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大頭寶珠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小妖重生]重生之醫品嫡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1
發表於 2017-3-9 10:35:59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0章:試蠱

    秋慈走的很慢,身著白衣蒙著面紗的她在燈下神秘又優雅,尤其是那雙眼睛,在含著笑意掃向一個人的時候,不論男女,都會讓人心神酥麻,和蘇心漓那雙漂亮的媚眼兒渾然天成的魅惑不同,那應該是一種後天修成的勾人,蘇心漓看著,眸光閃了閃,因為她覺得那是一種和她的身份完全不相符的嬌柔嫵媚,蘇心漓正這樣想的時候,秋慈已經大聲開了口,「這散發著奇香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雪蓮和這千年人參是長在一起的,而這條赤練蛇則一直在旁守著,這條赤練蛇渾身上下都是蠱毒,而且本身具有毒性,一般人根本就不敢靠近,我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們一起放進了這大缸之中。」

    秋慈說完,指了指那大缸,眾人眸中的好奇越發的盛,雖然這蠱蛇恐怖,不過它一心守護著的東西,必定是什麼寶物,要知道,南夏原本就盛產珍貴的藥材,這千年的人參,自然更是稀罕,尤其是太后這年紀,人參更是極好的滋補的東西。

    「右相多智聰慧,想必一定可以替我將這賀禮送給太后。」

    秋慈說的篤定,只是那嬌媚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陰狠還有得意,而她的那雙眼睛,更是藏著洶湧的陰謀,大家一聽這話,頓時就愣了,很快回過神來,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秋慈,蘇心漓現在在琉璃的地位那是有目共睹的,皇上信任,太后也極為看重,而且定國公府的人還有她的未婚夫都在呢,一般的女子看到蛇都覺得害怕,尤其這滿身通紅的蛇,看著更是瘮人的慌,誰敢靠近去取裡面的東西啊,這不是強人所難,分明就是故意挑釁。

    秋慈的話才說完,剛吃了悶虧在自己位置上坐著的軒轅律突然笑出了聲,和琉璃的男子相比,他不但個頭高,而且長的極為壯碩,笑起來的時候,聲音更是洪亮,在此刻略有些安靜的大殿,十分的清晰,他喝了口酒,然後笑著用一種極為篤定信任的口氣大聲說道:「琉璃藏龍臥虎,右相更是無所不能,相信必定能如貴國陛下所言,必定不會讓人失望。」

    作為壽星的太后正準備開口替蘇心漓解圍找臺階下的時候,被軒轅律搶了先,她的臉色陡然變的有些難看起來,在軒轅律話說完後,一直靜默著不說話的顏睿晟突然也跟著笑出了聲,「聽聞金國的大皇子年少有為,不然年紀輕輕如何能統一大金的十三部,相信以你的能幹,必定能將那人參和雪蓮從蛇口取出,討得太后的歡心。」

    顏睿晟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氣的心高氣傲的軒轅律擰起了眉頭,「諂媚討好之知,乃無能小人為之,我並不擅長。」

    「自己沒本事就說沒本事,別找那麼多藉口,你還算是個男人嗎?堂堂七尺男兒,居然將這樣危險的事情推給一個年輕女子,簡直讓人不齒。」

    程子風乍聽說秋慈要讓蘇心漓將人參和雪蓮從蛇口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很生氣了,本來就想爆粗口了,軒轅律身為男人,這時候火上添油,就程子風這火爆脾氣,他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場就嗆上了,更看不慣秋慈那樣,「還什麼靈女呢,就是個蛇蠍女人沒錯。」

    程子風到嘴邊的話是說完了,不過心裡還是相當不舒服,義憤填膺的,反觀一直被秋慈逼視的蘇心漓,她依舊坐在自己原來坐著的位置,就和蘭翊舒一起,那樣子比在場的所有其他人都要淡然,那雙漂亮的媚眼兒明眸閃爍,讓人辨不清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秋慈見她這個樣子,少不得要刺激一番,不過這一次,軒轅律並沒有摻和的,但是一直隨身跟在他身邊的武將卻附和了幾句,不過誰都能看出來,這就是軒轅律的意思,其他一些小國的使臣也紛紛跟著附和。

    太后原想是想替蘇心漓拒絕的,還有雲氏程鵬他們也是,不過見蘇心漓這淡然平靜的樣子,都不再干涉,若是蘇心漓想要拒絕,她必定能找到合適的說辭,不會讓琉璃的國威受損。

    「怎麼?右相不敢嗎?」

    秋慈說完,勾著唇,滿是挑釁,不過眼角卻是瞟向蘭翊舒的方向,但是蘭翊舒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就好像大殿內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似的,坐在太后身邊的文帝看著這一步,銳利的眼神微微眯起,同樣不動聲色的看向了蘇心漓。

    蘇心漓伸手輕輕的彈掉身上的水跡,那輕柔的動作,說不出的隨意,與此同時,蘭翊舒也鬆開了握住蘇心漓的手,蘇心漓站了起來,坦然的與秋慈那雙再看向她的時候,一丁點溫度都沒有的視線相對,「靈女你自小與蠱蟲打交道,那條赤練蛇既為蠱蛇,你難道會沒有辦法嗎?」

    蘇心漓並不知道,秋慈是沒有辦法將人參和雪蓮從蠱蛇的守護下取出來還是其她不想取出來就留著今日故意為難她,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既然今日她選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用這種方式羞辱她,那就是想讓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來台,所以不管她怎麼樣問,事實的真相如何,她都不會承認自己有辦法。

    秋慈看向蘇心漓,其餘的人,視線也多在蘇心漓和秋慈的身上交纏轉移著,偌大的宮殿,那麼多的人,此刻卻極為的安靜,秋慈沉默了半晌,那雙嬌媚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爍著一種極為隱晦的光,過了片刻,她面帶著微笑,然後用一種謙遜的口氣道:「我雖為靈女,但這蠱蛇卻也是我們南夏皇靈一族的聖物,我自是不能對它動手的。」

    不能?好一個秋慈,倒是會給自己找退路,她秋慈身為南夏的靈女,她不能夠的事情,她蘇心漓做成了,這要傳出去,她豈非顏面掃地?聖物守護者的東西,自然是無尚的寶貝,將這樣的寶貝作為壽禮送給太后,不得不說,真的很有心,大殿內,眾人的表情不一,顯然個個心裡都有自己的打算和主意,蘇心漓自是可以肯定一點,這裡面的人,看熱鬧的居多,她勾著唇,微微一笑,看向秋慈,直截了當的說道:「看樣子靈女似乎沒什麼信仰。」

    在世人的眼中,身為靈女,怎麼可能沒信仰,但是一個有信仰的人,如何可能去傷害自己信奉的聖物?秋慈沒料到蘇心漓說話會這般直接,更沒料到她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面色陡然變的有些難看起來,這時候坐在上座的太后開口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這蠱蛇守護的是南夏的聖物,這東西,哀家也不能要了,免得折壽。」

    吃齋念佛的太后對蘇心漓送的菩提子之類的東西自是興趣濃厚,對於蘇心漓送的稀罕物,還會愛不釋手,但是對蠱蛇這之類的東西,但凡是個正常的女子,應該就沒幾個喜歡的,人參雪蓮再怎麼珍貴稀罕,太后也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不要說這東西可能會給蘇心漓帶來傷害,就算是此刻秋慈雙手奉送到她的手上,她也只會讓人將這東西處理了放進庫房。

    秋慈聽太后這樣說,面色越加難看了,她抿著唇,頓了片刻,然後看向太后,一臉認真的說道:「太后,這是我們南夏皇靈一族對您的敬意。」

    「若真尊重,就不會在哀家的壽宴挑事。」太后看向秋慈,面色同樣不善,嚴厲的說道。

    秋慈一聽,頓誠惶誠恐的垂下了腦袋,「不敢!」

    一直靜坐著看熱鬧的軒轅律忽然開口道:「太后何必動怒?南夏的靈女也是一片好心,只是這靈蛇是南夏的聖物,她身為靈女,不得動手,之所以找上蘇丞相,也是因為她的聰慧,不過這蠱蛇確實危險,既然蘇丞相無能為力,那就作罷,若是傷了哪裡,確實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軒轅律說這話,分明就是激將和挑釁,若是蘇心漓無動於衷,那就是她無能,但若是蘇心漓因此出了什麼事,那就是蘇心漓自己的原因和問題,與旁人無關,至少,秋慈是不能怪罪的,這時候其他人自然是不會沾惹這事的,蘇心漓不出面,那就是整個琉璃無人,這一搭一唱,根本就沒有給蘇心漓任何退步的機會,當然,蘇心漓也沒想過退。

    她微低著身子,對身旁坐著的蘭翊舒耳語的幾句,她的聲音很輕,就算是在有些安靜的大殿,也沒人聽到她說了些什麼,然後,他緩緩的抬頭看向了蘇心漓,那目光滿是關切,而蘇心漓則是一臉的堅定,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看都沒看主位的文帝和太后一眼,轉身就離開了,其他人則是莫名其妙,蘇心漓也站直了身子,走到大殿的正中,福了福身,「微臣願意一試。」

    有人擔憂,有人驚,有人喜,之前面色並不怎麼好看的秋慈,她的臉在瞬間浮現出的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喜色,那種說不出的驚喜,而程鵬雲氏他們則是一臉的擔憂,文帝和太后也是,雲氏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漓兒!」

    她重重叫了聲,眉眼間是對蘇心漓此舉滿滿的不贊同,在場多數的人大約都是覺得蘇心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打腫臉充胖子,蠱毒是南夏獨有的,對琉璃的人來說就是極為神秘的,外人根本就一無所知,蘇心漓雖然本事,但是年紀輕輕的她如何能知道這些,尤其這還是南夏的聖物。

    「這靈蛇是南夏聖物,靈女都不能對付,若是我未能將這賀禮取出,還望太后見諒,不過今後,還希望靈女來琉璃時,能夠帶來讓人喜歡的賀禮。」

    蘇心漓這話,分明就是指秋慈沒有誠意,當然,其他人也看出來了。

    雖然雲氏見蘇心漓態度堅定,不過她還是覺得不放心,試著勸說了好幾回,都被蘇心漓笑著擋了回去,雲氏還想繼續,到最後被程鵬攔下了,這時候雲氏想到蘭翊舒,心裡頭有些生氣,漓兒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他怎麼勸都不勸一下呢,漓兒雖然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但是蘭翊舒的勸,她向來都是聽的,蘭翊舒非但不勸,還縱著。

    顧南衣程子風幾個人也是擔憂的很,雲氏說的時候,他們也一個勁的給蘇心漓使眼色,蘇心漓只對他們笑笑,並沒有退卻,蘇心漓並沒有向大家解釋蘭翊舒去哪裡了,她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坐著,太后並沒有讓身邊的太監呈上其他的壽禮,所有的人都在等著蘭翊舒回來,他們看向淡定從容的蘇心漓,都在猜測她此刻的淡然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就如眾人看到的那般自信篤篤。

    蘇心漓剛坐下沒多久,蘭翊舒就回來了,和出去的時候一樣,他依舊是兩手空空,並沒有帶任何的東西,然後緩緩在蘇心漓的身邊坐下,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兩個人似乎都在等待著,眾人越發的好奇蘇心漓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蘭翊舒回來後,約莫又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這麼長的時間,原本有些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但是見蘇心漓如此的冷靜沉默,也都靜下心來等待,一直到齊雲齊磊進來,齊雲是空著手的,齊磊手上拿了個很大的醫藥箱,兩人走到蘇心漓的身後站著,秋慈等了一個多時辰,早就沒了耐心,她心裡一直覺得蘇心漓是故意拖延時間,現在見又有人來了,哪裡還能等,立馬開口道:「請問右相,還要等多久?」

    秋慈的心情急切,就算極力保持平靜,還是有一種無法掩飾的急迫。

    蘇心漓勾著唇,單就那從容的姿態就勝了幾籌,「馬上。」

    蘇心漓話剛說完,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從齊磊的手中接過醫藥箱,走到了秋慈命人搬來的大缸前,放在地上打開,那蛇還在吐著信子,那樣子似是興奮,那一身蛇皮越發紅的妖冶,那裡面的蠱蟲似乎也蠕動的更快了,蘇心漓轉身從醫藥箱內取出一個明黃色的小瓶子,將裡面的藥粉灑向了那條興奮的蠱蛇,那蠱蛇向後縮了縮,蘇心漓盯著它那雙泛白的有些恐怖噁心的眼睛,見它慢慢的閉上,似昏昏欲睡的模樣,這時候,它守護的雪蓮也散發出了更加濃鬱的香氣,蠱蛇體內的蠱蟲蠕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一直到蘇心漓感覺它們似乎都快睡過去了,她順勢拿起醫藥箱內的銀針,一隻手拉過蘭翊舒的手,用銀針劃過他的手指,血順著蘭翊舒的手指一點點滴落在了那條蛇張開的嘴巴,剛好落在它的舌上,已經又回到自己原來位置的秋慈見狀,瞳孔驟然一縮,放在桌上的手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垂在了膝蓋上,然後一點點慢慢的握緊,那雙媚態橫生的眼睛有一種掩飾不住的緊張。

    齊雲齊磊見蘭翊舒流血了,是一臉的緊張,他的手才被蘇心漓鬆開,齊磊就上前處理了,文帝也是一臉的不樂意和心疼,蘇心漓回頭看了蘭翊舒一眼,見齊磊已經替他處理傷口,松了口氣,專心觀察那條蠱蛇的變化,而蘭翊舒則並不怎麼關心自己的這點小傷,他唯恐那條蛇發瘋,極為戒備的守在了蘇心漓的身前。

    除了蘇心漓還有秋慈兩個當事人,一直瀟灑恣意的六皇子顏宸璽也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條蛇的變化,那神情,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緊張和在意。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2
發表於 2017-3-9 10:36:15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1章:顏宸璽出事

    蘭翊舒的血滴下去後,那條似昏昏欲睡的蛇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空氣中,除了之前雪蓮散發出的奇異香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夜風中飄散,似有若無,還有一股硫磺的氣味,不過那氣味比血腥味還淡,幾乎被雪蓮的香氣還有血腥味給掩蓋了,不過擅長藥理的人卻能聞出來,但是在場的多是皇宮貴族還有就是國外來的使臣,自然是沒幾個人能聞出那味道來。

    蘇心漓看向缸中的蠱蛇,神情專注,在此之前,應該說就算到了現在這一刻,她都說不肯定的,她並不確信,自己制的這藥對蠱蟲尤其是這經過千錘百煉的蠱蛇有沒有作用,她之前只在那條小小的蠱蟲上試驗過,但是現在,她除了放手一搏,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顏宸璽身上的蠱毒並沒有解,她曾經嘗試過用蘭翊舒的血,但是沒有用,當時,她真的是心灰意冷,也極為的害怕,因為那一線生機也幻滅了,無計可施的感覺讓她渾身都是冰涼的,既然顏宸璽那邊,暫時找不到解決的法子,那就只有從下蠱的人身上著手了,而且雖然和秋慈接觸的時間和次數並不是很多,但是蘇心漓知道她並不是個好解決的角色,堪比跗骨之蛆,最要命的是,她有手段有本事,如果今晚的事情能如她所願,那對付她的時候,她心中便能多幾分把握和底氣。

    不僅僅蘇心漓看著緊張,其餘的人也是摒氣凝神,顧南衣雖忌諱眾人的議論,不過出於對蘇心漓的關心,也走到了蘇心漓的身旁護著,若是那蠱蛇膽敢上前,他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必是要護她周全的。

    那蠱蛇的眼睛,一開始是有些泛黃的,在灑了蘇心漓的藥粉後,一點點慢慢浮現出的是橘色,最後變成了和它身上的蛇皮一樣的,仿佛能滴出血來的紅色,但是與此同時,它身上的蛇皮卻褪去了原本妖嬈的顏色,變成了透明色,就只有薄薄的一層,仿佛一戳就能破,因為它身體裡面都是蠱蟲,並且已經停止了蠕動,仿若在休息,就好像所有的蠱蟲都擁堵在了一起,仿佛要撐破那薄薄的一層皮,因為之前的蛇皮是紅色,蘭翊舒滴的血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是現在,這蛇皮一旦褪去了紅色,那些蠱蟲也都是偏深色,很少有紅色的,也因此,蘭翊舒的血液就變的惹眼起來,完全可以用肉眼看到,順著那些似被催眠的蠱蟲,一點點往下滑落。

    蘇心漓就站在距離那禮缸很近的位置,在明亮的燈下,蘇心漓覺得自己仿佛都可以看到那些蠱蟲的眼睛,過了約莫有半刻鐘的時間,那條蠱蛇和裡面的蠱蟲似乎都不會動了,尤其是那些蠱蟲,因為大殿內是在安靜,聽力極為敏銳的蘭翊舒感覺到那些蠱蟲和蠱蛇的氣息都弱了,他輕輕的撥了撥蘇心漓的手指,蘇心漓回頭看向他,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緊繃著的臉也露出了笑容。

    蘇心漓抽出自己被蘭翊舒握住的手,走到文帝和太后跟前,有些歉疚道:「皇上,太后娘娘,蠱蛇陰毒,便是用微臣的法子取出,可能會對壽禮造成損害,如此--」

    她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文帝和太后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笑意,這人參和雪蓮再怎麼珍貴,又怎麼能及的上天子皇家的威嚴還有琉璃的國威,文帝擺了擺手,太后則點了點頭,「聖女只要求你將東西取出,一切你拿主意便是。」

    蘇心漓重重道了聲是,扭頭看向已經略有急色的秋慈,輕挑眉梢,微微一笑,她招了招手,很快有幾個侍衛走到她跟前,「準備捕蛇的網,油和火!」

    蘇心漓剛下了命令,那些個侍衛還有幾個太監就各自去取東西了,秋慈的面色變的分外難看,看向蘇心漓的眼神除了憤怒戒備,還有驚疑,蠱蟲不但極難培育,而且多數懼火,並非無所不能,無往不利,不然的話,南夏到現在也不會甘心屈居琉璃大金之下,住在那樣常年潮濕的環境中,但是這條蠱蛇內的蠱蟲多為精心栽培,很多並不懼火,但那是在它們清醒戰鬥力高的時候,像現在這種狀況,它們根本就無力反抗,一旦用火,必死無疑。她是存心刁難蘇心漓不假,她也確實有借著這些蠱蟲除掉蘇心漓的想法,畢竟這是蘇心漓自找的,但是她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結果。

    「蘇丞相,你這是何意?」

    蘇心漓笑著與秋慈憤怒擔憂的目光相對,「如聖女所願啊。」

    蘇心漓眨巴著眼睛,那天真無辜的模樣,落在秋慈的眼裡,怎麼看都像是赤裸裸的挑釁,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不是聖女要我將人參和雪蓮從蛇口中取出的嗎?」蘇心漓說著,指了指那雕鏤著複雜又奇怪圖紋的石缸,「這是聖女呈給太后的壽禮,禮物既已送出,聖女難道是想要回去嗎?」

    秋慈現在倒是想改口將東西要回來,雖然南夏多珍貴藥材,但是這已有數百年,幾乎成了人形的人參還有那能對人的神經產生影響,繼而讓人產生幻覺的雪蓮還是極為難得的,若是用這幾樣東西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那還好說,算是物超所值,但是現在,秋慈看著蘇心漓那自信篤篤有條不紊的模樣,心裡有些猶豫了,人參和雪蓮雖然難得,不過那蠱蛇,可是她花了八年的時間培養的,之前馴服她還花了兩年,八年來,她每日用人血餵養的蠱蟲餵食,蛇的內臟早就被蠱蟲吞噬,到現在,它體內的蠱蟲幾乎讓它無所不能,只一點,它和它身體內的那些小蟲兒似特別喜歡雪蓮的味道,極容易沉醉,為了克服一點,她一直讓它們與這雪蓮呆在一起。

    若是今日,它們真被蘇心漓給毀了,十年來的心血毀於一旦,秋慈如何能捨得,想到那樣的結果,秋慈都覺得心在隱隱作痛,不過現在這狀況,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是南夏的聖女,現在又有其他諸國的使臣在,她如出爾反爾,必定會為人輕視,而且回到南夏的話,也會被其他人詬病,所以現在根本就是退無可退了。

    「當然不是。」

    蘇心漓勾唇,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蘇心漓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將捕蛇的網還有火油都取來了,蘇心漓才準備從他們的手中接過捕蛇的網,蘭翊舒和顧南衣二人同時搶了先,顧南衣在看到蘭翊舒伸出去的手時,有些愣住了,猶豫了片刻後,他縮回了手,蘭翊舒用眼角瞟了顧南衣一眼,五指也一點點慢慢的併攏,他看了眼齊雲,齊雲很快會意,以最快的速度從那侍衛手中奪過網,嬉笑著道:「這樣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說著,他就轉過身,走到那缸前,就想要將那蛇捕進了網裡,他的動作極為的俐落,看不出半點的害怕,旁人自是在心裡為他的勇氣和膽量感到敬佩,就在齊雲手中拿著的網快要碰觸到蛇頭的時候,那蠱蛇仿若意識到危險了一般躲開了,齊雲又嘗試了好幾回,不過都沒能將那蠱蛇捕進網裡,相反的,那條原本昏昏欲睡的蛇在似漫不經心的和齊雲激戰了幾個回合後,似乎變的清醒了許多,那雙眼睛正一點點慢慢恢復正常的顏色,秋慈見狀,自然是喜不自禁,而蘇心漓和文帝等人自然是不想看到這樣的狀況的,蘇心漓淡然的神色都嚴謹認真了不少,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沒等她將裡面的人參和雪蓮取出來,估計那條蠱蛇就要恢復清醒了。

    蘭翊舒見蘇心漓那樣,心裡頭也有些著急,他看向齊雲,直接冷聲命令道:「直接取裡面的東西。」

    齊雲道了聲是,就要將自己手中的捕網扔了,然後去取裡面人參和雪蓮,手伸到一半,被蘇心漓制止了,蘇心漓擺了擺手,很快就有手上拿著火和油的侍衛走上前來,「對著它潑!」

    蘇心漓話音剛落,就有人將容易造成大火的酒和油齊齊潑向了蠱蛇,蘇心漓快速從一個侍衛手中取出了火把,不過她並沒有靠近,而是將火把直接扔向了還是有些暈沉沉的蠱蛇。

    「蘇心漓,你這是做什麼?」

    蘇心漓並沒有搭理有些氣急敗壞的秋慈,她看了身旁的其他幾個侍衛一眼,那些個人都明白過來,將手中的火全部朝著那蠱蛇扔了過去,很快,那蠱蛇身上就被點著了,但是出乎眾人預料之外的是,就算那蠱蛇身上有了易燃的酒和油,還有許多火把的火焰,但是那火光依舊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得上很小,就像是剛著火的木頭,燃燒的很慢,而且那蛇還是木木的,對這樣的痛苦,似乎根本就感知不到,這樣的結果,也是讓蘇心漓吃了一驚,不過她隨即恢復了淡然,南夏的蠱蟲蠱蛇並非萬能,不然的話,也不會一直偏安一隅,多數的蟲子向來是怕火的,這是天性,不過以秋慈現在在南夏的地位,她拿出手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如一般人那樣,所以不論這蛇還是那些蠱蟲,應該都是訓練有素的,某種程度上克服了天性,但是並沒有完全戰勝,所以才會如此。

    秋慈怒氣衝衝,就想要上前撲火,她隨身的那些個侍女自然跟著,不過秋慈還沒沖上前呢,就被那些個侍衛還有齊雲齊磊等人攔住了,兩方對峙,蠱蛇身上的火苗雖然並不怎麼旺盛,但一直都在燃燒,而那些厲害的蠱蟲就好像已經死去了一般,就算是火燃燒到它們身上的時候,它們也都還在閉眼躺著,沒有任何的反應,一直到那火將它們燃燒成灰燼,秋慈看著,急的眼睛都快噴火了,蘇心漓見她這樣子,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她心知,自己這有些誤打誤撞的法子其實是對了,而且秋慈這樣的反應,讓她還肯定了一點,那就是那條蠱蛇,對她來說是很重要很在意的東西,既然是寶貝,為什麼還要拿出來冒險呢?活該!

    大殿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秋慈和蘇心漓的身上,主位上的太后看向秋慈,雍容的臉,眉頭擰起,不過秋慈滿心滿眼就只有她的寶貝和蘇心漓,根本就沒有察覺,依舊『肆無忌憚』的與蘇心漓對峙,太后潛心禮佛多年,一直都覺得南夏的巫蠱是邪術,而且從上次見到秋慈後,她心裡就很不喜歡這番邦的女子,那雙眼睛,太過的妖媚勾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尤其是今晚,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就一直沒從蘭翊舒的身上移開過。雖然太后對蘇心漓有所忌憚,但那是出於某種隱憂,但是對蘇心漓這個人,她是喜歡的,而且蘇心漓和蘭翊舒在一起,她就不會和皇室的子孫有牽扯和往來,在太后眼裡,蘭翊舒儼然就是蘇心漓的夫君,雖說男子三妻四妾是稀鬆平常的,但是在太后眼裡,蘭翊舒就是不該如此做的,之前懷安郡主多少都和皇室扯上關係呢,太后都覺得她這是活該,對長公主都不同情,對秋慈的態度,那就更不要說了。

    太后拿起桌上的酒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酒壺裡面還有水,摔在地上的時候,完好的茶杯變成了一地的碎片,裡面的酒水四濺,那聲音並不是很響,不過卻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包括秋慈,也愣住了,她回頭看向太后,只看到太后眉眼清冷,說不出的嚴肅。

    「聖女這是何意?」太后冰冷的聲音滿是質問,神情也嚴肅的很。

    秋慈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誠惶誠恐的,低著身子,躬身道:「是--」

    她想要解釋,不過太后卻不給她任何機會,她不悅的擺了擺手,「哀家不想聽你解釋那麼多,哀家只問你,這是不是你給哀家的壽禮?」

    秋慈抿著唇,猶豫了片刻,「是,但是--」

    「是就是,哪裡有那麼多的藉口,禮物既已送出,便不再是你的東西了,聖女這是想反悔嗎?我們琉璃對南夏處處照拂,不過是區區一件賀禮,你們都送不起嗎?你們根本就無心給哀家送東西,還是說你們送這東西就是給哀家找晦氣的?」

    太后的話說的極快,而且也狠,口氣更是淩厲的很,秋慈低著頭,根本就找不到插話的縫隙,縱然她心裡有千百般的說辭,但是太后根本就不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

    「南夏多年承蒙琉璃的關照,豈敢?」

    「我諒你也不敢,既然你已經將東西送給哀家了,那就與你無關了,難道哀家還沒有讓人處置自己東西的權利嗎?」

    秋慈弱弱的道了聲是,再不敢說一句話,安靜的大殿,那火與蛇身燃燒發出的劈啪聲極為的清晰,在秋慈聽來,是說不出的刺耳,她的雙手一點點慢慢的握成了拳頭,面紗下的那張臉,也並不怎麼好看,她覺得太后是存心刁難,而這樣的刁難,讓她越發的堅定想要和大金合作,讓琉璃覆滅的念頭,此刻的她除了想要蘇心漓的命,更想將在場所有的人都踩在腳下。

    太后並沒有馬上讓她起身,她身邊的那些侍女也是恭恭敬敬的站著,軒轅律才站起來,正準備替秋慈求情,都還沒開口呢,文帝就已經搶先了,「怎麼?大皇子可是對我母后有意見?」

    文帝的口氣也嚴厲的很,軒轅律一愣,勾唇一笑,那樣子倒是自然的很,答了沒有二字便又坐下了。

    那蠱蛇雖然身體內都是蠱蟲,但是並不粗,差不多只有成人男子兩個拇指那麼粗,那放著人參和雪蓮的石缸比蘇心漓還高,之前,眾人原以為那蛇是很長的,但是事實並不如此,它不足五十公分,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空氣中開始彌漫著燒焦的氣味,原本,蟲蛇之類的東西烤焦後,散發出的是濃濃的香味,但是這個卻不,空氣中散發著是濃濃的惡臭味,就好像死屍腐爛的那種味道,除此之外,還有清晰可聞的血腥味,在場的人,無不掩住口鼻,眉頭也是擰著的,臉色也不好看,在看向秋慈的時候,目光都有些迥異。

    一直到蠱蛇差不多都燃燒成了灰燼,太后才開口讓秋慈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秋慈起身,就算臉上蒙著面紗,在燈下,依稀還是可以看到她的臉色是發白的,渾身也有些發軟,一臉心痛的模樣,倒是一丁點沒讓蘇心漓覺得失望,她緩緩的太后看向太后,柔聲道:「太后,我的身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

    若只是人參和雪蓮便也就算了,但是那蠱蛇傾注了她十年的心力,如此結果,她哪裡還能在這個地方繼續與其他人談笑風生,以她小國之尊,必定會淪為笑柄,成為蘇心漓的陪襯,既如此,她又何必在這裡自取其辱?

    太后掃了秋慈一眼,見她的樣子確實很不對勁,不過她心中並不疼惜,只覺得她是咎由自取,不過她也是心慈之人,並沒有刁難,只擺了擺手,「既如此,聖女就早些回去休息吧,你們好生照顧自家主子。」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秋慈身邊的幾個侍女說的。常言道,來者是客,若是往常,或者換成其他使臣,太后為了兩國的邦交,必定會讓身邊的人親自送秋慈回去,並且會叫禦醫診治,但是她都沒有,在場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太后對秋慈的不喜。

    太后的話剛說完,秋慈身邊的侍女就上前扶住了她,秋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要她扶,她回過頭,她的小蛇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黑黑的灰,飄散在空氣中,人參和雪蓮上面雖然蒙上了一層灰色,不過並沒有太大的損壞,秋慈看了,心中又是一痛,還極為的不甘,尤其在掃到蘭翊舒和蘇心漓還站在一起,就算是以她惡毒的眼光,兩個人看起來還是極為般配的時候,她更是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她緊咬著唇,目光凝視了那一團灰,良久,收回了視線,她掃了蘇心漓一眼,她自是一臉的得意,她的眼角在掃向其他人的時候,瞥到了一臉興味的顏宸璽,她蒙著面紗的臉,微抿著的唇角忽而勾出了極為陰冷詭異的弧度。

    蘇心漓,你毀了我十年心血,讓我在眾人面前如此的丟臉難堪,我豈會讓你好過?

    秋慈離開後,火還在燒,因為火勢不大,若是手上戴了東西的話,並不會對人造成灼傷,蘇心漓在火還在燒的時候,就讓人將裡面的雪蓮和人參都取出來了,當人參被取出來的那一瞬,自然是有不少人驚歎,那人參圓頭,下面有四個分叉,看起來就和個小娃娃似的,和人形極為相似,要說有上百年,一點也不誇張,至於那雪蓮,長的倒和一般的雪蓮無甚差別,不過之前在場的許多人都被它所惑,自是不敢小覷,想到它的作用,個個都覺得是極好的東西。

    「微臣幸不辱命。」

    蘇心漓上前,將東西一併呈了上去,太后冷峻的臉色在看到那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時,臉上露出了笑容,那人參和雪蓮雖然珍貴,不過她最高興的還是蘇心漓讓琉璃在各國面前長臉了。

    「上等的人參雪蓮,皇宮中有的是,而且哀家之前就說過了,這是南夏的聖物,並不會要,也不知道那蛇是什麼東西,竟如此怪異。」

    太后這話,已經不是不給身為聖女的秋慈的面子了,而是不給整個南夏面子了,不過她現在這樣的態度,其他人也不能說她是倚強淩弱,畢竟是秋慈先挑事的,太后的話剛說完,文帝擺了擺手,毫不客氣道:「扔了!」

    蘇心漓聽說要扔了這東西,心咯噔一下,這可都是好東西,尤其是這雪蓮,蘇心漓腦海快速轉了轉,心裡很快就冒出了它的妙用,她躬身上前,抬頭看向文帝和太后道:「太后既不喜歡,不若就將這兩樣東西賞賜給微臣吧。」

    「漓兒!」雲氏不滿的叫了聲,她和太后一樣,都覺得那蠱蛇太邪乎,和這麼邪乎的東西一直呆在一起的人參和雪蓮,哪裡會是什麼好東西,自然是要避之不及的。

    「這兩樣都是極為難得之物,若是扔了,豈不可惜!」

    太后雖然也擔心蘇心漓,不過見她一副篤定淡然的模樣,那雙漂亮的眼睛更是坦然的很,點了點頭,「既然漓兒喜歡,便賞給你罷。」

    「微臣多謝太后!」

    蘇心漓笑著道謝,秋慈獻禮的風波暫時告一段落,蘇心漓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太后命人將大殿收拾了一番,不過經歷了這麼幾件事,眾人再沒有了之前賞寶的閒情逸致,空氣中那蠱蛇的味道一時根本就散不開,就這種刺鼻的味道,讓人下意識的回想它的模樣,也因此,大家根本就沒有用膳的心情。餘下的時間,多是大家對蘇心漓的誇讚和奉承,太后開了頭後,差不多持續了半個多時辰。

    秋慈離開差不多約半個小時,宴會差不多就結束了,蘇心漓自是算滿載而歸,太后留她在宮中,被她婉言拒絕了,宴會才結束,雲氏就走到了蘇心漓跟前,自是少不得一番念叨,到最後幾乎是被程鵬強行拽回去了,程子風等人自然是跟著的,蘇心漓是和蘭翊舒顧南衣還有跟著顧南衣的沈夢君一道離開重華殿的,因為有沈夢君,一路倒也熱鬧,一直到城門才分道揚鑣,顧南衣和沈夢君是先離開的。

    蘇心漓和蘭翊舒二人才上馬車沒多久,馬車忽然被人攔住了,蘇心漓掀開簾子,是賢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她一臉的急色,看向蘇心漓和蘭翊舒,許是因為一路跑來,臉上都是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道:「六——六皇子出——出事了!」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3
發表於 2017-3-9 10:36:26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2章:毒發

    蘇心漓聞言,看著芷蘭姑姑著急擔憂的模樣,心咯噔一下,她下意識的扭頭看了蘭翊舒一眼,幾乎是同一時間,蘭翊舒的手覆在了她瞬間變的冰涼僵硬的手上,她的眼睛眨了眨,睫毛輕顫,蘭翊舒的一隻手牢牢的握住了蘇心漓的手,另外一隻手就掀開了馬車的車簾,蘭翊舒先下的馬車,將蘇心漓一同抱下了馬車,他看向芷蘭,依舊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帶我去見六皇子。」

    一路上,蘭翊舒都牽著蘇心漓的手,始終都沒有鬆開,蘭翊舒的面色倒是淡定從容的很,蘇心漓卻著急的很,臉色也不好,再沒有之前贏了秋慈的那種意氣風發,她的心懸在半空,完全是忐忑不安的,兩個人走的都極快,直奔宸安殿了。

    太后的壽宴結束後,顏宸璽和蘭翊舒還有蘇心漓一樣都回去了,顏宸璽現在腳上的傷還沒有痊癒,自然是回宸安殿的,他還沒回到宸安殿呢,突然就暈倒了,而且還發高燒,一直嘔血不止,當時賢妃娘娘就在他的身邊,一見到他這模樣,一下就慌了,她一方面讓人立馬去請禦醫,然後又讓芷蘭前來通知蘇心漓和蘭翊舒。

    就算蘇心漓和蘭翊舒二人一路加快了速度,而且城門距離皇宮的那一段,他們還是騎馬的,但因為宸安殿位置比較偏僻,蘇心漓和蘭翊舒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時辰後了。

    顏宸璽喜靜,也不喜歡約束,宸安殿伺候的下人並不是很多,蘇心漓到的時候,就看到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人忙進忙出的,蘇心漓才到了顏宸璽的臥室外,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柱子上,著急擔憂的帕子都快擰成一團的賢妃娘娘,蘇心漓上前,一看她這模樣,心頭不由的一緊。

    蘭翊舒在看到賢妃的背影時,頓住了腳步,等蘇心漓意識到蘭翊舒停下腳步的時候,蘭翊舒已經牽著她的手,繼續上前,一直到賢妃的身邊,蘭翊舒才鬆開握住蘇心漓的手,看了賢妃一眼,「賢妃。」

    蘇心漓也朝著賢妃福了福身,「賢妃娘娘。」

    賢妃的目光一直落在顏宸璽所在的寢宮,現在大家因為顏宸璽的事情都已經手忙腳亂,根本就無瑕顧及蘇心漓和蘭翊舒的到來,所以並沒有人通報,賢妃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蘇心漓和蘭翊舒,這才稍稍回過神來,「你們來了,宸兒還在裡面呢。」

    她抿著唇,歎了口氣,聲音虛弱,臉色也不好看,蒼白的很。

    蘇心漓看著賢妃虛弱的模樣,開口想要安慰幾句,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她曾經也是母親,這種傷痛,她曾經也經歷過,再加上是顏宸璽出事,蘇心漓心裡亂糟糟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安慰,因為任何的言語在此刻都極為的蒼白,蘇心漓心裡自然是知道這麼一回事的,但是她看著賢妃這樣實在是不忍心不放心,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自己紊亂的心,正準備開口的時候,賢妃繼續開口道:「禦醫也都在裡面呢,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賢妃的聲音,因為擔憂和緊張都是發顫的,蘇心漓握住賢妃的手,動了動唇,剛好有兩個宮女從裡面出來,蘇心漓的眼角剛好瞥到她們手上端著的盤,那裡面的水,是紅色的,被血跡染成的紅色,蘇心漓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她的手,一下比賢妃還要涼。

    之前,蘇心漓原本還想向賢妃詢問裡面的狀況,不過現在看來,賢妃估計也不是很瞭解很清楚,蘇心漓拍了拍賢妃的手,用同樣怎麼都掩飾不住發顫的聲音道:「娘娘,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蘇心漓話才說完,裡面忽然傳來了顏宸璽痛苦的慘叫聲,她嚇了一跳,一下就鬆開了賢妃的手,「娘娘,漓兒剛好也會些醫術,興許--」

    蘇心漓的話還沒說完呢,手再次被賢妃握住,賢妃看著她,頓時恍然大悟,才想起之前顏宸璽的病一直都是蘇心漓醫治的,她看向蘇心漓,目光滿是懇切和哀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

    蘇心漓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拼盡全力。」

    蘇心漓說完,看了蘭翊舒一眼,鬆開賢妃的手直奔顏宸璽的寢殿,她跑的很快,呼吸也有些急,雙手更是一層的冷汗,那顆心,更是七上八下,除了擔憂和害怕,還有愧疚和無措。

    蘇心漓剛進寢殿,迎面而來的是濃鬱的血腥味,刺鼻的很,就從門口到顏宸璽寢殿的這一段,就不停的有宮女端著被血染紅的水盤出去,蘇心漓看的是觸目驚心,蘇心漓才進去,就看到一群禦醫圍在顏宸璽的床前,那愁眉不展的樣子分明就是束手無策,他們一看到蘇心漓,先是一驚,然後就像看到救星似的一喜。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蘇心漓才一走到床邊,立馬就有人讓開了位置,蘇心漓在床邊坐下,馬上就有人告訴他顏宸璽的情況,但是都說根本就查不出緣由,蘇心漓才一坐下,床上的顏宸璽又嘔了口血,蘇心漓的身邊,有一個宮女,就跪在床邊給他擦血了,蘇心漓快速從她的手中奪過手帕,當著眾位禦醫的面替顏宸璽擦血,「你們都退後。」

    這些人擠在這裡,除了讓顏宸璽更加難受,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好處。

    顏宸璽就只有嘴巴在嘔血,但是他渾身上下都是血,滿臉,還有身上,全部都被血跡染紅了,因為之前流血太多,他沾滿了血跡的臉,都是發白的,蘇心漓碰觸到他的手,冰涼的溫度沒有一絲熱度,而且僵硬,現在已經開春了,天氣轉暖了許多,寢宮內點了暖爐,屋子裡的人熱的身上都流汗了,不過顏宸璽的身上愣是一點熱氣都沒有,血還在流,怎麼都止不住,嚇得蘇心漓心都在發顫,也難怪那些禦醫如此的緊張不安。

    蘇心漓將被血打濕的手帕隨手一扔,拉起顏宸璽的手就開始診脈,她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漸漸變的越發難看起來,整個人好像怔住似的,其餘的那些禦醫見了,更是嚇得心尖都在打顫,要是顏宸璽出了什麼事的話,對蘇心漓來說沒什麼影響,但是他們卻可能因此丟了身家性命。

    蘭翊舒也走了過來,他的手搭在蘇心漓的肩上,蘇心漓回過身,抬頭看著她,那雙漂亮的媚眼兒在燈光下水霧彌漫的,那裡面有愧疚,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和害怕,那是其他人可以讀懂但是卻怎麼都不會明白的情緒。

    「顏宸璽。」

    蘇心漓這時候也沒有顧忌那麼多,直接叫了顏宸璽的名字,她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更紅了,而且還有很濃的鼻音。

    顏宸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這並不奇怪,畢竟吐了那麼多的血,有誰可能還有好氣色的?而且他的樣子看起來也極為的痛苦,眉頭緊蹙著,就和小山堆似的,他口中的鮮血就和噴泉似的,一直向外湧,根本就沒有停,蘇心漓看著,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就好像被人吊著似的,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丞——丞相大人,六—六皇子——這是怎麼了?」

    前來的禦醫在一番推諉後,還是推選了個人選出來,上前詢問蘇心漓。

    蘇心漓扭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她站了起來,看向身後的宮女道:「將之前的人參取來。」

    蘇心漓話剛說完,馬上就有禦醫主動請纓,將人參清理乾淨了送來。蘇心漓和蘭翊舒兩人就在顏宸璽的床邊守著,看著他蹙眉,聽著他痛苦呻吟,眼睜睜的看著他難受,所有的人都無能為力,是的,無能為力,蘇心漓本想用銀針止血,但是她深知,這樣突如其來的嘔血是為何,所以她根本就不敢輕易施針,若是一步錯,她擔心自己會害死顏宸璽,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和後果,所以她只能看著,用一種愧疚又懊惱後悔的心態看著顏宸璽難受痛苦。

    她和蘭翊舒二人似乎都在靜靜等待,過了又一會,顏宸璽又停止了嘔血,這情況,就和之前顏宸璽突然昏迷嘔血一樣的突然,有宮女替顏宸璽臉上和身上的血都擦乾淨了,然後替他換了身衣裳,他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到嚇人,就連手指的指甲都是蒼白的,沒有血色,他昏睡著,呼出的氣息微弱到幾不可聞,和晚上在壽宴上才見到的那個活蹦亂跳,瀟灑恣意的顏宸璽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顏宸璽的口中,含著的是蘇心漓之前讓人清理乾淨的人參。

    顏宸璽嘔血痛苦的時候,蘇心漓是坐在床邊,蘭翊舒則一直從旁看著,他的一隻手一直都放在蘇心漓的肩上沒有拿下來,然後視線一直在苦苦掙紮的顏宸璽身上,沒有移開,蘇心漓明顯能感覺到蘭翊舒的壓抑,還有他感同身受的痛苦,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他的兄弟,這天下間,他最親近的人,但是現在,他卻命懸一線,岌岌可危,蘭翊舒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他如何能不擔心,如何能不害怕?蘇心漓知道,他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自己。

    「宸兒他怎麼了?」

    顏宸璽的狀況才穩定沒多久,文帝就來了,賢妃跟在他的身後,他已經換下了太后壽宴時的衣裳,尋常的打扮,不過面色卻充滿了擔憂,走路的時候,步子又急又快,蘇心漓才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反應過來有腳步聲了,他就已經走到了床邊,他低著身子,在看到床上的顏宸璽時,眉頭一擰,面色就變了,然後看向身後的一排禦醫,厲聲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帝對顏宸璽這個兒子,自然是喜歡的,他現在這個樣子,他當然是擔憂的,而且他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擔憂,也因此,他質問的聲音,自然是不小的,那些禦醫見文帝龍顏大怒,頓時害怕的跪在地上請罪,但是和之前一樣,根本就沒有人能解釋的清楚這個中的緣由,寢宮內,因為他們誠惶誠恐的請罪和賢妃的求情,安靜的宮殿忽然變的喧鬧起來。

    「你若是想仗天子之位動怒發威,找別的地方,不要吵著宸璽,你是嫌他不夠難受嗎?」

    蘭翊舒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這種直指文帝的質問,而且還是當著眾多的禦醫還有宮女的面,無疑是在文帝的臉上狠狠的給了一巴掌,之前文帝和蘭翊舒在一起,自然是不會讓這些人在場的,就連賢妃也不例外,所以蘭翊舒的話才說完,其他人都有些傻眼了,心驚膽戰的他們大氣也不敢出,原本就憂心忡忡的文帝自然是惱火萬分,怒瞪著一臉不滿的蘭翊舒,「你在說什麼?」

    蘇心漓一聽文帝這口氣,再看這場面,頓時就覺得不妙,她用力的扯了扯蘭翊舒的手,想要他低頭認錯,但是蘭翊舒根本就不為所動,無動於衷,蘇心漓鬆開蘭翊舒的手,走到文帝跟前,直接就跪下了,「皇上恕罪,蘭翊舒他並非有意冒犯聖顏。」

    文帝氣呼呼的冷哼了一聲,「並非有意,朕看他就是目中無人!」

    蘇心漓垂下腦袋,她現在一顆心都是亂的,愧疚,後悔,懊惱,這些清晰幾乎讓她捉狂,但是現在為了蘭翊舒,她只有解釋,給文帝臺階下,她猜想文帝應該是不會因此就治蘭翊舒的罪的,他未必捨得,但是這其中那一二成的不穩定依舊讓她不敢懈怠,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深不可測。

    「皇上您也知道,蘭翊舒與六皇子二人的感情素來要好,蘭翊舒自小就是一個人,沒有兄弟,他經常和我說,與六皇子就像兄弟一般,六皇子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他對他的擔憂絕對不會遜色於一個人,他是因為擔心六皇子,為六皇子的病情著急才會口不擇言的,還請皇上看在蘭翊舒一片誠心的份上不要怪罪他。」

    蘇心漓的話剛說完,在文帝身旁站著的賢妃也開口替蘭翊舒求情道:「皇上,蘇丞相所言極是,宸璽剛回來的時候,經常與我提及蘭公子,說她是重情重義之人,他自小不在宮中長大,與蘭翊舒最是投緣,感情比親兄弟還甚,蘭公子會出言不遜,也是因為關心心切,皇上仁慈,就不要與之計較了。」

    賢妃一邊說一邊抹眼淚,蘇心漓雖然沒有落淚,不過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眼眶和鼻子都是紅紅的,而且說話的時候鼻音也很重。

    文帝看了蘭翊舒一眼,他的樣子依舊是桀驁不馴的,一副不肯低頭的模樣,文帝想到蘇心漓說的話,不由心軟,他是那樣告訴蘇心漓的嗎?沒有父母兄弟,自幼便是一個人嗎?他確實不怎麼喜歡和人結交,與宸璽的關係最好,想到這些,心軟的文帝又不由的愧疚起來,覺得是自己愧對了蘭翊舒,不過當著這麼多臣子的面,文帝自然是不可能向蘭翊舒服軟認錯的,他冷哼了一聲,看了眼地上一排的禦醫,「你們都給朕出來!」

    文帝說完,轉身氣呼呼的就出去了,而地上那些已經被嚇得腿腳發軟的禦醫也戰戰兢兢的跟了出去,他們一出去,蘭翊舒和賢妃就將地上跪著的蘇心漓拉了起來,賢妃向蘇心漓詢問了許多顏宸璽的狀況,蘇心漓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作答。

    「娘娘放心,宸璽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蘭翊舒說完,拍了拍蘇心漓的手,「我有事要處理,你先行回府。」

    蘇心漓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蘭翊舒交代了一句就離開了,他出去的時候,剛好聽到文帝訓斥那些禦醫,蘭翊舒在夜色中道:「此事與那些禦醫無關,皇上就不要怪罪他們了!」

    蘇心漓出來的時候,剛好聽到蘭翊舒大聲的說這句話,等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蘭翊舒已經轉身離去了,她看著蘭翊舒在黑夜中消失的背影,只覺得心裡的那根弦繃的更緊了,頭疼的要命,那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覺,還有氾濫著的悲傷懊惱的情緒,幾乎將她淹沒,讓人崩潰。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4
發表於 2017-3-9 10:36:36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3章:做錯事了

    蘭翊舒這一離開,文帝心頭越加的惱火,不過卻沒了訓斥那些大臣的心情,他走到蘇心漓身邊,用極為嚴肅的口氣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賢妃也走了過來,文帝氣呼呼的冷哼了一聲,「你不是精通醫術嗎?禦醫和你都束手無策了,他能有什麼辦法?」

    文帝的口氣並不怎麼好,但是滿滿的都是對蘭翊舒的關心,比起文帝的擔憂生氣,賢妃的面色則要難看許多,氣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整個人有氣無力的,「璽兒這可怎麼辦?」

    她歎了口氣,精神都是有些恍惚的,不過很快,她又回過了神來,用一種極為焦灼的眼神盯著蘇心漓,憂心忡忡道:「這大半夜的,蘭公子這是要去找誰啊?漓兒,你去看看,可別出什麼事了。」

    賢妃的聲音很緊,也是發顫的,蘇心漓就站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呆呆的站著,她現在腦袋是疼的,那裡面就好像有一根神經緊繃著似的,讓她腦袋生疼,文帝和賢妃兩個人說了什麼,她根本就一句都沒聽進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因為這件事情,似乎根本就解釋不清。

    文帝見蘇心漓就一直垂著腦袋,就好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情緒極為低落,在蘇心漓還沒入朝為官之前一直到現在,他是第一次瞧見蘇心漓這個樣子,一直以來,她都是自信滿滿,淡定從容的,一副天塌下來也和她無關的架勢,而且剛剛,她還是一臉意氣風發的樣子,在眾人面前獨佔鰲頭,那樣的風采,饒是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蘇心漓一下變成這樣子,文帝根本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和蘭翊舒相處的時候,他避開了別人,卻從不避諱蘇心漓,所以要說蘇心漓是因為擔心他怪罪蘭翊舒才會如此,定然是不可能的,也正因為如此,蘇心漓這個樣子,他反倒有些無措了。原先,他因為擔心蘭翊舒還準備詢問清楚狀況的,但是現在,看著蘇心漓這樣子,他根本就不知如何質問。

    文帝看了賢妃一眼,賢妃也發現了蘇心漓的異常,看向文帝,那雙楚楚的眼睛,已經含上了淚花,越發的可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文帝四下瞧了一眼,揮了揮手,讓那些禦醫現行退下了,那些禦醫原本都以為自己要掉腦袋了,就算腦袋不搬家,估計也是活罪難逃,沒想到文帝這麼輕易的就讓他們走了,溜得比兔子還快,不過離開的時候都極為的小心翼翼,唯恐發出丁點的動靜就會讓文帝反悔。

    過了好一會,蘇心漓才緩緩的抬起了頭,夜光下,她的臉色極為的蒼白,一雙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眼睛裡面含著淚花,卻沒有落下,極為的倔強,那樣精緻的五官,配上如此倔強的模樣,越發的惹人憐愛。

    蘇心漓緊咬著唇看向文帝,然後又掃了眼賢妃,最後還是將目光落在了文帝身上,「皇上娘娘放心,六皇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蘇心漓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極為的肯定,文帝並非傻子,相反,為帝十多年,他十分的精明,他原先就覺得蘭翊舒說的那話有些不對勁,好像這其中有什麼事情似的,而現在,對於自己的這點猜測,他越加的肯定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和之前的質問相比,此刻的文帝越發的威嚴,蘇心漓垂下了腦袋,「皇上,娘娘,微臣身子有些不適,想回去休息。」

    文帝哪裡願意放她回去,正準備追根究底的問清楚,被一旁的賢妃攔住了,文帝看了眼蘇心漓那張蒼白如紙一般的臉,再看她紅紅的眼睛,想哭卻極力壓抑的模樣,那雙漂亮的媚眼兒,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不安還有懊惱,甚至透著股絕望,文帝的心,一下就軟了,尤其是想到之前蘇心漓的時候,他更覺得此刻的蘇心漓心情必定極為難受,不然的話,不至於如此。

    「恩,你早些回去休息的。」

    文帝見蘇心漓的樣子不對勁,到底不是那麼放心,吩咐身邊的李海福,讓他送蘇心漓到宮門口,然後找個人將蘇心漓送回到蘇府。

    蘇心漓回到蘇府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了,因為時辰很晚了,一路上都是靜悄悄的,可以清晰的聽到車轍的聲音,不過因為是太后大壽,街道兩邊依舊是張燈結綵的,極為的喜慶,和夜裡的清冷安靜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蘇心漓就一個人坐在馬車上,下了馬車後,下人們和她說了什麼,她也聽不太到,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流朱見她這樣子,忙迎了上去,「小姐,顧公子在院子等著您呢。」

    顧南衣離開皇宮後,被沈夢君纏著,送她回去了,他原本是準備回顧府的,不過心裡頭覺得不安的很,他想了想,還是先來蘇府了,不過蘇心漓還是沒回來,他都還沒回去了,就知道了六皇子不適的消息,顧南衣又折回來了,一直到現在,因為時辰比較晚,他覺得驚擾了府裡其他的下人不太好,所以就一直在蘇心漓的院子呆著,流朱看到蘇心漓進來的時候,他剛好差不多也看到了她了,他老遠就看到蘇心漓像個沒了魂的人似的,而且蘭翊舒還不在,頓時就覺得是發生什麼事了,立馬就跑出來了。

    「去給你家小姐準備倒杯茶。」

    顧南衣吩咐了流朱一聲,流朱點了點頭,鬆開了蘇心漓的手,轉身就回屋給蘇心漓倒茶去了,而顧南衣則扶著蘇心漓進了屋,蘇心漓也沒有拒絕,跟著顧南衣一同進了屋。

    從知道顏宸璽嘔血到現在,蘇心漓的心就一直懸到嗓子眼的,緊的很,她一直也沒有喝水,到現在確實有些口乾舌燥的,她一口氣就將茶水喝完了,整個人的情緒稍稍回府了一些,人也緩過神來了不少。

    「蘭翊舒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顧南衣盯著蘇心漓,「我聽說六皇子身子忽感不適,蘭翊舒是不是在宮中陪他了?」

    顧南衣直覺的事情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問,顧南衣看著蘇心漓那樣,給流朱使了個眼色,流朱會意,給蘇心漓福了福身,轉身離開了,流朱離開後,顧南衣拿著蘇心漓喝了水的杯子,又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的手上,蘇心漓有些訝異,顧南衣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六皇子的事情,她對著顧南衣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強道:「沒什麼大事。」

    顧南衣聞言,面色忽然變的有些嚴肅起來,他盯著蘇心漓的眼睛,繼續道:「漓兒,對我,你也不願意說實話了嗎?」

    蘇心漓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微微一愣,「顧大哥!」她抿著嘴唇,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們二人,自小就認識,雖然中間隔了近十年的時間沒見,但是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我希望你過的幸福,我想要守護你,希望你一直都能開開心心的,我知道,我做事,有些時候太過心慈手軟,有些時候,我也會覺得你陌生,但是漓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對我,可以暢所欲言,這一點,也變成奢求了嗎?」

    蘇心漓看著顧南衣難受的模樣,心頭不由的一緊,酸酸的難受,一直都強忍著努力克制住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顧南衣見蘇心漓這樣,越發肯定是有事了,不過也更加無措了,因為一直以來,蘇心漓都是極為堅強的,若非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至於會如此。

    蘇心漓哭著吸了吸鼻子,用哽咽著的有些模糊不清的聲音道:「顧大哥,不是這樣的。」

    她搖了搖頭,沈夢君很適合顧南衣,她是真的希望顧南衣能把握得住這份幸福,她是真的不希望在因為自己的事情再去打擾顧南衣的平靜和幸福了,但是她這樣刻意的躲避,讓顧大哥心中越發的不安,她想要的似乎並不是自己這樣,但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她又覺得是自己自私。

    蘇心漓的眼淚掉的更凶,顧南衣看著更著急擔心,他拿出隨身拿著的帕子,用有些笨拙但卻溫柔到了極致的動作替蘇心漓擦眼淚,「那是怎樣的?漓兒,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才能幫你,你這個樣子,顧大哥心中看著難受。」

    此刻的蘇心漓,在顧南衣看來,完完全全就是個被照顧呵護的小孩,顧南衣看著,心裡就像被刀割了似的。

    蘇心漓再次深深的吸了吸鼻子,伸手擦掉眼淚,然後握住了顧南衣的手,用一種仿若小孩做錯了的事情的口氣道:「顧大哥,我好像做錯事了。」

    顧南衣都還沒問是什麼事呢,蘇心漓又繼續道:「是我太自以為是,顧大哥,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六皇子現在根本就不會在床上躺著,都是因為我。」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5
發表於 2017-3-9 10:39:50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4章:

    顧南衣一聽,頓時有些發懵,見蘇心漓還一直不停的掉眼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握住蘇心漓的手,將她的手放在桌面上,輕輕的拍了拍,「你不要激動,慢慢說清楚。」

    顧南衣的聲音很輕,而且極為的溫柔,他就那樣看向蘇心漓,目光同樣的溫柔,滿是關切,而且乾淨平靜,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蘇心漓擦了擦眼淚,此刻的她,依舊心亂如麻,她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的平復著自己激動的情緒,這件事情,她誰也不想說,誰也不想告訴,但是此刻,在蘭翊舒不在身邊的時候,她真覺得,自己要是不找個人說說的話,真的會捉狂爆炸,承受不住的,雖然她不願意再打擾顧南衣的生活,但是就目前而言,他無疑是自己最好的傾訴物件。

    「六皇子他中了蠱毒。」

    蘇心漓的大腦極為的混亂,她根本就理不清楚那紊亂到了極致的情緒,她想和之前那樣,將整件事情有條有理的說清楚,但是她發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說起,一開口,就承攬了所有的責任。

    顧南衣沒有搶話,也沒有打斷蘇心漓,只是用一種飽含鼓勵的眼神看向她,蘇心漓的眼淚依舊沒有止住,但是比起之前的氾濫要好上許多,情緒也平靜了一些,然後將顏宸璽如何中蠱,下蠱之人是誰,還有她的目的,用一種完全沒有邏輯的方式告訴了顧南衣,因為蘇心漓說話並不是很有條理,顧南衣一開始並不明白,不過還是很快理清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是有關蘭翊舒的身世,還有蘭翊舒與顏宸璽之間的真實關係,蘇心漓還是有選擇性的沒說,她只告訴顧南衣,蘭翊舒與顏宸璽的關係極好,兩人情同手足,並且蘭翊舒說過,顏宸璽就如他的親兄弟一般。

    蘇心漓聽著自己哽咽著的聲音,滿是驚懼和不安,越加深刻的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間,蘭翊舒對自己,竟已經重要至此了,之前她還覺得在定國公府和蘭翊舒之間,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但是現在,她發覺,自己根本就不能。

    「顧大哥,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強出頭讓南夏的聖女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她就不會這時候催動蠱毒,讓顏宸璽那麼難受,顧大哥,我心裡真的難受極了。」

    蘇心漓用力的撫著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深呼吸,大口的喘著氣,她覺得自己難受的已經喘不過氣,不能呼吸了,她的手摁在胸口,緊緊的揪成了一團,仿佛這樣做就可以舒服一些,但是事實上,就算是這樣做,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從知道顏宸璽不舒服的那一刻到現在,她一直都在自責和害怕,如果顏宸璽真有個好歹,蘇心漓單想想都有一種世界要坍塌的感覺,當時看著顏宸璽那般難受,她一直都在心中默默祈禱,若是可以交換,她願意折壽十年,哪怕是二十年,換顏宸璽平安。

    顧南衣聽蘇心漓這樣說,再看她蒼白的臉,手輕撫上了她緊擰著的眉頭,「這些,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是南夏的靈女存心挑釁在先,她心腸歹毒,分明就是想置你於死地,還有六皇子,她知道蘭翊舒與他關係要好,一早就存了利用他牽制蘭翊舒不讓你們在一起的心思,你與蘭翊舒之間的感情如何,你心中是再清楚不過的,只要蘭翊舒態度堅定,想要與你在一起,就算你什麼都不做,她還是會給你們找麻煩,六皇子的事情,只是早晚。」

    顧南衣看著蘇心漓蒼白的臉,發顫的嘴唇,只覺得心疼,他一直都知道,蘇心漓背負了許多,她肩上的擔子很重,為此她承受了很多同齡人不需要承受也承受不了的東西,他以為她吃的苦,他都是知道的,但是現在他發覺,並不是那麼回事。

    原來,她有那麼多那麼多的擔憂,她那般的在意蘭翊舒,在從顏宸璽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始末後,她一定十分驚懼害怕,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最讓他惱火的是,就算此刻他知道了,依舊什麼都做不了,就連安慰,也似乎是蒼白無力的,南夏那靈女並非省油的燈,她想要得到的,若非到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看著蘇心漓這如受驚的小鳥一般的惶恐不安的模樣,顧南衣心中第一次對一個人起了殺心,如果秋慈死了,蘇心漓與蘭翊舒之間,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苦惱。

    「漓兒,你不要總將什麼事情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蘇心漓搖了搖頭,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一盤盤被血染紅的血水,還有自己剛進顏宸璽寢殿時看到的畫面,淚如雨下,「顧大哥,你不知道,六皇子流了許多許多的血,我進去的時候,他還在嘔血,渾身山下都是血跡,他的面色蒼白,看起來真的很痛苦,他的脈象也很微弱,我根本都不敢將自己的手送到他的鼻子,我擔心,我害怕,我真的擔心害怕極了--」

    其實在芷蘭姑姑攔住她的馬車,告訴她顏宸璽的狀況時,她就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當時她的心裡就已經猜測出了緣由,一路上,她握著蘭翊舒的手,都是惴惴不安的,緊張害怕的她根本就不敢看蘭翊舒冷凝的臉,當時她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喉嚨乾澀又發緊。

    「要是六皇子真因此出了什麼事,顧大哥,你說我和蘭翊舒今後可怎麼辦才好啊?」

    蘇心漓擦了擦眼淚,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那雙水汪汪的漂亮的媚眼兒就那樣直直的盯著顧南衣看,那裡面的恐懼和擔憂,就像是化不開的濃煙,熏的顧南衣眼睛都酸酸的,他的漓兒,是第一次,這樣的不安。

    雖然蘇心漓並沒有說蘭翊舒去哪裡了,但是顧南衣如何能不知,他是去找南夏的聖女了,這不就是那個女人的目的嗎?蘭翊舒這樣的決定,他可以理解,卻無法諒解,漓兒對他的在意,他會不知道嗎?他難道不知道這時候,漓兒最需要的是他陪伴在身邊嗎?他不知道漓兒會多麼的擔心和害怕嗎?漓兒她縱然聰慧堅韌,那也不過是個剛滿十四歲的女子而已。

    對於蘇心漓的恐懼和擔憂,顧南衣多少是能明白一些的,就像當初,他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服自己將蘇心漓當成妹妹對待守護的,但是他和蘇心漓之間是不一樣的,他們兩個,從來就不曾開始過,從頭到尾,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而且他與蘇心漓,雖做不成情人,但現在兩人依舊可以如朋友兄妹一般,他想見她的時候就可以見到,而且蘇心漓對他的關愛也不曾少過半分,但若是顏宸璽出了什麼事的話--

    若是蘭翊舒還是堅持和蘇心漓在一起,南夏的靈女必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在這件事情上,六皇子何其無辜,他遭受的一些痛苦和折磨都是他不必要承受的,不論是蘇心漓還是蘭翊舒,看到顏宸璽這個樣子,心裡必定都會難受,若是顏宸璽真因此出了什麼事,就算蘇心漓還和蘭翊舒兩個人在一起,心裡必定也會留下疙瘩,成為磨滅不了的傷痕。

    「傻瓜,什麼事都不會有的,你要相信蘭翊舒,所有的一切,他都會處理好的,他對你的感情很深,他割捨不下你,也放心不下你一個人,他會繼續和你在一起,也會妥善處理好和南夏靈女的關係,還有六皇子,他和你一樣,必然都不會讓他有事的。」

    顧南衣盯著蘇心漓的眼睛,極為的誠懇,「而且漓兒,你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你並不想傷害六皇子,這一點,蘭翊舒必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怎麼會責怪你?這件事情,歸根究底,是他與南夏靈女的恩怨,說不定他此刻和你一樣,擔心你會因此責怪他而不安,他是個妥當的人,做事也有原則,他去找南夏的靈女,是因為看到顏宸璽難受,生氣憤怒,他肯定馬上就會回來的,你不要多想,蘭翊舒若是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心中必定會更加愧疚不安,等他回來,你與他好好談談,將這件事情說清楚,只要你們二人的態度堅定,立場不變,南夏的靈女就算再不擇手段,也是無計可施,至於六皇子的事情,我相信,只要你們二人齊心協力,一定可以妥善解決的。」

    蘇心漓傻傻呆呆的盯著顧南衣,半晌,點了點頭,關於顏宸璽身中蠱毒一事,蘭翊舒並不知道她已經知曉,現在這樣的局面,他估計更加不會讓自己知道的,若非如此,他說有事離開,她估計很難想到他是去找秋慈,但是蘇心漓忽然覺得,繼續這樣隱瞞,在發生什麼事,只會讓她和蘭翊舒兩個人胡思亂想,對彼此都沒有好處,而這樣的猜忌和痛苦,她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6
發表於 2017-3-9 10:40:01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5章:

    從蘇心漓將事情大概的原委告訴顧南衣後,多數的時間,都是顧南衣在說,理性的分析著這件事情,不停的安慰蘇心漓,漸漸從恐懼擔憂中緩過神來的蘇心漓,情緒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臉色看起來也好了許多,她端起茶壺,給顧南衣和自己都倒了杯茶,想到晚上自己的失常,又覺得實在不該,尤其見顧南衣一臉擔憂的看向自己,心裡更是愧疚萬千。

    現在一冷靜下來,蘇心漓就覺得後悔,她該忍著的,這些事情,她就不該告訴顧大哥,讓他為自己擔心,蘇心漓越想,心裡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就好像今晚的事情會給顧南衣帶去災難似的。

    蘇心漓將自己倒的茶遞給了顧南衣,顧南衣說了那麼久的話,著實有些渴了,接過後,喝了大半杯,蘇心漓也端起了茶杯,她現在看向顧南衣的時候,心裡越發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總感覺是自己拖累了他。

    蘇心漓喝茶的時候,腦子還在轉,既然已經決定和蘭翊舒攤開說,她自然就會預料這可能產生的後果,秋慈並非簡單的女人,軒轅律此次親自來給太后拜夀的動機也不簡單,蘇心漓總覺得,原本就關係複雜的京陵城,必然是會發生點什麼的。

    「顧大哥。」

    蘇心漓想著別的事情,漫不經心的喝著茶,她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還帶著眼淚的水汪汪的媚眼兒認真的盯向了顧南衣,那口氣也嚴肅的很,顧南衣放下了茶杯,也看向了蘇心漓。

    「顧大哥覺得雲南王世子如何?」

    蘇心漓猶豫了片刻,開口詢問道,她深知,自己這樣說實在有些殘忍,若是蘭翊舒為了顏宸璽的問題妥協,對自己問出顧南衣如何之類的話來,她想自己一定會痛徹心扉,而且前一刻她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向顧南衣訴說自己的不安和惶恐,現在,她意向明確的將顧南衣推給了別人,蘇心漓並不知道顧南衣會怎麼想,但是他心中必然會失落不舒服。果然,顧南衣聽了這話後,就收回了自己落在蘇心漓身上的目光,微垂著眸,一言不發的,沒有再說話。

    蘇心漓看著,心中也極為的不忍,但是每次這時候,她總能讓自己狠下心來,「雲南王世子性格活潑率真,而且也極為的玲瓏聰慧,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歡顧大哥,我覺得顧大哥與她在一起是極為般配的。」

    蘇心漓咬唇說完,顧南衣沉默了良久,緩緩的抬頭,然後開了口,「我想留在京陵城。」

    顧南衣沒有說原因,但是蘇心漓就是知道,他是為了自己,京陵城有她,他想要守著她護著她。

    「京陵城有什麼好的,這裡就是個大染缸,這裡的天說變就變,人命比哪裡都輕賤,總有一天,等我將這裡的事情差不多都處理好了,我就想離開,到時候我就和蘭翊舒一起去找顧大哥,如何?」

    蘇心漓說著,勾唇笑了笑,那笑容是極為美麗的,美麗到炫目,但是顧南衣卻覺得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似的,就算明知道蘇心漓是出於好心好意,不過這樣的話,他一丁點也不想從蘇心漓的口中聽到,就算不能是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但是他卻是真心希望自己可以替她擋去一切的苦難的。

    「京陵城,太熱鬧了。」

    蘇心漓看著桌旁燃燒著的跳躍著的燭火,那微弱的火光晃的她眼睛微微的有些不適,她歎了口氣,感慨萬千,那雙漂亮的還蒙著水霧的眼睛,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像是隱藏著的風暴。

    文帝的身體雖然康健,太子之位也早立了,但是顏睿晟的身體根本就不行,姚家一族都是清貴,手中並沒有握有多少實權,而且太子也無心帝位,九五至尊之位,將來會花落誰家,誰也不知道,文帝現在屬意的人是蘭翊舒,而且這樣的想法並非衝動,文帝為了彌補蘭翊舒,朝中必定已經佈局了許久,肯定不會輕易罷手,但是蘭翊舒的身份,想要繼位,必定有很多的艱難險阻,京陵城這地方本來就兇險,立儲之事,更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蘇心漓不希望顧南衣趟這渾水。

    「顧大哥,我想法還是和以前一樣,我希望你能離開京陵城這地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雲南世子真的是極好的選擇。」

    蘇心漓說著,握住了顧南衣輕握成拳放在桌上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顧南衣沒有說話,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蘇心漓一愣,手指顫了顫,一點點將張開的五指慢慢的縮了回來,她垂著頭,抿著唇,良久都沒有說話,空氣中的氣氛變的凝重了許多。

    顧南衣看著蘇心漓的手,她的手指修長白皙,但是卻很瘦,她的手顫抖的時候,他的心好像也在發顫發抖發抽,他也一直沉默著,越過蘇心漓的肩膀看向窗外在夜空中搖晃的燭火,過往的那些記憶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他與蘇心漓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也沒有什麼刻骨民心的記憶,但是這些年與師傅四處雲遊,他記憶深處一直都銘記著的怎麼都忘記不了的就只有蘇心漓,日日夜夜,念念不忘,他想照顧她一輩子,呵護她一輩子,顧南衣想,可能真的是小時候的蘇心漓對著自己痛哭的模樣太過讓自己印象深刻了,十幾年的時間,他揮之不去,而這次回來,雖然蘇心漓和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完全不一樣,但是他更在意她了。

    兩個人一直沉默著,過了約莫差不多有一盞茶的時間,顧南衣忽然抬眸看向了蘇心漓,用一種近乎歎息的聲音道:「我知道了。」

    說完,顧南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蘇心漓依舊坐著,低著頭,緊抿著唇,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顧南衣的目光是落在她的身上的,她卻不敢抬頭,她現在根本就不敢看顧南衣,她根本就無法鼓足那個勇氣。

    顧南衣看著蘇心漓越咬越緊的嘴唇,在心中歎了口氣,從蘇心漓的身邊經過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直在院外候著的流朱走了過來,不過她只是看向顧南衣,並沒有說話,顧南衣就站在房間的正中看向流朱,目光糾結,似乎是在做著什麼鬥爭,手都握成了拳頭,他看了眼滿是擔憂看向這邊的流朱,對著她笑了笑,然後轉過身,重新退回到了屋內,走到了蘇心漓跟前,伸手,猶豫了片刻後,將手放在了她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蘇心漓渾身一顫,回頭看向顧南衣,臉色比起剛才,越加的蒼白了,那眼神,看起來亂的很,嘴唇咬的都破皮了,她動了動唇,滿是愧疚,喃喃的叫了聲,「顧大哥。」

    顧南衣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握緊,然後撫上了她的臉,「不要多想,早點休息,等一覺醒來,蘭翊舒就回來了,什麼都好起來了。」

    蘇心漓沒有說話,心裡頭卻越加的難受了,就好像被一個粗粗的錐子紮了似的,生生的疼,抽抽的疼,她無法理直氣壯的去接受這樣一段自己什麼都回報不了的感情付出,尤其這個人還是她極為在意的人,但是除了接受,她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如果讓顧大哥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是自己的壓力,只會讓他心中更加難受吧。

    「我會的。」蘇心漓只是勾唇一笑,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握住了顧南衣的放在自己右邊肩膀的手,顧南衣恩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顧南衣離開後,流朱就進來了,說要伺候蘇心漓沐浴更衣,不過蘇心漓此刻哪裡能睡得著,她打發了流朱下去,屋子裡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看著搖曳著的燃燒的燭火發呆,然後等著蘭翊舒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每等一分,心裡的煎熬就深一分,何為度日如年,此刻的她當真是感同身受,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如此的沉不住氣,不過才一個時辰,蘇心漓便有些坐不住了。

    「流朱,將我今日從皇宮帶回來的雪蓮送到藥房去。」

    蘇心漓心亂如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剛走到門口,這樣的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話說完,流朱一愣,立馬就去辦了,蘇心漓也沒制止,她想,此刻只有讓自己真正的忙碌起來才能打發這明明短暫但卻讓她卻覺得漫長至極的時光。

    蘇心漓一宿沒有休息,等再從藥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天已經大亮了,她從藥房出來的時候,一臉疲倦又興奮的她剛好撞上了從外面回來正往院子裡走的蘭翊舒,和蘇心漓的精神狀態相比,蘭翊舒的樣子看起來更加倦怠一些。

    「蘭翊舒,我們聊聊吧。」

    蘇心漓說完,又看了眼蘭翊舒,然後將自己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眼,「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都需要洗漱休息一下。」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7
發表於 2017-3-9 10:40:14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6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心漓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是微微勾著的,似乎帶著些許的笑意,雖然她的樣子疲倦,整個人看起來也是狼狽不堪,不過口氣並不凝重,在蘭翊舒眼裡,在陽光下站著的她肌膚如雪,就好像渾身上下都會發光的一般。

    蘇心漓說完,對著蘭翊舒微微一笑,流朱和青藤這時候都走了過來,蘇心漓吩咐了她們幾聲,轉身進了浴室,沐浴之後,她又用了些早點,然後便回房上床休息了。

    蘭翊舒在流朱青藤伺候蘇心漓沐浴的時候,叫來了水兒,問了一下昨晚蘇心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不過蘇心漓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蘭翊舒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流朱和青藤都在伺候蘇心漓,蘭翊舒想了想,也去沐浴了,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也吃了早點,等他做完這些事情的時候,流朱剛好從蘇心漓的屋子裡出來,蘭翊舒找到了流朱,流朱自然是據實以告,將蘇心漓昨晚很晚才回來,而且回來時很不對勁,還有顧南衣也在的事情都說了,蘭翊舒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流朱也只知道這些,他也就沒有繼續盤問,而是回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就只有蘇心漓一人,她已經和衣躺下,院子裡,也沒有幾個人,因此極為的安靜。蘇心漓躺在床上的內側,背對著外面,蘭翊舒看著她的背,放輕動作,將身上的衣裳脫了。

    雖然一整個晚上神經緊繃沒有休息好已經很累了,但是蘇心漓並沒有睡著,蘭翊舒走路的步子雖輕,她還是聽到了,只是一直沒有轉過身罷了。蘭翊舒脫了衣裳後,坐在床上,將鞋子也脫了,這才上了床,他面對著蘇心漓的背,從後面摟住了她的腰,蘇心漓渾身一僵,睜開了眼睛,蘭翊舒面向著的是她的背,自然是沒看到的,但是蘇心漓這樣的反應讓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只是裝睡而已。

    「漓兒。」

    蘭翊舒輕輕的叫了聲,摟在蘇心漓腰上的手更緊了,他一隻手扶著蘇心漓的肩,想要讓她面對著自己,蘇心漓開始是掙紮,不過蘭翊舒堅持,到最後還是蘇心漓服軟了,面對著蘭翊舒躺著,她睜開的眼睛並沒有閉上,就那樣一瞬不瞬的盯著蘭翊舒看,忽然打了個哈欠,她抿著的嘴唇微微張了張,用有些生硬的口氣道:「蘭翊舒,我累了,我們先休息吧,等睡醒了,我們再談。」

    蘇心漓現在,神經因為過度疲倦是高度緊繃著的,就像是繃緊的琴弦,輕輕一拉,就會從中間斷開,剛剛蘭翊舒進來前,她都還在調整這種狀況,雖然她的腦袋和意識是清醒著的,精神也很好,但是人卻極為不舒服,大腦裡面像是塞了什麼東西似的,一團的江湖,這時候聊,她的情緒不穩定,必定極為容易激動,有些時候,也未必能說的清楚。

    蘭翊舒深深看了蘇心漓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修長有力的手指在她兩邊太陽穴輕揉著,良久又將蘇心漓摟在懷中,像以前那樣,輕拍著她的背,道了聲:「好,醒來再說。」

    蘭翊舒和蘇心漓一樣,都有攤牌的打算,蘇心漓抬眸看了眼蘭翊舒,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勾著唇,然後閉上了眼睛,靜靜的靠在了蘭翊舒的懷中,汲著他身上的氣息,本來以為是睡不著的,不過可能是太累了,蘇心漓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蘭翊舒看著蘇心漓安靜恬美的睡顏,還有眼底那一圈青黑色的眼圈,聞著她的呼吸,也睡了過去,兩個人摟著彼此的腰,相擁而眠,那畫面極美極和諧,就好像昨晚,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

    蘇心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中途蘭翊舒醒了幾次,見蘇心漓睡的正香,也就繼續睡了。美美的睡了一覺,蘇心漓的精神好了不少,黑眼圈都消退了不少,臉色好看了許多,蘭翊舒親自伺候蘇心漓起床,蘇心漓穿好衣裳,洗漱了一番,兩人一起吃的午膳,期間蘭翊舒一直想要解釋昨晚上的事情,但是見蘇心漓一副冷然的模樣,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再加上是蘇心漓主動提出兩人談一談的,他料定蘇心漓必定是有話想要對自己說,便沉住氣,等她主動開口。

    兩人剛用完午膳,青藤就進來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了,三四月份,天氣正是最為舒服的時候,午後的陽光極好,蘇心漓在院外溜了一圈,然後找了處涼亭,和蘭翊舒一同坐著,青藤見他們二人坐下了,就備了茶水和點心送了上來,蘇心漓吩咐了一聲,院子裡的閒雜人等都離開了,目光所及之處,就只有蘇心漓和蘭翊舒兩個人。

    「漓兒,昨晚上--」在蘇心漓的事情上,蘭翊舒向來沒什麼耐心,他到底還是沉不住氣先開了口,不過話沒說完就停了,在這件事情上,因為有他一直想要極力隱瞞的東西,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釋清楚。

    「六皇子中了蠱毒,是嗎?」

    蘇心漓開門見山,一下就道出了蘭翊舒想要隱瞞的事情,蘭翊舒一愣,目光有些呆滯的看向了蘇心漓,腦海中有些完全不受控制的想到蘇心漓之前問他的話,他告訴她,他將顏宸璽當成兄弟,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她問他,如果他們二人,他只能選一個的話,他會選擇誰,當時他只是懷疑,可現在,蘭翊舒卻是恍然大悟,原來,蘇心漓早就已經知道了嗎?那這段時日,她是怎麼過的呢?是不是日日夜夜擔憂呢,還有昨晚,這一刻,蘭翊舒頓時就覺得蘇心漓昨晚上的反應有些反常。

    蘭翊舒越想,心中越痛,對蘇心漓也越加的憐惜,在蘇心漓目光的注視下,他並沒有否認,而是緩緩的點了點頭,他才一承認,蘇心漓就又繼續問道:「是秋慈下的手,對嗎?」

    蘭翊舒又是一驚,然後無力的點了點頭。在沒遇上蘇心漓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遇上這樣窘迫的境況,無能為力,束手無策,蘇心漓倒是諒解的很,不應該說是諒解,而是感同身受,雖然一開始六神無主,不過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她也分析了全部,既然捨不得蘭翊舒,那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與他一同進退,逼秋慈退讓。

    「昨晚上你是去找秋慈了?」

    蘇心漓的目光是柔和的,但是對蘭翊舒來說,卻是犀利無比,就像是利刃一般,插在心上,他心中亂的很,不過還是緊抿著唇點了點頭,才點了頭,他很快意識到什麼,然後慌忙解釋道:「我是去找她了,昨晚上也是在她的別院,但是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漓兒,你相信我!」

    說最後兩句話的時候,蘭翊舒就直直的盯著蘇心漓,目光懇切到了極致,說話的口氣都染上了幾分哀求。

    「之前顏宸璽失蹤,就是被她所救,不過我知道這件事情並不簡單,我一直懷疑,宸璽被刺殺導致失蹤的事情與她脫不了關係,我找到顏宸璽的時候,他身負重傷,情況極為危急,她告訴我,是她救了顏宸璽,用蠱蟲為他續命了,讓我與她回南夏,我當時說的很清楚,我已經有你,根本就不可能和她一起,她以宸璽威脅,我態度依舊沒改,她將我與宸璽關在一起,過了十天,她才放我們出來,並且改變主意放我們回來。」

    「她為什麼又放了你們?」

    蘇心漓覺得蹊蹺,因為秋慈的性子,並且會輕易罷手的人。

    「秋慈雖然是南夏的靈女,在南夏的地位崇高,但是並不能為所欲為。南夏除了皇靈一族,與琉璃一樣,都有朝廷,朝廷上也有官員,皇靈一族神秘,也深受百姓信奉,但是朝廷有軍隊,兩方是可以相互制衡的,而且皇靈一族,除了靈女,還有眾多的長老,皇靈一族擅長巫蠱之術,包括靈女還有長老在內所有人,甚至於南夏普通的百姓,他們對可以不受蠱蟲影響的人都極為推崇敬重,他們認為那是神明的使者,是神聖不能侵犯的,而我,就可以不受蠱蟲影響,如果秋慈硬要帶我回去,必定會驚動南夏的其他人,我若是心甘情願隨她回去,那我們二人都可以得到南夏子民的敬重,但我若是不願,與她對抗,讓族中的長老知道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罷免她的靈女之位。秋慈表面看起來柔弱,但是為人卻極為強勢,手段也狠辣,族中的長老多有不服,她若不是靈女,在南夏便很難再有立足之地。」

    蘇心漓聽到蘭翊舒說的最後幾句話時,下意識的想到了秋慈身邊的那些侍女,她們對她的態度,比起尊重,蘇心漓覺得更像是畏懼,不過蘇心漓倒是不知道,原來南夏天皇靈一族還有這樣的規矩,如果真如蘭翊舒所說,蘭翊舒若並非自願的話,那秋慈帶他回去,是百害而無一利,像秋慈那樣成長的人,如何肯拋下現在的權勢和富貴?

    「昨晚我去找她,只是不想宸璽太過痛苦。」蘭翊舒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在提及顏宸璽的時候,目光有些黯然。

    「我明白。」蘇心漓看蘭翊舒這樣子,心裡頭也不好受,「蘭翊舒,我相信你,你不會和秋慈有牽扯。」

    這一點,蘇心漓是極為肯定的,蘭翊舒的身上,流著皇族的血,他的脾氣更是如此,他不喜歡被威脅,更不會屈服於這種威脅,秋慈越是那樣做,就越是惹蘭翊舒嫌,蘭翊舒定然是不會和她有什麼事的,之前不會,現在也是如此。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保證六皇子的安危。」蘇心漓一針見血。

    蘇心漓並沒有去細細追問昨晚蘭翊舒在秋慈的別院呆了一整個晚上做了什麼,他們之間又說了什麼,她覺得沒有那個必要,昨晚她回來後,顧南衣一直都在她的院子裡呆著,當時屋子裡就只有她和顧南衣兩個人,唯一守在門口的是一直貼身伺候她的流朱,關於這件事情蘭翊舒提都沒提,蘇心漓知道這是他對自己和顧南衣的信任,雖然她不相信秋慈,但是她相信蘭翊舒,無條件的信任,現在這狀況,如果她連對蘭翊舒的信任都失去了,還談何渡過難關?

    「蘭翊舒,你知道嗎?當我聽芷蘭姑姑提起六皇子身子突然不適,不停的嘔血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擔心,當時我隱隱猜測到這是秋慈所為,去宸安殿的路上,我的心惴惴不安,看到賢妃娘娘的時候,我覺得狀況似乎真的如自己所料的那般,非常的不好,那些宮女進進出出的,手上端著的水全都被血染成了紅色,進屋的時候,一下就看到六皇子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都是血,而且還在不停的嘔血,我一直擦,一直擦,不過那血就是不停,就好像不會停似的,我的手根本就不敢碰到他的鼻子,我怕那裡沒有氣,我當時就在想,如果六皇子真出了什麼事,我們兩個今後可怎麼辦才好?我在心中祈禱,如果他能立馬好起來的話,我願意折壽十年。」

    蘇心漓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悲痛難受,但是情緒還算平靜穩定,絲毫沒有做完的歇斯底里,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但是聽的蘭翊舒心裡卻越加的難受了,就好像被針紮了似的,他並不知道,原來她心裡竟是那樣的惶恐不安,而那個時候,他並不在她身邊,而且以她的聰慧,她必定料到,他是去了哪裡,一整個晚上的等待,想來是分秒都是度日如年的。

    「漓兒,對不起。」

    蘭翊舒握住蘇心漓的手,緊緊的捧在了掌心,此刻的他心亂如麻,除了道歉,好像已經找不到其他說辭了。

    「面對賢妃和文帝的時候,我心中亦是不安愧疚,便是那些禦醫,他們也是無辜的。」

    蘭翊舒搖了搖頭,看向緊咬著唇,面色蒼白的蘇心漓,「漓兒,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無需自責,與其他人也沒有關係,是我的錯,是我沒能處理好秋慈的事情,所以才導致宸璽身中蠱毒,他所承受的一切,皆是因為我,我之所以隱瞞你這件事情,就是擔心你會胡思亂想,我害怕你會猶豫彷徨。」

    蘭翊舒頓了頓,繼續道:「昨晚上,我見芷蘭姑姑面色焦灼,便知道出事了,那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針對的都是我,你怎麼能將責任承攬到自己的身上呢?你這個樣子,我心中只會越加的不安難受。」

    原本,顏宸璽昨晚發蠱,他看著蘇心漓那難受糾結的模樣,心裡就覺得自己不該,那種爬上心頭的無力感讓他憤怒捉狂,他想要解釋,但是當時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蘇心漓,他才會憤而離開,沒想到蘇心漓卻將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蘇心漓沒有說話,要說這件事情與蘭翊舒一點關係責任都沒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向來玄妙,從不可預測,蘭翊舒如此優秀,有人會單方面的喜歡他並且為了得到他也是會有的,但如果因此就怪罪,大動肝火,將所有的責任推給她,蘇心漓也並不會那樣做,這次的事情,當事的幾個人都需要承擔責任,而事實上,讓顏宸璽承受痛苦和罪責對他確實是最不公平的,究其原因,蘇心漓最最憎恨的還是秋慈。

    「秋慈的態度還是不變嗎?」

    就算蘭翊舒說這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讓她不必要自責,蘇心漓心中還是覺得愧疚難受,不單單是對顏宸璽,對蘭翊舒都是如此,她到現在都還是覺得顏宸璽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自己一時衝動,沒有忍讓,但是稍冷靜一些她就知道,早晚都會有這樣的一天,只要蘭翊舒繼續選擇和她在一起,秋慈定然會被惹怒,不過她只會讓顏宸璽難受,讓他們這些看著他的人痛苦愧疚,她就是想用這種方式逼得他們不得已然後屈服,也只能是這樣而已,事實上,她並不會真的要顏宸璽的性命,她不敢,這一點,蘇心漓可以肯定。

    顏宸璽若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與蘭翊舒之間是半點可能性都沒有了,她手上也徹底失去了威脅蘭翊舒的籌碼,她既然知道蘭翊舒在意顏宸璽,就該明白,對於傷害顏宸璽的人,他必定不會客氣,顏宸璽再怎麼說也是六皇子,她這樣做等同於和整個琉璃對抗,以她的聰慧,定然能衡量這個中的利弊,不會做出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想要她改變主意,可能性太小,但是她近期應該是不敢再有所動作了。」

    蘇心漓看了蘭翊舒一眼,可能性太小?想來以蘭翊舒對秋慈的瞭解,根本就是沒有可能了,那就是說,讓秋慈主動服軟的可能性為零嘍。

    蘭翊舒見蘇心漓抿著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繼續道:「我已經讓人去南夏找和秋慈結怨的長老還有其他人幫忙,過些時日就會有結果的,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蘇心漓抬頭看了蘭翊舒一眼,緊抿著的嘴唇有了微微上翹的弧度,似乎是相信了蘭翊舒的說辭,也似乎抱著極為樂觀的心態,但是事實上,蘇心漓卻不以為然,如果形勢真的如蘭翊舒說那般樂觀,他現在不會是這樣愁眉不展的苦惱模樣,秋慈如果真的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她怎麼可能活到現在,而且還霸著靈女的位置?要知道,靈女雖然是經過重重選拔,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各種考驗,但是她們本身是沒有任何背景的,所以靈女一般都不敢與族中張老的意見向左,但是據蘇心漓所知,秋慈在南夏做事並不低調,而且常常她堅持的事情就一定要那麼做,蘇心漓很是好奇,她到底是怎麼維持自己的地位的。

    兩個人看向彼此,一時都沒有說話,尤其是蘇心漓的眸色,一直在變,「蘭翊舒,你聽說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蘭翊舒挑了挑眉,這句話,他自然是知道的,他還知道,蘇心漓此刻說這句話,針對的是秋慈,只是她不知道蘇心漓想怎樣去做。

    蘇心漓的睫毛顫了顫,目光陡然變的兇狠起來,「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如果說之前她對謝雨薇只是討厭的話,那麼對秋慈這個女人,那她就是憎恨了,想逼她妥協是嗎?那她就看看到最是誰讓步。

    差不多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蘇心漓和蘭翊舒兩個人都呆在涼亭商談顏宸璽和秋慈的事情,這一回,兩個人之間,當真是沒有任何的秘密了,蘇心漓確定了蘭翊舒的心意和態度,心中一輕,已經不再胡思亂想,蘭翊舒也是一樣,因為知道彼此有依靠,心中都充滿了力量,也更有信心了。

    兩個人商定完了正事,又說了些其他愉快的事情,巳時的時候,一直在外面守著的流朱走了進來,「小姐,忠勇侯府求見。」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8
發表於 2017-3-9 10:40:43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7章:說客

    「小姐,忠勇侯求見。」

    蘇心漓聞言,看了蘭翊舒一眼,蘭翊舒也看向蘇心漓,雖然蘇心漓與顧南衣走的很近,但是因為顧南衣的繼母那一房,蘇心漓對顧士延是心存意見的,就算兩家算是世交,關係要好,自她當上丞相後,顧士延也屢次示好,不過她的態度並不熱衷,所謂的敬意,不過是看在顧南衣的面子,顧士延也是有眼力勁的,心知肚明,幾次之後,也就不再打攪蘇心漓,在她的跟前亂晃了,這時候他上門來找自己,蘇心漓下意識的覺得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讓他進來。」

    顧士延雖是侯爺,不過蘇心漓並不放在心裡,但沖著兩家的關係,尤其是她與顧南衣的關係,顧士延親自上門,她就斷然沒有不見的道理,流朱道了聲是,轉身就離開了,她才剛走到一半,蘇心漓忽然又叫住了她,「讓侯爺去大廳。」

    流朱轉身看了蘇心漓一眼,恭敬的道了聲是,蘇心漓看著流朱離開,回房換了身衣裳,整理了一下髮髻,等她和蘭翊舒一起到大廳的時候,顧士延已經坐著喝茶了,他跟前的桌旁,還放著幾碟精緻的點心,顧士延雖然喝著茶,眼神卻打量著四周,包括就在他身邊站著的婢女,為官數十年,而且還是官宦世家,他自然是極有眼見和見地的,這裡的婢女,一舉一動,分明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就像是宮中的宮女一般。

    顧士延雖然四十多了,不過眼睛卻尖的很,蘇心漓才一進來,他就看到了,在看到蘇心漓身旁的蘭翊舒時,他的眉頭擰了擰,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迎了上去,笑眯眯的看向蘇心漓道:「漓兒。」

    他並沒有稱呼蘇心漓為丞相,顯然是以世伯的關係來見蘇心漓,蘇心漓微微一笑,禮貌的點了點頭,「伯父。」

    蘇心漓從顧士延的身邊經過,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讓顧士延上座,顧士延心中樂意,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口頭上自然少不了推脫一番,蘇心漓則笑著說顧士延是長輩,而她是晚輩,不能越了輩分,顧士延這才笑著上座,三人才坐下,很快又有下人給蘇心漓和蘭翊舒上了新的茶。

    顧士延見蘭翊舒就坐在蘇心漓身邊,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他坐下後,與蘇心漓寒暄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切入主題,蘇心漓的耐心向來是極好的,自然是不會著急,但是她卻不願意與顧士延說那麼多廢話,看著顧士延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看著就覺得不舒服。

    「顧伯父可是有什麼事?」

    蘇心漓喝了口茶,抬眸看向顧士延,顧士延聞言,臉上的笑容微斂,然後用眼角看了蘭翊舒一眼,蘇心漓一早就會意了,給蘭翊舒使了個眼色,蘇心漓沒給蘭翊舒使眼色之前,應該說從他一進來,他就感覺到顧士延與蘇心漓說的話,是並不願意他在場的,蘭翊舒尋了個藉口,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

    顧士延太過急功近利,蘭翊舒和蘇心漓一樣,對這個人都沒有太大的好感,都是看顧南衣的面子。

    昨晚顏宸璽一出了事,他就去找秋慈了,丟下蘇心漓一個人獨自煎熬,是顧南衣陪在她身邊,顧南衣與蘇心漓的關心是不帶任何私心的,也是不索求任何回報的,他心中有預感,顧士延與蘇心漓說的未必是中聽的話,對顧南衣心中有愧的不僅僅是蘇心漓,他也是一樣,蘭翊舒不是傻瓜,蘇心漓今日情緒能這般平靜,心平氣和的與自己坦白,顧南衣必定是有很大的功勞。

    顧士延見蘭翊舒離開,繃著的臉都舒展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輕鬆了許多,他重新在原來的位置坐下,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蘇心漓就只是安靜的坐著,並沒有再催促,顧士延都找上門來了,她也如他所願讓蘭翊舒離開了,他沒有將那些話繼續藏在心中的道理,白白浪費了此行。

    顧士延喝了茶,放下了杯子,看向蘇心漓的目光有幾分尷尬之色,還有猶豫和遲疑,不過也只是片刻,他很快就開了口,「昨兒一整個晚上,南衣都沒有回府。」

    蘇心漓聞言,挑了挑眉,她心中是有些不解的,雖然昨晚上顧大哥很晚才回去,但是就忠勇侯府和蘇府的距離,乘坐馬車的話,一炷香的時間估計差不多就可以到了,顧大哥應該不至於一夜未歸才對,他昨晚上從蘇府離開後是去哪裡了嗎?蘇心漓心中雖然疑惑,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等著顧士延繼續往下說。

    「雖然南衣回來已經一年的時間了,也在朝為官,但是他的性子寡淡,從不喜與人交往,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京陵城內,他就與你還有你的四哥走的最近,我問了子風,太后壽宴結束後,他就回定國公府了,南衣並沒有找他。」

    蘇心漓聽顧士延說了一大堆,點了點頭,「我知道,昨晚太后壽宴結束後,顧大哥確實來了府裡,不過他呆了不足一個時辰就離開了,他應該不會一夜未歸才對。」

    蘇心漓才解釋完,惶然想到什麼,心頭一驚,難道顧大哥離開後並沒有回去,而是一直在蘇府附近守著,一直到蘭翊舒回來才回去嗎?這樣的念頭從腦海冒出來後,蘇心漓越想就越覺得顧南衣會做這樣的事情,她當時的情緒那般低落,以顧大哥對她的瞭解,他如何能不知道她是睡不著的,顧大哥何嘗不是一樣?蘇心漓這樣一想,心頭不由一痛,避開了顧士延的目光。

    顧士延見蘇心漓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又犯傻了,他心裡自然是生氣的,對於顧南衣,顧士延心中是看重的,也是疼愛的,但是他實在是太不聽話,有些時候他看著他清心寡欲的模樣就覺得生氣,兩人為此沒少爭吵,尤其是因為蘇心漓的事情,顧士延更不知道勸了顧南衣多少回。

    顧家就兩個嫡子,顧江臣現在已經是廢人,就算是門第低的,也沒幾個小姐願意嫁給他,將來忠勇侯的位置肯定是顧南衣的,顧南衣長的英俊,現在也算得皇上器重,而且和風頭無二的蘇心漓還有定國公府的人都交好,他本人也極為的潔身自好,不會拈花惹草,身邊就連個侍妾都沒有,更不會像那些紈絝子弟那般仗勢欺人,品性絕對是上乘的,他還是三皇子的表兄,除了太子外,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可謂是前途無量,單就這些而言,顧南衣絕對是最佳乘龍快婿的人選,而且顧南衣也到了娶親的年紀,從他回來後,每日都要媒婆上門,自去年水患後,他立了功,上門的媒婆更是將忠勇侯府的門檻都快要踏破了,其中不少是京陵城出了名的美女才女,而且家世也好,顧江臣看著是無比眼饞,但是顧南衣愣是沒有一個同意的。

    顧江臣,顧士延現在是半點都不敢指望的,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顧南衣的身上,但是顧南衣給顧士延的感覺就是他非蘇心漓不娶,蘇心漓不嫁他他就終身不娶,顧士延如何能不著急?尤其現在有條件那麼好一女的黏著顧南衣,顧士延就擔心顧南衣因為一根筋錯過了。

    「漓兒,你是個好孩子,知書達理,又這般聰慧,誰若是娶了你,那一家子都是有福氣的,我們兩家交好,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南衣這孩子從小就沉默寡言,但與你最好,我心裡是希望--」顧士延頓了頓,抬頭瞥了蘇心漓一眼,見她並沒有介意,當然也沒有任何的喜色,心中自是少不了一番感慨,覺得蘇心漓這孩子年紀輕輕就藏的這般深,顧士延歎了口氣,一副惋惜的模樣,然後繼續道:「你與南衣終究是有緣無分。」

    有緣無分!這一點,蘇心漓是極為認同的,若是沒有蘭翊舒的話,等到某一天,她把自己該做的都做好了,而那時,顧大哥還和上輩子那樣一直守護在她身邊,並且還願意與她一起的話,那她就用餘生報答,只是這世間的事情,心中的計畫從來都趕不上時事的變化。

    「你現在已經與蘭翊舒在一起了,蘭翊舒也是個極好的男子,長的一表人才,而且不為富貴權勢折腰,和六皇子交好,皇上太后賢妃娘娘都極為賞識看重他,就連甚少誇人的定國公也對他讚賞有加,而且他的品行極好,對你更是體貼入微,不知道有多少京中小姐羨慕你能得此佳婿,你與他可謂是天生的一對,更為難得是,你們兩情相悅,而且一路扶持,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可趁之機,但是漓兒,不管怎麼說,蘭翊舒終歸是男子,我是擔心,他心裡會介意。」

    顧士延一開口,蘇心漓就知道他大概是想要說些什麼了,歸根到底,是因為顧南衣,而且從顧士延的口氣還有態度上來說,蘇心漓感覺到,他似乎是覺得顧南衣之所以遲遲不肯找是因為她拖著顧南衣,想要多得到一個男子的愛,遲遲不肯讓他找,對於這樣的誤解,蘇心漓心中一開始是生氣的,可轉念一想,顧士延做這些畢竟是為了顧南衣,而且他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並不稀奇,因為她並沒有和顧南衣一刀兩斷,而且對顧南衣的關心和照顧,外人從不曾看到她的掙紮和拒絕。

    「我知道,也明白。」蘇心漓目光坦然,點了點頭。

    「南衣這孩子從小就死腦筋,他認准了的事情,旁人怎麼勸都不聽,漓兒--」

    顧士延欲言又止,但是那雙看向蘇心漓的眼睛卻好似有千言萬語,滿滿的都是懇切,蘇心漓看著,心裡忽然也變的酸酸的,她與顧大哥認識兩輩子了,她如何能不瞭解他的性子呢?

    「顧伯父,你到底想說什麼?」有些話,顧士延就算不說,她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今日顧士延前來,不就是為了對自己說那些話嗎?

    「漓兒,就當顧伯父求你,你放過南衣吧。」

    顧士延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向蘇心漓的目光滿滿的都是懇切,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不過就是這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蘇心漓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他這樣的態度,無疑是證實了蘇心漓之前的猜想,他認為就是自己對顧大哥死纏爛打,他應該是一早就想與自己說這些話的吧,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尤其是沈夢君到了之後,她並未怎麼和他接觸,但是昨晚,顧大哥親自上門來找她了,他們二人不但見了面,還說了許久的話,他心中,又開始不滿不安起來了吧。

    蘇心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那樣,用那雙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顧士延,那裡面的溫度,一點點慢慢冷卻,就好像是她的心,就好像是冰寒的冬天,被人從頭潑了桶涼水,腳底板都冒著寒氣,冷得打抖,仿佛牙齒都在打顫,她視若兄長的朋友的父親親自登門告訴自己,讓她與他保持距離,雖然蘇心漓心中一早就有這樣的想法,甚至儘量刻意與顧南衣保持距離,但是當這樣的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蘇心漓還是有一種被傷的感覺,顧士延的話,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果她再繼續和顧南衣來往的話,就好像是耽誤他似的。

    「今後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的來往,就算他上門找你,你也不要搭理他,再給他任何幻想和不該有的奢望,他年紀已經不小了,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了,之前的那些千金小姐,他拒絕了也就算了,但是雲南王世子--」

    之前顧士延一直在說,因為對顧南衣的愧疚,他的話,蘇心漓聽進去了,而且對並不怎麼看得上的顧士延心中都有幾分愧意,但是他這樣說,蘇心漓聽著,卻是不舒服的,之前的那些名門千金可以拒絕,雲南王世子就不可以,顧士延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管做什麼事情,下什麼決定,最先考慮的總是家族和自己的利益,就算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是如此,難怪顧大哥與他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親近。

    顧士延也是個極為精明的,一下就感覺到了蘇心漓的不對勁,他忙道:「世子是雲南王親自帶大,一手調教的,文韜武略,性子更是爽朗活潑,直來直往的,不像其他小姐那樣拐彎抹角,有話放在心裡,南衣性子純善,與她在一起生活,不至於太累,最重要的是,她對南衣一片真心,若是南衣哪裡做的不足,她必然會包容,不會生出嫌隙和矛盾,京陵城就是個大染缸,南衣的性子,根本就不適合,漓兒你心中定然也不想他變的和其他大臣那樣吧。」

    蘇心漓看向解釋了一大通的顧士延,可能是因為之前劉夫人還有顧江臣的事情,讓她對他生出了成見還是其他什麼緣由,蘇心漓總覺得他說這些簡直就是欲蓋彌彰,滔滔不絕振振有詞的顧士延被蘇心漓冷然犀利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虛,微垂下了眸,他今日上門,擔心顧南衣不假,同時也是希望蘇心漓放手,太子身子不好,十有八九是個短命鬼,三皇子極有可能登位,三皇子有清貴學士的支援,最需要的就是掌握了軍隊有實權的大臣支持,若是顧南衣與雲南王世子在一起,將來爭奪儲君之位,雲南王必定會支持,其餘反對的大臣看在雲南王的面上也定然不敢大肆反對,對這門婚事,顧士延是極力支持,並且勢在必行的。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59
發表於 2017-3-9 10:40:57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8章:出手

    蘇心漓見顧士延眸光閃爍,脊背卻挺得筆直,一副明明心虛到了極致卻還努力佯裝成正人君子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料想是對的,不過她見顧士延欲言又止,顯然話還沒說話,也就沒有插嘴。

    顧士延沉默了片刻,再看向蘇心漓的時候,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南衣的終身大事,我已經與他說了許久了,但是他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旁人能勸的也都勸了,還是沒有用,他最聽你的話,若是你能開口好好和他說說,他一定會聽的,就當顧伯父求你,你看在兩家相交這麼多年的份上,就幫我這一回吧。」

    顧士延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又歎了口氣,滿滿的都是無奈,蘇心漓原先還有幾分怪他,見他這樣子,心頓時軟了下來,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顧士延做這些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也有為顧南衣著想,她自己也曾為人母,多少能夠明白體諒這樣的心情,心軟了不少,臉色都柔和了幾分。

    「顧伯父。」蘇心漓看向顧士延,年紀小小的他在面對顧士延的時候,氣勢極強,顧士延一臉認真,那雙眼睛在望向蘇心漓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期盼和急切。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蘇心漓正了正色,目光坦然。

    「顧程兩家交好,您是自小就看著我長大的,我蘇心漓是什麼樣的人,您心中應該清楚。」

    顧士延依舊沒有說話,臉上尷尬的笑容不曾褪去半分,蘇心漓一字一句,那口氣,完全不像個晚輩。清楚蘇心漓的性子嗎?這一點,顧士延還真不敢說,蘇心漓是他看著長大的沒錯,定國公府最寵愛的外孫女,丞相府的千金,他一早就有讓她成為忠勇侯府的兒媳的想法,所以對她也算上了幾分心,程立雪過世前,蘇心漓的性子雖談不上外向,但也算開朗,程立雪和蘇曆仁過世後,她一下變的懦弱起來,而蘇博然那日大壽後,她更像徹徹底底變了個人似的,顧士延真不敢說自己瞭解蘇心漓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的性子又如何。

    「我與顧大哥雖談不上青梅竹馬,但也是自小就認識的,我一直將他當成我的兄長,我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夠幸福,所有的一切,我發自內心。」

    蘇心漓撫著自己的胸口,一臉的真誠,顧士延見她這個樣子,想要相信,但又覺得,如果蘇心漓真的是那樣想的話,從她選擇蘭翊舒開始,就該和顧南衣保持距離,但是這麼久了,她一直都沒有切斷和顧南衣的聯繫,而且偶爾還會主動找顧南衣,在顧士延看來,顧南衣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為蘇心漓著想,從她的角度出發,顧士延心裡覺得,蘇心漓那幾次找顧南衣就是為了讓他替自己辦事。

    「漓兒,你現在在琉璃的地位已經很高了,皇上和太后器重你遠超過其他大臣,不要說我,就連你外公也未必能及的上,你在民間的聲望就更不要說了,現在在琉璃,同齡的女子,已經沒有哪個女子可以超越你了,便是比肩的也沒有。」

    皇室的公主,不過徒有虛名,手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權利,而且在皇上太后跟前說話未必有蘇心漓這般有分量,他真的不知道蘇心漓為什麼還要這般努力,出盡風頭,她到底想得到什麼,他根本就猜不透。

    顧士延這話分明就是指責蘇心漓利用顧南衣達到自己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蘇心漓聞言,心裡頭生氣,但並沒有惱火,面色還是平靜的,她想要質問顧士延憑什麼這樣去想,但是她沒有那樣去做,對她而言,顧士延算不得太過重要的人,他的看法和意見並不足以左右她的情緒,但是蘇心漓還是將話挑明白了。

    「顧伯父您相信也好,不信也罷,對顧大哥,我從未生出任何利用的齷蹉心思,雖然我覺得勸顧大哥找個合適的女子成婚生子有些殘忍,但是該說的,我曾經勸過,而且不止一次,但是顧大哥並非小孩,凡事他都有自己的主意和看法,我無法左右,也左右不了,對於顧大哥的選擇,不管我覺得好不好,我都會選擇尊重,因為我相信那是他做的自己覺得最舒服的決定,在我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他的快樂來的重要。」

    蘇心漓字字都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但是顧士延卻覺得她這是在為自己繼續霸佔顧南衣,想要腳踩兩條船找藉口,當即臉就沉了下來,蘇心漓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道:「昨晚上我與顧大哥確實見面了,但是呆的時間並不長,他早上才回去想來是擔心我出事偷偷守著了,我對顧大哥確實有依賴,我蘇心漓也確實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但是我敢說,對顧大哥,我沒有盤算和算計。」

    「雲南王世子性格爽朗,家世樣貌都堪與顧大哥匹配,最重要的是,雲南的封地遠離京城,顧大哥若是與他一起,便可以遠離這大染缸的是是非非。」

    蘇心漓說這話的時候振振有詞,顧士延聽了面色卻不好,他感覺蘇心漓分明就是拿這話點撥他,讓他不要想要利用聯姻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昨晚上,這些話,我與顧大哥已經說過了,也勸他不要錯過這樣好的女孩將來後悔懊惱,顧伯父請放心,在感情上,我並非拖泥帶水的人,更不想耽誤自己視為兄長的人,顧伯父是不相信我的教養還是不相信顧大哥的眼光?若我和顧大哥之間真有什麼,你以為蘭翊舒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嗎?還有外公,我們兩家畢竟是世交,他就算寵我,但是以他的正直,你以為他會允許嗎?」

    顧士延一驚,之前蘇心漓說她和顧南衣說過另外尋找幸福的話,他並不相信,但是現在蘇心漓說的這般具體,而且又是這般的氣足,顧士延心裡頭就有些動搖了,蘇心漓說的並沒有錯,如果她真的是那樣自私自利的女子,自己的兒子怎麼能對她那樣死心塌地的,而且在顧士延看來,一個自私自利的女子不可能為與自己毫無關係的百姓考慮著想,還有蘭翊舒,當初懷安郡主死纏爛打他都看不上,他喜歡蘇心漓,怎麼可能讓她與別的男子曖昧?沒有哪個男子可以做到,就算不相信他們,對程鵬的為人,顧士延卻是信任的,他是個極有原則的人,就算是為了蘇心漓著想,他也不會讓她與南衣來往,由此可見,兩個人應該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

    「顧伯父,您今日上門找我與我說這些,是為了顧大哥多一些還是自己多一些呢?」

    顧士延沒料到蘇心漓會問的這般直接,而且還是質問,有些愣住了,他瞪了蘇心漓一眼,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惱火的開口道:「我做的這些,當然都是為了南衣,他已經二十了,京陵城中的世家公子,哪個到了這個年紀還沒娶妻的,便是沒有娶親,有誰連個侍妾都沒有的,他現在是我們忠勇侯府唯一的希望,我身為父親,就指著他替顧家傳宗接代了,他爺爺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南衣,千叮嚀萬囑咐要讓我將忠勇侯府交到他手上,他若是繼續如此,將來九泉之下,我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列祖列宗!」

    顧士延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說話的時候極為憤慨。

    蘇心漓看著他義憤填膺的模樣,抿著唇,似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道:「顧伯父是這樣想,那自然是最好的。」

    是不是如此顧士延心中最清楚,不過蘇心漓卻覺得事實並不像他說的那般冠冕堂皇,不然的話,顧大哥回來那麼久,不會被劉夫人安排到那樣偏僻的地方,還被下人作踐,顧士延卻一句話都沒有,要不是因為顧江臣出了那樣的事情,顧大哥又給顧士延長臉,誰知道今日會是什麼結果,單想到這些,蘇心漓就覺得生氣。

    「顧大哥是什麼人,顧伯父身為他的父親,想來心中應該是有數的,顧大哥性情溫和善良,淡泊名利,最是不喜歡與人爭,參與到那些是是非非的纏鬥中去,顧伯父也說,京陵城是個大染缸,漓兒也是如此認為的,京陵城的局勢只會一日比一日複雜,我希望顧大哥能夠遠離這個地方,雲南富庶,而且遠離京城,是個極好的去處,我知道顧伯父你肩上承擔了許多責任,考慮的事情一定比我多,但是我希望您是真心為顧大哥好,一旦顧大哥離開了這個地方,就不要讓他再捲入是非之中,顧大哥不喜歡那些。」

    蘇心漓這話說的誠懇,但是同樣暗含警告,顧士延是什麼心思,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顧士延那樣做的,「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那樣做的,顧伯父,我這樣說,您明白了嗎?」

    顧士延看著蘇心漓那模樣,有些火冒三丈,但是又發作不得,就算是在皇上太后跟前,也是不卑不亢的,更不要說對他了,她這樣說,分明就是警告他不許對顧南衣動任何的歪主意,顧士延越想,心裡頭就越加的生氣,顧南衣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對他那是他們父子的事情,是他們的家世,雖然蘇心漓身份尊貴,手上還握有實權,但是她畢竟是晚輩,有什麼資格插手他們家的家務事?不過顧士延就算有脾氣卻不敢在蘇心漓的跟前發作,一方面,他說的話,對顧南衣根本就是耳旁風,他根本就不停,另外的話,他還不敢在蘇心漓面前態度太過強硬,當然,也沒什麼用。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看在與顧南衣自小就認識的份上,不要繼續耽誤他。」顧士延不快的道了聲,尋了個藉口,轉身就離開了。

    蘭翊舒從客廳離開後,並沒有回院子,而是一直在主廳的偏廳呆著,顧士延一離開,他就從偏廳離開到了主廳,蘇心漓還是在原來的位置坐著,面色微微的有些難看,那雙漂亮的媚眼兒微沉,不知道在想什麼,大廳裡的下人之前就已經被蘇心漓打發了,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蘭翊舒徑直走到蘇心漓跟前,蘇心漓想的並不怎麼入神,蘭翊舒才走到她跟前,蘇心漓就已經回過神來了,她抬頭看向蘭翊舒,對著他笑了笑,蘭翊舒微低著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與她那雙憂傷還未褪去的眼睛相對,「顧士延說什麼了?」

    蘭翊舒一看蘇心漓這樣就知道此番顧士延前來必定是對蘇心漓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顧士延本人的事情,對蘇心漓是沒什麼影響的,十有八九是因為顧南衣的事情,顧士延話說的太重讓蘇心漓覺得委屈,傷了她的心。

    蘇心漓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什麼,他只是擔心顧大哥的終身大事,讓我幫忙勸勸他,想我撮合他和雲南王世子呢。」

    蘇心漓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並沒有將顧士延的過分告訴蘭翊舒,蘇心漓的樣子倒是讓人察覺不出太大的端倪,只是方才顧士延離開時,蘭翊舒見他怒氣衝衝的,而且顧士延的為人,蘭翊舒又不是一無所知,所以他心中自然清楚事情並不像蘇心漓說的那般簡單,但是他也沒有點破。

    「顧南衣已經雙十了,又不是小孩子,尤其是婚姻大事,他身為父親都做不得主,你又如何能替他的終身大事做決定?這樣的事情,就只有他自己能做主,將來才不至於後悔,怨恨他人。」

    蘇心漓聞言,握住了蘭翊舒放在他肩上的手,她與顧大哥之間雖然什麼事情都沒有,但蘭翊舒身為男人,必定是不願意他們來往太過頻繁親密的,他願意這樣讓步,不過是因為對她的愛和信任。

    「我已經應了,儘早離開京陵城這個地方,對顧大哥來說也好。」

    尤其他現在已經知道南夏靈女和她還有蘭翊舒之間的個中曲折,蘇心漓總擔心顧南衣因為自己又做什麼傻事,就像上輩子那樣。

    蘭翊舒聽蘇心漓這樣說,恩了一聲,然後用並不是很大的聲音道:「那也好。」

    不管顧南衣如何想,他身上畢竟流了一般姚家人的血,在外人眼裡,他就算與漓兒再怎麼親近,依舊很容易被劃為三皇子一派的人,而三皇子一派的人,又會覺得他與漓兒走的太近不值得信任,顧南衣夾在中間,必定會左右為難,蘇心漓讓他離開,完全是為他考慮。

    太后六十大壽壽宴結束後,前來道賀的使臣相繼離開了京陵城回去了,但是南夏的靈女秋慈,大金的大皇子軒轅律,還有其他一些小國的使臣還在京城呆著,譬如說富庶同時與琉璃交好的南越使臣就還沒離開,還有雲南王世子沈夢君,也因此,皇家別院還是極為熱鬧的,那裡的巡邏的守衛依舊加強著了戒備。

    自那日蠱毒發作後,顏宸璽昏迷了整整三日,醒來後,整個人也是懨懨的,沒什麼精神,也沒有力氣,整日都在床上躺著,賢妃總覺得宮裡的下人照顧不周,整日都在他的床邊照顧,因為顏宸璽的緣故,蘭翊舒經常進宮,因為擔心顏宸璽多想,蘇心漓並沒有將自己已經告訴蘭翊舒她知道他中了蠱毒的事情,對顏宸璽,蘇心漓心裡頭是極為愧疚的,所以很難得進宮,幾乎不出門,就算知道蘭翊舒進宮後總會經意不經意的與南夏的靈女偶遇上,她也依舊無動於衷,按兵不動。

    蘭翊舒一進宮,她就鑽進藥房,一忙就是一整日,不過別人問她忙什麼,她也不說。

    約莫過了差不多十天,蘭翊舒前腳剛進宮沒多久,蘇心漓就將齊雲叫到了書房,然後給了他一個杯子大的瓷瓶子,齊雲接過,打開看了看,然後聞了聞,是春天雨後的那種極為乾淨清新的味道,就和空氣差不多。

    「從明日起,你與蘭翊舒一同進宮,在裡面裝些酒,灑到秋慈的身上,最好是臉上和手背上。」

    齊雲看著一臉認真的蘇心漓,又仔細研究了一下那個杯子大的瓷瓶子,好奇的問道:「有什麼用?」

    蘇心漓笑的一臉神秘,「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60
發表於 2017-3-9 10:41:08 |顯示全部樓層
第259章:

    眨眼又是幾日過去了,京陵城雖然熱鬧,但也還算平靜,顏宸璽的身子已經好了一些了,勉強可以下床了,但還是需要人照顧,軒轅律和秋慈那邊也還算安寧,並沒有整出任何的動作來,雖然京陵城還是有一些使臣沒有離開,不過和以往好像並沒有任何的不同,富庶繁華,百姓安居樂業,但是蘇心漓看這種平靜就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有種山雨欲來之感。

    軒轅律的人上門投了幾次帖,想邀蘇心漓見面,蘇心漓都以身子不適為由拒絕了,因為軒轅律投帖的次數太過頻繁,以致於京陵城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軒轅律的下屬自然是認為蘇心漓不識抬舉,不過大部分人卻覺得情有可原,畢竟蘇心漓和軒轅律雙方的身份都太過敏感,還有一部分人認為蘇心漓就是身子不適,畢竟蘇心漓能力雖強,但確實病倒了好幾回,也因此,每日前來蘇府探望的人是絡繹不絕,雖然都沒見上蘇心漓,但是上等的珍貴藥材還是源源不斷的送到了蘇心漓的府庫,期間,秋慈也來了幾回,不過蘇心漓一視同仁,一概不見,因為蘇心漓身子抱恙,蘭翊舒進宮的次數自然是減少了。

    蘇心漓生病,顧南衣自然是不放心的,這不,蘇心漓生病的消息一傳出去,他就來了。

    顧士延來找蘇心漓談的那些事,顧南衣並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顧士延來找了蘇心漓,顧南衣親自上門,蘇心漓當然不可能不見,不過下人才通報了顧南衣上門的消息,她就讓人去通知沈夢君來蘇府一趟。

    顧南衣進屋的時候,蘇心漓已經從床上起來了,她換了身衣裳,雖然髮絲沒能來得及綰起來,但是化了個淡妝,她本來就沒病,這樣一梳妝打扮,氣色自然好了許多,不過就算是如此,顧南衣見了她,還是覺得不放心。

    「怎麼又生病了?」

    顧南衣快步走了進去,看向蘇心漓身旁站著的蘭翊舒,點了點頭,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立馬收斂住情緒,蘇心漓倒是不怎麼介意這些,對著顧南衣俏皮的笑了笑,與此同時,蘭翊舒使了個眼色,屋子裡除了蘇心漓幾個貼身的侍女,全部都退出去了。

    「我沒生病,一點事情都沒有,只是有些人不想見,有些鴻門宴不想參加,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推辭,所以--」

    蘇心漓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顧南衣已經明白了,軒轅律幾次三番上門邀請蘇心漓的事情,他自然是有所耳聞的,軒轅律這般大張旗鼓,明面上說是為了表示對蘇心漓的尊重,實際上就是挑撥關係,挑撥蘇心漓與文帝的關係,還有定國公府的忠誠,蘇心漓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蘇心漓忽然想到自己前幾日得到的消息,要說軒轅律安分其實也不儘然,事實上,他已經與京陵城的不少人都有接觸的,但都是光明正大的,這其中就有方家,當然,也有蘇博然,而且蘇心漓聽說,蘇博然對軒轅律極為的殷勤,對此,蘇心漓並不奇怪,蘇博然本就是利益為上的人,大金的勢力極強,也有野心,但是現在蘇博然在琉璃卻越來越不受用,作為同樣有野心的蘇博然,有這麼好的攀龍附鳳的機會,他怎麼可能願意坐以待斃呢?至於方家,蘇心漓甚至懷疑他們一早就與大金的人有勾結了,不然的話,就憑他區區賊匪起家的海寇,如何能被皇上重用,一步步投機取利到今日?尤其是那些鐵礦,蘇心漓很是懷疑他到底是哪來這麼強的實力?

    上輩子的事情,從她死後,結果到底如何她不得而知,不過現在有一點,蘇心漓卻是極為肯定的,那就是她定然不會讓軒轅律的陰謀奸計得逞,所以蘇博然兩邊都想要討好的美夢是不可能實現了,非但如此,她要他竹籃打水一場空,應該說,只要琉璃還是琉璃,大金還在琉璃之下,就蘇博然做的這些事情,只會是百害而無一利。

    「沒事就好。」

    顧南衣聽蘇心漓這樣說,又仔細看了看蘇心漓,而後掃了蘭翊舒一眼,確定蘇心漓真的沒事,這才松了口氣,蘇心漓見他這個樣子,只是笑笑,「不是還有蘭翊舒嗎?我能有什麼事啊,顧大哥你就不要多想了。」

    顧南衣聞言,也只是笑,那純淨如梨花般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蘭翊舒原本是站在蘇心漓身後的,見顧南衣與蘇心漓開始說上話了,在蘇心漓的身旁坐了起來,他親自給兩人倒了茶,三個人有說有笑的。

    太后壽宴那晚的事情,三個人心中都好像有默契了一般,誰都沒有提及,還有顧士延來找蘇心漓的事情,蘭翊舒和蘇心漓都選擇了閉口不言,其實顧南衣之所以這麼急著來見蘇心漓,一方面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另外的話,也是掛念那晚的事情,自那晚後,他就沒再見過蘇心漓了,蘇心漓現在已經是定了親事的人了,他們二人並無血緣關係,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他自然是不能向別人打探她的消息的,所以顧南衣就想趁此機會來瞧瞧。

    三個人正聊的開心的時候,下人突然來報,說沈夢君來了,顧南衣一聽沈夢君的名字,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了,他看了蘇心漓一眼,蘇心漓並沒有看他,神色自然的很,就吩咐下人讓她進來。

    沈夢君還沒進來,蘇心漓就聽到了她如銀鈴一般爽朗的笑聲,緊接著,沈夢君的人就進來了,她一進來就看到桌旁坐著的顧南衣,原本冷靜明亮的眼睛頓時散發出如花癡一般的光亮,她想也不想,朝著顧南衣的方向就走了過去,因為她的到來,顧南衣整個人都變的拘謹了起來,也嚴肅了許多,沈夢君喜歡粘著他,但是顧南衣卻始終刻意與她保持距離,幾個人沒聊一會,顧南衣就找了個藉口,起身離開了,沈夢君起身就要跟著去,被顧南衣制止了,當時顧南衣的神色特別嚴肅,沈夢君看了他一眼,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似的,哦了一聲,果真乖乖坐下了,不過顧南衣一走,她臉上的笑容立馬就蔫了,整個人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

    「去追啊。」蘇心漓見顧南衣出了院子,看向沈夢君催促道。

    沈夢君聞言,抬頭,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滿是疑惑的看向蘇心漓,蘇心漓看了眼顧南衣的方向,朝她使了個眼色,「我說你去追啊。」

    沈夢君搖了搖頭,有些沮喪道:「追了也沒用。」

    她話音剛落,蘭翊舒就道:「你這個樣子,更沒有用,既然喜歡,就不要輕易退縮,若我和你一樣,哪裡能和蘇心漓走到今日?」

    蘭翊舒直言不諱,顧南衣是蘇心漓心中的一個結,他一天沒找到自己的幸福,蘇心漓就會一直放心不下,對沈夢君,不單單顧士延蘇心漓文帝他們個個滿意,蘭翊舒同樣極為中意。

    沈夢君聞言,看了蘇心漓和蘭翊舒一眼,臉上緩緩的有了笑容,她也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很快站了起來,轉身追了出去,蘭翊舒也起身跟著追了出去,在院子的時候叫住了沈夢君,沈夢君轉身看向蘭翊舒,「你有事?」

    蘭翊舒抿著唇,淡淡開口道:「顧南衣是個極為有責任感和擔當的人,若是誰成了他的女人,他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沈夢君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有些發懵,一時間沒弄明白蘭翊舒的意思,蘭翊舒勾唇一笑,轉身又回了屋,他相信以沈夢君的聰慧,一定很快就會明白過來的,至於到時候怎麼做,那就是她自己的選擇的了,他只能幫到這裡了。

    一連數日,蘇心漓都以身子不適閉門在家養病,倒也安靜,定國公府的人,尤其是程子風經常往這邊跑,流雲一直在府上照顧雲氏,定國公府現在有流雲和蘇心漓的大嫂管理,倒也沒出什麼大事,鄭氏鬧了幾回,不過都被雲氏壓住了。

    這一日晚上,蘇心漓一早就洗漱好了,和蘭翊舒一起坐在床上看書,敞開著的窗戶忽然晃了晃,發出極為細弱的聲音,就好像是被風吹了一般,蘇心漓聽到聲音,將手中的書放在膝蓋上,一扭頭,原本就只有她和蘭翊舒兩個人的房間忽然多出了一個人,蘇心漓嚇了一跳,手一下就被蘭翊舒握住,她回頭看了蘭翊舒一眼,見他笑著對自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放心,蘇心漓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是蘭翊舒的人。

    「是我派去監視慕容雨的人。」蘇心漓恍然,看這樣子,是慕容雨有所動作了,果不其然,蘇心漓才一有這樣的想法,那人就走到她和蘭翊舒的跟前跪下,從懷中取出一包東西遞到蘇心漓的手上,「這東西是那人給大夫人,讓她下在老夫人的茶水中。」
一路好走,寶珠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9-28 08:5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