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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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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酸奶蛋糕 - 【前朝獨苗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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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0:07 |顯示全部樓層
第70章 宴會

    霍蕭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吃飯的時候, 蒙仁一雙大手抱著精致小碗,時不時的幽怨看他兩眼, 批奏折的時候,人無聊的拄著下巴睜著雙大眼睛,坐在對面看他批閱,練武的時候……霍蕭忍不住了,在第三天的時候, 用盡全力將硬是湊上來的蒙仁給打廢了。

    蒙仁縮在小塌上, 直勾勾的盯著屋頂盯了三四天,霍蕭本以為他安分了, 結果人傷好後, 被他打上癮了?

    楞是纏著他打,霍蕭下手也越來越狠。

    沈落作為世子皆質子,終於有了被牽出去溜溜的一天,她時隔七八天終於進宮來問問,這一個打算怎麼溜她,她好安排下時間。

    初秋太陽和煦,練武場上,蒙仁碩大身軀“砰”的一聲,砸在地上,那一手一勾,霍蕭跟著倒下去,於是, 沈落看到的就是霍蕭將人推倒在地,自己覆身而上,兩手撐在蒙仁腦袋兩邊,臉蛋湊的極近,在陽光照耀下,畫面……

    沈落小嘴張了張,呆呆站在一旁,同吃同住,兩個人已經到了打情罵俏的地步?

    所以,霍蕭果然喜歡男的!

    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蒙仁,他喜歡的類型還多種多樣?

    霍蕭若有所感,轉了個頭,就見好幾天不見的人睜大雙眸看著他們,那表情一臉不可置信,腳步還不停往後腿。

    “寧……”霍蕭趕忙起身,沈落行了個禮,急忙道,“皇上,臣還有急事,先告退。”說完,立馬跑了。

    蒙仁揉了揉心臟坐起,幽怨看著人:“嚇死我了,皇上您離的這麼近,我還以為你要親我呢!”

    霍蕭心頭涼了,看著那個跑的萬分利索,連頭都不回,他幽幽轉頭,對著人嘴角陰森一勾。

    蒙仁坐在地上往後挪了挪:“皇上,您不能占完便宜就殺驢啊!”

    霍蕭氣的甩袖就走,蒙仁自覺跟上,想了想這表情,跟他聽說巫縵離開的時候貌似差不多?

    “皇上,你喜歡人對不對?”蒙仁自認為他們同吃同睡,感情有了質的飛躍。

    霍蕭黑著張臉不搭話。

    “在漠北,情投意合了的話,直接睡一覺,什麼問題都沒了,哪像你們,磨磨嘰嘰,解釋來解釋去。”

    霍蕭額前青筋跳了跳,很想一腳把人踹出去。

    “皇上,您知道怎麼睡嗎?”蒙仁徑直走向他的書架,從他的書架上搬出一小疊書來。

    霍蕭:“???”

    霍蕭隨手打開一看,手抖了,書“啪”的一聲落地,又合上,小臉漲的通紅:“你……你……你什麼時候放了這些東西在朕這!”

    蒙仁趕忙撿起,拍了拍灰塵,如對待什麼珍品:“你們這的書比漠北的精細多了!我最近看你批奏折看的無聊,就問人要了這些。”

    霍蕭身軀晃了下,所以,他在批奏折的時候,這一個在看春.宮.圖?

    “你還對著朕的臉看!”霍蕭又抖了下。

    蒙仁睜著雙眸,嫌棄著:“我那只是放松下眼睛跟脖子才擡的頭!”

    霍蕭身軀還是晃了下,有種自己清白不在了的感覺。

    “皇上,蒙仁跟您說,這東西您還得多看看,您要是到時候技術不行,會被嫌棄的!”蒙仁一本正經著,滿屋的宮人心頭多跳了下,腦袋垂的更低了。

    霍蕭唇齒微顫,他居然還覺得很有道理?

    一柱香後,外面陽光照進,蒙仁搬了張椅子坐到霍蕭身邊,認認真真給人講解動作要領,語氣坦然到不知道的以為在講什麼武功秘籍。

    霍蕭臉色微紅的一旁點頭,認真記著。

    嚴辭瞠目結舌的帶著一眾宮人走出去,給兩人留下發揮空間,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他茫然著,他家皇上的人事居然是跟一漠北男子一塊開解的?

    不久,各國使臣總算入京慶賀帝生辰。

    沈落一身華貴,被打扮的粉雕玉鐲,霍蕭看著底下人模狗樣的,出了下神。

    “皇帝!”一旁太後素手捏了捏錦衣,輕聲叫著提醒人回神。

    霍蕭輕咳了下:“母後何事?”

    太後淩厲眼神掃過沈落,人在下方坐的正兒八經的,可她偏看出了身狐媚像,重重提醒著:“哀家聽聞你那心上人舞姬好像還沒到場?”

    霍蕭楞了下,他半月來被先蒙仁嚇,後被蒙仁教,完全忘了這回事!他視線又挪向沈落,略帶焦急,忘了跟那姑娘通氣了。

    “朕想應該快到了吧?”

    “是嗎?哀家記得皇帝說過心悅人家。”

    “母後何意?”霍蕭眉頭一皺。

    “宴會結束後,哀家已經替皇帝在禦花園準備好地方,讓你們暢談一晚!”

    霍蕭不由自主的又瞥向沈落,太後說的暢談一晚估計沒那麼簡單,可他總歸得做做樣子給人看。

    太後見人視線又掃了過去,氣息不平,大庭廣眾之下,他居然不顧使臣,頻頻看人,不過是半月沒膩乎而已!

    她遞了個眼神給身邊宮女,宮女心領神會下去請沈落過去。

    沈落正低著頭,默默算著路線跟時間,現在宴會擺的地方是輝明大殿,出門左轉,再直走,過一回廊,就能到他們準備的地方,她換個衣服,約摸兩柱香,她至少得提前兩個節目以上才能趕上。

    “世子,太後有請。”

    沈落起身跟上,心臟跳個不停,她還從來沒這麼趕過,走了一半,她突然想起來,她沒把梳頭的時間算上!

    “聽聞寧世子跟漠北郡王有賭約。”

    沈落手心冒汗,糾結著她要不要再早點離開?

    “回太後,卻有其事。”

    “世子代表的可是我朝門面,要是輸了,輸的可是我昱國顏面!”

    沈落心頭又咯噔了下,她這意思,她要是輸了,她要拿她問罪?

    “母後!”霍蕭眉頭微皺,視線又掃向好幾天不曾看見的人,人今日似乎格外心不在焉。

    “當然,如果贏了,明日哀家自會有賞。”太後一手丹蔻輕點桌面,一旁嬤嬤心領神會的嘴角微微一勾,看到自己一手栽培的舞姬爬了皇上得床,這禮,估計的確夠大。

    沈落不解的眉頭微微一皺,什麼叫明日賞?這種賞賜不是該當天就給了的嗎?

    “臣謝太後恩典。”再困惑,她也依舊謝恩。

    “好了,下去吧。”

    “是。”

    “皇帝,人下去了。”太後視線不鹹不淡掃了眼,“蒙郡王跟你朝夕相處這麼多天,也沒見你多看人兩眼。”

    霍蕭視線不由自主的掃了下蒙仁,高大身軀坐在矮桌前,恰好擡頭看了他一眼,霍蕭一個激靈,趕忙看向沈落,洗洗眼。

    太後:“……”

    開場的舞,是蘇琳主導的,婀娜美人,一身粉衣,如出水芙蓉,沈落看了眼,比之當時來萬越坊的時候,多添了絲嫵媚。

    “不可多得的美人啊。”旁邊聲音響著,沈落回神低頭繼續算自己怎麼跑才最快。

    “傳聞世子生性風流,怎麼,沒興趣?”一旁人點名道。

    沈落這才擡頭,看著旁邊的人一臉茫然,看這座位應該是皇家的人。

    霍元州見人一臉呆相,嘴角勾了下,難怪把龍椅上那個勾的三魂不見七魄,純凈美玉,總是能惹人遐想的。

    “王爺!”聶穆眉頭一皺,不滿的重重放下手中酒杯,這一個真正的葷素不忌,可被盯上的當事人還一片懵懂!

    沈落又扭了個頭,驚了下,她旁邊坐著的原來是聶穆?

    “世子,你別告訴本王,我們坐這那麼久了,你都不知道旁邊坐的是誰?”霍元州笑著。

    沈落尷尬笑了笑,拿起酒杯就喝了口,當做掩飾。

    霍元州繼續打量人,皮膚白皙,幾縷發絲垂著,撓著那脖子,一張側臉精致,卻透著股女氣,他又看向人喉結,從側面都看不出什麼……

    這一個,該不會是女的吧?

    他正要挪過去看個仔細,一道淩厲視線向他掃來,霍元州順著視線看去,聶穆正一臉警告的盯著他。

    霍元州嘴角笑意更深,這一個不去管自己院內美人出墻,跑來管一世子?他安分坐好,看向龍椅上的霍蕭,得,他這一個便宜弟弟也正萬分不爽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視線挪向女眷那邊,還是去看那陳青比較好,橫豎他還沒膩味。

    陳青視線正盯著坐在一塊的聶穆跟沈落,藏在袖裏的帕子被她攪了又攪,聶穆已經很久沒找她了,甚至連沈茵都沒,她能感受到,自從那次欠條的事後,聶穆對無理取鬧的沈落忽然上心了很多,那架勢與之前氣她不顧聶家不同,更像是挽回,那種仿佛真的知道沈落會離開他後的小心翼翼的挽回。

    “你在看什麼?”沈茵拿起果酒以作掩飾,哪有女眷直勾勾盯著男子那邊的?

    陳青低聲著,這一個是真的一點都不急啊?

    “沈姑娘沒發現大人去城門那的次數多了嗎!”

    沈茵垂眸,眸色微涼,當然知道,每日做完公務後,都會去那邊一趟,為的不過是偶爾能碰到幾次,估計是終於發現自己虧欠沈落太多,也終於知道沈落那是真的打算離聶家遠遠的,不是簡簡單單突然鬧脾氣的在等他服軟替她主持公道,急了。

    “那又如何?這也不是你丟人的理由!”沈茵輕聲呵斥著。

    陳青咬了咬,瞪了眼沈茵,順帶埋怨了下那一個怎麼還沒把人勾到手!

    宴會間觥籌交錯,聶穆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視線挪向緊張不已的沈落,猶豫了下,正打算敬酒,人忽然起身,身後太監上前詢問:“世子,有何吩咐。”

    沈落捂著肚子,額前急的冒汗:“本世子去茅房!”

    太監垂首就要帶人去茅房,沈落揮了揮手:“不用,我自己去!很快回來!”

    說完,沈落飛奔出去,順著腦中規劃了好久的路線,迅速跑著,終於看到給他們準備的屋子,還沒來得及松口氣。

    暗中,一只手突然橫插出來,將她拖入角落,甩在墻上。

    “我問你!”

    沈落揉了揉腦袋,擡頭看人,不遠處宮燈亮著,幾絲微弱光線透進來,勉強視人。

    趙中安?

    沈落慌了下,打算拔腿就跑,一手又被人突然拽住,緊緊握著。

    趙中安死死的捏著人,借著昏暗燈火盯著這張臉,死死的。

    沈落咽了咽口水,他不會想泄憤,直接在這解決了她吧?

    沈落立馬上嘴就要那只手,期待這位文官能痛下,放手,只要他一放手,她就立馬跑!

    趙中安一動不動,只是望著那張臉,沈落咬了半天,見人不為所動,咬不下去了,微微擡頭,握著自己的那只手突然松了,人無力著:“你,走吧……”

    沈落不明所以的看著順著墻壁緩緩滑落的人,姣好得臉上神思縹緲,劃過幾絲痛楚。

    “確定?”把她拽過來就是為了讓她咬兩口?

    “不想我揭露你秘密,回頭給我跳支舞,我記得叫霜飛。”趙中安擡頭望著天空,昔日亭臺樓閣,那身紅衣……

    沈落腳步微停,外面宮人忙碌著,身後一片清冷,她薄唇微啟:“不會。她沒教過。”

    “怎麼可能!”趙中安猛的看向人,他去查了下寧洛舟,發現那寧王府流出的畫像太刻意,這才順便發現寧王府曾救過一落水女子。

    這一個應該是她女兒才對,怎麼可能不會!

    沈落視線微涼:“她說,有支舞,只能她跳,也只能為了那個人而跳。”說完,急步離開,她不怎麼想管後頭那人,也不想知道,他當初的自尊心到底有多貴,更不想知道自己剛剛那一句到底給了人多大沖擊,他終身未娶,可她娘也死撐了那麼多年,最終終於承受不住,還沒撐到她出嫁,就選擇將她扔進沈家就死了。

    趙中安背靠著墻,渾身血液仿佛此刻倒流,大腦一片空白,就這麼席地而坐,只為他一人而跳,可她當初不是這麼說的……

    她說,看在你窮到只能給茶錢的份上,給你跳支正在排練的。

    沈落靠近他們的屋子,趙黎幾個一個個的豐神俊朗,四處張望:“那秦姑娘跑哪去了?”

    “世子說,人晚點到。”

    “可再不到會不會晚了?”

    沈落一個閃身進了隔壁屋子,開始換衣服,外面有宮女開始來催促,沈落梳好發髻,拿了個面具帶上就開門。

    不遠處,異族的樂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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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0:22 |顯示全部樓層
第71章 備用

    霍蕭坐在上首, 幾個露著小蠻腰的舞姬笑容燦爛, 渾身鈴鐺作響,漠北的舞比起他們的, 多了絲明媚,可以說是一個如夏天火烈驕陽,一個如春日婉約,他看向底下一幫眼睛瞪的老大的大臣,一手扶額, 食色.性也, 他突然拿不準沈落那邊會如何,他記得當初萬越坊看過的那女子跳的舞, 更多的是那種如巾幗不讓須眉的壯烈。

    一群老家夥沒準會直接被漠北的勾走, 畢竟一個見過這一回,下回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另一個難見花點錢還是有的。

    蒙仁舉起酒杯,對著霍蕭嘴角咧開,還是合不攏嘴的那種,就差後頭來條尾巴,興奮搖一搖。

    霍蕭:“……”

    他看向沈落的位置,嘴巴微抿,去茅房的時間是不是久了點?

    蒙仁扭頭又對著巫縵開始得意著:“殿下,你說,這家夥有什麼好?去了茅房,到現在都還沒回, 肯定是怕了,現在躲在哪個角落抹眼淚,你說膽子小成這樣,是不是有辱男兒本色!”

    巫縵:“……”

    她回頭一定先打死寧洛舟,她努力挽回自己尊嚴:“沒準只是腸胃不好。”

    蒙仁一聽兩眼亮晶晶的,小聲著,興奮著:“你說,他會不會是腎虛!”

    巫縵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殿下,我跟你說,去了茅房這麼久,很有可能是尿不盡!”蒙仁毫不遺余力的抹黑人,“這種人,一看先天不足,將來一定不能給女子幸福!”

    巫縵手抖了,忍著一旁異樣光芒,默默挪遠了點,還好,一眾人都被舞姬吸引,沒人理會旁邊這個越說越大聲的。

    一舞即將完畢,一個個大臣魂還沒回來,一舞姬直接對著最近的一老臣眼睛一眨,那大臣鼻血直接噴湧。

    霍蕭:“……”

    她好像有點危險?

    不久漠北的舞結束,舞姬緩緩退下,熱烈樂聲停止,四周顯得尤為安靜,一眾老臣卻依舊熱血沸騰,拿著酒杯喝著,臉頰還洋溢著興奮。

    聽聞下面的會是萬越坊的,萬越坊雖京中出名,可大半人已經從一開始的期待,到現在有沒有無所謂了,他們更想人漠北的出來再跳一支。

    漠北舞姬跳的不一定如人家好,可人家能把人魂勾的找不著北,□□勢上就先輸了半截。

    一群人抱著邊回味漠北嫵媚又火熱的舞姬,一邊欣賞下貴的離譜的萬越坊的打算。

    四周又暗了下去,一眾人也知道,一般出色的舞蹈都會來這麼一出,欲揚先抑嗎,他們喝著酒,無所謂著,還在議論著人漠北舞姬的小蠻腰,忽然驚天鼓聲伴著號角聲響起,直沖破一陣喧囂。

    滿殿酒杯晃蕩,酒水四濺,一眾大臣就算血沸不起來,心臟先跟著鼓聲劇烈跳動,面面相覷,總算從上一場舞中徹底回神。

    四周亮起,一眾白衣束發學子在驚天鼓聲中整整齊齊朝著上座帝王行禮,鼓聲停,學子洪亮,富有朝氣的聲音響起。

    “學生等恭賀皇上洪福齊天,福壽安康。”

    話音落,齊刷刷的一張張小臉繃緊,隨著密集鼓聲再次響起,莊嚴揮劍,劍光淩厲,閃的一眾大臣血頭一次以這種形式沸了,無關風月,就這麼沸騰了。

    你嫵媚火辣的舞,比得上人家國情懷?

    你動人舞姬,比得上未來國之棟梁放下身段,報效國家的赤子之心?

    更別提……這是好多大臣自家小崽子。

    看看自家崽子們,一身白衣飄飄,不染塵埃,穿的規規矩矩,比人漠北舞姬卻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簡直玉樹臨風!再加上手中長劍執握,有多添了幾分淩厲,一個個表情肅穆,如上陣殺敵,英勇將領!

    是人漠北舞姬比得了的?

    武將在欣慰著,血真正沸起,他們以別樣的方式重回戰場,血液翻滾,兵器交錯著,久居京中的文官,忽然也有了投筆從戎的沖動。

    一只大鼓上,紅衣女子悄然現身,一身輕軟紗衣隨風飄著,長劍執立,臉覆鬼面面具,雖甚是駭人,可配著人柔軟卻帶著剛烈的身姿,柔與剛的完美配合,徒添壯烈感,紅衣翻飛,向是在訴說戰事猛烈。

    一纖弱女子,本該被英雄男兒護在身後,卻在那奮力拼搏,風雨交加,一朵柔弱鮮花頑強立著,抵抗風雨。

    一眾人呆了。

    霍蕭傻了般的看著人,慢慢站起,那身姿……怎麼這麼像那個掉茅房還沒爬回來的?

    太後看著霍蕭的反應,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還好,貌似還是喜歡正常女子的,視線跟一旁嬤嬤對上,嬤嬤趴下低聲說了什麼,太後滿意了,趁人不註意,輕聲著:“多加點量。”

    “是。”

    一舞畢,鼓聲停,一群人久久不能回神,霍蕭心頭猛跳個不停,一手拿起旁邊得酒喝下,壓一壓。

    巫縵驚了下,默默對著一旁瞠目結舌的道:“人家可能只是給你留點面子。”

    蒙仁委屈著,低著頭,咬著桌上果子。

    聶穆怔怔的望著臺上的人,鮮活,決絕,回頭看向龍椅上略微失態的霍蕭,握著酒杯額的手緊了緊。

    沈茵看了眼聶穆方向,心頭酸了下,順帶刺著一旁手抖個不停地:“白玉蒙塵,依舊是白玉,曾有人費盡心機把人藏著掩著,可有什麼用?正主出現,路邊雜草,怎與爭鋒?”

    陳青盯著臺上那抹身影,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沈落帶著一眾興奮的小臉通紅的國子監崽子們回了給他們備的屋子,拔腿就回隔壁換回衣服,再拔腿跑回宴會地,底下已經一片祝賀聲。

    沈落湊到蒙仁那桌,倒著酒,掐著嗓音,“心酸”著:“唉,他們沒表現好。”

    巫縵:“……”

    蒙仁口裏果子咬的咯嘣響,沈落歡快著也拿起一個,一塊嘎嘣著。

    “蒙郡王,你說我回去怎麼收拾那幫偷懶的呢?”沈落得意著。

    蒙仁咬的越發想宰人,上頭霍蕭一手扶額,她到底知不知道低調二字怎麼寫!

    “唉,蒙郡王,雖然他們表現的不如意,可看在場表情,本世子還是小勝一籌,實在慚愧。”某人一副小人得誌,就差昭告天下,她一不小心贏了。

    蒙仁吃完果子,一旁太監立馬上前給人擦手,沈落還在嘎嘣嘎嘣著,忽然一旁殺氣傳來,沈落抖了下,濃眉大眼滿滿火氣,她咽了咽口水。

    “蒙……蒙仁?”

    “本郡王在漠北。”

    “嗯?”

    “是出了名的不守信用!”

    沈落雙眸大睜,撒腿就跑回自己的位置,心臟跳個不停。

    霍蕭扶額,遞了個眼神給嚴辭,嚴辭走過去:“世子,皇上讓奴才提醒您,別忘了借他舞姬一用!”

    沈落看著蒙仁殺氣騰騰的眼神,痛快的點了點頭,不就是幫霍蕭應付下太後嗎?

    宴會結束,各使臣離宮,太後率先起身要回宮,對著霍蕭:“皇上上次說喜歡人家舞姬,今晚難得人進宮,不會輕易讓人離宮吧?”

    霍蕭:“自然,嚴辭,傳……”

    霍蕭卡住了,他發現他不知道人叫什麼!

    太後臉色瞬間變了,連人叫什麼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跟她說喜歡人家?

    “皇帝!哀家的人可會隨時伺候著!”說完,太後氣的心肝疼的走了。

    霍蕭按了按額頭,扭頭去看向因著蒙仁視線而挪到自己身邊的人。

    她,不去換衣服?

    他沒看錯的話,剛剛臺上跳舞的,是她本人吧?

    霍蕭:“朕要的人呢?”

    太後肯定會派人偷偷跟著的!

    沈落看著蒙仁像個小媳婦般跟著巫縵離開後,微微松了口氣。

    “臣立刻去叫人。”

    霍蕭嘴角勾著,他半個月沒好好見人,至少今晚可以讓眼睛舒服下。

    沈落走回他們的屋子,一群頭次上臺的國子監學子們,心情激動,還久久不能平靜。

    “世子,晚上一塊去趙黎家不醉不歸嗎?”

    一眾人看著他,他們其實還想叫上那秦姑娘,原本舞姬沒什麼男女大防這回事,像來是陪著主人一塊喝,可經過最近一塊訓練,他們不自覺的考慮起人名聲問題,從心底開始敬重人,也就不叫了。

    沈落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走!不過,等我會。”

    人悠悠哉哉邁進隔壁屋子,她,沈落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嗎?

    不,不是。

    早在霍蕭問她要人前,她就想好了,舞,她跳,跳完,她隨便塞個跟她身形相似的姑娘在這等著就好。

    誰規定的紅衣的一定是她本人啊!

    反正沒人見過秦落真容,她說她是,誰能反駁?

    沈落樂滋滋的打開房門,懵了,人呢?

    “月兒?”

    她四處找了圈,只在地上找到根遺落發釵,以及桌上明顯有問題的酒!

    門外,常來過來:“世子,皇上讓奴才帶你們過去。”

    沈落:“……”

    可她人沒了,她咬了咬牙,只能待會再回來找!

    “等會!”

    半個時辰後,沈落領著人,樂滋滋的到了霍蕭面前,眼睛微亮:“皇上,人到了!”

    雖然她原來準備的那姑娘不見了,可不妨礙她有備用的!還好她心思縝密!

    霍蕭:“……”

    霍蕭扭頭再看向湖邊跳舞的,沈落連著那姑娘扭過頭去,四周安靜了片刻,一股尷尬的氛圍開始彌漫。

    湖邊跳舞的那個身體僵硬了那麼一瞬,繼續頑強跳著。

    霍蕭一手輕點桌面,陰森眼神直盯某個現在額頭直冒虛汗的:“給朕一個解釋?”

    沈落仰頭,無辜著:“皇上,孿生,聽過嗎?”

    “朕給你個半時辰!把人帶到朕面前!”

    沈落打了個哆嗦,趕忙連滾帶爬的拉著湖邊那個頑強跳舞的,以及身邊這個快要嚇哭的一塊跑。

    薄紗覆面的蘇琳:“!!!”

    沈落一手一個拉著急走在幽靜小路上,心口疼著,她沒事弄什麼備選啊!

    “我說月啊,你既然早來了,怎麼不支一聲!害得爺以為你丟了,立馬把靈靈牽出來!”

    蘇琳:“……”

    靈靈直接哽咽了,埋怨著:“就是!你既然早來了,為什麼不留個信!”

    “爺,皇上會不會治罪?”

    被埋怨的蘇琳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是特地讓那幾個裝成太監的侍衛把人迷暈抗走了嗎?

    她自己再換上那姑娘的衣服!

    為什麼又冒出來一個?

    “嘖?在這?”蒙仁堵住前方幽靜小路,沈落抖了下,一左一右兩美人不明所以。

    沈落左右兩邊看了看,心疼道:“乖,爺回去給你們加錢!”

    零零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眨著,蘇琳回過神,滿頭霧水,忽然間的,兩人只覺得背後一大大力傳來,兩人同時向前踉蹌了幾步,恰好堵住蒙仁的路。

    沈落拔腿就跑。

    零零:“……”

    她想換主子了。

    蘇琳跳舞跳的有點久,那藥效越來越濃重,再那麼一撞,渾身開始虛軟。

    蒙仁看著身前兩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被人的無恥程度刷新了三觀。

    “他還算個男人嗎!”驚天吼聲震醒小道兩旁鳥兒,瞬間鳥兒翻飛,熱鬧非凡。

    零零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哭了。

    蒙仁:“……”

    蘇琳覺得不太好,她得趕緊離開,軟著身子就要跑。

    蒙仁兩邊看了看認出衣服來,可他分不出哪個是哪個,再看著前面跑沒影的,咬了咬牙,一左一右,扛起走人。

    “搖錢樹,他肯定會主動過來要的!”

    沈落跑了會,躲進一樹後,等著蒙仁追過來,等啊等的。

    沈落:“……”

    他不會那麼沒風度,為難兩弱女子吧?

    沈落小心翼翼的走出,沿著原路返回,就見原路當中多了塊碩大巖石,刻著:“想要搖錢樹,明天正午,親自來換!放心,明天正午前,保證好吃好喝對待著!我蒙仁向來憐香惜玉。”

    沈落:“!!!”

    他好歹給她留一個下來啊!!!

    沈落抖著腿扭頭看向霍蕭的方向,所以……她要親自上?

    宮內某一偏僻宮殿,兩“太監”守著人,嘴角勾著,人在這了,這回總沒人破壞計劃了吧?

    另兩“太監”從門內走出:“記得看好,我們回去給娘娘守門!務必讓她這回睡了霍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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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太後滿意了

    聶家馬車在宮門外等候, 聶老夫人嘀咕著哪家千金什麼眼高於頂, 沈茵陳青默默跟著,不說話, 兩人都知道她有意給聶穆重新找個正妻回來。

    可……

    兩人默默看了眼聶老夫人,真正眼高於頂的是她自己,新貴她嫌人家沒底蘊,不想要,可真正有底蘊的世家大族, 即使成沒落之相, 也絕不會讓自家姑娘有她這麼一個不明事理的婆婆。

    這倒是兩人唯一相互認同的一點,所以, 也一點不擔心聶穆會又娶一正妻回來, 到頭來,正妻之位還是在她們兩人之間。

    兩人擡頭看向走在前面的聶穆。

    聶穆今晚喝的有點多,頭暈著,他不是沒看過沈落跳舞,清新脫俗的,嫵媚多姿的,甚至是壯烈的,他都偶爾在路過人院子的時候看過。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人能跳出股將領的血性,那一剎那,他突然覺得沈落離他真的越來越遠。

    他一直以為她是在鬧著別扭,發著小姐脾氣, 如每一個後宅女子般,受了委屈,使勁手段逼著他替她做主,發落了陳青跟沈茵。

    他氣過她不明事理,為了這點小事,拖聶家入險境,攪得家宅不寧,甚至懷疑過,曾經乖巧聽話是裝的,那水也是她自己跳的。

    可從那次嚇壞人後,他才發現她可能是真的早就厭棄聶家入骨,離了聶家,她可以活的更出色,更多彩……

    他走在宮道上,心頭堵著,對著領路太監道:“先送她們出宮,本官去趟茅房。”

    “聶大人。”一小太監就打算跟上去給人照明,聶穆揮了揮手讓人下去,他沿著宮路直直往回走,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滿腦子都是那抹肆意的身影。

    蒙仁抗著靈靈跟蘇琳,跟著對面巡邏侍衛大眼瞪小眼。

    侍衛:“……”

    蒙仁抗著人,退了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純然望著人:“皇上賜的,信嗎?”

    侍衛:“……”

    月黑風高,使臣孤身一人抗著兩女子,其中一個還哭哭啼啼。

    蒙仁拔腿就跑,侍衛立馬追過去,宮內東拐西拐,直接引出大批侍衛。

    蒙仁抗著兩人不知道到哪了,躲在假山後,心臟被嚇的跳個不停:“還好我跑的快!”

    他低頭,看向左右兩個,一個已經直接嚇傻,一個兩手搭在他胸前……亂摸?

    “餵!你做什麼!”蒙仁一把丟開蘇琳,一手扯過一側靈靈袖子,抖著粗大的手,略微哽咽擦著自己被褻瀆的胸口。

    他的清白啊!

    蘇琳軟著身子就要爬起來,一雙眼泛著春水粼粼,蒙仁捂了捂胸口,下意識的退兩步:“我……我……是有主的!”

    蘇琳起身,一手扯著自己的領口,一邊慢慢走出,蒙仁心頭慌了:“我……你……你不能覬覦我的!”說完,扛起一旁目瞪口呆的靈靈就跑,一個,也應該夠了!

    他就說,姓寧的怎麼這麼粗心大意,留了兩手無縛雞之力的搖錢樹給他!

    原來,他打的這主意!

    派人來毀他清白!

    “你們世子太不是人了!”蒙仁吼著!

    靈靈:“……”

    剛剛眼瞎了,對吧?那面紗掉落得瞬間,她看到的人怎麼不像月兒?

    蘇琳渾身泛著熱,搖搖晃晃的走出,她知道藥效發作了,宮裏的東西,不像外面的那麼簡單粗暴,它更多的是催.情,保留著理智,只會擴大內心渴望。

    她得趕緊走,還沒走幾步,忽然身後多了只手一把將她重新拉入假山,撲鼻酒氣傳來,灼熱吻落下,外面侍衛被蒙仁鬧的四處搜尋,假山內,直接一片春意盎然。

    霍蕭涼亭下繼續喝酒,心肝有點疼,那混賬東西,膽子最近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要不是哪個環節出錯了,直接撞上,她是不是能厚著臉皮的說她帶來的紅衣女子,就是臺上跳舞的那個?

    一側小道上,紅衣女子緩緩踱步而來,再下跪叩拜:“民女,秦落見過皇上。”

    聲音規規矩矩,動作標準著,霍蕭扭了個頭,連脊背都彎的恰到好處?

    “擡起頭來!”霍蕭一手敲著桌,氣不打一出來。

    沈落聽話擡頭,如每個大家閨秀般的,保證端莊,一張鬼面面具大大咧咧露著。

    霍蕭心臟差點驟停,對著那面具,咬了咬牙:“拿掉!”

    沈落:“……”

    多好看的面具。

    “皇上,民女卑賤,實在不敢用真容辱皇上龍眼,還請皇上……”沈落話還沒說完,撐在地面得手忽然被人拽起,腦袋又被另一只手按進人胸膛。

    沈落慌了下,伸手推了推,霍蕭一手按著那腦袋,一手解著人後頭面具的繩子,氣呼呼著:“別動!朕一點也不想對著這張面具一晚上!”

    他對了蒙仁那張臉整整半個月也夠了!

    面具“啪嗒”一聲掉落,霍蕭心頭緊張了下,緩緩擡起胸前那張臉,一塊厚重,保準你看不到剩下半張臉的面巾出現。

    霍蕭:“……”

    沈落趕忙退了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臉,調整了下掛在耳後的繩子,還好,她弄了個雙重保障!

    霍蕭幽幽眼神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她當他認不出來?

    沈落抖了下,默默又退了步,假的吧?

    她怎麼覺得臉上這層厚厚的面巾是裝飾?

    他這一股想宰了她的視線到底怎麼回事!

    “皇……皇上?”

    霍蕭郁悶的重新坐下,一手點了點桌子:“陪朕吃會,喝會,看會風景。”

    嚴辭立馬上前給沈落倒好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姑娘渾身上下散發著“寧洛舟”那股欠揍的味道,還真不愧是他的人。

    “民女遵旨。”沈落乖乖拿起酒喝著,順便四處打量著,燈籠就來了那麼幾盞,所以,旁邊這一個應該看不出來的,對吧?

    霍蕭喝了半天的酒,有點熱,不久,幾個宮女上來,又給上了幾盤點心,旁邊那個沒心沒肺的,從一開始的慢條斯理,小心捏起,到後面自己吃的越來越歡快,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漆黑湖面,那湖有他好看?

    霍蕭心頭煩悶著,看著最後一塊糕點,眼疾手快的就伸了過去,恰好沈落也伸了過來,兩手相觸,一個激靈忽然遍體而過,沈落趕忙起身就要告罪,可喝的那點酒忽然上頭,腦袋暈乎了下,剛站起的身軀不穩,直直往前倒。

    霍蕭連忙起身扶住人,懷裏溫香軟玉,還散發著淡淡清香,夜色微涼,他一手捧著那張臉,四周燈火微暗,隔著厚厚面紗,看著那雙烏黑透亮的眼,嘴角勾了下。

    沈落那麼一撞,雙目迷離了下,仰著腦袋,眼前這張臉越發俊逸,勾起的唇角帶著股溫柔,心頭忽然加快跳動,她踮起腳尖,鬼使神差,隔著厚重面巾吻了過去。

    霍蕭大腦轟的一下,一片空白,溫熱觸感,隔著面巾傳來,他垂下眼瞼,胸前的那兩只白嫩爪子緊緊揪著他的衣服,那團金龍就這麼歪曲了,沈落腳尖回地,一雙眸子帶著茫然,就這麼望著,霍蕭呼吸忽的急促了下,一手緩緩摟上纖細腰肢,雙目癡迷,另一手扯下礙事面巾,低頭下去,唇間相觸,沈落輕哼了聲,一吻從淺嘗輒止到漸漸急促,攻城略地的。

    夜風起,吹起幾縷發絲,唇畔分離,灼熱呼吸相互糾纏,帶著濃重渴望,霍蕭摟著人腰間的手緊了緊,忽然打橫抱起人,急步往外走。

    嚴辭懵了,雙目睜圓,怎麼回事?他趕忙跟了過去,往霍蕭懷裏一瞟,倒吸一口氣,“寧洛舟”?

    好了,白菜連點渣都不剩了。

    離著涼亭最近的,恰好是沈落曾經重裝修過的冷宮,霍蕭在岔路腳步微頓,低頭看了眼懷裏雙眸泛著朦朧水霧的,氣息微重,調轉腳步直接入了冷宮,一腳踹開大門。

    將人放在床上,覆身而上,床帳飄落,衣裳盡解,青絲瞬間鋪散,重重喘氣聲雜著嬌喘聲此起彼伏。

    太後宮內,太後慢悠悠的喝著茶:“如何?”

    嬤嬤上前,趴下,嘴角忍不住笑著:“酒裏跟糕點裏都加了不少,這種東西雖不會讓人神智混亂,可很快就會情動,等第二天徹底清醒,皇上也只會覺得今晚他是真的看上人舞姬了才寵幸的。”

    “絕對不會破壞您與皇上的母子情分。”

    “皇帝寵了?”太後微微松氣。

    “是,聽來報的宮女說,她們撤走的時候,皇上還在可勁的折騰人,動靜略微大了點,可見,喜歡的緊。”

    太後徹底松了口氣,揉了揉胸口:“還好,皇帝還是對女子有感覺的。”

    否則那東西很有可能會失效。

    “這是自然,聽說連寢殿都來不及回去,直接抱著人去了最近的冷宮,就給辦了,奴婢可從未見過皇上如此急切的模樣。”

    太後滿意了,嘴角勾著:“寧洛舟呢?趕緊把人找到,等皇帝完事後,再領人過去。”

    說到這個,嬤嬤臉色微變:“寧世子好像突然失蹤了?滿宮都找不到人,聽國子監的說,本來約好一塊去喝酒的,可轉眼人就不見了。”

    “趕緊找!”

    “是!”

    等到,夜深人靜,四周漆黑,霍蕭低頭捏了捏一側熟睡過去人的臉,嘴角勾著,滿滿疲憊的人立馬低聲輕嗚了下,他趕忙松開那臉,再一手心疼的揉了揉,人不小心被他折騰狠了,估計明天等人醒過來,那小臉要黑了。

    霍蕭低頭埋在人脖子間,笑了下,再蜻蜓點水般的往朱唇一落,兩手緊緊抱了下人,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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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還

    清晨太陽初升, 霍蕭迷糊醒來,手下意識的四處撈撈, 他打算把人撈回來,撈了半天沒撈到, 他猛然坐起, 四處張望,只見門邊, 有個急切推門,可好像推不動門?

    霍蕭不解, 撈起地上一件衣服走過去:“怎麼了?”

    正在慌張推門的人,聽到聲音打了個顫,白皙的手緊扣在門板上,低垂著腦袋, 小臉慘白, 聲音暗啞寫:“打……打不開。”

    太後的人還沒找到“寧洛舟”,自然不會讓人離開。

    霍蕭不解的湊過去,濃烈氣息瞬間彌漫,沈落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兩步, 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仰著頭, 唇齒微顫。

    霍蕭看著人慘白的臉色,以及不斷輕顫得身軀,推著門的手, 僵了。

    昨晚的事,她是不願意的?

    沈落趕忙跪好,頭磕著地,單薄身軀止不住的輕顫,身上衣裳微碎,可憐兮兮的掛在人身上。

    霍蕭忽然入墜冰窖,她衣裳過於輕薄,昨夜解的時候,不慎撕壞不少,霍蕭伸著手想要扶起人,伸到半空中,看著人瞬間躲開,手僵了僵縮回,凝視了人半刻,轉身回去穿好衣裳。

    他再拿起自己外袍走回,人依舊以那個姿勢跪著,他抿了抿唇,一言不發的裹在門口無力跪著的人身上,蹲下身,指節打著顫的給人系好,再扶起人,感受到懷裏的人身軀顫的更厲害,心頭跟被針紮了一樣。

    昨夜他怎麼會沒想到,這一個明明怕他龍床怕的要死,怎麼會突然想與他鸞鳳顛倒?分明是被催了情的。

    “對……對不起。”他低聲著。

    沈落半靠著人,低頭不吭聲。

    他暗啞著聲音,盡量溫柔:“朕,帶你出去。”

    霍蕭摟著人的手緊了下,奮力擡腳一踹,昨夜就被他踹過的門,今天再這麼一踹,直接倒地,揚起一陣塵土。

    外面守著的人嚇了一跳,連忙下跪,額前冷汗直冒,明眼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天子一怒,後果不堪設想。

    霍蕭扶著人,寬大金絲龍紋外袍把人裹的嚴嚴實實的,他冷著音:“全送到津刑司那去!”

    剛回來的嚴辭不明所以,可也知道人在發大火,那裏對犯事宮人來說可不是好去處。

    他視線掃過一群不說話的,總算懂了,一大早的,太後的人為什麼莫名其妙的來叫他過去,還派了一堆自己的人守著。

    “是。”

    “皇上饒命啊!”

    一眾跪著的宮人求繞聲不斷,沈落探出頭看了眼,一個個的頭磕著地,額前血立馬出來,大批侍衛進入,拉起人就走,哀嚎聲剛出就戛然而止,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發落人,輕描淡寫的,連眉頭都不皺下。

    拽著人胸前衣服的手忽然漸漸松開,沈落又抖了下,所以,等他面對兩難選擇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會被拖走?

    霍蕭摟著人的手顫了下,心頭酸著,她怕他了。

    鑾駕出現,霍蕭扶著人上去,看到人慘白的臉,忍了忍,沒跟著上去,只是細細吩咐著:“送到宮門口,再換輛普通馬車,親自送回國子監。”

    “是,皇上。”

    鑾駕緩緩離開,霍蕭站著,自嘲了下。

    “皇……皇上?”嚴辭揪心得看著人。

    “嚴辭,朕一直以為她多少是喜歡朕的……”霍蕭負手立著,望著鑾駕緩緩離開。

    “皇……皇上?”

    “所以,一直以來是朕一廂情願了?”

    霍蕭一手按上肩膀,昨夜她太痛,一口直接咬在他肩膀上的,他還慌了好久,半天不敢亂動。

    那邊,太後聞言,心疼了下自己的人:“能弄出來嗎?”

    嬤嬤搖了搖頭:“也不知皇上怎麼想的,明明昨夜還跟人鬧騰的挺厲害的,今天就去發落了宮人,可要說真生氣吧,也不會用鑾駕送人離開?”

    太後嘆了口氣:“算了,這樣就算找不到寧洛舟,他也該知道皇上跟他的舞姬做了什麼。”

    “太後,不好了,公主那邊出事了!”一宮人忽然進來稟報道。

    太後:“嗯?”

    “皇……皇上,出事了,蘇琳跟聶穆昨夜做了點事,今天一早,被宮人撞破了。”

    霍蕭正站在宮道上,聞言,眉頭一皺:“嗯?”

    他們兩能做什麼?

    太後跟霍蕭差不多同時到的,霍蕭看到蘇琳一身衣服,忽然的懂了,這一個打算假冒她,也吃了太後的東西,沒在他這得逞,結果碰上了醉酒的聶穆。

    霍蕭淡淡看了眼一側太後,太後氣的雙手發顫,甩了甩袖,怒著:“此事皇帝做主即可,不用過問哀家!”

    言下之意,她再也不管蘇琳的事了。

    說完,太後就帶著一眾宮人離開。

    蘇琳聞言,立馬從低聲啜泣到了嚎啕大哭,跪著就要向太後爬去:“姨母!”

    霍蕭冷冷瞥了眼人,再看到那身相像的衣服心頭揪了下:“帶公主下去!”

    “是。”

    蘇琳哭暈了過去,被幾個宮人擡了下去。

    “聶穆。”霍蕭站到窗邊,底下跪著人,一言不發,“朕現在沒心思替你處理,你自己決定你跟蘇琳的事怎麼辦?決定好了,告訴朕就行。”

    一大清早的,被宮人發現兩人纏在一處,這事,沒法當沒發生過。

    “聶穆,朕不想降罪於你。”霍蕭閉了閉眸,酒後亂來,那也是要負一定責任的,尤其他身在高位。

    言下之意,他得娶了蘇琳。

    聶穆撐在地上的手重重捏了捏:“臣……遵旨。”

    國子監

    老管家守著,手裏正好有封家中寄來的家信,他軟糯小孫女正好寫了封歪七扭八看不懂的字給他,他心頭立馬化成一灘水。

    大門推開,老管家擡頭:“爺,你回來……”

    “砰”的一聲,沈落雙腿一軟,半跪在地,身上的金絲龍紋外袍滑落一半。

    “爺,你怎……”老管家趕忙過去扶著,眼角瞥到裏面破碎衣裳,以及暴露在外的曖昧痕跡。

    “這……怎……怎麼回事!”

    沈落借著人的手支撐起身,沙啞著聲音,摟了摟那件外袍,平靜著道:“去給我燒點水。”

    “這……皇上那個混賬東西,怎麼可以這麼對你!”老管家刷的一下哭了,邊哭邊小心翼翼的扶著人到床上躺好。

    沈落腦中浮現人那張從喜悅膩歪瞬間到慘白的臉,心頭痛了下,嘴巴張了張:“不關他事。”

    “什麼叫不關他事?”老管家給人蓋著被褥的手抖了,“難不成是別人弄的?”

    沈落晃了下神,昨夜她神智還是清醒的,確定跟她纏綿一夜的是霍蕭,也確定昨夜自己好像是自願的,可……就是不對,他們都不太可能一點酒就控制不住自己,她閉了閉眸:“中太後計了。”

    “什麼叫中太後計了啊!那是他母後!”老管家抹了抹眼淚,“人把你弄成這樣了!你還替人說話!”

    沈落頭有點疼:“你再大聲嚷嚷,就要來人了。”

    雖然今天國子監因著霍蕭生辰放假,可總歸還是有掃灑的存在。

    老管家立馬閉嘴了,哽咽著去給人弄熱水。

    沈落泡進熱水後,渾身酸楚才得以緩解,閉著眼開始想以後怎麼辦?

    霍蕭昨夜剛開葷,今天一早自然還是滿面春風的想著她的,可,過了今日呢?等他冷靜下來,勢必懷疑她身份,再去那麼細細一查,查到後他會如何?

    他不缺女人的,而江山只有一個。

    沈落心頭泛著酸,將自己浸在水裏,淡淡著:“管家。”

    老管家立馬湊到屏風邊上:“怎麼了?”

    “你走吧。”

    “啊?走哪去?爺,你要什麼?”

    沈落閉了閉眸:“京城太危險了,你回老家去。”

    “什麼!”老管家震驚了。

    “趕緊走。”

    老管家揪心了,那一個占了便宜不說,還打算處置人?怎麼可以這麼混蛋?

    “爺?”

    沈落不說話了,只是泡在水裏,腦袋昏昏沈沈的。

    老管家等了會,覺得不對勁,想過去看看,腳步一頓,差點忘了男女有別,急了下,扭頭往外走,扯住一路過修減花草的:“快,去別院找巫縵!”

    “啊?”

    “啊什麼啊,趕緊的啊!”

    巫縵很震驚,那一個居然請她過去?

    她困惑的趕過去,一到就看到門口有個小老頭在抹眼淚。

    “殿下,看看我家爺吧。”

    巫縵:“怎麼了?”

    “她被那混賬東西欺負了,現在還泡在水裏不出來。”

    巫縵沒聽懂,反正過去看看總沒錯,她繞過屏風,看到人的模樣直接倒吸口氣。

    沈落已經腦袋靠在木桶邊緣昏睡過去,水已經冷了,渾身上下的痕跡簡直了。

    “管家!去別院把本宮漠北大夫帶過來!”巫縵咬了咬牙,將人從桶裏拽出來,渾身已經開始燒起來,已經燙的可怕,她再晚來一會,這一個恐怕得活活燒死!

    不久大夫過來,探了下沈落額頭,又把了把脈,才道:“殿下,這姑娘恐怕一直心有郁結,再加上……勞累過度,所以今日直接爆發了,才導致現在燒起來了。”

    巫縵小嘴張了下,這麼個東西,還能心有郁結?她沒把別人氣的心有郁結,自己先倒了?

    原來……她擡頭看了下屋頂,老天爺是長眼的。

    大夫開完藥下去,沈落緩緩睜眼,巫縵戳了下人臉蛋:“你腦子裏在想什麼?”

    床上的人燒的臉頰通紅,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床帳,看得巫縵滲得慌:“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他會發現我騙了他後,會做出什麼反應。”

    江山跟美人,美人危險還騙了他,換做是她,她也知道該選什麼,不該選什麼。

    滾燙淚水,忽然劃過眼角。

    巫縵嘆了口氣,放在床上的手捏了捏:“你就沒想過清白這回事?你們不是最重這種東西?”

    沈落楞了下,沒說什麼,眼睛沈沈的就要閉上。

    巫縵深吸了口氣:“明天我們離京,你跟我們一起走。”

    老管家一聽,立馬用力點了點頭,之前光顧著氣憤,完全忘了後事怎麼辦!這事說小了,那都是沒命的事!

    “爺,小人去收拾東西!”

    躺在床上的人心頭突然鈍痛了下,閉著眼,不想再睜開。

    宮內

    “皇上,她並非寧王府的人,是為寧洛舟所救。”趙中安稟報著,他瞞下了點東西,可有些東西沒法瞞。

    嚴辭揪心了,怎麼偏偏這時候知道人有問題!昨夜才……

    霍蕭靠在椅背上,眸中劃過絲酸楚,他猜到了她不是寧王府的人,可沒想到還有救命之恩在,他以為頂多什麼親人受要挾或者許以重金而已。

    所以,她是自願幫忙的?

    霍蕭神情忽然落寞了下。

    “皇上!守著國子監的人說,巫縵劫了人走了!”

    趙中安連著嚴辭趕忙齊齊看向人,人還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的,可放在扶手上的手明顯的顫了下。

    趙中安:“皇上?”

    霍蕭一手緊緊捏著扶手,卻遲遲不說話。

    兩人懂了,這樣也好,那人留京中最後肯定死路一條,也會傷了這位帝王的心,還不如被帶走。

    第二日,巫縵的隊伍裏,巫縵一邊扯著蒙仁不讓人去欺負馬車內的,一邊瞄了眼馬車,趕來慶賀的使臣幾日來會陸陸續續離開,這時候各地城門是最忙的時候,只要說是蒙仁新看上的姑娘,現在正病重即可。

    她又回頭看了眼皇宮方向,她帶走人動靜那麼大,他遲遲不理會,可見也是不要馬車裏的那個了。

    果然,無情帝王家,自己難以下的決心,就讓別人替他決定,這樣就顯的自己不無情了?

    巫縵冷哼一聲,看著沿途風景,再看了眼一側馬上哭哭啼啼的靈靈。

    “你跟她有完沒完?人都這樣了,你還綁著人舞姬不放?”

    蒙仁扭頭看著快哭昏過去的靈靈,撓了撓腦袋:“我也沒說把她帶走啊,底下人自己出的主意。”

    底下的人:“……”

    不遠處城門,“嗒嗒”馬蹄聲急促響起,一隊禦林軍直直沖出城門,等守門的跪好,人已經沖了過去。

    巫縵忽然手一擡,止住行進隊伍,細細聽著什麼,最後回頭看向向他們沖來的那一隊人。

    為首的人一身金絲龍袍,臉色漆黑,帶著狠戾。

    “還給朕!”霍蕭後悔了,再聽到人已經離開別院的時候,徹底後悔了。

    巫縵騎著馬,不禁退後了兩步。

    “朕再給你說最後一遍!還回來!”

    巫縵被嚇到了,人一身的戾氣,似乎真的會殺了她。

    她看了眼馬車內昏迷的人,咬了咬牙:“你明知道她留下來會發生什麼!”

    霍蕭眼膜微垂:“不關你事!”

    霍蕭下馬,一把掀開巫縵,踏進馬車,人正躺在侍女懷裏,老管家給人擦著汗,他一把奪過人,順帶瞪了眼車裏的人。

    老管家氣到了,他瞪他做什麼,把人弄成這樣的,不是他自己嗎!

    霍蕭抱著人,手心微顫,抱的緊緊的,送回國子監。

    他知道這一個很危險,也知道把她送走,對誰都好,更他知道自己過分了,可……他一手扶上人臉頰,微微發著燙,心有郁結嗎?

    一吻落在她額頭,可他舍不得,又要怎麼辦?

    沈落睡得迷迷糊糊,依稀覺得臉頰旁邊多了只手,冰冰涼涼的帶著熟悉的味道,臉不自覺的湊了過去。

    霍蕭一楞,試探著上床靠到人身邊,昏睡中的人纏了過來,一手摟上他的腰,頭靠上他胸口,剛剛皺著的眉也自動展平,霍蕭心頭酸了下,雙手抱住人,緊緊的。

    所以,她還是願意的,對吧?他可能並沒有一廂情願。

    老管家心頭揪著,如果沒喜歡上,也沒這茬事,她是不是就算身份揭穿了也無所謂,到時候聶家被牽連,她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用像現在這樣……

    老管家看了眼床上兩人,轉身離開,瞪了眼嚴辭,走人。

    嚴辭:“……”

    誰給他的膽子來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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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撈

    沈落睡得昏昏沈沈的, 期間總覺得身側有人躺著,醒來後, 依舊是自己在國子監的寢舍。

    沈落茫然的看著四周,一手按著額頭:“怎麼還在這?”

    “皇上把您搶回來了!”老管家郁悶著。

    沈落按著額頭的手忽然緊了緊, 眼前劃過糾纏的那一晚, 暗啞著聲音:“他……這是要做什麼?”

    她離開,不是對誰都好?

    “不做什麼。”老管家還沒說話, 門口忽然傳來聲音,一身墨藍色常服, 勾畫著人身姿頎長,淡漠矜貴,霍蕭一手捧過桌上黑漆漆的藥,走到床邊, 眼眸淡淡掃了下老管家。

    老管家耿直著脖子, 就是坐著不動,他是那種會迫於淫威而背主的?

    之前人昏迷就算了,現在都醒了,他還想占便宜?

    霍蕭眸色微沈, 老管家立馬抖索著起身讓位置,一側淡雅松柏味傳來,沈落看著遞到眼前的藥, 垂下眼眸,一動不動。

    一手忽然捧上她的臉,沈落還沒反應過來, 溫熱的唇就覆蓋而上,濃重藥味傳過來,她嚇的嘴巴微張,苦澀的藥立即渡入她口中。

    沈落:“!!!”

    霍蕭一口餵完,擦了擦人唇角:“不用懷疑,這段時間朕就是這麼餵的。”

    沈落猛的擡眸,唇齒微顫,所以,她昏迷了幾天?喝了多少次藥?

    “順帶說下,前幾天大晚上的,某人扯著朕衣服不讓朕走。”

    沈落見鬼般的望著人,假的吧?

    “朕向來疼你,也只好陪你睡了。”說完,某人又喝了口藥,對著還有點慘白的唇湊了過去,硬生生的將藥餵了進去,餵完,順帶按著人後腦勺,繼續唇齒糾纏了會,直吻的人快要斷氣。

    沈落猛的推開人,霍蕭氣息微喘,灼灼目光盯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一吻又落在人額頭,遞上那碗撒了不少的藥,輕聲著:“乖乖喝藥,不然朕不介意一直這麼餵。”

    沈落僵了下,唇間還發著麻。

    霍蕭又揉了揉那腦袋,垂下眼眸,盯著被他弄得總算紅潤了點的唇:“就是這麼餵多了,朕不能保證餵完不做點別的什麼。”

    “畢竟前兩天你昏迷著,朕就算吻你吻到想做點什麼,也不好做,站在你醒了,朕顧忌也少了點。”

    沈落小嘴微張,以前這麼蠻橫的嗎?

    紅潤的唇上還沾著藥漬,霍蕭見狀,就要繼續喝口藥然後給人餵過去,手中藥碗忽然被人一把搶過去。

    霍蕭:“……”

    他以為她剛剛是在等他繼續餵,只是不好意思說。

    沈落一飲而盡,顫著唇齒,藥碗遞給一旁紅著老臉的管家,自己埋頭就躺下,不想看到人,心頭跳著,這一個瘋了嗎?

    是還不知道她什麼身份?

    一旁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音沈落不解回頭,深藍衣裳正好落下,霍蕭正捏著自己中衣,猶豫著要不要連這個也脫了。

    某人:“別怕,朕陪你睡。”

    說完,霍蕭覺得自己還是得矜持下,彎身推著占了大半床的人到了裏側,自己掀開被褥躺了下去。

    “朕知道你剛睡醒,估計現在不想睡。”

    沈落懵著,什麼叫她不想睡?

    腰間橫生一只手,一把將她摟了過去,撞到堅實的胸膛。

    “但你現在身子還不好,不宜動的太劇烈,不過沒事,不用急,等你身體好些,再做也不遲。”

    “皇上,你明知道……”沈落唇齒顫了顫,她到底急什麼了?

    霍蕭摟著纖細的腰,幾日下來,又消瘦了不少,他頭埋在人脖間,收起玩笑的神色:“朕知道,朕也知道你在怕什麼”

    沈落眼眸微垂,聲音帶著點暗啞:“那你還……”

    霍蕭掰過人,一手扶上那張臉,低頭湊過去,溫熱唇畔擦過她的,低聲著:“朕既然想要你,自然會解決好一切。”

    沈落咬了咬唇,不說話,眸色暗淡了下,任由灼熱氣息噴在她鼻尖,霍蕭見狀,心頭堵了下,直接輕咬下去,慢慢碾著,沈落猛的回神,伸手推了推反被摟的更緊。

    老管家挪到門口,幽幽瞥了眼門口守著的嚴辭:“爺身體還沒好呢。”

    霍蕭:“……”

    接下來幾日,沈落能下床了,霍蕭依舊天天湊過來,前兩日,直接搬著奏折占了她的桌子。

    國子監的一幫學子,倒是開心了,時不時的來沈落門前晃蕩兩下,送送吃的。

    又過了幾天。

    “爺,皇上會不會……”老管家蹲在門口,望著落日,接連幾天了,昏迷的時候伺候人喝粥喝藥,雖然有點占便宜的嫌疑,可,人家是皇帝啊,現在又天天過來,一日三餐不落的盯著人喝藥吃飯。

    雖然,總覺得那一個看到他家爺自己乖乖吃飯喝藥眼神有點幽怨,可,明顯覺得人不在乎她欺君了。

    當然,如果大晚上的不留宿就更好,他總怕那個獸性大發不顧人身體,把人要了。

    老管家嘆了口氣,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那個是皇帝,掌握生殺大權,他想要什麼,也不是他們能阻止的,巫縵都被灰溜溜的趕回漠北了,何況他們?

    “爺,你說,皇上要強行睡您,小人到底要不要幫你們關門?”

    沈落:“……”

    沈落垂下眼眸:“可這兩天不是沒來嗎?”

    老管家固執扭頭:“萬一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呢?”

    沈落笑了下,不說話,這兩日,國子監的教習課停了大半,不少學子忽然被要求立即回家,恐怕出了什麼大事,而能讓天子門生不動聲色回家,出的還可能是天下之主是否易位的大事。

    忽然的,趙黎急急忙忙奔過來,一把繞過門口老管家:“世子,不好了……”

    他話還沒說完,緊密又訓練有素的腳步聲響起,兵器出鞘的聲音響著。

    老管家嘴巴張了張,扭頭看向桌邊嘴角淒然勾了下的人。

    “奉……”聶穆一腳踏入,看到人孱弱身軀,臉色蒼白,多日不見,消瘦的可怕,越發稱的那雙眼睛分外大,他嘴巴張了張,撇過頭去,才咬牙,道:“奉皇上之命,捉拿逆賊黨羽。”

    老管家驚的爬起來:“什麼叫逆賊黨羽?”

    聶穆又看了眼人,沈落正淡然起身,仿佛意料之中。

    “前方來報,寧洛舟已於北部湯懷郡起兵造反。”

    一旁沖過來的趙黎傻眼了,什麼意思?

    人不在這嗎?

    還是說……

    他震驚的看向安安靜靜,完全不反抗的人,這一個,是假的?

    沈落起身,面無表情,他不介意,只是因為事實沒有血淋淋的被擺到他面前,或者就算他不介意,滿朝文武百官也會逼著他介意。

    宮內

    霍蕭站在高墻之上,一旁嚴辭小心翼翼的給人披上披風。

    “皇上,聶大人已抓到人,已關入大理寺。”身後一官員一派忠貞模樣道。

    霍蕭一手捏著披風緊了緊:“確定在湯懷起兵的人是寧洛舟本人?”

    羅兆宗不解著:“皇上何意?”

    霍蕭垂下眼眸,淡淡:“朕只是覺得太巧了,巧到那一個仿佛知道京中發生何事,讓朕覺得寧洛舟可能還在京中布局。”

    “皇上是不信在湯懷的是寧洛舟,還是不願國子監那個被處死?”羅兆宗眼眸微深,“皇上您近日跟那位同吃同住,京中已有不少流言,皇上如若此時還偏袒那個假冒世子的,恐人心不穩。”

    “再者,如果不是這一個在京中混淆視線,也不至於沒人發現那逆賊在湯懷造反。皇上覺得寧洛舟對京中了若指掌,很有可能是假世子傳的消息!”

    “還請皇上盡快定奪,處置假世子。”幾個官員齊聲著。

    霍蕭眺望遠方,一手點在欄桿上,忽然道:“朕記得羅愛卿家有個女兒年紀不小了,對吧?還國色天香。”

    羅兆宗楞了下:“是,不過,小女瑣事與國家大事相比,不值一提。”

    霍蕭轉身,居高臨下俯視著垂首的人:“怎麼不是國家大事?朕打算立後了。”

    “什……什麼?可皇上現在不是立後的時機,寧洛舟叛變,理當先平復叛亂。”羅兆宗震驚著,幾個官員也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霍蕭一手按在羅兆宗肩頭:“無妨。可以先選秀,平定叛亂之日,就是朕立後之時。朕倒是對羅大人家的千金很感興趣。”

    “嚴辭,傳朕旨意,四品以上官員,家中未出嫁定親女兒,皆入宮為秀女。”

    嚴辭:“是。”

    霍蕭下了閣樓,幾個官員立馬湊到羅兆宗身邊:“皇上什麼意思?以前怎麼催都不管用,偏挑這個時間選秀?”

    羅兆宗看向大理寺方向:“他這是在示弱,想讓我們留那小子一命。”

    家家忙著選秀,誰有空去大理寺折騰一廢子?

    “啊?”幾人想了想,也明白了,有人嘆了口氣,“唉,皇上怎麼就看上一男子了呢?”

    “所以,咱們閨女要不要送啊?”

    皇上喜歡男子,真把女兒送入宮,豈不是毀自家閨女一生?沒準還會因假世子的事被遷怒。

    羅兆宗淡淡瞥了眼說話那官員:“沒聽到他說什麼嗎?四品以上官員女兒皆入宮為秀女,言下之意,就算你家女兒剛落地,也得送進來!”

    “啥?我小女兒中午剛落地!”一官員驚恐著。

    幾人:“……”

    那還……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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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1: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75章 龍床

    羅兆宗來看了眼人, 人乖乖趴著,披頭散發的, 一動不動。

    “你如果不肖想不該肖想得人,或許就不會落此下場。”

    朝紅一品大員官服晃入眼角, 沈落擡了擡眸, 又閉上。

    “我們好像不熟?”

    羅兆宗眼眸微瞇:“皇上已下旨選秀。”

    沈落指尖微顫了下,嘴角無奈一勾:“這位大人, 要不是您年紀已經夠當小人爹了,我都要以為您喜歡霍蕭, 現在來收拾情敵。”

    羅兆宗氣得甩了甩袖:“牙尖嘴利!就算現在選秀,沒什麼人來關註你,也不代表你能好過到哪裏去!”

    沈落翻了個身,睡覺, 不想理這一個莫名其妙的, 突然靈光一閃:“你該不會有什麼妹妹女兒孫女喜歡皇上吧?”

    羅兆宗眼眸微沈,帶著寒光:“你已經沒有必要知道了,我也不會讓她為了你這麼一個東西傷神。”

    他那女兒心思過於純然,要的又是霍蕭的心, 一旦知道霍蕭是為了保他才選秀,必定傷神。

    沈落翻了個神,譏笑著:“您替您家那位抱不平, 卻不對我這個階下囚下手,該不是動了我,會影響您家的進宮伴駕吧?”

    羅兆宗藏在袖中的手狠狠一捏, 轉身就要走,身後人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世子知道您打算這麼欺負我嗎?”

    羅兆宗猛的回頭,眼神帶著淩厲:“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沈落不說話了,前世她困在聶府,只知道寧洛舟這事後,又有不少前朝官員被斬,她現在就這麼一試,結果這位就這麼自己冒出來了。

    沈落嘆了口氣,估計自己在這位大人走後,日子不好過,沒準還等不到提審的時候,不過,腦中浮現那張臉來,沈落晃了個神,她在牢中出事,也算給他點提示吧?

    至少不欠人太多。

    沈落躺著,獄卒果不其然的不搭理她了,連基本的水跟食物都不送了。

    兩天後,沈落快不行了,縮在一角,等待發落,長發披散,她整兩天沒沐浴了,臟兮兮的,她對於自己這時候還能想著洗澡也是震驚,估計是不想死後看到霍蕭捏著鼻子來對著她的屍體搖頭。

    只有快死的時候,她才敢明目張膽去想下那個人,至少兩輩子加起來,這是唯一一個不管她做什麼,最後只會一味縱容的。

    雖然這是頂著寧洛舟的名頭才得來的。

    而夢也估計可以醒了,不是寧洛舟,不是身份尊貴的世子爺,也不是有著利用價值的前朝獨苗,只是區區沈落一個,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也不在是一個可以被隨意縱容的人。

    “吱呀”一聲牢門又打開,沈落疲憊的擡了擡眼眸,看到來人,眼眸又垂下,聶家估計要有大麻煩了。

    這是個好消息。

    微怒的聲音響起:“早跟你說了,不要參和進來。”

    沈落這才又睜了睜眼,聶穆一身深紫官袍立在她面前,武將之首,他負手而立,兩道眉深深皺起。

    她不參和進來,她怎麼氣死他們?

    她一介舞姬之女,要心計沒心計,要權利沒權利,玩心眼百分百不是聶家那幾個的對手,她不拿命來玩,不借寧洛舟的身份,她連陪他們玩的命都沒,很有可能剛到京城就香消玉殞。

    沈落仰著頭,偏偏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見到讓自己最不開心的人,也是夠倒黴的。

    “你不會還在等著皇上來救你吧?”聶穆眉頭皺的更深,她在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該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個結局,“下令關押你的是他!現在開始選秀的也是他!昨日第一批秀女已經進宮!”

    沈落想說,她才沒,她所有等人來救的希望早就被消磨幹凈了,所以,習慣了不在別人身上寄予希望這個奢侈的東西。

    聶穆見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怒氣更甚,想借迷惑皇上來保命,這條路有這麼好走?

    “從來都是無情帝王家!”

    沈落垂下眼眸,累了,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聶穆見狀,壓著火氣:“你又知不知道,現在因為你,朝中在大清理!百官人人自危。”

    沈落幹涸嘴巴張了張:“聶大人也自危?所以趁現在了結我?”

    聶穆心頭突然被刺了下:“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沈落!我們就算沒夫妻之實,好歹也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

    “所以,你來帶我出去?”沈落不想再聽人說話,嘴角譏諷翹著,就這麼望著多管閑事的人,嘴上表現深情,這一個向來熟練。

    聶穆負在身後的手緊了緊,良久不說話,只是沈沈望著她。

    沈落嘴角努力勾著:“是了,開國功臣,前途一片大好的聶大人,怎麼可能為了一介女子自毀前程?”

    聶穆唇動了動,又閉上,看著人嘲諷的閉上眼睛,最終不甘:“你等我,我先想辦法。”

    沈落繼續靠著,她好餓,還好渴,不想再費力氣跟口舌跟任何人說話。

    誰來她都要當自己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再次打開,沈落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熟悉的味道充入鼻尖,她強行睜了睜眼,唇中先入甘甜清水,沈落迫不及待的喝著,急急匆匆的,最後一把奪過那水,仰頭開喝。

    “慢點。”聲音響著,一手還在拍她的背。

    沈落覺得自己活過來了,聲音一響,她僵著腦袋,轉了個頭,霍蕭那張臉露了出來。

    “你......”

    “給,帶了點包子過來。”

    沈落怔怔的看著手中一香噴噴大肉包。

    “要朕餵你?”

    沈落趕忙自己啃著包子,一只大肉包啃完,她捏著第二只,垂著眼眸:“你知道我是寧洛舟放這的靶子?”

    霍蕭擡手給人擦著嘴巴:“知道,可也知道你是個棄子。”

    沈落捏了捏肉包,聲音微啞:“所以,你來做什麼?”

    “人家不要你了,朕要你。”

    低沈的聲音在陰森跗骨的地牢響著,緩緩的,卻強而有力,沈落捏著肉包的指尖微顫。

    “你……信我?”

    信她沒有要害他的想法?

    在這種全部人都該認為她是忠於寧洛舟的時候,全部人都會認為她的存在會危害這個人的時候。

    霍蕭一手擡起人的臉,低頭湊過去,暖暖氣息噴在人唇邊:“朕信你。要是你真有這想法,好幾次你都可以直接一匕首了結朕,可你沒。而你沒有,也代表你跟寧洛舟根本沒有過多牽扯。”

    沈落靜靜聽人分析著,一手緊緊拽著那身常服,頭慢慢靠過去,霍蕭一手按上人腦袋,安扶著:“所以,可以放下那點芥蒂,跟朕回宮了嗎?”

    胸膛溫暖又堅實,沈落忽的一下,哭了,哭的稀裏嘩啦,也哭了好久好久,打濕那件衣裳,霍蕭也不說什麼,就這麼安安靜靜陪著。

    等人哭累了,哭到昏昏欲睡,一件漆黑鬥篷罩在人身上,外面過道上,幾個黑衣人拖著一具中毒身亡的死囚過來,往地上那麼一扔。

    趙中安後頭走出:“皇上,死囚面部腫脹,不會有人認出來的,可以放心。”

    霍蕭點了點頭,抱起人就走,沈落迷糊睜眼,看到那張剛毅側臉,往人懷裏縮了縮,沈沈睡過去。

    等著沈落醒過來的時候,滿目……明黃。

    沈落:“……”

    霍蕭龍床。

    她伸出自己手臂,幹幹凈凈,那身泥已經沒了,露出白皙肌膚。

    沈落:“……”

    她衣服還被人扒幹凈了。

    她又看了眼裹著自己的小毯子,心情微妙,她扭頭盯著步步向這邊走來的人,兩太監兩手伸過來,掀開床帳,好讓人毫無阻礙的上床,順便吞了她。

    沈落:“……”

    差點忘了,這個是皇帝,皇帝的待遇就是想睡誰,就有人幫著洗幹凈,還能幫著把衣服扒幹凈。

    就不能讓她單單純純心裏上先感動個一晚嗎?非順帶連身體上“感動”一番?

    霍蕭加急批了一晚奏折,腦子有點帳,正要上床休息,對上床上那一雙黑白分明現在還略帶審視的眼,懵了。

    他趕忙扭頭看向兩太監,兩小太監腦袋垂的低低的,手心發顫。

    霍蕭立馬又看向洗的白白凈凈的人,咽了咽口水:“那個……什麼……朕沒打算的……是他們瞎……瞎猜的。”

    沈落眼眸微擡,就這麼望著,不說話,那幫人不都是他肚子裏蛔蟲?

    霍蕭:“!!!”

    冤枉!

    兩太監忽的額前冷汗直冒,砰的兩聲跪下,霍蕭一手扶額,揮了揮手,讓人下去,兩人如蒙大赦,連忙退下。

    一小太監嚇得心臟直跳,扯著自作主張的嚴辭:“嚴公公,那個皇上不是說把人送到秀女苑嗎?”

    為什麼要把人送上龍床?他們兩差點沒命!

    嚴辭低頭理了理自個衣服:“所以,皇上發火了嗎?”

    小太監搖了搖頭:“這倒沒。”

    嚴辭仰頭望月:“那不就得了,身為內侍,得揣摩皇上內心真實想法,蛔蟲可不是好當的。”

    那一個就不是矜持的主。

    兩太監用力點了點頭,所以,皇上內心還是想寵幸人的!

    霍蕭爬上床,看著那雙還直勾勾盯著他的眸子,低垂著腦袋,推著人直到裏側,他是個矜持的。

    嚴辭又道:“皇上要是不碰,那就代表了皇上想先把人身體養好。”

    一頓吃跟頓頓吃,他道理懂著呢,而且,就算不能吃,他看看也好啊,後半夜在趁人睡著,抱抱也不錯?

    霍蕭看著人一副虛弱樣,心疼了下:“沒事,養養就回來了。”

    沈落兩手抓著被褥,看著明黃帳頂:“養養以後呢?”

    霍蕭鉆進被褥,輕咳了兩聲,就是不說話。

    沈落:“……”

    霍蕭想了想,一手伸過去,扭頭看向外面:“你要是睡不著,朕懷裏借你躺。”

    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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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禦醫

    聶家, 聶老夫人大晚上的還沒睡,等著聶穆回來, 人一回來就立馬喊住人。

    “聽說娶了公主,以後你不好娶妾室, 那趕緊趁人沒過門, 先把那兩個納了!”

    聶老夫人雖然想讓兒子娶個身份高的,可也想娶個清清白白的回來, 這才壓著那兩個,不讓她們上位, 一般好人家可不喜歡正妻沒進門先有妾室,現在換成蘇琳……

    “皇上也真是的,賜個婚,也不賜個好點的。”聶老夫人埋怨著, 好歹是重臣, 怎麼也得賜個家世清白的,這還不如沈落呢。

    “娘!”聶穆按了按額頭,阻止人再說下去。

    聶老夫人撇了撇嘴,沒準是那公主早看上她兒子了, 才使下作手段逼人娶她!

    “娘,您該休息了。”

    “我這還是為你好嗎!”聶老夫人不滿嘀咕著,一側下人趕忙扶著人回去。

    聶穆看著人影, 嘴角抿了抿,大牢內,人還躺著, 他深吸了口氣,轉身就走,走了兩步,沈茵一身輕軟紗裙,對著人淒涼一笑:“你還要負我多少次?”

    聶穆腳步微停:“我說過會讓你衣食無憂。”

    “你對沈落也說過這種話吧?”沈茵突然覺得有點累。

    聶穆眉頭微皺。

    “聶穆,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你的後宅會一片姐妹和睦?”沈茵仰著頭,看著人一張俊逸的臉,略帶著沙場拼搏過的風霜,這麼一張臉,總會給人安全感。

    “所以,這是你見死不救的理由?”聶穆忽然道。

    夜風微涼,輕拂而過,沈茵雙眸猛的大睜。

    聶穆低頭看了眼人:“我的人,不巧找到當日.本想去喊人來救她的船夫。”

    “他說,他看到一青衣丫鬟推了坐在船邊的女子,還沒喊出聲,就被另一人推下江中,落水時,他看到白衣女子,衣著華貴。”

    “也就是說……”

    “所以,你早知道了?”沈茵退了兩步,面色蒼白,廊燈下,男子微微看了她一眼,帶著點失望,“去道個歉,沈落向來心善,你們又是沈家僅剩的血脈,她不會揪著你不放的。”

    沈茵嘲諷一笑,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對著幽靜小道,冷冷的聲音響著:“聶穆,如果不是沈家徹底倒了,如果不是那些姨娘打算作踐我,我絕不會踏入聶家半步來奢望你那點情義。”

    說完,沈茵向著小道走去,沈落不會揪著

    不放?被親人背叛的不是他,差點死了的也不是他,孤零零沈在江中絕望掙紮的更不是他,同是柔弱女子,她怎麼會不懂,沈落絕不會原諒他們。

    她到底該笑聶穆天真還是笑她們自己悲哀?

    此刻,書房,寧洛舟借著手中夜明珠那點光芒,從暗格中找出那張邊疆防衛圖來,迅速記下,門外一陣鳥叫聲響起,一黑衣人道:“主子,人回來了!”

    寧洛舟將東西放回原位,感慨了下,放這麼嚴密,難怪他找不到,逼得他只能讓人以他名義在外頭造反,好讓人動下這防衛圖,這才發現這東西。

    “走吧。”他道,就是搭上了沈落,想起那小可憐,寧洛舟無奈折扇撓了撓頭,明明讓巫縵把人帶走,結果,又被霍蕭搶回去了。

    所以啊,那貨運氣是真的不好。

    “主子,她怎麼辦?”一黑衣人長劍抵著地上昏迷的雲夏。

    寧洛舟看著倒在地上的雲夏,蹲下身,望著人那張昏過去的臉,糾結著,這個又要怎麼辦?所以,沒事幹嘛老盯著他?雖然他長得好看,可也不是這麼個盯法。

    “主子,是帶出去解決,還是在府內解決?”

    寧洛舟拄著下巴,一把折扇敲在雲夏腦袋上,敲啊敲的,猶豫了下,嘆了口氣:“算了,帶回去吧。”

    “嗯?”

    “正好最近缺個暖床的。”

    黑衣人:“……”

    第二日,假世子被毒殺於大理寺大牢的消息震驚朝野。

    霍蕭一怒之下,大手一揮,直接拿下了跟假世子要好的黃青召跟林城兩人,甚至於國子監一眾學子,都被勒令在家,無召不得出門。

    朝內頓時人心惶惶,尤其是前朝留下來的。

    早朝後

    “皇上英明。現如今寧洛舟剛造反,皇上是否要派大將鎮壓?”

    霍蕭深深的看了眼羅兆宗,低沈的聲音帶著冷:“羅愛卿覺得誰可擔任?”

    “本來聶將軍是最佳人選,可聶將軍不日就要成婚,老臣鬥膽推薦莫洋莫將軍。”

    陽光灼灼,四周寂靜只余風吹樹葉聲,人久久不答,羅兆宗手心微緊,正欲重新推薦聶穆去,霍蕭開口了。

    “既然如此,就莫洋吧。”

    羅兆宗震驚了下,他原以為人要不同意,現在看來,他這是要重用羅家的意思?

    “臣遵旨!”

    羅兆宗走後,趙中安才出來,憂心著:“皇上。莫洋是羅大人的小舅子。”

    “朕知道。”霍蕭隨手翻開一奏折。

    “萬一他跟寧洛舟……”

    霍蕭:“羅兆宗不見得對人有多忠心,他之所以推薦莫洋,估計還是想看他女兒有沒有可能在後宮博一席之位,一但他覺得有可能,能立馬倒戈。”

    “皇上打算立羅家女兒為妃?”趙中安眉頭皺了皺,忽然想起沈落來。

    霍蕭看著秀女苑方向,一手輕點桌面:“朕像是會被威脅的?”

    “皇上的意思是?”

    “羅兆宗遲遲沒動靜,寧洛舟還會信他?”霍蕭擡眸,冷冷一笑,“不用封妃,晾著那幫秀女就好。”

    也能活活拖死羅兆宗,只要寧洛舟不傻。

    趙中安垂著首,安穩了幾年,又一副和善明君樣了幾年,滿朝好像都忘了,這一個其實是個狠的。

    羅兆宗想威脅人,到頭來只會被這個逼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臣告退。”

    “等等。”霍蕭想了想,打量著趙中安,“朕記得你好像孤家寡人一個。”

    趙中安眉頭一皺,懷疑這個要給他賜婚:“是。”

    “需要人將來給你養老嗎?”

    正打算拒絕的人不解擡了下頭:“皇上?”

    大晚上的,沈落看著暖乎乎,香噴噴的浴湯,再看了眼幾個宮女,不客氣的用了,橫豎霍蕭暫時不碰她,不用白不用,就是……她看著輕薄紅紗,嘴角抽了抽。

    等著霍蕭揉著脖子來睡覺的時候,床帳一開,一女子著妖嬈輕透紅衣端坐在床中央,烏絲披散而下,一張小臉紅潤潤的,雙眸澄澈無辜,分外誘人。

    霍蕭咽了咽口水,看向打算給他熄燈的嚴辭,嘴巴微抿,為什麼老來誘惑他!

    嚴辭看著人的表情震驚了下,他家皇上居然有矜持的一天!所以,他會錯意了?那明天是不是就可以送到秀女苑?

    嚴辭心頭暖了下,他家皇上有出息了,他等著霍蕭上去,熄了燈退出去。

    霍蕭躺好,一手輕咳了下,一手攤開:“今晚要躺嗎?”

    沈落無奈爬過去,趴下去,霍蕭一手摟過人,手下順便捏了捏,一天了,還沒胖回去。

    “朕把你安排到秀女那去了,借著趙中安的名義。”

    沈落靠著:“嗯?”

    “對了,朕好像不知道你名字。”

    沈落:“……”

    他居然不知道?

    沈落被人氣笑了,什麼都不知道,就有膽把她弄出來,放到枕邊?

    “沈落。”聲音又輕又柔,霍蕭低頭吻了下那頭烏絲:“把你弄進趙中安名下,好不?當個流落在外,近期找回的閨女。”

    沈落臉立馬黑了:“不要!”

    霍蕭:“嗯?為什麼?”

    “趙落太難聽了。”

    霍蕭:“……”

    他以為最難的是趙中安那關,沒想到那個思忖下就答應了,當天立馬回去弄族譜,結果,最難的是名字?

    霍蕭苦笑不得,忽然胸口一重,某人支起身,望著他。

    霍蕭打量了下兩人姿勢,緊張了下:“落……那個你身子沒好。”

    沈落:“???”

    “等你身體好點了,朕再……反正現在不行,朕怕自己控制不住傷到你。”霍蕭小臉微紅,一臉認真。

    沈落:“……”

    “皇上,我就想去趟茅房。”

    霍蕭擡眸凝望了下,她上次想跑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這回霍蕭覺得她肯定是不想跑,只是想睡他,又不能睡才找的借口。

    他心疼著,這一個現在不糾結了,自己還不讓人睡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找禦醫看看你身體?禦醫同意了的話,我們再……”

    沈落臉又黑了一圈,她是真的要去茅房!

    沈落一手按在霍蕭身上,霍蕭一手勾著衣服猶猶豫豫。

    “他們沒給我出門的衣服!”

    現在穿的,太過輕薄,不適合去茅房,雖然殿中有夜壺,可……她瞄了眼人,還是出去吧。

    霍蕭眸中帶著了然,咬了咬唇,脫下寢衣,露出精壯身軀。

    沈落:“???”

    她想讓人叫下太監給她送衣服,他這是要她批著這個出去?

    沈落茫然披上霍蕭寢衣就走。

    霍蕭:“???”

    氣跑了?

    他心頭跳了跳,唇齒微顫:“來人!叫禦醫!”

    沈落回來的時候,霍蕭已經正襟危坐。

    “皇上?”

    霍蕭拉過人,再讓人在床上躺好,不久禦醫趕到,他以為霍蕭哪不舒服,急急忙忙跑來,嚇的心臟要停了,這種大晚上的密召,該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疾吧?

    那他小命豈不是不保?

    他戰戰兢兢行了個禮,霍蕭指了指床上,沈著聲:“給她看看。”

    禦醫仰頭,明黃床帳打下,露出一截蓋著巾帕的手腕。

    禦醫:“???”

    姑娘?

    他不解的給人把了下脈,好像沒什麼中毒跡象,也沒什麼喜脈跡象,就是體虛了點,還不嚴重。

    所以,讓他來看什麼?

    好好吃個飯,這姑娘就能好的事,特地把他叫來做什麼?

    霍蕭略微緊張,走出幾步,才低聲問道:“她身體如何?”

    霍蕭小聲著,深怕禦醫說她身體還不行,被人聽到要失落。

    禦醫咬了咬唇,皇上啥意思?

    他細細的想了想,大晚上的把他叫來問人姑娘身體如何,還是在寢殿。

    禦醫:“……”

    不是他想的那樣,對吧?

    他試探著:“身軀是弱了點,不過無大礙,尋常膳食補補就好。”

    霍蕭松了口氣,揮了揮手讓人下去,沈落爬起來,走出:“怎麼了?為什麼大晚上叫禦醫?”

    她總不會餓出什麼大毛病吧?

    霍蕭看著人一臉緊張的模樣,上前摸了摸那臉蛋,低聲暗啞著:“沒事。”

    沈落依舊不解,忽然被人攔腰抱起,抱到床上。

    沈落迷茫了下,她就想上個茅房而已,視線挪向人,人目光灼灼,人忽然覆身而上,床帳落下,一片旖旎。

    肌膚相互觸碰,霍蕭壓著人躺在床上,一手穿過沈落衣服,向著裏面探去,細膩肌膚掌心劃過,霍蕭氣息微沈,壓抑著目光看向被他吻的暈頭轉向的沈落,臉頰微紅,眸色顧盼生輝,帶著濃重情意。

    “落,你不說話,朕當你同意了。”

    屋內傳來細碎聲響,霍蕭帶著極力克制,身下這個身體還沒好全,他不能太放肆,於是眼睛盯著人越發的灼熱。

    沈落打了個顫。

    外頭,老管家被悄悄從牢裏提回來,他沒兩日就要離開,留這只會拖後腿,可找不到沈落,大晚上的摸到霍蕭這,揪著嚴辭:“我家爺呢!”

    嚴辭扭了個頭看向裏面,裏面傳來點細響。

    老管家:“……”

    那個混賬皇帝,太欺負人了!

    嚴辭:“……”

    高估他家皇上矜持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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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閉門思過

    清晨, 皇極殿內,趙中安站著, 幾個官員私下竊竊私語。

    “聽說皇上昨夜寵幸了一女子!”

    “好像是趙大人家的吧?”

    “可趙中安房中不是沒人嗎?哪來的女兒?”

    “誰規定人早年不能風流下的?”

    “所以,確定了?”

    跟著羅兆宗的官員眉頭皺了皺, 湊過去:“羅大人。”

    羅兆宗擺了擺手, 視線掃了下規規矩矩站著的趙中安,淡淡著:“無妨。”

    霍蕭肯寵幸人, 就代表他們家姑娘有希望,至於對方是誰, 無所謂,再加上,趙中安本就是他信任的臣子,先寵幸他家女兒也無可厚非。

    “可聽說昨夜那一個一夜未出皇上寢殿, 而且, 這個點了,皇上還沒……”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一眾大臣立刻禁音,齊齊下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霍蕭氣息微喘了下, 差點遲了,頭一次踩著點上朝,他擡眸瞪了眼嚴辭。

    嚴辭面無表情, 到底是誰大早上的又拉著某個人鬧了一回?他們到想叫他起來上朝啊,可那種情況,誰好意思去叫哦。

    自個開心完, 回頭差點遲了,怪他?

    嚴辭難得不想搭理自家的皇上。

    “皇上,林城等人,臣已命人審訊完,他們供詞上所說,他們就來得及給假世子送了幾回銀錢,其余一概未來得及參與。臣以為,他們定還有黨羽。”

    霍蕭掃了圈滿朝的人,最後視線停在羅兆宗身上,淡淡開口:“停止對他們用刑,派人嚴加看管,以防人自殺或者被殺。”

    “臣遵旨。”

    ......

    早朝過後,趙中安才道:“跟林城交好的官員現在都戰戰兢兢的,相反,羅兆宗那邊倒是似乎松了口氣,對您後宮很感興趣。”

    霍蕭一手不禁揉了揉肩膀,某人昨晚又咬了他一口,他總覺得這毛病下次得讓人改改,不然,沒幾天,他肩膀就沒她下口的地方了,他無奈著:“繼續盯著他們,他們感興趣就讓他們多知道點,正好轉移下他們註意力,這樣你也方便查找他們罪證。”

    趙中安:“是。”

    霍蕭忽然想起件事,頭有點疼:“她不願意入你家族譜。”

    趙中安忽然擡頭,兩道眉不由自主的皺起,清晨陽光下,有點落寞,腦袋再次垂下,漸漸陷入沈思。

    霍蕭嘆了口氣:“她嫌趙落太難聽。”

    趙中安腳步微頓,立馬拱手道:“臣立馬回去想想。”

    霍蕭:“嗯?”

    趙中安說著就走,就給他留了個背影,霍蕭嘴巴張了張,不陪他批奏折了?最近量有點多啊!他古怪的看了眼,為什麼比他還急?

    不過……

    他又看了眼一側聶穆,困惑著:“聶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聶穆回了個神,趕忙下跪,神色慌了下:“臣……臣只是昨夜未睡好。”

    霍蕭扶起人:“朕又沒怪你,你跪那麼快做什麼?”

    聶穆抿了抿嘴,看著人一臉愉悅,順著人的手起身,垂下眸,良久,突然開口:“皇上,那人來路不明,您就……”

    霍蕭知道人想說什麼,回身拍了拍聶穆肩膀:“朕信她,何況她如果真要做什麼,她機會多的是,沒必要拖。”

    霍蕭走著,言語裏皆是信任跟寵溺,沒註意到身後的人身形晃了下,臉色慘白。

    此刻,城門口,全部人都以為真正的寧洛舟在北部,完全松懈了城內排查,導致人大搖大擺的拐著人從城門離開。

    老管家背著一堆東西,喬裝打扮,辛辛苦苦出來,還沒來得及哽咽下,一輛馬車停他身邊,他擡頭,他家真正的爺正一臉困惑看著他,像在辨認。

    “爺!真的是你!”老管家哽咽著就要撲過去,寧洛舟長劍一指,阻止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人靠近他。

    “居然真是你,唉,算了,上車,一塊回去。”

    老管家感動的爬上去,順便細細點了下包袱的東西,全是他從宮裏扒拉出來的,不枉他蹲霍蕭門口蹲了一晚上,人一大早出來,看到飽經風霜的他,再想起自己昨夜對他主子幹了什麼,立馬愧疚的大手一揮,讓他自己挑點東西帶走。

    他數了數懷裏小玩意,他家小孫女應該喜歡,那麼久沒見了,應該長高了?

    寧洛舟:“……”

    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娃能跑能跳了吧?”

    老管家立馬警惕盯人:“爺!她才三歲!”

    寧洛舟:“……”

    為什麼要用他會對一小娃下手的眼神看他?他那麼禽獸?

    “不是,爺!你怎麼又強搶良家婦女!”老管家正掀開馬車簾子,打算藏自己的包袱,就看到雲夏怒氣沖天的坐著,他回頭,痛心疾首的看著人。

    寧洛舟一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著:“哦。”

    話音落,後頭幾顆果子“砰”的一聲,砸他後腦勺,雲夏氣的小臉通紅。

    寧洛舟隨手撿起果子擦了擦,哢嚓兩聲咬著:“沒辦法,你家爺心善,不忍後頭那個就那麼翹了,想了想,拿來當暖床到不錯。”說完,對著後頭的露出個小白牙。

    “嘩啦”一聲,一整盤果子砸他臉上。

    寧洛舟:“……”

    果子太酸?

    老管家小嘴張了張,偷偷撿了兩個果子,下馬車,打算換個馬車坐著,能順路回家,那是最好的!

    他咬了一口,有點酸,難怪人姑娘要砸他。

    宮內

    沈落送走老管家後,估摸著現在霍蕭在忙,無聊的四處溜達,跟著的常來看人無聊,引著人去禦花園賞花。

    滿園花開,姹紫嫣紅的,沈落蹲下身,對著躲在假山縫裏的小黑貓招著手。

    “姑娘,這貓不知道哪跑來的,野性大著。”

    沈落興致上來,隨手折了根枝條去逗貓出來:“怕什麼?這麼小一只,多……”

    “聽說趙大人家的,昨日入宮,正好碰到皇上,皇上給直接寵幸了。”

    不遠處聲音傳來,沈落手下一停,一手拽住常來,猛的用力一拉,一塊蹲下,後頭兩宮女不明所以,看著兩人一副聽墻角的模樣,默默跟著退到後頭,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

    一眾秀女酸酸著,這運氣得多好?

    她們面都沒見到,那個直接被寵了?

    “所以,那位從鄉野回來的,是有多國色天香?能讓皇上看一眼就給寵了?”一秀女攪了攪繡帕。

    “再好看,能有羅秀女好看?”

    為首的女子聞聲淺淺一笑,心頭卻酸了下,她以為那天店鋪中見到的姑娘會是她的對手,可從未見過哪家有這樣的姑娘,想必家世不行,這樣,她還能爭一爭。

    現在突然又橫插出一趙家姑娘,還是立馬承寵……

    “論家世,德行,相貌,肯定都是羅秀女更勝一籌,等皇上來見過了,那什麼趙家姑娘還不被扔腦後?”一群人奉承著,全部人都隱隱知道,羅家現在在被重用,後位是她的可能性最大。

    羅時瑤一手扶上一花枝,溫柔如水:“想必趙家姑娘定有過人之處,各位妹妹與其在這猜測她到底是怎樣的人,還不如趕緊準備準備,後日皇上就會來看我們。”

    “喵”的一聲,沈落邊逗貓,邊聽自己八卦,沒料到那只小黑一個黑虎掏心的撲了出來,沈落嚇了一跳,“撲通”一聲坐地上,抽出枝條,上面掛著一只倔強小黑貓。

    沈落:“……”

    常來:“……”

    一群人聽到聲音,立馬走過來,恰好看到一太監扶著一女子起身,女子正抱起貓,一臉無奈。

    “你是哪家的?”一秀女出聲問道,可不用問,她們也猜的七七八八,她們能入禦花園,那是借著羅家的光,又有太後開恩讓她們來多逛逛,好偶遇下霍蕭。

    其她人禦花園不是隨便進的,也唯有那個恩寵正盛的趙家姑娘。

    沈落捏著小貓兩爪子,笑了笑:“各位猜出來了,還問我做什麼?”

    “姑娘聽墻角是否不對?”羅時瑤強顏歡笑著,原來這個就是那日店鋪中的。

    沈落又揉了把懷裏掙紮的貓,嬌笑了下:“聽聽自己的八卦而已。”

    一眾秀女臉色變了變,背後說人還被正主聽到,其中一人立馬出來:“不要以為皇上先寵了你,你就能目中無人!別忘了,你雖被寵,卻並未被封!”

    “受寵卻未被封,你以為這意味著什麼?”那人挑釁的看著沈落。

    假山後,原本站的遠的宮女聞言緩緩走近,站到沈落身後,低眉順首的。

    一群人臉色齊齊變了下,太監宮女守身邊,那小公公臉還黑了,幾個有眼色的秀女還微微退了兩步。

    雖沒被冊封,也無品級,可人能使喚皇上身邊的宮人。

    那姑娘見狀,忽然怕了下,那兩宮女明顯是給她撐腰的。

    沈落放下貓,笑著向人走過去,再在一眾震驚的目光中,一手擡起那姑娘下巴,輕捏著。

    羅時瑤見狀眼角瞥到拐角一抹黃向這邊走來,福了福身:“還請姑娘恕罪,我等無意冒犯,瑤兒願代她受罰。”

    沈落困惑望了眼人,沒聽懂,轉頭繼續對著嚇的小臉發白的秀女,嘴角勾起:“姑娘如此嬌嫩。”

    那秀女強撐著仰起頭,一手擡起就要打落那只手,沈落一把握住那手再反手扣到人身後,將人拉入懷,嘴角勾的更深,單手從下巴挪到人臉頰,細細摸了摸,吐氣如蘭:“我也很喜歡姑娘這種的。”

    那秀女瞬間嚇傻了,她……她被調戲了?

    剛到的霍蕭倒吸口氣,這一個又沾花惹草了!

    “你……你……”那秀女忽然猛的一推,沈落松手,就見人一手捂著被摸的臉蛋,連退兩步,雙眸含淚,跺了跺腳,轉身就跑。

    沈落懵了,她就嚇嚇而已。

    其余秀女:“……”

    一女子為什麼調戲起人來像街頭混混?

    沈落無奈彎腰抱回貓,再沖一群人一笑:“一塊玩嗎?”

    霍蕭聽不下去了,一腳邁出,瞪了眼打算紅杏出墻的某人。

    一眾秀女趕忙跪下:“見過皇上。”

    羅時瑤松了口氣,雖然跟她想的不一樣,但霍蕭明顯火氣好像有點大?

    “誰允許你們到這的!”冷冷的聲音就著和煦微風響著,以羅時瑤為首的秀女們,立馬磕下頭,小臉慘白。

    “全部回去閉門思過!”

    “臣女們遵旨!”秀女們趕忙退下,羅時瑤回了個頭,就見人站在沈落面前,頎長身軀立著,風姿卓越,她眸中閃過絲妒意。

    沈落抱著貓,腳步微退,直覺告訴她,這一個在發火,她這時候跑比較好。

    霍蕭負手而立:“秀女很好看?”

    沈落習慣性的點了點頭,又立馬搖頭,仰著腦袋一臉真誠:“肯定你最好看!”

    霍蕭心頭猛的被一撞,臉紅了下,忽然想到這一個調戲人的話那就是張口就來,臉立馬又黑了:“你,也回去閉門思過!”

    沈落小嘴微張,委屈了,扭頭就回霍蕭寢殿,要了點吃的,大門“砰”的一關,閉門思過。

    嚴辭:“……”

    她占他家皇上的地方思過?

    沈落閉門了半天,到了大晚上的,霍蕭覺得人該知錯了。

    秀女那是她能調戲的?

    他敲了敲門準備放人出來,可大門依舊緊閉。

    霍蕭:“!!!”

    “落!”霍蕭聲音微顫。

    沈落不理他。

    “落落!”

    大門依舊關著。

    “落。”大晚上的,宮人相視一眼,自動退下,由著人一身龍袍,衣擺風中搖曳,骨節分明的手淒涼得拍著門。

    “落,你開門啊……”

    沈落屋內餵貓,當沒聽到門外某人可憐叫聲,她還在閉門思過。

    “落。”霍蕭站著,明月當空,聲音越發的弱,嚴辭要看不下去了,提醒道:“皇上,要破門嗎?”

    霍蕭扭頭,好像有點丟人?可……他又看著大門,不破門,他好像進不去?

    霍蕭糾結了下,正打算破門,大門打開了,人烏絲微揚,冷哼一聲:“進來!”

    霍蕭松了口氣,走進,還沒抱下人哄哄,沈落指著龍床:“自個脫完,躺平。”

    霍蕭立馬自己解著龍袍,躺好。

    沈落趴過去,氣呼呼的咬了口霍蕭肩頭。

    霍蕭:“......”

    能換個地方咬嗎?

    “落,朕能在上面嗎?”霍蕭望著人,雙目迷離,低沈的聲音暗啞著,一手攬上人的腰,就打算換個位置,來點雲雨。

    沈落擡眸瞪了他一眼,霍蕭閉嘴了,松手,乖乖躺好,沒事,晚點他再回上面。

    “嘩啦”一聲,再伴著“喵”的一聲慘叫,桌上吃東西的貓“啪”的一聲掉地了,沈落回神,趕忙爬下去,從一堆碎屑中抱起那只搖頭晃腦清理自己的貓,心疼了下。

    “喵,疼嗎?”

    躺著的霍蕭緩緩睜眼,望著帳頂,她是不是忘了誰?

    不來……睡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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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太後

    霍蕭望著那只黑貓, 小小一只,爪子也小小的, 眼睛還圓溜溜的,腦袋毛茸茸的, 毛就算了, 還會拿腦袋拱著那只白嫩的手,於是, 沈落把他忘了。

    比如,有時候大晚上, 那只貓踩他腦袋,舔他家落,偶爾拉完,還能擦都不擦一屁股坐他腦袋, 他還沒來得及讓人把它扔出去, 某只軟綿綿叫一聲,某人立馬把他扔腦後,抱著貓使勁揉。

    又比如,現在, 青天白日的,他這麼大一個人,身後這麼多的人, 某人依舊沒看到他!

    霍蕭負手而立,朱紅走廊,青絲微揚, 一身龍威震著腳邊那只膽大包天的!

    沈落正要撿著貓,迎面走來幾人,霍蕭為首,滿目怨念的盯著腳邊拽他龍袍的小貓,爪子小小的,正玩的起勁。

    沈落立馬行了個禮,行完就蹲過去,握住那兩爪子,解救下那片衣擺,一道金絲勾了出來,貓還撲騰了兩下。

    “喵。”

    沈落:“……”

    你喵啥!

    這衣服好貴的!

    某人心頭有點涼,仰頭,對上那雙眼,一臉無辜:“它還小。”

    霍蕭:“……”

    朕也可以還小的。

    “皇上,它才幾個月大!”

    霍蕭一手按了按額頭,揪起蹲地上的,一人一貓軟綿綿,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霍蕭:“……”

    “皇上。”

    一官員身後提醒他,霍蕭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彎腰趴在人耳邊,低聲咬著牙:“今天晚上,不準這只東西進門!”

    幾個大臣相視一眼,趕忙退了兩步,聽說皇上寵這一個,可沒想到寵溺到這地步?

    沈落趕忙乖巧點頭,再露個小白牙,完事,退到一旁,腳步聲漸遠,有兩人停在她面前,她擡頭,聶穆正低頭看著她,唇色發白。

    趙中安則忽然塞了張紙條到她手上,低聲著:“你自己挑著,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如果沒有,本官再想!”

    沈落沒管聶穆,不明所以打開,整齊幹凈的字體躍然紙上,全是名字,等她再擡頭兩人已經走了。

    沈落:“……”

    禦書房內

    “皇上,光靠莫洋去對付,恐怕不宜。”一大臣道。

    霍蕭靠在椅背,一手拄著下巴,那一個雖有點能力,可對付把滿朝玩的團團轉的寧洛舟,還不夠格,他看向聶穆。

    “聶穆,你此次暗中跟過去,等莫洋不行了,立刻接手。”

    站在下方中央的男子,劍眉星目的,神思卻明顯不在,一眾人不解得看向他。

    霍蕭一手敲了敲桌,寂靜書房內尤為張亮,帶著不悅的聲音響著:“聶穆,你最近怎麼了,怎麼老是魂不守舍?”

    聶穆回神,腦中忽然劃過人在他面前抱走那只貓的模樣,分外乖巧,可因蹲下身而露出的脖子下赫然出現幾道紅痕,在白皙肌膚的映襯下,尤為顯眼,猛的他心頭又被刺了下。

    “皇上,臣無異議。”

    霍蕭盯著人,略微困惑,聶穆明顯狀態不對。

    “皇上,公主求見。”門外,一太監進來稟報。

    霍蕭眉頭一皺,揮了揮手:“讓她安心待嫁,又跑宮裏做什麼?”

    小太監為難著轉述道:“殿下說,皇上如果不見她,可能會後悔。”

    霍蕭一手敲著桌,猶豫著見不見,直覺告訴他,見了可能有麻煩,可不見……以蘇琳的能力,她還真可能做出什麼事來。

    霍蕭按了按眉頭:“你們先下去。”

    幾個大臣退下後,霍蕭才道:“讓人進來吧。”

    “是。”

    外面,蘇琳一身輕軟白衣,淡然垂立,站的不偏不倚,直視前方,看著進去的小太監已經出來向她走來,嘴角一勾,對著身邊走過的人輕聲道:“聶大人好氣量,可琳兒心善,見不得有情人分離。”

    聶穆震驚扭頭,一手就要去拉人,指尖劃過輕薄衣袖,人已經走進去了,他怔怔的站著。

    書房內靜謐,坐在上頭的人,風姿綽約,舉手投足自帶一股貴氣,她從前就知道這個是世間少有,可他當時只是寄人籬下,就算得重用,也依舊連霍家最差勁的公子也比不上,可就是這樣的人,憑借著自己一身本事,坐上世間最尊貴的位子。

    蘇琳咬了咬唇,她今天才知道,那個所謂趙大人家的秀女,那個所謂恩寵正盛的秀女,就是假世子,也是次輔沈從淩的女兒,那個被賜給聶穆的沈落!

    她以為自己輸給的是男子,那樣就算了,畢竟人的取向難以改變,可對方卻是個女子!

    一個跟她那麼像的女子!

    蘇琳不平了,尤其是那人起步還比她低!

    她溫婉一笑:“皇上就不覺得沈落這名字很耳熟嗎?”

    霍蕭低頭寫著什麼的手一頓,擡起頭:“你什麼意思?”

    “皇上不記得昭然郡主了?”蘇琳眉眼彎彎,溫柔如水。

    霍蕭筆尖一頓,濃重墨色暈染宣紙,落下重重一點。

    昭然?

    沈落?

    遙遠記憶腦中浮現,霍蕭怔在原地。

    沈家就剩那個小姑娘了?

    叫沈落?

    算了,給個郡主身份,讓人安度下後半生。

    聶穆,朕記得你是說過你跟沈家原有婚約的,現在沈家就剩那一個了,人姑娘孤苦伶仃的,再提心吊膽過後半生那也可憐了,你那給人個小院子,有吃有喝就行,好歹安撫下人,等朝堂穩定後,你們和離還是繼續下去,你們自己決定,朕到時候再重新賜婚。

    朕也沒想到,就這麼把人爹給活活嚇死了,弄的人孤零零的獨自一人活著。

    他嘆氣無奈的聲音尤在耳邊,霍蕭坐著,外面樹蔭斑駁打下來,殿內宮人悉數撤離,就留了個倒吸口氣的嚴辭垂著頭,內心波.濤翻滾,他看向一側的人,一張臉由震驚漸漸轉為臉若寒霜。

    嚴辭安靜站著,額頭冒著冷汗,霍蕭身體靠向椅背,雙手交疊於胸,一雙眸子帶著寒意直盯下面站著的女子。

    威脅的眼神掃在身上,蘇琳又驚又懼,懼完卻帶了點苦澀,身軀微晃了下,她何時見過他這副模樣?即使發現被騙了,第一反應不是去拿人問罪,卻是先維護那人?

    “你想要什麼?”霍蕭冷冷開口。

    “琳兒想再續前緣。”蘇琳擡眸,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著,她曾經錯過一次,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她不想再放過一次。

    霍蕭眸色又冷了一瞬,一字一字著:“不可能。”

    “她同琳兒一樣皆是已嫁之婦,既然她可以,為何琳兒不行!”

    “她跟你不同。”

    霍蕭冷淡的聲音擲地有聲不帶絲毫猶豫,蘇琳心頭突然又刺了下,朱唇輕咬,身軀輕顫,冷冷嘲諷著:“是,不同,她的手段比琳兒更加高明,不是嗎?”

    “借著寧洛舟的名義入京,拿下皇上,她就可以背叛寧洛舟,沒拿下皇上,她可以回寧洛舟身邊,一旦他造反成功,她就有著從龍之功,兩邊都不行,她還有重情重義的聶大人當備選。”

    “她手段多高,不是嗎?可琳兒至少沒騙您!”

    “琳兒此前以為,皇上是對琳兒委身廢帝心裏膈應,故而心死打算去嫁聶大人,可皇上既然不介意沈落嫁過人,又為何要這樣對琳兒!我們曾經情義……”

    “我們什麼時候有過情義?”霍蕭淡淡開口,就這麼不鹹不淡看著人,看的蘇琳打了個寒顫,曾經被忽略的事逐漸浮上心頭。

    是了。

    他們何曾有過風花雪月?

    全部她以為的情義,全部都來自旁人訴說。

    別人說,霍家那個自她進宮後,就再也不肯相看她人。

    別人說,霍家那個那麼多年了,還在等她。

    別人說,霍家那個因她承寵,一怒之下,起兵造反。

    那些,全都是人為了皇位散播的,為了讓忌憚他的霍家,賀帝,掉以輕心用的?

    蘇琳臉色蒼白了下,那流言傳的居然讓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皇上……是蘇琳不懂事了……”

    蘇琳搖晃著身軀退了下去,外面陽光甚好,人忽然的擡手擦了擦眼淚,向著另一方向走去。

    屋內

    嚴辭不安的看向人,就見放在桌面的那只手輕微顫著。

    “召聶穆回來。”

    嚴辭立馬擦了擦冷汗,出門找人,他之前就覺得沈落這名字有點熟,完全沒想到居然是聶家那個沈落?

    那個不是死了嗎!

    怎麼又……

    嚴辭腳步匆匆去找人,沒多久,就看到人正站在一棵樹下發呆。

    “聶大人,皇上請你回去。”

    聶穆點了點頭,蘇琳進去的時候,他就猜到,霍蕭會找他,所以他沒走遠,這是不是代表,他,能有第二次機會?

    他擡頭看了眼濃密大樹,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握了握。

    禦書房內,聶穆跪在地上,坐在上頭的人深吸了幾口氣,冷著音:“聶穆,朕問你,昭然郡主,是生是死!”

    聶穆跪著不說話,良久,上面的人忽然起身,一怒之下,“嘩啦”的一聲,一堆奏折推揮翻在地,砸了幾本在他身上。

    聶穆磕下頭,頭緊貼冰涼地面,沈穩聲音響著:“皇上,是臣忽視了她,她才賭氣去跟寧洛舟合作的。”

    聶穆一字一句著,“還請皇上恕罪,臣甘願受罰。”

    霍蕭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了握:“你,什麼意思!”

    “臣不敢!”聶穆平靜卻不肯退一步道。

    君臣二人就這麼僵持著,滿屋氣氛仿佛凝滯,嚴辭已經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此刻,外面太監稟報:“皇上,太後請您過去一趟。”

    霍蕭這才揮袖而走,嚴辭走過聶穆身邊,嘆了口氣:“聶大人到底在做什麼?您從來沒把人放在心上,甚至讓人不明不白差點死了,以至於讓沈姑娘委屈到寧可跟寧洛舟合作,既然如此為何要為她跟皇上作對?”

    如此作踐人,還打算要回去繼續作踐?

    聶穆繼續跪著,神思縹緲了下:“如果,本官想將人放心上了呢?曾經的不好,本官想彌補呢?”

    嚴辭震驚望著人,瘋了?

    聶穆閉了閉眸,他見過沈落最溫順的一面,樹下悠然看書,跳個舞,偶爾能陪他吃個飯,他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她,他可以重新給她一片天地。

    太後寢殿外,蘇琳遠遠站著,看著霍蕭進去,嘴角勾著,就算她不能回霍蕭身邊,她也絕不讓另一個不如她的女人上位,於是,她又去找了太後說了沈落的身份。

    她到要看看,那個怎麼再入宮為妃!

    “皇帝,哀家問你,那趙姓秀女是否是那個昭然郡主沈落?”太後坐著,一手按著扶手顫個不停,她不敢相信,他能做出這種事?

    霍蕭行了個禮:“是!”

    “霍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太後猛的站起,“她身份危險,你也敢寵幸?”

    霍蕭:“是!”

    “還有,人是聶穆家的,強搶臣子之妻,你做得出來?”

    “賀帝昏庸,你也要昏庸嗎!”太後一手扶著胸口,氣息不穩,一旁嬤嬤趕忙順著人的氣,不時的看向霍蕭,希望人能順下太後的意。

    可……

    霍蕭單手負後,身後夕陽籠罩,那張臉黑沈沈的,眼眸冷冷一擡:“朕搶了,又如何?”

    “你......”太後驚了,看著人轉身離開,她跌坐回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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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2:24 |顯示全部樓層
第79章 情敵?

    沈落覺得很奇怪, 這幾日,霍蕭莫名其妙的特別黏她?尤其是大晚上的。

    她揉著腰, 趴在湖心亭上,一手拿著釣竿, 一釣一個準。

    “我這魚釣得越來越厲害了啊?”某人自我欣賞著。

    常來:“……”

    宮裏的魚活的有滋有潤, 早就傻了。

    “不過……”沈落看著眼前肥魚,彎個腰打算放入桶中, “哢嚓”一聲,腰差點折了, 她一邊垂著腰,一邊困惑著:“皇上最近到底吃什麼了?這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她覺得她快廢了。

    “姑娘好興致?”

    沈落擡頭,就見羅時瑤邁著杏步緩緩走來,輕軟裙擺拂過石子路, 眉眼溫婉。

    “嗯?”

    羅時瑤走上涼亭, 看著人滿臉茫然的模樣,袖中白皙的手緊緊握了握,出了那麼大的事,她還不知道?換成普通男子知道這事, 就算不直接杖殺以保家門清白,至少也會從此冷落,更何況是一天子。

    可人現在明顯一副睡不夠的模樣, 可見恩寵更甚。

    羅時瑤深吸了口氣:“聽聞聶大人每天自動到禦書房跪著。”

    沈落不明所以,聶穆跪,跟她有什麼關系?

    羅時瑤見人還沒反應過來, 輕咬了下朱唇,雙眸略帶火氣:“沈姑娘的確厲害,能逼得君臣反目。”

    沈落雙眸大睜,啥?

    “怎麼?你還不知道?宮中傳遍了!聽聞你是聶大人家那個已故正妻,昭然郡主沈落!”

    當然,宮裏傳遍的可能性比較低,太後早就下令禁止任何人外傳,違者直接處死,畢竟霍蕭的名聲不可毀,而羅時瑤卻是太後找的,有些事太後自己不好出面。

    她太清楚霍蕭的性子了,這事她去的話,可能影響母子情分。

    羅時瑤繼續道:“皇上不肯將你還回去,聶大人就每天下朝後去跪禦書房。”

    沈落手中釣竿“啪”的一聲落地,擡腳就走,她知道有些人不會去珍惜已有的,只有當別人來搶的時候,才會覺得那東西彌足珍貴,她猜聶穆就是這種人,可,一般來說,他的仕途會大過一切才對,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去違抗霍蕭?

    還是說,她那天牢裏的話刺激到他了?

    他真打算來救她,可被霍蕭截胡,現在突然有了第二次機會,所以扒著不放?

    等她走到禦書房,門內人跪得筆挺,仿佛知錯,現在打算用盡全力拿回他的東西,沈落腳步微停,眸色微沈。

    最近要挑將領去對付寧洛舟,他這是清楚他才是最適合去的人。

    現在這是在逼霍蕭?

    “起來!”沈落冷冷著,一把就要拽起聶穆,聶穆擡頭,看到人,嘴角欣慰一勾,高大的身軀立馬起身,可連跪幾天,繞是聶穆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腳下一不穩,就要向沈落倒去。

    沈落眼疾手快,立馬拽了常來擋住,常來練過武,扶個聶穆,綽綽有余。

    “大人,小心!”常來退了兩步,扶好人,聶穆借著常來站好,看到人扭頭就進裏屋。

    沈落一進,就看到窗邊人坐著,頭擡了下,看到她來想起個身,估計是知道她讓人起來,又坐下,扭了個頭繼續看窗外不理她,生悶氣。

    沈落走過去,撿起地上散落名單,各名字旁邊還註明了他們的職位,全是武將名單:“我以為你聽到我名字的那一刻,就該想起我是誰了的!”

    霍蕭低頭,揉著那只貓,他哪會想到?一個是人婦,一個還未經人事,再加上,他的人沒他示意也不會隨便去查。

    沈落見到自己找了一天的貓,無奈了,從人懷裏抱起那只可憐兮兮的貓,小黑直往她身上撲,“喵喵”直叫。

    沈落安撫著貓:“我去聶家一趟。”

    “朕不準!”霍蕭猛的擡眸。

    沈落揉著貓,她也不想回去,可這事還得她自己解決,再加上,有些帳該算算了。

    “你正直用人的時候,這時候君臣離心,不妥。”

    “朕還沒有沒用到送女人的地步!滿朝將領也不是只有他一人!”

    沈落蹲下身跟人齊平,懷裏小貓拽著她的衣裳直往上爬,想停在人肩頭,腳下一滑,又掉了下去,順便又勾出幾縷絲來:“可聶穆畢竟曾經幫了你不少,不像一般將領,你跟聶穆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歷,你對他本就不同於一般將領。”

    “再則,不讓他想清楚,他一輩子都能埋著這根刺。”

    “況且,他現在只是腦子不清楚,沒必要鬧的這麼嚴重。”

    沈落突然伸出根手指,露著小白牙,帶著興奮:“一個月,一個月我讓他身心受創!乖乖把我送回來。”

    霍蕭剛要張口,猛的打了個哆嗦。

    身……身心受創?

    “保證事後,不影響君臣關系,他還立馬帶兵出征!”

    霍蕭心尖顫了顫,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他覺得他把人按下去,讓他冷靜冷靜,以後再提回來,挺……好的。

    沈落掰扯著,兩眼冒光:“天時地利人和!按以前任何時候,我要是往死裏虐他,那就是絕無可能的!”

    霍蕭:“……”

    “難得他現在腦子不清楚!覺得對我愧疚滿滿,一副想把我弄回去好生贖罪的模樣!”

    “我不趁現在把以前的委屈給算回來,那多虧啊!”

    霍蕭怔怔的望著人,糾結了下:“朕覺得,朕讓人替下他的位置,讓他明白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比較……好。”

    聶穆不是為了兒女情長就放棄前途的人,所以,他的方法足夠讓聶穆死心。

    沈落腦中劃過什麼,睜著雙眸子,有點不敢置信:“你,心疼了?”

    霍蕭剛點頭,又立馬搖頭:“沒。”

    沈落一雙眸子就這麼望著人,心頭猛跳,篤定著:“你心疼了。”

    霍蕭搖頭:“沒!朕更不舍你跑過去一個月!真的!”

    “皇上。”沈落拄著下巴打量人表情。

    “嗯?”

    “如果哪天,我跟聶穆一塊掉水裏,你先救誰?”

    霍蕭:“……”

    為什麼要問他這問題?

    沈落低頭沈思,也不在乎他答案了,他似乎是真的對男子有意?

    不然那時候怎麼喜歡穿男裝的她?

    話說曾經聶穆跟他經歷很多,這情義,似乎她真的比不上?

    那一個現在都挑戰他皇權權威了,他還在考慮他心靈是否受傷,按他原來想法,雖然斷了聶穆念想,可也順便鍛煉了聶穆心誌,讓他更堅定走仕途之路。

    這是在培養一個好臣子?

    所以,聶穆成她情敵了?

    那她,不把他虐死,對得起老天爺給她的機會?

    霍蕭:“!!!”

    她現在在想什麼?

    “落?”

    沈落起身,霍蕭跟著起身,就見人朱唇張著:“皇上,一句話,讓不讓我去聶府!”

    霍蕭:“……”

    一個時辰後,天色已黑,沈落收拾收拾了東西,就要背著包袱出門,聶穆已經等在宮門外。

    大門一開,霍蕭正從嚴辭手裏接過一盒子,琉璃的盒子打開,露出一把金燦燦的鑰匙。

    霍蕭將鑰匙掛人脖子上,再細心塞進去:“這個你帶著,片刻不得離身,關鍵時刻,沒準能用得上。”

    他最後還是妥協了……

    沈落拔出那串鑰匙,金黃小鑰匙上長了兩只翅膀,展翅高飛的模樣。

    “什麼鳥,翅膀那麼怪?雄鷹?”

    霍蕭:“……”

    她管這叫怪?還鷹?

    沈落塞好,走了小一段路,扭頭看向正望著她的霍蕭,咬了咬唇,問道:“皇上,你現在是擔心我被聶家欺負更多,還是擔憂聶穆身心俱損更多?”

    霍蕭滿腔不舍悉數隨風消散,額前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齒著:“沈落!你給朕回來!”

    沈落傷心了,他這是擔憂聶穆更多?

    她扭頭拔腿就跑,她要誓死虐死聶穆!

    霍蕭:“……”

    宮門外,聶穆等著,坐在不起眼的馬車邊上,看著小門,他不太確定那個會出來。

    畢竟,她似乎不怎麼喜歡聶府。

    忽然小門吱呀打開,小小的人背著包袱站到他面前,聶穆心頭跳了跳,不敢置信的看著人真的出來了。

    “你……”人垂著眼眸,聲音低沈還帶著點輕顫。

    沈落打量著人,聶穆跟霍蕭不同,兩者雖都打過仗,偶爾都有股沙場的味道,可前者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血性,後頭則多了絲儒雅跟運籌帷幄的大氣。

    所以,霍蕭……喜歡這口味?

    沈落自己郁悶的爬了上去,聶穆這才想起,自己該拉人一把,可人已經進了馬車,簾子已垂下。

    沈落拄著個下巴看著馬車外街道,從宮門一路向著聶府駛去,直到熟悉大門停在眼前。

    聶府大門口,沈落正要下來,一只手遞了過來,這是一只常年握刀的手,比起霍蕭,黑了一點,粗了一點。

    她自己跳下馬車,仰頭看牌匾,悶著聲道:“把陳青調回我那,我缺丫鬟。”

    聶穆眉頭一皺:“嗯?”

    “不行?我是連用下你通房的資格都沒?”沈落眼眸微瞇,帶著點冷意。

    聶穆:“不是。”

    “那就調回來。”說完,大步邁向聶府大門。

    聶穆想了想,開口:“好。”

    沈落腳下一停,沒想到人還是挺痛快的,她扭頭,嘴角一勾:“聶穆,我要是落水後第一時間回聶府,你還會把陳青交到我手上?”

    聶穆嘴巴張了張,忽然發現吐不出那字,他自己也知道,他可能不會。

    沈落無奈著往裏走,輕描淡寫著:“你大概只會覺得我無理取鬧,然後把人護的死死的。”

    聶穆心口猛的被刺了下。

    宮內

    “皇上夜深了,該休息了。”

    霍蕭一手揉著腿上貓,一手批著奏折,看了眼外面安靜宮人,手上筆一停,靠在椅背上,揉著那只不斷想跑的貓:“朕,不想回去。”

    霍蕭舉起小黑,小黑可憐兮兮的“喵”了聲。

    霍蕭嘆了口氣:“今晚就我們兩個睡了。”

    嚴辭:“……”

    咱能別一副棄婦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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