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蕩墨爾本]墨爾本，算到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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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屢屢失算

　　「這都被你發現了啊？我對你的愛，是愛如潮水。」顏灩無縫銜接。
　　
　　「有愛得那麼洶湧澎湃嗎？」齊亦沒想到顏灩的回答是這樣的。
　　
　　「那是當然啊。潮起潮落，常漲常消。有時候愛，有時候不愛。」顏灩對於潮水的理解，和歌詞寫的那種並不太一樣。
　　
　　「有時候愛，有時候不愛啊。難怪了。你對我的愛，現在肯定已經跌入谷底了。」齊亦立馬又回到了剛剛那種特別小媳婦。
　　
　　「哪能啊？到了谷底那不就要反彈了？你想得太多了。現在的真實情況是，潮平轉潮落。我對你的愛，正在從平淡無波的零點走向負數。」顏灩讓齊亦不要太過「自信」，谷底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齊亦一臉委屈地等著顏灩接話。
　　
　　但顏灩偏偏就一點都不配合。
　　
　　過了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齊亦停下了腳步，把掛在自己身上的顏灩扶正，拿自己放大了的俊臉堵在顏灩的面前。
　　
　　齊亦「小朋友」開始耍無賴，又委屈，又憤怒，又小媳婦地看著顏灩，擺出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顏灩本來還想繼續和自家的「小媳婦」鬥智鬥勇一下，結果齊亦的無賴樣子實在是太過可愛，顏灩堅持了一分鐘之後，就直接妥協了。
　　
　　齊亦現在已經是撒嬌小能手了，最是知道要怎樣搞定顏灩的小脾氣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中學那會兒，齊亦特別喜歡裝深沉，深沉到顏灩覺得自己有必要拿爺爺來稱呼他。
　　
　　這幾年，齊亦在工作中變得成熟了很多之後，反過頭來又開始整天對著顏灩裝可愛。
　　
　　男朋友的這一招，對顏灩來說，是最有殺傷力的。
　　
　　「那你說說看，我怎麼沒有以前那麼愛你了？」顏灩問齊亦。
　　
　　顏灩終於問出了齊亦想聽的問題，回到了齊亦設定好的劇本。
　　
　　齊亦心花怒放，臉上還是委屈地不行：「你以前吧，總擔心我工作的時候，會有美女，還擔心我是不是因為巴克萊美女多才去的。可是，你看看你現在！」
　　
　　「我現在怎麼了啊？你可以再表現地委屈一點，就是要有那種，眼裡噙著淚水，在眼眶打轉，但是沒有流下來的那種狀態。」顏灩一邊問問題，一邊指導男朋友的演技，神情極度地專注和認真。　　
　　
　　「你嚴肅一點行嗎？」齊亦快要被顏灩的專注給帶偏了，裝可愛這件事情，一旦自己先破功了，再重新開始的話，就會有點彆扭，連齊亦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那種彆扭。
　　
　　「好，嚴肅，嚴肅！我現在有哪裡做的不好，讓我們家小齊子傷心了？」顏灩擺出了和小朋友說話的架勢。
　　
　　「你現在，把我往美女那邊推，還把我的名片拿出來給人家，你現在一點都不擔心我，一點都不在意我，覺得我可有可無。」齊亦儘量不讓自己笑場。
　　
　　裝可愛，裝一下下可以，裝久了齊亦自己有點承受不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不說我還沒有發現。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應該還不算太小。」顏灩又沒有按照「劇本」來演。
　　
　　齊亦有點「生氣」，顏灩現在這樣子絕對是缺教訓。
　　
　　齊亦右手拉著顏灩，左手按了電梯。
　　
　　等回到家，「教訓」到顏灩無法呼吸，看她還敢不敢不聽話，敢不敢不按他設定好的劇本演。
　　
　　神算子齊亦，最近屢屢失算。
　　
　　比起缺教訓，他女朋友現在更缺的是覺。
　　
　　顏灩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心情舒暢，覺得到了紐約之後，可以好好工作，好好陪男朋友。
　　
　　結果一回去，洗澡洗了半天也沒有出來。
　　
　　齊亦要是不「壯著膽子進去」看看的話，顏灩就算沒有被淹死，肯定也會因為浴缸的水變涼了之後，直接就凍感冒了。
　　
　　齊亦小心翼翼地把顏灩從浴缸抱到了床上。
　　
　　顏灩到了床上之後就繼續睡覺，齊亦無比心疼自己的女朋友。
　　
　　為了這次來紐約，顏灩不知道又熬了多少個通宵。
　　
　　齊亦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女朋友睡覺的樣子出神，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
　　
　　顏灩這一覺又睡了四五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就到了晚飯的時間。
　　
　　顏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看書的齊亦，齊亦看的書，並不太符合齊亦的人設，是一本烹飪書。
　　
　　但齊亦卻看得很起勁。
　　
　　齊亦看書的速度很快，可是顏灩睜開眼睛都看了十幾秒了，齊亦卻還沒有翻頁。
　　
　　用這樣的速度看書，對於齊亦來說，就是要把書裡面的內容給背下來。
　　
　　顏灩眨了眨眼睛，她想開口說話，又有點不好意思。
　　
　　齊亦要成立自己的私募，現在應該也是他最忙的時候。
　　
　　顏灩並不是特別瞭解私募，但她當時投Ian的私募的時候，記得成立私募基金的過程並不會需要很久。
　　
　　齊亦是不是因為沒有找到足夠的LP和啟動資金，才會折騰了這麼久，還沒有下文？
　　
　　顏灩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從新聞報導的角度來看，也有可能是齊亦現在還「並不知名」這個原因導致的。
　　
　　這也是為什麼顏灩覺得「並不知名」這幾個字特別刺眼。
　　
　　然後就不顧齊亦和顏凌的雙雙反對，非要安排今天中午那個讓華爾街各大投行的人都摸不著頭腦的「飯局」。
　　
　　如果出名就能解決問題，那就讓齊亦蹭蹭自己堂哥現在的熱度。
　　
　　等到她自己收起低調，閃亮登場的時候，齊亦想要不「紅」都不行。
　　
　　可顏灩覺得，一來，等到潮鞋上市的時候，時間就有點太長了。
　　
　　二來，齊亦應該也不太想要蹭她的熱度。
　　
　　顏灩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她就是很自然而然地，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可以幫到自己的男朋友的事情，如此而已。
　　
　　齊亦現在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看兩頁書，看一眼顏灩睡得特別滿足的樣子。
　　
　　齊亦翻書的聲音很小，深怕打擾了女朋友和周公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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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是貶義詞

　　顏灩盯著齊亦的側臉出神，齊亦翻了兩頁書之後，就轉頭看自己還在睡覺的女朋友。
　　
　　「你睡醒了啊？」齊亦再看顏灩的時候，發現顏灩也在看他，就放下手裡書，親吻了一下顏灩的額頭。
　　
　　「嗯，我好像一不小心，就從白天睡到了黑夜。」顏灩剛剛睡醒，說話的聲音帶著平時沒有的慵懶。
　　
　　「礦工」齊亦特地「曠工」來陪她，結果她卻睡了個天昏地暗，顏灩睡醒之後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你再躺一會兒，我把晚飯端到床上給你吃。」齊亦說完就放下書準備去廚房。
　　
　　「啊？你以前不是只同意我在床上吃早餐的嗎？你這樣不怕把我養到床上，起不來了啊？」顏灩一副做錯事情的表情。
　　
　　顏灩原本就特別喜歡躺在床上早餐，齊亦還特地為自己女朋友這奇怪的喜好買過好幾個餐盤。
　　
　　齊亦「察言觀色」，一直換到外形和功能都讓顏灩覺得滿意為止。
　　
　　顏灩忙起來的時候，就恨不得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睡覺，一逮到機會就在床上賴著，能晚起來一分鐘是一分鐘。
　　
　　兩個人難得相聚的時光，顏灩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齊亦給她準備好的早餐。
　　
　　在設計上，齊亦比較少有能夠幫上顏灩忙的地方，但凡有機會在一起的時候，只要是齊亦能幫忙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讓顏灩自己動手。
　　
　　「能把女朋友折騰到床上，連床都下不了，也挺好的，我可以把這件事情，列為終極目標之一。」齊亦一語雙關，笑的一臉的狡黠。
　　
　　顏灩看了齊亦一眼，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回覆齊亦的顏灩，忽然想到了還有正經事可以問：「你不是說，要把晚飯給我端過來嗎？我的晚飯呢？」
　　
　　「我不就是你的晚飯嗎？」齊亦還是一臉的狡黠。
　　
　　「呃，你這都還不熟啊，生吃嗎？」顏灩問齊亦。
　　
　　「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站著吃，躺著吃，坐著吃，只要你想，小齊子隨時聽候主子聽候發落。」齊亦一臉虔誠。
　　
　　「是哦？聽我發落嗎？那我就賞本葵花寶典給你，你拿回去慢慢練吧。」顏灩裝的好像自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樣子。
　　
　　但齊亦很容易就能透過臉自己女朋友臉越來越紅的現象看到本質。
　　
　　齊亦見好就收，顏灩剛剛睡覺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忙著給顏灩下廚，才剛坐到床上看菜譜沒有多長的時間。
　　
　　顏灩既然醒了，就趕緊把晚飯拿過來，不然等下再熱的話，就沒有現在這麼好吃了。
　　
　　「好，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廚房練一練。」齊亦依依不捨地去了廚房，一步三回頭。
　　
　　「真練啊？」顏灩弱弱的問。
　　
　　齊亦對顏灩顏灩問這個問題的表情非常滿意。
　　
　　沒多久，齊亦就把顏灩的晚餐端到了床上陪她一起吃。
　　
　　「齊亦，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顏灩嘗了一遍齊亦做的菜之後，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幾個月不見，齊亦的廚藝竟然有精湛了許多，這傢伙這麼忙，居然還在一直不斷地研究菜譜，簡直就和超人一樣厲害。
　　
　　「慣壞了多好啊，壞到沒有人要，就只能是我的了。
　　
　　我那麼愛你，沒有辦法不慣著你。
　　
　　哪像你，現在一點都不在意我，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想讓我去認識美女。」只要齊亦想，他怎麼都能扯到自己想要的話題上來。
　　
　　「阿喲，我哪裡捨得啊。我就是不爽『並不知名』這幾個字，我男朋友，到了哪裡都是閃閃發光的。我這個Y‧Y的設計總監低調，那是劇情需要。你沒有必要跟著低調啊。」顏灩也開始正面回答齊亦的問題。
　　
　　「我要知名度幹什麼？我又不要做明星。我如果忙的和我的著名的設計師女朋友一樣，我們兩個哪裡還會有機會見面？」齊亦非常不滿意現在這麼聚少離多的狀態。
　　
　　「我是想，你的私募順利的話，應該早就已經成立好了，你又不要我做LP，那肯定不能把自己的鋒芒都藏起來，你就是希望你能盡快搞定你自己的私募註冊的事情。你看你現在，忙得都快趕上我了。」顏灩終於還是正兒八緊的和齊亦解釋了一下自己中午吃飯的時候的奇怪舉動的原因。
　　
　　「哦，原來歪歪是希望幫我找LP啊，我不是和你說了，我並不需要其他LP嗎？」齊亦因為顏灩剛剛的話，心裡很是舒坦，有個處處為自己著想地女朋友，心裡要多熨貼有多熨貼。
　　
　　「那你就這樣破罐子破摔，等人找上門啊？」顏灩一臉的疑惑，這並不是自己男朋友做事情的風格。
　　
　　「顏灩。」齊亦一臉深情地看著自己的女朋友。
　　
　　「怎麼啦？你做飯很好吃，我不會讓你退回去重做的。」顏灩好久都沒有吃到齊亦做的菜了。
　　
　　齊亦的菜，做得和教科書似的。
　　
　　齊亦是那種能夠沒有任何偏差地，還原食譜裡面的菜的「神奇物種」。
　　
　　看起來和食譜的圖片裡面的「樣品」就已經一摸一樣了，吃到嘴裡，也總是能給顏灩帶來很多的驚喜。
　　
　　「在華爾街，『並不知名』並不是一個貶義詞。
　　
　　明星投資人和大部分明星一樣，都會是過眼雲煙。
　　
　　如果不賺錢，再怎麼知名都沒有用，如果賺錢，再怎麼低調也會被人找到。
　　
　　美國的私募基金，起步階段的資產要求是一個億美金。
　　
　　Ian年初就是拿了一個億美金，準備讓我來操盤的。
　　
　　所以說，就算真的沒有別的人願意成為我的合夥人，也不會對我成立私募基金有任何影響。
　　
　　之所以會拖到現在，不是LP的問題，而是我從溫州回來之後，就拒絕了Ian的提議。
　　
　　我沒有在華爾街成立自己的私募基金的打算。」齊亦今天一開始就想和顏灩說這件事情。
　　
　　「啊？你不是把你手上的項目全部都交接完了才回的溫州嗎？
　　
　　我記得你那個時候還報備說，要趁這個空檔，回去相一籮筐的親，相到沒有人願意和你相之後，就回紐約註冊自己的私募嗎？」顏灩很是意外，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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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認真聽話

　　「回溫州之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回來之後我就改變主意了。我最近都沒有在看項目，又回去做礦工了。」齊亦看到顏灩放下筷子，就把「餐桌」從床上移開。
　　
　　處理好餐桌，齊亦輕輕一拉，就把顏灩拉過來躺在自己的懷裡。
　　
　　「做回礦工？不像啊。
　　
　　以你現在的段位，在華爾街開礦的話，應該會比原來在巴克萊還要更清閒才對啊？
　　
　　怎麼你整天忙得和我這個準備要放手Maison Yan II的創意總監還要忙。」顏灩的意外還在繼續。
　　
　　「我已經對華爾街的礦產資源失去興趣了。
　　
　　最近在同時研究德國、英國和法國的礦產資源。
　　
　　我準備要去巴黎了。」齊亦說自己要去巴黎的時候，就好像在說一件小事。
　　
　　如果不是顏灩之前一直都沒有按照他設定的劇本演的話，這個消息，齊亦今天剛吃完午飯的時候就想要告訴齊亦了。
　　
　　「你在華爾街奮鬥了這麼多年，現在都要有自己的私募了，就這麼放棄了，從頭再來？你捨得啊？」顏灩躺在齊亦的懷裡，用手指撥弄齊亦的下巴。
　　
　　「有什麼捨不得的？礦山哪兒都有，開礦去哪裡都行，我家歪歪在哪我就應該要在哪。
　　
　　歪歪沒有辦法來紐約，那我當然要去歪歪生活的巴黎了啊。
　　
　　如果不是要幫你看管資產，我早就離開Ian的基金了。」齊亦非常配合女朋友把自己的臉當玩具的不良行徑。
　　
　　「那你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你怎麼之前都沒有和我說過呢？」顏灩看著齊亦。
　　
　　齊亦剛剛給顏灩的這個消息太過突然了，有點打亂了顏灩剛剛和齊亦說話的節奏。
　　
　　過去這三年，因為兩個人都太忙，顏灩也一度都有兩個人的感情會不會變淡的擔憂。
　　
　　如果不是因為工作實在是太過充實了，顏灩肯定也會有胡思亂想的時候。
　　
　　「我本來是想，這次回溫州，把我媽給徹底搞定了，然後再帶著投名狀去巴黎，求面容姣好、心地善良的女朋友收留我。」齊亦說到這裡，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興奮。
　　
　　「阿喲，我男朋友長得這麼帥，還怕會沒人願回憶收留？你如果到了巴黎，只要往La Tour Eiffel（埃菲爾鐵塔）下一站，想要收留你的人肯定瞬間就大排長龍了。」顏灩又往齊亦的懷裡面拱了拱，找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躺著。
　　
　　「沒有投名狀，女朋友就不要我了，是不是？為什麼要讓我去鐵塔下站著，為什麼會讓別人大排長龍？」齊亦今天一直都特別在意顏灩的態度。
　　
　　齊亦並不覺得顏灩會因為堂哥帶來了爸爸媽媽的意見就會馬上和他分手，但他也不覺得顏灩會對自己爸爸媽媽和堂哥的意思無動於衷。
　　
　　顏灩給了齊亦足夠的信心，也給了齊亦足夠的時間，是他一直都沒有把這件事情做好。
　　
　　「怎麼會？有沒有投名狀，本小姐都得趕在別人排隊之前，把自己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男朋友給私藏了。
　　
　　我私藏齊大帥哥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信你隨便找個高中同學問一下，他們都知道我私藏你好幾年呢。」顏灩有心要安慰齊亦。
　　
　　齊亦的媽媽已經徹底無解了，顏灩也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麼樣。
　　
　　但奇怪的是，顏灩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齊亦分手。
　　
　　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本來就對婚姻缺乏安全感，而齊亦的成長環境，甚至要比單親更「惡劣」一些。
　　
　　齊亦自己能夠不受爸爸媽媽的婚姻的影響，有現在這樣程度的安全感已經極為不易了。
　　
　　這就是愛情本來的樣子，沒有那麼多的羈絆，只有想愛路上的我和你。
　　
　　齊亦在這件事情上的安全感是脆弱的，他能夠一直到現在，還在堅持不懈地努力說服他的媽媽，已經是大部分人都沒有可能做到的了。
　　
　　這裡面除了齊亦自己的積極爭取之外，最主要的還是來自於女朋友顏灩的「悉心呵護」。
　　
　　顏灩從來都不催促齊亦，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自己去解決這件事情。
　　
　　顏灩的父母，又對顏灩採取了放養政策。
　　
　　可愛情並不等於婚姻。
　　
　　沒有人可以脫離這個社會，在完全真空的環境中建立自己的家庭。
　　
　　所以，這個巨大的矛盾才沒有連續不斷地爆發。
　　
　　齊亦不管不顧地要到巴黎來是為什麼呢？該不會是因為堂哥說雷霹靂要派駐到巴黎的原因吧？
　　
　　顏灩想到這裡，就覺得有必要和齊亦談一談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我現在沒有以前那麼在乎你了，是不是？」顏灩抓起齊亦的一隻手，十指相扣。
　　
　　「多多少少肯定會有一點吧，你不是經常笑我，怎麼連我媽都搞不定嗎？」齊亦在這方面依然敏感。
　　
　　「你才是沒有那麼在乎我了。你都不認真聽我說話了～」顏灩俏皮地笑著，給了齊亦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小齊子有那麼大的膽子嗎？主子的訓誡，哪敢不洗耳恭聽的？他是皮癢嗎？」來而不忘非禮也，齊亦的吻直接蓋了上來。
　　
　　如果不是因為心疼顏灩已經累壞了的樣子，他的吻不會等到現在，顏灩的蜻蜓點水，直接成了點燃齊亦熱情的導火線。
　　
　　「你不想問問，我剛剛是說你哪句話沒有認真聽嗎？」顏灩被齊亦親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現在還有意識問這些，就說明我的努力還不夠。」齊亦的聲音有一點點平時沒有的沙啞。
　　
　　很有磁性，也表露了他此時急迫的心情，
　　
　　女朋友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卻就那麼坐著和女朋友聊天。
　　
　　齊亦現在腦子裡面如果還有其他想法的話，也只能是自己剛剛為什麼就能那麼，「好端端」地坐著和女朋友聊天。
　　
　　齊亦把顏灩從浴缸裡面抱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需要唸經打坐了。
　　
　　看到顏灩沉沉的睡顏，被他一路抱到了床上都沒有反應。
　　
　　齊亦很想趁人之危，但最終還是有點不忍心。
　　
　　齊亦給顏灩蓋好被子之後，就飛也似的跑到廚房。
　　
　　去冰箱裡面找他能夠想到的，最耗費時間的菜譜的原料。
　　
　　齊亦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他過不了多久就會崩潰。
　　
　　顏灩本來想先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但很快她就沒有辦法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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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誤會和禮物

　　去年春節在顏灩和齊亦的媽媽第二次正面交鋒之後，齊亦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顏灩和齊亦媽媽的第一次正面交鋒，是發生在齊亦去買溫州大包的路上，所以齊亦並沒有看到這個過程。
　　
　　第二次正面交鋒，儘管媽媽是趁著他去釋放內存的空檔和顏灩說的，但最後的結果是直接挑明了的。
　　
　　後來的那一次，齊亦本來就已經決定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最後的結果卻特別的不盡如人意。
　　
　　那是齊亦第二次和顏灩說，自己已經搞定了媽媽，讓顏灩到家裡去一趟。
　　
　　顏灩去齊亦家裡之前，齊亦去了一趟顏灩家，他很清楚顏灩爸媽的態度。
　　
　　顏灩比齊亦先離開溫州兩天，顏灩到了巴黎之後，也沒有給齊亦打過電話。
　　
　　這個細節，齊亦患得患失了好長時間，他覺得顏灩很有可能就這麼離開他。
　　
　　齊亦回到紐約，他儘量不給顏灩打電話，也不給顏灩發郵件。
　　
　　他希望自己可以慢慢開始適應沒有顏灩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怎麼努力，去說服他的媽媽。
　　
　　齊亦不給顏灩打電話的那段時間，顏灩也沒有怎麼給齊亦打電話。
　　
　　顏灩中間就發過一封郵件，說帕森斯時尚學院的畢業生裡面，有一個她比較看中的設計師，問齊亦有沒有辦法，幫忙把那個人給挖到Maison Yan II來。
　　
　　齊亦看到這封沒有什麼溫度的郵件，心情自然就是雪上加霜。
　　
　　顏灩和他，能聊的是不是只剩下工作了？
　　
　　等到顏灩在Ian私募的封閉期過去了，顏灩是不是就不會再和他有什麼聯繫了。
　　
　　患得患失歸患得患失，顏灩讓齊亦幫忙用他極具說服力的口才，去搞定一個新的助理設計師，齊亦自然沒有不盡心盡力的理由。
　　
　　這或許就是顏灩會找他幫忙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齊亦不僅給顏灩挖來了帕森斯設計學院的年度最佳畢業設計，還順帶把和顏灩看重的這個設計師，一起競爭年度新人設計師的，獲得紐約州立大學時尚理工學院（FIT）畢業生設計大獎的畢業生給挖了來。
　　
　　齊亦把這些事情搞定之後，就給顏灩發了一封郵件，非常詳細地說明了他和這兩個設計師聊的具體內容。
　　
　　顏灩連個謝謝都沒有，只回郵件說，自己要親自到美國，見一見這兩個設計師，看看這兩個人的屬性，是不是相融的。
　　
　　太有個性的設計師，並不太好駕馭，如果這兩個人，一見面就能打起來，那就算再怎麼有潛力，也不能同時招到工作室裡面來。
　　
　　齊亦滿心失落地等著顏灩到紐約來和他說分手。
　　
　　一遍一遍地讓自己習慣，以後沒有顏灩的日子。
　　
　　他特別想要打電話挽回他和顏灩的這段關係。
　　
　　但他始終還是比較克制。
　　
　　如果媽媽反對，顏灩就會離開。
　　
　　如果他不找顏灩，顏灩也就不會找他。
　　
　　那他除了提前讓自己習慣，並做不了別的太多的事情。
　　
　　顏灩到了美國，在機場，給了齊亦一個擁抱，什麼也沒有說，很快就鬆開了。
　　
　　沒有說要分手，也沒有想要挽回的意思。
　　
　　顏灩說自己只有一天的時間。
　　
　　齊亦送顏灩到了酒店之後，就問她在哪裡面試設計師，他可以送顏灩過去。
　　
　　顏灩是個路痴，在哪兒都有可能迷路。
　　
　　那一次，齊亦特別循規蹈矩，他想要拉顏灩的手，但他最後也是忍住了。
　　
　　在機場他沒有這麼做，顏灩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擁抱過後就掛在他的身上。
　　
　　就好像只是一個非常禮節性的擁抱而已。
　　
　　齊亦越想就越確定顏灩的想法。
　　
　　那一天是他和顏灩重逢之後，最難熬的日子。
　　
　　顏灩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齊亦送她去面試設計師的提議。
　　
　　顏灩告訴齊亦，那兩個設計師，她已經通過視頻電話會議一起面試，幾天前就已經開始在工作室裡面開始做設計了。
　　
　　顏灩接著又說，自己這次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專門來找齊亦的。
　　
　　齊亦心下瞭然，等著顏灩和他提分手。
　　
　　相識相知這麼久，顏灩來到紐約，面對面地和他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也算是對兩人感情最後的交代了。
　　
　　齊亦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情，儘量不讓自己直接在最愛的人面前崩潰。
　　
　　可顏灩就這樣毫無徵兆地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了齊亦。
　　
　　齊亦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做夢，他不知道顏灩在這個時候這麼做的真實用意是什麼。
　　
　　一覺醒來，就到了顏灩回巴黎的時間。
　　
　　臨走的時候，顏灩就給齊亦留下了一句話：「本小姐很忙，你不要時不時地給我耍小性子。再有下一次，我可就不管你了哦。」
　　
　　顏灩「身體力行」地給了齊亦一個無比巨大地禮物和驚喜。
　　
　　顏灩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了。
　　
　　在最應該休息的時候，也沒有在她自己最愛的床上賴著。
　　
　　齊亦不用問也知道，顏灩是拋下了多少事情來找他。
　　
　　顏灩說的一天的時間，是包括她在飛機上的時間，她真正在紐約的時間，最多也就半天而已。
　　
　　後知後覺的齊亦，直到顏灩走的時候，才明白自己差點又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他的歪歪，不是不關心他，不是不在乎他的感受，不是就打算這麼一聲不吭地和他分手。
　　
　　齊亦為自己的幼稚感到抱歉。
　　
　　顏灩都沒有對他失去信心，他自己卻又回到了那種高中那種不和對方商量，自以為是為對方好的戀愛模式。
　　
　　那天過後，兩個人又回到了原本相處的狀態，齊亦時不時地給顏灩打電話，發郵件，說點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問問顏灩有沒有什麼需要收集的資料和素材。
　　
　　再不然就問問，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去幫忙挖的人，還有他幫Y‧Y做得那個物流系統有沒有什麼Bug需要修改。
　　
　　顏灩回去之後，也一樣是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該怎麼和齊亦相處，就怎麼和齊亦相處。
　　
　　顏灩甚至沒有問齊亦，之前那段時間為什麼忽然變得那麼奇怪。
　　
　　男朋友早就已經把自己那顆脆弱而敏感的心捧到了她的面前，有些事情，顏灩不需要問，也知道齊亦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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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到你的城市生活

　　顏灩被齊亦折騰完之後，就躺在床上不想動。
　　
　　齊亦眼看著自己剛剛已經睡得天昏地暗的女朋友，稍微動了動就又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齊亦俯下身，親吻了一下顏灩的額頭，用手梳理顏灩剛剛有點被他弄亂了的頭髮。
　　
　　顏灩剛剛吃完飯的時候，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的體力，又被齊亦給消耗殆盡了。
　　
　　整理完頭髮，齊亦就把顏灩抱到了浴室。
　　
　　只要齊亦能夠幫忙的事情，就不讓顏灩自己動手。
　　
　　可以幫忙的事情裡面，當然也包括了洗澡。
　　
　　這一會兒，顏灩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嗜睡」了，齊亦把她抱起來之後，顏灩就醒了。
　　
　　意識到兩個人現在的狀態，顏灩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顏灩想要繼續裝睡，但齊亦顯然已經發現她醒了。
　　
　　顏灩臉紅的樣子極其少見。
　　
　　自從顏灩有了反針對秘笈之後，人家不管數落她什麼，顏灩都直接應下了，就像說的是一件和她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一樣。
　　
　　像現在這種臉紅加裝睡的狀態，除了齊亦，就不再有第二個人見過。
　　
　　齊亦發現歸發現，也不打算揭穿顏灩。
　　
　　女朋友這麼惹人疼愛的樣子，齊亦當然是能看多久就看多久。
　　
　　齊亦小心翼翼地把顏灩放到已經放好熱水的浴缸裡面，開始「特別認真」地幫顏灩洗澡。
　　
　　一開始，齊亦大概真的只有幫忙洗澡的想法。
　　
　　可是，洗了一會兒之後，齊亦的手就有點開始不受他自己「純潔思想」的控制。
　　
　　顏灩本來就已經臉紅了，現在的狀況，加上洗澡水的溫度，顏灩覺得自己的整張臉都快要燒起來了。
　　
　　「齊亦，你不要急著到巴黎來。」裝睡的顏灩，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再繼續裝下去，只能找點正經事出來和齊亦說。
　　
　　「為什麼？你真的不想收留我嗎？是不是我剛剛的服務不太到位？讓我家歪歪有不滿意的地方？你哪裡不舒服你和我說，我可以把服務做得更到位一點的。」齊亦直接就把顏灩的話給帶歪了。
　　
　　只要齊亦想，任何問題，他都可以扯到他自己想要說的話題上。
　　
　　此時此刻，齊亦腦子裡的想法，簡單到了只剩下本能。
　　
　　…………………………
　　
　　到了第二天早上，齊亦等顏灩睡醒了，把早餐給她端到床上之後，才想起來酸溜溜地問：「你為什麼不想我現在去巴黎？不會是因為你的雷師兄要派駐到巴黎吧？」
　　
　　顏灩昨天「安安心心」的睡覺之前，本來是打算和他說正事的。
　　
　　「對，沒錯，就是因為霹靂師兄。」顏灩說完就拿斜眼瞪著齊亦，順帶撅起了一張小嘴。
　　
　　「這樣的話，那我絕對又必要繼續懲罰你。」齊亦表情嚴肅地表示。
　　
　　但嚴肅不過兩秒，就開始一臉的狡黠。
　　
　　顏灩被齊亦後面的這個表情給「嚇」到了。
　　
　　說什麼大一的時候神經衰弱需要吃藥才能睡得著覺，這廝壓根就沒有睡覺的需求才對。
　　
　　她都已經快要散架了，某人居然還這麼精力充沛，簡直不是人類。
　　
　　為了逃脫繼續被懲罰的命運，顏灩迅速收起了自己所有的不滿，和齊亦說正經事要緊。
　　
　　「我昨天不是和你說我打算放手Maison Yan II嗎？
　　
　　創意總監一季只要出35個設計就可以了，你去年幫我挖來的兩個人。
　　
　　我打算七月的那場秀，讓他們一個人出一個小的系列試試市場。
　　
　　如果我每件衣服都自己吹毛求疵的話，最終肯定沒有辦法做大。
　　
　　高級定製佔用了我太多的時間了，我接下來打算把重心稍微轉移一點到成衣和Y‧Y上。
　　
　　Maison Yan II在墨爾本的第一家成衣旗艦店市場反應還不錯。
　　
　　接下來，紐約和巴黎的旗艦店也會陸續開幕。
　　
　　Maison Yan II在紐約的工作室堂哥已經開始在裝修了。
　　
　　七月份的高定秀做完之後，Y‧Y的設計總監就要從幕後走到台前來了。
　　
　　原來Y‧Y的工作室也會搬過去和Maison Yan II新工作室挨在一起。
　　
　　這樣的話，就樓上樓下的距離，我打理起來也比較方便。」顏灩也一樣不喜歡她自己和齊亦如今這種聚少離多的狀態。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在同樣的時間，想到了要去對方地城市生活。
　　
　　「你要來紐約定居？」齊亦很意外，但更多地是驚喜。
　　
　　「那如果那兩個設計師的市場反應不好怎麼辦？
　　
　　去Maison Yan II買高級定製的，可都是衝著你去的。」齊亦不希望顏灩為了他放棄在巴黎發展得如火如荼的高級定製工作室。
　　
　　顏灩走到今天，在外人看來是顏灩的「神秘背景」在一路保駕護航。
　　
　　別的人不清楚，齊亦卻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女朋友在過去這三年有多麼地努力。
　　
　　顏灩在巴黎的工作室，有非常出色的繡工團隊，但除此之外的剪裁和製版這些，顏灩之前一直都沒有找到能夠讓她滿意的助理。能夠分毫不差地把顏灩的設計還原出來，達到顏灩想要的效果。
　　
　　Maison Yan II起步的這些年，顏灩有特別多需要親力親為的地方。
　　
　　初來乍到，顏灩如果不在自己的工作室裡面鎮場子，很多訂單都會直接流失。
　　
　　拿到正式的Haute Couture頭銜之後，Maison Yan II就有了相對比較穩定的顧客群體。
　　
　　高級定製沙龍也在工作室的人員招齊之後，整個工作室的運轉就開始變得各司其職，比原來流暢了許多。
　　
　　顏灩如果不是要毫無保留地帶自己工作室的設計師「出道」的話，她過去這幾個月，已經可以過的比以前清閒了。
　　
　　「市場反應好不好都沒有關係，你幫我找到的兩個設計師，在還原我的設計圖這件事情上，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這樣我就不用時時刻刻自己盯著。
　　
　　創意總監又沒有變，並沒有改變Maison Yan II的本質。
　　
　　大部分的設計還是我在做，五次試衣裡面，我過去一次就好了。
　　
　　幾個比較重要的客戶去巴黎已經去得沒有任何感覺了。
　　
　　她們和我關係都還算不錯，等紐約的工作室正式弄好之後，也可以安排她們來紐約試穿。
　　
　　墨爾本今年年底的時候也會開一個工作室。
　　
　　我想要給我自己和我的『固客』更多的選擇。
　　
　　我對他們兩個人的設計還蠻有信心了。
　　
　　這兩位帥哥現在走到一起了，每天含情脈脈，靈感紛飛的，碰撞出的火花都能亮瞎工作室其他人的雙眼。」顏灩從去年就開始希望自己可以抽身，盡快到紐約來陪自己那個時不時就要患得患失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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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家賊難防

　　過去的一年，顏灩在「培養新人」這件事情上，傾注自己的全部心力。
　　
　　如果Maison Yan II能有設計師，能比她還厲害的話，絕對是顏灩最喜聞樂見的事情之一。
　　
　　「我就這麼成就了一段愛情傳奇啊？可是這樣有點不太保險吧，萬一人家鬧矛盾呢？」齊亦還是不太放心。
　　
　　顏灩如果來了紐約，那兩個設計師要是又回到之前水火不容的狀態要怎麼辦？
　　
　　「鬧就鬧唄，他們現在關係好的時候，我就讓他們兩個人出一個小的系列，等到他們兩個打起來的時候，就讓他們一個人出一個系列，到秀場上『打擂台』，看誰的設計比較有市場。」顏灩先前也考慮過這樣的可能。
　　
　　這也是顏灩為什麼一直都還沒有放手的原因。
　　
　　但是，顏灩總歸還是要邁出這一步的。
　　
　　好不容易找到滿意的設計師，如果什麼事情都還和原來一樣親力親為的話，她就算是把自己累死，也沒有辦法把高定、成衣和Y‧Y潮牌同時兼顧起來。
　　
　　潮牌Y‧Y現在發展到了關鍵階段，顏灩還像之前那麼放任自流肯定是不行的。
　　
　　「我家歪歪真的要來紐約嗎？」齊亦抱著顏灩，這個擁抱要比平時的力度更大一點。
　　
　　「當然是真的，我的男朋友在紐約，我答應過他會來的，雖然比那時候計畫好的時間晚了很多，但自己的承諾，肯定是要履行的。」顏灩被齊亦抱得有一點點呼吸不暢，但她還是任由齊亦這麼抱著。
　　
　　齊亦說自己這次從溫州回來之後，就決定要放下一切到巴黎找她。
　　
　　齊亦嘴上沒有明說，但顏灩知道，齊亦是因為這次回國，把相親的路都給堵死了之後，卻仍然沒能說服他的媽媽，就又開始患得患失。
　　
　　爸爸媽媽希望顏灩找一個在幸福的家庭裡面長大的孩子，除了「婆婆」的這個問題之外，更重要的是希望她找一個在爸爸媽媽的愛裡成長，對婚姻對未來有信心的人。
　　
　　「你爸爸媽媽不是不希望你來紐約嗎？」齊亦用手幫顏灩梳理頭髮。
　　
　　齊亦很喜歡顏灩的頭髮，黑得發亮，像絲綢一樣的手感。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齊亦打理顏灩頭髮的次數，比顏灩自己動手的還要多。
　　
　　「我爸媽啊，他們比較好說話，我回頭試著和他們聊一聊好了。」顏灩任由齊亦擺弄她的頭髮。
　　
　　齊亦已經足夠努力了，這一點，顏灩一直都看在眼裡。
　　
　　如果齊亦真的沒有辦法說服他的媽媽的話，顏灩決定要嘗試和自己的爸爸媽媽溝通一下。
　　
　　「歪歪，謝謝你。」齊亦現在有點激動。
　　
　　他的女朋友，並沒有因為他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在和媽媽的戰役裡面去得一場勝利而嫌棄他。
　　
　　「啊喲喲，這麼客氣啊？幾個月沒見，男朋友都開始和我見外了呢？請問你可以放我起床去刷個牙洗個臉嗎？」顏灩這會兒的樣子，可愛地像一隻小貓。
　　
　　顏灩看看時間，她現在要趕緊起床去鞋面工廠看一看才行，堂哥應該已經在工廠等了她很久了。
　　
　　「我女朋友這麼溫柔可愛，善解人意，我怎麼捨得放她離開呢？你在床上躺著，我幫你刷牙吧。」齊亦忽然覺得刷牙也是一件自己可以幫忙幹的事情。
　　
　　「呃～小齊子，再這麼下去我要生活不能自理了。
　　
　　你該不會真的想要把我養到床上吧？
　　
　　到時候還得把屎把尿，太可怕了，你饒了我行嗎。」顏灩一句話，就直接把現場這你儂我儂的氣氛給打破了。
　　
　　顏灩一直缺覺是沒錯，可是再這麼躺下去的話，她都要躺散架了，再舒服的床，也不能一天24小時躺著，尤其是在生活還能自理的時候。
　　
　　「你準備什麼時候把工作室搬到到紐約？」顏灩去刷牙，齊亦也要在背後抱著。
　　
　　「如果順利的話，七月的發布會過後就差不多了。」顏灩的計畫是這個樣子的。
　　
　　「這樣啊……」齊亦若有所思的回應，摟著顏灩腰的手又摟得更緊了一點。
　　
　　「齊亦啊，你要是每天都這麼黏，黏得我沒法工作的話，我就要重新考慮要不要來紐約了呢～」顏灩發現自己的男朋友黏人起來，整個就成了她身體的一個部分，比如影隨形還要誇張。
　　
　　「歪歪不來，我就去巴黎找我們家歪歪，這一輩子都要黏著。」齊亦一點都沒有體會到顏灩話裡面那麼明顯的威脅的意味。
　　
　　顏灩看著齊亦，不知道應該生氣還是應該高興。
　　
　　「我要去換衣服了，你可以暫時不要跟著我嗎？就那麼一會會兒，可好？」顏灩繼續提出自己的抗議。
　　
　　「那怎麼行，我當然要幫你參謀一下哪件衣服好看啦。」齊亦把寸步不離的戰略部署到底。
　　
　　「你女朋友好歹也是擁有Haute Couture頭銜的設計師，她的眼光應該不至於太差，就不勞煩您的大駕了。」顏灩這會兒已經有點哭笑不得了。
　　
　　「你的眼光是你的眼光，但你穿衣服主要還是給我看的，我有這樣的權利也有這樣的義務。」齊亦還是寸步不離的跟著。
　　
　　「是嗎？我穿衣服主要是給你看的？我還以為我不穿衣服的時候，才是你的權利和義務呢。」顏灩說完，就把齊亦的手從自己的腰上面拿開，跑到衣帽間換衣服去了。
　　
　　齊亦愣了愣。他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從昨天到現在，他那個不知道臉紅了多少次的女朋友，原來也是會反擊的。
　　
　　顏灩是什麼時候學會說這樣的話的？
　　
　　為了防止有人圖謀不軌，顏灩進了衣帽間之後，就把門給鎖了。
　　
　　顏灩鎖門的時候，還留下四個字：「家賊難防」。
　　
　　「不知道家賊難防就好，我有每個房間的鑰匙，衣帽間你光靠一把鎖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無語一時語塞的時間從來都是很短暫的。
　　
　　齊亦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並沒有真的去拿鑰匙。
　　
　　偷窺女朋友這件事情，來日方長，並不急於一時。
　　
　　「歪歪別去找你爸媽，七月之前，我會搞定我媽媽的。」齊亦說完就不再打擾顏灩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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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病急亂投醫

　　7月7日，Maison Yan II的在2015巴黎秋冬高級定製時裝周的大秀如約而至。
　　
　　在顏灩剛剛走上巴黎高級定製的舞台的時候，她的第一場秀事不對媒體開放的。
　　
　　再往後，Allegro因此和各大媒體道道歉，顏灩也接受了兩家時尚媒體的專訪。
　　
　　可那也僅限於2012年的春夏高級定製的發布會之後。
　　
　　Maison Yan II和媒體的關係，始終都沒有太過「親密」。
　　
　　Maison Yan II起步的時候，因為有古董面料，巧奪天工的蝴蝶秀，再加上還有俄羅斯貴婦的力薦，在高定的「固客」群裡面，可以說是一夜爆紅。
　　
　　雖然媒體對Maison Yan II的「故作神秘」評價不一，但顏灩拿到的訂單數量和金額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了。
　　
　　顏灩的這種風格，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喜歡，但時裝的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沒有哪一件衣服是能得到全世界每一個人的認可的。
　　
　　每個人嚴重的時尚都是不一樣的。
　　
　　喜歡Maison Yan II的風格的人，只要開始在顏灩這裡做高級定製，就會被顏灩圈粉。
　　
　　一開始，這個忽然出現在巴黎高定圈子的工作室，連流程的順暢度都存在問題，每一個客戶的試衣次數，也不太一樣。
　　
　　沒有其他老牌的高級定製時裝屋那種已經形成了標準的服務。
　　
　　但Maison Yan II的設計師對自己「出品」的每一件衣服的衣服的態度，讓接待流程裡面的小小瑕疵，瞬間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顏灩試過在一件衣服交付之前的三天，在顧客已經完成五次試穿，並且非常滿意的前提下，去和人家說，最近出了一款新的面料，能夠讓這件衣服保持現有版型的基礎上，增加穿著的舒適度，走路的時候也會更有立體感。
　　
　　顏灩問客戶願不願意再等一等，她換上新的面料重新做一件給她。
　　
　　當然是在不再收人家一遍錢的前提之下。
　　
　　顏灩有自己圈粉的獨特方式。
　　
　　高級定製時裝屋，虧錢的才是常態，賺錢的，那都是偶爾一季兩季。
　　
　　顏灩這種只追求自己定製出來的能夠還原自己的設計，壓根就不管成本的行為，對於原本就不容易賺錢的高級定製工作室來說，無疑是會雪上加霜的。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細節，顏灩的固定客戶越來越多。
　　
　　高級定製這個圈子很小，口碑就顯得尤為重要。
　　
　　來找顏灩做高級定製的客戶，依靠「口耳相傳」這種最原始的傳播方式的人是最多的。
　　
　　像顏灩這樣，想要不計成本做設計的設計師，並不太罕見。
　　
　　但是，其他的高級定製時裝屋，不可能給設計師這麼大的自由度。
　　
　　那些時裝屋沒有Maison Yan II這麼簡單的股東結構。
　　
　　如果是那些「資深」的大牌時裝屋，投資人的意見，母公司的意見，每年業績的要求，當季沒有盈利的話，肯定還需要給出原因。
　　
　　要是因為設計師的「浪費」而使得工作室負債，一次可能還好商量，連續不斷的話，肯定是要被炒魷魚的。
　　
　　如果是一個設計師單槍匹馬去闖蕩的話，那投資人的構成就更複雜了。
　　
　　人家看上你的才華，看上你的設計，給你做投資，這樣的話，別說是沒辦法賺錢，就算你只是在工作室成立之後，想要換一個風格，也要看投資人的意見。
　　
　　設計師和投資人意見不合的話，那後果就可想而知。
　　
　　顏灩和顏凌的夢想是做一個奢侈鞋牌，這個夢想的閉環裡面，盈利的任務是交給Maison Yan II的成衣和鞋子的。
　　
　　Maison Yan II的另外兩大股東顏凌和Allegro在這件事情上也是和顏灩的想法保持一致的。
　　
　　顏灩在巴黎的高級定製工作室，只在乎名，不在乎利。
　　
　　另外兩個股東也都是「不差錢」的主，不參與和設計有關的任何運營，給顏灩足夠的自由，沒有人在關注Maison Yan II是不是盈利，只要未來的成衣和鞋子能夠打開市場就足夠了。
　　
　　沒有眼光，沒有魄力，是沒有辦法做一番大事業的，沒有人對顏灩的浪費和吹毛求疵提出過批評。
　　
　　更何況，顏灩浪費歸浪費，但Maison Yan II在以客座成員發佈的第一季高定的火爆之後，一直到今年年初拿到正式頭銜，都一樣是盈利的。
　　
　　因為顏灩的揮霍無度，淨利潤時多時少，但是訂單的數量和數額，都是在逐年顯著上漲的。
　　
　　這樣的吹毛求疵，也讓顏灩就差把自己給忙殘廢了，動不動就要搞幾件衣服重新做一遍，浪費的不僅僅是金錢，更多的還是顏灩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但Maison Yan II總是要成長的，尤其現在已經上了成衣的系列，以後的重心肯定也是要有些轉移的。
　　
　　顏灩現在已經到了極限，再加上還有Y‧Y這個潮牌需要她親自打理，顏灩沒有辦法再兼顧所有的事情。
　　
　　7月7日的這場秀，對於Maison Yan II來說，至關重要。
　　
　　Maison Yan II要不要繼續在高級定製的這條路上走下去，就要看這場秀的市場反應了。
　　
　　今天的這場秀，Maison Yan II一反常態，邀請了一大波的媒體。
　　
　　除了邀請那些經常來高級定製的舉足輕重的時尚媒體人之外，各種「小門小戶」的媒體人，包括時尚網站的記者，也都拿到了邀請函。
　　
　　更為無厘頭的是，除了時尚媒體的記者，Maison Yan II最新一季的大秀，還邀請了很多專注高科技領域的記者。
　　
　　Maison Yan II對媒體態度的180度大轉彎，算得上是有點驚悚了。
　　
　　給人一種病急亂投醫的感覺。
　　
　　什麼樣的媒體都找，還允許攝像師在發佈會現場隨意走動，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
　　
　　更為關鍵的是，記者們到了現場之後，就被發布會現場佈置的寒酸程度給驚呆了。
　　
　　說寒酸都已經是給面子了。
　　
　　T台是白的，牆面是白的，現場擺放的椅子也是白色的。
　　
　　除了白什麼也沒有。
　　
　　這何止是寒酸，怎麼看都想是一個完全沒有佈置過的簡陋會場。
　　
　　這樣的安排，當然是更能讓衣服成為主角。
　　
　　可更多的，就會是讓人覺得，原本不可一世的Maison Yan II，很有可能是已經把自己的資金給燒光了。
　　
　　租完了場地，就沒有錢佈置場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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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自毀前程

　　如果Maison Yan II是第一個想到用無比原始的T台設計的品牌，可能還會有人覺得新鮮。
　　
　　但這一招Hermes的成衣從始至終都是在用的。
　　
　　和香奈兒的老佛爺熱衷造華麗和高度還原真實場景的舞台不同，愛馬仕從來都是「竭盡所能保持會場最「原始」的狀態。
　　
　　這種原始的T台設計，發佈會的會場「沒有設計，就是最好的設計」的秀場風格，愛馬仕已經延續了很多年。
　　
　　現在忽然被Maison Yan II拿來用就有點怪怪的。
　　
　　Maison Yan II的秀場，從來都是精心設計，以期達到和發佈會上呈現的衣服最高的契合度。
　　
　　邀請函上說，Maison Yan II這一季高級定製發佈會的主題，是浩瀚星空，但整個現場的裝扮，完全沒有辦法讓人哪怕是由一星半點的聯想。
　　
　　發佈會開始之後，資深的時尚媒體就發現這一季的Maison Yan II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最明顯的一個地方，是上秀的服裝的數量。
　　
　　在這場發佈會之前，Maison Yan II每一季發佈會上的設計的數量，都是朝著Haute Couture的Minimum（最低數量）要求看齊的。
　　
　　Maison Yan II最為優質的標籤是面料、版型、和刺繡工藝。
　　
　　最不盡如人意的標籤，就是每一季作品的數量。
　　
　　顏灩習慣了居安思危，她也不太確定，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下，自己的設計靈感能夠延續多久。
　　
　　顏灩深怕自己很快就江郎才盡了，所以就算哪一季完成有比較多的設計，顏灩也不敢一下全都上去。
　　
　　顏灩再作品數量上的「吝嗇」，在高定圈子裡面是出了名的。
　　
　　算是劣勢，但也是一個重要的標籤。
　　
　　「顏二世時裝屋」款式少、選擇少，還能盈利，這也是需要本事的。
　　
　　這個標籤不盡如人意，但也並不完全是貶義的。
　　
　　而現在的這一季，Maison Yan II的時裝秀才剛剛開始不到半個小時，上秀的作品的數量直接就已經是前兩季的總和。
　　
　　高級定製的秀，通常都是日裝和晚裝一起上的，日裝和晚裝的模特也是穿插著進場。
　　
　　Maison Yan II的這場秀，走到現在，都是兩個模特一起出場，兩個不同系列的日裝模特同時走秀，有PK的意味，但更多的還是讓人感覺，衣服數量太多，需要趕時間才能走完。
　　
　　數量多就算了，還和浩瀚星空的主題毫無關係。
　　
　　大秀的時間才用了一般，設計師就出來謝幕。
　　
　　一個時裝秀，正常是肯定只有一次謝幕的，創意總監在整場秀結束的時候，自己出來謝幕，或者最重量級的嘉賓一起出來謝幕。
　　
　　既然這麼快就能上完，剛剛還趕時間趕成那樣？
　　
　　難不成是窮到秀場的時間也只能租得起一半？
　　
　　更讓人不能理解的是，Maison Yan II的大秀，出來謝幕的設計師卻不是顏灩。
　　
　　上來謝幕的是兩個手拉手出場的帥哥，這在時尚圈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但這兩個人全都是新面孔，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弄得現場的時尚記者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Maison Yan II這一季換設計師了？
　　
　　可是拿到Haute Couture頭銜的設計師，如果沒有拿出保底數量的作品的話，這場秀，都可以算得上是有欺詐的嫌疑了。
　　
　　沒有哪個品牌的創意總監，會在自己還依然設計，並且行動自如的前提之下，不出現在自己的發布會。
　　
　　現場的人對Maison Yan II的這一季有太多的疑問。
　　
　　顏灩的「鐵粉」看到這兩個人出來之後，都以為自己進錯了會場。
　　
　　剛剛已經走過秀的這些衣服，和顏灩之前的風格有很大的差異，設計師都已經謝幕了，也沒有見到顏灩的身影。
　　
　　並不是說高級定製的工作室只能有一個設計師，但是擁有Haute Couture頭銜的設計師自己至少也要完成35個作品。
　　
　　連個謝幕也不敢上來，這樣的話，又為什麼還要辦這場秀。
　　
　　有一些工作室的創意總監，在功成名就之後，因為忽然間沒有了靈感，會抄襲別人的作品，或者把工作室別的設計師的作品，算成是自己的。
　　
　　Maison Yan II的設計總監沒有選擇抄襲。
　　
　　之前也確實有風聲說，顏灩會帶兩個新人「出道」。
　　
　　可帶新人，也沒有這樣帶的。
　　
　　這哪是帶新人出道，簡直就是自毀前程。
　　
　　這樣的一場秀下來，顏灩的Haute Couture頭銜就要走進歷史舞台了。
　　
　　這樣的事情，在巴黎高定史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因為真的設計不出來，或者真的沒有錢繼續經營自己的高級定製時裝屋，設計師完全是可以退出的。
　　
　　媒體記者都有點興奮，看高級定製的秀，看出這麼大的新聞，也是沒誰了。
　　
　　從最開始的故作神秘，到現在的自毀前程，Maison Yan II還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顏灩的「固客」裡面也開始有人坐不住了，開始後悔自己居然還親自跑到現場來看秀。
　　
　　就在這個時候，哪兒哪兒都是白色的發布會現場忽然發生了一些改變。
　　
　　一大波VR眼鏡「從天而降」。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原本想走的人紛紛開始戴上VR眼鏡。
　　
　　一種在銀河系自由翱翔的感覺隨之撲面而來。
　　
　　終於有了一點Maison Yan II這一季的高級定製發佈會邀請函上寫的浩瀚星空主題的感覺。
　　
　　在受眾們都還沉浸在銀河系的銀冕、銀暈、銀盤、銀核還有黑洞帶來的震撼的時候，黑洞裡面忽然出現了一個小白點。
　　
　　這個小白點隨著黑洞一點點的變大，慢慢可以看到是一個人的形狀。
　　
　　現場本來已經停止的音樂再度響起，是非常動感的機械舞音樂。
　　
　　隨著音樂的律動，這個小白點開始跳舞，富有節奏感的機械舞。
　　
　　小白點越來越大，每個人看到的形象也越來越具體。
　　
　　這是一場時裝秀，但是這個小白點看起來卻好像是沒有穿衣服在跳舞。
　　
　　小白點還在繼續變大，音樂也沒有停止，慢慢地可以看的清小白點的舞蹈動作。
　　
　　VR眼鏡裡面的畫面卻毫無徵兆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用法語、英語和中文寫下的三行字，讓現場的來賓把VR眼鏡給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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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浩瀚星空

　　現場的「白牆」和「白T台」都不是真正的原始，而是蒙上了一層原始的「面紗」，「地面」都是一樣的。
　　
　　地面和牆面的「白色面紗」被層層揭開之後，現場就變成了由一塊塊巨大的屏幕組成的夢幻T台。
　　
　　發佈會現場的原始感頓時就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銀河系恆星系統的完整畫面。
　　
　　先前的「原始佈景」被替換之後，發佈會的「上空」也開始發生變化。
　　
　　巨大的屏幕向眾人的頭上聚攏。
　　
　　會場比之前小了一些，巨大的屏幕圍合成一個立體的空間。
　　
　　360度，無死角的浩瀚星空把發佈會現場的所有人囊括其中。
　　
　　在T台的盡頭，供模特進出的兩道門，現在看起來，像是兩個黑洞
　　
　　換做其他人的發布會，可能不會選擇屏幕，而是直接用投影。
　　
　　可投影會因為現場來賓對光線的遮擋而發生扭曲，這樣的情況，是吹毛求疵的顏灩根本就不可能接受的。
　　
　　這場至關重要的發布會，Maison Yan II是花了重金打造的。
　　
　　顏灩沒有怎麼考慮過成本，Maison Yan II的發布會，永遠都不可能和「寒酸」扯上關係。
　　
　　把VR眼鏡拿下來之後，現場這一系列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終於讓Maison Yan II的粉絲找到了，這個巴黎高級定製時裝屋後起之秀的慣常手筆。
　　
　　音樂在這個時候停止，在現場看秀的人都看著T台盡頭的「黑洞」，都在等追光燈的亮起的時候，第一個模特的出場。
　　
　　可是現場的音樂好像出錯了。
　　
　　音樂再度響起的時候，並沒有變成一個比較適合走秀的音樂，仍然是機械舞的音樂。
　　
　　模特在這樣的節奏裡面出場，怎麼都會顯得有點怪異。
　　
　　現場「天上和地下」所有的屏幕，展現和剛剛大家帶上VR眼鏡的時候一樣的銀河星空變化。
　　
　　畫面給人重複的感覺，音響師也好像不小心按錯了按鈕。
　　
　　和剛剛虛擬場景裡面一樣的畫面，一樣的音樂，像是重播了一遍。
　　
　　T太盡頭的「黑洞」也沒有隨著音樂的重新響起而陸陸續續有模特出來走秀。
　　
　　「錯誤的音樂」維持了十秒之後，「黑洞」終於有了反應。
　　
　　一個「大白點」從黑洞裡面跳著機械舞出場。和剛剛在VR眼鏡裡面的小白點用了完全一樣的動作。
　　
　　只不過，不再是虛擬現實，而是在真實的場景裡面跳舞。
　　
　　這個「大白點」穿了一雙鞋，渾身上下都是白色的。
　　
　　沒有穿衣服，而是和原本的發布會現場的牆面和T台一樣，蒙上了一層白色。
　　
　　這個「白點」本來就已經沒有穿衣服了，出場之後，身上最後的這層白「布」還慢慢地收起來了。
　　
　　「小白點」玲瓏有致、比例完美的身體，在自己不著寸縷的時候，整個身體也變成了屏幕。
　　
　　這個「身形屏幕」上面展示的也是星星，但卻不再是銀河系的星空，而是不斷變化黃道十二星座的星空圖。
　　
　　「人形屏幕」在T台的中央繼續跳著自己的機械舞，舞技出眾，完成了很多歌高難度的旋轉和空翻。
　　
　　動作本來就已經夠難了，更難的是，不管「白點」的動作怎麼變化，組成「白點」身上的星座的星星的位置，都沒有被打亂。
　　
　　星空從來都是安安靜靜地，「人形屏幕」的舞蹈，讓十二星座出現在「銀河星系」黑洞的不同位置，整個星座不斷地整體移動，逐一展現十二個不同的星座。
　　
　　炫技過後，「人形屏幕」開始安安靜靜地做動作。
　　
　　非常獨特的機械舞定格動作。
　　
　　通過舞蹈動作的設計，十二星座的圖案，在「人形屏幕」上得到最大限度的展示。
　　
　　「人形屏幕」從白羊星座的舞蹈動作開始展示。
　　
　　動作定格之後，模特們就從T台盡頭右邊的「黑洞」裡面走出來。
　　
　　前面兩個模特出來，身上穿的是提取了白羊星座元素的日裝和晚裝。
　　
　　當白羊星座晚裝的模特走到T台右邊的「黑洞」，即將消失在浩瀚的宇宙裡面的時候。
　　
　　「人形屏幕」又有了新的舞步，金牛星座的定格動作。
　　
　　與此同時，兩個身著金牛座的專屬日裝和晚裝的模特先後從黑洞裡面出來。
　　
　　在模特的演繹下，金牛星座從外太空慢慢地來到了發佈會的T台中央。
　　
　　「人形屏幕」在模特出場的時候，就會保持靜止，除了隨著定格舞蹈動作展現出來的星座光芒，腳部以上都和背景融為了一體。
　　
　　二十四個星座系列的日裝和晚裝展示完畢之後，現場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
　　
　　沒有一絲的光亮。
　　
　　攝影師進場的時候，就已經被要求關上了閃光燈。
　　
　　顏灩的的壓軸系列模特開始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環境裡面走秀。
　　
　　如果不是還有音樂還沒有停止，好多人都會陷入停電的恐慌。
　　
　　模特們從黑暗的黑洞裡面，走上T台之後，就開始自帶光芒。
　　
　　那光芒並不明亮，不足以讓人看到模特的臉，更加沒有辦法看清楚衣服的具體樣式。
　　
　　這些模特帶出來的光亮，是十二個璀璨的星座。
　　
　　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光芒，比夜光面料的那種微弱的光芒要亮很多，但又不像燈光那麼刺眼。
　　
　　給人一種在透過北極光看到星星的感覺。
　　
　　「星座們」逐一走過從T台右邊的黑洞，繞著T台走了一圈。
　　
　　這一次，模特們沒有直接從T台左邊的黑洞「消失」，而是一個接一個地站在了兩個「黑洞」中間舞台的台階上。
　　
　　最後一個出場的「星座」在T台上找到屬於自己的台階之後之後，浩瀚星空的背景又再度亮起。
　　
　　十二個身穿純色禮服的模特，在浩瀚星空中跳起機械舞，向現場來賓展示了顏灩的壓軸系列。
　　
　　當現場變亮的時候，模特身上的十二星座並沒有因此變得暗淡無光，而是發出了像鑽石一樣耀眼的光芒。
　　
　　這些星星，用的是一種全新的材料，比夜光的材料更能吸收環境的能量，可以自己製造和儲存能量。
　　
　　隨著，隨著模特機械動作的節奏，「十二星座」慢慢提升了自己的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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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美中不足

　　這個禮服系列是白色的，在星空的「照耀」之下，變成了星空的組成部分。
　　
　　模特的第二輪展示完成之後，浩瀚星空逐漸消散，所有的屏幕都被收起，轉眼間一切都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
　　
　　當黑夜忽然變回了白晝，當星空離人們遠去，模特身上原本散發著星光的衣服，轉瞬間就變成了十二件特別低調奢華中帶著內斂氣質的白色禮服。
　　
　　彷彿剛剛看到的那些「鑽石」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僅僅用肉眼看過去，就能感受到這種面料的舒適度。
　　
　　繁華過後的純淨，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試一試這件衣服的手感。
　　
　　但是Maison Yan II有特別不人性的規定，不到試衣的時候，是不能直接上手摸面料的。
　　
　　為了「帶新人」顏灩，自己作品的展示時間受到了嚴重「擠壓」。
　　
　　眾人還沒有從剛剛的驚豔裡面「走出來」，浩瀚星空已然消失無蹤。
　　
　　這場高定時裝秀的嘉賓和顧客都還沒有從這樣的轉變中晃過神來的時候，一大波模特就齊刷刷地從黑洞裡面出來了。
　　
　　這就意味著創意總監出來謝幕的時刻到了。
　　
　　顏灩的這一場秀，再一次大獲成功。
　　
　　這一點，從顏灩謝幕的時候，經久不息的掌聲就能夠非常直接地感受到。
　　
　　掌聲持續了好幾分鐘。
　　
　　如果顏灩這個時候就直接完成謝幕的話，這就會是一場完美的時裝秀。
　　
　　但顏灩不懂得見好就收，一直「賴」在台上不走，自己給自己製造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成也「小白點」，敗也「小白點」。
　　
　　小白點從虛擬走到現實，被放大了好多倍之後，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非常帶感地跳著機械舞的，並不是真人舞者，而是一個機器人。
　　
　　現場回歸本真的時候，這個機器人也收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屏幕，回歸到「大白點」的狀態。
　　
　　顏灩謝幕結束，直接從台階兩側的「黑洞」的回到後台，整場秀就可以圓滿地結束了。
　　
　　可顏灩的身影才剛剛消失在黑洞裡面，就立馬和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回到了舞台。
　　
　　指著還「佇立」在T台前端的那個「大白點」，喊這位出色的「舞蹈家」過來一起謝幕。
　　
　　這個剛剛還是「人形屏幕」的舞者在重新變回「大白點」之後，卻忽然就電力不足，反應遲緩了。
　　
　　顏灩再次招呼這個「大白點」，用的稱呼是Master Y，催促這位大師趕緊過來。
　　
　　本來已經起身要去趕下一場秀的資深時尚媒體人，聽到Master Y之後，就集體轉頭，火急火燎帶著自己的裝備，趕了回來。
　　
　　剛剛就覺得這個機器人有點眼熟，但大白點在變成人形屏幕之後，這種熟悉的感覺就忽然不見了。
　　
　　Master Y這個名字，在如今的時尚圈，也算是響噹噹的了。
　　
　　Master Y不是一個全能的潮服掃瞄機器人嗎？
　　
　　為什麼這個跳舞的機器人也被冠上了一樣的名字。
　　
　　這就讓所有曾經有過眼熟感覺的人，直接看到了問題的關鍵。
　　
　　可Master Y這個立體掃瞄「達人」是什麼時候學會走路和跳舞的？
　　
　　聽完顏灩的話，能量快要耗盡的，Master Y並沒有受到鼓舞，飛奔向謝幕的方位，而是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原本還能非常靈活地跳著舞的「大白點」，這會兒忽然變得無比地笨拙，「嘴裡」也不知道是說了一些什麼。
　　
　　工作人員去拿了一個話筒給這個笨的不行的大白點，現場的人才聽明白，大白點是在抱怨：
　　
　　「就知道催催催，不是你自己說，我只要能夠獨立完成脫鞋的動作，下次就不用光著身子跳舞，可以穿著衣服走秀的嗎？
　　
　　你不給我時間，是想出爾反爾嗎？
　　
　　不要以為我是機器人就這麼好糊弄，現場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
　　
　　一個機器人這麼有個性的抱怨，讓現場並沒有忙的連一兩分鐘的時間都沒有的人，都停了下來。
　　
　　有些人是看新鮮，有些人是想要看這個謝幕要怎麼收場。
　　
　　謝幕的人群背後的「白板」，這個時候又變成了屏幕，非常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開始直播Master Y笨的不行的脫鞋子。
　　
　　Maison Yan II的這場秀，用了這麼多的屏幕，這會兒就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意思。
　　
　　Master Y的動作，慢得有點離譜，但又笨拙得相當幽默和可愛。
　　
　　現場的人都等著看這個戲劇性的變化要怎麼收場。
　　
　　Master Y脫了快一分鐘，連一隻鞋子都沒有成功地脫下。
　　
　　就在這個時候，Y大師坐的T台底下的「白色地面」開始緩緩上升。
　　
　　升到了你一個穿鞋的椅子的高度，降低機器人脫鞋子的難度。
　　
　　「椅子」是兩張同時升起的，除了Y大師的座位之外，還空出了一個。
　　
　　地面升起之後，椅面以下，全都是立體的屏幕。
　　
　　Y大師的屁股底下，顯示的是Y大師的體重50.1KG，另外一塊顯示的是空氣的重量0.0KG
　　
　　剛剛給Y大師拿話筒的工作人員手上還有另外一個話筒。
　　
　　這個時候，又來了另外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低著頭，一言不發，經過工作人員的時候，非常不友善地一把奪過另一個話筒。
　　
　　不由分說，直接衝上了T台，來到了Master Y的身邊坐著。
　　
　　這個人抬頭開始說話的時候，大家才發現，這顆不是一般的看客，而是美國著名的Stand-up Comedy （搞笑類型的脫口秀）的主持人Jerry Seinfeld 。
　　
　　Jerry Seinfeld來到Maison Yan II的發布會，在他做出這樣驚人的舉動之前，並不是沒有人注意過，但就算是發現了，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是個光保時捷跑車就買了四五十輛的「壕」。
　　
　　這樣的人心血來潮，要來看高級定製的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這位「壕」在發佈會都已經結束了之後，又忽然搶了話筒上台，就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
　　
　　Jerry Seinfeld如果是Maison Yan II請來當嘉賓主持的話，怎麼會從發佈會開始一直到結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搶話筒的那種感覺，顯然是對今天現場的安排頗為不滿。
　　
　　這位壕上來之後，也沒有去謝幕的那片區域，而是直接就做到了Y大師的邊上開始懟Maison Yan II的創意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