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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氺清淺 -【縱寵,妖狐逆天】《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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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7 23:38:51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地玄之天地玄妙》 第一章 地玄=玉璽?

  雲夕親自去請洛風上仙一同下人界,洛風上仙本就是隨意灑脫的性子,當下便應允下來。若漓上仙對此頗有微詞,卻也無可奈何。

  雲夕、冥決、白雯和洛風上仙一行人準備離開仙界去人界,納蘭息親自送他們到了兩界交匯處,他望著雲夕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的凝視著她離開。

  他欠了她太多,當他想要償還的時候,她卻已經不需要了。現在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他,他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樣了吧?

  「哇,夕姐姐,人界好熱鬧!」剛剛到人界帝都,白雯就一臉興奮的四處張望,一雙酒紅色的眸子裡面帶著亮晶晶的光芒。

  雲夕只是寵溺的笑了笑,囑咐白雯在人界行事要注意些,畢竟他們現在禁錮了妖力,與凡人無異,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也是無可奈何。洛風上仙的仙力雖然沒有禁錮,但是身為上仙,干涉人界之事,還是不好的。

  「為何我絲毫沒有感覺到地玄的力量?」雲夕手中拿著暗辰,暗辰週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光芒柔和穩定,沒有絲毫的波動,雲夕不由蹙了蹙眉頭,難道地玄不在帝都?

  冥決也伸手拿出了天離,天離的形狀也甚為奇特,看起來像是龍爪,可是卻有八個爪。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冥決卻清楚的知道,那正是他的真身,八爪金龍!

  暗辰和天離的形狀是否也隱藏了什麼秘密?難道也是在預示著什麼麼?希望一切不會如他所想。

  「人界有巨大的結界,導致冥力妖力不得隨意使用,就算是仙力也不得濫用。四大聖物又是靠法力互相感應,在人界的感應自然要弱些。」冥決將天離緊緊握在手裡面,天離和地玄都是神族聖物,因此他可以從天離微弱的波動感覺到地玄就在帝都。

  雲夕望著冥決,挑了挑眉毛,問道,「那我們豈不是無法準確的感知到地玄的所在了?看來真的要大海撈針了。」

  「那倒也不是。至少還是有些微弱的感應的,而且我猜測,地玄乃是聖物,多半是在皇宮裡面。你不是同人界太子關係不錯麼,大可以請他幫忙啊。」冥決挑了挑眉毛,狹長的眼眸裡面閃過一絲醋味,不鹹不淡的說道。

  雲夕聽著冥決原本清雅的語調說到後來竟變成了陰陽怪氣的語調,便知道冥決還在為她和慕天澤的關係而吃醋,她不由無奈,挑了挑眉毛,故意調侃道,「說的是呢,我這就去找慕天澤!」

  冥決本是故意拿話擠兌雲夕,現在聽雲夕真要自己去找慕天澤,不由急了,他故作冷靜的攔住了雲夕,以一種高深優雅的語調慢慢說道,「夕夕,你不要著急。此事還要從長計議。你和慕天澤不過相識數日,誰知道他現在還記不記得你,願不願意幫你?」

  雲夕聽到冥決的話,不由蹙了蹙眉頭,仙界一月,人界一年,算起來她和慕天澤已經分別三個月了,那也就是整整三年了。她在人界不過短短數日,慕天澤或許真的已經忘記她了,也說不定。

  冥決看到雲夕臉上的遲疑,眼中滑過一絲狡黠,立刻再接再厲的說道,「更何況慕天澤身為人界太子,身份尊貴,背後勢力也是錯綜複雜,我們現在沒有法力,和凡人無異,還是不要去蹚渾水的好!」

  雲夕聞言,不由蹙了蹙眉頭。對於人界的權謀鬥爭,她確實沒有興趣,可是如果不通過慕天澤幫忙,以他們現在法力盡失的狀態,又如何能夠盡快找到地玄呢?

  他們雖然站在街角極為不顯眼的位置談話,可是奈何他們的姿容實在太過出眾,還是引起了許多老百姓的圍觀。

  雲夕此刻一身男裝打扮,雖然一身男裝卻絲毫無法掩蓋她傾國傾城的容顏,男生女相,還如此驚艷,反倒更引人注目。

  冥決一襲白衣飄飄,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有著說不出的清雅高貴,那一雙黑眸更是如同天邊雲朵一般高雅不可攀附。

  洛風上仙白色錦袍上面繡著大朵桃花,這衣著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再加上他眉目如畫的出色容顏,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就是四人之中最最普通的白雯,這等俏麗明艷的姿容在妖界或許算不上什麼,但在人界絕對是一等一的美人了。

  這樣的四人如何不引人注目呢?

  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圍百姓的圍觀,正準備找一處地方落腳,再慢慢商議,不料卻被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攔住了去路。

  那侍衛看到雲夕,興奮的從袖子裡面拿出一卷畫紙,對著雲夕反覆比對,才問道,「敢問公子可是雲夕雲公子?」

  雲夕等人被人攔住去路,本是一頭霧水,聽到這侍衛居然報出了她的名字,她更是萬分詫異,不由挑眉,饒有興致的應道,「不錯。我就是雲夕,敢問閣下是?」

  「真的是雲公子!可算給我們找到了!」那侍衛聽到雲夕承認,不由露出大喜過望的表情,急急對雲夕解釋道,「小的是太子殿下的侍衛,自從三年前雲公子離開之後,太子殿下就一直派小的們四處打聽雲公子的去向。」

  四處打聽她的去向?雲夕聞言,不由一愣。她以為三年時間過去,慕天澤早該將她忘得乾乾淨淨,畢竟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可是沒有想到他非但沒有忘記,還命令下人去打聽她的去向?

  她不是在離開的時候說過不要尋她,也說過自會再相遇麼?那他打聽她的去向,難道只是為了知道她的安危麼?心中不由一暖,雲夕唇角勾起笑容,對那侍衛說道,「可否帶我去見他?」

  那侍衛聽雲夕願意去見慕天澤,自是再高興不過了。要知道這三年每日在街上轉悠著尋找雲夕的蹤跡,可真是苦了他了。

  「你要去見他?」冥決聽到雲夕的話,立刻不樂意了。沒有想到這人界太子如此癡情,竟然派人找了雲夕三年?當初他就覺得這慕天澤看雲夕的眼神不對勁,果然如此!

  雲夕見冥決一副吃醋的模樣,不由失笑,她伸手拉了拉冥決的衣袖,眨了眨眼睛,小聲對冥決說道,「子瑜,你別亂吃醋了。我和慕天澤只是朋友罷了,再說,我可是女扮男裝呢,他堂堂太子,總不可能是斷袖吧?」

  冥決聞言,只是撇了撇嘴。若是真的動了情,又如何會管那麼多?更何況雲夕身為女子,自是有著女子的韻味,就算女扮男裝一時半會看不出不對勁,但是這感覺總是騙不了人的。

  不過思及若是有了慕天澤的幫助,事情的確要順利不少,冥決也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他雖然吃醋,但是他相信雲夕。

  擺平了冥決,雲夕便讓侍衛帶路,誰知那侍衛卻是在出神的望著,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望著雲夕的眼神帶上了幾分怪異和曖昧。

  太子殿下對這位雲公子念念不忘,連他們都看出來這絕對不是簡單的朋友之情,只是他們也不敢妄加議論。今日見到這雲公子,果然是天人之姿,這姿容,怕是任何女子也無法勝過,難怪太子殿下會如此。

  他看這雲公子和身邊這位公子說話的舉動,倒有些小女子的姿態,難道說這雲公子也是斷袖之人?如此倒是正合了太子殿下的心意,可是看雲公子身邊的這位白衣公子也是天人之姿,這風姿氣度,絲毫不遜色太子殿下,也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如願以償。

  這廂這侍衛在腦子中進行了無邊的幻想,雲夕卻是毫不知情,只是跟著侍衛一起到了慕天澤的府邸。

  太子府邸如同慕天澤的人一般,鮮艷奪目的色彩顯得妖異無比,但是卻又隱隱藏著一絲玄機和高深。

  雲夕進入太子府邸,慕天澤已經收到消息迎了上來,依舊是一襲大紅色的衣裳,鬆鬆垮垮的落在他瘦削的身上,更平添出幾分妖嬈和韻味。

  細長妖嬈的眸子在望見雲夕的那一瞬間,閃過晶瑩的光澤,慕天澤望著眼前風姿依舊的人兒,幾乎有將她狠狠按入懷裡的衝動,但是畢竟他們都是男子,他不能這麼做。

  強按住心中的衝動和驚喜激動,慕天澤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悠悠的迎了上來,似是埋怨似是開玩笑的說道,「一別三年,雲兄也未曾想到來找我。」

  聽到慕天澤的話,雲夕只是輕輕的笑了笑,解釋道,「並不是我不想找你,實在是我有事要辦,實不相瞞,如今再來帝都,也是為了那樁事。」

  慕天澤聽到雲夕的話,眸子微微黯了黯了,原來她再來帝都,也不是為了尋他,只是為了辦事而已。可笑他苦等三年,每日每夜都會想起她,想起她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微笑。

  縱然他一直不願意承認,但是鐵一般的事實還是叫他明白了,他愛上了雲夕,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男子」!

  就算是男子又如何?他是慕天澤,他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言論,他只是害怕,害怕他的這份愛會玷污了雲夕那般純粹的人,因此,他才一直不敢說出來。

  「好了,難得來帝都一趟,我定會好好款待你,有什麼事情,進屋再說。」慕天澤妖嬈一笑,將一瞬間的失望很好的掩蓋,他看了一眼冥決等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艷,沒有想到雲夕的朋友也都這樣出眾,她身邊的這男子,真是風華絕代。

  明明是柔和清秀的五官,卻沒有絲毫女子的姿態,明明是精緻無比的容顏,卻沒有絲毫過度的感覺。彷彿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那麼高貴優雅,那麼完美。

  不得不承認,若是按照男子的角度來看,雲夕身邊的這位姿容氣度更甚雲夕,可是那又如何?這世上只有雲夕能帶給他那樣的心動,其他再好,不是雲夕,都不行!

  將雲夕冥決等人帶進了太子府,親自為他們安排好了住處,慕天澤才將他們引至客廳,命令手下在門外把守,詢問道,「不知雲兄來帝都所謂何事,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雲夕並不知道慕天澤的心思,雖然慕天澤待她極好,但她現在女扮男裝,她怎麼也想不到慕天澤會對男子打扮的她動心。因此她只以為慕天澤是將她當做知己,因此心中大為感激。

  她聽到慕天澤的話,微微蹙了蹙眉頭,該如何開口告訴慕天澤她要找地玄的事情呢?若是全部說出來,慕天澤知道她是妖,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因此不願意幫她?

  考慮再三,雲夕決定還是不要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畢竟她現在法力全失,就算慕天澤不會因此有什麼想法,難保他身邊之人不會走漏風聲,到時候只怕引來諸多麻煩。

  「我哥哥重病在身,需要尋一件寶物,才能救回哥哥性命。」雲夕不想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又不想欺騙慕天澤,因此只是模稜兩可的說道。

  慕天澤聽了,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雲夕還有哥哥?既然有哥哥,就說明人界有她無法割捨的親情,那麼,她是不是可能真的不會成仙?

  可是慕天澤並不知道,雲夕不會成仙,只因為,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

  「需要什麼東西,我定能幫你找來。」慕天澤聽到雲夕的話,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是人界太子,想要在人界找一件東西,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雲夕聽了慕天澤的話,心中感動,一五一十的說道,「那件寶物叫做地玄,應該是玉石一類的東西,只是不親眼見到,我也無法斷定就是它。」

  地玄?聞所未聞。

  慕天澤聽到雲夕的話,不由蹙了蹙眉頭,不過很快他臉上便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不就是一塊玉石麼,那他就把所有的玉石都給雲夕搜羅過來,讓雲夕一個個看不就知道了?

  想到這裡,慕天澤衝著雲夕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悠悠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了。只是尋找起來恐怕要費些功夫,這些時日,你和你朋友就暫時住在我這兒吧?」

  雲夕想著本來她也無處可去,總要找到地玄才能離開,慕天澤主動願意讓她住在太子府,自是再好不過,便應允下來。

  聽到雲夕答應暫時住在太子府,慕天澤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就算他對雲夕的感情不能說出口,但是能夠這樣每日望著她,他也覺得滿足。

  雲夕在太子府住了整整一個月,期間慕天澤也送來了大大小小的各種玉石,可是都沒有地玄的影子,白雯不由撐著下巴,一臉著急的問道,「夕姐姐,這都一個月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樣到底能不能找到地玄啊?」

  雲夕聽到白雯的話,也不由蹙起了眉頭。這樣找下去,等於是大海撈針,人界這麼大,玉石這麼多,要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地玄?

  「看來我要親自去皇宮一趟,我看這地玄很有可能是在宮裡面。」雲夕蹙了蹙眉頭,打定主意之後,便說道。

  冥決對雲夕的話頗為贊同,從天離的感應來看,地玄一定是在帝都,可是這一個月,慕天澤幾乎將整個帝都的玉石都找來了,卻沒有找到地玄,那麼地玄很有可能是在宮裡面。只是他們現在沒有法力,雖然身手過人,可是要闖入守衛森嚴的皇宮,怕是也不容易。

  「若是要去皇宮的話,我陪你去吧。」洛風上仙見狀,不由勾唇說道。皇宮守衛森嚴,若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還是用法力為上。

  有洛風上仙這個上仙護航,四人輕輕鬆鬆就進了皇宮,白雯在結界裡面蹦蹦跳跳的,好奇的盯著皇宮各處觀看,彷彿她不是來尋找地玄的,而是來觀看皇宮的建築和花草的。

  一進入皇宮,冥決手裡面的天離便放出了光芒,光芒隱隱有著波動,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冥決眸中閃過一抹高深,唇角輕輕勾起笑意,望著皇宮大殿,篤定道,「地玄果然在宮裡,而且還在大殿!」

  雲夕聞言,烏黑的眸子微微一亮,幾人很快就到了皇宮大殿,憑著天離的感應,終於找到了地玄。

  地玄果然是一塊上好的玉石。地玄的形狀是一條金龍,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地玄就在他們的面前,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可是幾人臉上卻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誰也沒有想到,地玄居然是人界的玉璽!

  玉璽是人界皇帝的用物,他們當然可以憑著法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地玄拿走,但是這勢必會引起人界的動亂,擾亂人界的秩序,他們不能這麼做。

  「怎麼辦?」白雯望著近在眼前的地玄,有些為難的左看看右看看,只見雲夕和冥決臉上都出現了遲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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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7 23:39:0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解開身份之謎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拿走地玄。就算違背天地秩序,要遭遇天劫,我也在所不惜!」雲夕遲疑了片刻,烏黑澄澈的眸子緊緊盯著地玄,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一字字說道。

  冥決自是知道雲夕的脾氣,她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如果真的要有人來承受天劫,那麼就讓他來好了。

  「地玄和天離是神界之物,還是由我來拿吧。你身上帶著暗辰,只怕會引起衝突。」冥決眼中甚至沒有一絲波動,彷彿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他心平氣和的對雲夕說道,說話的模樣還是一樣的清雅無雙。

  雲夕聽到冥決的話,卻是遲疑了。她知道冥決的意思,若是由他來拿走地玄,那麼天劫只怕就會降臨到他的身上。違背天地秩序,要承受的天劫只怕很嚴重,她如何能夠讓冥決來代替她承受這些?

  可是冥決說的也有道理,若是她來拿,只怕還沒有拿到地玄,就會受到地玄力量的排斥,以她現在禁錮了法力的狀態,根本帶不走地玄。

  在雲夕遲疑之際,一直沒有說話的洛風上仙卻是悠悠開口了,「違背天地秩序,這天劫誰也逃不過。可別指望我會陪著你們一起,你們若真要動手,我立刻撤去結界,到時候你們能不能走出這皇宮還是個問題!」

  雲夕聽到洛風上仙漫不經心的話,不由蹙了蹙眉頭,她自然知道洛風上仙是為了他們好,不想他們做出有違天地秩序的事情,可是她若不這麼做,該如何才能救哥哥呢?

  白雯聽到洛風上仙的話,智商不夠用的她沒有明白洛風上仙的用意,當下大為失望,又是失望又是生氣的指著洛風上仙,說道,「季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義氣呢!夕姐姐是為了救衍哥哥才這麼做的,你怎麼不幫她?」

  「雯雯,洛風上仙是擔心我們,不想我們違背天地秩序而已。」雲夕聽到白雯的話,不由失笑,白雯到底還是孩子心性,看事情總是只能看到表面。不過這也充分證明了一點,白雯不是重色輕友的人。

  白雯聽到雲夕的話,仔細思索了一番,才明白了過來,立刻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看著洛風上仙,兩隻手所在身前,露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樣,低聲說道,「季哥哥,我剛才太著急了,才會那麼說的。你不要生我氣啊,是我太笨了。」

  洛風上仙本就沒有將白雯方纔的話放在心上,如今看她一副委屈懊惱的模樣,倒是有些無奈,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

  這只單純善良腦子簡單的小白兔似乎總能夠輕易觸動他的心緒,一直以來看透了一切,卻置身之外,他以為他已經足夠冷漠和瀟灑,不會因為任何事牽動情緒,沒有想到竟對一隻小白兔上了心?

  「我沒有怪你。」洛風上仙溫和的對白雯笑了笑,話語之間有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

  白雯聽到洛風上仙沒有怪她,立刻收起了委屈的表情,笑瞇瞇的望著洛風上仙,一副花癡的模樣,完全將地玄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雲夕不得不收回剛才那句話,白雯這傢伙就是重色輕友!

  「你可有別的辦法?」雲夕挑眉看了洛風上仙一眼,他既然阻止他們直接拿走地玄,想必是有別的考量,她不妨聽聽看。畢竟她也不想違背天地秩序,一來若是這麼做,必會引起人界的紛亂,她並不想破壞人界秩序,二來她不怕受天劫,但卻怕受了天劫的她無力再替哥哥尋找命劫。

  洛風上仙聽到雲夕的話,神色淡然,勾唇淺笑,悠悠說道,「玉璽乃是皇帝專屬之物,若是他願意將玉璽送給你,你拿走,就不算違背天地秩序了。」

  「皇帝送給我?」雲夕聽了,不由搖頭。這皇帝和她根本就不認識,怎麼可能把極為重要的玉璽送給她呢?不直接將她當亂臣賊子殺了已經算是萬幸了。

  「這皇帝自然不會輕易交出玉璽,但是他年事已高,怕是很快就要退位。」冥決聞言,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一亮,裡面閃過一絲精光,臉上露出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撇了撇嘴,對雲夕說道。

  雲夕聞言,眉毛一挑,唇角勾起笑意。

  慕天澤是當今太子,這皇帝若是退位,他自然是要繼位的,她若是開口討要,慕天澤也許會願意將玉璽給她。

  可是玉璽畢竟是一國聖物,慕天澤若是將玉璽交給了她,難免要面對臣子的為難,她如何能夠欠下這樣大的人情?

  冥決望著雲夕緊蹙的眉頭,知道雲夕定是不願意為難慕天澤,心中雖然有些吃味,可是他還是摸了摸雲夕的頭,柔聲說道,「慕天澤的太子之位坐的也並不穩,不如我們幫他登帝位,就讓他以玉璽作為報答,如何?」

  「如此倒也好。」雲夕聽了冥決的話,唇角重新勾起了笑意,這樣一來,她問慕天澤拿玉璽,也要心安一些。

  幾人正準備從皇宮大殿撤離,卻聽得一名臣子在向皇帝匯報,「皇上,太子殿下一向玩世不恭,不務正業,最近更是肆無忌憚,到處搜羅玉石,已經引起了民怨了!」

  雲夕聽到這話,這才注意到大殿上跪著好幾名臣子,一個個義正言辭的模樣,對著皇帝懇切無比的說道。

  皇帝似是有些煩悶和無奈,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已經有些渾濁的眸子裡面透露出幾分光彩,似是回憶起什麼,最終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悠悠說道,「朕知道了,朕會教訓太子的。」

  「皇上,臣等知道您對先皇后念念不忘,故而對太子偏愛些,可是太子殿下實在是不堪大任啊,臣等覺得相較而言,二皇子更適合承接大任!」那些臣子哪裡肯善罷甘休,一個個都跪在皇帝面前,言辭懇切的說道。

  雲夕見狀,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這些臣子看起來忠心耿耿,言辭懇切,其實只怕是收了現任皇后的好處,已經成了二皇子黨,卻還要裝出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真是可笑。

  皇帝聽到那些臣子話的,有些渾濁的眼眸一一掃過這些臣子的臉,眉頭緊緊蹙著,咳嗽了兩聲,臉色漲得通紅,似是有些憤怒,「朕已經說了。既然立了太子,這帝位必然是要傳給他的。更何況他雖然不成器,但也未曾犯下什麼大錯,朕怎可無故廢立?此事不得再議,都給朕退下!」

  那些臣子見到皇帝似乎動了真怒,也都不敢再說話,只得躬身退下。雲夕見狀,臉上浮現出笑意,看起來這皇帝倒是真心疼愛慕天澤。

  只是慕天澤明明有著驚世之才,為何要故意裝出玩世不恭,不成器的樣子?莫非是害怕現任皇后一派的迫害?

  如此看來,這現任皇后一派的勢力不可小覷,她要保證慕天澤順利接過帝位,少不得要對朝中的事情多加瞭解。

  心中有了思量,雲夕便一路出了宮門,正巧看見慕天澤被皇帝宣進了宮,想來是為了玉石之事,她只想到讓慕天澤幫忙尋找會容易得多,沒有想到會因此連累了慕天澤,讓他被人抓到把柄。

  不管是為了彌補她欠慕天澤的,還是為了交換玉璽,抑或是為了他們之間的友情,她都要幫慕天澤。

  回到太子府邸,雲夕和冥決將人界帝國的事情進行了瞭解。

  現任皇后名叫杜思月,是丞相杜文的女兒。丞相杜文已經擔任丞相數十年,在朝中積累的聲望和黨羽都不可小覷,就是皇帝也動不得他。而杜思月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兩個兒子便是上次雲夕曾經見過的二皇子慕天瀾和五皇子慕天澈,女兒是當今的秀文公主,都極為受寵。

  至於慕天澤,空有太子的名頭,卻沒有一點屬於他的力量。這些年受到了杜思月的嚴密監視,二皇子和五皇子更是暗中暗殺了他數次,幸好他武功高強,才倖免於難。

  杜思月一派一直要求皇帝廢掉太子,可是皇帝卻是鐵了心的不願意廢掉太子,因為皇帝手上還有整個京城的御林軍軍權,因此杜思月也不敢輕舉妄動,局勢就一直僵持著。

  而如今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杜思月顯然是坐不住了,因此不斷的給皇帝施壓,要求他廢掉太子,並且賄賂了京都左系御林軍,如今京城的局勢也是岌岌可危。

  總而言之只有一句話,慕天澤的處境非常不好。

  「沒有想到慕天澤的處境這樣危險,可是為什麼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啊?」白雯看完洛風上仙以法力瞭解的消息,不由疑惑的蹙了蹙眉頭,好奇的問道。

  冥決負手立在窗前,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更彰顯出他的高貴與輕雅,他墨色的眸子裡面含著幾分深思,唇角微微勾起,悠悠說道,「看起來該著急的未必就該著急,不該著急的或許該著急了。」

  雲夕聽了冥決的話,臉上露出一副贊同的表情,而白雯則是一頭霧水的樣子,撇了撇嘴說道,「冥太子這是在說繞口令麼?」

  「這事雯雯你就別管了。你和洛風上仙閒著無事,四處轉轉去吧。」雲夕聽了白雯的話,伸手摸了摸白雯的頭,笑著說道。

  幾人說話之際,慕天澤也已經從宮裡面回來了,他的神情並沒有什麼異樣,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嘴角的笑意依舊邪魅妖嬈。

  「皇帝叫你進宮做什麼了?可是因為玉石的事情責怪你了?」雲夕在宮裡面聽到了臣子和皇帝的對話,見到慕天澤回來,不由關切的問道。

  慕天澤聽雲夕問起,不由挑了挑眉毛,剛才父皇的確教訓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搜羅玉石,落下把柄給皇后一派的人,可是雲夕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淡定自若的望著雲夕,勾起一抹笑,溫和的說道,「的確說了兩句,不過沒什麼大事。雲兄如何知道父皇是因為這件事找我入宮的?」

  「因為今日我進了宮,恰好聽見。」雲夕並不打算隱瞞慕天澤,於是直截了當的對慕天澤說道。

  慕天澤不由詫異的看了雲夕一眼,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宮,還聽到了父皇和臣子的談話?就算是他,怕是也做不到這樣。雲夕是修仙之人,難道是用了什麼術法不成?

  雲夕的眼中閃過一抹堅定,她對慕天澤說道,「我有些事情要對你說。」

  冥決知道雲夕是想將一切都告訴慕天澤了,他微微蹙了蹙眉頭,和洛風上仙他們一起退出了房間,守在門口,避免有人過來。

  雲夕溫和的望著慕天澤,她的語聲輕柔而慢條斯理,一字字說道,「我沒有告訴你,我不會修仙,是因為我根本不是凡人。我是妖皇的妹妹。而我要尋找的東西是遺落在人界的聖物,只有集齊四大聖物,我才能夠救回我哥哥!而那件聖物,就是人界的玉璽!」

  慕天澤聽到雲夕的話,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眼前的人,竟然是妖?她說她是妖皇的妹妹?那麼,她是女子?!

  眼中的神色極為複雜,慕天澤只是下意識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雲夕以為慕天澤不相信她說的話,於是原地轉了個圈,顯露出原形,繼而又化身人形,這一次她沒有用男子的打扮,而是換回了女子的裝束。

  淺紫色的衣裳將她如玉的肌膚襯托得美麗不可方物,不盈一握的細腰,凹凸有致的身軀,配上絕美的臉,只怕世上任何男子都要為之傾倒。

  慕天澤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變換,看著憑空出現的九尾狐狸變作了明媚傾城的少女,他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彷彿要衝破他心口,噴湧而出。

  她竟然是女子。他愛上的是一個女子,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將他的愛說出口了?

  此刻巨大的喜悅充滿了慕天澤的心,甚至讓他面對雲夕是妖這個事實也不會感到絲毫的害怕,他望著雲夕,幾乎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雲夕看慕天澤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蹙了蹙眉,有些失落的問道,「因為我是妖,所以你不願意再幫我,不願意再和我做朋友了麼?」

  曾經因為她是妖這個身份,納蘭息對她百般排斥,仙界眾人要置她於死地,雖然現在她已經可以面對這一切,但是若是她當做好朋友的慕天澤嫌棄她是妖,她還是忍不住會失望的。

  「怎麼會呢!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男是女,在我慕天澤心裡,都不會有絲毫改變。」慕天澤看到雲夕失落的神情,只覺得心都揪起來了,以前他怎麼沒有發現,其實雲夕的神態舉止,雖然不似一般女子般嬌柔做作,但是卻也有著一股天然的女人味?

  雲夕聽到慕天澤的話,唇角勾起笑容,悠悠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介意我的身份的。那你願意幫我麼,慕天澤?」

  「你說你要的東西是玉璽?」慕天澤聽到雲夕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就算雲夕只是把他當做朋友,但她至少是相信他的,只要他慢慢努力,表明心意,雲夕或許可以接受他呢?

  「嗯。你不必現在就給我,等你登基之後給我就好。」雲夕點了點頭,對慕天澤說道。

  慕天澤聽到雲夕提及登基,眼中不由滑過一絲無奈,如今這妖後已經奪取了一般的京都御林軍的力量,又掌控了不少朝臣,他的登基之路,只怕是困難重重啊。

  「若是我可以順利登基,我定會將玉璽送你。」慕天澤對雲夕說道,他心裡沒有說出口的半句話是,我以玉璽為聘,你可願意嫁我為後?

  雲夕自然不知道慕天澤的心意,她聽到慕天澤答應,眼神微微一亮,認真的對慕天澤說道,「我知道你的處境並不好,但是我們都會幫你的。」

  慕天澤聽雲夕提及我們,這才想起了和雲夕一同來的三人。

  冥界風華絕代的臉浮現在他的眼前,從前只覺得雲夕和冥決舉止親暱,如今看來,分明像是戀人之間的舉止,難道雲夕已經心有所屬?這個認知讓慕天澤一下子從天堂跌倒了地獄,可是他卻不敢去問。

  他平息了一下情緒,努力使自己從巨大的喜悅和失望中走出來,以鎮定的口氣對雲夕說道,「那就有勞你們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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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入朝為官

  杜思月的黨羽遍佈整個朝堂,慕天澤有意打破這種結黨營私的局面,可是卻找不到可信任之人。

  他身邊的親信死士並不少,可是都是些殺手暗衛,想要找個德才兼備,能過進入朝堂並且可以令人信服的人,還真的找不到。

  「若是有人進入朝堂打破這種局面,你在奪位中的勝算有多少?」雲夕聽完慕天澤講述他現在的處境,不由挑眉問道。

  慕天澤狹長的眼眸裡面閃過懾人的光芒,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他唇角微微勾起,帶著自信張揚說道,「他們以為他們掌控了京城御林軍,其實整個京城的御林軍都已經是我的人馬。他們想要奪位,根本沒有勝算。只是朝臣結黨的局面不打破,我就算繼位,也是舉步維艱。」

  雲夕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慕天澤早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杜思月雖然看起來勢力龐大,氣勢洶洶,其實慕天澤早已經有了應對,難怪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呢。

  既然已經答應幫助他登基,她便幫他一把,雲夕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悠悠說道,「那你覺得以我之才,可否成為這個打破朝堂局勢的人?」

  慕天澤聽到雲夕的話,眼神微微一閃,面露難色,雲夕的本事他自然瞭解也信得過,可是雲夕畢竟是個女子啊。

  「我自然信得過你,可是你畢竟是女兒身,入朝堂,怕是不妥。」慕天澤望著雲夕,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雲夕聞言,眉毛微微一挑,烏黑的眼眸裡面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她整個人立在那裡,便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氣勢,她勾起一抹狂傲不羈的笑容,鏗鏘有力的說道,「女兒身又如何?女子未必輸給男子!更何況我女扮男裝之時你也未曾識破,不是麼?」

  慕天澤覺得雲夕說的也有道理,正想要答應,立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冥決卻突然開口了,「要打破朝局,你一個人怕是不夠。不如我和你一起。」

  朝堂詭譎,裡面陰謀詭計比起妖界冥界只會更勝一籌。他知道以雲夕的聰慧定然可以應付的了,可是他實在捨不得讓雲夕獨自去面對這些陰暗的東西。他希望可以為她阻擋一切可以阻擋的傷害。

  冥決突然插話,慕天澤才意識到了冥決的存在,他復又挑眉望著冥決,冥決到底有多少本事他並不知道,但是只要看到那雙深邃似海的黑眸,你就沒有辦法小看了冥決。

  「這位兄台如何稱呼?」慕天澤這才想起來,相處了好幾日,他竟連冥決的名字也不知道,於是便開口問道。

  冥決優雅自若的立在那裡,抬眸看了慕天澤一眼,那一眼淡淡的,卻帶著一股天然的高貴和清雅,他極為平淡的吐出兩個字,「冥決。」

  慕天澤對於冥決身上散發出來的天然的高貴氣質感到詫異,思及雲夕的身份,想來冥決的身份也不會簡單,能有這樣的氣質,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若是冥決願意出手相助,倒也是可行的。畢竟知道了雲夕是女子的身份之後,他還是不放心讓雲夕獨自進入朝堂的。

  「那就多謝冥兄出手幫忙了。」慕天澤思索之後,勾唇淺笑,帶著十二分的邪魅與妖嬈,對冥決說道。

  冥決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面沒有分毫的情緒起伏,唇角掛著清雅無雙的笑容,衝著慕天澤微微頷首,悠悠說道,「太子不必客氣。」

  雲夕站在一邊望著這兩人一個玩世不恭,一個清雅如玉的模樣,不由翻了記白眼,看起來截然不同,可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那就是無比的腹黑。

  不過有了冥決的照應,她進入朝堂之後辦事應該也方便的多。想來以冥決這清雅無害的外表配上腹黑無比的內心,這些人界的朝臣肯定也不是對手。

  就好比人界那句古話說的,薑還是老的辣。冥決這看起來年紀輕輕,其實已經上千歲了,哪裡是這些人界凡人可以相提並論的。不過冥決要是知道雲夕在心裡這樣詮釋這句話,必然要跳腳了,這不是變著法的說他老麼?!

  幾日後。慕天澤便引薦了雲夕和冥決入朝為官。皇帝和慕天澤是一條心到底,自然願意慕天澤培植自己的黨羽,於是慕天澤一提議,他便欣然應允,並且打算給雲夕和冥決分別安排兵部和刑部的職位。

  但事情絕沒有如此簡單。雲夕和冥決想要入朝為官,不是皇帝答應就可以的。杜思月已經起了奪位的心思,自然也不可能再對皇帝百依百順,因此皇帝的給他們安排職位的話還沒有說完,丞相就一馬當先的站了出來,言辭激烈的反對。

  「皇上,這二人來歷不明,雖是太子引薦,但我們也不知其底細和本事,如何能過如此輕易的委以重任?還請皇上三思啊!」杜文一副著急心切為國家考慮的模樣,兩條眉毛緊緊的扭在一起,盯著皇帝說道。

  杜文這一出馬,他身後的黨羽們紛紛跟著出列反對,當然也有一些慕天澤的親信反駁,此外,還有一些人中立,未曾說話。

  雲夕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看起來漫不經心,其實卻已經將整個朝堂的局勢牢記心中,哪些人是慕天澤的黨羽,哪些人是皇后的黨羽,哪些人是中立黨,她都已經瞭如指掌。

  這邊兩派人馬在進行激烈的爭論,冥決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皇帝看到之後,立刻問道,「你搖頭做什麼?」

  「草民只是覺得丞相大人未免太過迂腐。」冥決靜靜的立在大殿之下,雖然他口口聲聲自稱草民,可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卻將他襯得像是帝王一般,他眸色平淡,口氣中含著一絲淡淡的輕蔑。

  「放肆!你一介草民,怎可非議丞相大人?!」冥決的話剛剛出口,立刻就有皇后一派的人出言反駁,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冥決對此只是不置可否的輕輕一笑,連眼神都沒有給那人一個,繼續對著皇帝悠悠說道,「自古英雄不問出處,只要是對江山社稷有益之人,何必過問那麼多?更何況我是太子殿下引薦之人,說我來歷不明,豈不是在蔑視太子殿下威嚴?難道說丞相大人已經要凌駕於太子殿下之上了麼?!」

  冥決一番話說的不緊不慢,臉上的表情依舊清雅無雙,可是每一字都扣入心扉,直指矛盾的中心。這些話,大家心裡都盤旋了許久,只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如今冥決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驚得整個大殿只有輕輕的抽氣聲,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微臣並無此意。太子殿下引薦的人才,微臣自是相信,只是微臣恐怕這倆人沒有真才實學,只是巧言令色,迷惑了太子殿下。」杜文本就是老奸巨猾的人物,他現在雖然和太子對立,但是卻不能落人把柄,因此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對皇帝說道。

  雲夕聞言,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她施施然的轉過身,烏黑的眸子緊緊盯著杜文的臉,讓杜文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她輕輕一笑,似是極為隨意的說道,「丞相一會說相信太子殿下,一會又說擔心太子殿下被人蒙蔽。那丞相到底是信太子殿下呢,還是不信?莫不是丞相就喜歡這樣說一套做一套?」

  雲夕這話剛說完,朝堂之上又是一片抽氣聲。就連皇帝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驚詫和欣賞。

  慕天澤告訴他要引薦兩人,試圖打破朝堂局勢的時候,他還是半信半疑,畢竟朝堂結黨營私已經不是一年兩年,就連他這個皇帝都無能為力,兩個人進入朝堂,又能夠如何呢?

  可是在見到雲夕和冥決的那一剎那,他似乎有些相信慕天澤的話了。這兩人不僅僅是姿容出眾,那一身氣度更是不可小覷。而他們兩人說話行事,當真是直指矛頭,絲毫不畏懼。

  也許這兩人真的可以打破朝堂的僵局。他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只怕活不過這個冬天了。他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著他最愛的女子所生的兒子登基為帝,牢牢的坐穩帝位,一生快樂無憂。

  「大膽!朝堂之上豈容你信口開河?你若真有真才實學,何必害怕人說?」二皇子慕天瀾聽到雲夕的話,臉色一沉,想起三個月前雲夕當眾讓他出醜,臉上滑過一絲陰鷙,冷聲說道。

  雲夕聽到慕天瀾的話,不禁輕輕笑了出來,她眼中含著一絲輕蔑,漆黑的眸子晶亮晶亮,她望著慕天瀾,一字字說道,「三個月前二皇子也是如此質疑我,結果賭輸了。這一次,二皇子願意用什麼來賭呢?這樣把,我們比試一番,若是我贏了,你就把你兵部尚書的位置讓給我,如何?」

  慕天瀾被雲夕當眾說出了三個月之前的事情,心中不由惱恨之極,看著雲夕狂傲自信的模樣,他更是氣急。是他先出言諷刺,若是他此刻不敢應戰,豈不是叫所有人恥笑?

  本來他文韜武略都極為出眾,應當也是不懼怕別人的。他能夠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並不是因為他是皇子,而是因為他真的有本領。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著雲夕那漆黑不見底的眸子和那輕蔑狂傲的笑意,他就不由自主的覺得害怕。

  「怎麼,不敢麼?」雲夕見慕天瀾不說話,唇角的笑意越發張揚,她分毫不讓的盯著慕天瀾,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讓慕天瀾出醜。她要做的,就是毀掉慕天瀾在朝臣心目中的形象。

  慕天瀾不管接受不接受她的挑戰,他的形象是毀定了。若是他不接受,那只能證明他害怕畏懼,若是他接受,她會讓他後悔接受,因為,她會讓他輸的一敗塗地!

  「並非我不敢接受,只是兵部尚書一職,乃是父皇任命,我絕不敢以此兒戲。」慕天瀾思索再三,才開口說道,「比試之事,我們還是另尋賭注。」

  「朝堂之位,賢者任之。二皇子能夠擔任兵部尚書,是因為你的本領,若是我的本領勝過你,擔任這個職位,也並無不妥。」雲夕聽到慕天瀾的話,卻不給他絲毫的退路,她抬眸去看皇帝,悠悠說道,「雲夕對朝堂之事並不熟知,不知這樣理解,可否?」

  「雲愛卿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朕就允了這場比試,並且親自評判!」皇帝聽到雲夕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慕天瀾把持兵部已經許久,他一直尋找不到錯處,也沒有辦法把兵部的權利收回來,若是雲夕可以勝過慕天瀾將兵部權利奪回來,那對慕天澤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幫助。

  慕天瀾聽到皇帝的話,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鷙,看來父皇是鐵了心的要幫慕天澤了?哼。難道以為他慕天瀾真的會怕了雲夕不成?

  想到這裡,慕天瀾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刻薄的望著雲夕說道,「既然如此,我自然沒有意見。不過雲兄可要搞清楚,這比試,比試的是文韜武略,謀略佈陣,可不是彈彈琴就可以的。」

  「我自然清楚的很。若是我輸了,我這一生絕不踏入朝堂半步!」雲夕唇角的笑意飛揚,她望著慕天瀾,言辭堅定。

  慕天澤一直站在一邊,琉璃一般的眸子裡面帶著高深和玩味,唇角的笑容也帶著幾分玩世不恭。可是當他看著雲夕的時候,眼神卻是莫名的專注,溫柔而寵溺,欣賞而驚艷。

  冥決無意之中看到了慕天澤的眼神,眉頭微微一蹙。那樣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一個男人望著深愛的女人的眼神。慕天澤對雲夕,果然是存著愛慕之心的。

  雲夕對此卻是毫無察覺,只是緊緊盯著慕天瀾,唇角笑意飛揚,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

  慕天瀾聽到雲夕的話,下意識的覺得害怕。三個月前,她也是這般笑意飛揚自信滿滿的說她可以勝過醉娘的琴音,然後她就真的做到了。如今她這般信誓旦旦的說她可以,他竟覺得她真的可以?

  可是不管如何,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按捺下心底的一絲絲畏懼,慕天瀾揚起頭望著雲夕,朗聲說道,「好!一言為定!」

  慕天澤引薦人才進入朝堂的事情,最終演變成了雲夕和二皇子競爭上崗的結局。

  雲夕和慕天瀾的比試定在三日後。比試分為三項。第一項是針對兵部事宜提出改進和管理策略。第二項是比武。第三項是陣法。三局兩勝。

  在外人看來,雲夕幾乎是毫無勝算的。誰都知道慕天瀾在兵部已經呆了數年,對於兵部的事情更是瞭如指掌,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兵部事宜提出改進和管理策略,慕天瀾自然是得心應手,而雲夕這個從來沒有進過兵部對兵部一無所知的人,要如何獲勝?

  而這第二項就更別提了。慕天瀾的武功高強,滿朝文武皆知,他曾經和當朝武狀元切磋武藝,最後全勝。雲夕這小身板,怎麼看也不像是武功高強的人,如何可能勝得過慕天瀾?

  最後一項更是不用說。慕天瀾之所以能夠穩居兵部尚書之位,就是因為他十七歲那一年曾經帶兵出征,利用陣法,以少勝多,戰勝了侵略的少數民族。

  這三項不管是哪一項,雲夕都毫無勝算。這場比試看在眾人眼裡,根本沒有懸念。而慕天瀾對此也是信心滿滿,原本他還有些害怕,沒有想到雲夕竟然如此托大,讓他來定比試的項目,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雲夕,二哥對兵部可謂瞭如指掌,要論起提建議,他更是不在話下。至於武功和陣法,也是他的強項,你確定沒有問題麼?」回到太子府,慕天澤有些擔心的望著雲夕,他並不是擔心雲夕失敗會影響到他的計劃,還是純粹的擔心雲夕。

  雲夕聞言,眉毛微微一挑,如玉般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光彩,她漫不經心的勾起唇角,望著慕天澤,一字字說道,「難道你不信我?」

  慕天澤被雲夕望得一愣,她眸中的目光灼灼竟然叫他移不開視線,也許一開始就已經被這樣一雙淺紫色眼眸給迷住了吧?所以才會這樣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她?

  當初剛剛相識,他都願意將尊嚴交給她去賭,如今,他又怎麼可能不相信她?

  「信,如何會不信。」慕天澤望著雲夕,帶著幾分認真說道。

  冥決望著慕天澤眼中滿滿的情意和雲夕眼中的清澈,只是靜靜立在雲夕身邊。不管慕天澤是什麼心意,只要雲夕沒有動情就好。他相信雲夕,所以他不會阻止雲夕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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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比試,驚世風采

  「兵部的情況,慕天澤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吧?」雲夕聞言,挑了挑眉毛,論起武功陣法,她自然不會怕了慕天瀾,只是這兵部的情況,她倒真的是一點也不瞭解。

  當然,贏兩場就可以取得勝利,但是她要的不僅僅是勝利,她要的是慕天瀾永遠也抬不起頭來,她要的是他輸的一敗塗地!

  慕天澤聽到雲夕的話,狹長的桃花眼中流露出幾分高深,唇角勾起自信的笑容。兵部雖然一直是慕天瀾在把持,但是對於兵部情況的瞭解,他絕對不會輸給慕天瀾。

  誰能想到外人眼裡玩世不恭,除了武功好些的太子殿下,其實是驚采絕艷,隱忍不發呢?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在乎,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個皇位,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慕天瀾和雲夕在大殿之上比試,皇帝親自坐鎮,百官圍觀,排場可謂空前絕後的大。

  慕天瀾依舊一襲藍衣錦袍,看起來溫和儒雅,風度翩翩,他眼中帶著幾分嫉恨望著雲夕,唇角勾起自信而得意的笑容,悠悠說道,「三日時間已到。現在就開始比試的第一項,針對兵部事宜提出建議和管理策略吧。這是我的答案。」

  雲夕望著慕天瀾手裡面寫的密密麻麻的一張紙,唇角泛開一抹不屑的笑意,只怕慕天瀾對此是早有準備,絕對不僅僅是三日功夫做出來的吧。不過那又如何?他用三年時間做到的事情,她用三日時間,一樣可以做的更好!

  皇帝接過慕天瀾手裡面的紙,仔細看了起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詫和讚賞。其實這個兒子也是相當出色的,若不是因為慕天澤是他一生摯愛所生的兒子,太子之位讓給慕天瀾,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上面陳述了兵部長久以來的弊端,並且提出了解決的方案,條理清晰,言辭縝密,當真是考慮周全,連他都不得不讚歎。

  皇帝收起慕天瀾的紙,將目光投向雲夕,在他看來,這第一項比試已經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雲夕是不可能超越慕天瀾的了。

  慕天瀾的紙在大臣之間傳閱,皇后一派的人馬看了之後俱都露出自豪和得意的神情,在慕天澤一派則是露出了擔憂的神情,中立派們也紛紛讚賞的望著慕天瀾。

  慕天瀾滿意的看著大家的反應,唇角的笑容越發的得意,他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雲夕,咄咄逼人的說道,「怎麼樣?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我可以不與你計較!」

  「認輸?呵,我雲夕長這麼大,從來不知道輸字怎麼寫!」雲夕聞言,眼眸之中流露出幾分譏誚,紫色的長袖輕輕一揮,端的是一股高貴狂傲的氣質,她將手中的紙輕輕一揚,紙立刻穩穩的落在了皇帝的面前。

  慕天瀾見狀,眼中不由流露出幾分凝重。雲夕看起來只是隨意的將紙輕輕一拋,可是要讓紙這樣輕的東西穩穩的落在桌子上,這份力道的把握不得不說是精妙至極,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雲夕武功不凡。

  他突然想起來三年前派去刺殺雲夕和慕天澤的殺手回來之後都是面無人色,一個勁兒的重複,他們不是人,不是人啊!

  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看來他選擇武功這一項是個錯誤的決定。不過也沒有關係,就算他在武功上輸給了雲夕,他還有另外兩項可以取勝。

  望著慕天瀾臉上的神情一變再變,雲夕只是狂傲的勾起唇角,一臉鎮定的望著皇帝,只見皇帝拿著雲夕的紙,雙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如果說慕天瀾的紙上所敘述的是可以解決兵部問題的良策,那麼雲夕紙上所寫,簡直就是安邦定國的絕妙計策。雲夕不僅精準無比的將兵部所有的問題全部指出,甚至連慕天瀾不敢指出的一些問題也都犀利的指出。

  更難得的是她對每一個問題都提出了解決的辦法,並且精妙無比,更甚者,她將解決兵部問題的方法推廣到了整個朝堂,還將所有朝堂的事宜全部串聯起來,如果按照她的方法,何愁國家不興盛啊?!

  這簡直就是不出世的奇才啊!如果有這樣的人輔佐,哪怕慕天澤真的像表面上那麼不真氣,這國家也不可能不興盛,更何況他是清楚慕天澤的實力的,慕天澤本身就已經有大才,再加上雲夕,他終於可以完全放心了。

  「奇才!奇才啊!真是我大衛之福啊!」皇帝將手中的紙遞給了朝臣,望著雲夕的神情萬分激動,眼中甚至隱隱有了淚光。

  慕天瀾聽到皇帝的話,神色立刻變了。難道雲夕寫的會比他寫的還要好?他不相信!

  可是事實容不得他不信。所有朝臣看完之後都是驚艷無比的望著雲夕,慕天澤一派都流露出真心的崇拜和欣慰,中立派們也紛紛眼放異彩,欣賞無比的望著雲夕,就連皇后一派的人也忍不住讚賞的望著雲夕。

  慕天瀾看到這一幕,只覺得不可置信,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搶過雲夕的紙,仔細看了起來,可是他越看越心驚,到最後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他不可置信的抬眸,望著雲夕。

  雲夕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勾著狂傲的笑容,她一雙淺紫色眼眸似笑非笑的盯著慕天瀾,悠悠問道,「二皇子有何指教?」

  「這一場,本殿認輸。」慕天瀾望著雲夕,五指用力,狠狠攥著雲夕的紙,盯著雲夕,一字字說道。

  是的。他不得不認輸。他甚至從心底裡佩服雲夕,這樣的驚世之才,他真的是前所未見。他突然開始後悔,為何三年前初遇雲夕的時候他選擇了和雲夕作對而不是拉攏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此刻雲夕就是他的人馬,就算慕天澤再能耐,怕是也鬥不過他了吧!

  可惜他已經將雲夕推向了對立面,那麼他就必須打敗雲夕。此刻他再也不會因為雲夕男生女相而輕視於她,甚至不會再去想若是雲夕是女子該是如何的美麗,因為,這樣驚采絕艷的人,怎麼可能是一介女流呢?

  慕天瀾穩定了心神,望著雲夕,以充滿挑釁的口氣說道,「第一場讓你贏了,你也別得意的太早!」

  「這三場我本就都要贏。沒什麼可得意的。」雲夕抬眸看了慕天瀾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一邊舉步走出大殿,到了大殿外已經為她和慕天瀾準備好的比武場。

  慕天澤等人自然也都跟了過去,他望著比武場中央紫衣翩翩的雲夕,不由出神。這是何等的幸運,上蒼讓他遇見了雲夕?如此驚采絕艷的女子,如此耀眼的女子,天地間所有的光芒聚集起來,也不及她身上的光芒耀眼啊!

  她到底還有多少驚天動地的才能他不知道?她到底還有多少讓他驚艷錯愕的秘密?

  慕天瀾站在雲夕的對面,臉色陰沉的可怕。雲夕態度的狂傲和對他的不屑一顧,讓他氣惱的想要當場就擊敗雲夕。

  皇帝一聲令下,慕天瀾就不顧身份的對雲夕發起了猛烈的攻擊,招招斃命,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在和雲夕切磋武藝,倒像是想要了雲夕的性命。

  雲夕對於慕天瀾猛烈的攻勢只是輕輕蹙了蹙眉頭,雖然渾身的妖力被她禁錮了,但是靈巧的身法和招數卻沒有禁錮,雲夕對於慕天瀾的猛攻都以靈巧無比的身法避過,手上招式也不慢。

  慕天瀾和雲夕過了數十招,已經看出來雲夕根本沒有使用內力。三年前那些殺手明明說雲夕內力驚人,為何她現在竟然絲毫不使用內力,只是依靠身法的靈活和招數的刁鑽來對付他?

  難道她就這樣看不起他,甚至連內力都不用麼?想到這裡,慕天瀾不由更加氣憤,他恨恨的看了雲夕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竟如此托大,連內力也不用?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雲夕明顯感覺到慕天瀾的招式更加的狠辣,其中帶著十成內力,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只要一個不留神被慕天瀾打到,就不得不立刻解開禁錮療養身體了,但她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帶著幾分傲慢說道,「對付你,還不需要內力!」

  雲夕的狂傲不羈讓在場的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氣,看向雲夕的眼神多了幾分敬佩,不管如何,雲夕剛才對於兵部之事的見解已經引起了眾人的驚歎,對於雲夕此時的狂傲,眾人不再覺得她是在說大話,而是覺得她或許真的有本事。

  與眾人相反的是,原本信心滿滿的望著雲夕的慕天澤卻是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雲夕的妖力禁錮,他是知道的,沒有內力的雲夕,怎麼會是慕天瀾的對手呢?他不由蹙緊了眉頭,緊緊盯著場上,準備若是雲夕有不測,就算毀了這場比試,他也不會讓雲夕受傷。

  冥決一襲白袍,鎮定自若的立在慕天瀾的身側,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看不透他此刻的心緒,他唇角微微勾起,彷彿在告訴自己,一定要相信雲夕。可是攏在袖子裡面的手,卻還是忍不住緊緊攥起。

  雲夕沒有內力,應付起慕天瀾來也確實有幾分吃力,再這麼打下去只怕吃虧的會是她,想到這裡,雲夕的眸光一凜,對於慕天瀾發起的攻擊不躲不避的迎了上去,慕天瀾似乎沒有料到雲夕會如此,收手也來不及了。

  雲夕以肩膀受了慕天瀾一掌,她的手指卻是不偏不倚的抵在了慕天瀾的咽喉。慕天瀾打在她肩膀上的一掌雖然被她以身法卸去了一大半的力量,可還是疼的厲害,但雲夕卻沒有露出絲毫痛苦的神色,只是平靜的低著慕天瀾的咽喉,冷冷說道,「怎麼樣,二皇子?」

  慕天瀾沒有料到雲夕會出此奇招,他錯愕的望著雲夕,看她的臉色隱隱有些蒼白,顯然是真真實實的受了他一掌,不知為何,望著雲夕蒼白而倔強的神色,他竟莫名的有些出神。

  愣了一會,慕天瀾才不甘心的應道,「算你厲害!如今你已經贏了,這第三場也就不必比了!」

  「不,我說過我要全勝的。若是第三場你贏了,這比試就算你贏!」雲夕卻是執拗的說道,想要慕天瀾一敗塗地,這還不夠,她必須加上第三場,才能夠讓慕天瀾的形象徹底毀掉,也同時建立起她在朝中的威望。

  慕天瀾聽到雲夕竟然如此囂張,不由氣惱,但想到兵部尚書的位置事關重大,絕不能夠輕易放棄,他便忍下了心中的怨氣,對雲夕說道,「哼!這話可是你說的!」

  「自然,在場眾人皆可作證!」雲夕揚起頭,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卻觸及了冥決憤怒的眼神和慕天澤擔憂的神情。

  慕天瀾聞言,袖袍一甩,逕直走向旁邊的涼亭,涼亭裡面早就準備好了圖紙和棋子。

  雲夕正準備跟上去,卻被冥決按住了肩膀,冥決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面似是有火焰在燃燒,他的手按在雲夕的肩膀上,一言不發。

  雲夕有些心虛的避開了冥決的肩膀,為了取勝而讓自己受傷,難怪他會生氣呢。低頭過了一會,感覺到冥決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已經移開,而肩膀上的傷竟然一點也不痛了,雲夕不由錯愕而憤怒的看向冥決。

  他居然用冥力替她療傷?!

  他們進入人界的時候禁錮了自己的力量,在人界若是妄動自己的力量,便會受到禁錮之力的反噬。冥決以冥力替她療傷,不僅會受到禁錮之力的反噬,有損修為,還會替她承受傷口帶來的痛楚。

  「子瑜!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雲夕又是心痛又是無奈又是氣惱的盯著冥決,眼中的神色極為複雜。

  冥決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望著雲夕,淡淡說道,「你不愛惜自己,我阻止不了你,那我只好代替你痛。夕夕,你記著,以後你傷害自己一分,就是傷害我十分!」

  雲夕望著冥決,神色極為複雜,她說,「子瑜,你這樣,叫我如何是好?我怎麼捨得傷害你?你是在用這種辦法,要我一定要愛惜我自己麼?好,我答應你就是。」

  冥決聽到雲夕的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黑色的眸子裡面似乎隱隱還有著幾分狡黠。他要她愛惜她自己,他又何嘗愛他自己了呢?

  「雲夕,你磨磨蹭蹭的做什麼?莫不是反悔了?!」慕天瀾在涼亭裡面已經坐了一會,卻見雲夕還在和冥決說話,不由出言諷刺道。

  雲夕立刻收斂了所有的情緒,施施然走進涼亭,笑道,「我說出口的話,豈有反悔的道理!」

  將圖紙放到一邊,雲夕將白子遞給了慕天瀾,悠悠說道,「圖紙列陣法太過麻煩,不如就以棋子代替兵馬吧。」

  慕天瀾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他欣然接過白子,神色複雜的看了雲夕一眼。

  兩人開始陣法的對弈,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慕天瀾落子很慢,似乎每一步都要考慮再三,步步為營,而相反,雲夕落子非常快,幾乎慕天瀾一落子,她就會跟著落下子,彷彿根本不需要考慮,只是隨手放置一般。

  眾人看著他們的陣法逐漸成形,只覺得慕天瀾的陣法精妙無比,環環相扣,而雲夕這邊卻絲毫看不出什麼,雜亂無章。

  難道雲夕根本不懂陣法麼?那麼她為何還要提出與慕天瀾比試,她明明已經贏了啊。眾人不由疑惑望著雲夕。

  「好了。」慕天瀾落下最後一子,陣法已經完全完成,看起來已經完全將雲夕克制住,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了,慕天瀾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這就是狂傲的代價。雖然贏得不光彩,但他至少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笑出聲來,雲夕白玉般的手指輕輕落下一子,看起來毫無章法可言的棋子一下子環環相扣,親密相連,並且每一個棋子都有著無窮的變數,無論他想從哪裡改變陣法,雲夕的棋子似乎都已經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如此精妙的陣法,如此縝密的心思,沒有想到她看似漫不經心的落子,竟能佈置出如此陣法?

  慕天瀾不由面如土色,而四周圍觀的人則是驚異無比的望著雲夕,皇帝更是神情激動,就連慕天澤也是驚歎的望著雲夕,她果真又一次讓他驚異了。

  唯有冥決,仍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他的唇角依舊掛著高深而清雅的笑容,平和的望著雲夕。雲夕也只是懶懶的站了起來,悠悠說道,「二皇子,那我就謝謝你讓出兵部尚書的位置了。」

  慕天瀾被雲夕說的臉色陰沉,可是卻不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慕天澈眼看自己的哥哥輸的一敗塗地,卻也是什麼也不能說。因為慕天瀾的本事已經勝過他太多,若是他的話,只怕會輸的更慘吧。

  誰也沒有想到三年前突然出現給了他們兄弟倆一個教訓的雲夕竟然如此厲害,而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一直以來他們以為玩世不恭,不務正業的慕天澤,卻就在雲夕入主兵部之後變了一個人。

  言辭犀利,見解高遠,氣勢驚人。儼然是下一任皇帝的氣度,朝中的中立派幾乎全部投靠了慕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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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7 23:39:3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她是女人?

  局勢的突然轉變讓慕天瀾和穆天澈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他們以為玩世不恭的七弟,原來不過是隱忍不發,這些年來,他暗中積蓄的力量竟然如此驚人,看來他們不得不採取些行動了。

  「這幾日的刺殺和下毒真是越來越頻繁了。」慕天澤一襲紅色長袍,慵懶的靠在座椅上,一副邪魅不羈的樣子,桃花眼中眼波流轉,帶著幾分興味和狠絕。

  他那沒用的二哥和五哥,除了這種低級的刺殺和下毒,難道就沒有別的招數了麼?若是他真的這麼容易就死了,那麼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了。這些年來,針對他展開的刺殺和下毒還少麼?

  雲夕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挑眉看了看慕天澤,不置可否。冥決也是坐在雲夕身邊,悠然自得的倒著水,輕輕啜了一口,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慕天澤的話。

  反正這刺殺和下毒慕天澤都已經習慣了,完全不需要他們花什麼心思。這些日子為了打破朝中結黨營私的局面,建立一種屬於慕天澤的「團結友愛」的朝局,他們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

  「刑部派系我已經全部瞭解了,也已經開始著手分裂他們。」冥決挑眉看了慕天澤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若不是為了雲夕,他才懶得管人界這些破事情,還要浪費他的腦細胞。

  慕天澤聽到冥決的話,只是挑了挑眉毛,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刑部的情況比兵部還要複雜,而冥決不過是以一名副官的身份進入刑部,竟然能夠這樣短的時間就將刑部掌控起來,當真是不簡單啊。

  而更讓他擔心的是,冥決和雲夕的關係似乎更加不簡單。雖然雲夕平時都女扮男裝,和冥決並沒有什麼過於親密的舉動,可是他們的言語之間和神情之間,關係似乎都不簡單。

  可是他卻一直沒有鼓起勇氣來問,因為他害怕聽到答案。

  他害怕聽到答案,可是冥決卻已經忍不住了,他挑了挑眉毛,唇角勾起一抹清雅而意味深長的笑容,悠悠說道,「慕天澤,我忍你很久了。拜託你不要用一副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我的未婚妻,好麼?!」

  雲夕本來在悠閒的喝茶,聽到冥決的話,差一點將茶噴了出來。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未婚妻?好吧,就算她遲早是要嫁給他的,他這麼沒頭沒腦的對慕天澤說這麼一句話是在做什麼?

  「子瑜,好端端的你又吃什麼醋?」雲夕不好意思的衝著慕天澤笑了笑,在她看來,慕天澤對她不過是兄弟之情,面對自己心愛之人無端和自己的兄弟吃醋,雲夕自然是有些嗔怪的對冥決說道。

  冥決聽到雲夕如此說,又看了一眼慕天澤瞬間暗淡無光的臉色,露出一抹溫雅的笑容,悠悠說道,「夕夕,你也知道,我就是愛吃醋。慕天澤,若是我誤會了你,那就請你多包涵了。」

  慕天澤沒有去看冥決溫雅的笑,只是盯著雲夕,看到她望著冥決的愛戀和嗔怪,他只覺得世界彷彿一下子失去了光彩。

  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不是麼?只是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故意欺騙自己。可是,事實終究還是陳列在了眼前。

  努力平息心頭所有的失落和難過,慕天澤扯起一抹玩世不恭的邪魅笑容,看似什麼都沒有一樣,笑著打趣道,「我看著雲夕的眼神深情款款麼?怎麼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呢?要是這樣的話,我要不要追求一下雲夕呢?我將來也是人界的帝王,你要的,我都可以給。」

  聽起來是開玩笑的話,甚至他嘴角也勾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可是那一雙狹長的眸裡面透露出來的卻是慢慢的堅定與執拗。

  雲夕被慕天澤眼底的執拗所震懾,微微蹙了蹙眉頭,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悠悠笑道,「聽起來不錯呢,只可惜,你晚了一步,我的心,已經給了子瑜。」

  慕天澤聽到雲夕的話,眼底滑過一絲失落和哀傷,卻故意笑得若無其事,坐在軟榻上的身體站了起來,佯裝伸了一個懶腰,背對著雲夕,悠悠笑道,「那真是可惜了呢。我還想要為了你終身只立一後,創造一個帝王傳奇呢。如今看來,是沒有機會了呢。」

  雲夕聽到慕天澤的話,眉頭蹙的更緊,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慕天澤已經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哎喲,也怪我之前眼拙,竟沒看出來你們的關係,好了,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

  慕天澤狀似瀟灑的走了出去,其實只有他知道,他只不過是在逃避。因為知道了你們的關係,所以我再也沒有辦法若無其事的看下去了。從前看到,我總是欺騙自己,說是自己多心,如今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我好像再也騙不下去了呢。

  雲夕,若是三年前相遇的時候,我就不顧一切的留下你,是否可以留得住?

  冥決看著慕天澤走出去的背影,將目光轉移到雲夕的臉上,悠悠說道,「散盡後宮,終身只立一後。這對於人界帝王,似乎是很珍貴的承諾呢。」

  「那子瑜的意思是要叫我考慮考慮麼?」雲夕聽了冥決的話,翻了一記白眼,沒好氣的望著冥決。

  她並不是遲鈍,只是她一直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如今被冥決把事情點破,又看到慕天澤的反應,她自然也明白,慕天澤的那些話,不是玩笑話。

  可是正如同她所說的,他來晚了,如今她的心裡面就只有冥決,而且,怕是永遠也不可能將他從她心裡移除出去了。

  她也曾經想過,若是冥決像納蘭息一樣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她會怎麼樣呢?會恨他麼?會想殺了他麼?

  也許會,也許不會。她不敢肯定,但是她敢肯定的是,就算是那樣,她也一樣愛他,並且永遠沒有辦法停止。

  「你敢考慮!」雲夕還在出神,冥決卻已經一把將她拉了過去,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在唇齒交合的時候,從牙縫裡面擠出四個字。

  雲夕被冥決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暈頭轉向,只覺得唇齒之間都流連著屬於冥決的味道,他的吻是那麼霸道,卻又是那麼的溫柔和小心翼翼,正如同他的愛一般,霸道的不給她有絲毫退縮的餘地,卻又那麼溫柔而小心翼翼,生怕傷了她分毫。

  「夕姐姐!」白雯一蹦一跳的跑進了屋子裡面,卻看到了這樣一幕,她立刻伸出手摀住了眼睛,不斷的說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冥決鬆開了雲夕,一臉不滿足的樣子,挑眉看了一眼白雯,眼中是滿滿的怨念啊。雲夕卻是極不好意思,臉紅了透,問道,「雯雯找我什麼事情?」

  「啊!我說我是你的丫頭,秀文公主說要見你!」白雯這才鬆開了摀住眼睛的手,衝著雲夕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將來意說明。

  雲夕看著白雯尷尬的神情,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冥決的腿上,立刻站了起來,臉上的緋紅還沒有褪去,她蹙了蹙眉頭,這秀文公主來找她所為何事?

  秀文公主也是當今皇后嫡出,是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妹妹,如今秀文公主突然來找她,肯定有所圖謀。

  「既然來了,我就去會一會這秀文公主。」雲夕沉思了片刻,完全將冥決拋之腦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冥決望著雲夕的背影,依舊是滿滿的怨念啊。他好不容易和雲夕親熱一次,他容易麼?!

  雲夕走至正廳的時候,秀文公主已經坐在那裡等候了。

  秀文公主穿著一襲極為華麗的宮裝,宮裝之上都以金絲線繡著邊,看起來金光閃閃的,而她本人生的也算不錯,聽到腳步聲,她有些傲慢的抬起眼眸,看向雲夕。

  看到雲夕的一瞬間,所有準備好刁難雲夕的話全部堵在了嗓子眼,秀文公主癡迷的望著雲夕。一襲紫衣瀲灩,那清秀絕倫的容顏比女子還要嬌美,長長的睫毛輕輕煽動,有著難以言喻的靈動。

  那一雙長眉如同遠山之黛,凝聚了所有的輕霧,那一雙水眸如同秋水之波,包涵了所有的靈氣,還有那如同花瓣一般飽滿的唇。他一步步走來,就連陽光都被他比了下去。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男子,秀文公主不由看癡了眼。就是男生女相的七哥也沒有這等風華啊。

  「公主?」雲夕見秀文公主一副癡迷的模樣看著她,不由蹙了蹙眉,自從她男扮女裝以來,看上她的女子比比皆是,她還要費心對付那些官家小姐,當真是麻煩的很。

  想著想著不由想到,冥決這等絕世風華,纏著他的官家小姐必然也不少!哼,他要是敢背著她亂來,她可是不會手軟的。

  秀文公主被雲夕一聲呼喚,這才回過神來,臉上迅速的浮現出嬌羞的緋紅,她有些忸怩的側過了身子,聲音嬌軟的說道,「雲尚書。」

  對於秀文公主,雲夕也是有所耳聞。聽聞她脾氣極為驕縱跋扈,又一次他也曾經在宮中有幸聽到了秀文公主教訓奴才的刻薄言辭,那時候她可是聲如洪鐘,哪裡像現在這樣聲如蚊蠅,嬌柔無比?

  望著秀文公主故作嬌羞的樣子,雲夕身上不由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臉色微寒,溫聲問道,「不知公主親自來找下官,所為何事?」

  秀文公主本是聽說這雲夕囂張無比,讓她二哥出醜,並且在朝中結黨,壯大太子一派勢力,弄得母后和兩位哥哥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因此她心中氣惱,便想著來教訓雲夕一番。

  誰知道一看到雲夕,她就丟了魂,哪裡還想著教訓雲夕?她聞言,支支吾吾,似是嬌羞無限的樣子,溫柔無比的說道,「我聽說大人琴技出眾。很是欣賞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到宮中教我撫琴?」

  教她撫琴?!

  現在她可是堂堂兵部尚書,如果跑到宮裡面去教一個公主撫琴,豈不是要被眾人恥笑?這秀文公主到底是藏的什麼心思?

  雲夕不由上下打量秀文公主,看她的模樣也不像是心機深沉的樣子,叫她去教她撫琴,到底是受人唆使想要借此破壞她的形象,還是只是犯花癡,想要藉機接近她?

  雲夕正在蹙眉思量,秀文公主卻是無比忸怩的嗯哼了一聲,臉紅紅的,衝著雲夕拋了一個眉眼,柔聲說道,「大人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嘛,我會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你還拋媚眼?!這哪裡有半分公主的樣子,簡直就是青樓裡面出來的姑娘!

  雲夕一陣惡寒,當機立斷,不管這秀文公主到底是何居心,她是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和她呆,想到這裡,雲夕立刻應道,「下官不敢。公主方纔所提之事,也請恕下官不能答應。」

  「為什麼?!」秀文公主一聽雲夕不答應,不由急了,聲音也一下子提高了,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又重新用手帕半遮住了臉,嬌羞無限的望著雲夕。

  雲夕被秀文公主弄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簡直沒有辦法忍受下去,她只能眼睛瞧著地板,生平第一次不敢與人對視,她無奈的說道,「下官官拜兵部尚書,乃是朝廷官員,若是教公主彈琴,未免有失禮儀。」

  秀文公主一聽就不樂意了,她站了起來,跺了跺腳,走到了雲夕的身邊,伸手拉住雲夕的胳膊,說道,「我不管什麼禮儀,我就要你教我嘛!」

  雲夕被秀文公主身上濃郁的脂粉味嗆得幾乎沒有辦法呼吸,她好不容易才撥開秀文公主的手,推開兩步,正色說道,「請公主自重。」

  秀文公主從小就被皇后捧在手心裡面長大,那些官家子弟為了討好皇后和丞相,面對秀文公主的時候都是花言巧語,溫柔無比,因此她從來沒有碰過釘子,如今在雲夕這裡碰了釘子,反倒更加引起她對雲夕的興趣。

  她又靠近了雲夕,說道,「雲尚書如此抗拒我,難道是不喜歡我麼?」

  若是換了別人,就算心中不喜,但為了不得罪秀文公主,至少會溫婉的解釋兩句,可是她碰到的偏偏是雲夕,只見雲夕忍無可忍的推開了又一次靠近她的秀文公主,冷聲說道,「公主千金之尊,怎可作出如此不知廉恥的舉動!?」

  秀文公主幾時被人如此呵斥過,不由惱了,指著雲夕吼道,「放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說本公主?!」

  秀文公主終於爆發,露出了潑婦的本質,雲夕抬眸望著秀文公主,眼中沒有絲毫懼色,甚至帶著幾分欣喜,早知道罵她一句能夠讓她不再裝模作樣,她早就罵她了。

  這樣的秀文公主雖然討厭,但比起剛才故作嬌羞的樣子,好像還順眼一點。主要是她實在受不了這樣忸怩作態的樣子,還有她身上濃郁的脂粉味,簡直一聞到就想吐。

  「下官只是實話實說,公主若是覺得下官說話不好聽,那就請離開!」雲夕挑眉看了秀文公主一眼,絲毫沒有懼色。

  秀文公主聞言不由氣惱無比,幾步衝到雲夕面前,對著雲夕的胸狠狠推了一下。

  這一下,雲夕和秀文公主都愣住了。

  雲夕完全沒有想到這秀文公主會潑辣無禮到這個地步,因此完全沒有防備的被她推了一下,而秀文公主更是震驚無比的望著雲夕,她方才碰到的地方,是她的胸?

  雲夕,居然是個女的!

  「你。你是……女……」秀文公主大驚失色的望著雲夕,上下打量了一邊雲夕,頓時覺得雲夕這身材姿容若是男子,也是清秀無比,可若是女子,怕是更為合適。

  沒有想到打敗了二哥,名震朝野,雷霆手腕的兵部尚書雲夕,居然是個女子?!她這一推是不是走了運?!

  想起雲夕是個女的,秀文公主眼中就流露出怨毒的神色。雲夕是個女子,那該是多麼出眾的一個女子,這樣出色的女子,她怕是窮極一生也沒有辦法和她相提並論啊!

  而且她還女扮男裝,更可惡的是她看到了她方才犯花癡的醜態!一時之間,所有的嫉恨和羞惱全部湧上了秀文公主的心頭,立刻將她方才對雲夕犯花癡的感情全部衝散,如今在她心裡只有惱羞成怒的憤恨。

  雲夕對於秀文公主的話並沒有回答,在這個節骨眼上,將她的女子身份揭穿,對慕天澤無疑是大大的不利。

  自古以來都沒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而慕天澤舉薦她入朝為官,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若是秀文公主將這件事情告訴慕天瀾和慕天澈,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因此,她是女子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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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奈我何?

  「下官縱然身份低微,卻也容不得公主如此羞辱!」雲夕甩了甩袖袍,一臉憤怒的望著秀文公主,只要她不承認,秀文公主又能拿她怎麼樣?

  秀文公主看到雲夕的反應,先是一詫異,接著又露出了狠毒的笑容,悠悠說道,「哼!你還要再狡辯?我分明已經摸到了!呵呵,你是害怕女子身份被揭穿,會犯下欺君之罪吧?」

  雲夕望著秀文公主,眉頭緊蹙。她現在該怎麼做呢?秀文公主若是離開太子府,勢必會將她的女子身份公之於眾,就算她可以遮掩,但是遮掩的了一時,遮掩不了一世啊。

  可是若是不讓秀文公主離開,她是千金至尊,若是在太子府裡面出了什麼事情,一樣會連累慕天澤,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喲,這是怎麼了?我的太子府幾時輪到十妹來撒野了?」慕天澤經過大廳聽到了秀文公主和雲夕的聲音,不由走了過來,挑眉看了秀文公主一眼,冷聲說道。

  一邊將關切的眼神投向雲夕。縱然知道她這樣厲害的人根本不會在秀文公主手下吃什麼虧,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收到雲夕輕輕搖頭示意她沒事的神情之後,他才放下心來。

  秀文公主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她雖然刁鑽跋扈,也不夠聰明,但是長在深宮,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觀色。慕天澤對雲夕的關切之意溢於言表,一看就是對雲夕情根深種。

  「我撒野麼?!我倒是想問問七哥,你可真是膽大包天,欺君罔上,竟讓女子入朝為官?」秀文公主絲毫不退讓的望著慕天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一次讓她歪打正著的發現了雲夕的女子身份,這回哥哥和母后可不能再說她沒有用只會惹事了。

  慕天澤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看向雲夕,見雲夕蹙了蹙眉頭,他眼神一斂,望著秀文公主,一字字說道,「十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哼!我有沒有亂說話,等我將事情稟明父皇,驗明正身,就知道了!」秀文公主挑眉得意的看了慕天澤一眼,帶著丫鬟走了出去。

  「夕姐姐,怎麼不攔住她啊!」白雯在一邊看到了全部過程,不由著急的說道。

  雲夕輕輕搖了搖頭,攔住她又有什麼用處呢?難道要將她和她的丫鬟全部都殺了麼?這下堂堂公主死在了太子府,慕天澤該如何交代?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一切罪名我來承擔就是。」慕天澤望著秀文公主的背影,對雲夕說道。

  雲夕錯愕的望著慕天澤,從前她只當他是朋友兄弟,所以他對她好,她也對他好,她以為是理所當然的,可是自從明白了慕天澤的心意,她再也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看待慕天澤對她的好了。

  他是要做帝王的人,若是擔下了一切罪名,豈不是欺君罔上,就算不會殺頭,也會被廢掉,到時候就算皇帝想要保住他,只怕都保不住。而做不了皇帝,對他而言就意味著死。他竟為了護她,做到如此麼?

  「不必擔心。只要我不同意,誰也沒有辦法驗證。就算真有什麼,你也不必替我攬下罪名,我左右都是不可能長留在人界的。」雲夕抬眸看嚮慕天澤,說道。

  慕天澤望著雲夕,唇角不由泛開一絲苦澀。是啊,她總是不可能留在人界的,一拿到玉璽,她怕是就要離開了吧。不知道為何,他突然不那麼想做皇帝了,如果坐上帝王就意味著雲夕要永遠離開的話,那麼他寧願不做這個皇帝!

  秀文公主果然一狀告到了皇帝那裡,這件事立刻弄得滿城風雨。所有人都被震驚了。如此驚世之才的尚書雲夕,竟然是個女子?

  最最震驚的莫過於慕天瀾,對於雲夕的本事,他是最有切身體會的,屢屢敗在雲夕的手裡,他羞辱氣憤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雲夕。只是就在他因為雲夕的才能確定雲夕絕對不可能是女子的時候,他的妹妹居然信誓旦旦的說雲夕是個女子?

  那樣的人兒,會是女子麼?若是女子,那該是如何的耀眼和美麗的。

  如果雲夕是女子,那麼她和慕天澤就是欺君罔上,不但雲夕被會殺頭,慕天澤也逃不了干係,到時候朝局就會重新落入他的掌控之中,想要爭奪帝位,也就容易得多。

  可是那樣的話,那個女子就會死掉。不知道為何,只要一想到雲夕會死,慕天瀾的心裡面竟然沒有預期的驚喜,反而多了幾分掙扎。

  「秀文,她真的是女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慕天瀾蹙眉望著秀文公主,秀文公主進宮稟報他們之前已經將這個消息散播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如今已經滿城風雨了。

  「我都摸到她的胸了!」秀文公主很是激動的說道,那樣的觸覺,她秀文打包票,雲夕絕對是個女的,何況看慕天澤對雲夕的態度,明顯就是情根深種,難道慕天澤還能是斷袖不成?!

  只是秀文公主不知道,如果雲夕當真是個男的,慕天澤只怕就真的斷袖了。

  慕天瀾蹙眉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向皇帝稟告此事。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止他奪得帝位,縱然知道雲夕是女子之後,他並不想要雲夕的性命,但是若是為了皇位的話,一切犧牲都在所不惜!

  皇帝聽到慕天瀾的匯報,臉色慘白。雲夕是女子?怎麼可能!這樣的人才,怎麼會是個女子?若她當真是女子,那豈不是反了欺君之罪?

  雲夕是個女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弄得大家都好奇不已,唯獨身為當事人的雲夕卻是鎮定自若,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如既往的上朝。

  朝堂之上,她明顯感覺到身邊那些朝臣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好奇、探究、惋惜甚至還有曖昧。

  「雲愛卿,昨日秀文公主去太子府見了你之後,回來告訴朕,你是個女子?」饒是皇帝不願意提及這個問題,可是滿朝文武都看著,他也不可能徇私包庇,只得硬著頭皮問道。

  雲夕聞言,臉上一片坦然自若,目光灼灼望著皇帝,朗聲說道,「啟稟皇上,此事完全是子虛烏有。秀文公主昨日來太子府,意欲勾引微臣,微臣不從,她便誣陷微臣是女子!微臣雖然身份低微,卻也容不得這樣的羞辱,還請皇上為微臣做主啊!」

  雖然沒有驗證過,可是眾人心裡面其實都已經相信了秀文公主的話,因為他們覺得秀文公主沒有必要冒險撒這樣的謊,要知道若是雲夕不是女子,那她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可是看到雲夕如此言之鑿鑿的樣子,眾人竟又有些疑惑了。慕天瀾聽到雲夕的話,也是神色複雜的看了雲夕一眼,對皇帝說道,「父皇。十妹雖然有時頑劣一些,可絕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怎麼可能拿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若是雲尚書真的是被冤枉的,不妨請人驗明正身?」

  眾人聞言,立刻覺得慕天瀾說的有道理,雲夕對此卻是極為不屑,她挑了挑眉毛,頗為嘲諷的說道,「驗明正身?!我憑什麼要接受這樣的羞辱?難道因為我出身不如公主尊貴,就要接受這樣的羞辱麼?!若是我驗明正身了,皇上是否可以治公主欺君之罪,將她退出午門斬首?!」

  尖銳的言辭讓在場的眾人都不敢再說話,慕天瀾也有些把不住的看著雲夕。秀文是他的妹妹,他自然不可能冒著將秀文公主斬首的危險來驗證雲夕的身份,他不由說道,「秀文乃是千金之貴,就算她一時看錯,最多向你道歉就是了!」

  雲夕似乎早就料到了慕天瀾會如此說,她淺紫色的眼眸裡面透過一絲鋒利的神色,直直的盯著慕天瀾,笑道,「呵,一句道歉就能彌補加諸於我身上的奇恥大辱麼?!要知道這羞辱,可比殺了我更過分!我何必為了一句道歉接受這樣的羞辱!我絕對不同意驗身的說法,皇上若是信不過微臣,殺了微臣就是!」

  皇帝聽到雲夕如此說,不由也有些為難,他自然不想要為難雲夕,畢竟雲夕是難得的人才,又是慕天澤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動雲夕,因此,他見雲夕如此氣勢洶洶,便也就順便下了個台階,說道,「雲愛卿說的也有道理,朕不能因為公主一句話就如此做,這樣做實在會羞辱了愛卿。」

  慕天瀾聞言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雲夕一句話堵住了,「怎麼,二皇子難道對於微臣之前勝過你之事心懷嫉恨,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來羞辱微臣麼?」

  慕天瀾被雲夕堵得說不出話,若是他再繼續咄咄相逼,就顯得氣量狹小了,而且雲夕一句話,更人朝臣懷疑,會不會公主這只是在故意打擊雲夕,想要讓雲夕難堪,借此挽回二皇子損失的顏面?

  不管如何,這件事情因為雲夕強硬的態度暫時壓制了下去,但是慕天瀾他們絕對不會死心,一定會想盡辦法驗證雲夕的身份。

  不過雲夕自然不會怕了他們,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想要來,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好了,她倒要看看,到底誰怕了誰!

  慕天瀾果然用盡了一切手段,連派人來請雲夕一起逛青樓這樣的事情都做了出來,反而被雲夕一樁告到皇帝那裡,弄得慕天瀾顏面盡失,甚為氣惱,原本因為雲夕是女子而產生的那一點情愫也被這惱羞的恨意所掩蓋了。

  無所不用其極,卻還是一無所獲。

  可是就在慕天瀾一籌莫展的時候,他身邊卻來了一名自稱是得道高人的人,那人說,雲夕不但是個女子,而且是個狐狸精,是個貨真價實的妖怪。

  慕天瀾本來也是不相信的,可是那道人給了他一塊晶石,讓他透過晶石,就可以看到雲夕的真身,那日他偷偷透過晶石,竟然真的看到了雲夕的真身,不由嚇得魂飛魄散,立刻求道人收了雲夕。

  那道人卻說此事急不得,一定要等到一月之後的月圓之夜,才可以將雲夕和冥決一併收了。

  而此時,洛風上仙因為仙界的事情已經先行離開了人界,雲夕也讓白雯回去,說辦完人界的事情就會回去的。

  她和冥決留在人界,準備扶持慕天澤上位拿了地玄就離開人界,卻沒有想到遇到了這等事情。

  這個突然出現在慕天瀾身邊的道人,雲夕和冥決並不認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人絕對不是修仙之人,因為他身上戾氣果重,顯然造了不少的殺孽。既然不是修仙之人,必然是入了邪魔歪道,想必用的不是什麼好方法。

  「我看他也是受到了地玄之力的牽引,才來到京城,怕是為了奪走地玄來補益他的修為。」雲夕挑眉看了一眼跟在慕天瀾身邊的道人,悠悠說道。

  冥決立在雲夕身邊,眉頭微微蹙了蹙,黑眸裡面閃過一絲凝重,如今洛風上仙已經離開了人界,他們也沒辦法聯繫上他,而他們的力量又被禁錮,怕不是這人界妖人的對手啊。

  「他會對付你們?」慕天澤聽了雲夕的話,看到冥決臉上凝重的神色,不由問道。他雖然不知道這道人的來歷,但看雲夕和冥決的反應,就知道此人必然不好對付。

  冥決聞言,點了點頭,悠悠說道,「他既然要奪走地玄補益修為,自然不會放過我們倆個上好的補益品。」

  要知道冥決和雲夕可是上等修為,雖然他們在身上下禁錮,無法在人界使用法力,但是若是被人給採補了,他們的力量就會全部被那人得到,那可等於天上掉餡餅,從此天上地下,怕是再無敵手。

  「那該怎麼辦才好?」慕天澤對於修道之事一點也沒有瞭解,只得蹙了蹙眉頭問道。

  「我看他法力尚且不精純,怕是不敢輕易動手,若是真要動手,怕也要等到一月之後月圓之夜,那時候才是至陰時刻。」雲夕挑眉,勾唇笑道,可是很不巧,他們身上的禁錮只下了兩個月,一月之後的月圓之夜,正是他們禁錮解開的時候,到時候,他們自可動手收了這妖道。

  冥決聞言,神情不變,如今朝局瞬息萬變,慕天澤的勢力越來越大,慕天瀾很有可能等不到一個月之後就會對他們動手,以他們法力被禁錮的狀況,怕是對付不了那個妖道。

  慕天澤似乎也和冥決想到一起去了,他蹙眉說道,「如今我已經步步緊逼,不出一個月,二哥的勢力必然全盤瓦解,他怕是等不到一月之後了。」

  雲夕聞言,不由蹙眉。那可如何是好?若是禁錮沒有解開,沒有法力,她和冥決絕對不是這妖道的對手,若是真在這妖道手裡面吃了虧,那豈不是冤死了?

  「不如你們先離開人界,等一月之後再來拿玉璽?」慕天澤聞言,不由提議道,雖然他不想雲夕離開,可是相比而言,雲夕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沒有法力,是不可能通過人界結界回去的。」冥決平淡的將慕天澤的想法給否決了。

  雲夕聞言,看著那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狂傲,悠悠說道,「罷了,想那麼多做什麼?真到了那一步,也只有想辦法應對了。我就不信,難道我們還治不了一個妖道了?!」

  冥決聞言,只是負手而立。漆黑的眸子裡面有著深沉和思索。

  他們雖然沒有法力,可是身邊還有暗辰和天離,如果真到危機時刻,他可以借助天離的力量暫時打開禁錮,只要禁錮一解開,要收拾那個妖道不過舉手之間的事情。

  可是一旦強行打開禁錮,必然有損修為,那可不是替雲夕療傷所損害的一點點修為,強行衝破禁錮,損耗修為起碼一千年,那可是致命的打擊。

  但是,只要為了護得雲夕的安全,他也別無他法。希望不會真的走到那一步吧。

  慕天澤也是瞇了瞇狹長的桃花眼,黑色的眸子裡面流露出幾分決絕,他雖然不修仙,也知道人的力量和修仙者的力量是沒有辦法抗衡的,但是為了保護雲夕,他一定會做好最周全的佈置,絕對不讓人傷到雲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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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滅妖道,感人表白

  朝局的局勢瞬息萬變,慕天澤隱忍多年的力量一旦揭開,那便是勢如破竹。朝中的勢力逐步瓦解重組,很多皇后黨的勢力都倒下了慕天澤,而皇帝似乎也已經準備下旨退位,讓位於慕天澤。

  情勢危急,對於慕天瀾而言,他若是再不採取行動,就只有眼睜睜看著皇位落入慕天澤的手裡面了。

  慕天瀾的府邸裡面,慕天瀾負手而立,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冷聲對身邊的道人說道,「道長,我等不了了,請你即可收了雲夕和冥決這倆只妖孽!」

  「二皇子不要著急,這收妖需要等待時機。」那道人卻是不願意,他的功法還沒有完全修煉成功,沒有月圓之夜的補助,他的功法只能發揮出一半的功效,要對付冥決和雲夕,他還沒有完全的把握,他如何願意冒險?

  慕天瀾聞言,不由大怒,他唇角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以一種威脅的口吻說道,「哼!等等等,本殿已經等不得了。若是再等下去皇位可就是慕天澤的了!難道道長不想要玉璽了麼?!」

  慕天瀾心中對於妖怪還是有幾分害怕的,因此不敢貿然對付慕天澤和雲夕他們,只得威脅這道人出手,可是他卻不知道,這道人也不過看起來厲害罷了,其實也就是修習了一些旁門左道,對付一般人是沒有問題,但若是遇到武功高強之人也有些吃力,否則又何必通過他來找玉璽呢?

  聽到慕天瀾的話,道人思索,若是沒有慕天瀾的幫助,他想要對付雲夕和冥決更不容易,而且沒有慕天瀾的協助,他也拿不到玉璽,權衡利弊,道人只得妥協道,「既然二皇子要求,那貧道就勉力為之吧。」

  慕天瀾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狠絕。

  兩人進行了安排,道人在二皇子府邸布下了陣法,準備將雲夕和冥決抓住之後採補他們,而二皇子則調集了所有的力量,將二皇子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就準備將雲夕、冥決和慕天澤一網打盡。

  從前他一直不敢明目張膽的對慕天澤下手,只敢暗殺和下毒,因此總是被慕天澤化險為夷,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有拚死一搏,殺了慕天澤,皇帝就算惱恨,但皇位總要有人繼承,自然還是他的。

  只是這樣會引起天下的唾棄和朝臣的謾罵,繼位之後會有許多麻煩,這也是他之前不願意這樣做的原因,但是他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他若是不拚死一搏,那麼就不可能繼承皇位了。

  太子府邸。

  慕天澤靠在軟榻上,望著手裡面的請帖,唇角掀開一抹笑意,悠悠說道,「二哥終於忍不住了麼?這是要狗急跳牆了?」

  雲夕和冥決也看了慕天澤手裡面的請帖,慕天瀾這個時候請慕天澤還有他們去二皇子府邸喝酒,其意是再明顯不過了,分明就是擺好了陷阱等著他們去跳。

  他們自然可以選擇不去,但是若是不去的話,就沒有抓住慕天瀾把柄的機會,也無法將慕天瀾的勢力一網打盡,可若是去了,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這是一場豪賭,顯然,慕天澤選擇了賭,而他們自然也是如此。因為對他們這樣狂傲的人而言,若非全勝,就是失敗!

  慕天瀾大抵也是料定了慕天澤不會放過這次將他一網打盡的機會,因此才會毫不掩飾的在這個時候邀請慕天澤和雲夕他們過來把。

  這一次,便是他們兄弟最後的博弈,也是對於這個皇位的最後角逐了吧。

  剛剛走進二皇子府邸,雲夕就感覺到濃郁的殺氣,雖然她現在的法力被禁錮,但是感覺卻依舊敏銳無比,二皇子府邸在哪個位置佈置了殺手,雲夕都感知的清清楚楚,她悄悄衝著慕天澤使了一個眼色,將她感覺到的告訴了慕天澤。

  慕天澤唇角掀開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現,對著暗處做了一個手勢,軒宇立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邊,慕天澤對著他小聲的吩咐了兩句,就若無其事的帶著十幾名暗衛進入了二皇子府邸。

  慕天瀾對於慕天澤帶了十幾名暗衛進來並不驚訝,畢竟這是一場鴻門宴,是再明顯不過的了,若是慕天澤什麼人都不帶,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七弟肯賞臉來,二哥真是欣慰。」慕天瀾迎了上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慕天澤,眼底裡面藏著一絲算計和陰鷙,繼續說道,「走,進去說。」

  慕天澤狹長的桃花眼裡面帶著深沉的濃黑,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悠然自得的跟在了慕天瀾的後面,神情看起來隨意散漫,其實眼中卻帶著幾分警戒。

  雲夕和冥決自然也跟在慕天澤的後面一起進去,慕天瀾的眼神掠過雲夕的時候,有了一絲閃爍,繼而又化作一片決絕,帶著慕天澤進去府邸內部。

  慕天澤看了一眼擺放著的酒菜,唇角不由掀開一抹諷刺的笑意,悠悠說道,「沒有想到二哥當真準備了酒菜?」

  慕天瀾聞言,也是輕輕笑了起來,悠悠說道,「這鴻門宴,也是要把樣子做足了的。既然七弟不願吃酒菜,那就直接上路吧!」

  慕天瀾話音剛落,四周的殺氣陡然加重,慕天澤卻是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他悠然的坐到了座位上,慢慢的挑起眉毛,掀開眼眸,望著慕天瀾,一字字笑道,「二哥以為我沒有把握,會隨著你走進來麼?」

  話應剛落,四周隱藏的黑衣人紛紛現身,卻是叫慕天瀾大驚失色,他安排好的殺手呢?怎麼都沒有了,怎麼換成了一批黑衣人?!

  錯愕不已的望著慕天澤,難道慕天澤早就洞悉了他的佈置,竟在這樣短的時間裡面把他的人全部制服了?怎麼可能呢!

  「二哥似乎很不相信麼?那不如由本殿來告訴你好了。」慕天澤施施然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挑眉望著慕天瀾,笑著說道,「錯就錯在二哥手下人手不夠,竟去御林軍中調撥人手,只可惜,御林軍早就已經是本殿的人了。」

  慕天瀾聞言,面色灰白,原來慕天澤早就在御林軍中動了手腳,他以為御林軍已經歸屬於他,其實只是慕天澤早就設計好的一個計策而已,如今再利用御林軍的事情反過來將他一軍,當真是高明啊。

  「呵,七弟果然謀略過人,我真是一直小看了你。可是你以為你就大獲全勝了麼?」慕天瀾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飛速的後退了幾步,望著慕天澤。

  雲夕見慕天瀾倒退幾步,立刻意識到了危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黑色陰影籠罩在他們三人上空,將慕天瀾和一眾黑衣人全部阻隔在外。

  慕天瀾瘋狂的笑道,「七弟,你以為你贏了麼?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墊背!」

  慕天澤站在結界裡面,感覺並無異樣,他挑了挑眉毛,也不知道慕天瀾到底在動什麼手腳,慕天瀾看到慕天澤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立刻陰鷙的對那道人說道,「道長,怎麼還不動手?!」

  那道人不屑的瞟了慕天瀾一眼,如今慕天瀾大勢已去,他若是幫助慕天瀾對付慕天澤,日後還有他的容身之處麼?那玉璽更是別想要了。

  「哼!二皇子如今已是喪家之犬,難道還指望貧道為你效力麼?」那道人不屑的瞟了慕天瀾一眼,慕天瀾惱怒的望著那道人,卻被慕天澤的手下牢牢制住,動彈不得。

  因為不知道這道人是敵是友,加之慕天澤還在他的控制範圍裡面,慕天澤的手下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遠遠的包圍著那道人。

  那道人見狀,倒也不慌張,眼中滑過一絲精光,走到結界面前,笑著對慕天澤說道,「七殿下乃是天命所歸,貧道可以放你出來,並且助你登基,你只需答應我將玉璽送給我便可!」

  慕天澤聞言,只是平淡的挑了挑眉毛,玉璽他已經答應給雲夕,自然不可能給他,更何況,一看這妖道就是心術不正之人,若是玉璽給了他,簡直就是助紂為虐,到時候受苦的還不是百姓?

  「我若是不給呢?」唇角的笑意依舊隨意而散漫,彷彿根本沒有在生死關頭一般,慕天澤望著那道人,絲毫不退讓的說道。他的紅袍在風中微微揚起,他臉上的神情肅殺,有種君臨天下的睥睨之感。

  冥決一襲白衣,只是淡淡的站在慕天澤的身後,一句話也不曾說,一雙黑眸永遠是深不見底的濃黑,他的唇角甚至還帶著清雅的笑容,他那麼立在那裡,彷彿整個天下都入不了他的眼,想要從他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害怕都不可能。

  那道人顯然沒有想到慕天澤居然會拒絕他,他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陰測測的笑了笑,望著冥決和雲夕,悠悠說道,「太子殿下若是不給,那就不要怪貧道心狠手辣了。等我啟動陣法,將您身後這兩個上古遺族給採補了,我可就天下無敵了!殿下就算不合作,我一樣拿得到玉璽!」

  「呵,你以為憑這個結界就困得住我們?」雲夕聽到那道人囂張的話,不由輕輕笑了起來,她現在法力雖然被禁錮,但是對於破解結界,她還是做得到的。

  那道人聽到雲夕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懼,繼而又笑了起來,陰測測的說道,「呵,九尾天狐,你不必虛張聲勢,這結界乃是上古秘術記載的結界,你怎麼可能破解的了?更何況你們現在法力受到禁錮,也不可能強行衝破結界!」

  「那你就好好看著!」雲夕眼裡面迸射出一股亮光,在地上飛速的移動,籠罩在他們四周的黑氣慢慢消散。那道人看到結界被破,不由大驚失色。

  旁邊的黑衣人見狀,立刻向著這道人衝了過來,道人眼見已經沒有辦法逃脫,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手中帶著血腥味的法器對著雲夕的心脈用力擲了過去。

  雲夕解開結界耗費了不少心神,正在恍惚之際,卻見一道黑芒飛速朝她飛了過來,冥決在她身後,連忙伸手去拉雲夕,可是這法器不見血根本不會收手,又繼續朝著雲夕飛了過來。

  冥決顯然沒有料到這法器竟會倒飛回來,來不及再調轉身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法器飛了過來,他正準備飛身替雲夕去受這一擊,卻被慕天澤搶了先。

  法器擊中了慕天澤的身體,帶著陰寒之氣的血腥很快遍佈了慕天澤的全身,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作了青紫色,那道然看到慕天澤替雲夕擋去了這一擊,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陰測測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中了我噬魂,三日之內必死無疑!」

  慕天瀾聞言,也是大感快意的笑了起來。慕天澤抬眸,悠悠笑道,「三日之內必死麼,可惜你們還是要死在我的前面!」

  軒宇接收到慕天澤的命令,立刻命令手下動手,上一秒還在得意狂笑的慕天瀾和妖道,下一秒已經人頭落地。慕天澤也因為用力說話,而咳出了幾口黑血。

  「慕天澤!你為什麼那麼傻要替我去擋?我是妖體,就算被打傷也不至於送命。你何苦……」雲夕望著慕天澤毫無人色的臉,竟忍不住落下淚來。

  為什麼要這麼傻,明知道我不會給你任何回應,卻還要這樣的付出呢?

  「呵呵,我看到你有危險,就本能的替你擋了。哪裡能夠考慮這麼多。」慕天澤對著雲夕輕輕一笑,眼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戲謔,可是這麼一說話,又咳出不少黑血來。

  「主子,您別說了!」軒宇看到自家主子這樣,也是焦急不已,眼看慕天澤說一句話,就咳出一口黑血,不由勸道。

  慕天澤卻是擺了擺手,認真的望著雲夕,彷彿要用盡全部的力氣,他伸手拉住雲夕的手,一字字說道,「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現在都要死了,我突然好想問你,若是三年之前,我就不顧一切的留住你,你。會為我留下來麼?」

  雲夕沒有想到慕天澤在彌留之際竟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如果三年之前他就不顧一切的留她,她會留下來麼?答案是不會。因為彼時的她雖然對慕天澤很有好感,但那也不過是朋友之間的情意而已,她愛的,只有冥決。

  可是望著他期盼的眼神,她竟然說不出不會這兩個字。

  「我明白了。不用勉強。」慕天澤衝著雲夕悠悠一笑,臉色蒼白但風流絲毫不減,「也許這樣也好,至少我下半輩子,不必在無邊無際的思念中度過了。」

  慕天澤的眼神慢慢渙散,雲夕驚痛萬分,可是她現在法力被禁錮,根本無能為力。

  突然,一道金光落在慕天澤的身上,他身上的傷口慢慢消失癒合,臉色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雲夕抬眸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白色身影,眼中流露出幾分感激。不管從前有多少的恩怨糾葛,今日他救慕天澤,就當是一筆勾銷了吧。

  「他命不該絕。」納蘭息看到雲夕眼中的感激和釋然,不由蹙了蹙眉頭,明明是算到雲夕有危險才急急的趕過來想要幫她,為何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這樣一句話呢?

  不想要看到她眼中的感激和釋然,他寧願她一直怨著他,這樣她的心裡至少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位置屬於他,可是,終究還是不能了。

  「謝謝你。」雲夕對他說,不管如何,她都要謝謝他。

  納蘭息的身形慢慢變淡,他只是用法力強行凝聚穿越過結界而來,否則是絕對不可能這樣快的,身形消散的時候,他只是神情複雜的望著雲夕。

  慕天澤的身體很快就好了。一切都已經成定局。

  慕天澤順理成章的登基為帝,將玉璽送給了雲夕。在送雲夕至交接處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道,「雲夕,可以暫時不要走麼?我不求你生生世世的陪伴,我只希望在我這渺小而短暫的一生裡面,可以看得到你。」

  雲夕聽到慕天澤的話,蹙了蹙眉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冥決只是負手立在她的身邊,眼神是那麼的溫暖和信任。

  慕天澤對雲夕的好,他都看得見。因此他也不忍心開口去說什麼,相信雲夕同樣也不忍心,可是,有時候,愛情就是如此,因為相愛,所以一定會傷害到別人。

  「呵,是我太貪心了,這一生能夠遇上你,已經是我最大的福分了。」慕天澤輕輕一笑,彷彿早就料到了雲夕答案一般,也不等雲夕再說什麼就決絕的轉身離開,既然注定得不到,不如痛痛快快的放手。

  他一直以為他是最灑脫的人,可惜不是,他對什麼都不執著,偏偏對愛情執著了。終其一生,他都忘不了雲夕,也真的造就了一個一生無後的帝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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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命劫之命中劫數》 第一章 別和我玩手段!

  帶著三大聖物,雲夕和冥決一同回到了妖界。明明離開妖界不過短短一年,可是這一年裡面,為了尋到其他三大聖物,她的確經歷了很多。

  一到妖界,雲夕就徑直去了皇宮密室。一年之前她能在這裡醒過來,在這裡遇上冥決,這一切,都是因為哥哥以性命做代價交換的。

  纖細如玉的手指一點點撫摸過鎮魂燈,哥哥,你的魂魄在裡面,可以感覺到夕兒麼?夕兒已經找到其他三大聖物了,等取來命劫,就可以幫你重新凝聚魂魄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了。

  「四大聖物真的可以救哥哥麼?」雲夕將鎮魂燈放回原處,挑眉望著冥決,眼中有著一絲不確定和害怕。

  冥決望著雲夕,烏黑的眸子彷彿有魔力一般,讓雲夕不安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他唇角依舊帶著溫雅的笑容,篤定的說道,「只要魂魄不滅,凝魂陣定可以將他的魂魄重新凝聚。只是法力怕是一時半會恢復不了的。」

  「只要能救哥哥就好。從小到大,都是哥哥在護著我,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哥哥!」雲夕聞言,眼中露出一抹堅定的神色。

  雲夕離開妖界的這段時間,妖界在赤莽、青璃、白剛的治理之下還算安定,只是章邢和柳媚兒卻一直不服氣,暗中動了不少手腳,因此妖界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暗地裡卻依舊波濤洶湧。

  聽聞雲夕已經取到了三大聖物,只要找到命劫就能將雲衍救醒,章邢心中不由盤算起來。

  雲衍行事冷酷決絕,對任何人都不會手下留情,唯一的例外就是雲夕,他對雲夕的疼愛真的是難以想像,若是他知道在他病重的這段時間裡面,他意圖反叛和傷害雲夕,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他呢!

  更何況一個雲夕已經夠難對付了,若是雲衍醒過來,就算他不對他動手,他在妖界怕是也難有立足之地,因此,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讓雲夕找到命劫。

  「你要我和你合作,反叛雲夕,阻止她找命劫?!」柳媚兒聽到章邢的提議,不由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大贊同。

  她和章邢雖然暗地裡早就已經勾結在一起,而且他們的黨羽也的確有和雲夕一拼的實力,可是明目張膽的反叛,怕是不好,更何況阻止雲夕找到命劫,那雲衍豈不是沒救了?

  雲衍姿容出眾,法力高深,又是妖界高高在上的皇,許多妖界的女妖都對雲衍傾心,柳媚兒自然也不例外,這也是她如此憎恨雲夕的原因之一,如今她若是答應和章邢合作,豈不是等於親手扼殺了雲衍重生的機會?!

  「難道你想等著雲衍醒過來之後收拾我們麼?」章邢上吊的三角眼裡面流露出一絲精光,盯著柳媚兒,步步緊逼的說道,「我知道你對雲衍的心思,可是你對他有意,他對你卻是無情。若是他知道你曾經意圖殺了雲夕,你說他會放過你麼?!怕是連全屍都保不住!」

  柳媚兒聽到章邢的話,眼中掠過一絲狠厲。是啊,她喜歡了雲衍這麼多年,對他百般討好,可是他都視若無睹,在他眼裡,她做的太多,也比不上雲夕什麼也不做。以雲衍對雲夕的寵愛,若是知道他們曾經想害雲夕,只怕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和章邢合作了。雲衍,是你對我無情,怪不得我對你無義!

  「好。就依你說的,我立刻調集部下,我們在雲夕去尋命劫的路上埋伏,殺她個措手不及!」柳媚兒眸光輕輕一轉,媚眼如絲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狠厲,唇角勾起一抹陰毒的笑容。

  章邢和柳媚兒暗中的部署和調動都沒有瞞過雲夕的眼睛,她伸手撫過微微發光的暗辰,眼中流露出一抹殺伐之氣,唇角微勾,笑道,「既然柳媚兒和章邢自尋死路,我就送他們一程。青璃,立刻調集力量,暗中跟隨我,若是柳媚兒和章邢有什麼不軌舉動,就將他們的勢力全部殲滅!」

  柳媚兒和章邢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她又何必手軟。哥哥為了她動用禁術,就算救回來身子也一定虛弱,她一定要為哥哥掃除一切障礙。

  青璃按照雲夕的吩咐全部都佈置妥當,而雲夕也通過暗辰的感應知道了命劫的具體位置,她和冥決兩人獨自去尋命劫。

  「哼!竟然只帶了冥太子一人,雲夕未免太過托大,今日就算她和冥太子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我們的圈套!」柳媚兒和章邢早就埋伏在了雲夕要途徑的地方,看到雲夕和冥決兩人,柳媚兒唇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眼中似有毒液噴出。

  章邢卻是謹慎的蹙了蹙眉頭,他們如此頻繁的調動人手,雲夕怎麼說也應該有所察覺,怎麼會如此不加防備?難道其中有詐不成?

  「還不快動手?!」柳媚兒對雲夕可以說是恨之入骨,難得有這樣好的機會殺了雲夕,她自然不會放過,不由催促道。

  章邢聞言,只是蹙了蹙眉頭。不管有沒有埋伏,他和柳媚兒都只能放手一搏了。

  做了一個手勢,埋伏好的妖王們立刻衝了出來,將雲夕和冥決團團圍住,雲夕見狀,唇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挑眉望著章邢,不疾不徐的說道,「章邢,你這是要做什麼?」

  「哼!做什麼?自然是殺了你!」章邢聞言,唇角浮現出陰測測的笑意,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了,他盯著雲夕,上吊的眼眸裡面竟是陰毒之意。

  雲夕聞言,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挑眉環顧了一圈,圍著她的妖王大概有兩三百個之多,看來章邢暗中的勢力還真不小,這一次怕是傾巢出動了吧。既然如此,那她就一網打盡吧!

  「殺了我?你有這個本事麼?」雲夕的眼中迸射出一股寒芒,她週身的妖力迅速暴漲,瞬間將離她最近的幾名妖王震飛,她滿臉肅殺的望著章邢和柳媚兒,悠悠說道,「本來念著你們對妖界多年的效力,還想留你們一條性命,既然你們自尋死路,那就不要怪我狠辣無情了。」

  「我們自尋死路?怕是你死到臨頭還嘴硬吧!」柳媚兒聞言,眼底裡面一片惱恨和怨毒,扭著水蛇腰走近雲夕,笑著說道,「是,我承認,你和冥太子的法力的確要高出我們好幾倍,可是有句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收拾不了你麼?!」

  「噢。原來你們想仗著人多欺負我們呢?」冥決聽了柳媚兒的話,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烏黑的眸子裡面帶著絲絲狡黠,狀似為難的說道,「可是,我們的人好像比你們還多呢?」

  冥決話應剛落,早就埋伏好的屬於雲夕的人馬便衝了出來。青璃、白剛、赤莽、天蠶、佐修、水玲瓏六人各自帶領了一百妖王,將章邢和柳媚兒的人馬團團圍住。

  妖界的妖精雖然很多,可是要修煉到妖王這個級別卻也不容易,放眼整個妖界,妖王的數目也不過超過一千個,如今差不多都聚集到了這裡。

  「怎麼樣?你們是選擇和他們倆一起死呢,還是選擇投靠我?」雲夕滿意的看著章邢手下的兩三百個妖王面如土色的樣子,悠悠說道,「這是我給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不要試圖對我耍手段,明白麼!」

  「妖皇英明,屬下再也不敢了!」雲夕話音剛落,那些妖王立刻跪地求饒,紛紛投靠了雲夕。

  本來妖界就是強者的世界,他們聽從章邢的,也不過是認為章邢比較強而已,如今雲夕已經明顯佔據了優勢,他們又怎麼會傻到陪著章邢一起送死呢?

  章邢和柳媚兒看到樹倒猢猻散的情形,臉色大變。原本大好的情勢一下子就完全逆轉,沒有想到雲夕非但早就洞悉了他們的陰謀,更在很久之前就暗中籌謀力量,屬於她的力量竟然遠遠超過了他們。

  「你們呢?是自裁還是要我動手?」雲夕挑了挑眉毛,有些漫不經心的望著章邢和柳媚兒,彷彿已經在看死物一般。

  柳媚兒和章邢怎麼說也是曾經在妖界叱吒一時的人物,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束手就擒呢?

  章邢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對柳媚兒說道,「反正也是死,不如和她拼了!」

  柳媚兒本就對雲夕恨之入骨,自然同意章邢的提議,她祭出元神,顯示出一條巨大的青蛇,蛇頭對著雲夕狠狠衝了過去,眾人都為此驚歎,雲夕也少不得要騰出手來對付柳媚兒,沒有想到章邢卻趁此機會以遁地術逃走了。

  雲夕的修為比柳媚兒高出不少,就算她祭出元神,也不是雲夕的對手,不過十幾招的功夫就被雲夕一掌擊得魂飛魄散。

  「章邢可真是夠陰險的!」白雯走到雲夕身邊,有些唾棄的說道,故意激起柳媚兒的鬥志,以柳媚兒的性命換來他逃走的時間,真是夠陰險的。

  雲夕對此只是輕輕一笑,章邢和柳媚兒本就只是暫時結盟,只是柳媚兒沒有章邢那樣高絕的遁地術,是如論如何也跑不了的,若是她有機會逃生,也必定會利用章邢的。

  「無妨。逃了也成不了氣候了。」雲夕掃了一眼在場的妖王,寒聲說道,「在場的所有妖王,我不管你們曾經效力於誰,現在我只要你們記住,妖界只有一個皇,那就是我哥哥雲衍,誰日後若是敢有二心,不必哥哥動手,我也會讓你們和柳媚兒一個下場!」

  眾妖王都被雲夕的威勢所震懾,自然是不敢不從。更何況雲衍現在雖然生死未卜,但是他積威已久,很多妖王心裡面還是很敬畏雲衍的。

  其實一開始,很多妖王願意聽從雲夕的調遣都是因為雲衍的關係,只是現在,他們卻是從心底裡覺得,雲夕和雲衍一樣,都是真正的強者!

  解決掉章邢和柳媚兒,雲夕便將其他妖王全部打發走,只帶了青璃等人幾個領頭的一起去不歸山。

  不歸山是妖界極為普通的一座山,因著曾經出現過異象,一直沒有妖精居住,沒有想到它竟是命劫的犧身之處。

  越靠近不歸山,就越能夠感覺到命劫的強大力量。

  除了雲夕,其他人都已經難以再靠近山頂,冥決見到這種情況,幽深的眼眸裡面閃過一抹深思。

  四大聖物已經找到了三件。其中天離和地玄拼起來恰好是一條八爪金龍,暗辰又是一條九尾,那麼,命劫難道會是一隻狐狸麼?如果是這樣,這四大聖物到底在暗示著什麼。

  天現異象,聖物齊聚,魔神轉世。魔神,也許並不是說魔神而是說魔和神,難道這就是他和雲夕無法逃開的宿命麼?

  他從來不信命,也絕對不會向命運低頭,他不管冥冥之中注定的是什麼,他只知道,他要永遠和雲夕在一起,不管任何阻礙!

  「命劫的力量似乎在排斥你們靠近,這樣把,你們在這裡等我。」雲夕看眾人已經難以前行的樣子,不由蹙了蹙眉,對他們說道。

  白雯聽了,眼中流露出關切,急急說道,「萬一裡面有什麼危險呢?夕姐姐,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

  「青璃願隨公主一起!」青璃也是執拗的望著雲夕,可是憑他的修為,要上山頂,顯然十分吃力。

  現在還沒有完全接近命劫的中心就已經如此了,若是接近了命劫,排斥的力量只會更加強大。

  「暗辰和命劫同出一源,命劫不會排斥夕夕。我們就在這裡等吧,若有事,我們也可以及時出手。」冥決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勸道。

  不是他不擔心雲夕,而是他覺得他們受到強大的排斥,自身力量受到限制,若是跟上去,不僅不能夠幫到雲夕,反而還有可能會拖累到雲夕。

  雲夕看了冥界一眼,明白冥決的考量,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獨自上了不歸山頂。

  雲夕上到山頂的時候,山頂突然狂風大作,在呼嘯的狂風中間似乎有人在說話,夾雜在風的呼嘯裡面,似乎聽不清楚,隱隱約約的彷彿在說,「不歸,不歸,不歸路。」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這隱隱約約的聲音,她竟然有種蒼涼的感覺,好像她正在一步步踏上命運為她安排好的道路。

  努力的將心頭的這一絲異樣情緒給揮灑開,雲夕憑著暗辰的感應找到了命劫。命劫仍是一塊玉石狀的東西,渾身散發著柔和的瑩白色光芒,而它的形狀竟然是一隻狐狸。

  饒是雲夕不曾注意到四大聖物的形狀,她也忍不住將手中的暗辰和命劫拼到了一起,九尾天狐,這暗辰和命劫拼到一起,竟然就是它的真身麼?

  難怪小灰灰當初說她是暗辰的主人,難道她和暗辰還有命劫在冥冥之中真的有著什麼聯繫不成?

  「拿到了?」冥決望著雲夕一臉困惑的從山上下來,不由蹙了蹙眉頭問道。

  雲夕將手心微微展開,露出了暗辰和命劫,她對冥決說道,「這暗辰和命劫拼起來竟然是一隻九尾天狐,難道小灰灰說我是暗辰的主人呢。」

  冥決看到雲夕手心裡的命劫和暗辰,眼中的凝重更重,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勾唇戲謔道,「說起來小灰灰留在仙界,整日和饕餮打鬧,想必仙界的人也很是頭疼吧。」

  「倒是好久不曾見到它了,等救了哥哥,我就去將它帶回來吧。我和仙界早就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雲夕聽到冥決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迷濛的霧氣,笑著說道。

  白雯站在雲夕的身邊,眼神微微閃爍,她對雲夕說道,「夕姐姐,等救了衍哥哥,我和你們一起去領小灰灰回來,好麼?」

  雲夕聞言,只是頗為無奈的看了白雯一眼。白雯的心思她自然清楚,她也不是沒有給過白雯和洛風上仙接觸的機會,只是仙妖終究立場不同,白雯想要和洛風上仙在一起,這條路只怕還長的很。

  不過她倒是可以建議哥哥考慮和仙界修好,畢竟生靈塗炭也不是她想要見到的,如果仙界和妖界不是這般對立,也許也不會有那麼的無奈。只可惜,她沒有想到,仙妖之間的戰爭會來的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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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7 23:40:3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救醒雲衍!

  歷盡千辛萬苦,終於集齊了四大聖物。雲夕在妖界皇宮布下了一個巨型的結界,並且分別派了青璃、佐修、赤莽、天蠶、白剛、水玲瓏六人把手在結界外面。

  她和冥決在結界裡面將四大聖物擺成了凝魂陣,雲夕從密室裡面取出了鎮魂燈,她的手指一寸寸撫摸過鎮魂燈,極為忐忑的將鎮魂燈放到了陣法的中間,眼中含著幾分緊張緊緊盯著鎮魂燈。

  「哥哥真的會回來麼?」雲夕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著細微的顫抖,一向篤定而狂傲的淺紫色眼眸裡面透出濃濃的慌張和擔憂,她一瞬不瞬的盯著鎮魂燈,就像一個盯著心愛之物的孩子。

  冥決伸手攬過雲夕,手指按在她的肩膀上,似是要通過雙手將他的力量傳遞給她,溫和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別擔心。相信我,雲衍一定可以回來。」

  雲夕半靠在冥決懷裡面,眼眸仍然一直盯著鎮魂燈,一分一秒也不願意移開,鎮魂燈在四大聖物的凝魂陣之中慢慢發出光亮,那原本昏暗的燈光越來越亮。

  突然陣法中心燈光大盛,一隻八尾狐狸的形狀慢慢凝聚起來,四周的氣息也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越來越多的氣旋在陣法之中形成,八尾狐狸的形狀由透明到實體,一點點的凝聚起來。

  雲夕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陣驚喜,向前急急走了兩步,看著雲衍的魂魄一點一點的凝聚起來,她竟激動的流下了眼淚,她緊緊攥著冥決的說,聲音也因為激動而有幾分哽咽,「子瑜!你看到了麼?哥哥的魂魄凝集起來了!」

  「嗯。夕夕,你將他救了回來。」冥決也伸手握住雲夕的手,望著陣法之中慢慢凝聚起來的雲衍的魂魄,黑眸之中透露出幾分欣喜幾分擔憂。

  雲衍的魂魄已經凝聚起來,可是這凝魂陣卻是一時半會不能撤掉的,畢竟雲衍的魂魄才剛剛凝聚起來,尚且虛弱,仍然需要依靠凝魂陣來維繫和修復魂魄,可是四大聖物齊聚妖界,妖界的氣息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如此異象,只怕其他三界都會感應到吧。而他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擔心四大聖物的力量會影響到雲夕。他不管那句預言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雲夕,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雲衍的魂魄終於完全凝聚起來,化為人形。一襲黑色的長袍將他修長的身軀包裹的極好,五官如同刀削般俊美,帶著一股冷峻剛毅的帥氣,長眉入鬢,眼神冷峻犀利,薄唇緊緊抿著。

  「哥哥!」雲夕看到雲衍的魂魄凝聚完整,雲衍恢復人形,不由激動的喊道,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雲衍身邊,雲夕激動的望著雲衍,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

  雲衍看到雲夕,冷峻犀利的眼神慢慢變得柔和,唇角露出一抹極為溫柔的笑,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雲夕的頭,寵溺的說道,「夕兒,你沒事就好。」

  看了看週身的光環,感覺到受到巨大損害的魂魄在這個陣法之中一點一點的修復,雲衍有些奇怪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四大聖物擺下的凝魂陣,只要魂魄尚餘一絲,都可以重新凝聚。正是這個陣法將你的魂魄重新凝聚起來。如今你的身子尚且虛弱,還需要依靠這個陣法來修復。」冥決聽到雲衍的話,走到雲夕身邊,開口對雲衍解釋道。

  雲衍看到冥決,又看到冥決和雲夕之間的狀態,不由蹙了蹙眉毛。怎麼看起來雲夕和冥決似乎互有情意,可是雲夕不是喜歡納蘭息的麼?

  可是他並不想問。只要雲夕幸福快樂就好,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納蘭息也確實不是雲夕的良配,他又何必再提及過去的事情,讓雲夕難過呢?

  「哥哥,為何的你的魂魄受到的損傷如此之大,按道理動用禁術只會讓魂魄分散,不會有如此大的損傷啊。」雲夕蹙著眉頭看著雲衍的魂魄之元,有些疑惑的問道。

  雲衍聽到雲夕的話,有了一瞬間的遲疑,並沒有開口說話。而雲衍已經醒了,雲夕自然也撤去了周圍的結界。白雯他們走了進來,白雯對雲夕說道,「那是因為衍哥哥代替夕姐姐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雲夕當場怔住,腦海中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了過來。那個時候她任性的要革除妖籍,去尋納蘭息。哥哥問她,「夕兒,你當真決定了,不後悔?」

  彼時,她一心去追逐納蘭息的腳步,又是血氣方剛的少女時代,她斬釘截鐵的告訴哥哥,她不後悔。哥哥眼神極為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對她說,那好,明日就幫她革除妖籍。

  她好奇的問哥哥,革除妖籍不是要經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才可以麼?哥哥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其實也不是一定要受的。

  於是她便歡歡喜喜的離開了。畢竟她雖然任性而倔強,可是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威力她並不清楚,心底裡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聽說,從前也有過想要革除妖籍的小妖,可是他們沒有熬過天雷就已經死掉了。

  她是妖界的公主,雖然不至於死掉,可是那滋味想必也是非常不好受吧。既然哥哥告訴她可以不必受天雷之刑,她自然是再高興不過了。

  第二日,哥哥便告訴她,她的妖籍已經革除了。那個時候她就覺得哥哥的臉色很不好看,她以為是哥哥捨不得她的緣故,因此她伸手緊緊抱了抱哥哥,對哥哥告別。

  鬆開哥哥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哥哥的身體微微一僵,臉上的神情似是很痛苦,哥哥望著他,眼神複雜,對她說,「夕兒,你要記住,雖然你革除了妖籍,可是妖界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你若受了委屈,隨時可以回來。」

  彼時她一心想著去尋納蘭息,竟然沒有發現哥哥極力隱忍的痛苦。

  想要革除妖籍,是有違天命的,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如何能夠說不受就不受呢?不是不用受,而是哥哥替她受了這八十一道天雷啊。

  經歷過天雷的刑罰,卻要裝作若無其事的來送她。哥哥當時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痛楚?她抱哥哥的時候是不是碰到了他的傷口,因此他的反應才會那麼奇怪。哥哥望著她離開的時候,該有多痛。

  「哥哥,對不起,從前都是夕兒太不懂事了。以後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讓哥哥為了夕兒受苦了!」雲夕撲到雲衍的懷裡面,邊哭邊說道。

  雲衍對此只是寵溺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雲夕的頭,溫柔的說道,「只要夕兒好好的,我就很開心了。受些苦不算什麼的。」

  妖界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是一副已經習慣了的樣子。誰不知道妖界的皇雲衍冷峻狠辣,鐵血手腕,可唯獨對這個妹妹,那是寵得天上地下無人能及,恨不得雲夕說喜歡天上的星星,他也立刻摘下來給雲夕。

  雲夕不管犯了什麼錯,他都會包容雲夕。永遠無條件的寵著雲夕,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妖界的女子都如同柳媚兒一樣對雲夕十分嫉妒。不光是因為雲夕有著漂亮絕世的外貌,更因為她享受著她們心中的王子的絕世寵愛。

  雲夕望著雲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那笑容純潔而天真,如同最初的她一樣,望著那單純的笑容,冥決只覺得眼前的雲夕彷彿就是千年前的雲夕,沒有經歷過那麼多苦難,也沒有那麼多心酸的成長。

  正在眾人其樂融融,心情大好的時候,雲夕的臉色卻突然變得蒼白無比,她紫色的瞳孔微微一縮,目光慢慢渙散,竟然當真眾人的面昏迷了過去。

  凝魂陣中氣流迅速的轉動,天空中也形成了巨大的漩渦,彷彿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一點一點流入雲夕的體內,雲夕的額際似有什麼東西隱隱發光,她的眼睛緊緊閉著,眉頭深深蹙在一起,看樣子十分痛苦。

  冥決見到這一幕,立刻將雲夕抱在懷裡,緊張的喊道,「夕夕!夕夕你醒醒!」

  雲夕只是閉著眼睛,毫無起色。白剛替雲夕把了脈,卻發現雲夕的脈象平和,根本沒有受傷的痕跡,卻不知道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雲衍看到這一幕,心急如焚,可是卻因為魂魄沒有完全修復好,只能呆在凝魂陣裡面動彈不得。空中的氣流越來越急,最後竟從雲夕的身體裡面迸射出一股沖天的紫光,將整個天空都照的通明,眾人看到這一幕,都詫異極了。

  冥決的眉頭蹙得更緊,他連忙在雲夕身邊結下一層結界,緊緊抓著雲夕的手,低聲說道,「九九,快醒過來!」

  難道真的要應了所謂的宿命麼?難道她真的會入魔?不,他絕不允許!

  雲夕只覺得頭痛的很,所有的記憶都如同潮水一般湧了出來,那夢境中的一切都真實鮮活的出現在眼前,原來那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過的。

  她終於看清楚了那白衣翩然的男子,正是冥決啊。

  五千年以前,神魔還沒有殞滅。她是九尾天狐,而冥決則是八爪金龍。他們都是上古遺族,可以活動在神界和魔界的任何地方。雖然不是神族和魔族,但是卻有著和他們一樣的高貴血統。

  她是九尾狐族的九公主,上面還有八個姐姐,而冥決則是八爪金龍一族唯一的皇子。他們相愛相知的事情得到了整個狐族和龍族的祝福。

  彼時,她總是和冥決日日在一起,兩個人形影不離,弄得姐姐們都取消她,可是她卻不在乎,冥決也總是一副戲謔而溫柔的模樣,時而寵溺的摸著她的頭,時而戲謔的捏她的鼻子。

  日子一日日的過著,平淡卻也充滿了溫馨和幸福。可是就在五千年前,神魔之間發生了一次毀滅性的戰役,很多神魔灰飛煙滅,而由於神女和魔尊的死亡,整個神魔之境都開始消亡,依附於神魔之境的上古遺族們也開始殞滅。

  冥決情急之下只得帶著雲夕跳入了忘川。忘川乃是游離於六界之外的存在,躲在忘川便可以躲避這毀滅性的災難。但是一入忘川,前塵盡忘,而且忘川水有劇毒,一般人根本存活不下來。

  也許是天意,也許是運氣。雲夕和冥決墜入忘川之後竟然大難不死,並且隨著輪迴道分別到了冥界和妖界。

  難怪她總是會做同一個夢,那是因為夢裡面的一切都是她最最不願意遺忘卻偏偏遺忘了的。她從小就拼了命的想要記住每一件事,是因為她曾經被迫忘記了她最不願意忘記的事情啊。

  難怪她第一眼看到冥決就覺得熟悉,因為他們曾是那麼親密的愛人,她怎麼會忘了他,她怎麼捨得忘了他,叫他這樣一直看著一個什麼都想不起來的她,叫他看著她愛上另一個男子,拚命去追逐而遍體鱗傷?

  子瑜。子瑜。

  那不是冥決的字,而是前世他的名字。龍族太子,桑子瑜。

  彷彿聽到冥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那一聲聲不真切卻又直抵心房的「九九」。雲夕拚命扼住住湧上心頭的殺念和磅礡的力量,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風華絕代的容顏,她曾經無數次描摹著他的眉,曾經無數次摟著他的脖子撒嬌的喚他子瑜。可是,她卻忘記了他整整五千年。

  「子瑜。」雲夕望著冥決,輕聲的喚道,這一聲子瑜飽含了她千年之前和千年之後的愛戀,也飽含了她對他深深的愧疚。

  「夕夕,你醒了?可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冥決見雲夕醒了,大喜過望,一向平靜無波的眸子裡面也透露出巨大的欣喜,只要遇到雲夕的事情,他也會像個凡人一樣,會大喜大悲,會焦急無比。

  雲夕聽著冥決的話,想起她和他相遇的一幕幕,想起當初在忘川之上,他對她說的話,她不由問道,「子瑜,為什麼都不告訴?你明明什麼都記得,為什麼不告訴?還有七姐,她為何也不說?」

  鳳七。那便是她鳳九的親姐姐啊。當初在極荒之地,七姐明明已經認出了她,卻在和子瑜說話之後突然沒有認她,可是從七姐的眼神,她分明可以感覺到,七姐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你都想起來了?」冥決聽到雲夕的話,不由問道,他的神色極為複雜,又是欣喜又是擔憂。

  雲夕終於記起了一切,他自然是高興的。可是方才異象如此明顯,雲夕什麼都想起來了,會不會等於一隻腳邁進了宿命的輪迴?

  「你有事瞞著我。」雲夕看著冥決複雜的神色,篤定的說道。若不是有什麼原因,冥決不會什麼都不說的,七姐更不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沒事,只是有些擔心你的身體。畢竟遺忘掉的東西若是要強行想起來也不容易。」冥決伸手將雲夕扶了起來,對著雲夕溫柔的笑道,「九九,不管你記得還是不記得,我都一樣愛你,所以,如果想起來會讓你受到傷害,那我寧願你不要想起來。」

  「可是,子瑜,你不覺得委屈麼?」雲夕望著冥決,問道。

  他記得一切,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他日日夜夜的在思念她,她卻因為記不起來而愛上了別人。他費盡心力的救她,她卻因為別人閉上了心門。

  不委屈麼?不是不委屈的,只是因為我愛你,所以,再多的委屈,為了你,我都願意承受。

  雲衍聽著雲夕和冥決的對話,微微蹙著眉頭。當初冥決火急火燎的將雲夕送到他面前,他就看出冥決對雲夕的感情不簡單。彼時他也奇怪為何冥決會認識雲夕,會對她感情如此之深,原來他們早就認識?

  雲夕不是他的親妹妹,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雲夕是上古遺族,可是他都不在乎。他只是想要盡他一切的力量,保護好她而已。

  所以在冥決將雲夕送到他的面前,告訴他只有他才能夠救雲夕的時候,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在他看來,能夠用他的性命去換雲夕的性命,他很願意。何況有冥決在,他相信雲夕不會再受到傷害。

  只是他沒有想到,雲夕居然會聚齊了四大聖物來救他。他那善良單純的妹妹,要奪取四大聖物,那是多麼的不容易。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雲夕為了奪取四大聖物所經歷的一切,但他依舊覺得心疼。

  只是幸好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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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7 23:40:4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仙界討伐

  妖界突然出現異象,沖天的紫光裡面蘊含著巨大的魔氣,仙界的鎮魔石突然出現了裂痕,整個仙界人心惶惶。

  納蘭息望著妖界的方向,那沖天的紫光裡面有著巨大的魔氣,難道這會是魔神轉世的預兆麼?如今鎮魔石無故的裂開,也是極為不好的預兆。

  天現異象,聖物齊聚,魔神轉世。

  如今天現異象和聖物齊聚已經應驗了,而鎮魔石又在這個時候裂開,豈不是在昭示著這個預言要應驗了?無論如何,他一定不能讓魔神轉世,否則將會是生靈塗炭。

  「容華上仙,如今天現異象,鎮魔石又碎裂,恐怕預言要應驗了。我們應當盡快去妖界,取回天離,否則魔神一旦轉世,可就來不及阻止了!」赤單上仙看到妖界的異象,又看了一眼出現了裂痕的鎮魔石,不由蹙著眉頭,正氣凌然的說道。

  若漓上仙聞言,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擔憂,但更多的是刻薄和嫉妒,她望著這納蘭息說道,「就是說啊,當初就不該讓雲夕那個妖女拿走天離。我看她十有八九就是轉世的魔神!我們還是盡快拿回天離,最好殺了她,以絕後患!」

  納蘭息聞言,眉頭不由蹙得更緊,攏在袖子裡面的手也緊緊攥了起來,雲夕會是魔神轉世麼?好像按照預言來看,所有的矛頭似乎全都指向了雲夕。

  當初就是因為一個魔神轉世的預言,他才對雲夕出了手,可彼時他不過是假裝出手以平息仙界眾人,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的將雲夕一步步逼上了奪取四大聖物的道路。

  難道這就是天意,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一切麼?如果雲夕真的是魔神轉世,他真的要親手殺了雲夕,以絕後患麼?

  「容華上仙,你怎麼不說話?」赤單上仙見納蘭息只是蹙著眉頭,抿著唇,卻是一言不發,不由提高了聲音問道。

  納蘭息這才回過神來,眼中有著悲天憫人的神情,他看了赤單上仙一眼,溫和的說道,「魔神轉世到底是不是雲夕,還不能確定,我們不能貿然動手。不過這天離卻是要即可取回的,相信四大聖物若是不能齊聚,魔神也就無法轉世!」

  若漓上仙聽到納蘭息的話,臉上流露出一絲不甘,她望著納蘭息,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納蘭息就真的這樣在乎那個妖狐麼?竟然為了維護她,甘願以仙界安危來冒險麼?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妖界。」納蘭息望著妖界沖天的魔氣,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他這麼急著去妖界,究竟是擔心魔神會轉世,還是擔心雲夕會入魔?

  若漓上仙卻是伸手攔住了納蘭息,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悠悠說道,「容華上仙,以我對那妖女的瞭解,她怕是沒有那麼輕易交出天離。我們還是帶些人手去吧。」

  納蘭息聞言,眉頭又是輕輕一蹙。帶些人手去,這豈不是變成了仙界對妖界的討伐麼?可是若漓上仙說的也沒有錯,以雲夕的性子,怕是沒有那麼輕易就交出天離。

  想到這裡,他也只得同意了若漓上仙的意見。洛風上仙站在一邊,自始自終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妖界的方向,眼神有著說不出的高深。

  恐怕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吧。命運的齒輪一旦啟動,便會永不停息的流轉下去。此刻,還來得及阻止麼?不管如何,都要盡力一試吧。他也實在不願看著當初那單純的女子真的入了魔。

  妖界皇宮。

  四大聖物擺成的凝魂陣效果極好。雲衍的魂魄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只是法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因此仍然呆在凝魂陣中,這樣療傷的效果會更好。

  雲夕自從那日暈倒將記憶全部都想起來之後,時常覺得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要破繭而出,但是都被她生生壓制。

  此刻,她正在皇宮裡面陪著哥哥說話。

  「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我總愛闖禍,有一次弄得一身是傷,回來就對著你哭個不停。」雲夕坐在凝魂陣的外圍,對著雲衍笑著回憶道,小時候的她,真的淘氣的很。

  雲衍聽到雲夕的話,唇角也是露出了一抹寵溺而溫柔的笑容,他伸手捏了捏雲夕的鼻子,溫柔的說道,「當然記得了。那時候你哭的可慘了,看的我心疼得不得了,便將你身上的傷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從小哥哥都這般護著我,可我卻一直不懂事,總是讓哥哥為我操心。小時候要哥哥替我轉移傷勢,長大之後害得哥哥為我受天雷之刑,後來更是害得哥哥差一點就魂飛魄散。若是不能救回哥哥的性命,我這一輩子都會恨死我自己的!」雲夕聽到雲衍的話,不由對雲衍說道。

  若是雲衍真的為了救她而死,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心安的。幸好哥哥沒事了。

  「傻丫頭,哥哥護著妹妹本就是應該的,若是哥哥真的因為你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也是哥哥願意的。能保護好我的妹妹,我便覺得開心了。」雲衍寵溺的望著雲夕,眼中的神情似乎有些複雜,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若真知道心疼哥哥,日後就不要再受傷了。哥哥不怕為你受苦,只怕看著你受苦卻無能為力!」

  雲夕聽到雲衍的話,心中更是無比的感動。上天待她何其好,給了她這樣一個愛護她的好哥哥。

  「夕姐姐,仙界的人來了!」白雯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妖界皇宮,對著雲夕說道,「他們帶了好多人,此刻就在妖界和仙界的交界處,要你將天離交回去。」

  雲夕聞言,眼神微微一厲,轉身對雲衍說道,「哥哥,我出去一下。」

  雲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雲夕便急匆匆的跟著白雯一同出去了,而被雲夕奴役去處理妖界事務的冥決此刻也收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冥決聽到消息也是十分詫異,納蘭息當初不是答應將天離暫時借給他們麼,怎麼如今又出爾反爾,帶著仙界之人來問妖界索要天離了?

  雲夕聞言,只是搖了搖頭,淺紫色的眼眸裡面閃過一絲不屑,冷冷的說道,「哼!仙界之人出爾反爾,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冥決望著雲夕臉上一閃而過的戾氣,不由蹙緊了眉頭。雲夕這些日子戾氣越發的重了,他真的有些擔心雲夕會控制不住體內的魔氣。

  其實上一回雲夕恢復記憶就已經開始在體內種下了魔氣,四大聖物作用於雲夕身上,已經激發了她體內的力量。若是雲夕控制的不好,那魔氣一旦爆發,那就真的應了那句魔神轉世的預言了。

  他其實一早就知道,所以他才沒有去喚醒雲夕的記憶,因為記憶一旦復甦,魔氣也會隨之而來,加上四大聖物的作用,魔氣一旦強盛,怕是雲夕自己也壓抑不了。

  和雲夕一同走到交接處,只見仙界的四大上仙帶著一眾仙門子弟遠遠立著。納蘭息一襲白衣在風中輕揚,依舊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見到雲夕和冥決,納蘭息便走了過來,對雲夕說道,「夕兒,你哥哥的性命可救回來了?」

  「哥哥已經醒了,但是還需要凝魂陣來修復魂魄。再過一個月,我便將天離還給你們。」雲夕聞言,蹙了蹙眉頭,壓制住胸中的戾氣,盡量溫和的對納蘭息說道。

  「哼!一月復一月,一月何其多!你們這些妖的話也能相信麼?!」若漓上仙聽到雲夕的話,卻是毫不留情的出口諷刺道,「你哥哥既然已經醒了,就速速將天離交還給我們!」

  「夕兒,如今天現異象,鎮魔石無故碎裂,怕是有大劫將至。既然你哥哥已經沒事了,你就將天離還於我仙界吧。」納蘭息對若漓上仙的話雖然並不贊同,但是眼下拿回天離的確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雲夕聽到納蘭息和若漓上仙的話,淺紫色的眸子漸漸轉深,裡面閃過一絲殺意,她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對納蘭息說道,「哥哥的魂魄還需要凝魂陣來修復。若是沒有凝魂陣,魂魄要想修復,至少五百年。我現在不能把天離給你們!」

  「哼!我就知道你這妖女不會輕易交出天離!」若漓上仙聽到雲夕的話,不由得意的說道,一邊看向納蘭息,柔聲說道,「容華上仙,事關天下蒼生,你萬不可心慈手軟。這天離萬萬不能再留在妖界了。否則魔神一旦轉世,什麼都來不及了啊!」

  「對啊。容華上仙,今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將天離拿回來!」赤單上仙聽到若漓上仙的話,也蹙著眉頭附和道。

  魔神轉世?!又是魔神轉世!

  雲夕聽到他們的話,眼底浮現出一絲嘲諷之意,當初就是因為一句毫無緣由的魔神轉世,納蘭息就毫不留情的對她下手,才害得哥哥如今要依靠凝魂陣來修復魂魄,如今又拿魔神轉世來壓她,以為她還會像之前那樣束手待斃麼?!

  「我說了,一月之後我自然會歸還天離。但現在要我交出天離,不可能!」雲夕立在最前端,抬眸望著納蘭息,冷聲說道,「你們若是非要來搶,那就儘管來吧!我妖界也不會怕了你仙界!」

  「放肆!我們已經將天離借給你了,你居然還得寸進尺,不肯歸還?!」若漓上仙聽到雲夕的話,振振有詞的說道。

  雲夕聞言,唇角滑過一絲冷笑。將天離借給她麼?明明就是他們沒有辦法拿到天離,才美其名曰將天離暫時借給她。何況當時她拿走天離的時候明明說的是三年之後歸還,如今三年時間根本就沒到,他們就來要天離,竟還有臉說她得寸進尺?

  心中氣惱,雲夕立刻感覺到那股被壓抑的戾氣湧上了心頭,那股強大的力量似乎就要破繭而出,冥決注意到雲夕的異常,立刻伸手握住了雲夕的手,溫柔的對雲夕說道,「九九,不必與他們這些人置氣。」

  雲夕聽到冥決的話,失控的心緒才慢慢平靜,她輕輕蹙了蹙眉頭,她到底是怎麼了,好像自從恢復記憶之後,身體裡面就埋藏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好像會超出她的控制一般。

  「多說無益。天離我是不會給你們的。你們若要因此發動戰爭,我也奉陪到底!」雲夕挑眉,滿眼冷厲的望著仙界眾人。

  「夕姐姐。」白雯怯怯的聲音在雲夕身後響起,雲夕回身看到白雯,白雯兩步走到了雲夕的身邊,對雲夕小聲說道,「衍哥哥說,不要為了他再起干戈,若是仙界需要,就將天離還給他們好了。」

  說完,白雯抬眸看了洛風上仙一眼,又低下了頭。她不想仙界和妖界打仗,也不想看著洛風上仙和他們妖界的子民互相拼得你死我活,因此她偷偷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衍哥哥。

  她知道以衍哥哥對夕姐姐的愛護程度,一定不會願意夕姐姐為了他與人起干戈。她知道這樣也許有一點對不起衍哥哥,可是魂魄修復的慢一點也無所謂,至少比流血死亡要好,不是麼?

  雲夕聽到白雯的話,又看了白雯一眼。哥哥怎麼會知道仙界來這裡是為了討要天離?

  一定是白雯告訴他的。難道為了一個洛風上仙,白雯就不顧及哥哥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情誼了麼?若是沒有凝魂陣,魂魄修復就要整整五百年,而這五百年,哥哥不能動用任何的法術,甚至連正常行走都極為吃力,還要時時忍受魂魄破碎的疼痛!她怎麼忍心?!

  哥哥為了她犧牲了那麼多,她如何還能要哥哥為她受這麼多苦?憑什麼仙界就要因為一個無中生有的預言就要拿走天離,硬生生要哥哥多受五百年的煎熬?!

  「雯雯,你倒真狠得下心。你知道魂魄不全,五百年,哥哥要受多少苦麼?!」雲夕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看向白雯的神情也不似平時那般溫柔而寵溺,而是帶上了幾分失望。

  白雯聽到雲夕的話,立刻愧疚的低下了頭。她知道她這麼做是有點對不起衍哥哥,可是她若是不這麼做,妖界和仙界一定會打起來的。她不想要打仗,更不想要看到她喜歡的人們互相打仗。

  「不要說了。我不會將天離交出去的。容華上仙若是要搶,那就帶著你仙界的人放馬過來好了!」雲夕將目光從白雯身上轉移開,又抬眸看了納蘭息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

  冥決站在雲夕的身邊,始終沒有說話。

  納蘭息想要拿走天離,是為了阻止預言應驗麼?可是他不知道預言早就已經應驗了,就算現在取走天離也已經來不及了。可是他不能說,若是他說了,仙界的人知道雲夕就是魔神轉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他相信雲夕,她一定可以克制住體內的魔氣的。就算她是魔神轉世又如何?不管她是什麼,她都是他冥決唯一愛著的女子,是他要用盡一切去守護的女子。

  如果她真的入了魔,如果她真的要毀滅這個世界,那麼他也會站在她的身後,陪著她一起毀滅一切。就算是毀滅一切,他也不會離開她!

  「夕兒,你這是何苦呢?既然雲衍都已經願意交出天離,你又何必如此?」納蘭息聽到白雯和雲夕的對話,不由蹙眉說道,他要拿走天離,但是他並不想和雲夕動手。

  「容華上仙倒是說的輕鬆,你可知魂魄不全的痛楚?」雲夕聞言,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望著納蘭息,一字字說道,「哥哥願意為了我忍受那些痛楚,不代表那些痛楚不存在。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哥哥為我受苦!容華上仙心懷蒼生,能夠為了蒼生把別人的痛苦都視若無睹,可是我做不到!」

  聽到雲夕略含諷刺的話,納蘭息的瞳孔狠狠一縮。自取心頭血,一定也很痛吧。可是他帶給她的又是什麼?

  在嘴邊的話突然全都說不出口了。他已經欠了她那麼多,如今還要這樣逼她麼?不,他不是在逼她,他也是為了她好啊。萬一她就是魔神轉世,那可怎麼辦啊!

  「不管如何,今日天離,我一定要帶走!」納蘭息平復了一下心緒,抬起眼眸,眼中一片清冷,對著雲夕一字字說道。

  雲夕聞言,紫色的長袍輕輕一揮,整個人臨空而立,有著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傲,她淺紫色的眸子已經變成了深紫色,她盯著納蘭息和仙界眾人,一字字說道,「不管如何,我絕不會交出天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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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2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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