開著櫻花、桃、李、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天氣不穩定,有時豔陽高照、有時春寒料峭乍還暖。
看著缤紛墜落的八重櫻花瓣,她的心就像那些花瓣,雖然五彩缤紛,但終歸塵土所有。
阮斯凰下定決心,該死心回台灣療養情傷了。
她埋頭專心的整理衣物,不再多看這個傷心地一眼,多一些回憶就多一些痛苦,遺忘也許是最好的止痛藥。
曾經說過,當有一天熱情不在的時候,要潇灑的看待愛情;但轉眼間,她還是掉進自怨自艾的深淵。
他的笑容還是那麽如陽光般燦爛,笑聲一樣那麽爽朗,只是那些從來都不屬於她,雖然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如此熟悉。
阮斯凰忍不住落下一滴淚。
她也老大不小了,懂得潇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道理,但是她就是捨不得離開馮君恆。
當初不顧父母的反對,執意追著馮君恆來到日本,想用恆心、毅力來軟化他的鐵石心腸;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也證明她所有的真情付出都是白費工夫。
馮君恆能和大夥兒一起開懷大笑,但轉身面對她時,冷冷的面孔讓她心寒;現在她才知道,單戀原來是這麽痛苦,一切都只是她在自作多情。她開始感到惶恐,不知要如何面對沒有他的未來?
會經安慰過自己,只要不談情愛,他們一樣會是好朋友。
但她還是忍不住惆怅起來,懷念過去歡樂的日子,他們曾經那麽形影不離,曾經那麽靠近彼此,一起分享、一起笑鬧。
雖然馮君恆不是爲了她做這些事,但這些卻是她僅有的回憶。現在的他雖然離她好近,感覺卻反而變得好遙遠。
阮斯凰反複思索,怎麽也理不清心中莫名的傷感,她知道今夜又得爲他過一個傷心落淚的夜晚。
她早該聽姐姐的忠告,馮君恆不喜歡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但她就是無法狠下心離開他。
如果她和他真的有緣,爲什麽他對她會冷若冰霜?
如果兩人五分,爲什麽她會離不開他?
是老天刻意安排,或是上帝故意折磨?
她的心中對他有著一股莫名的熟識,和深深的痛楚。
在初識目光交觸的那一刹那,遺留在她潛意識的記憶引領著她不放棄追尋,於是,她將自己帶人一個冀望已久的夢境中。如今夢似乎將醒,她卻還在永恆的感覺中掙紮。
一陣門鈴聲喚回她神遊的思緒,她無精打采的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大束紅玫瑰,她不禁驚訝的張大嘴。
這束花會不會又是他的另一個遊戲?
是不是覺得她走了,少一個可以玩弄的人會很無聊?
阮斯凰轉過身,留著淚,沒有寒喧、沒有應酬,直接對來人說:
“我答應分手!”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馮君恆一陣錯愕。
雖然他一直不承認兩人曾經戀愛過,但“分手”二字一向是他馮君恆的專利。
他成天掛在嘴邊,說了不下八百次,每次一開口,阮斯凰總是歇斯底裏似的發洩悲喊著;而他總是等待著她親手毀掉他們之間殘留的最後一絲情感,殘忍的將抉擇權留給她,不願背起負心之名。
這一次,阮斯凰的冷靜卻讓他心驚和意外。
沒有喊叫、沒有失控、沒有氣憤、沒有怨慰,有的只是一張流著淚、木然的臉,原本明亮澄澈的黑眸竟變得空洞無神。
眼前的阮斯凰,堅決地默默背對著他,一語不發地讓兩行清淚恣意流下,那樣無以名狀的哀傷與悲痛的神情,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她,而在如此令人感到窒息的一刻,他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殘忍。
馮君恆滿懷愧疚地期待她開口嚴厲的指責他的無情無義,因爲他對這份感情的付出總不及她的二分之一,也因爲她這樣的“情深意重”,讓他時時感到肩上背負著沉重的壓力。
他渴望一片自由、沒有痛苦的天空,用以釋放對阮鳳凰的情,但阮斯凰卻連一點喘息的空間都不給他。
這三年來,因爲阮斯凰的糾纏,使他無法有片刻的甯靜,能將初戀情人從他的記憶中除去。
她的存在只會讓他加倍的想念起初戀的情人,在此情形之下,他又如何能將尚未忘懷的愛給她?
在他對未來全然沒有把握的時候,阮斯凰浪漫的愛情觀美化了兩人之間所浮現的害怕與無奈,讓他甯願維持表面的平靜,也不願去碰觸那未結痂的傷口。
此時的馮君恆臉上布滿落寞.
“你是不是真的想分手?”
望著阮斯凰逐漸失去迷戀的臉龐,他的心漸漸揪痛起來,他是不是覺悟得太晚了?
阮斯凰沉重地點點頭,仿佛這一點頭,就會讓這份感情畫上休止符一般。
對於她的回答,馮君恆僅能牽扯嘴角一笑。
這就是他不懂得珍惜所得到的結果嗎?
看似已然轉變的她讓他害怕,這一刻他不知道她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他甯願去面對那個會大哭大鬧的阮斯凰,而不是現在呈現在他面前這個出奇冷靜的面孔。
馮君恆再次開口詢問:“你不後悔?”
“不後悔。”
就算後悔也喚不回什麽,她只能堅定地再次肯定分手的意念。
或許當初她就不該那麽執著的跟著他,不該堅持將所有的感情傾注在他身上,不該愚笨的以爲自己有通天的本領能夠感動他。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怨不得別人。
她的回答讓他更加難過和膽戰心驚,他逃避的看她眼底的淒然,如同規避聽他內心的聲音一般,因爲他早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在來之前所做的決定——他願意試著接受她的愛。
但一切似乎都太遲了……
他們之間的沉默如同一世紀那麽漫長,他知道自己是徹徹底底地傷了她的心,甚至將她的夢打碎,而他所能做的只有點頭答應她的要求。
他話中的溫柔與歉疚是真的嗎?
她不習慣這樣的馮君恆,她的君恆看她的眼神總是堅持己見的厭惡她!
阮斯凰轉過身,緩緩地走到他面前,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梭巡著他的臉孔,仿佛是要將他的每一個神情都深刻地印镂在她的腦海裏。
她猶豫著該怎麽樣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馮君恆所能做的只是被動的站在原處,看著她的眼眶蓄滿淚水,用著令人心碎的吻來告別,告別他們之間的所有點點滴滴,而他的身體正因心中湧現的情意太慢而僵直著。
他的僵直讓阮斯凰誤以爲自己侵犯了他,讓他覺得不舒服。
阮斯凰,你這是何苦?
她在心中罵自己千百遍,可憐的她就是學不乖。
空氣中似乎傳來那一夜她的告白——
我不在乎有沒有未來,只在意你的心與我同在。
老天哪!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早就愛上她,雙眼就像盲目般,居然看不見她的掙紮、她的無奈、她的痛苦、她的傷痕。
她是如此小心翼翼地珍藏他們之間的回憶,而他卻一味地想放棄,逃避,爲的只是一份自認爲屬於兄長的愛。
“我祝你能早日找到幸福。”阮斯凰壯士斷腕般地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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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7:02
第二章
回到台灣的阮斯凰並沒有想通。
白天停留在回憶過往的溫馨甜蜜,夜晚陷入分手的痛苦夢魇裏。
她不明白,爲什麽馮君恆不喜歡她?
即使父母對姐姐的關注多於她,她也不曾讓這樣的感傷留在心底,她還是認真的做一個開朗、快樂的女人。
人家不是說快樂的女人最美麗嗎?爲什麽她的美麗無法吸引馮君恆?
姐姐阮鳳凰曾經告訴過她姻緣是前世注定,老天的安捧,強求不得。
但若真是如此,她能否問問月下老人,既然讓她與馮君恆相遇,爲什麽不能相知相許?
如果她與馮君恆無緣,老天爺不該讓他一開始就與她糾纏不清。
或者是她的情路注定有緣無分,一輩子都必須在追逐中度過?
她付出所有,爲何不能得到相等的回報?爲何她付出,得不到應有的回應?
難道是月老弄丟了她與馮君恆的姻緣線,所以她和馮君恆只能相知不能相許?
不!她不能接受上蒼這樣的安排!她要抗議這樣的不公平。
但是,她又該跟誰去抗議,或者跟誰去訴苦?
是上帝,是月老,還是愛神?
但是這些天上諸神她都無法接觸得到,她怎麽去說、怎麽去求?
她覺得自己活得好辛苦。
難道這就是愛情?愛情不是有酸、甜、苦、辣嗎?爲什麽她的愛只有酸、苦、辣,甜蜜怎麽都沒有她的份?
望著汙濁的淡水河,她的心有說不出的疼痛。
不!馮君恆,我就算是死,也要一輩子待在你身旁。
阮斯凰下定決心,即使做鬼,她也要坐上馮太太的寶座!
她不再猶豫,雙臂一張,往烏黑惡臭的淡水河跳下……
愛神遠遠的就聞到一陣惡臭,不知道又是哪個沒公德心的,把垃圾丟在他家門口。
他開門想要破口大罵,卻看見小天使抱著一個滿身泥濘的人,往他愛的小窩前來。
“站住!”愛神喝令小天使不准動。“你幹嘛抱一個烏漆抹黑的人到我家來?”看看他,把他美麗的庭院弄得髒汙不堪。
“她就是你送給我的戀愛對象。”小天使垮著一張臉。
他只不過是回家剪個頭發、化個妝、換一套像樣一點的衣服,想給她一個美好的印象。
誰知道這個女人竟然等不及他化成馮君恆的潇灑模樣出現在她面前,就一頭跳進髒兮兮的河水中,上演一場殉情記。
“怎麽會這樣?我們不是說好讓你下凡去安撫她的嗎?”愛神搔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怎麽事情到了小天使手上,就完全變了樣,看來小天使應該改名叫衰神!
“我怎麽知道這個女人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愛那個男人愛得要死要活,才回到台灣就馬上尋死。”他也很無奈呀!
“不可能,照時間推算,你應該來得及阻止的。你說,你又幹嘛去了?”老天!他真的會被他害死。
原本好好的一樁差事,被小天使這麽一攪和,全部走樣了。這下就更慘了,死了一個男主角不夠看,連女主角的命都給弄丟了。
“哪有?我只不過是回家整理門面一番,一下去剛好看見她被撈上岸。”小天使描述一切的情形。
這個白癡!人死了就死了,幹嘛把屍體撿回來?
“我就知道,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下子頭大了,月下老人拜托他撮合的男女主角全都翹辮子了,看他要怎麽向月下老人交代。
馮君恆那小子還比較好解決,把他送回月老那兒去,推說他不肯合作,所以自己一失手就了結他的命,相信月下老人不會太怪罪他。
不過這個女人就麻煩了。
都怪這個雞婆的小天使,她在自家的東方領土上自殺幹他屁事,幹嘛沒事找事的把她帶回來,成了西方諸神的工作。
不管了,誰闖的禍誰得就去處理,他替小天使扛下射死馮君恆的錯,已經是仁至義盡,絕對不能再替他扛下這個責任。
“人是你帶回來的,你自己去處理。”愛神准備關上大門。
“我?我要怎麽處理?”小天使可是一個頭兩個大。“如果你不幫我,我只好把她交給中國月老去處理。”
“你說什麽?”愛神的眼睛睜得圓滾滾的,看著一臉輕松自在的小天使。
愛神頹坐在椅子上。
偉大的神啊!他到底哪裏和這個小天使犯衝?
陷他於不義的把馮君恆給射死就算了,他都還沒有找到好的理由可以向月老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又碰上阮斯凰尋短。
怎麽會這樣呢?真是天要滅他!這該怎麽辦才好?
沒關系,那就照原來的計劃,讓小天使下去冒充馮君恆。
愛神開心的佩服起自己的金頭腦。
“好吧,我就運用一點關系讓阮斯凰複活,那你就下去當她的男朋友。”愛神松了一口氣,事情總算還有得救。
“你昏頭了嗎?”小天使指著愛神,“馮君恆的軀體已經被火化了,我怎麽下去?就算再下去也無法以馮君恆的樣子出現,那還有什麽搞頭?”光看那個跟她搭讪的男人碰了一鼻子灰,他的心裏就怕怕。
聞言,愛神就像再次遭受雷擊一般,他真的會發瘋……
爲什麽會屋漏偏逢連夜雨?
馮家的人也真是的,沒事幹嘛火化得那麽快,害他一點轉圖的余地也沒有。
好!這是小天使自找的,別怪他沒有同門情誼。
“馮君恆是你射死的,阮斯凰的事也因你而起,你自己跟月下老人說去。”愛神決心撒手不管了。
“這怎麽行?”想丟給他一個人負責,想都不要想。“你以爲這樣你就能置身事外嗎?月下老人可不會管禍是誰闖的,他要的是結果。只要事情沒辦妥當,你就脫不了關系。”
雖然小天使以此威脅,但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愛神一時被氣昏了,沒考慮到後果,萬一事情鬧大了,驚動天神,他一樣會受到責罰,更嚴重的還可能會引發東西方諸神大戰。
看來,他是怎麽也得收拾這個爛攤子了。
哎呀!當個愛神真命苦。專司人間情事,搞得現在連生死大事他都得參一腳。
見愛神束手無策,小天使想到一個人,卻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有一個被惡靈附身的男人在找一個八字硬的女人,阮斯凰很適合他的條件,但就不知道阮斯凰擋不擋得住他身上的惡靈;如果阮斯凰鬥得過他身上那些惡靈,我們就可以讓馮君恆和阮斯凰成雙成對了。”
惡靈附身?那不就代表那個人不久於人世嗎?
太好了!事情總算又有一線生機了。
到時候將兩人丟回前世去,讓他們在前世續緣。
“那個人什麽時候會去報到?”愛神狂喜的問小天使。
“就這一陣子。”
“太好了,你去打聽看看黑白無常什麽時候要收他的魂,打聽清楚之後別忘了通知我。”愛神高興的在屋子裏大叫、狂跳。
“你想做什麽?”小天使覺得愛神的舉止很奇怪。
“這次我不會再告訴你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你不要再插手,只管去探聽消息,其他的我來處理。”他不想再被小天使拖累。
不說算了,他也懶得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閻羅王嫌她煩人?除了身上些微的擦傷之外,阮斯凰全身竟然完好如初。
呵!原來她連死的自由也沒有。爲什麽想愛,愛不到;想死,死不了?
老天爺到底還想怎麽折磨她?
“斯凰,爲什麽這麽傻……”阮母在病床邊揮淚。
“斯凰,不是我愛說你,就算君恆死了,你也犯不著用這麽強烈的手段表達你對他的愛呀!”阮鳳凰沒看見母親要她別說話的手勢,還滔滔不絕、氣急敗壞的說。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要愛惜生命。
“姐,你在說什麽廠阮斯凰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阮鳳凰捂著自己的大嘴巴。
糟糕!她一生氣就把原本說好要隱瞞斯凰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不過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斯凰不就是因爲知道這件事才自殺的嗎?那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我說,你也太傻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單戀馮君恆那一根草,尤其是不解風情的草。”不是她這個做姐姐的絕情,實在是馮君恆太沒人性了,枉費斯凰無怨無海的跟在他身邊三年。
阮斯凰聽聞這個消息,整個心都碎了。
她真希望自己能在日本,陪他度過最後一口氣。
“什麽時候的事?”她無法得到君恆的愛,原想以靈魂追隨君恆一生一世,誰知,現在連這卑微的希望都落空了。
“咦?你還不知道這件事。”糟了,那自己不就變成不折不扣的IBM。
“告訴我,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她不想哭的,但是淚水不知怎地,不聽使喚的直直滾落。
“就在你回台灣的同一天晚上,君恆不知道爲什麽忽然暈倒,然後撞上路邊的一顆石頭,被路人送到醫院,醫生說是腦部出血過多。”
“怎麽會這樣?君恆一向很健康,也按時做身體檢查,怎麽會?”想死的人死不了,不想死的人卻死得莫名其妙。
而她竟連君恆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爲什麽老天要這樣折磨她?
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又傳來君恆已經死亡的消息,讓她痛不欲生。
她無法相信,這怎麽可能?她才剛剛和君恆在日本分手,怎麽就傳回他已經死亡的消息?不!她無法接受。
他正值年輕力壯、沒病沒痛的,不該就這麽死了。而且只是跌倒,爲什麽會那麽剛好撞上地上的石頭而亡?這教她如何接受。
地非常自責,如果她不回台灣,君恆或許就不會死了。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是那麽、那麽的愛他,甚至願意爲了愛他而甘心離開他,他怎麽可以就這麽丟下她?
這世界到底是誰在主宰?爲什麽會治理得一團亂?
如果老天爺真的有扭轉乾坤的本事,爲什麽世界會出現這麽多的不公平?
她扯下手上佩帶的佛珠,不再相信鬼神之說,從此她的心中再無信仰。
“別這樣!”阮母撿起被棄置在地上的佛珠。“你不能因爲自己的一點不如意,就否定所有的一切。”
阮斯凰現在什麽也聽不進去,除非老天爺能讓馮君恆複活,否則,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媽,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休息。”阮斯凰下逐客令。
阮母不放心,生怕女兒再一次想不開。
“我留下來陪你。”
“媽,我不會再尋死覓活,我要好好的活著,看看老天還要怎麽折磨我?”通常死過一次的人,必須要有很大的勇氣,才能承受再一次自殺失敗的結果。
“可是……”女兒嘴裏雖然這麽說,但是她不敢相信。她再也禁不起嚇。
“媽,就算你留在這兒,你總會打盹兒、上廁所吧?如果我一心尋死,你注意得了一時,注意不了一輩子。回家休息吧,我保證,一定會健健康康的出院。”阮斯凰發誓道。
阮母拗不過她的說辭.只好乖乖的回家。
“姐……”阮斯凰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阮鳳凰。“君恆葬在哪裏?”她很想去看他。
“遺體在日本火化,骨灰放在金山。等你的腳傷好了之後,我帶你去。”阮鳳凰說完就走出病房,留下一室的寂靜。
金山,一個甯靜、安詳的地方。
不知是電視廣告做得太大,還是人們的思想開放?
現在不但是老年人來此挑選死後安葬的場地,甚至年輕人也不例外。
阮斯凰剛剛從馮君恆的墓地祭拜完畢,不想太早離開,於是在墓園裏東晃西蕩,感受一下孤伶伶在此的感覺。
這裏背山望誨.視野非常好。
君恆在這裏會不會寂寞?
阮斯凰擡眼望見四周密密麻麻的墓碑,有這麽多的“鄰居”,君恆應該不會感覺到寂寞才對。
但是,他不認識周圍的人。
君恆一向都無法忍受一個人的。
或者,她再嘗試第二次,也許這一次就能與他在黃泉路上相遇。
或許就在他的墓前——
阮斯凰想到了這個好方法,飛快的奔向馮君恆的墓碑;就像鬼使神差一般的問到了馮君恆的墓碑前。
看見他的安息地,她渴望與他厮守的心更強烈。
地伸手輕輕的撫摸墓碑,就像是在撫摸馮君恆的臉龐。
君恆生前從不許她這樣接近、
他怕她,怕她會死纏著他不放,所以從來不曾和她有親呢的舉動,連牽手都沒有過。
這是她有生以來,依偎在他身旁最久的一次。
“君恆,如果我在黃泉路上與你相遇,你可願意和我在一起?或是如生前一般的拒絕我?”
不是她貪戀塵世,而是她害怕,害怕到了陰間之後,他還是一樣的拒絕她。到那時,她還有什麽地方可去?
但是,不去試,她又怎麽知道君恆會不會接受她?
天空下起毛毛細雨,似乎是在鼓勵她。
阮斯凰狠下心腸,退後了幾步,閉上眼睛,奮力的往前衝。
這一頭撞下去,她就可以和君恆見面了。
阮斯凰一頭往馮君恆的墓碑上撞,也許他們會像梁山伯與祝英台一樣,化作翩翩彩蝶,比翼雙飛……
奇異的是,她的頭撞上了軟如棉花的墊子。
阮斯凰擡頭睜開眼睛,看見一個消瘦的人影,拿著一個靠墊擋在墓碑上。
俊逸的臉龐瘦得有點不成人形的削瘦,但是依然看得出俊逸的模樣,但那有如仙風道骨的身軀讓人有心痛的感覺。
“小姐,人死不能複生,你何苦想不開?”他拿下靠墊,喘著大氣的將靠墊放下,一屁股坐在上頭。
剛剛因爲看見她衝向墓碑的行爲,急忙阻止她,一時忘記自己不適合有這麽大的動作,所以此刻心髒有些負荷不了。
“不用你多事!”阮斯凰對他的阻止並不領情。
他破壞了她的“好事”!這是阮斯凰對他阻撓她尋死的感想。
“唉!”男人輕歎一聲。“健康的人爲什麽永遠不知道生命的可貴?”他是有感而發。
想他,空有萬貫家財、崇高的身分和社會地位,卻沒有健康的體魄,年紀輕輕的就到這裏來爲自己死後的居所操心。
“健康有什麽用?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健康就變成了一種諷刺。”阮斯凰痛恨健康,更痛恨自己要尋死怎麽老是有人要救她?
“我情願用所有的一切換取健康,即使是一無所有。”再多的金錢也無法延續他的生命;再高貴的身分,一天一樣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再崇高的地位,也免除不了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四周。
“人總是不滿足,如果可以,我願意和你交換,如此一來,我就能早些和君恆見面了……”阮斯凰喃喃自語。
爲什麽老天這麽不公平?
來此之前,其實她早有再一次尋短的念頭,所以才堅持自己一個人前來,不讓姐姐陪著她。
她始終不願相信自己和君恆有緣無分,所以才會想要追隨他而去。他到日本,她跟著去;他躲到陰曹地府,她也始終如一的想一路追到底。
爲什麽老天不肯成全她?
有這個“青仔據”在這裏,她肯定什麽也無法做,不如回家去吧!也許君恆會可憐她,今夜會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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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7:21
第三章
“你總算回來了!”賀轅山口氣不悅的對風雷動說。
要不是風伯伯千托萬請,他可是極度不願意保護這個永遠不知道合作怎麽寫的風雷動。
自己的身子骨不好,卻偏愛四處亂闖,老愛放他這個保镖的鴿子,讓他的一張臉不知道往哪兒擱。
“我是不太想回來。”風雷動不想再隱藏自己心中的不滿。
請一個保镖兼看護,二十四小時跟著他又如何?對他而言,死亡是早晚的事,早一秒鍾跟慢一秒鍾都無所謂。
“不想回來?好,你說,想待在哪兒?我拼著讓風伯伯臭罵一頓,也捨命陪君子。”賀轅山難得放開心胸、拋開規矩。
“金山安樂園。”風雷動微揚嘴角,跨步往屋裏走,不用看就知道賀轅山會出現什麽表情。
果然!他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副想一口吃了他的表情。
“你今天把我丟在加油站,一個人跑到金山……”安樂園?“你去那兒做什麽?”其實賀轅山已經猜到了。
“別告訴我你沒猜到,我不相信你的反應那麽差:”今天奔波了一整天,他著實有些累了。
“你到底要讓風伯伯怎麽傷心你才高興?道長不是說了,你根本沒有病,而是魂魄不穩定,只要找到一個命硬的女人,定住你的三魂七魄,慢慢的,你的身體就會複元。”賀轅山不懂他爲何不抱希望。
“轅山,你是個放過洋的人,竟然還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說出去不怕人家笑話嗎?”他不懂,爲什麽一向“鐵齒”的賀轅山.會對那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道土那麽的尊崇?尤其是父親.簡直就是信到了走火人魔的程度。
說人人到!
風中淩和道士相偕回來。
道士一見到風雷動大吃一驚。“風先生,今天可有奇遇!”
原本病怏怏的風雷動,氣色有明顯的好轉,雖然有些許疲憊的情形出現,卻掩蓋不住這樣的變化。
會出現這種情形的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命中的救星出現了。“爲什麽這麽問?”風雷動原本就不相信他的瞎掰之詞,當然要弄清楚他爲何肴此一問。
“你今天的氣色有顯著的不同,也許你不覺得,但是你印堂上的黑影卻明顯消失許多。”道士不禁啧啧稱奇。
風中淩和賀轅山好奇的趨前觀看。
果然,原本沉黑的顔色明顯淡了許多。
“是真的!”風中淩雀躍的追問:“雷動,你今天去了哪裏?碰上什麽人?快點告訴道長,說不定你有救了!”
風雷動心想這道士分明又想訛詐錢財,他可不想當呆瓜。
“今天我去了金山,買下一處基地,印堂上的黑影一定是被金山安樂園的鬼魂給吸走不少。”他略過碰見那個欲尋短的女孩不說。
“不!不對。你一定是碰見了—個命理非常硬的女孩,她吸走了你身體裏不少的惡靈……”一定是這樣!
風雷動聽道士准確無誤的猜中,心中不禁也興起—絲希望。
在金山裏碰見的女孩眉頭深鎖,好像是去悼念死去的男友,那份情深意重深深的吸引著他、
“如果真有那樣的女孩,她吸走我身上的惡靈,那她怎麽辦?”爲了一已之私而殘害別人,這樣的事情他做不來。
“一定程度的傷害在所難免,但是命硬的女孩,她會有足夠的能力對抗。”道土如是說,而且堅持—定要找到那樣的女孩,風雷動才會有救。
“人海茫茫,要上哪兒去找?”風中淩歎了口氣。辦法是有了,問題是這樣的女孩到底在哪裏?
如果道士所說的話可信,那麽他在金山安樂園碰上的那個女孩,不就真的是他命中的貴人?
風雷動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差,但是他心裏始終萦繞著那天在金山相遇的女孩。矛盾的心情也在心底産生。
他不願意害她,但他十分的想念她。
不是因爲她美麗的外表、清新的氣質,而是她爲愛執著的真誠今他敬佩。
在現代這種自私心態高張的時代,這樣的女孩幾乎算是瀕臨絕種的稀有動物了,她在男友墳前想磕頭自盡,讓他想起梁祝的淒美愛情。
想來,今生他是無緣領會這樣的情愛了。
他想再見她一面,非常渴望的想再見她一面,或許這是最後一面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他感覺得到自己的靈魂正一絲絲的自他的身體抽離。
如果他不能再見她一面,他可能會帶著遺憾長眠。
他想再見到她!
“個不久人世的病人,應該有權做這樣的要求。
“轅山.備車,我要到金山、”光是說這幾句話,就讓他氣喘籲籲。
”你瘋了?現在外頭正下著雨,你的身體這麽虛弱,還想一路勞頓到金山去?你休想我會同意你的決定。”基於一個看護的原則,他是絕對不可能同意他這種形同自殺的決定。
“你的反對理由是什麽?”風雷動喘了一口氣。“基於我的健康不適合長途勞累是不是?但是,如果你不陪我去,我可能再上演一次失蹤記,到時候你見到的可能是一具屍體;若是有你陪在我身邊,情況可能就會有所不同,我頂多是疲倦一點,但不會有生命的危險。二選一,你自己衡量一下。”
他當然知道風雷動絕對不是鬧著玩的,他向來就不是一個肯合作的病人,總是不時的替身爲著護兼保镖的他制造麻煩,讓他疲於奔命。
有時他倒覺得風雷動精力充沛,一點也不像是有病在身的人。
“好吧!但是時間不能太長。”這是他最後的底線了,畢竟他的任務是延長他的生命。
風雷動笑著閉上眼睛養神。接下來他只需要休息,到達目的地時,轅山自然會叫醒他。
希望他的運氣夠好,能再次遇見她。
長久以來用意是處在緊張的情況下過日子,不是因爲自己的病情,而是因爲身邊的人總是如熱鍋上的螞蟻,爲他急得盲目的四處求醫,在看遍中、西醫都束手無策之後,現在更是病急亂投醫,轉而求助一些沒有科學根據的道士之術。
這讓他的愧疚更深!
他是個懂得替別人著想的男人,即使自己心裏覺得悲哀,求生意志也越來越薄弱;但是他明白,活著不是爲自己,而是爲了父母、親朋好友。
只要他還活著,父母就會有希望。即使是這樣的操勞都無所謂;但若是他輕生,父母必將自責,永遠活在愧疚中。
所以他必須活著,撐到他撐不下去的那一天,讓父母心安,知道他們已經盡人事、聽天命,那時即使是傷心,也不會有抱撼。
很奇怪的感覺,一見到她,他就整個人活躍起來,顯得神清氣爽。
今天的天氣不好,山上一片霧氣艨朦,虛幻且不真實。
她撐著一把傘,站在墓前似是憑吊,纖麗袅袅的身影是那麽的悲傷卻又顯得無比堅強。
風雷動不禁猜測,她和男友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怎麽樣的一段感情,讓她至死不渝的想以死銘志?
但願他能有幸與她共譜一段戀曲。
阮斯凰感覺背後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毫不客氣的直視著她,但是她不想回頭。
自從君恆走了之後,她整個人完全變了,不再是個開朗的人,她變得冰冷、對人不信任,更不信偉大的神只,她什麽都不在乎,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會在乎什麽?
“好巧,我們又見面了。”風雷動走上前搭讪。“你好,我是風雷動。”
阮斯凰默然不想理他。她是來這裏陪伴馮君恆,不是來這裏接受搭讪。
風雷動不在乎她的冷漠,只想和她說說話。
“你不用擔心,相信你也看得出我是一個垂死之人,無法對你做出任何侵略的舉動。”他又喘著氣。
老實說,阮斯凰實在看不出他有那麽嚴重,不過就是人瘦了一點,氣色差了一點,但是絕對不像他自己說得那麽嚴重。起碼那天他阻止她在君恆墳前自殺時,氣色就顯得不錯。
不過……今天他的臉色確實蒼白了點。
瞧他—身昂貴的名牌打扮,想必生活優渥,大概是少曬了些太陽,才會白得像僵屍一樣。
風雷動見她沒有再拒絕他的意思,於是就繼續自說自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得了什麽病?”他故意停頓下來,等著她做進一步的詢問。
阮斯凰果然不負他所望的開了口:“你沒有去醫院檢查嗎?現在醫學這麽進步,應該不可能檢查不出來?”說完之後,她忽然想起馮君恆。
做了身體健康檢查又如何?當一個人的生命走到盡頭,還不是脆弱得不敵一顆石頭?
就像君恆沒有一聲交代,就這麽走了……
風雷動心裏非常高興她願意和他說話,卻不敢喜形於色,就怕她對他反感而起了防備之心。
“檢查過了,西醫、中醫,國內、國外,看遍所有名醫,除了營養不良四個字,沒有出現過別的病因。”
“怎麽會?”阮斯凰不禁想起姐姐阮鳳凰。
那時候醫生宣布姐姐成了植物人,但是因爲家人的不放棄,讓她在幾個月後蘇醒。
“最近我爸爸找來一個道士,診斷出我的瑰魄被惡靈侵占,若不及早醫治,肯定活不過三年;而三年將至,算一算,我也沒多少掃子好過了。”他就豫是在說一個故事,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
“那道十有沒有說要怎麽醫治?”想起姐姐昏迷不醒的那一段時間,全家人陷入愁雲慘霧,又不甘心就此放棄,那種折磨摧心折肺,到現在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他的家人是否也正遭受這種折磨?
“不管他有沒有說,我都不會相信”風雷動依然秉持著不願拖累別人的現念.不想告訴她,其實她有可能就是他的救命仙丹。
“爲什麽不信?”難道他跟她一樣,受過什麽創傷,所以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一心只想以死求得解脫?
“都什麽時代了還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話不能這麽說!”也許是因爲風雷動的消極,又激起阮斯凰的熱血熱心腸“即使科學如此發達,但是依然存在著許多科學無法解開的謎,你爲什麽不試試?反正對你無損。”
“如果因爲我而損及他人呢?”風雷動因爲她態度的轉變,而想知道如果真的向她開口求助,她會答應幫忙嗎?
“一樣可以試試看。只要不欺瞞對方,就算被拒絕,你也可以放下心中的希望,安心的走完你的人生。”自從馮君恆死後,這是她頭一次顯露原本的性格。“而且能破解的人應該不只一個,這一個不行,就換另外一個。”
風雷動真的很想開口問問她,看她是否願意幫他。
但是,思考一會兒之後,他立刻打消這個念頭。他需要一個朋友,而不是—個救命恩人。
就算他投多少日子,他依然想與她交往。
“不談這些,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也許是談得投機,阮斯凰毫不猶豫的告訴他:“阮斯凰。”
“很高興認識你。”風雷動伸出手。
“我也是。”阮斯凰大方的和他握手。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他渴望和她再相見。
“我每個星期日都會來這裏。”阮斯凰准備離開。
“—下個星期我等你。”
阮斯凰沒有回答,但是風雷動將之視爲一個約會。
賀轅山看著向他走來的風雷動,心中驚奇不已!
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風雷動的氣色竟然紅潤許多,讓他不由得多看了自他身邊走過的女孩的背影一跟。
這個女孩會是道長口中的奇跡嗎?
如果她真是道長口中的奇跡,那雷就有救了。
“她是你今天非來不可的理由嗎?”賀轅山替風雷動打開車門。
風雷動神色愉快的坐進車子裏。
“不想談?”賀轅山關好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不是,她是我的偶遇。”他知道賀轅山一心想要他早日恢複健康的身子,所以他不想透露這是他和阮斯凰第二次見面。
同樣的,賀轅山了解風雷動話中真正的涵義。
“放心,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不會透露的。”他做了保證,不過這萬不得已的標准不是由雷決定,而是由他決定。
只要他一見苗頭不對,他會第一個找到這個女孩。
雖然他一直站在遠遠的地方,但依他的了解,風雷動絕對是和她約定了時間再見面,所以他才會一臉春風。
而且據他推算,上一次風雷動放他鴿子的時間是禮拜天,這一次和這個女孩見面也是禮拜天,那麽下次見面的時間也就不難推算出來。
“她是個很癡情的女人,你別動歪腦筋了。”風雷動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想法。
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雖然有一段.時間因爲求學而分開,但是當賀轅山知道他身染重病,二話不說的就辭去工作,答應目國來照顧他,還答應他,萬一他有什麽三長兩短,一定會替他好好照顧父母,替他盡孝道。
人的一生朋友有很多,深交、淺談、點頭之交……不勝枚舉.但有幾個人值得交往?
答案是,少之又少,而他幸運的就有這麽一個!
“才第一次見面就談這麽深入的問題?”看來他們似乎真的很有緣分。
“對我這種已經剩下半條命的人,大概不需要太多的防備。”風雷動總不忘在言語中提醒大家,對一個將死之人,不必有太多的關愛,或做太多的防備,一切是顯得多余且浪費。
“你又來了。”賀轅山不想再爲這個問題與他爭執。“好好休息一下吧!”他踩下油門往風家而去。
風雷動原本以爲上個星期他和阮斯凰約好了這個星期天再見面的,誰知,阮斯凰竟然失約了!
他一大早就起來精心的打扮自己,爲的就是讓阮斯凰看見一個全新的風雷動,哪知阮斯凰卻沒來。
其實阮斯凰是刻意失約的。
她把祭拜馮君恆的日子改爲星期六,刻意避開風雷動。
阮斯凰之所以躲避,是因爲她感受到風雷動對她不尋常的好感——一種非常熱切的好感。
並非她害怕,或者刻意躲避,而是她曾經因爲將感情放在一個無心於她的人身上,而遭到無情的重擊;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她明白,她不想讓風雷動陷入那樣的痛苦中,所以她采取回避,不見面他就不會心存希望。
她已經是個不相信愛情、而且無心的女人,她不能給風雷動什麽,更無法許他一個未來,何苦與他多作接觸。
雖然她覺得與風雷動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但男女之間想維持純純的友誼談何容易。
相處久了,感情便會不受控制的自動産生,管你是天皇老子,還是黎民百姓,感情這玩意兒是完全的請求平等,十分的崇尚自由,所以她不能冒這個險。
她甚至能想像風雷動在沒見到她的的失望模樣。
此刻,他說不定面向著大海遠眺,看著藍藍的大海,無語問蒼天。
問老天爲什麽,爲什麽她會失約?
她也只能對著在金山枯等的他說抱歉。
在此同時,金山安樂園的風雷動,不聽賀轅山的規勸,執意的想繼續等阮斯凰,他不相信阮斯凰會失約。
他不管濃濃的霧氣,不管天空飄下的細細雨絲,他要一直等……
“雷,說不定她已經來過又走了。”賀轅山看看已經轉壞的天氣,不死心的繼櫃說服風雷動。
“不!不會的。我們早上八點就來了,她不會這麽早來的。”風雷動不相信。
“如果她昨天就來過了呢?”不是他想潑風雷動冷水,而是他太固執了。他不知道雷和那個女孩是如何約定的,但依現在的情況而言,兩人對約定的認知顯然不同。
賀轅山的話提醒了他。
風雷動扔下拿在手中的雨傘,快步跑向阮斯凰男友的墓碑前。只見有一束百合靜靜的放在祭拜台前。
他走過去,拿起還算新鮮的百合……
阮斯凰真的來過了,爲什麽她要騙他?她答應再見他的。
爲什麽老天爺不肯善待他?
—個將死之人,難道連愛戀的權利都沒有嗎?
他不敢妄想阮斯凰是他的貴人,不敢奢望阮斯凰能救他,他只是想和她見個面、說說話而已。
這樣的要求難道過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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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7:39
第四章
阮鳳凰習慣在休假日回娘家探望父母親,卻意外的看見一個不該在家的人望著電視發呆。
“你想開啦!”阮鳳凰一屁股地坐在阮斯凰的身旁。“早就诙想通了!他生前也沒給過你好臉色,幹嘛每個禮拜都去陪他?浪費時間而已,他又不可能活過來。”不是她對馮君恆有什麽成見,而是要替活著的人著想。
斯凰要是嫁給了馮君恆,現在要爲他守寡,她絕對不敢吭氣。人家鹣鲽情深嘛,愛守幾年寡都不關她的事。
問題是斯凰根本沒有嫁給他,面且她敢保證,那個自命風流的馮君恆,爲了怕斯凰纏著他不放,一定連個親吻都沒給過斯凰。
既然如此,斯凰幹啥那麽死心跟?
不過,阮斯凰根本就把阮鳳凰的話當作耳邊風。
“你不要一副死了馮君恆天就塌下來的表情!少了馮君恆,地球還不是照樣轉,太陽還不是一樣升超、落下,這世界還不是一樣忙碌運行。爲什麽你還不恢複正常?”阮斯凰把這陣子母親不敢對她說的話全說了。
她也想振作呀!但是振作給誰看?如果不是那天二次自殺被風雷動阻止了.她又何須在此聽姐姐訓話?
“說不定我死裏逃生回來之後,就患了‘永生不愛症’,—切都是天意,怎麽能怪我?”阮斯凰被姐姐弄得心煩.隨便辮個理由堵她的嘴。
“我看你不是得了什麽永生不愛症,而是得了‘捏造幻想症’,既然不會愛,幹嘛還對馮君恆死心塌地,每個禮拜都去看他?”
“姐,你不要煩我行不行?你要我找工作重新踏出社會,工作我也找了,明天就要去上班了,你到底還要我怎樣?馬上找個人嫁了嗎?”阮斯凰轉頭看著她。“如果你再逼我,我會考慮第三次自殺。”
阮鳳凰聽阮斯凰這麽一說,馬上大叫,引來了阮家二老。
天啊!一個甯靜的星期天,阮斯凰就在姐姐和父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逼供下泡湯了……
費了一點工夫,賀轅山還是找到阮斯凰。
不是他雞婆愛管閑事,實在是風雷動的病情惡化,昏唾的時間加長,印堂上黑色的印記也逐漸擴大加深,讓風家的人非常擔心。
在大家慌亂無措下,他想到雷在墓園認識的女孩。
既然知道那女孩能讓雷的病情好轉,那麽他當然是義不容辭的勇往直前,就算必須犯下綁架的罪名,他也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他花了一些時間打聽,由女孩死去的男友那邊下手,很快的便查出雷絕口不提的女孩住的地方。
他來到阮家門口,毫不遲疑的伸手按下門鈴。
出來開門的是阮斯凰。
“阮小姐。”賀轅山在阮斯凰尚未提出疑問之前開口。“請你跟我走一趟。”
這人有毛病啊!她又不認識他,爲什麽要跟他走?
“你認錯人了。”還好隔著一道鐵門,否則自己不知道會有多危險。
賀轅山蓦地想起自己沒來由的就想帶她走,難怪她會以防備的眼神看著他。
“阮斯凰小姐是吧?我是風雷動的私人看護,想請你到風家看看他。”
見他?開玩笑,她爲了躲他,把生活作息弄得一團亂,她怎麽可能去見他?
“對不起,我不認識什麽風雷動。”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阮小姐,風先生並不知道我來找你。我曾經答應風先生,非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來找你,現在他已經陷入昏迷狀態,我請你看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份上,到風家走一趟。”
這是什麽狀況?風雷動陷入昏迷就應該送到醫院,找她去幹嘛?她又不是醫生,去看他一眼,他就會不藥而愈嗎?
“這位先生,我想你可能是太緊張了,才會病急亂投醫,我一不是醫生,二不懂法術,找我是沒有用的,你們應該盡快將他送到醫院。”說著,她就想關門。
“等一等!我老實告訴你,風先生每回見過你之後,病情都會趨於好轉,即使你不是醫生、不懂法術,卻能救他一命。”賀轅山已經顧不得風雷動醒來之後的責怪,私自的把他想隱藏的秘密給說出來。
咦?風雷動是跟她說過這件事,但他沒說那個人就是她呀!
阮斯凰看看這個一臉著急的男人,不由得想起自己自殺被救醒後,家人那份欣喜若狂的模樣。
“可是我又不認識你……”她是無所謂啦,就怕家人找不到她,以爲她又去尋短,到時又怕又會引起一陣騷動。
只見賀轅山掏出身上所有的證件,有身分證、健保卡、提款卡、信用卡……
“除了駕照不能留下來之外。每一張卡都能證明我的身分。”
既然人家這麽有誠意,看來她是非去不可了。
“好吧!你在外面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說一下。”
阮斯凰一踏進風家的大門,就聽見一陣歡呼聲,接著就像古代皇宮裏傳話的模式,一聲接一聲的由內往外傳出:“少爺醒!”
賀轅山一聽,立刻喜形於色。“你的威力強大無比。”
一進門,風雷動仿佛就接收到她的氣息,身子好轉。
阮斯凰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到一個道士用手指著她。
“對!就是你,沒錯.你就是風先生的救星。”
“真的嗎?”又見另一個老先生興奮的問,一只手緊緊的牽著身旁的女士。
“阮小姐,這兩位是風先生的父母,這一位是道長。”賀轅山介紹著。
“你們好。”阮斯凰被他們欣喜之色嚇呆了。
她真的有這麽厲害嗎?
“先別說客套話,快讓阮小姐到風先生的房裏。”道長不由分說的拉著阮斯凰走進風雷動的房裏。
原本陰陰冷冷的房間,在阮斯凰進入之後.瞬間變得溫暖許多.虛弱的風雷動也在阮斯凰坐在床前之後.有了說話的力氣,
“轅山還是去找你了……”
“你感覺好—點了嗎?”對於一切的變化,阮斯凰似乎沒什女太大的感覺.她不過是應賀轅山的請托.前來看看風雷動,地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真的是風雷動的貴人;而且這一切也可能是病人回光返照的現象,根本不能代表什麽。
“阮小姐,能不能請你將手放在風先生的額頭上?”道士不願錯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誰知道她願不願意留下來,長期守護風雷動?
風雷動沒等她回答,就出聲道:“你們先出去,我想單獨和阮小姐談一談。”
“兒子,有什麽話等會兒再說也不遲,你先照著道長的話做。”風母當然知道道士的意思,所以也心急起來。
“媽,再怎麽心急,也得讓人家心裏有個數。”風雷動非常感謝家人的關心,但也十分無奈。
風母點點頭,和大家一起出去,留下一臉錯愕的阮斯凰。
“你真的相信那道長的話?”在衆人都出去之後,阮斯凰開口了。
“我是不想相信,但是你的再次出現卻讓我的家人深信不疑。”風雷動雖然清醒,臉色也好多了,但當他試著要坐直身子時,卻力不從心。
阮斯凰適時伸出援手。
“謝謝。”
“謝什麽?我什麽忙也沒幫上。”阮斯凰在碰觸到他的身體之後,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抗拒力,像是碰到的燙的烙鐵一樣,讓她快速的縮回自己的手。
“怎麽了?”風雷動發覺她的不對勁。
“沒什麽!”
風雷動凝視著她不放。自從遇見阮斯凰之後,他興起求生意志,他想要好起來,像正常人一樣娶妻生子,而他的對象就是阮斯凰。
“斯凰,我有—個不情之請,想求你幫我,讓我健康起來。”風雷動眼中有著熱烈的渴求。
“我……”阮斯凰猶豫了。不是因爲怕自己受傷,而是怕風雷動眼中的那份的燙人的情感。在她還無法接受另一段感情的時候,她不希望給任何人遐想的空間。
當初君恆是不是也有這樣的顧慮,才會堅持不肯接受她的感情?
“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考慮。”阮斯凰經過思考之後提出條件。
“只要能讓我健康起來,什麽條件我都答應。”風雷動認爲有健康的身體最重要,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阮斯凰覺得他答應得太快了。
“你身體康複之後,不能再與我見面、更不可以和我聯絡,從此之後我們形同陌路。如果你答應了,我可以嘗試。”
她的要求讓風雷動很爲難,如果不答應,他們倆就毫無未來町言,若是他還活著,一切都在未定之數。
“好,我答應你。”他相信以自己的誠心,總有一天會感動阮斯凰。
因爲風雷動的急切,以及被愛情衝昏了頭,他沒有讓阮斯凰多加考慮,決定商請道長盡快開壇施法。
而阮斯凰僅是打電話向家人說要在朋友家裏住幾天,請家人代爲向公司請假,就無異議的任風家的人擺布,選擇在三天後午夜子時開壇。
阮斯凰直覺他們估算錯誤了。
夜裏,風雷動的痛苦並未減輕,他撫著胸口,笑容慘淡。
“我想,我是拖不到三天後了。”雖然是早就知道的結果,此刻他卻不想接受老天這樣的安排。如果他沒有遇見阮斯凰,他會接受這樣的宿命,但是老天讓他遇見她,讓他看著所愛而不能愛,他心有不甘!
阮斯凰除了溫和的安慰之外,別無他法。
“你放心,只要相信道長,一定沒問題。”盡管她心裏有諸多質疑,她還是這麽安慰他。
風雷動淡淡一笑,借著和阮斯凰說話來漠視胸口的疼痛;
“你還是回去吧!我不要你因爲我而受到傷害。”這是他在臨死前所能爲她做的唯一件事。
“別這麽說。”阮斯凰緩緩的將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試著減輕他的痛楚。
但是仿佛沒什麽效果,因爲她再也感覺不到有灼燙的感覺。
風雷動輕歎一口氣,“斯凰,我累了,好累、好累……”現在他只想拋下一切,因爲他對任何事都已經無能爲力。
“我去請道長即刻開壇……”阮斯凰不忍心他受煎熬。
她現在反而慶幸馮君恆能夠無聲無息的走,否則他是否也必須經曆這樣的痛苦折磨?
“沒有用的……”胸口的疼痛越來越難熬,而最令他心痛的是周圍爲他擔心的親朋好友。
“總要試試看!你不是一直希望風伯父、風伯母能了無遺憾嗎?如果不做最後的努力,他們會很內疚,甚至覺得愧對於你。”阮斯凰極力的勸說。
風雷動最後還是點頭了。
“我去請道長准備。”阮斯凰慌張的跑出去。
神壇中,道士念念有辭,要阮斯凰將手放在風雷動的額頭上,然後開始施法,而風家前院的磁場也起了變化……
天空中忽然烏雲密布、閃電雷轟齊來,空氣中夾帶著莫名的物質,迅速起了激烈的變化;不但在風家施法的道士害怕,連隱藏在暗處的神鬼也心驚膽跳,各自的心裏都在猜測著天空的異象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愛神正抓著馮君恆的魂魄,想在黑白無常勾走風雷動魂魄之時,將馮君恆的魂魄丟進風雷動的身體裏.讓馮君恆借屍還魂,和阮斯凰共譜戀曲。
天上的雲層越來越厚,風中帶著雨絲,風力慢慢增強,雨勢慢慢加大,接著一道閃電突然擊中神壇,然後起火燃燒。
道士驚懼的舞起手中的長劍,嘴裏仍喃喃念著,企圖化解突如其來的烏雲密布,但他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道壇起火燃燒。
就在衆人不注意之時,馮君恆的魂魄忽然脫離愛神的手,飛往風雷動的身上,而被擠出來的另一條虛弱魂魄卻無力奔逃,被神壇的火焰吸了進去,掉人火堆中燃燒。等虛弱的靈魂燒光之後,神壇周圍狂風大作。
衆人驚醒之後,神壇中央的風雷動和阮斯凰就像平空消失一般,不見蹤影。
“怎麽會這樣?”這是在場的每一個人、神、鬼,共同的疑問。
是呀!掌握在神鬼手中的狀況,怎麽會一下子跳脫出運行的軌道?
當風中淩登門拜訪,告訴阮家這個不幸的消息時,阮鳳凰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會吧?爲什麽我們家會發生這種X檔案裏才會發生的事情?”阮鳳凰大叫著,那一頭的阮母已經暈倒了。
“媽,你醒醒啊!”阮鳳凰拿起一旁的冰水倒在手掌上,拍打母親的臉頰。
“我們覺得很抱歉!”風中淩帶著歉意深深的一鞠躬。
幽幽轉醒的阮母傷心的哭著說:“一句抱歉就能讓我的女兒回來嗎?”
老天!斯凰才從鬼門關裏走一遭回來,這會兒更淒慘,連身體都不見了。
一同前來的道長也對阮家夫婦致歉:“是貧道學藝不精,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還請阮先生、阮夫人原諒。”
一直沒出聲的阮國永摟著妻子,神情哀傷卻堅強的安慰妻子:“也許這是斯凰的宿命,就算我們苛責風家的人,斯凰也回不來了……”他幾乎哽咽。“何況風家不也一樣失去一個兒子,他們心裏一樣難過啊!”
除了這麽想之外,兩家人也只能對天祈禱,希望他們的兒女能夠有回來的一天。
阮斯凰聽見一個女孩叫喚的聲音而清醒,那個女孩似乎叫了她好久。
迷艨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古裝的女孩兒。
這是什麽情況?這該不是道長做法中的一環吧?
“風雷動呢?他好了沒?”
小宮女疑惑的看著她,仿佛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王妃,國王要我來服侍你沐浴,這是沐浴後要穿的衣服。”
最近一切的事情都變得非常奇怪!國內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全國的女人竟然都失去生育的能力,而風雷動和阮斯凰剛好從天而降,成爲全國的希望。
人民逼迫原先的國王下台,拱著風雷動當他們的新領導人,而阮斯凰自然成爲新的王妃。
只不過因爲阮斯凰昏迷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毫不知情。
“國王是誰?爲什麽要我穿這種衣服?”她轉頭看著那些歐式的宮廷服裝,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今晚是—年一度的萬國盛會,這是剛登基的國王特地爲你挑選的衣服,如果主妃不喜歡,可以另外再作選擇。”小宮女並未明確的說出誰是新登基的國王。
這時阮斯凰才警覺到她對自己的稱謂——
王妃?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記得她爲了挽救風雷動而在風家接受做法,之後因爲雷電交加、風雨大作,之後就不省人事了,怎麽醒來之後就變成了什麽王妃?
小宮女靠近阮斯凰,欠身想扶她。
“你會不會搞錯了?”
“搞錯?”她張大眼睛慌張的四處看著。“王妃,你千萬別再亂說話了。”
“我亂說話?”阮斯凰一臉莫名其妙。
“是啊!你若是拒絕和國王成婚,國王會非常生氣的,要是王妃再這麽胡言亂語,一定會害慘我……”說著,小宮女就哭了起來。
看見她哭得傷心,阮斯凰決定先安頓下來,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你出去吧!”有個人在旁邊叫她怎麽梳洗?
“可是國王要我在一旁服侍。”小宮女哭著說。
阮斯凰皺了皺眉。“我不習慣別人看見我的身子,你出去吧!”
“可是……”
“你如果不出去我就不洗,晚上的宴會也不參加了。”阮斯凰不愠不火的用眼神趕人。
“國王會不高興……”
“如果我向國王說你服侍不好……”阮斯凰故意嚇唬她,她連國王的面都還沒見到,要如何告狀?
“王妃千萬使不得……”小宮女咚的一聲雙腳跪地。
“只要你出去,我什麽都不會說。”沒想到自己竟然也學會威脅。
小宮女還是杵在原地。
“你到底出不出去?”她不明白,爲什麽女孩口中的國王要如此大費周章?國王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王妃,讓我留下來。”
“你真的很煩人!”阮斯凰的怒氣爆發,爲什麽她聽不懂她說的話。
“王妃。”
小宮女從沒受過什麽委屈,對阮斯凰的白眼和冷漠非常驚慌,看不出外表溫柔的王妃,個性如此之強。
“叫你滾!聽見沒有!”阮斯凰氣極了。
什麽王妃?連個宮女都敢跟她頂嘴!
“好、好!我出去,請王妃息怒。”她眼眶噙著淚水,低頭走出房間。
看見小宮女哭泣的模樣,阮斯凰心裏也覺得內疚,但是誰教她不聽話,早出去不就沒事了。
阮斯凰嘴裏咕哝著,一邊脫下衣服,向沐浴室走去。
她伸手試了試水溫,過冷的溫度讓她皺了皺眉,她再加了些熱水,熱燙的水溫讓浴室蒸騰著霧氣,讓整個空間熱霧氤氲起來。
牆壁上偌大的鏡子被霧氣給薰得模糊.她用手擦拭一下,鏡中映照出她不算完美的身材,她仔細的端詳。
她的胸脯不夠大、腰圍不夠纖細、臀部不夠圓潤……
老天!簡直像一個發育未完全的小女孩,她不明白爲什麽她會被選爲王妃?
她伸手再探了探水溫後;整個人緩緩滑人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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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7:53
第五章
風雷動,不,應該說是馮君恆,在錯綜復雜的做法中,他的靈魂已經進入風雷動的身體裡。
雖然他有風雷動的外表,但是體內卻是完整的馮君恆。
他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和阮斯凰重新來過,也很高興能在這裡解決他和阮斯凰的前世糾葛。
原來他與阮斯凰在前世,也就是現在他們所處的年代是一對佳偶,卻因為月下老人部屬的疏忽而不能成為眷屬。
如今能讓他們回到原來所處的年代,他迫不及待的想抱得美人歸。走到寢宮門口,他看見伺候阮斯凰的小宮女蹲在門外流淚,他皺著眉頭,拍了拍宮女的肩膀。
“怎麼回事?不是要你伺候王妃沐浴嗎?”
“國王,對不起,王妃說不要我服侍——”她哽咽道:“大概是我笨手笨腳的,不討王妃喜歡……”
馮君恆想像得出來,一個不知道身處何處的女人,當然沒什麼好心情。若不是能與斯凰在這裡再續前緣,想必他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好了,你下去吧。”他揮揮手。
馮君恆走進寢宮,發現沐浴室的門微微露出一道縫隙,他湊上前去,看見阮斯凰正舒適的躺在浴池中,一動也不動的休憩著。
他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入,慢慢的走近她,再伸出大手,緩緩的在她身上按壓。
阮斯凰似乎是睡著了,只是輕輕的嘤咛一聲,便任由他在她的肩膀上細細的揉捏、按壓。
馮君恆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體,心疼的擰起眉心,不知道該如何能讓她盡快融人這裡的生活,早日快樂的過日子。
“嗯……”阮斯凰舒服的輕聲低吟,接著,她將臉頰偎向他的手掌。阮斯凰的身體微微一顫,不安的扭動著。
阮斯凰被這真實的感覺嚇到,驚慌的扯下眼上的熱毛巾,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其實的,並不是自己的幻象,而是風雷動在侵犯她。
“你放手!”她抗拒道。
馮君恆乖乖的放手,不想一見面就嚇著她。
“請你出去,我要穿衣服。”阮斯凰面色冷然的開口。
馮君恆雖然不習慣阮斯凰用這種態度對待他,但是他知道此刻在阮斯凰的眼中的他是另外一個人。
穿好衣服的阮斯凰走出來的第一句話便是:“不管現在我們身處何處,當初的約定還是不變。”
“約定?什麼約定?”馮君恆皺眉問道。
“你別裝傻,不管你記不記得,我絕對不會答應你的追求。”阮斯凰後悔答應救風雷動。
馮君恆嘴角揚起,心中樂不可支,原來她只是在拒絕風雷動。
“斯凰,我是君恆,不是風雷動。”
阮斯凰冷哼一聲,“你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任憑你舌築蓮花,我是不為所動的。”她拒絕相信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莫名其妙的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已經是超出她的想像,她不相信她會運氣好到在這裡遇見已經死亡的心上人。
“是真的,我可以說出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住口!”阮斯凰制止他繼續說下去“既然我會離奇的來到這裡,查出我的過往當然也不無可能。”
“斯凰,你一定要相信我。”馮君恆不死心。
“光憑你這個樣子就不像馮君恆!”君恆從來都沒有對她和顏悅色過,他不會是馮君恆。
“斯凰,我真的是君恆,其實那天你提出分手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你了。但是,我傷害你那麼久,我怕你是因為厭倦我才提出分手,所以只好忍痛答應。”馮君恆痛苦的解釋。
阮斯凰呆愣一下,面對一張不屬於馮君恆的臉,和她不熟悉的作風,她怎麼都無法接受他是馮君恆的說辭。
她曾經那麼的愛君恆,甚至委曲求全,君恆都不為所動,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對她做這麼露骨的表白?
他絕不可能是君恆!
“你走!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馮君恆端著餐點進來。
這陣子他為了讓阮斯凰接受他,不管有多忙,他總是和她一起用餐。
阮斯凰則是時時刻刻注意著該怎麼離開這個地方。不管他怎麼勸她都沒用,她壓根兒不相信她處在另一個時空裡,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想回去,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見到他端著餐盤進來,阮斯凰收斂眼中的狡黠,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沒兩樣。
馮君恆看著她,眼神柔和。
真是不可思議,為什麼他從沒發現她的迷人之處?卻在幾百年前的現在才發現她是這麼的迷人。
他不由自主的被她深深的吸引,心中對她的感覺非常強烈,他不僅懂得心疼她,還對她產生一種濃濃的情悚;一見到她,內心總會湧起一股暖流,讓他想要細細的呵護她。
不過她似乎一點也不領情。
“餓了吧!”他將餐點放下。“試著吃吃看,我不敢一次就改變你的飲食習慣,不過將來你必須適應這裡的天氣與食物。”
阮斯凰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卻柔順的走了過來。
她不知道盤中的食物是什麼,看起來並不惡心,應該不會很難人口才對。
阮斯凰心想若想要制伏風雷動,也得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
“吃吃看。”阮斯凰沒有回答,她先聞聞食物的味道,再小口的品嘗一下。
還好,差強人意。
這陣子,馮君恆已經習慣了阮斯凰的敵意,所以總是一頭熱的介紹著食物,也不管她有沒有在聽。
不一會兒,阮斯凰吃飽了,馮君恆便忙著收拾。
阮斯凰緩緩的從背後靠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他,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他的手反扭到背後,緊緊的鉗住他的手臂。
真慶幸她學過一些簡單的擒拿手,可以在此時派上用場。
“你這是在做什麼?”馮君恆並未顯現出驚訝的神情,只是輕柔的問。
“我要回去。”
馮君恆干脆將整個身子倒向她。
“你要是這麼急著當我的新娘,說一聲就可以,不用綁架我。”馮君恆似笑非笑,以溫和又無賴的語調說。
阮斯凰氣得臉色丕變,企圖撐起他壯碩的身體,但他就是故意賴在她身上,而且.將她逼向床邊。
“你故意扯開話題也沒用,我要你立刻送我回去。”
因為他的鎮定,讓她心裡升起不確定感,明明是自己占上風,卻讓她有著極大的無力感。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真的在同—個時空,時間已往前推了幾百年,我不知道要怎麼迭你回去?要回去哪裡?”
“你騙人!”阮斯凰咬著下唇回應。
她頭一次感到挫敗——
即使是從前馮君恆對她不理不睬,也只是激起她尋死的念頭,但是身處在這不知名的地方,她卻感到無助,一種比死還令人害怕的無助。
蓦地,她放開他的手,淚水順著傷心的情緒流了下來。
馮君恆輕輕的摟著她。
“哭吧!把傷心、不滿都發洩出來。”
阮斯凰就像迷失方向的小船,看見靠岸的燈塔,趴在他的胸前哭了。馮君恆抱著溫熱柔軟的身軀,一股沖動讓他低下頭,猛地吻住那低泣的嘴唇。
不知道是傷心的人需要安慰,還是低潮的心需要一個停泊的港口?阮斯凰並沒有躲避,靜靜的接受他的吻。
他的吻就像一把鑰匙,悄悄的想打開她心門上的鎖。
馮君恆為這個吻亂了心緒,阮斯凰柔情款款的吻,缱绻又深情。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輕輕的一個吻,竟然會讓他變得狂猛而熾熱,生澀的唇舌鼓動他做出最熱烈的回應。
真是可惜了從前的日子,如果早發現阮斯凰是他今生的最愛,他早就嘗過她的味道了。
“不!”阮斯凰突然用力推開他。
她對那次失敗的戀情反映在她對男女愛情的認知上。
因為無盡的付出,所以使她受傷;那麼不再碰觸情愛和男人,是不是就不會再受傷害?
但是馮君恆卻停不下來。他毫不遲疑的反扣住她,以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的身體給抱離地面,強硬的繼續剛才的深吻,柔柔的舔吻試圖引誘她張開雙唇,好讓他的舌頭能直接探人她溫暖且甜蜜多汁的口中。
他感覺阮斯凰在顫抖,那嬌弱的模樣,就好像他只需稍稍一用力,她的身子骨就會被捏碎一樣。這讓他更加心疼、憐惜,他想補償之前對她的殘忍,好好的擁抱她。
阮斯凰被他吻得暈頭轉向,慢慢的將他當成了馮君恆。
“君恆,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知道你死亡的消息,我甚至為你殉情……”她緊緊抱著他的頸項,泣不成聲的對他表白,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別哭了,現在我就在你身邊,永遠不會和你分開了。”
她的話讓他很感動,不自覺地更擁緊了她,憐惜的吻著她的秀發、她的額頭,心疼的厮磨著她的臉頰。
她回應著他的吻,靠在他結實的臂膀中,認真的感受她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我只想愛你,就算只擁有你一秒钟我也心甘情願,但是你從來不給我這個機會;我不害臊的纏著你,只不過是想珍惜與你在一起的短暫時光,甚至曾經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換取你一分钟的擁抱。”
“斯凰……”
他真該死!竟然會在不知不覺中傷害這樣一個深愛她的女子。哦!這麼柔軟豐盈的嬌軀,觸感之好,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他的感官呈現極度的興奮,他的男性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在抗議,仿佛要他趕快向目標沖鋒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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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8:07
第六章
阮斯凰躺在床上,耳邊傳來馮君恆濃烈的呼吸聲,她不禁感到既疲累又悲傷。他的瘋狂是她始料來及,他不顧她的疼痛,不管她的哀求,強行的要了她三回,才疲累的從她身上下來,但一只手還是占有性的攬著她的腰,固執的不讓兩人有些許距離。
為什麼?她不是信誓旦旦的發誓,此生不會再愛上別人嗎?為什麼她會陶醉在他的情欲中?
阮斯凰沒發現馮君恆已經醒了,正單手支著臉頰,癡癡的凝望著她。他柔情的伸出雙手,揩去她不斷掉落的淚水。
“我以為你很堅強,是個不會哭的女人。”
直到他發出聲音,阮斯凰才發現他眼中又散發出炯炯的火光,嚇得她不由自主的往床的內側躲去。
他忽地伸手一抓,一把攬過她柔美的身子,放在自己仰躺的身上。
“不要——”她沙啞著嗓子,虛弱無力的反抗,才剛被掏空的身子,虛軟的再也禁不起他的渴望。
“為什麼?”剛剛那美好的滋味,難道她沒有陶醉在其中嗎?“你知不知道,你有著讓男人瘋狂的完美身軀,他無法完整的說完他想表達的意思,因為她趴在他身上的豐盈身材使他迷亂。
“請你放開我!”
他的動作粗魯,一點都不知道要憐香惜玉,實在令人懼怕。
“不行!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人,我怎麼能放開你?”馮君恆放肆的笑著。
她越是推拒,就越激發他的征服欲。
是不是他不夠認真,沒讓她嘗到那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才會讓她一味的拒絕?既然如此,他就必須更加賣力,直到她肯定他為止,一定讓她以後都說要。
“我不是你的人,也不要當你的王妃,你放了我……”
她到現在還這麼堅持想回去?
“回不去的。”馮君恆如是說。
“騙人!我不相信。”
“等一下我就讓你出去外面看看,讓你知道我說的是實話。”馮君恆停頓一下,嗳昧的說:“現在可以一起履行夫妻的同居義務了嗎?”他柔和的笑著。
那份溫柔駭到了阮斯凰。
“不!”她驚叫。
“別拒絕我,你早就已經是我的了,我在你昏迷的時候,向你信奉的上帝面前發了誓,難道你信不過上帝?”馮君恆一臉無辜的笑了起來,手掌更加放肆的侵略。
他摟緊發抖的阮斯凰。“我要讓你求我給你……”
如果馮君恆認為兩人有了一夜纏綿之後,希冀兩人的關系會因此變得親密,那他恐怕要大失所望。
阮斯凰坐在餐桌前,兩眼圓睜睜的瞪著桌上的食物。
馮君恆覺得好笑,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恐怕會使寢宮燃燒起來。
“你別再看了,不吃哪來的體力?”
阮斯凰冷哼一聲。“這種東西怎麼吃?”
經過十多天的適應期,他幾乎把她當成草食性動物,先前的食物還經過烹煮,今天竟然就這麼將雜草、葉子給端上桌。
“我知道你很難適應,不過人類是習慣的動物,只要一段時間之後,你就會覺得這些天然的食物極為美味可口。”他也是這樣適應過來的。
“你知道嗎?在二十一世紀,只有牛、馬、羊之類的動物才會吃草!”她暗諷他把她當家畜豢養,也明白告訴他,她根本不相信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他,能夠適應這些東西。
“那些動物就是因為吃天然的食物,才會生生不息,要不是人類害了它們,它們便能永續生存。”
蠢!老是聽不懂她的挖苦!
馮君恆絲毫不以為意,用眼神強迫她吃下她覺得難以下咽的食物。其實她只是一味的與他唱反調,他把她關在這無聊至極的寢宮裡,只有他們兩人,若是對他言聽計從,那樣的日子多無聊。
食物並沒有如她想像中的難吃,如果把它當成生菜沙拉,也是別具一番風味,但她就是不讓他為所欲為,以為她必須對他言聽計從。
也許是跟馮君恆斗嘴斗餓了,才一下下她就忘了剛才挑剔食物難吃,竟然狼吞虎咽的全解決了。
“你干什麼?惡心死了!”阮斯凰不領情的推開他,還拼命的用手搓揉被他舌頭舔過的唇角。
見狀,馮君恆有一絲受傷的神情。
他以為兩人經過親密的接觸之後,表示她已經接受他了,但是從她剛才的表現看來,他可以感覺得出,阮斯凰並沒有改變,她還是當初那個阮斯凰,一點都沒改變。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阮斯凰還在擦拭剛剛被舔吻過的唇角。
“我們即將是夫妻了,為什麼排斥我對你的親昵舉動?”
“誰說我跟你是夫妻?”阮斯凰否認他的說法。
“可是我們已經……”
阮斯凰打斷他的話。“已經怎麼樣?上床了?即使是上了床,那又如何?你不知道二十一世紀流行愛與性分家嗎?就像你們男人一樣,只做不愛。”
馮君恆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男人?還是你從來沒有跟女人上過床?”阮斯凰口氣惡劣,毫不留情的諷刺他。
“你會是我今後唯一個女人。”
“哦?”這怎麼可能?
“我說,你會是我唯一的女人!”就像是怕她沒聽見一樣,他大吼的再說一次。“不管我以前怎麼花心,我保證,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唯一。”
阮斯凰不禁沉下臉,越想心越悶。
“別以為你撤掉宮中所有的妻妾就了不起,告訴你,我不希罕。”原本有些生氣的馮君恆卻因為她這句話而笑開。
“我沒有要你希罕呀,我只要你嫁給我。”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她差點就失神答應他。
為什麼他的眼神越來越像君恆……會不會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不過,她在最後改變了想法。
她的遭遇已經夠詭異了,她不想再制造一些不可能來嚇自己。“誰要嫁給你?”
“答應和我共組家庭吧!為人妻、為人母的滋味比你想像中還要好。”他一臉向往。“你會因此而快樂,不會再有悲傷。”
“快樂?”阮斯凰嗤之以鼻。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應該是快樂的,可快樂的架構基礎根本不穩固,隨時會因為外來的因素而破壞。
“你知道快樂應該如何定義嗎?”曾經以為的快樂不見了,如今她不知道快樂與痛苦的分際在何處;
“快樂是由個人自己汀定,雖然分際不清楚,但是要得到快樂並不難.只要自己認為自己過得快樂,誰也無法否認你是快樂的、但是你打心裡排斥快樂,你讓快樂在你的心門外徘徊,你沒有勇氣去打開心門,嘗嘗快樂的滋味。”
“不要說了!”地微微的顫抖著,狼狽的別過頭去,不敢再看他那一雙像是能穿透人心的眼眸。
“不管你願不願意、想不想聽,都得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
說出這些話,馮君恆自己也嚇一跳。他怎麼會對她有這麼深沉的渴望?
霎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清醒時,他已經將她用力的擁人懷。阮斯凰的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只覺得被緊緊的拉進一片溫暖中,幾乎窒息。
“答應我!”話語中沒有平常的溫柔,只有不安和狂跳的心緒,讓阮斯凰感覺出他的誠意。
馮君恆是在害怕。他已經失去過一次機會,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這一輩子他是要定了阮斯凰,不管是在哪裡,他都只要她。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相信愛情,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她早晚會是他的人,但是,那又如何?她還有心,而她的心是屬於二十一世紀的馮君恆,她堅持不讓心淪陷在他身上。
她沉下聲調緩緩的說:“請你放開我,既然早晚是你的人,我想保有我的心可以嗎?”她淡然的刻意表現冷漠,卻反而洩露不安的心。馮君恆高張的熱情,因為她的冷漠在瞬間冷至冰點。
他沒有發現阮斯凰的不安,反而因為她的話而將她拉離懷中,雙手緊抓著她,憤怒的瞪視。
“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轉為輕柔,卻充滿危險,眼神燃著熊熊的烈火。
“我想回去,才不要在這裡過勞什子的古代生活,你的行為只會讓我厭惡。”她的眼眸平靜無波,毫無懼意的對上他的眸子。太過平緩的語調,讓人產生無情的錯覺,更讓他看不清她眸後的掙扎。
“我想我已經說過這些話了,但我願意再重復一次,這輩子你休想回去!”他沉下語氣,斬釘截鐵的打碎她的幻想。
他的語氣雖然冷漠,但是眼裡流露出一絲依戀,雖然他已經迅速隱藏起來,仍被阮斯凰發現了。
“我……”面對他的強硬態度,阮斯凰知道自己無力反抗;但是真正讓她無言的是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依戀。
為什麼那眼眸發出的光芒讓她覺得熟悉?
這些事情來得太突然,快得幾乎讓她以為是一場夢,當這有可能是刹那間消失的景象,不需要在意。
但是本該無波的心,竟然在此刻興起波瀾,難道她甘心陷入情海,流離顏沛?
“我要回去。”阮斯凰再度開口要求,聲音卻不再堅定。
她口口聲聲說不再為情所苦,她要以絕情證明天下之情皆無用,可是她的心卻狠狠的背叛了她。
心念一動,她才發現,她之所以矛盾,是因為早就忘記自己要做一個“反情之人”。思及此,她害怕的掙脫他的手。
“放開我,說什麼我也不會愛你……”
本該生氣的馮君恆聽完她的話,靜靜的笑了。
原來她不是全然的無動於衷,更不如想像中的平靜,或許她自己沒發現她已經動了真心,但是他能肯定,再過一些時日,他一定能夠打動她。
在愛情的國度裡,最大的悲哀不是她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你或恨你,而是對你無動於衷的漠然。
足夠了!至少他在阮斯凰的心中,已經通過了漠然那一關,再來就看自己如何打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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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8:22
第七章
阮斯凰賭氣的一直待在寢宮裡,而馮君恆也刻意回避與她見面,總在她用晚膳時送來餐點,其他的時間則刻意的避開她。
不過,他承認,他的意志不如阮斯凰堅強,他還是來看她。
坐著窗邊的阮斯凰,無生氣的望著窗外的黑暗,刻意忽略他的來到。
“不問我為什麼躲著你?”盯視她良久之後,馮君恆以緩慢而冷澀的語調開
“為什麼?”阮斯凰順著他的意,無奈的問。
阮斯凰明白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他的堅持,所以她選擇逃避。
這些日子來的沉澱,她清楚自己並非對他無動於衷;相反的,她對他有著逐日俱增的情愫。
這讓她很痛苦。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他是馮君恆,但她並不能確定他所言真實與否,卻逐日的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淪陷。
她就這樣夾在風雷動的形體與馮君恆的靈魂中掙扎。
“我不會放你走的,這一生你注定屬於我,不論是在現代或古代,你是怎麼也逃脫不了。”馮君恆的口吻中沒有浮動的張狂,有的只是多日整理出來的沉穩。
她轉頭斜睨的看著他,眼瞳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她現在才發現,他一直都以責任來框住兩人的情感。
馮君恆看著阮斯凰的無言,心底緩緩升起一股無力感。
“要怎麼樣你才肯忘記你的舊愛,好好用心體會我對你的心意?”馮君恆非常無奈的將自己分解成舊愛新歡。
他懂了,這就是無解的情愛糾葛,而他就這麼毫無理由的愛戀上她,不管她如何拒絕。這一瞬間他彷佛已經融人不明的愛恨情仇中,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為愛受折磨的人,受到情愛的控制。
阮斯凰無聲無息的看著他,望著他黑眸中的渴求,數度牽動嘴角卻欲言又止,仍是什麼也沒說,緊緊閉上雙眸,以為不看就能遠離這一切。
“斯凰。”馮君恆再度不安的喚道,口吻急躁的想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阮斯凰無奈的歎口氣,帶著無聲的悲哀,緩緩搖頭。睜開眼,看著硬要改變自己的風雷動……還是馮君恆?她已經是一團亂,這兩個身分,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他?
“為什麼你硬要改變我的一生呢?難,道你找不到別人能取代我嗎?難道沒有更值得你愛的人存活在這個世上嗎?”
雖然說著無情的話語,但是話一出口阮斯凰就後悔了,她的本意並非如此。她也希望自己能擁有一份真摯感人的愛,但他不是君恆,更有可能是存活幾百年的老妖怪,而且她根本不相信愛情,甚至鄙視愛屑。“不管這裡有多少女人,你就是我要的,拿什麼借口搪塞都沒用!”阮斯凰本能的想逃離他的怒氣,可才移動腳步,就惹來他的怒火。
以為這又是她拒絕的表示,他一把拉起阮斯凰的身子,想用力震醒她混沌不清的腦子。
“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的?哪怕是死,你都得死在我的身邊,我說到做到;而且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讓你的祖先陪葬,看阮家的後代怎麼生出來?”馮君恆—字—句說得如立重誓,雖然他實際上不可能這麼做。
阮斯凰為了避免再次被馮君恆所逼,這些天來她一直躲著他。他似乎也知道她的抗拒,不再侵犯她,給予她完全的自由與空間。
因此,她能好好的沉澱自己的思緒,以及觀察這裡的各種人文、事物。
在無聊的日子裡,阮斯凰大致看過王宮四周的景致。
有滿山遍野的花海、清澈的溪流、蔚藍的大海,只是這裡再怎麼風景宜人,畢竟不是她的家,因為少了她的親人。
她想念父母親、姐姐、姐夫,還有馮君恆……
王宮外面有一個天然的港灣,而她最遠也只能走到這裡。
海灣是她唯一能發洩情緒的地方,他大概是算准在海灣無路可逃,也就放心的任她四處走動。
走在潔白的沙灘上,聆聽遠處海浪拍打巖壁的聲音,她一步步往海中走去,海水沖刷著她的腳踝,那冰涼的海水,帶給她一股通體舒暢的感覺。
兩個月了,她發覺自己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或者說,她發覺自己在這裡重生了。
其實,認真說來,那個自稱是馮君恆的風雷動也不算是個太差的男人,除了偶爾強迫她吃些她不喜歡吃的食物,讓她參加極度無聊的宴會之外,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愛人。
他除了有一些霸道、暴躁之外,他有、有權又有勢,還有說不盡的魅力,有時她還真的會將他錯認為馮君恆。
要愛上這樣的男人其實很容易;所以她活得好累,好辛苦,因為她必須時時刻刻抓緊神經去抗拒他的愛,生伯一不小心就喪失了想回家的勇氣。
一只寄居蟹拖著大大的殼,一步一步的在沙灘上行走,她蹲下身子,將寄居蟹往後拉,它卻執箸的往前走,不管她重復幾次,它依然執著。
也許它急著回家,也許它急著脫下身下笨重的殼,再找下一個合適的家。
而她呢?
除了留在這裡,她毫無選擇的權利。
“你除了自己喜歡抗拒,好像也喜歡阻礙別人。”
馮君恆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阮斯凰抬起頭,望向他背光的高大身影,他看起來就像是遙不可及的神只。
“我不是在阻礙它,也許是在幫它指引一條康莊大道,讓它迷途知返,遠離黑暗和危險。”
“自己的路自己選擇,它有這個權利。”馮君恆蹲在她身邊,揉了揉她的頭,然後握住她的手。
他凝望著她。因為有她,所以他才願意回來,如果沒有她,也許他也一樣會抗拒這裡所有的一切。
自從再次看見她,心裡浮現的那一抹感覺,直到現在都還沖擊著他的心房,他知道,除非讓她打從心底接受他,否則,他擁有的永遠只是一個形體。
在重生之前,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游戲人間上頭,彷佛躲在花叢裡就是人生最大的樂趣。重生之後,再次見到阮斯凰,他的想法改變了。
女人不再是洩欲和生產的工具,那種有愛的結合讓他興奮、讓他滿足、讓他渴望、讓他期待…
他的生活裡不再只是工作、玩樂、找女人。原來,有一個女人可以照顧、呵護、寵溺,是—件愉悅身心的事。
這種滿足感,讓人願意掏心掏肺的去為她付出一切,興奮的感覺勝過每天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
阮斯凰對他造成的魔力,超乎他的想像。
“我也有這個權利嗎?”
望著已然走遠的寄居蟹,她期待自己和它擁有同樣的權利。
“我是不是也可以指引你走向康莊大道?”他用她的話反問。
“風雷動,你真的很可惡!”
馮君恆不再費心糾正她,反正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她喜歡以外形的表象來稱呼他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的心裡愛著她。
“我並不想澆你冷水,但你必須知道,在二十一世紀,我們已經是不存在的實體,你我都已經失蹤了。”事實雖然殘酷,他仍是不得不說。
“不,我不相信!既然我們還存在,回去之後自然會有人記得我們。”她搖搖頭,不願相信他所說的話。“你只不過是想打消我回去的念頭,但我不會放棄,永遠都不會。”
如果說等待死亡是一種折磨,那麼,對生命抱持著希望和期待,更是一個殘酷的事實。
要一個明明還活著的人,冷卻他對生命的熱情,那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
一個生命的存在,在得知即將死亡時,每日每夜都必須面對死亡的恐懼,生怕晚上一合眼,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而她剛好相反,她每天看見燦爛的陽光升起、落下,卻得時時刻刻叮咛自己,她已經是一個在世界上消失的人,現在活著的,只不過是—個即將被遺忘的軀體。
而這種痛苦將跟隨她永生永世。
但是,她不死心,最起碼她想要親身經歷,看看大家是否真的忘了她?
馮君恆急著讓所有的人民都知道他將抱得美人歸,一連幾天都舉辦盛大的宴會,雖然阮斯凰厭惡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但是馮君恆卻不讓她有機會*避。
走進熱鬧喧嘩的宴會廳,阮斯凰一時方寸大亂,對這種以她為主的宴會,讓她感到十分緊張。
馮君恆十分霸道的摟住她的纖腰,向大家宣示他的所有權。
“閉上眼睛。”他在她耳邊低語。
在他聲音的魅惑下,阮斯凰乖乖的閉上雙眼。
馮君恆從禮服的口袋中掏出一個精美的大紅色錦盒打開,拿出裡頭的東西為阮斯凰戴上。
阮斯凰覺得頸子上一陣冰涼,還有傳來一陣陣馮君恆在她耳側呼出的溫熱氣息,她不禁屏住呼吸。
馮君恆牽著她走到宴會廳入口處的鏡子前。
“可以張開眼睛了。”
阮斯凰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裡反射出的絢麗光芒,讓她的眼睛幾乎睜不開。
“這是什麼?”雖然她沒見過多少寶石,但她肯定這相當稀有。
“喜歡嗎?”馮君恆的手撫著她的頸子問道。
與其說她喜歡這沒生命的石頭,不如說她感動於他的用心。
項鏈雖美,他的用心更美。她可以感覺到他用盡心機的想討好她、感動她。
“謝謝你。”
“光嘴巴說可不行,你應該回送我-份禮物。”
阮斯凰詫異的抬頭望著他,現在這裡的—草一木部屬於他,她該拿什麼回送給他?
“我沒准備……”
“沒關系。”馮君恆邪氣的朝她眨眨眼。“晚上我自會從你身上找到禮物。”
阮斯凰愣了一下,才豁然了解他話中之意,她的粉頰瞬間酩紅,讓馮君恆捨不得移開視線。
蓦地,一道殺風景的聲音響起,打斷兩人含情脈脈的氣氛。
一個身材魔鬼、臉蛋冶艷的美女,手拿著酒杯,臉帶笑意的走近他們。
“國王,有了王妃之後可別忘了我喲;”這女子話中有話的說。
這些話聽在阮斯凰的耳朵裡格外刺耳,但馮君恆卻毫無所覺。
“芷蓉,你真是愛說笑。”
陳芷蓉精致的臉龐堆起笑容,亭切的向阮斯凰自我介紹:
“王妃你好,我是國王的‘貼身’左右手,以後我們以姐妹相稱,希望王妃多多提攜。”
她的笑容親切,語氣和善,阮斯凰直覺就不想親近她,對她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舒服感。
只是,她干嘛在意?
就當作是同性相斥吧,也許是陳芷蓉的美貌、身材都在她之上,所以她下意識的排斥她。
對!就是這樣。她才不會為他吃醋。
然而,陳芷蓉接下來的話卻教她難堪。
“果然很漂亮。”她指著阮斯凰的雪頸。“你知道嗎?國王拿出兩樣飾品讓我選擇,我基於宮中倫理,只挑了這只戒指。”她舉起手指讓阮斯凰瞧個仔細。
他口口聲聲說她是王妃。卻這戒指給別的女人?
沒錯!她頸子上的項鏈確實比陳芷蓉手上的戒指偵錢,但是戒指在—般人眼中意義非凡。豈是隨便可以送人的禮物。
更可疑的是,陳芷蓉將戒指戴在右手的無名指上,還有意無意的在她眼前晃動,像極了在示威。
盡管阮斯凰在心中叮咛自己別在意,但疑惑和不滿依然充斥心中。
馮君恆沒想到陳芷蓉會在阮斯凰面前胡說八道。
那戒指分明是他要送給阮斯凰的定情戒指,是她耍賴搶走的,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他才忍下怒氣不作聲,可是她竟然拿來大作文章。
阮斯凰的臉色蒼白,陳芷蓉得意她投下的未爆彈引信點燃,相信不久之後就會爆發。
“國王,你應該見見遠道而來的族群。”陳芷蓉以女主人自居,親密的拉著馮君恆周旋於各族群之中。
礙於身分,馮君恆不得不跟眾人打招呼。
他握了握阮斯凰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時,阮斯凰看見臨去的陳芷蓉,投來似笑非笑的一眼。
陳芷蓉到底想表示什麼?
陳芷蓉對馮君恆的糾纏越來越緊,阮斯凰雖然從中看出一些不對勁,但是她一點證據也沒有,亂無頭緒的她無法對他說些什麼。
她好不容易願意拋開一切,試著接受他的愛,不管他是風雷動或是馮君恆,她都願意試著接受她無法回去的事實;而有了愛之後,她越來越容不下陳芷蓉成天在他身邊圍繞的事實。
之前,她還能安慰自己,作為一個統治者,他必須倚賴陳芷蓉的人際關系,而她地深信陳芷蓉無法取代她,現在卻沒那麼有把握了。
也許她想抓著些什麼,所以她向他提出成婚的要求。
“呃……斯凰,再過些時候好不好?這陣子我還投心情。”其實他想要給她一個既隆重又安全的婚禮。
“可是你答應過……”他的拒絕讓她心慌。
“我知道,也沒忘,但……”馮君恆伸手想拉她坐到自己的膝上,阮斯凰卻躲開了。
當初執著愛情帶給她的傷痛瞬間又浮現腦海。阮斯凰忍著心痛,故作愉快的倒了杯水給他。
“沒關系,你可以先說個日期。”
馮君恆為難的看著她。“斯凰,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日期,但是我保證,只要內亂平定,我一定給你一個非常盛大的婚禮。”既然要好好治理這個國家,當然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而有所荒廢。
阮斯凰依舊維持輕松的口吻說:“我不要盛大的婚禮,我只要過平凡的日子。”她寧願他是一個平民百姓,而不是偉大的國王。
“斯凰,這不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這一切都是必須的。我必須先平內亂才能考慮到自己。”
“我了解,權位始終是男人的最愛。”女人總是學不乖,總要在男人的心中與權位爭第一。
阮斯凰不想再爭了,她轉身進房。
馮君恆急忙追過去。他也不想這樣,但事情就是這麼巧。
“斯凰,時間真的是不對,但我保證不會讓你等太久……”
阮斯凰冷冷的打斷他的話。“沒關系!”
阮斯凰有理由生氣的,所以即使碰了個軟釘子,馮君恆依然溫柔低語:“過兩天我必須到南方,和幾位族長談判,等談判有了結果,一切就都在掌握之中,那時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的過日子了。”
真的是這樣嗎?
她覺得馮君恆太天真,自古以來,權力—直都是男人嗜吃的春藥,只要大權在握,紛爭就會不斷發生。
“難道你不能把主權還給原來的國王嗎?讓他們治理自己的國家,我們就在這裡做個平民百姓,或者想辦法回到我們的時空……”
“不要說了!”馮君恆不懂,為什麼她老是忘不了要回去的事?
阮斯凰沒有因為他憤怒的口氣而停止發言:“你難道都不曾懷疑過陳芷蓉嗎?為什麼你只需要隨著她四處談判即可平反內亂?卻不見有任何族人有動亂的跡象,或者有人向你挑釁的舉動?”其實她想直接告訴他,陳芷蓉的目的只是為了奪得王妃的位置,而這個王妃的位置會為她帶來極大的危機。
這些問題已放在她的胸口多時,她卻說不出口。
她怕問出口後,會讓他認為自己只是在爭風吃醋;也怕問出口之後惹怒他,為這個國家帶來流血的戰爭。
這些都是她無法承受的結果。
心中滋生的愛讓她變得不像自己,只是現在發現已經太晚了,愛使她軟弱,愛使她變成一個多疑的妒婦。
“你多慮了、陳芷蓉是這個國家的公主,當然有一定的影響力。”
阮斯凰不再多說,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和他的未來只能聽天由命。
“一切都聽你的。”盡管嘴裡這麼說,她內心卻不抱希望。
馮君恆很高興阮斯凰的明白事理,他一心一意就想穩定他的地位,卻沒發現愛情已經遠離他的權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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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8:37
第八章
馮君恆離開不過一天而已,阮斯凰卻彷佛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的心情有著空前的郁悶和痛苦。
她懶懶的躺在床上不想動,突然聽見有人旋開房門的聲音,她以為是宮女,所以沒多加理會,閉著雙眼不想起來。
突地,—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臣下拜見王妃。”
阮斯凰驚慌的從床上坐起來,張著訝異的雙眼,神經緊緊的繃著,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一下。
“你怎麼進來的?”地認得這個人,雖然馮君恆沒有正式的介紹過兩人認識,但是她知道他是誰。
陳裴山,是前任的國王。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悠哉閒適的走到她的床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跷起二郎腿。
“看你的樣子好像對我不陌生,是不是你對我也有意思?”
阮斯凰沒有太大的驚慌,她懂得冷靜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之道。
見她一副鎮定的模樣,他狂放的哈哈大笑,笑聲顯得異常刺耳。
“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國王的寢宮,沒有國王的允許不准隨意進入嗎?”她搬出國王來嚇唬他。
“我當然知道,不清楚的是你。我是這王宮的侍衛軍長,國王不在.就屬我最大,在這王宮裡我能暢行無阻。”
阮斯凰猜測著他的來意道:“你想趁國王不在時造反?”
陳裴山吃驚於她的冰雪聰明。
她那蛔娜多姿的體態、清純無懼的面容,和王妃的身分,足以成為他的妻子,只要她願意配合,消滅馮君恆可就輕而易舉。
“說造反有些不適當,應該說復辟。這個國家原本就是我的,只因為馮君恆用妖術降臨到這裡,輕易的控制人民,讓人民對他產生恐懼,才讓他輕易的穩穩掌握住大權。”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馮君恆就是對人民施法,讓人民對他唯命是從;你說,這樣的人有資格治理國家嗎?”
聞言,阮斯凰難以責信的傻住了。
不,她不相信,完全不相信。
如果他真是這種人,當初她吵著要回去時,他大可對她施法術,讓她斷了回去的意念,但是他什麼也沒做。
“我肯定你沒被施法,為什麼?”若說真有這回事,他應該是第一個被施法的人。
陳裴山哈哈大笑。“相信你也發現了,國內除了你之外,就只有馮君恆是外來人,憑一己之力,如何將所有的人民都施法術予以控制?唯一的方法當然是趁著生病看診時施法,而不被他施法的最好方法便是不要讓他有機會下手。”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既然他有如此的權謀,掩飾都來不及了,怎可能輕易被發現?
“因為這個國家的人民都如此愛戴他,若非使用妖術,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阮斯凰聽完他的話,宜覺的想笑,但她忍下來了。
“這麼說,你方才說的只是你的揣想.根本毫無根據?”
“難道我說錯了?”不,他不承認自己會猜測錯誤,
阮斯凰終?:忍伎不住,“你知道人民為什麼愛戴他嗎?”她反問他。
陳裴山搖搖頭。
“因為你一心只想控制人民的思想,而他卻讓人民有充分的思想自由,放寬嚴苛的律令,在律法之內做自己想做的事,生活自由又安定;兩相比較之下,人民當然喜歡他勝於你。”
陳裴山心中半信半疑。
“人民真的就因為這樣而對他死心塌地?”
“這我就不清楚,也許你應該找幾個百姓問一問,或許能找到答案也說不定。”
陳裴山仍是半信半疑,他還是選擇相信,也許是因為他對阮斯凰有好感,也或者是因為阮斯凰的話深具說服力。
“不過我還是不放棄奪回國家主權的信念,希望你有心理准備。”
“我知道,有機會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但前提是不能發生流血戰爭。”阮斯凰誠摯的說。
“謝謝你。”防裴山握住她的手“希望你能了解,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過,但我希望自己統治自己的地方。”
“我了解。”
馮君恆回來了,而且帶回來許多南半球特有的珠寶、香料,布匹,彷佛是為了彌補這些天來對阮斯凰的忽略。
看著琳琅滿目的禮物鋪滿床上,阮斯凰沒有任何雀躍的心情,盡管這些東西她見都沒見過。
她從來都不在乎外在的物質,她需要的是一個兩人世界,一份全心全意的愛,沒有權謀、沒有恩怨,就只有兩個人愛的世界。
馮君恆看不到阮斯凰預期中興奮的表情,以為她還在為他拒絕早日成婚之事而不高興,他討好的上前擁住她,拉她在床沿坐下。
“這些禮物你不喜歡?”他隨手拿起一個手镯戴在她手腕上。
“喜歡。”她說這兩個字時,臉上沒有一點喜悅的表情。
當她想到這些禮物有可能是陳芷蓉和他一同挑選的,甚至是陳芷蓉挑剩的,一股厭惡感便油然而生。於是,她沖動的拔下手腕上的镯子。
“這些東西太貴重了,還是收起來的好。”她—古腦兒的將床上的東西往衣櫃裡塞,一副眼不見為淨的表情。
馮君恆看著她的舉動皺眉。
“你似乎很不喜歡我送的東西?”才七、八天沒見面,他和阮斯凰之間似乎多了一條鴻溝。
“我很喜歡。”
他怎麼會聽不出她的言不由衷。
“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他捺著性子。“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他希望這項邀約能使她消氣。
阮斯凰覺得此時的時機恰當,於是開始游說他放棄這個國家的統治權。
“你想過嗎於這樣終日為種族問題奔波值得嗎?把主權還給陳裴山,我們只做快樂的平民百姓,好不好?”
“你見過陳裴山?”馮君恆提高音量。
“對。他還誤解你對百姓施法術,不過我已經解釋清楚了。”
“就因為這樣,你就要我放棄這些日子來辛苦建立的成果?”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敏感,他總覺得斯凰的態度變了。
他不懂他什麼地方做錯了,為了斯凰,他寧願在這裡花下大把的心思,但此刻她卻希望他放棄。
他發現他越來越不懂她的心。
難道他盡全力替這裡的人民解決問題錯了嗎?他努力圓一個夢想,想在這裡找—個未來錯了嗎?
“就因為你改善了人民的生活方式,所以該把甜美的成果還給人家。”阮斯凰極力勸說。
馮君恆一聽,憤怒的抓住她的手。“我才幾天不在,你就成了陳裴山的人馬了?他給了你多少好處?還是你上了他的床?”
阮斯凰忍不住放聲大哭,為自己所受的委屈而哭,為他所給的羞辱而哭,她哭得肝腸寸斷、泣不成聲,哭得讓馮君恆的心跟著一起碎了。
“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麼的卑劣不堪。”她一臉受傷神色。
他不想傷害她的,可是他嫉妒她為陳裴山說情。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誤會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我擁有的任何東西。”馮君恆面露愧色,連聲道歉。
阮斯凰深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亂糟糟的思緒。
“有些事情表面上看來似乎得到的比失去多,但是,許多事輸即是贏,失去也許比得到擁有更多,為什麼你不試著放手?也許你會發現,卸下權力的雙手,能做更多有意義的事。”
許久,馮君恆才點頭答應考慮她的提議。
“謝謝!”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套嗎?”
馮君恆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個吻,讓她含淚的臉上露出羞澀的紅暈。
“為什麼你會相信我沒有對這裡的人民施法術?”馮君恆擺出嚴肅的面孔問道。
“你會法術嗎?”
聞言,馮君恆又偷親了她一下。“對我這麼有信心?”
阮斯凰的臉上流露出無限柔情,“如果你會那麼做,我將是第一個會遭殃的人。”
感動於她的信任,馮君恆將唇靠在她的臉上,在細致的臉寵上下摩挲。
“你做什麼?”阮斯凰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心慌意亂,他的鼻息不斷呼出熱氣,擾得她幾乎全身虛脫,一股燥熱感襲向她的心湖。
“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呀!”他笑得賊兮兮的,趁她不留神時,將舌頭探入她微啟的口中,恣意品嘗她唇齒間的芳香。
阮斯凰一陣錯愕後,才恍然明白他的意圖。
她攢起眉,試著推開他,但他霸道的將她囚禁在他的胸膛裡,就像是非吃了她不可似的緊緊的吻住她。
“唔……”阮斯凰反抗馮君恆的親昵舉止。
“大概是陳芷蓉。”
“她這是什麼意思?”馮君恆的怒氣未消。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陳芷蓉喜歡你。”阮斯凰帶著醋意地道。
“我只喜歡你。誰還理陳芷蓉喜歡誰。
可,就在兩人無法自拔時,敲門聲忽然傳來。
馮君恆緊鎖眉頭。
“去開門吧!”阮斯凰隱忍著欲望,笑著催促他去開門。
馮君恆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隨意套了件衣裳,打開房門,瞪視站在門外的陳芷蓉。
“有什麼事?”他冷著臉。
看箸那一副結實裸露的胸膛,陳芷蓉一肚子火,這原本都該是她的,阮斯凰憑什麼侵占她的一切!
“我得到消息,我哥哥可能會造反。”
她與哥哥一直想搶回主權,誰知道哥哥不知道受了阮斯凰什麼蠱惑,居然臨陣脫逃的喊停!
但是她絕對不放棄,因為她的目標是坐上國王的寶座。
“怎麼會這樣?”
只要一提到民心渙散,馮君恆就會著急萬分,陳芷蓉用這條計策屢試不爽。
“你現在最好跟我一起去見我哥。”她拉著他的手。
“我穿一下衣服。”馮君恆轉身想進房拿衣服。
“來不及了,上次你留在我房裡的那一套還在,將就著穿吧。”
她急忙的拉著他走,不讓他有機會向阮斯凰解釋。
躺在床上的阮斯凰全聽見他們的對話。說什麼只愛她一個,分明是謊言!
他竟然在陳芷蓉的房裡過夜……
馮君恆兩天沒回來了,阮斯凰打探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她的心籠罩上一片片的烏雲,彷佛山雨欲來。
“王妃。”
有人喚住在花園散步的阮斯凰,光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喚住她。
“有什麼事?”阮斯凰聲音冷淡。
說實話,阮斯凰極度不願碰上這個女人,一想起她可能和馮君恆翻雲覆雨的畫面,就讓她很難堪。
“我有事情想求你。”陳芷蓉咚的一聲雙腿跪地。
她的舉動嚇壞阮斯凰。
“你這是做什麼?”
一個原本高傲的女人,這會兒竟然。跪在她面前,教她如何不吃驚?
“我想求你成全我和國王。”陳芷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死去活來,讓人看了辛酸。
“有什麼話起來再說。”阮斯凰本就不是狠心之人,生平吃軟不吃硬,陳芷蓉擺這陣仗,算是摸對門路。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回屋裡說吧廠阮斯凰沒有扶她起來,迳自往屋裡走。
陳芷蓉悻悻然的爬起來,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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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8:56
第九章
在國王寢宮裡。
“喝茶嗎?”阮斯凰招呼著。
“謝謝,以我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飲用。”陳芷蓉意有所指的拒絕。
阮斯凰似乎聽出一些端倪,不過她倒不急著詢問。既然陳芷蓉有心找上門來,
她總會說的。
阮斯凰靜靜的啜著茶。
她不開口戲就演不下去,陳芷蓉只好擦拭淚痕,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並不想造成你的負擔。”
“有話就直說吧!”阮斯凰放下手中的茶。
以陳芷蓉的個性,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又哭、又道歉,一定是有什麼重大事情,才會讓她放下身段。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本我也想就這樣過一輩子,不管名分、不計較地位,可就是那麼湊巧……”陳芷蓉欲言又止。
聽到這裡,阮斯凰幾乎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可她就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不甘心讓陳芷蓉這麼容易得逞,起碼也得讓她演完所有的戲碼。
“我懷孕了!”陳芷蓉哀傷的低著頭。
也許是心中早有准備,阮斯凰面上毫無驚訝之色。
“你不覺得你應該打好草稿再說這些話嗎?聽說這裡的女性都喪失生育能力,你怎麼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那只是表面上,難道你不懷疑,為什麼全國的女性會一起喪失生育能力,無一幸免?”陳芷蓉得意的笑著。
這個問題她確實沒想過。
“你想知道嗎?”陳芷蓉找了一個好位子坐下。“我好不容易研究出一種藥物,混合在民眾每個月必定會喝的祈福水裡,讓全國的女性暫時失去生育能力,而我則服下解藥,只要找個男人與我結婚,生下一個孩子,讓我成為國內唯一能生育的女人。”到那時,她就像女王蜂一樣,是國人的寶,輕而易舉的就能坐上國王的寶座。
如果不是他們突然降臨到這裡,她早就坐上國王的寶座了。
好不容易,她利用國王亟欲控制這個國家穩定的弱點,煽動族人起義,再由她從中斡旋,讓族人得到一些利益,而她則是得到國王的信任。
果然,此舉大大的增加兩人相處的機會,她原本認為國王抵擋不住她的魅力,誰知他的定力驚人,竟然會對阮斯凰死心塌地。
不過她相信阮斯凰不是她的對手,她認為,國王不過是認為阮斯凰是最佳生育對象。
現在她不惜故技重施,就只為了國王的寶座。
阮斯凰擬乎不意外、也不生氣。
“你不生氣?”對於阮斯凰的反應,陳芷蓉覺得非常不滿意。
她哭死哭活的老半天,好歹也換阮斯凰哭一下才能平衡。
“我是很生氣。”說不生氣是騙人的,有哪個女人能容忍自己還未嫁過門,就得為丈夫收拾爛灘子?
“可是你的表情……”陳芷蓉懷疑她的說法。
“請教一下,我該怎麼表現才合乎你的意思?”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陳芷蓉觊觎國王,她也提醒過他,只是設料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一切都姑料未及。
“對不起,要不,我拿掉肚子裡的孩子……”陳芷蓉傷心欲絕的像是已經親手殺掉自己的骨肉。
陳芷蓉非常聰明!不管她是以什麼手段懷孕,孩子是不是國王的骨肉,她都不可能同意扼殺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也許這是冥冥中注定,注定她的情路坎坷,注定她沒有辦法得到始終如一的真愛。既然這樣,她何苦強求……
但是她不甘心呀!
“我答應你讓孩子生下來,將來成為國王的繼承人。”阮斯凰想到兩全其美的方法。
“不,你不能嫁給國王!”陳芷蓉露出陰狠的目光,迅即的轉變語調柔聲道:“我是說你不能分離我們母子。”
她的口氣更加悲傷的又說:“國王說你在此無依無靠,整個生活重心只有他,如果他不選你當王妃,就太對不起你了。”
陳芷蓉的話句句暗示著國王對她只有愧疚沒有愛。
阮斯凰平靜的心激起漣漪,她不相信國王不愛她。
“你說這些話都毫無根據,國王和你只是共商國家大事,對你根本沒有情,他愛的人是我!”阮斯凰像個怨婦般的嘶喊。
“你想過沒有,我和他時常朝夕相處,你知道我們—起出門時都同睡在一起嗎?你知道他送你的禮物都是由我挑選的嗎?他愛吃什麼、他擔心什麼,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會接受他對你的愛、對你的呵護,你給過他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
“別說了!”阮斯凰失控的大吼。“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慌亂的阮斯凰沒發覺陳芷蓉的語病。
不管國王是誰,他都是和阮斯凰一起來到這個國家,這與陳芷蓉的存在與否毫無關聯。
“如果真是我的陰謀倒好,只要國王出現就知道是不是陰謀。但是國王在哪裡?他為什麼不出現?”陳芷蓉哈哈大笑。“因為他沒臉見你,所以躲了起來,希望你知難而退,別再執迷不悟。”
陳芷蓉成功的給阮斯凰致命的一擊。
她早就懷疑國王的行蹤,現在終於證實國王是在躲她。
真不知道陳芷蓉在搞什麼鬼,就這樣把他丟在她家裡,陳裴山也沒出來招呼他,連帶他來的陳芷蓉都不見蹤影。
今天他實在是忍不住思念阮斯凰的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飛奔回宮。
馮君恆迫不及待的走進寢宮。
“斯凰,我回來了。”他想像著阮斯凰向他飛奔的情景。
但是沒有人迎接他,房裡漆黑一片。
斯凰去哪裡了?
馮君恆有很大的失落感,他那麼急著回來都是為了她,但迎接他的卻是空蕩蕩的寢房。
他無力的躺在床上,卻瞥見阮斯凰在床下縮成一團。
“斯凰?你怎麼躲在這裡?”他趕緊扶她起來。
阮斯凰兩眼空洞,沒有任何的回答。
“怎麼了?”他緊張的問。
阮斯凰還是無語。
“發生什麼事?”他擁住冰冷的她。
他看見她眼睛紅腫,臉上滿是淚痕。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他心疼的擦掉她不停流下的淚水。
阮斯凰躲過他伸過來的手。她的心在淌血,這些關懷問候竟然都不是出自於愛,而是在可憐她。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虛情假意?
“你不用再演戲了。”她的心在抽痛,話哽在喉嚨。
“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馮君恆以為她又在耍脾氣。
他拍拍她的肩膀。“那天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在這裡跟你說抱歉。”他以為只要道過歉應該就沒事。
“不必了,我知道自己在你心裡的地位,以後不會再讓你為難了。”
阮斯凰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他摸不著頭緒。
他爬梳著有點凌亂的頭發,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話。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難道他不在的這兩天又發生什麼事?
他正想開口解釋,她卻傷心欲絕的對著他說:“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負擔,就讓我走吧!”
即使她不知身在何處,但總會有她容身之地吧。這些日子以來的纏綿情意,夠她後半輩子回憶了。
“你又說要走!”馮君恆大吼著。“我都說要盡快和你舉行婚禮了,你怎麼還這麼說?”
這些日子來,他處處遷就地,身段一次拉得比一次低,但她卻心血來潮就胡鬧一番,他不接受她這樣的悄緒反應。
“我不會讓你走的!”馮君恆的聲音冷淡下來。
“你口口聲聲都說要為人民創造出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你已經做到了,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情況似乎混亂得讓他無法掌握。“你到底又發現了些什麼,怎麼淨說些讓我摸不著頭緒的話?”
阮斯凰—向很理智.也絕非是一個會鬧情緒的女人。
“你不用再裝無辜了,今天陳芷蓉跑來找我,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實在不願意再重復合她難堪的事實。
馮君恆將她所說的話兜在一塊兒重新整理。難道他不在的這兩天,陳芷蓉又玩出什麼把戲,讓斯凰信以為真?
“我不管陳芷蓉說了些什麼,只要你相信我,任何人說的話都不足采信。”
他不在乎陳芷蓉編造什麼故事瞞騙斯凰,他只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是何評價,這關系到兩人往後是否能同心建立美滿家庭的關頭。
“我不怪你,真的,我一點怨恨也沒有,如果你想掌握這個國家,她會給予你很大的幫助。”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快氣瘋了。“你寧願相信一個對你處處充滿敵意的女人,也不肯用心思考我對你的好,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
她從來不知道女人會是這麼不可理喻!
如果他喜歡陳芷蓉,又何必千辛萬苦的留住她,又何苦百般呵護、千般溫柔的對待她?
他已經答應要舉行婚禮了,她竟然還懷疑他的心裡愛著別的女人!
最可惡的是,她竟然認為他是一個吃著碗裡、看著碗外的花心大蘿卜。
“同樣身為女人,心高氣傲的陳芷蓉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跪著求我成全地.我還能怎樣?”
“胡扯一通!”他氣得破口大罵。
“我以為你知道這裡的女人無法生育,所以才需要你,而我的存在是因為配合你。”
原來一切都是陳芷蓉的陰謀,難怪他會在她家呆呆的住了兩天,卻連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阮斯凰難過的搖搖頭,看來他一點都投稿懂。
重點不在於陳芷蓉有沒有懷孕,而是他心裡到底愛誰?是她,還是陳芷蓉?這才是她亟欲想知道的答案。
她無法像以前一樣,為了愛情而無限度的容忍,任他腳踏兩條船,她要的是一份完整、沒有雜質的愛。
不管現在她愛的是風雷動或者馮君恆,她要的是完整的愛,她堅持!
“你說,現在怎麼辦?”他冷著聲音要她回答。
阮斯凰被他這麼一問,傷心的淚水無法抑制的往下流。
她愛上他了呀!
不管他是國王還是風雷動,或者是馮君恆,她都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但是她能自私的不管一切,就這麼繕續愛著他嗎?
之所以會發生這些事,都是因為她的自私,不肯放棄自己的執著,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不幸,她不能再讓歷史重演。
“我已經學會成全……”
“閉嘴!你若是敢說一句我愛別人的話,我不惜破例打女人!”該死的阮斯凰,她的眼睛到底放在哪裡,竟然會看不出他愛的人是誰!
阮斯凰緊抿著嘴不敢出聲。
她不是怕挨打,而是不忍心再逼著他承認他愛陳芷蓉,愛就是容忍、犧牲,不是嗎?
從前就是因為她的不明事理,才會死纏著馮君恆,索求一份不屬於她的愛;現在她悟出愛是犧牲的道理,所以她應該放手。
她應該感謝他的,是他讓她成長,是他讓她懂得如何去愛、去包容、去成全。
馮君恆以為她的沉默是懂得他的意思,遂不再開口相逼.有時吵架贏得其理.卻輸了感情,實在劃不來。
但是他心中怒氣仍無法子息,他的斯凰竟然不信任他!
在無法對她生氣,又無處發洩的情形下,一把怒火在胸中竄燒,他需要出去透透氣,冷卻胸中的怒火!
他冷淡的走出寢宮,今晚他不想再引起任何爭端,只好遠離禍源。
“我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今晚不回來了。”
他走了,他竟然就這麼走了?
他會不會是去找陳芷蓉?
阮斯凰咬著牙,讓自己不要回頭看他的背影。
他在門口默默的望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他們兩人都必須好好冷靜一下。
清晨,王宮外籠罩著一片薄霧,阮斯凰一個人獨自走出王宮,還多虧了馮君恆准許她自由進出主宮,才能讓她順利出宮。
她只是一心不想讓他為難,卻沒考慮到自己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到哪裡去?
她越走越遠,一心哀悼自己未成熟就凋零的戀情,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步,直到抬起頭,才發現自己深處森林中。
”工妃,你怎麼會來這裡;”陳裴山為了拒絕妹妹陳芷蓉疽狂的計畫,躲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避不見面.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阮斯凰。
“陳裴山,好久不見。”
阮斯凰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來,進屋裡坐,你一個女孩單獨在樹林裡很危險。”他拉著阮斯凰進屋。
“不,不用,我正要走。”他是陳芷蓉的哥哥,她不想和他多有牽扯。
“你很不對勁。對了,國王怎麼會讓你一個人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她就快與國王大婚了,應該充滿愉悅,今天怎麼愁眉苦臉,充滿哀傷?
“沒事,我怎麼可能有事?”阮斯凰掙脫他的手想離去。
她越是反駁、越是想離開,陳裴山就覺得越不對勁,而且確定與國王有關。
“我陪你回宮,”他剛好趁此機會向國王辭去侍衛軍長之職。
“不、不要!我不要回宮。”
眼見掙脫不了他的手,阮斯凰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不肯起來,淚水很不爭氣的流下來。
“王妃?”陳裴山不明白她的反應為何這麼激烈?
“什麼都不是,我和國王什麼都不是了……”
她的啜位聲讓陳裴山心碎。他才離開幾天,她和國王又發生了什麼事?
“跟芷蓉有關嗎?”
阮斯凰點點頭。
“不要哭了,把事情說清楚,我幫你想辦法。”他溫柔的扶起阮斯凰,靜靜的聽她說出原委。
馮君恆因為阮斯凰的失蹤,而將所有的怒氣發洩在宮女和侍衛身上,當然,始作俑者陳芷蓉他也沒放過。
他不再接受陳芷蓉妁威脅,撂下狠話,要內亂就開始吧,他無所謂!
當然,這對具有野心的某些族群而言,可是個奪權的好機會,但是各具野心的結果是不團結,不團結的下場就是失敗,所以他的王位依然固若金湯。
如此一來,他就不需要再和陳芷蓉四處談判斡旋,相對也減少相處的機會。
接下來就是阮斯凰那個笨女人,她竟然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搞離家出走的把戲,真是不要命了!
行,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多久。
可惡的笨女人!竟然敢質疑他的愛,陳芷蓉隨便挑撥個三、兩句,她就雙手將他送出去。
這種笨女人,一定要讓她吃些苦頭才行。所以他忍著思念她的心,不去尋找。
這時,一個他最不想見的人出現了。
“國王……”陳芷蓉嬌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來干什麼?”
陳芷蓉扭著妖娆的身段,笑得風情萬種的朝他走過來。
“王妃跑了,陳芷蓉想替王妃來伺候國王。”陳芷蓉無視於馮君恆眼中的陰驚,整個人幾乎想掛透的身上。
她的笑容帶著好汁得逞的勝利。
國王會任各族群去爭斗,不難想像她的離間計成功了。
“我不需要誰來伺候。”
阮斯凰之所以會離開,完全是因為她,所以他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國王,你生氣的樣子好迷人喔!”陳芷蓉靠著馮君恆,整個人已經黏到他的身上去了。
馮君恆推開她。他恨自己到現在才知道她是一個如此不知羞恥的女人。
陳芷蓉被馮君恆一推,差點摔跤,頓時惱羞成怒。“那個干癟的女人有什麼好的?”
聞言,馮君恆為之氣極,這女人憑什麼一廂情願的認為他會喜歡她、愛她呢?
“我看在你貴為公主的份上,不追究你制造的這些混亂,但是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牽連,從今以後不准你在宮中走動。”
“你說什麼?”陳芷蓉失去耐性,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阮斯凰有什麼好的?我有高貴的血統、身材姣好、臉蛋漂亮,我才配得上你。”
馮君恆覺得陳芷蓉真是無可救藥。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出我的地方。”他迳自拿起桌上待批的公文觀看。
“你不懂嗎?”陳芷蓉揮手打掉馮君恆手上的公文,氣急敗壞的吼叫:“我才有資格坐上王妃的位置,因為這個國家原本就是我家的。”她的野心可不只甘於王位,更想擁王位自重。
這個女人總算說出心理的話。她不但想要他的人,還想主宰整個國家。
“陳芷蓉,你給我聽清楚,就算沒有斯凰,我也不會選你這種蛇蠍美女當王妃。你知道嗎?我也配不上你高貴的血統,因為我也是你口中低賤的人!”非得如此直截了當的傷害她,她才懂得別人的拒絕嗎?
“你是個瞎了眼的男人。”高傲自信的女人怎禁得起男人的拒絕,這個事實讓她無法接受。
”我當然是瞎了眼,才會被你玩弄,氣走斯凰!”
看她賴著不走,馮君恆只好動手請她離開,他粗魯的拽著她的手臂來到們邊。
“我很忙,你請便。”說完,他用力關上門。
“我要你後悔這樣對待我。”陳芷蓉站在門外,像個瘋婆子似的叫罵:“你看著好了,我不但會要回王位,還會讓你們永生永世不得結合。”
馮君恆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他就不信陳芷蓉能玩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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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2 00:09:25
第十章
陳裴山滿腔怒火的踢開國王書房的門,打斷國王和大臣們的議事。
馮君恆極為不悅的瞪視著來人。
“就算你是侍衛軍長,也請你遵守宮中的規矩。”馮君恆毫不留情的在眾臣面前斥責他。
陳裴山不理會他的怒氣,一一的請大臣們先行離去。
待大臣們離開後,陳裴山才大刺剌的在書房裡坐下,他非常不滿他對阮斯凰的出走不聞不問。
其實馮君恆早知道阮斯凰在陳裴山的保護下平安無恙,他之所以不想把阮斯凰接回來,完全是因為要讓阮斯凰好好的反省。
“來告訴我斯凰在你那裡?”馮君恆一眼就看出他的不滿,所以也不跟他羅唆,開門見山的問。
“原來你也不是完全沒良心。”陳裴山對他非常不滿,拋棄阮斯凰已經是罪無可赦,竟然還沒長眼的敢招惹他那個能干的妹妹。
“廢話少說,你把斯凰藏在哪裡?”馮君恆雖然知道陳裴山在保護著阮斯凰,卻始終查不出她住在哪裡-
“原來你不知道她在哪裡呀!”陳裴山故意惹惱他。
“快說!”馮君恆憤而抓住他的衣襟。
“你想做什麼?”陳裴山決定挫挫他的銳氣,“打架你恐怕不太行!”
馮君恆放開他。“我希望你別插手我們的事。”
“要我不插手恐怕有點難,你知道嗎?王妃要求我帶她離開這裡。”
“你答應了?”馮君恆跳起來掐住他的脖子。
“我看你是氣傻了,不僅阮斯凰好騙,連你都這樣容易亂了手腳。”陳裴山吊兒郎當的拉開他的手,無視他的威脅。
瞧他在乎阮斯凰的模樣,實在很難相信他會看上他妹妹陳芷蓉。
“你們兩個人不知道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就算我答應她也沒用,她要求的可是回家。”
對呀!那他到底在緊張什麼?他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安心的讓斯凰呆在陳裴山身邊。馮君恆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你倒是說清楚,誰才是你心目中的最愛?如果你喜歡我妹妹,我可以代替你照顧阮斯凰。”
“Shit!你敢觊觎斯凰?”馮君恆不由分說的猛力揮出一拳。
陳裴山一點防備都沒有,下巴被狠狠的揍了一拳,不甘心的也立即回他一拳。
“你為什麼打人?”躲在門外的阮斯凰,急沖沖的狂奔到馮君恆身前,張開雙手防止陳裴山再出手。
見狀,陳裴山很不高興。
“你就看見我打他,他剛剛賞我一拳怎麼算?”真是倒楣才會插手管他們小倆口的閒事。
馮君恆非常意外阮斯凰的出現,不由分說的就抱住她。
“你終於肯回來了。”
阮斯凰一陣臉紅。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幾天下來對他的思念有增無減,時時刻刻都在想念他。
今天無意中聽見陳裴山要回宮,所以她偷偷跟著他回來,可是沒想到她才和一個發現她的宮女說了兩句話,這兩個男人竟然就打了起來。
“你真是沒良心,他傷你那麼深,你一顆心還是在他身上;我照顧你那麼久,卻連一句關心的話也沒得到。”陳裴山忍不住嘴癢的抱怨。
“怎樣?你嫉妒呀!”知道了阮斯凰的心意後,馮君恆孩子氣的逗著陳裴山。
“是呀!我是嫉妒,嫉妒得發瘋、發狂。”陳裴山的表情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內心真實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我走了,回家去療傷,把屬於你們的世界還給你們。”
阮斯凰心疼的為他上藥,而馮君恆則是抽著氣哀哀叫。
“輕點,痛……痛呀!”
“明知道自己打不過人家,還敢不自量力的單挑人家。”雖然心疼,她嘴上可一點也沒放松。
“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呀!我是氣不過他腦筋動到你身上。”
明明是該打她一頓屁股,偏偏為她醋勁大發的和陳裴山打上一架。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如果他對我真的有非分之想,也不會瞞著我來找你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雖然埋怨他的沖動,但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可是他說……”
“好了,你真是蠢得可以。”阮斯凰搖搖頭。
“都是你惹的禍,還敢罵我蠢?”要不是陳裴山讓他打翻醋壇子,他怎麼會動手打人?
馮君恆對她的指控,讓阮斯凰想起自己多日來的委屈,地氣憤的將手上的藥品全往他的身上丟。
“你還敢說是我惹的禍,是你先爬上陳芷蓉的床,讓她拿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我,現在竟然把責任推給我。”她舞起花拳繡腿攻擊他。
她那不痛不癢的攻擊,反而激起馮君恆狂烈的欲望。
“嗯……”阮斯凰忽然警覺到自己不該再沉淪,而急著推拒。
“斯凰,不要再誤會我了。”馮君恆將她圈在胸前。“我們兩個都栽在陳芷蓉那個女人的手裡。”
他細細的將原本不讓她知道的難處說出來,讓她了解治理一個國家的無奈。
“我不但不愛她,而且連碰也沒碰過她,而且王妃的人選一直都是你,我可沒興趣和古代人聯姻;不管陳芷蓉怎麼說,那並不能磨滅她與我們是不同一個時空的事實,你就是我的最愛,無人能取代。”
“這是真的嗎?”陳芷蓉真的是在演戲嗎?“可是陳芷蓉說她發明了一種藥,能讓女人不孕……”
“不管她說了什麼,我發誓絕對沒碰過她。”
“我不相信。為什麼你那一天不解釋,反而掉頭就走?”
雖然她自己也沒說清楚,更不屑問明白。
“你還好意思問我?”馮君恆捏捏她粉嫩的臉頰。“都要怪你頭腦簡單,那麼谷易就上了人家的當。”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分離根本就是一場笑話。”可惡!害她不知哭濕了幾打的手帕。
“這樣也好,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下次你就不會那麼容易被騙了。”
“你竟敢說我容易被騙……”阮斯凰窩在他胸前撒嬌。
他們又能在一起了,這種甜蜜的感覺真好。
兩人就這佯親密的擁抱,在沙發上交換離別許久的相思吻。
“慢著、”在羅曼蒂克的氣氛中,馮君恆突然大喊停止。
“你還沒跟我解釋,為什麼你會和陳裴山在一起?”他突然就像打翻好幾大桶醋,浸在裡頭游泳似的。
“事情都過了,還問這些做什麼?”
“斯凰!”馮君恆不滿意她的答案。
阮斯凰了解到他的心思,飛快的堵住他的嘴,仿佛在他的口中嘗到濃濃的醋酸味。原來他和她一樣,幾乎喝了一海洋的醋。
也許就是太在乎對方,才會讓情路多坎坷。
由於阮斯凰的主動,馮君恆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寸肌膚都為她悸動、都為她燃燒。
經過這次事件後,馮君恆積極的籌辦婚禮,他讓阮斯凰悠哉的等著當新娘,什麼都不用管,只要做一件事——挑。
但即使是這樣,問題依然層出不窮。
有時阮斯凰會吃壞肚子,有時會不知道是誰從背後推她一把而跌倒,還曾經跌到游泳池裡,還好她會游泳,才化險為夷。
即使是如此,阮斯凰仍然將一切歸諸於意外,也許是被即將成婚的喜悅給沖昏頭,讓她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
為了能感受一下二十一世紀的婚紗,阮斯凰用自己的記憶,要求縫制一件白紗。原本馮君恆可以讓王宮專屬的裁縫師為阮斯凰裁制美麗高貴的婚紗,但阮斯凰不願意,她想感受一下現代式的婚禮,所以堅持到裁縫店試穿,馮君恆只好派專人接送阮斯凰去試婚紗。
這天,馮君恆采納阮斯凰的意見,決定將主權還給陳裴山。
他與陳裴山兩人在會議室裡商討了將近四個小時,在接近尾聲的時候,一名侍衛匆匆忙忙的進來報告,說他沒接到王妃。
“王妃人不在裁縫店裡。”
不安與恐懼瞬間攫緊馮君恆的心,他告訴自己,也許是不讓斯凰參與婚禮的籌備,所以她生氣了,故意失蹤要讓他著急的。
“沒關系,也許待會兒主妃自己就回來了。”他樂觀的安慰著大家。
而陳裴山在聽見這個消息時,臉色丕變,待侍衛走後才開口:“我想斯凰的失蹤和芷蓉脫不了關系。”他妹妹一直想坐上國王的寶座,如今夢碎了,很有可能將氣出在阮斯凰身上。
“該死!”馮君恆忍住怒氣。“現在怎麼辦?”
“我帶你去找。”
陳裴山大概知道陳芷蓉會將阮斯凰藏在哪裡。
馮君恆與陳裴山兩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人煙稀少的森林地帶,這裡原本是前一代國王的避暑勝地,地處偏僻、人煙稀少,無怪乎陳芷蓉會在這裡。
他們才抵達,就看見陳芷蓉穿著阮斯凰選中的婚紗,手捧著花束,一副待嫁新娘的模樣。
“你們遲了些。”她含情脈脈的看著馮君恆。
“斯凰呢?”馮君恆一心記掛著阮斯凰的安危。
陳芷蓉仿佛沒聽見他的問話,迳自的說:“屋裡有一套白色的禮服,你快換上,婚禮就要開始了。”
礙於阮斯凰在她的手上,馮君恆絲毫不敢激怒陳芷蓉。
“先讓我見斯凰。”
馮君恆軟聲相勸。
“讓你看了那女人,你是不是會乖乖的和我結婚?一陳芷蓉的臉上洋溢著喜氣。
馮君恆開始緊張,陳裴山已經潛進屋裡,不知道有沒有找到斯凰。
“你明知道我愛的人是斯凰,這又是何苦?”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的思想偏激,行為荒謬?
“你愛誰都不是重點,王妃那個位置是我的!”既然得不到愛,總要留住權勢。
“你可以不必當王妃就很有權利,我已經將王位還給陳裴山,現在你貴為公主,不需要搶奪王妃的位置了。”
“不可以!”陳芷蓉突然發狂,歇斯底裡的尖叫。
她用力扯下頭紗,使勁的撕裂,臉上可怕的表情將她的美麗完全的掩蓋。
“不,我要當王妃,承襲國王的寶座,我不要當什麼鬼公主!”她又叫又跳,捧花被摔在地上踩爛,原本整齊漂亮的發型松垮下來,臉上的妝也亂成一團,讓她成了不折不扣的瘋婆子。
陳芷蓉轉身往屋子裡跑,但不一會兒就傳出她的尖叫聲。
“是誰,誰救走那個臭女人?”
陳芷蓉淒厲的喊叫之後,屋子忽然起火燃燒,瞬間,森林變成一片火海。
“斯凰——”馮君恆聲嘶力竭的大喊。
“我在這裡……”阮斯凰虛弱的由陳裴山攙扶著,由地底的密道逃出來。
原來陳芷蓉對這棟建築不是很清楚,以致讓陳裴山有機可乘。
熊熊的烈火中,陳芷蓉渾身著火的站在屋內,口中高喊:“我才是王妃……當上王妃之後,我就能坐上國王的寶座…
接著,她倒地不起。
在缺乏水源的情況下,陳芷蓉就這麼的被烈火吞噬。
馮君恆將王位順利的交還給陳裴山,也在陳芷蓉的房裡找出一堆的藥丸,在找出解藥之後,人民不孕的危機順利解除。
但是他們要怎麼樣才能回到原來的時空?
馮君恆和阮斯凰站在高處,看著陳裴山接受人民的歡呼,重登王位。
“捨不得啊?”阮斯凰取笑依依不捨的馮君恆。“我就知道,在你心裡我永遠排在最後,”她可憐兮兮的哀怨道。
“你好貪心喔!為了你的一句話,我雙手奉上得來不易的統治權,竟然換來你的奚落。”馮君恆露出像受虐動物一般的可憐樣,逗得阮斯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好嘛,我很感謝你,這樣可以了吧!”阮斯凰溫柔的親親他的臉。“可是以後我們怎麼辦?”
照她的本意,他們應該留在這裡當個平凡的百姓,但他卻執意到他們出現的地方尋找回二十一世紀的可能性。
“別擔心,如果我們回不去,陳裴山答應收留我們。”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也沒閒著。
“你在做什麼?”阮斯凰急忙跳開。
阮斯凰跳開後,馮君恆沒有追過去。反而雙眉緊鎖,手抓著胸前的衣襟,扭曲著臉一副痛苦莫名的樣子。
“你怎麼了?”阮斯凰急忙靠近他,手足無措的揉著他的胸口。
“斯凰,我心痛。”
馮君恆痛苦的癱在她的懷中。
“你、你別嚇我!”
她嚇壞了,當場哭了起來,緊摟住他的身子。
纖細的身子在他高壯的身下顯得異常荏弱,她顫巍巍的挪動他的身子靠在樹干旁,淚眼婆娑的趴在他的胸前。
“你不要嚇我,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是那麼、那麼的愛你,你怎麼可以在經過這麼多風風雨雨之後丟下我不管,你醒醒!”
阮斯凰淚眼迷蒙的樣子讓心存捉弄她的馮君恆不忍心,他翻身將她摟進懷裡、壓在身下,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
“你知道我等你這些話等得心痛、人老了。”
“你騙我?”
看見他生龍活虎的模樣,阮斯凰悲喜交加,雖然氣他的捉弄,可是內心卻慶幸他安然無恙。
“慢著!”就在緊要關頭,她忽然喊停。
“怎麼了?”
停不下來的手,仍在她身上游移著。
“等等!”
她抓住他的手不准他有所動作。
“有話你就說嘛,我在聽。”他以男人力氣上的優勢,執意愛撫-
“你停一停,等我把話說完……”她不斷的深呼吸,以平息體內不斷傳來的熱浪。
“有什麼事不能等一下再說嗎?”
馮君恆一記深吻,幾乎讓她忘了自己想說的話。
“不行!一定要現在說。”她的堅持終於讓他的手離開她的身上。
“好吧,不過限你—分钟說完。”強烈的欲望亟欲爆發,血液在胸腔裡沸騰,欲火在體內炙烈的燃燒,所有的感官高喊著要求解脫,他無法等待太久。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阮斯凰小心翼翼的問。
“噢!斯凰……”
就是這副嬌憨、就是這份執著,還有細致、善良的心.如此緊緊的扣住他的心弦,教他眷戀不捨,不愛也難。
“你說嘛,到底是不是?”
馮君恆強忍著自己想要她的狂猛沖動。“如果我是鬼魂,你會不會不要我?”
他用他的欲火引誘她。
“只要不是那砷黏答答、很啄心的鬼,我……勉強接受。”她皺著眉回答。
在縫缁的柔情中,馮君恆在她的耳邊說:“如果我是那種很粘人、很粘人的天使呢?”
在他們濃情縫給之後,才穿妥衣裳,天空突然出現一道閃光,兩人覺得—個震動,眼前白光一閃,之後又不省人事。
馮君恆先行蘇醒,連忙驚慌的叫醒阮斯凰,因為他們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兩個平空消失的人,忽然出現會帶來什麼樣的震撼,但是他們真的很想念家人。
“你看我們應該用什麼方式出現才不會嚇壞家人?”雖然他們才失蹤六個月,卻因為失蹤的方式太過奇特,使他們害怕會變成世界奇觀,搞得議論紛紛之後,說不定會被抓起來解剖研究一番。
雖然是玩笑話,但是也夠嚇人的!
“我看要先找大姐商量,商量。”
“大姐?誰呀?”阮斯凰覺得奇怪。
“老天!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就是馮君恆?”
“別這樣嘛,我明明看的是風雷動的臉.你叫我怎麼相信你就是馮君恆?”阮斯凰的心裡其實還是不相信他就是馮君恆,她寧願相信是風雷動為了想追她而把自己裝成是馮君恆。
“你愛上了風雷動對不對?”馮君恆忽然吃起醋來了。
一想到阮斯凰喜歡的是這具軀體,他就恨不能將這軀體毀之而後快;但要是真毀了,他的靈魂又能在何處安身?
當初斯凰苦苦的追著他,想要他給她一點安慰,是否如同他現在這般痛苦?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
“拜托!你想到哪裡去?不管你是馮君恆或者是風雷動,如今都已經合而為一,還在那兒吃這種沒營養的飛醋?”這萬一要是她懷孕了,是不是靈魂與軀體還要打上一架,爭奪一番,看看孩子的所有權屬於誰。
阮斯凰忽然想到一件更好笑的事,而噗哧笑了出來。
“想到什麼,笑得這麼開心?”馮君恆看著她暖昧的笑容問道。
“沒、沒什麼。”
阮斯凰止不住笑意,干脆放聲大笑。
“快說!什麼事讓你笑成這樣?”
阮斯凰原本不想說,但見他板起臉孔,她才好不容易停止大笑。
“說了你可不准生氣喔!”阮斯凰認真的要他保證。
“我保證不生氣。”
他舉起手發誓。
“如果你這麼愛吃醋,那麼晚上我們兩人相親相愛的那回事兒怎麼解決?因為馮君恆說他想要,不過行動的是風雷動的軀體;請問一下親愛的老公,老婆我是做,還是不做呢?”阮斯凰才說完又忍不住大笑的立刻跑開。
“你……”
馮君恆追著她跑。
“你說話不算數1說好不生氣的。”
“剛剛舉起手發誓的又不是我。”馮君恆賴皮的說。
“好啊!舉手發誓的人手腳都不准動,看你這個鬼魂老公拿我怎麼辦?”阮斯凰也耍賴了。
“好了,別玩了,還是趕快找大姐解決我們的身分問題要緊。
阮鳳凰的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這個自稱是馮君恆的男人看,惹得馮牧雲吃味的搗住她的眼睛。
“你干嘛啦?我還沒看仔細哩!”
想不到馮君恆這麼命大,屍體都給燒成灰了,他竟然還不死,十足應驗禍害遺千年這句話。
“大姐,你很不厚道,竟然巴不得我死!”馮君恆看阮鳳凰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就知道她對於他復活這件事很不高興,
“我哪有?”阮鳳凰死不承認。“斯凰,你確定他是馮君恆?”
老實說是有那麼點味道啦!
“姐,先別管他是誰,就算他不是君恆而是風雷動,想要再次出現,‘樣有技術上的困難。”
好啊!阮鳳凰還以為自己在妹妹的心目中占著很大的分量,他們才會頭—個來找她。可是依照目前的情況研判,他們根本是想利用她來解決問題而已。
好。既然找她出主意,她就給他們來一個世紀超級大婚禮。
“哪會有什麼技術上的問題?現在的人對任何事情都見怪不怪,只要新聞性高、夠聳動,最初的焦點一樣會被轉移。”阮鳳凰想到一個好點子。
“姐,你是不是改行當記者了,怎麼對傳媒這麼有研究?”阮斯凰睜大眼睛看著姐姐。怎麼才六個月不見,姐姐的個性就變得這麼多?
“這樣就對了。你現在不就是把話題轉移到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上嗎?”阮鳳凰拍拍妹妹的肩膀。“孺子可教!”
她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怎麼大家從頭到尾都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謎底揭曉了!
風家的別墅裡,擠進一大群記者,大家爭相目睹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世紀大婚禮。
阮鳳凰事前在報章、雜志、有線電視上打了非常大篇幅的廣告,卻沒有一個人看得懂得廣告,這種效果反而引起大家的注意。接著她廣邀各大媒體來參加婚禮,直到婚禮開始,眾人都還沒見到新郎與新娘出現。
就在現場記者議論紛紛之時,場地中央鑲著無數燈泡的一根大柱子突然打開一扇門。
耀眼的燈光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在燈光柔和下來之後,一個站立的玻璃櫃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咦!不對!
那不叫玻璃櫃.而是用玻璃做成的透明棺木,裡面就躺著新郎與新娘;更令記者們吃驚的是,裡面的新郎與新娘竟然是失蹤六個月的阮斯凰與風雷動!
不知道是哪個記者先回神,在新郎與新娘尚未走出棺木前按下了快門。
接著,鎂光燈此起彼落,照亮了風家的花園。
馮家、風家和阮家的老一輩手牽著手,慶祝各自找回自己的孩子,雖然他們的兒子只能一人一半,但是誰在乎?
有一半總比沒有的好……
_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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