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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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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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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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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37:49 |顯示全部樓層
第50章 誤會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以柔被電話聲吵醒,是楊深打來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凝重,說得話更是讓以柔震驚。
  
  「以柔,你有曲隊長的電話嗎?檢驗結果出來了,證實陸離的DNA和死者何玉鳳體內發現精液吻合。」
  
  以柔聽見有些發蒙,電話那邊沒聽到回應,又大聲的問著,「喂,以柔你在聽嗎?」
  
  「哦。」她一邊下床一邊回著,「大師兄,你再說一次!」
  
  以柔出了房間,想著去廚房倒杯水喝,突然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廚房裡。他背對著門,光著上身,下面圍著白色的浴巾,聽見有聲音扭過身來。
  
  「醒了。」他的聲音比平日多了一分磁性,搭配這性感地裝束,竟有種魅惑的味道。
  
  以柔被嚇了一跳,手中的電話掉在地上。
  
  「我沒有曲隊長的聯系方式,你打電話通知他一下。喂,以柔,以柔……」電話裡傳來楊深的聲音。
  
  曲寞彎腰撿起電話,本就短小的浴巾撅起來,以柔趕忙扭頭。額,這是在誰家裡?他怎麼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我知道了。」他對著電話回著,隨意靠在灶台前,眼睛卻盯著以柔。
  
  「呃。」電話那邊的楊深顯然很吃驚,「曲隊長?」
  
  「嗯,有什麼事等我們去警局再說!」說完掛上電話。
  
  我們?以柔一皺眉,這下糟糕了,大師兄肯定要誤會!
  
  「先去洗澡,然後出來吃飯。」他淡定的說著。
  
  以柔這才看見灶臺上正熬著粥,菜板上還有星星點點地蔬菜顆。不過其他地方倒還乾淨,沒有上次戰場的模樣。
  
  好吧,先吃飯然後去上班。大師兄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應該不會到處亂說。
  
  她進浴室刷牙洗臉,抬眼掃了一下鏡子,「啊!」忍不住叫出聲來。
  
  「怎麼了?」曲寞動作倒快,聲音剛落人就到了浴室門口。
  
  「別進來,我沒事!」她趕緊把門反鎖上,用手揪住自己的衣領。
  
  雖然自己身上這套睡衣是長衣長褲,可領子開的不小。她想到方才進廚房,曲寞盯著她的眼神,不由得面紅耳赤。
  
  她聽見外面有漸漸遠離的腳步聲,這才匆忙洗漱,然後逃跑似得趁曲寞在廚房飛快跑回臥室。
  
  換了一身自認為妥當的衣服,她這才出來。
  
  「快過來吃,一會兒要趕去警察局。」曲寞也把衣服穿好了,這讓以柔又舒服了一些。
  
  餐桌上擺著兩碗粥,一碟小菜,兩顆白水煮蛋,還有兩杯熱牛奶。
  
  簡單又有營養,也夠無聊,是曲寞的風格。
  
  她喝了一口粥,頓時一皺眉,「你放糖了?」
  
  「嗯,好吃吧!」他一邊回一邊喝了一口,「呃,味道怎麼這樣奇怪?昨天你煮的明明很好吃啊。」
  
  「粥裡面要是放蔬菜就要做成鹹口,除非你喜歡光用糖炒出來的青菜,還是紅糖!」以柔放下匙子,把熱牛奶喝下去。
  
  曲寞聽了不由得皺眉,光是煮粥就這麼多學問,還真不比破案簡單。
  
  「檢查結果你聽見了,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以柔特關心這個問題。
  
  「依法行事。」曲寞平靜的回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以柔聽了頓了一下,他這樣說並沒有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她自己工作的時候就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她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陸離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去楊教授那裡取回來。一切照規矩辦,不要義氣用事!」曲寞給孟哲打了個電話,不容那邊有反應就掛斷,「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以柔一皺眉,他起身說:「你不是覺得陸離是被冤枉的嗎?那就跟我去找證據。」
  
  「你也這樣覺得?」她與陸離接觸雖然只限於工作中,不過卻知道他是個正直的人,身為刑警不會做任何違法的事,更別說是殺人了!
  
  「我相信證據。」曲寞從包裡拿出一份口供遞給她,「一邊走一邊看。」
  
  以柔接過去,粗略翻看了一下,覺得並沒有任何不妥。
  
  上了車,她又細細地翻看,半晌沒吱聲。
  
  「怎麼樣?看出什麼異常了嗎?」曲寞瞧了她一眼問著。
  
  她有些拿不準,遲疑了一下說:「陸離應該不會說慌,我也看見他是兩點左右從劉宛如房間下來的。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
  
  「哦?你也看出問題了?」曲寞似乎來了興致。
  
  「他說自己和劉宛如喝了紅酒,喝到意識模糊。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劉宛如則洗了澡從浴室出來。他們真的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了嗎?是一個復雜的心理生理過程,本質是一系列神經血管的活動。
  
  陰莖海綿體由平滑肌細胞和結締組織構成海綿體小梁,陰莖海綿體神經含有交感和副交感兩種成分,前者來自脊髓T11到L2,後者來自脊髓S2-4,刺激骶部副交感神經陰莖可脹大,刺激胸腰部交感神經則陰莖疲軟。
  
  這也就是說,一個男子,不需要主觀努力也可以有類似性生活的過程。尤其是一個長期禁慾,又被酒精麻醉後的成年男人。」
  
  「你是說夢遺?」
  
  「嗯,可以人為的造成這種夢遺。」
  
  兩個未婚男女,在封閉的小空間裡談論這樣麻辣的話題,竟然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以陸離的酒量和定力,還不至於到毫無知覺的地步,不排除被下藥的可能。」以柔接著分析,「屍檢的時候發現何玉鳳體內有精液,可留在她腰間的手印的大小、高度卻非常奇怪,或許這下能解釋通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男人,全都是劉宛如一個人在搞鬼。她設計偷走陸離的精液,然後用注射器之類的東西注入到死者體內,造成男性作案的假像。」
  
  「我們需要證據。」曲寞似乎贊同她的推測。
  
  對了,曲寞說帶自己去找證據,眼看車子出了城往濱海路去,難不成是去上次的度假村?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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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38:00 |顯示全部樓層
第51章 去酒店睡覺

  曲寞果然開車帶著以柔去了海邊的度假村,還開了一間房,正是上次劉宛如住過的房間。一晚上就要幾千塊,還真是夠奢侈。
  
  打開門進去,是個小小的門廳,然後才是朝陽的客廳,沙發茶幾、電視、電腦、空調全都俱全。裡面是寬敞地臥房,豪華的雙人床,歐式的大衣櫃,自帶一個洗手間。
  
  「我們喝一杯香檳。」客廳裡有個小巧的酒櫃,曲寞從裡面拿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
  
  喝香檳?不是來找線索的嗎?以柔接過去,一口全部喝光。
  
  頓時,她的兩頰染上了紅暈,覺得頭有些沉。
  
  「你第一次喝香檳?」他不敢再給她倒。
  
  以柔卻笑起來,「這個飲料好好喝!我還要!」說著搶過酒瓶又倒了一杯,仰頭喝了下去。
  
  喝一杯香檳就醉了,這個女人顯然對酒精太過敏感。
  
  還不等曲寞反應,第三杯酒已經見底。
  
  「呵呵,你怎麼不喝?我給你倒。」她趔趄著過去搶曲寞的酒杯,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撲到他懷裡。
  
  曲寞伸手托住以柔的腰,看著她迷離的眼神不由得皺眉。
  
  「你是誰?好酷!」她把手中的酒瓶扔在地上,雙手捧著他臉自言自語,「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長腿歐巴金秀賢!我好喜歡你!」說著竟然踮起腳跟湊過去。
  
  她的嘴唇慢慢靠近曲寞的臉,香檳的芬芳中帶著一股淡談地蘭花味道,曲寞眼神一斂。
  
  「吧嗒!」她一口親下去,發出響聲,然後用手摸他的頭,「好乖!」
  
  呃!這是什麼情況,把自己當成小孩子還是小狗了?她口中那個什麼巴的姓金的小子又是誰?
  
  可還不等曲寞問,就見她閉上眼睛,腦袋枕在他肩膀似乎睡著了。
  
  曲寞只好把她攔腰抱起,走到床邊不由得皺皺眉頭。她輕得像個半大孩子,腰細的讓人不敢使勁摟,這樣瘦弱怎麼能應付高強度的工作?
  
  他想起以柔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又想到她經常吃垃圾食品,不由得眉頭緊鎖。
  
  以柔覺得睡得很舒服,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突然坐起來。
  
  自己不是跟曲寞來度假村找線索嗎?怎麼會睡著呢?對了,自己好像喝香檳了。
  
  她一直以為香檳是飲料,沒想到竟然比酒還有勁!早知道就不喝,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出糗。
  
  她瞄見床頭櫃上的鐘指著十一點,呃,自己睡了快兩個小時!
  
  「醒了?」曲寞端著托盤進來,「先把醒酒湯喝了,然後吃飯。」
  
  她乖乖把醒酒湯喝了,看見托盤裡的牛排一皺眉,「才十一點吃什麼飯?額......」她突然停住,剛剛看鐘明明是十一點,現在怎麼變成兩點了?
  
  曲寞把手機打開送到她眼前,上面也顯示兩點。
  
  「那個鐘被我事先調過了,剛剛趁你不注意,我又調了回來。」
  
  以柔聽了一皺眉,片刻便反應過來,「你是說陸離看見的時間不是正確的時間!而是劉宛如做了手腳,好讓他成為自己的時間證人。」
  
  「很有可能!」曲寞把小鬧鐘又拿起來,重新撥到十一點左右,然後叫了客房服務。
  
  他不用特意板著臉,只要不笑,就自帶一種威嚴高冷的範。
  
  「你們房間裡的小鬧鐘是怎麼回事,時間不對勁,害得我們搞錯時間耽誤了事情。」
  
  聽見他的話,服務生趕忙過來查看,見到鐘確實不對勁一個勁的道歉。
  
  要是讓經理知道會扣獎金,服務生自然希望這件事能夠平息。
  
  「客人,對不起,一切都是我們服務的失誤。」服務生顯然是有經驗,對著以柔央求,「耽誤了您的事情讓您生氣不痛快,我表示誠懇的致歉。求您不要投訴,上次也是因為鬧鐘的事,我同事被罰了三個月的獎金。」
  
  「哦?什麼時候,具體怎麼回事?」以柔聽見眼睛一亮。
  
  服務生見事情有迴旋的餘地忙詳細地說起來,以柔和曲寞聽了相視一下。
  
  時間就在厲氏夫妻出事不久,也就是劉宛如退房之後,有人住進來發現房間裡的鬧鐘壞了。鬧鐘不走,經檢查發現後面調時間的地方折了。
  
  「那個鬧鐘呢?」以柔追問著。
  
  「被酒店回收扔掉了。」服務生回著,「酒店房間發生這樣的疏忽是不允許的,好在那位客人沒接著往上面投訴。」
  
  「你們酒店應該安裝了多個攝像頭。」曲寞突然問著。
  
  「是安裝了攝像頭,不過樓層沒有裝,為了保護重要客人的隱私。而且那些錄像每一個星期就刪除一次,超過一個星期就查不著了。」服務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生怕他們跟經理投訴。
  
  「你放心,我們不會投訴你。」
  
  他聽見以柔這樣說千恩萬謝的走了,以柔看著曲寞,問道︰「其實找到那個鬧鐘也沒有用,對不對?劉宛如一定會百般狡辯,而我們沒有辦法證明鬧鐘是她調過弄壞的。如果能有當晚的監控錄像就好了,說不定能拍到劉宛如離開和回來時的時間。可惜......」
  
  「嗯。到現在為止,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測,有些佐證卻不直接有力。」
  
  「這個劉宛如太可怕了!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心腸越歹毒。」以柔深有感觸的說著。
  
  曲寞別有深意得瞧了她一眼,「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你就挺單純。」
  
  什麼意思?還不等以柔品出滋味,曲寞的電話響了。
  
  他接通第一句話就是,「我跟商醫生在酒店。」
  
  額!這麼說誰都會想歪好不好!真不知道他是故意毀自己的名節,還是我行我素慣了,不懂得人言可畏的道理。
  
  電話那邊的孟哲也跟以柔一樣怔住了,「曲隊,你跟商醫生在酒店?」他又大聲重復了一句。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包括過來送報告的楊深。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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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38:10 |顯示全部樓層
第52章 瘋狂的報復

  以柔跟在曲寞身後進了辦公室,覺得眾人火辣辣的眼神一直在他們身上打轉,其中還有兩道似乎帶著哀怨。
  
  「我跟曲隊長是去上次的度假村找線索,希望能替陸副隊長洗清冤枉。」她趕忙開口解釋。
  
  「哦。」眾人點點頭,可眼睛裡面分明寫著「不相信」三個字。
  
  尤其是孟哲,他的眼睛盯著曲寞的衣裳,滿臉都是發現八卦的表情。
  
  曲寞昨晚上去了以柔家裡過夜,一大早又去度假村,自然是沒有時間回家換衣裳。
  
  「你們不要誤會......」以柔急忙想要再解釋。
  
  「開會!」曲寞卻一聲令下打斷了她的話。
  
  大夥都知道曲寞的脾氣,平時都有些不合群,一涉及到工作就越發的龜毛。誰要是稍有疏忽,他是半點情面不留。
  
  眾人趕忙去拿需要的資料,只剩下以柔站在那裡。她看見楊深還坐著沒動,立馬眼睛發亮奔過去,「大師兄,我......」
  
  「商醫生、楊教授,就等你們了。」曲寞招呼他們過去。
  
  以柔說到一半的解釋只好咽回去,好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時間會證明一切!
  
  這次的會議開得很快,把所有的線索放在一起,眾人難得在案情的分析上達成了一致。
  
  「可是我們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挖不出劉宛如的口供,我們沒辦法給她定罪!」郝明眉頭緊鎖。
  
  孟哲一想到陸離還在拘留室裡,不由得爆了粗口,「這娘們兒太囂張,心狠手辣又狡猾陰險,最主要的是熟悉法律,善於鑽空子。她一會兒裝瘋,一會兒講故事,氣得人暴跳卻沒轍。」
  
  「所以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孟哲感慨著,「柯姐,不過你是例外。」
  
  柯敏似乎正在發呆,突然聽見自己被點名才怔過神來。也不怪她溜號,每次開會她都是負責倒茶水、擺放資料的那個人,幾乎不怎麼參與討論。
  
  「馬上提審劉宛如。」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明天早上九點之前再問不出東西,他們就只好放人了。
  
  劉宛如精神很好,氣色紅潤還施了淡妝,整個看起來雅致又不失高貴。
  
  孟哲見了氣得雙眼冒火,「劉宛如,我們已經去度假村調查過了,證實你住過房間裡的鬧鐘被調過。因為這件事,服務生還被罰了獎金,你別想抵賴!」
  
  「哦,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或許是吧。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劉宛如吃吃的笑著,「你們員警辦事不是罪講究證據嗎?怎麼,是不是陸離的結果出來了?」
  
  這個女人心思太過縝密,聽見她們去度假村調查過,馬上就猜到了原因。
  
  「你故意勾引老大上床,得到他的精液,然後殺死厲長風夫妻,並把精液注入到何玉鳳體內,造成男人作案的假像。你認為這樣還不穩妥,便趁老大不注意把房間裡的鬧鐘調了。等到你辦完所有的事情,洗澡沖洗身上的血跡,又把鬧鐘調了回來。」
  
  「啪啪啪!」劉宛如竟然鼓掌,「真是好,刑警隊裡又多了一個會講故事的人。
  
  我有不少精彩的故事,可是懂得欣賞的人都在這裡。要是明天我被放了出去,找不到聽眾真可惜。」
  
  「你這個女人真是鐵石心腸,我們老大對你一直很好,你自己卻貪慕虛榮嫁入豪門。現在反過來利用老大對你的感情,接二連三的殺人,還害得老大被關起來。」
  
  「我沒有殺人,更沒有害陸離,一切都是他們的宿命!」劉宛如冷冷地說著。
  
  孟哲一聽她的話更加氣得臉色鐵青,曲寞卻好脾氣的坐下來,「我還真是非常喜歡你的故事,有代入感,好像講故事的人就是裡面的主人公。」
  
  「可故事始終是故事。對吧,曲隊長?」劉宛如笑了,語氣中滿是挑釁的味道。
  
  「女人太聰明不會好命。」曲寞讓人倒了一杯水給她,「我洗耳恭聽,或許這是你一生中講得最精彩的故事!」
  
  「是啊,不會有故事比這個還要精彩痛快!」劉宛如笑的五官有些扭曲變形,大白天也給人一種發的感覺,「女人殺了丈夫和同性戀情人,又設計殺害公婆。她要讓婆婆嘗嘗被水溺死的滋味!
  
  她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卻唯獨漏算了一點,她遇見了自己的初戀情人。她原本想要找個陌生的男人上床,這下不用了。那個男人還傻乎乎的愛著她,這讓她的計劃越發順利。
  
  她在酒裡面下了藥,男人喝了就昏迷過去。她脫光男人的衣服,把他的精液弄出來裝在避孕套裡帶走。
  
  白天的時候她已經去了別墅一趟,偷偷關閉了裡面的監控報警設備,又在冰箱的牛奶裡面下了安眠藥。公婆有睡前喝熱牛奶的習慣,她早就算計好了。
  
  果然,當她半夜再次進到別墅的時候,公婆絲毫沒有察覺。公公在書房趴著睡著,一定是看檔時藥勁上來了,婆婆睡在臥室的床上。
  
  她揪著婆婆的頭髮拖下床拉到書房,用繩子捆住手腳,然後一刀紮中公公的後背確定死了,這才用冷水潑醒婆婆。
  
  看著婆婆先是震驚,然後驚恐,繼而求饒,她覺得痛快卻遠遠不夠!她用匕首割開公公的手腕,鮮紅的血流成河,婆婆發瘋的大叫還妄想要逃走。她就一刀紮在婆婆右腿上,看著婆婆嚎得像母豬忍不住大笑起來。
  
  婆婆真是個欺軟怕硬的紙老虎,很快就被嚇傻,連褲子都尿了。她又把婆婆拖回臥室的衛生間,在浴缸裡放滿了水,讓婆婆跪在前面。
  
  她把婆婆的頭按進去,看著婆婆手腳、身子掙扎想起了自己女兒的死,竟然沒有絲毫快感。她只想讓這一切快點結束,匆忙用針管把事先準備好的精液注入婆婆下體,然後離開了。
  
  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酒店,那個傻男人還在睡,她趕忙洗了個澡,又把鬧鐘調回正常時間。不一會兒男人醒了過來,一切剛剛好!」
  
  雖然他們已經猜中了劉宛如作案的過程,可聽見她用旁觀者的口氣絲毫不帶感情的陳訴,還是忍不住驚嘆。
  
  這個女人不正常,為了報仇她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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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38:21 |顯示全部樓層
第53章 塵埃落定

  這個劉宛如囂張的可以,竟然把自己作案的過程和盤托出。不過曲寞他們沒有有力的證據,人家又說是在講故事,還真是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曲寞聽完她的講訴,問著︰「我有兩個疑問,你可以不回答。第一,女主角為什麼不跟初戀男友發生真正的性關係?」
  
  「女人的手沾滿了鮮血,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單純、善良。可她還想要保留當初一絲美好的回憶,那是一抹微亮,即便是再也踫觸不到,也是她以後漫長陰暗世界中的一絲慰藉。」劉宛如臉上有了一閃而過的動容,隨即又恢復正常,「第二個疑問是什麼?故事情節隨意探討!」
  
  「女人是不是沒想到警方會查到前男友?或者在她內心深處,她期望跟前男友有一場浪漫的邂逅,用以祭奠她曾經的愛情。」
  
  劉宛如聽了遲疑了一會兒,隨後點點頭,「或許吧。」
  
  「她自己並不清楚自己的內心,有些事情是受潛意識影響。跟前男友重溫舊情,卻不想玷污曾經的愛情。嫁入豪門,卻一直戴著前男友送得不值錢的吊墜。」曲寞眼神銳利,早就注意到她脖子上跟她身份地位完全不搭的裝飾品。
  
  劉宛如聞言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墜,隨後又鬆開說︰「曲隊長倒是入戲,連細節都編好了。不過我沒心情再聽,我累了。」說完閉上眼楮一言不發。
  
  「你不想見見陸離嗎?有重要的證據證明陸離跟厲長風夫婦的命案有關,檢察機關會根據這一點給他定罪量刑。或許明天你從這裡出去,以後都沒機會再見他。」曲寞站起身說著。
  
  劉宛如睜開眼睛,隨即又閉上,沒有任何的表示。
  
  眾人出去,不一會兒,門再次打開,陸離進來了。
  
  劉宛如一直沒睜眼睛,她的睫毛卻在微微顫抖。
  
  半晌,陸離開口說︰「你能把項鏈還給我嗎?」
  
  她扭過臉,伸手摘下項鏈放在桌子上。陸離拿起來出去,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才回過頭來。
  
  她的愛情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了,不過也好,總算是有個結局了!
  
  第二天九點,因為證據不足,劉宛如被無罪釋放。她笑得很得意,搖曳的腰肢像風中搖擺的柳條。
  
  曲寞就站在窗口瞧著她出了警察局的大院,一臉的高深莫測。
  
  「曲隊,就這樣讓她走了?」孟哲急得抓耳撓腮,「老大怎麼辦?她要是出國就不好抓捕了!」
  
  「她不會走,因為有一樣對於她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在我們手中。」曲寞倒是半點不急。
  
  至關重要的東西?以柔最先反應過來,「你是說厲小柔的屍骨?」
  
  曲寞點點頭,「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自己的女兒報仇,所以她不會獨自一個人離開!」
  
  「可是如果她通過律師來討要,我們沒有權利保留。」孟哲眉頭緊鎖。
  
  「照規矩,二十四小時之內辦完交接手續就行。」
  
  「曲隊,你的意思是盡量拖延時間?可拖延二十四小時又有什麼用?」孟哲不解地問。
  
  「很快你就知道了。」曲寞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模樣。
  
  果然不出曲寞所料,剛過晌午就來了一位律師,說受了劉宛如女士的委託過來交涉。
  
  柯敏按照曲寞的吩咐拖延時間,讓他明天這個時候再來。這在正常法律程式之內,律師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回去等。
  
  劉宛如收拾好了行李,就等著領回女兒的屍骨然後離開。
  
  第二天,她如願領回了女兒的骸骨,馬上開車去機場。她買好了機票,地點是個可以落地簽的小國。
  
  廣播裡響起了通知乘客登機的聲音,她站起來走到登機口。
  
  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帶給她無限傷痛的地方,她的心情無比復雜。她習慣性的摸摸胸口,那裡空落落,她這才想起吊墜已經還給了陸離。
  
  自從收到吊墜那一天起,她日夜戴在身上從未摘下來過。冷不丁摘下去,胸口空了,似乎心也跟著空了。
  
  她扭頭看著玻璃窗外的天空,深吸一口氣。突然,她聽見熟悉地喊聲,「劉宛如!」
  
  「怎麼?曲隊長打發你過來送我?」她看見孟哲大步流星過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在你隨身佩戴的吊墜上,我們發現三種不同的血跡,分別屬於蔡勇和厲長風夫妻。從現在開始,你有權不說話,你所說的話都將成為證供。」孟哲說完掏出一副手銬,拷在她的雙手上。
  
  劉宛如滿臉驚愕,一直到了警察局還沒緩過神來。
  
  「曲隊長,是你指示陸離來要吊墜?是你故意拖延辦手續的時間,就是為了化驗吊墜上面殘留的血跡?」她很聰明,自然能想明白。
  
  「你是聰明人,知道法律重證據輕口供。就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可以判定你就是殺害蔡勇、厲長風、何玉鳳的兇手。」曲寞並沒有半點得意之色,「現在要給你錄口供,說不說隨意你。」說完出了訊問室。
  
  兩個多小時之後,孟哲和柯敏從裡面出來,看著孟哲臉上的興奮就知道劉宛如招認了。
  
  陸離被第一時間放了出來,孟哲張羅著給他去晦氣。
  
  「我們去火鍋店吃豆腐,然後去洗桑拿,徹底把一身的晦氣送走。這回我請客!」孟哲特意邀請楊深,「這案子能告破多虧楊教授幫忙,您一定要去!」人是以柔請來的,她自然要跟著。
  
  「曲隊長,你有時間嗎?」孟哲拿不準曲寞會不會去,試探地問著。
  
  「今天,剛好有空。」曲寞站起來走到門口,扭頭看著他,「走啊,提前下班!」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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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人內臟

  刑警隊上下一起去火鍋店吃火鍋,以柔想起唐寧那個小丫頭,這次破案也有她的功勞,就打電話給她,想讓她一起過來吃飯。
  
  可電話撥到寢室找不到人,打手機又沒人接。
  
  「她很貪玩,又喜歡電腦。人家玩遊戲上癮,她卻琢磨遊戲軟件的漏洞,有些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幾天。誰都找不著,過不多久她自己又跑出來。」孟哲習慣了小表妹偶爾的失蹤。
  
  以柔聽了也就不再打,明天破案的消息一出,估計那丫頭就會主動來要好處了。
  
  眾人要了一個包間,紛紛落座。
  
  「曲隊,坐這邊。」孟哲本來挨著以柔坐著,看見他洗手回來趕忙站起來,「我特意給你佔得位置。」
  
  曲寞坐下,並無半點表示。孟哲挨了個軟釘子,朝著其他人做了個鬼臉,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孟哲笑著說︰「吃火鍋就這一點好,一人一個底鍋,乾淨衛生。還能根據自己的口味調蘸料,蔬菜、肉類、海鮮一網打盡。」
  
  「來八份日式海鮮底鍋,有不吃海鮮的人自己另點。」曲寞可能是習慣了發號施令,直接替大夥做了決定。
  
  孟哲聽了一齜牙,這日式海鮮火鍋很貴,一下就點了八份!不花自己的錢就是不心疼!可隊長發話,他不敢反駁,只希望有幾個不喜歡吃海鮮。
  
  沒想到眾人都贊同的點點頭,王仁甫還興高采烈的說︰「這家的日式海鮮火鍋最地道,將木魚湯加入淡口醬油、清酒、海鮮素、適量昆布及鹽燒開做鍋底。」
  
  「幾位真是會吃,這是我們火鍋店最受歡迎的鍋底。除了有配套的改刀切後綜合裝盆的海鮮,還可以點其他肉類和蔬菜。」服務生笑著介紹,「配套的拼盤裡有文蛤、三文魚、銀鱈魚、魷魚,如果不滿意還可以隨意組合。」
  
  「牡蠣、生蠔、鮑魚、海參、對蝦、象牙蚌各一盤,五兩的母蟹八隻......」
  
  「曲隊,我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千多!」孟哲五官扭曲到一起,耷拉著苦瓜臉喊著,「您嘴下留情,我還要攢老婆本呢!」
  
  「照你這種攢法十年二十年都娶不上老婆,不差這一頓!」曲寞又要了幾瓶清酒和兩杯果汁。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小火鍋一個個端上來,滿桌子擺滿了海鮮、蔬菜和牛羊肉片。
  
  這可都是錢啊!孟哲心疼地快哭出來,加了一個最大的象牙蚌放進自己的小鍋裡。
  
  等到涮好沾些調料咬了一大口,可卻一點香味都吃不出來。
  
  看著他的苦瓜臉,柯敏忍不住笑了,「你就放心的吃吧。臨來的時候曲隊讓我帶了錢來,明天入咱們隊裡的招待費帳上。」
  
  「真的?」他聽了整個人好像活過來,喊來服務員又點了一盤真鯛魚頭,「這東西肉不多,味道卻鮮美。尤其是眼睛那一圈的嫩肉,比其他魚的更嫩。」說完又咬了一口象牙蚌,感覺滿口留香,鮮得不得了!
  
  柯敏見狀剛想要打趣他幾句,突然兜裡的手機響起來,她起身去外面接聽。
  
  好半天,她臉色有些難看的回來了。
  
  「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你們慢慢吃。」她這樣的情緒很少見。
  
  孟哲心直口快,「柯姐,怎麼了?我送你回去!」
  
  「沒事,你姐夫來接我。」柯敏低頭拿包,「孩子在家不好好寫作業,一直都是我輔導慣了。剛才他們爺倆兒杠起來,孩子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了。」
  
  「做媽媽就是不容易,現在的孩子說不得更打不得。」看見柯敏匆匆忙忙的離開,眾人又開始吃起來。
  
  孟哲突然想起付賬的錢還在柯敏手裡,趕忙追到門口。遠遠地瞧見柯敏截了一輛出租車不由得納悶,不是說姐夫來接嗎?或許是她等不及吧。
  
  孟哲剛剛回到大廳,就聽見有人大聲嚷嚷的聲音。
  
  循聲看過去,就見角落裡坐著三個男人,一個微胖禿頭的男人正指著服務生的鼻子罵罵咧咧。
  
  「這位客人,我們店裡的食材都是乾淨衛生的。特別是內臟,都是當天採買最新鮮的原料,經過多次沖洗,不會有半點的異味。」
  
  「我不是說這豬肝和大腸有異味,而是味道跟往常不一樣。保管是你們老闆用什麼其他內臟冒充,我每個星期都來吃,你騙不了我!」男人拍著桌子斬釘截鐵地說,「把你們老闆喊過來,我敢跟他打賭。要是我吃錯了,腦袋砍下來讓他當凳子坐!」
  
  一聽這話就是喝多了,誰敢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孟哲沒多圍觀,又回了包廂坐下。
  
  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面有警車的聲音。哦?外面的禿頂男人把事情鬧大了?
  
  不一會兒,曲寞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不由得皺眉。
  
  「哪裡有案子?」他開門見山的問,聽見對方的回答更是一怔,「馬上到。」
  
  他掛了電話站起來,「今天咱們走運,去案發現場勘查完還能回來繼續吃!」說完帶頭走出去。
  
  孟哲幾個跟著出去,看見幾個穿警服的同事,另外還有三個男人和火鍋店的老闆。
  
  不過是小小的糾紛,怎麼會讓他們刑警接手?
  
  「曲隊長,我們懷疑......這些內臟不是豬身上的。」一個民警過來,臉色竟然蒼白如紙,聲音有些發抖。
  
  旁邊站著的老闆聽了顯然有些吃驚,還有些慌張,禿頂男人卻嚷嚷起來,「我就說那些不是豬大腸,現在連員警都判定,看你們還嘴硬!」
  
  曲寞沒搭理他,走到桌子跟前細細查看盤子裡切好的內臟。
  
  「商醫生,你過來看看。」他用筷子慢慢撥弄著,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以柔過去,越看越覺得渾身冰涼,「看著像人的,需要帶回去具體檢驗!」
  
  人的內臟?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尤其是禿頭男子,「哇」一聲狂吐起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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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38:42 |顯示全部樓層
第55章 展開調查

  一聽以柔說桌子上的內臟有可能是人的,眾人都嚇得臉色煞白,反應最強烈的就是禿頭男人,吐得翻江倒海,苦膽都出來了。
  
  「員警同志,我們進貨都有專門的管道,不會出現紕漏。再說,死貓死狗肉好找,可這人肉可不好尋,尤其是新鮮的。」老闆面色慘白,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急得,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
  
  剛才見到有員警來,大廳裡的客人就都結賬走人,要是再曝出吃人內臟,恐怕店就得關門!每天進來的食材他都會親自檢查,他清楚記得,自己還用手翻弄過這些內臟。
  
  額,簡直不敢再回想!
  
  「還沒最後確定,你先別著急。」以柔冷靜的說著,跟他要了副一次性塑膠手套,在盤子裡撥弄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見了都不由得側目,陸離更是心生敬佩。他自認做了多年的刑警,經過手的案子大大小小不下幾百件。可像現在這樣,對著一盤子被切得整齊的人大腸和肺片,還是心生寒意。
  
  「李老闆,把你手下的人全都聚在一個包間裡,等著我們詢問。另外,廚房裡的任何東西都不能隨意踫觸,也不許閒雜人出入。」曲寞冷靜的說著,「王仁甫、郝明,你們封鎖這裡的所有出口。陸離、孟哲,你們把剩下的客人聚在到大廳安撫好。」說完又讓那幾個民警留下協助調查。
  
  以柔讓康平回去取工具箱,準備把這些可疑的內臟全都裝回去化驗。
  
  旁邊的禿頂男人吐得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地一絲血色都沒有。
  
  不一會兒,包廂裡的客人全都被聚集在大廳,他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了防止恐慌,曲寞他們並未說出實情,只讓他們拿出身份證登記,然後留下電話號碼,沒帶證件的人只能等家人送來。
  
  禿頂男人和他的兩個朋友被帶到小包間,陸離去給他們錄口供。
  
  不一會兒,陸離就從裡面出來,「曲隊,錄不了,一提就吐膽汁。」
  
  「先去廚房看看。」以柔和楊深正在廚房收集內臟,他們在冰箱的冷藏室裡發現了還未切片的心臟、肝臟,還有一大截大腸,完整的小腸。
  
  廚房裡還有不少青菜和牛羊豬肉片,香腸、海鮮等等,這些食材都沒有什麼異樣。
  
  「這些內臟是從哪裡進來的?」曲寞問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經理。
  
  「我們這火鍋店是鏈鎖店,所有的食材都是總店根據銷售額當天配送。要是當天客人多食材不夠,可以隨時打電話調,食材的種類也可以根據店裡客人的喜好隨意增刪。如果剩下就隨第二天的車退回去,總店對這些肉類速凍,然後批發給小商販零售。」老闆趕忙回著,「我已經聯系總店,他們說出貨單上沒有這些內臟。」
  
  「我也沒要這些下貨,還以為是總店搞活動贈送。反正總有一兩個客人喜歡這口味,大不了剩下退回去。」李老闆解釋著。
  
  外面大廳裡的客人都走光了,王仁甫和郝明對店員的口供也錄完了。
  
  根據搬運卸貨員工的回憶,這些內臟被裝在一個紅色的塑膠箱裡,上下加了冰袋。因為總公司配送也是這樣包裝,他們誰都沒有覺出異樣。
  
  廚房裡切墩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那些裝盤的大腸、肺片都是他切得。
  
  他聽說那些都是人內臟,直接嚇得暈了過去,大夥掐人中把他弄醒,現在正在休息室裡躺著。
  
  顯然,眾人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曲寞見狀只好暫停錄口供,讓相關人員明天早上去警察局報道。
  
  「看樣子我走不成了。」楊深和以柔連夜加班,確認那些果真是人身上的,而且離開身體不超過四十八小時!
  
  他們提取了內臟上的組織,化驗了,結果最快也要明天晚上出來。
  
  那個配貨司機被傳喚的警察局,是個四十六歲的已婚男人,看著就一副老實相,性格有些悶。
  
  這一夜,刑警隊的人加班到半夜,把手頭上現有的線索匯總在一起。
  
  「清晨三點三十分,配貨車從城南的倉庫出發,因為貨物多,司機並不記得有沒有這個紅色的塑膠箱。四點左右,車開到中央路分店停下卸貨,期間司機進店裡去了一趟廁所。十五分鐘左右,汽車接著開,五點左右到了延海路分店,也就是發現人內臟的地方。
  
  店員把貨搬進後廚,挨個打開,分類裝進冰箱,然後進行開店的準備。
  
  切墩的小夥子叫王岩,現在在醫院暫時不能錄口供。不過根據其他店員回憶,當時王岩一邊切一邊念叨,今天的大腸手感比之前的厚實,做熟了肯定會特別香。」陸離針對口供部分進行了總結。
  
  孟哲接著說︰「我調取了送貨車所經路線的錄像,時間跟司機的口供基本吻合。只是中央路分店附近的攝像頭壞了有一個月,一直沒有維修,所以看不見當時的具體情況。」
  
  如果這些內臟不是從總店的倉庫發出來,那麼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停車的時候,趁人不注意扔上去的。可偏偏配貨車唯一一次停車的地方攝像頭壞了,這就更加讓人懷疑。
  
  「陸離,你去總店的倉庫查看孟哲,你跟我去中央路分店實地考察一下郝明去醫院找王岩錄口供王仁甫把最近的失蹤人員名單查找出來。大家分頭行動,完事直接下班,明天早上匯總。」
  
  雖然他們對這個案件沒有大肆宣揚,可是很快就有消息在網上擴散。第二天一大早,曲寞就接到了黃局的電話,讓他當面匯報一下案子的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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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38:52 |顯示全部樓層
第56章 引進人才

  第二天一大早,曲寞就趕到了黃局長的辦公室。
  
  黃局長剛剛掛上電話,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說︰「咱們南江市從建市開始到現在,還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惡性事件。剛剛上頭親自打電話過來,這個案子要是破不了,我這個局長就只好解甲歸田了。
  
  我不是怕做不成芝麻官,是怕這樣的殺人惡魔會害更多的人,所以一定要盡快把兇手揪出來!想盡一切辦法,動用一切資源,市裡領導會全力支持咱們。
  
  馬上就有一支專業的法證隊伍加入警局,這無疑是新鮮的血液,我們正需要啊。另外,在辦案的過程中,你想要抽調人手隨時都可以,經費也可以無限額審批,只要能盡快破案!」
  
  曲寞沒言語只是點點頭,聽見他接著說︰「另外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楊教授作為特殊引進的人才被暫時留下來了!」
  
  這是好消息?曲寞一皺眉,不過隨即又釋然。楊深留下來似乎是別有用意,看來他是被自己刺激到了。無所謂,反正商醫生跟自己睡過不止一次。
  
  不知道以柔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會不會被氣吐血,什麼就睡過,明明只是情況特殊,在一個屋簷下而已。
  
  曲寞從局長辦公室出來,就給刑警隊眾人開會,把各自調查的結果報告匯總。
  
  經過調查,那些內臟確實不是從總店倉庫發出去的。倉庫裡有監控,調出錄像片清楚地看見所運的貨物,其中並沒有紅色的塑膠箱。
  
  曲寞和孟哲去中央路實地勘察,發現那裡屬於市中心地帶,來往人流密集,交通便利四通八達。四周是高檔的寫字樓和小區,與商業街相鄰,人員流動性大。
  
  郝明也匯報了對王岩的詢問情況,跟火鍋店員工反應的一致。他在切大腸和肺片的時候感覺出跟平常的觸感不一樣,還以為是豬的種類不同造成的。
  
  王仁甫對失蹤人口的調查也有了結果,最近一年接到的失蹤報案共有十六起,其中男性六人,女性十人,年齡在十七到八十六不等。
  
  「根據我們初步檢驗的結果,發現內臟器官非常健康,特別是心臟,所以估計死者的年齡不會超過三十五歲。」以柔也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因為內臟新鮮,所以可以推測死者死亡的時間不會超過四十八小時。
  
  符合這個條件的有五人,失蹤的年限都在三年以內,有一個更是讓眾人覺得靠譜。
  
  徐佳瑩,二十歲,因為喜歡喝酒泡吧跟家人鬧翻,三個月前離家出走。
  
  曲寞讓孟哲通知十六位失蹤者的家人到警察局,照例詢問並進行活體取樣。以柔跟楊深兩個人正發愁忙不過來,就見黃局長帶進來五六個人。
  
  「這是咱們局裡新成立的法證科的同事,第一天上班就遇見大案子,你們在工作中慢慢認識吧。」黃局簡單給眾人介紹了一下,「法證科科長林瑞,從市抽調過來,曾經協助偵破過7.15殺人案和5.18特大投毒案。刑警隊隊長曲寞,犯罪心理學專家,剛剛偵破紅裙男童案,是我們市引進的特殊人才。」
  
  林瑞先笑著說︰「早就聽說曲隊長的大名,一直想要認識。這次聽說上面把我調到南江,我心裡特別興奮。來了之後又聽說楊深教授在這裡,我更是喜出望外。你們是刑偵和法證界的領軍人物,能跟你們在一塊兒工作,真是我的榮幸!」
  
  別看林瑞不到三十歲,說話倒是滴水不漏,是個做領導的料子。
  
  他的話說得客氣不誇張做作,聽著讓人覺得挺舒服。曲寞只是點點頭,楊深笑了一下回著︰「林科長太客氣,我不過是臨時過來幫忙。老研究理論缺乏實踐的檢驗,以後還需要你的幫助。
  
  咱們學法證的人不多,以前都是哪裡出了大案臨時借調。現在各個市陸續成立法證科,對於打擊犯罪是個飛躍。希望我們工作愉快,共同進步。」
  
  「以後有的事機會相互讚揚。」曲寞打斷了二人的寒暄,「十六位最近失蹤人員的家人都在這裡,要對她們進行活體取樣,看看他們的DNA是否能和發現的內臟吻合。林科長,能帶著你的下屬開始工作嗎?」
  
  「可以。」林瑞馬上安排下去,幾個科員有條不紊,顯然都不是剛出學校出來的二愣子。
  
  有了法證科,以柔這個法醫就不用兼職了。她工作這麼久,第一次可以工作的時候好好坐下來品一杯咖啡。
  
  透過玻璃,她瞧見一輛出租車停在大院外面。柯敏從上面下來,遠遠就瞧見氣色不佳,估計是昨天晚上被兒子氣到了。
  
  柯敏一進辦公室就看見有不少人,知道肯定是發生案子了。
  
  「曲隊,我家裡有事來晚了。」刑警隊不像一般的機關單位,上班下班都有個固定的時間。不過誰也不能無緣無故就遲到,總要跟隊長言語一聲。
  
  曲寞點點頭並沒有多問,讓她幫孟哲去錄口供。刑警隊一共就六個人,兩兩一組正好三組。每組負責五個失蹤者的家屬,因為徐佳瑩的家人還沒到。
  
  「怎麼又有案子了?」柯敏逮住空小聲問著。
  
  「發生這麼大的案子你沒聽說?對了,你平常不怎麼上網。」孟哲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簡單學了一遍,「現在外面都傳開了,今天早上報紙都登了。現在的網絡真是厲害,貼吧裡面說得比馬家駒的案子還要邪乎。什麼吃人惡魔,著了餓鬼等等。不過你說也是,殺人就殺人,幹嘛把內臟都掏出來,還特意收拾的乾乾淨淨送到火鍋店?」
  
  「可能是恨不得剝皮吃肉吧。」柯敏若有所思的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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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39:15 |顯示全部樓層
第57章 失蹤的唐寧

  南江市警察局新成立了法證科,都是從其他縣市抽調過來的有經驗的人員。他們工作有條不紊,而且動作麻利效率很高。
  
  第二天下午,所有的比對結果都出來了,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失蹤者的DNA跟發現的內臟吻合。
  
  「現在只剩下徐佳瑩的家人還沒進行比對。」陸離一邊整理手中的結果一邊說著,「早上接電話的人是她媽媽,說一會兒就過來。剛才打電話卻沒有人接聽,具體情況不知道。」
  
  「你帶人去一趟,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曲寞對這個徐佳瑩的關注度並不高,他坐在椅子上翻看著最新的報紙。
  
  時事版的大新聞就是火鍋店驚現人內臟事件,娛樂版則是明星走紅地毯的禮服被偷,角落裡還有徵婚徵友啟事,真是五花八門什麼新聞都有。
  
  陸離帶著孟哲開車去了徐佳瑩的家,行了兩個多小時上了顛簸的小路,然後又開了半個鐘頭左右,這才看見一個小小的村子,大約有五十多戶人家。
  
  村子裡大都是土坯房,只有靠近村中央有一棟水泥磨成的屋子,屋頂上面插著紅旗,可能是村部。
  
  在這樣環境長大,還整天泡夜店喝酒,怎麼能不跟家裡人鬧翻?
  
  陸離開車直奔村部,到了門口才看見上著鎖,裡面沒有人。
  
  村裡開進來一輛警車,早就有小孩子追著跑。車子一停下來,就圍了四五個淌鼻涕的孩子。
  
  他們似乎對車上面的燈挺感興趣,估計是沒見過。他們倒是一點不怕生人,還往車頂上面爬,孟哲怎麼吆喝都不管用。
  
  「二蛋,你快點給我下來!」一個披著外套的老頭抽著旱煙過來,朝著正往上爬的孩子吼著。
  
  那小孩哧溜一下禿嚕下來,一溜煙跑沒影了,其他幾個孩子也都跟著一哄而散。
  
  「你們是員警同志?」老頭過來笑著說,「我是這個村的村長王福,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不過每次上面單位有人來都會提前打電話,我們好準備準備。」
  
  準備?陸離看看鐘點瞬間就明白了,「我們是來辦公務,不需要招待。」
  
  「員警同志真是辛苦。」王福一邊說一邊拿鑰匙把村部的門打開,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角落裡是一個大櫃子,桌子上放著一部電話。窗戶旁邊是最老式的擴音設備,窗臺上放著一盆仙人掌。
  
  陸離開門見山,「村長,我們來找徐佳瑩的父母,麻煩你給我們帶路。」
  
  村長聽了一皺眉,隨即說:「員警同志,是不是徐家丫頭有消息了?還是她不學好,被你們給抓住了?」
  
  「徐佳瑩失蹤三個月,現在有了消息,聽你的口氣怎麼不高興?」陸離敏銳地發覺他的態度異常。
  
  村長聽了嘆口氣,「員警同志,你們不知道,這個徐二丫是我們村裡的禍害!姑娘家不學好,去外面打工沒學到本事,反而學了一身的壞毛病。抽煙、喝酒,還去丟人的地方。在外面混大了肚子,連孩子爹是誰都不知道!她沒錢了就回來要,徐老蔫不給就拳打腳踢。她還手腳不乾淨,把王家給孩子看病的錢都偷去。員警同志,要是她被抓,就判她一輩子坐牢!千萬別讓她再禍害我們村!」
  
  「哦?」陸離見他恨得咬牙切齒,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她把孩子生出來了嗎?」
  
  「生了。回來的時候肚子都大得不得了,沒幾天就生了。挺乾淨的小子,黑瘦黑瘦,哭得像小貓,真是可憐!徐老蔫倆口子帶著,孩子才四個月,大夥幫忙拉扯吧。」
  
  陸離和孟哲跟著村長去了徐家,這才明白村長說得大夥拉扯是什麼意思。
  
  眼前的房子估計是村裡最破的一棟,屋頂上面長著草,有一面牆皮開始脫落。屋子前面是園子,連個院門都沒有,幾步就到窗根底下。
  
  窗戶上面糊著報紙,一進去就感覺光線暗下來。外屋地有個大灶,蹲著個滿臉皺紋的女人正在燒火。裡屋聽見有孩子哭,還有男人哄的聲音。
  
  「徐家的,員警同志找你們說二丫頭的事。」村長走在前面,使勁大聲的嚷嚷著。
  
  女人抬起頭,火光下露出一張驚魂不定的臉。
  
  「員警同志,徐家女人耳朵聾,腦子又摔傷過,你跟她說什麼都說不明白。」村長解釋著,「走,進去跟徐海說。」說著就往裡屋進。
  
  陸離聽了心生疑惑,既然又聾又秀逗,早上接電話的女人是誰呢?
  
  他從女人身邊走過去,看見她明顯的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多瞧了幾眼。女人一直垂著頭,雙手拘謹慌亂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女人家又沒出過村子,一見到生人就害怕,更別說是你們員警了。」村長似乎看出了陸離的心事,解釋著,「村裡一共就一部電話,平常都是我婆娘看著。村子不大,誰家的狗下崽子豬打圈全村人都知道。」說話間進了裡屋。
  
  一進去就一股子尿騷味,兩間房的土炕,上面鋪著席子。炕頭坐著個駝背的男人,右手拽著一個小嬰兒的腳脖子。
  
  那嬰兒黑瘦黑瘦,好像是想要翻身翻不過去,急得雙腳亂蹬一個勁的哭。
  
  「村長來了?」徐老蔫沒動地方,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直愣愣瞧著他們,眼珠子半點不動。
  
  呃!原來是盲人,難怪他只能用手拽住孩子,不敢讓孩子在炕上翻身。
  
  「員警同志來了。」村長盤腿上炕,抱起炕上的孩子,「他們是為了二丫頭來的。」
  
  他正好擋在了徐老蔫的前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徐老蔫猛咳起來。
  
  「咳咳咳......二丫頭......咳咳咳......」徐老蔫用拳頭使勁捶著胸口,「我不想提她的事,就當她死了!」
  
  「根據三個月前你們報警的記錄,徐佳瑩是跟你吵架從家裡跑出去。她是不是一直沒有消息?」孟哲看見他點頭,接著說,「現在我們發現一點線索,懷疑是徐佳瑩,希望你們能提供一些毛髮之類的東西做DNA比對。」
  
  徐老蔫聽了歪頭瞧著村長,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員警同志,什麼A的是做什麼用的?我們都不明白啊。」村長也一頭霧水。
  
  陸離只好耐心地解釋,「DNA是一種檢測技術,父母兒女的DNA相近程度接近一致,所以只要取你的一根頭髮和發現的死者的DNA進行對比,就能知道發現的死者是不是你女兒。」他盡量用簡單易懂的語言講,希望他們能聽懂。
  
  「現在這麼發達?屍體爛得看不出模樣也能檢查出來?」徐老蔫馬上問著。
  
  「就算是變成白骨也能查出來!」
  
  徐老蔫聽見剛想要說什麼,一張口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村長見狀笑著說︰「不就是幾根頭髮嗎?這玩意兒有得是,我去外屋找徐家的要幾根。他頭髮掉得差不多,稀罕地很。」說著去了外屋,不一會兒又進來,手裡攥著三兩根頭髮。
  
  陸離讓孟哲收好,又詢問關於徐佳瑩的情況,都跟什麼樣的人接觸,有沒有她一些朋友的聯系方式等等。
  
  「她覺得我們給她丟臉,拖後腿,什麼都不跟我們說。後來,我們也懶得問,就隨她去了,當她死了!員警同志,你們也別費心查了,她死了更好,省得回來禍害村裡!」徐老蔫咬牙切齒的說著。
  
  陸離沒言語,臨走時說有消息就打電話過來。
  
  村長一直把他們送回村部,看著他們開車離開。
  
  車子出了村到了鎮上,陸離找了一家小飯店停下,「咱們吃完飯再回去一趟。」
  
  「回去?為什麼?」孟哲不解。
  
  「你沒覺得村長和徐老蔫的反應很不對勁嗎?」陸離帶他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下,叫了兩個簡單的炒菜,「好好想想!」
  
  孟哲反復回憶,一邊琢磨一邊說︰「徐老蔫好像很聽村長的話,連電話都是村長媳婦接。可是那樣的村子,一般都帶著點親屬關係,村民之間的關係會很好。徐老蔫夫妻沒什麼能力,聽村長的意思,村民對他家的照顧很多。
  
  不過,徐老蔫的媳婦好像挺怕咱們。而且一直沒進屋,出來的時候也沒看見人影,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你說父母跟子女有隔夜仇嗎?兒女再不孝順,父母嘴上說得絕三絕四,可心底還是抱有一絲絲希望。聽見我說找到死者,懷疑是徐佳瑩,徐老蔫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徐老蔫夫妻那種情況,養活孩子肯定有些吃力,他們難道不希望徐佳瑩學好?聽見我說要檢測DNA,他的情緒開始波動,村長這個時候就跳出來打圓場。
  
  你把頭髮拿出來瞧瞧,一定會有發現!」陸離一邊往嘴裡扒拉飯一邊說著,長期的刑警生涯已經讓他養成了快速吃飯的習慣。
  
  孟哲把頭髮的樣本拿出來細細的瞧,突然有了發現,他恍然大悟地說︰「徐老蔫的頭髮偏黃,又短還有些自來捲,他媳婦的頭髮又長又細,頭頂部分有大約兩釐米左右白髮。這些頭髮樣本顯然不是他們夫妻,短粗黑直,我猜應該是村長!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不想讓我們知道徐佳瑩已經死亡!」陸離肯定的回著。
  
  「這麼說那些內臟極有可能是徐佳瑩的?」孟哲聞言眼楮一亮,「我們這一趟真是沒有白白跑。」
  
  「現在下定論為時過早,天黑以後我們再去一趟。」
  
  兩個人很快就吃完飯,陸離打電話簡單跟曲寞匯報了一下。
  
  「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們注意人身安全。」曲寞破天荒第一次叮囑陸離。
  
  放下電話,陸離拿出一棵煙抽上,「其實曲隊那個人還是不錯,只是說話的方式有些特別。」
  
  「老大,這兩天你的煙抽得有些多。」孟哲眼中有些擔憂。
  
  劉宛如的案子剛剛結束,陸離沒有半點調適就又開始查案。他也是人,而且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知道心裡怎麼承受。被初戀情人陷害,還差點被當成殺人犯,這對於一個刑警來說是一種恥辱。
  
  他內心深處一直沒有忘記劉宛如,面對情感和職業素養的雙重打擊,他的內心肯定不像表面這樣若無其事。
  
  刑警隊上下都有意無意回避劉宛如的話題,只是希望給陸離空間和時間,希望他能渡過這道坎。
  
  不過孟哲知道,他心裡備受煎熬,不然也不會煙不離手。他平常雖然也抽,卻是偶爾辦案子累了,睏了,才來一根提神。
  
  「曲隊給我做過心理輔導了,我沒事。」陸離吐出一口煙說著,「自從我做刑警以來,一切都順風順水,她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在情感上,我終於能徹底放下,解脫了。等這個案子辦完就去相親,家裡面著急抱孫子,我年紀也不小了。」
  
  「你能想開最好,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孟哲打趣著說,「那個女記者似乎對你有意思,有事沒事都要找你聊聊。」
  
  女記者?陸離聽了一皺眉,隨即想到他說得是霍彩妮。那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上次提供了有用的線索,曲寞放了內部消息給她。說是放消息,不過是藉她的手逼出賀萬達罷了。
  
  可從那開始,她就時不時出現在刑警隊。她不敢去煩曲寞,就盯著剩下的幾個人不放,陸離這個副隊長自然是被盯得最緊。
  
  現在一提霍彩妮的名字,陸離就覺得頭疼。
  
  「走吧,開到村子估計就黑了。」兩個人結賬從鎮上離開。
  
  到了村口,天色果然漸漸暗下來。陸離把車停在那裡,他和孟哲兩個人步行進去。
  
  村裡靜悄悄,偶爾聽見一兩聲狗叫,放眼望去,沒有幾戶點燈。
  
  他們摸到徐家窗根底下,聽見女人正哼哼唧唧哄孩子睡覺呢。
  
  「他爹,你說員警還會找上門來嗎?」女人開口說話,哪裡有半點秀逗的樣子?
  
  「村長說了,員警看死得不是二丫頭就會查別人,沒空理睬咱們。一年到頭,失蹤的人有不少哩,員警能查得過來?」徐老蔫好像在搓玉米,「你不是又去後山看了一遍,還在那裡呢。」
  
  「大晚上的別說這個了,我心裡慌。二丫頭,你看在我們替你養活兒子的份上別找我們報仇。你爹不是故意的,是失手。要不是你想用石頭砸你爹的腦袋,你爹也不會……唉……」
  
  徐老蔫沒言語,咳嗽了幾聲又深深嘆口氣,「那個畜生死了也乾淨……只是可憐我孫子……」話說到一半就停住,誰都能聽出裡面濃濃的哀傷和後悔。
  
  「徐佳瑩到底是怎麼死的?她埋在後山什麼地方?」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倆口子魂飛魄散,徐老蔫的耳朵最尖,聽出是白日裡來的員警動靜。
  
  「員警同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得,不關我婆娘的事啊。」他到底是沒什麼心機的老實樸實的農民,不等陸離逼問就馬上認罪交代了。
  
  原來,徐老蔫是老來得女,之前有過一個兒子夭折了,所以對徐佳瑩嬌慣的不得了。盡管這個家一貧如洗,夫妻二人卻從不拒絕她的要求。
  
  可隨著徐佳瑩越來越大,她的要求不再是書包鉛筆,而是高檔衣服化妝品,甚至是金銀首飾。這讓徐老蔫夫妻承受不起,徐老蔫甚至多次去賣血,可卻遠遠不能滿足她的需求。
  
  徐佳瑩不能滿足,在家裡哭鬧,還打罵父母。
  
  剛開始是小打小鬧,發展到最後把父母打得滿地打滾,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她見這樣都擠不出任何油水,就打起鄰居得主意。
  
  村裡民風淳樸,從來都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徐佳瑩算是有村以來的一個異類,把村子攪得烏煙瘴氣,村民怨聲載道。
  
  徐老蔫整天跟人家賠禮道歉,可又拿女兒半點辦法也沒有。徐佳瑩不想在小山溝裡待一輩子,就去外面打工。她怎麼能吃苦?就跟著一群社會上的閒散人員混日子,偷摸賭賣什麼買賣都做。
  
  沒事她不會回家,闖了禍就躲回來住一段,她一回來村子就不得安生。
  
  失蹤之前她大著肚子回來,生下孩子竟然想要賣出去換錢花。徐老蔫老實本分了一輩子,怎麼會讓女兒做這樣的缺德事?
  
  父女兩個爭執起來,徐佳瑩把父親推倒在地,還順手抄起石頭照著的父親的頭砸下去。
  
  「你眼睛看不見,怎麼那麼準確的躲開徐佳瑩的攻擊?當你把她反推倒地,頭撞在石頭尖上,怎麼確認她當場死了?你怕被人發現把她的屍體拖到後山,你又是怎麼做到的?」孟哲接二連三的問著,「你的說法漏洞百出,就是為了自己一個人頂罪,這也是違法!所有知情不報的人都是共犯,都要一起坐牢!」
  
  聽見他這話,女人嚇得哇哇大哭,鄰居家的狗使勁叫喚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人往徐家來,村長也披著衣裳到了。他看見陸離和孟哲兩個人一怔,徐老蔫小聲說︰「村長,事情漏了。」
  
  村長聽見一皺眉,隨後朝著屋子裡一個大個男人使了個眼色。
  
  就見那男子一扭身出去,陸離心裡暗道不好,想起了曲寞的叮囑。
  
  「李村長,我們是來查案的,不會隨便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才能妥善解決。」
  
  「員警同志,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你們非要刨根究底弄出事情。」村長嘆氣搖頭說著,「你們真不該回來!」
  
  「雖然徐佳瑩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可誰都沒有權利剝奪她的生命,除非是法律對她進行宣判。」
  
  聽見陸離的話,村長竟然大聲反駁起來,「我們村一直民風淳樸,萬歷年間還有一位姓王的寡婦被賜了貞潔牌坊,從來沒有人作姦犯科。我爺爺是村長,我爹是村長,我也是村長,可偏偏到了我這裡出了亂套事。
  
  好好的村子被一個女娃子攪得烏煙瘴氣,不解決二丫頭,日後到了地下我也無顏見先人。
  
  什麼法律不法律的我不懂,可我知道一個道理,老天爺也容不下壞人在世上!天作有雨,人作有禍,二丫頭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怨不得旁人!」
  
  看樣子陸離估計的沒錯,他們整個村子都知道徐佳瑩已經死了,甚至很有可能集體參與了埋屍。
  
  「誤殺不會判得太重,如果有你們集體聯名求情,法官更會酌情處理!」陸離盡量放緩語氣勸著。
  
  可是屋子裡的這些顯然對他的話懷疑,而且他們都聽得出來,再怎麼樣判刑是肯定的了。
  
  「就是推了她一把,誰知道她自己倒下磕到了尖石頭上?」徐老蔫抬頭說了一句,又垂下頭。
  
  睡在他婆娘懷裡的孩子醒了,睜開眼睛看看四周,似乎是被這麼多人嚇著了,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女人急忙抱著顛,見不管用又站起來在地上來回走,孩子越發哭得厲害,閉著眼睛雙腿亂蹬。
  
  「可能是餓了,方才就沒吃飽。」徐老蔫聽了著急,伸手要接孩子。
  
  女人把孩子放進他懷裡,從外屋拿進來一碗黃乎乎的漿糊,又往裡面兌了些開水攪拌了幾下。
  
  她拿起小勺餵孩子,拿孩子就一口一口吃起來。
  
  陸離見了有些心酸,難怪孩子這樣瘦弱,竟然連奶粉都吃不上。
  
  「員警同志,你看看他們的日子。要是徐老蔫夫妻倆再被逮起來,這孩子就更可憐了。」村長嘆著氣說著。
  
  「他們的情況是比較特殊,我們會跟檢察機關說明,請求他們寬大處理。」陸離繼續做村長的工作,只要他點頭,估計徐老蔫夫妻二人沒什麼意見。
  
  村長見狀眉頭緊縮,似乎在考慮,「你們先喝口熱水,容我好好想想。」說著讓地下站著的小年輕倒兩碗水來,又讓他們都散了回家睡覺。
  
  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幾個人,氣氛沒有方才那麼劍拔弩張了。陸離和孟哲一邊喝水,一邊動員徐老蔫說出實話自首。
  
  突然,陸離覺得頭暈乎乎眼睛睜不開,他瞧了孟哲一眼,看見那傢伙「咕咚」一聲倒在炕上,心裡暗叫不好,可意識卻不受控制。他也往後一仰,瞬間迷糊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孟哲被手腳捆住關在小黑屋子裡。腰間放配槍的地方空落落,估計是被拿走了。
  
  身為刑警丟了槍,這是莫大的恥辱。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沒想到看似淳樸的村長一肚子的詭計,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孟哲,醒醒。」嘴巴沒有被堵上,估計他們叫嚷也不會有人來救。方圓幾十里就這麼一個小村子,裡裡外外都是他們自己人。
  
  都說山高皇帝遠,越是這樣的地方越沒有法律,都是村長一個人說了算。
  
  孟哲被他喚醒,瞧清楚四周破口大罵起來,「這群王八蛋真是狡猾,肯定是在水裡下了迷藥。等我出去,把他們全都抓起來,連員警都敢攻擊......」
  
  「得了,你省省勁吧。這裡鳥不拉屎,咱們死在這裡被埋在後山,估計一時半會也查不著。他們可不管你是誰,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村長的話最管用!」
  
  陸離和孟哲被背靠背捆在一起,想要相互看一眼都困難。他試著動動,發現繩索捆得非常緊,想要掙脫不容易。
  
  「他們不會真想殺了咱們吧?」孟哲使勁掙脫著,「我可不能現在就死,我還沒好好談過一場戀愛!再說了,男兒有志在四方,戰死沙場也無妨,死在這裡算什麼?還不讓人笑話死!」
  
  「哈,你還有些文采,連詩都會做了。」
  
  他聽見陸離的話面露焦慮,「老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打趣我。咱們哥們是陰溝裡翻了船,不僅丟人還要丟命啊!」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一縷陽光照進來,他們這才看清屋子的全貌。
  
  一間房,沒有任何擺設,地上鋪著稻草,窗戶用木頭條子釘死。
  
  「李村長,接下來你想怎麼辦?」陸離絲毫沒有半點緊張懼怕,淡定的問著。
  
  「我們村很偏僻,平常沒什麼外人來。殺人的事我們做不出來,不過把你們藏起來,我保證員警都找不到。」村長雖然膽大,卻不是個壞人。
  
  孟哲聽見這話懸著的心落地,命是保住了。他就不信屁大點的地方還能藏在哪裡,只要曲隊來了,分分鐘就能找出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曲寞在他眼裡成了無所不能的人物,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村長,我們已經把車拆了,零件沉到河底。後山的山洞也收拾出來了,現在就能把他們帶過去。」昨天先出去的小夥子進來,「我準備了一個大籮筐,估計能一次把他們兩個一起運上去。」
  
  籮筐?運上去?陸離聽了一皺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他們被裝在籮筐裡抬上山頂的時候驚呆了。
  
  對面大約一百米左右還有一座山峰,中間有一條繩索,感覺就像簡易的索道。
  
  村民拿出大鐵鉤子,一頭鉤在他們身上的繩索上,一頭鉤在索道上。他們手腳的繩子被解開,屁股挨了一大腳,身子就沿著索道朝著對面一路滑下去。
  
  兩座山峰的高度不同,完全是下坡,再加上他們兩個人的體重,速度竟然飛快。
  
  下面是萬丈深淵,嚇得他們不敢低頭看。好在距離近,驚魂未定間就到了對面。
  
  陸離和孟哲腳一著地,就立即想辦法往回劃,可上坡的坡度很大,他們唯恐吊在中間進退兩難,不敢再利用那個鉤子。可除了這個鉤子,荒山野嶺的更沒有其他工具可利用,他們只好找其他路下山。
  
  可當他們站在山頂往其他面看,不由得心生涼意,全都是懸崖峭壁,根本就行不通!
  
  「靠,這裡難道是笑傲江湖裡的思過崖?」孟哲痛罵著,「怪不得那老頭說能藏咱們一輩子,這地方,誰能找得到?」
  
  「山洞?」陸離想起村長的話,趕忙四下裡找。
  
  果然,在雜草叢生掩蓋之下有一個洞口。他鑽進去,孟哲隨後跟上,裡面光線很暗。他們掏出手機照明,看著上面一個格都沒有的信號嘆氣。
  
  「廣告果然都是騙人的,什麼喜馬拉雅山都覆蓋了信號,這裡海拔才多少?」孟哲又罵著。
  
  「估計是四面都有高山遮擋,所以收不到信號。」陸離倒是一直很冷靜,「山洞裡應該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我們好好找找。」聽村長話裡話外的意思,應該不會任由他們餓死。
  
  越往裡面走山洞越開闊,就像個窄口大肚的瓶子。他們在最裡面發現一些柴米油鹽青菜,柴火、打火機,竟然還有一個小鍋。
  
  陸離初步估計了一下,這些東西足夠他們吃一個星期。既然走不了,那就暫時留下吧。
  
  「老大,你說曲隊能找到咱們嗎?」兩個人升起火,圍著火堆坐著。
  
  陸離一邊撥弄著火,一邊說︰「年少不懂事的時候也曾經羨慕武俠裡面的男主角仗劍走天涯,山崖遇險夜宿山洞,身邊有個紅顏知己。沒想到想像變成了現實,就是有些差距。」說著瞧了孟哲一眼。
  
  「老大,你是不是受了打擊性向變了?」孟哲被他這一眼看得渾身發毛,急忙用手捂住前胸,「雖然咱們活不久了,雖然你被女人耍了,雖然我也算是唇紅齒白陽光美少男,雖然......」
  
  「雖然你個頭!」陸離一個爆頭,打得他直咧嘴。
  
  「老大,我不過是想要逗你開心一下。」他滿臉寫著冤枉二字,「說真的,我不擔心曲隊找不到咱們,就怕等他找到咱們已經變成白骨了。」
  
  「你放心,用不了幾天就能重見天日。」陸離對曲寞倒是信心十足,「我在鎮上給曲隊打過電話,他那時候就提醒我要注意安全,是我沒往心裡去大意了。我想,現在曲隊已經有所行動了。咱們的手機要保持有電狀態,輪換著開機。」
  
  「有電也沒用,沒信號啊。」
  
  「笨瓜,現在的手機都帶衛星定位。」陸離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孟哲徹底放下心來。
  
  兩個人常年忙著破案,很久沒這樣痛快的休息休息。他們簡單做了點蔬菜粥,吃完倒頭就睡,竟然一直從下午睡到第二天。
  
  還是外面一陣轟轟的響聲把二人吵醒,跑出來一瞧,竟然是一架直升機在頭頂上面盤旋。
  
  仔細瞧,駕駛位置上坐的竟然是曲寞。
  
  沒有合適降落的地方,曲寞盡量讓飛機保持原地,放下上面的軟梯。
  
  陸離和孟哲爬上去,飛機直線上升,直奔南江市方向。
  
  「曲隊,你還會開飛機?」孟哲雙眼閃亮,崇拜之情溢於言表,「這飛機是哪裡借來的?曲隊,你是不是用衛星定位找到我們的?」
  
  陸離卻沒心思談論這個話題,趕忙匯報關於自己和孟哲被關的過程。
  
  「曲隊,接下來怎麼辦?」
  
  「現在這個案子並不重要,由地方員警接手了。」曲寞瞥了孟哲一眼,「你手機接不通,你姨媽把電話打到刑警隊來,說唐寧失去聯系三天了。我懷疑......郝明去她宿舍收集了頭髮,現在正在比對中。」
  
  孟哲正在四下裡亂摸,聽見這話先是一怔,隨即使勁搖著頭,「不會是小寧,肯定不是!」
  
  他掏出手機,不管有沒有信號,一個勁的狂打。
  
  直升機就落在刑警隊的大院裡,孟哲下了飛機就往法政大樓跑。可門口新安裝的指紋驗證程式把他攔在外面,他就一個勁的按門鈴。
  
  陸離上去把他攔住,「孟哲,你忘記自己是刑警了!」
  
  一句話就把他驚醒,他整個人就像被抽取了靈魂,傻愣愣的站著。
  
  陸離知道他打小就跟著姨媽長大,小唐寧更是他的小尾巴,他跟這個妹妹感情不一般。
  
  「或許不是唐寧......」
  
  「不,我有不好的預感。」孟哲痛苦地打斷他的話,「而且曲隊一般不會輕易懷疑,小寧......一定是出了意外。」說著他狠狠捶了一下旁邊的牆壁,血一下子就從指縫流下來。
  
  手機突然響起來,孟哲拿出來瞧,猶豫了一下才接通,「姨媽,小寧不會有事,你不要胡想。她可能又躲起來鼓搗電腦,我馬上就動用關係查查。」他又安慰了姨媽幾句,這才把電話掛上。
  
  「曲隊,唐寧失蹤超過四十八小時,我要報失蹤!而且我請求這個案子由我負責,現在馬上就立案偵查。」孟哲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查案,我放你大假。」曲寞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他急了,拍著桌子喊︰「曲隊,你這是區別對待!為什麼上個案子老大不用回避,我就要放假?唐寧是我表妹,她失蹤了,卻不是嫌疑犯!我要親自查這個案子,第一時間把小寧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個案子我親自負責,你質疑我的能力?」曲寞眉頭一挑,盯著他問。
  
  「不是,我......」
  
  「有什麼發現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放心回去吧。」曲寞話不多,語氣也很平淡,卻讓孟哲激動的情緒一下子冷卻下來。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如曲寞,這種情形之下又容易衝動壞事,顯然對破案不利。
  
  冷靜下來稍微思量一番,孟哲聽從了曲寞的安排。可他怎麼能在家裡坐得住?還是去唐寧喜歡去的地方找人,可惜一無所獲。
  
  第二天,比對結果出來了,證實那些內臟正是唐寧的。孟哲聽見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盯著一夜未睡的黑眼圈跑去刑警隊。
  
  他反復看檢查結果,實在是不敢相信眼睛到的一切。
  
  「我們已經打電話通知你姨媽了,現在你要振作起來,好好安慰安慰老人。」陸離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希望他能有男人應該有的擔當,這個時候還不能倒下。
  
  孟哲點點頭,要求旁聽他們開會研究案情,曲寞同意了。
  
  「現在已經證實那些內臟屬於唐寧,她今年二十歲,是大學大二的學生,於五天前從學校出來,之後再也沒回去。因為她偶爾會翹課玩兒失蹤,同寢室的同學都沒有在意。
  
  直到她母親接連三天聯系不到她,這才引起老師的注意報了警。我們去學校調查,調取了學校和周邊的監控錄像,發現了她的蹤跡。」
  
  郝明的話讓坐在角落裡的孟哲眼前一亮,雙手不由自主的攥緊。
  
  他盯著投影螢幕,看見唐寧背著雙肩包,穿著一身休閒的白色帶橫條紋學院風的衣裳。他的心猛地一揪,騰一下站起來,隨後又慢慢坐下。
  
  曲寞瞥了他一眼,讓郝明接著說。
  
  「根據所有的監控錄像顯示,唐寧是一號下午兩點零八分出了學校的大門。她沿著春暉路一直走,三十五分鐘之後進入沒有安裝攝像頭的區域。十五分鐘以後,她再次出現在南寧路。
  
  從春暉路往南寧路去有兩條幹道,暫時還不能確定她走得是哪一條。三點十分,她在南寧路逛街,一直到晚上六點三十二分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匆忙拐進馬路旁邊的一個小胡同,此後再也沒有追蹤到。」
  
  「也就是說她從春暉路消失到南寧路出現,用了十二分鐘。」曲寞讓大夥看南寧市交通圖,「唐寧想要從春暉路到南寧路只有兩條路可行中央路和延輝路。根據實際距離,再考慮她步行的速度,我們基本可以判定她走得是哪一條。」
  
  「中央路,一定是中央路!」陸離肯定地說著。
  
  很顯然,走延輝路最少也需要二十分鐘左右可走中央路只需要五分鐘不到,那麼中間的七分鐘她在幹什麼?而且大夥都注意到,中央路有火鍋店的分店。根據他們之前的推測,那個裝有人內臟的紅色塑膠箱,極有可能是在那裡被人搬上送貨車的。
  
  這一切都有了交集,看來並不是偶然。
  
  「我們馬上去中央路實地走訪,看有沒有人能認出唐寧。」曲寞下命令。「王仁甫,你去通訊公司調取唐寧近一個月來所有的通話記錄,尤其是失蹤前接到的那個電話,必須查出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柯敏留下等唐寧的父母,做好安撫和接待工作。」
  
  可還不等眾人分頭行動,就接到了120報警中心轉過來的報警電話,中央路一家品牌服裝店裡發現怪異女屍!
  
  又是中央路?怪異女屍是什麼意思?
  
  孟哲一個箭步衝出去,跳上一輛警車疾馳而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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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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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發表於 2018-8-28 00:39:34 |顯示全部樓層
第58章 藝術品

  曲寞和以柔幾個人趕到中央路那家品牌服裝店門口,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經拉好了警戒線,把跟前的民眾全部驅散。
  
  孟哲就呆呆的坐在外面的台階上,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櫥窗裡面的人形模特。
  
  那模特顯然比其他模特矮了半頭,頭髮高高挽起露出優雅地脖子。身上穿著一件抹胸的純白色小禮服,完美的鎖骨帶著性感,胸腰臀的曲線堪稱完美,露出光潔的小腿,光著的腳丫上面塗著淡粉色的指甲油。
  
  以柔拎著工具箱往裡面走,瞥見曲寞停住,她也扭身隨著他的視線看。
  
  很逼真的人形模特!額,以柔突然覺得不對勁,仔細看那人形模特的臉。白皙細致的皮膚,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像兩排小刷子,嘴巴微微翹起露出甜美的弧度,好像睡夢中的公主。
  
  她是真人!而且這個人他們都認識,正是失蹤了的唐寧!
  
  平常他們見到的唐寧都是素面朝天的小丫頭模樣,可現在,她站在櫥窗裡,被精心化了妝,立馬變成了俏麗美麗的大姑娘。
  
  「商醫生。」曲寞眼睛一直盯著櫥窗,「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屍體!」
  
  確實漂亮,就像擺在櫥窗裡的藝術品。不知道為什麼,以柔突然想到這三個字。
  
  這具屍體沒有半點讓人感覺血腥的地方,相反,她竟然有種不忍心破壞的感覺。
  
  「曲隊,商醫生,現場的照片照完了嗎?我們要開始取證了。」林瑞帶著人也趕過來,看見他們都立在店鋪外面有些驚訝。
  
  不是說出了命案發現女屍嗎?他們怎麼還有心情看櫥窗裡的衣服?當他也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突然睜圓了眼睛,還用手擦擦,滿臉都是錯愕和不置信。
  
  突然,閃光燈閃爍把眾人從震驚中驚醒過來。拐角處,一個人正舉著專業的照相機在拍照。
  
  陸離大步流星走過去,一下就把照相機奪過來,熟練的把膠卷卸下來。
  
  「陸副隊長,咱們是老熟人,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霍彩妮討好的說著,「我保證不拍正面照,你應該相信我的職業操守。」
  
  「我也有我的職業操守,不經過我們允許擅自拍照等於妨礙公務!」陸離沒空跟她囉嗦,把膠卷扯出來曝光,然後扔進旁邊的垃圾箱。

  霍彩妮又急又氣,可只能光跺腳沒有辦法。她跟陸離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深知他的脾氣,要是硬踫硬說不定會把她的照相機沒收。
  
  她只好悻悻地把照相機收起來,乖乖站到警戒線外面,跟著圍觀的群眾一塊兒瞧著。王仁甫就站在警戒線附近,看見誰拿手機照相就阻止,他可是吸取了紅衣男童案的教訓。
  
  這邊曲寞帶著人已經進了店鋪,女老闆嚇得渾身哆嗦,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她正縮在角落裡喝熱水,臉色難看極了。
  
  「誰先發現的屍體?」曲寞掃了一眼店鋪裡的幾個員工,簡潔地問著,「幾點?當時的具體情況?」
  
  「我......是我......」站出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身上穿著工作服,說話有些結巴,估計是嚇得。
  
  「你坐下慢慢說,別害怕!」郝明長得稍微有些胖,說話溫和節奏略慢,「我們員警在這裡,什麼危險都沒有。你慢慢回想,不要忘記任何一個細節。」說著讓人倒杯水給她。
  
  在他的安撫下,那個小姑娘很快就鎮定下來,她回憶了發現屍體的經過。
  
  她們店裡一共有四個員工,每個星期輪換早晚班,今天輪到她開門。
  
  早上八點多,她到了店鋪,照例先把門打開,然後進去把玻璃窗外面的捲簾門收起來。
  
  她把新進的衣裳拿出來,到櫥窗裡給模特挨個換上。當她走到屍體跟前時覺得不對勁,因為模特身上的衣服不是她們家的。待她仔細查看時,發現那個模特根本就是個人,嚇得一下子就暈倒過去。
  
  還是同事來了發現她躺在地上,把她叫醒。她指著櫥窗尖叫,同事們發現不對勁,趕緊就給老闆打電話,又報了警。
  
  「除了你還有別人接近屍體嗎?」陸離問著。
  
  她搖搖頭,「大夥誰還敢往跟前湊,光想想就嚇得夠嗆。」
  
  「昨天晚班是誰?」陸離又問著,一個年級稍稍大一些的女人挪過來。
  
  晚班從來都是兩個人一起上,昨天另一個同事家裡有事先走,就剩下她一個人看店。到了九點多,她見沒什麼客人就提前些關了門。她記得很清楚,自己把櫥窗外面的捲簾門放下,並沒有發現多了屍體。她又把門鎖好放下捲簾門,然後挨個檢查了一遍才離開。
  
  「你為什麼會反復確認鎖好了沒有?」陸離一下子就抓住她話中的重點。
  
  「因為店鋪後門是個小胡同,那邊有些偏僻,平常總有乞丐留宿。我怕乞丐晚上趁沒人偷東西,所以每天打烊都讓她們認真檢查,尤其是後門的門鎖。」老闆周迎春解釋著,她的情緒平復了很多,能跟人正常對話了,「本來我想上半年盈利之後裝個攝像頭,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店裡沒有攝像頭,服裝店的鑰匙又是每個人都摸得著,後門偏僻社會閒散人員多,看樣子情況不太樂觀。
  
  前後門和窗戶都被仔細的檢查過,並未發現有破壞的地方。兇手要麼是有鑰匙,要麼就是擅長開鎖。
  
  曲寞同意林瑞帶人進來取證,那邊屍體已經被抬進來放在地上。
  
  以柔看著唐寧臉上甜美的笑,破天荒第一次手有些微顫。
  
  兇手到底對這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做了什麼?她為什麼在死的時候會有這樣安寧祥和的微笑?
  
  以柔揣測不出來兇手作案時的心態和過程,更不敢去想像唐寧面對兇手是怎樣的心路歷程。
  
  這麼年輕的生命,轉眼間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以柔心中突然多了許多感傷和哀愁。
  
  做屍檢最怕的就是遇見熟人,情緒波動專業水準也會跟著下降,會影響屍檢的準確。
  
  她站起來,走到旁邊的角落一個人冷靜了一下,片刻才回來再次蹲下。
  
  以柔打開錄音機,這是她工作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屍體外觀漂亮,看不出明顯的外傷,面部表情愉悅。」她停頓了兩次,尤其是後面,她想找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眼前的屍體。
  
  「死者身穿白色抹胸小禮服,面部妝容精緻,腳上沒穿鞋子,塗著淡粉色的指甲油。現在我要脫下死者的衣裳,檢查身體有沒有傷痕。」
  
  她慢慢脫下唐寧身上的小禮服,從胸下面一指的地方有一道縫合的傷口,筆直的一直延伸到肚臍眼。縫合的相當整齊,針腳的間隔大小一致,用得是美容線,不仔細竟然看不出來。
  
  其他地方沒有一點傷痕,全身的肌膚白皙細致,還保持著青春美少女特有的彈性。
  
  「我需要把屍體運回去進行解剖,不過根據屍體的情況來看,死後被開膛的可能性很小。死者面帶微笑死亡,極有可能是被下藥後進行開膛。」以柔站起來,摘下手套說著。
  
  法證那邊過來人採唐寧臉上粉底、睫毛膏和唇膏的樣本,又從她腳上刮取了部分指甲油。她身上的小禮服也被裝起來,回去要化驗上面有沒有留下指紋之類的痕跡。
  
  唐寧的屍體被蒙上白布,可剛剛抬到外面,孟哲就瘋了似得衝過來。
  
  陸離早就瞧見他不對勁,已經叮囑人在旁邊看著他。看見他往屍體上撲,兩個人架住他的胳膊攔住。可他力氣實在大,又是個練家子,照著兩個人又踢又打。他們又不敢跟他硬踫硬,稍一鬆手,孟哲就竄到了屍體旁。
  
  「小寧!」他嗷嗷亂叫,想要揭開白布,可伸到跟前的手卻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到底是沒有勇氣揭開白布,狠狠扇了自己兩個嘴巴,一扭身跑了。
  
  陸離看著他的背影嘆口氣,年輕人要經事才能成熟起來。可這事來得突然又有些大,不知道孟哲能不能承受得住!
  
  屍體被運回警察局,以柔帶著助手康平馬上進行屍檢。法證科那邊把收集到的物件進行分類整理、化驗,希望能有所發現。
  
  曲寞他們也沒有閒著,拿著唐寧的照片在中央路到南寧路這一段走訪。陸離又對服裝店後門進行地毯式排查,服裝店顯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從這裡運屍的可能性很大!
  
  唐寧的父母接到警方的電話,第一時間開車從臨市趕過來。她們到了警局刑警大隊,是柯敏接待她們。本來是通知她們唐寧失蹤極有可能死亡,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認屍。
  
  聽見認屍兩個字,唐媽媽一下子就昏倒過去。唐爸爸強忍悲痛,跟著柯敏去了法證大樓。
  
  唐寧的屍體被放在三樓的解剖室裡,以柔剛剛做完準備工作。
  
  唐爸爸走進去,康平把蓋在唐寧身上的白布揭開一角,露出她的臉。
  
  「小寧......」唐爸爸撲過去,捧住她的臉,「小寧還在笑,她是不是被弄昏迷了?員警同志,你摸摸看,她還有體溫!」
  
  唐爸爸激動地喊著,伸手揭掉全部白布,用手去感受屍體的心跳。當他看見屍體胸部的傷口時,整個人傻在原地。
  
  「你仔細辨認一下,死者是你的女兒唐寧嗎?」該走的程式一定要走,柯敏不忍心也要問。
  
  看了太多次親人來認屍,可每當遇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時候,她心裡都難受得要死。
  
  「是誰把小寧的肚子剖開的?」唐爸爸突然暴怒起來,朝著眾人吼著,最後把視線放在戴著手套進來的以柔身上,「沒經過我們家屬的同意,誰準許你們解剖?小寧是不是沒死,你們活活把她開膛破肚了!」
  
  康平見到他情緒激動,趕忙擋在以柔前面,「唐先生,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就是這樣,我們還沒開始解剖。」
  
  「不可能,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凶殘的人?小寧是那麼可愛乖巧,平常跟誰關係都好,沒有人會這樣對待她!」唐爸爸眼中滿是淚水,緊緊攥住唐寧早就冰冷沒有血色的手。
  
  「唐先生,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以柔走過去,平靜地說,「唐寧是個惹人喜歡的小姑娘,我很喜歡她。盡管你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現實就擺在眼前。
  
  我聽唐寧說過,唐先生是個遇事冷靜的人,我想,她應該不希望看見您崩潰的樣子。兇手很殘忍,不僅殺人還進行了開膛,把她的內臟取出來送到火鍋店。
  
  我需要對唐寧的屍體進行解剖,進一步查找她死亡的真相,找到蛛絲馬跡,協助刑警盡快抓到兇手。您,同意解剖嗎?」說著遞過去一張紙。
  
  「你是說報紙上寫得火鍋店驚現人內臟,那些是小寧的?」唐爸爸臉色慘白慘白的,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他的眼淚刷刷往下淌,顫抖的手輕輕地小心翼翼的摸著唐寧肚子上的傷口,「小寧該有多疼,小寧該有多害怕!小寧......噗嗤......」
  
  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來,全都灑在唐寧的屍體上。
  
  以柔見狀一皺眉,「唐先生請節哀,屍體已經辨認清楚,請到解剖室外面。照流程,您需要簽署這份解剖同意書。」
  
  這丫頭平日裡看著挺平和,怎麼一工作起來就冷酷無情?難怪自己給她介紹幾個男朋友都不成,誰能受得了這樣的妻子?女人還是要溫柔體貼些,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想到這裡柯敏臉色變了變,似乎是又想到什麼。
  
  「小寧遭遇不幸,已經很讓人痛心,還要......」唐爸爸實在是說不下去,一想到女兒死得這樣慘,還要再次被開膛破肚心就疼得上不來氣。
  
  「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盡快抓到兇手,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唐先生,您在這裡多耽誤一分鐘,員警就會晚破案一分鐘,兇手就會多逍遙一分鐘!」以柔再次把同意書遞過去。
  
  唐爸爸咬著牙根接過去,簽下自己的名字。那名字簽得歪歪斜斜,全然沒了往常的瀟灑漂亮。
  
  柯敏把唐爸爸帶出去,以柔開始工作。
  
  她再一次檢查屍體的全身,確認沒有發現傷口,然後仔細的挑開縫合地方的線,打開了屍體的肚子。
  
  裡面空蕩蕩,心肝脾肺腎全都不見,大腸、小腸,全都摘除地乾乾淨淨,保留了死者的輸卵管、卵巢和子宮。
  
  以柔一直眉頭緊鎖,仔細檢查完畢又用線把傷口縫合上。拆除下來的線則裝進密封袋,讓康平送到二樓法證科化驗。
  
  她加班把報告趕了出來,寫完一抬頭,看見曲寞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就站在窗口。
  
  「進來怎麼不打個招呼?大樓門口有指紋驗證,你又是怎麼進來的?」以柔從刑警隊那邊搬過來,本來以為能清淨一下,沒想到他卻如影隨形。
  
  「雖然我不喜歡你審問的口氣,不過還是想要回答。」曲寞轉過身,「一,我進來之前敲過門,是你工作太認真沒聽見;二,我這個刑警隊隊長似乎有點特權,指紋機安裝之前採了我的指紋錄進去。」
  
  「好吧。」以柔一直就拿他沒辦法,把手中的報告遞過去,「正好寫完,省得我跑一趟。」
  
  他接過去翻看起來,眉頭有些微蹙。
  
  「怎麼?覺得這個案子有些棘手?」以柔倒了杯水,讓他坐下慢慢看。
  
  「你覺得兇手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沒有回答以柔的問題,而是反問著。
  
  「根據屍檢的結果,兇手是個有著專業解剖知識的人。不排除兇手是醫生、屠宰場的,還有法醫。而且他有一定的品味,高度的審美觀,還有一定的變態傾向。他或許並不認為自己是在殺人,而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曲寞眼中寫滿「有興趣」三個字,他示意以柔接著往下說。
  
  「人在死亡以後,都是從裡面的內臟開始腐爛。兇手把內臟全都掏出來,肯定是為了保持屍體的新鮮程度。他還把那些內臟處理的乾乾淨淨,用冰塊鎮住,我猜想兇手是個有完美傾向的人,或者他有輕微的強迫症,不能容忍變質腐敗。」
  
  以柔一邊說一邊想像著兇手作案的過程,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其他方面我都能認同,只是不贊同你說的兇手的職業。」曲寞接著說,「兇手有一定的藝術修養,排除在屠宰場工作。而且醫生和法醫的可能性也很小,兇手有充足的個人時間,一定是從事靈活職業的人。他可以關在屋子裡幾天沒有人打攪,甚至是經常晝伏夜出。黃昏是他一天的開始,黑夜是他最興奮的時候。」
  
  「有藝術修養這一點我贊同,兇手套在唐寧身上的小禮服是今年時裝周上的大牌限量款。不少大牌明星都會穿著這個牌子參加各種活動......」
  
  「等等!」曲寞突然打斷她的話,「你有前幾天的報紙嗎?」
  
  以柔一怔,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他瞥見旁邊有報紙架,大步過去翻看起來。
  
  「你看。」他招呼以柔過去。
  
  報紙上面的日子正是發現內臟那天,娛樂版頭條,「女星準備參加頒獎典禮,可事先準備好的名牌限量版小禮服被偷,著急慌亂中暈倒送到醫院。」
  
  接著往下面翻,隔了兩天又有一條該女星出院的消息,還說經紀公司已經報警,希望能盡快找到禮服。
  
  明星出席活動的很多衣服都是贊助商贊助,或者是從名牌服裝店借來的。弄髒了,弄壞了可是要賠償,那個牌子的禮服價格都在六位數以上,夠那個三流小明星賺一陣子了。
  
  不過靠禮服丟失暈倒上了頭條,也算是物有所值!
  
  曲寞馬上給下面接到報警的小派出所打電話,詢問具體情況。
  
  禮服的樣式、顏色和品牌都跟唐寧身上穿得吻合。曲寞基本上可以判定,兇手偷了女明星的禮服,然後穿在了唐寧身上,趁著沒人又搬到服裝店擺在櫥窗裡。
  
  「馬上幫我聯系那個女明星,讓她明天早上到刑警隊來一趟。」曲寞掛上電話,「看樣子這個三流女星的運氣不錯,又能上一把頭條。要是她的公關夠厲害,應該能生出不少新聞。」
  
  這年月明星多得像過江之卿,不想點兒別得辦法搏出位,誰會注意你!天生麗質架不住人家整容,保準比你還標誌演技好架不住人家敢脫,一脫就成名。
  
  以柔聽了一皺眉,用一個可憐女孩的死做文章,真得能心安理得嗎?
  
  「嘭嘭。」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楊深推門進來,「我看見你辦公室裡還亮著燈,就知道你還在加班。我們一起......」他瞧見曲寞,說了半截的話停下,「哦,曲隊長這麼晚了也沒下班啊。」
  
  「嗯,每當商醫生寫報告加班的時候我都過來。」曲寞冷冷的回著。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對勁呢?可卻也沒說錯,他總是著急看報告,一有屍檢就過來等結果。
  
  「呵呵,曲隊長對工作這樣認真負責,倒是不愧為一隊之長。不過現在有種東西叫電話,其實曲隊長大可不必親自跑一趟。」楊深臉上帶笑,話裡卻帶刺。
  
  「不熟悉的朋友同學用電話溝通就行了,我和商醫生的關係顯然不適合。」
  
  自己跟他是什麼關係?他們兩個人鬥嘴,別把自己牽扯進去啊。明明是兩個都非常優秀的男人,怎麼見了面就像好鬥的公雞?以柔突然想起一句古文,既生瑜何生亮?有些時候,男人的嫉妒心比女人都要強!
  
  「我要下班了,你們確定要繼續留下來友好的談話?」以柔摘下衣帽架上的外套。
  
  「我送你回家!」
  
  「我送你回家!」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著。以柔一皺眉,連這個也要爭?
  
  「不麻煩你們了,我今天有開車。」以柔不理睬他們,出了辦公室直接下樓,到停車場取車。
  
  她剛發動,一抬頭就瞧見曲寞站在車前面。
  
  「商醫生,我沒開車來。」他敲敲車窗說著。
  
  以柔把車門鎖打開,「方才還說要送我回家。」
  
  「對啊,你開車,我坐,送你回家。」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坐上副駕駛直接閉眼睛休息。
  
  額,完全搭不上軌道的感覺!算了,跟他爭辯也沒有任何意義。再說,因為陸離和孟哲失蹤,隨後又發現屍體,他接連工作到現在都沒眨眼,就讓他好好打個盹吧。
  
  「商醫生,把你後座的外套給我蓋上。」他閉著眼睛說著,就像命令自己的下屬。
  
  以柔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外套拿過來給他蓋上,隨手又把冷氣開小。
  
  呃,自己就是手賤,天生被他驅使的命,怎麼就這麼老老實實聽他的話?
  
  「嗶嗶。」對面幾聲車喇叭響,以柔抬頭一瞧,是楊深開車緩緩駛過去,她趕忙揮揮手。
  
  「商醫生,我住在世紀花園。」他依舊沒有睜眼睛,似乎睏得受不了了。
  
  以柔現在才知道他住在哪裡,世紀花園可是高檔小區,看樣子局裡為了留住人才真沒少下血本。
  
  他們兩家一個南一個北,根本就不順路好不好。不過既然人已經上了車,她只好先往北開,把這尊大神送回去啊。
  
  這哪裡是送自己回家,分明是拿自己當免費的司機!
  
  車子開到世紀花園小區門口停下,以柔看看副駕駛上睡得正香的男人,想要叫醒他的念頭打消了。
  
  她把車子熄火,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盡量放空自己的腦子。
  
  很快,她也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為什麼,有曲寞在身邊的時候,經常失眠的她竟然很容易入睡。可能他是優秀的刑警,給了她很安全的心理暗示吧。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四周的擺設陌生極了。
  
  偌大的床,純白色的床上用品,床頭櫃上只有一盞點著的樣式簡單的台燈。窗前一張藤制的躺椅,窗簾的花樣是簡單的紅白藍線條。
  
  以柔下了床,光著腳踩在白色的長毛地毯上,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由得皺眉。
  
  「這裡是我家,你身上的睡衣是我請家裡的阿姨換的。」她正在疑惑,曲寞推開門進來,「客房一直沒人住,我就把你安排在我的臥室。」
  
  她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方方正正的形狀,簡單明顯的十二個數字,果然都是曲寞的風格。
  
  「現在是下半夜四點,還有兩個小時天亮。反正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個屋簷下共處,不需要那麼矯情吧。」曲寞端著一杯熱果汁,「空腹不適合喝牛奶,把這個喝了再睡一會兒。」說完出去了。
  
  好吧,就像他說的,他們又不是沒在一個屋子裡過夜過,用不著大驚小怪。而且聽他的意思,家裡除了他們還有傭人。
  
  喝光果汁她想去衛生間漱漱口,推開套間的門,發現裡面竟然是個衣帽間。
  
  一排白襯衣,看著樣式差不多,幹嘛要買這麼多件。筆挺的西褲,各種款式的大衣、風衣,領帶全都盤好整齊地放在格子裡。對面鞋架上,一雙雙黑色皮鞋埕亮,擺放整齊。
  
  還有一個格子,裡面放了不少領帶夾和袖口,看起來各個精緻,估計都是牌子貨。一個大男人這麼多衣服鞋子,比女人還要過分!
  
  房子是局裡提供的,車子是局裡給配的,可這買衣服、鞋子,請保姆的錢可沒有人報銷。他這樣消費,不知道每個月的工資夠不夠花。
  
  額,人家夠不夠花關自己什麼事?以柔覺得自己太操心了。
  
  她從裡面出來,又推開旁邊的門,這回才進對了。
  
  白色的洗手盆,白色的坐便器,白色的浴缸,架子上放著白色的疊得整齊地毛巾。
  
  冰冷、沒感情,有嚴重的潔癖,這個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都帶著曲寞的烙印。
  
  以柔從櫃子裡找出個一次性杯子,漱完口出來接著倒在床上。
  
  床墊的軟硬程度剛剛好,枕頭軟乎乎,躺起來很舒服。
  
  不一會兒,以柔又迷糊起來。原來,舒服的床墊和枕頭對睡眠有幫助。不知道是什麼牌子,自己明天也去買一套!
  
  可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牆上的鐘指向八點。
  
  額,自己怎麼睡得這樣沉?看樣子今天要遲到。
  
  她趕忙爬起來,匆忙去浴室沖澡,等到出來看見床上放著自己熨燙平整的衣服,旁邊還有一套白色的內衣褲。
  
  看樣子是新的,就是不知道尺寸對不對。不過,這套新內衣是誰買來的?不會是......對了,昨天晚上自己明明在車上睡著了,又是怎麼上的樓呢?不會是......
  
  以柔的臉隱隱發燙,聽見門口有腳步聲逼近,趕忙過去把門反鎖上。
  
  「你醒了,穿好衣裳下來吃早飯。」曲寞的聲音隔著門響起來,「對了,九點鐘我們要開會,你動作快些。」
  
  以柔聽見腳步聲漸漸消失,趕忙換好衣裳出房間。
  
  她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二樓,下了樓,是一個朝陽的大客廳,隔斷後面是餐廳。
  
  曲寞就坐在餐桌前看報紙,桌子上放著烤好的麵包,冒著熱氣的牛奶,盤子裡有煎得嫩得荷包蛋,還有一瓶沙拉醬。
  
  「衣服很合適!」他瞄了以柔一眼,報紙翻了個面繼續看。
  
  以柔趕忙捂住胸部,瞧見他嘴角掛著的一絲笑,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穿著打底衫,外面還罩著外套,他又沒有透視眼,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原來他也會開玩笑,偶爾也接接地氣。
  
  兩個人相對無言,簡單吃過早飯,一起去了警察局。
  
  「商醫生,你先去簽到,然後過來開個短會。」
  
  開會研究案情!以柔最喜歡這個,尤其是聽他分析兇手的特貌特徵。
  
  昨晚上他好像沒表達完自己的看法,以柔倒要聽聽他的高見!
  
  王仁甫站在窗口瞧見兩個人一起進大門,商醫生似乎還穿著昨天的衣裳。他聯想到上次曲寞在商醫生家裡過夜,兩個人還一起去酒店雖然是為了破案。
  
  這裡面有大大的貓膩,他們果真有事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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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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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39:47 |顯示全部樓層
第59章 禮服

  以柔進了刑警隊,馬上就收到王仁甫玩味的眼神,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看見自己和曲寞一起下班,一起上班,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裳胡思亂想了?
  
  可刑警隊裡最八卦的是柯姐,她不僅沒什麼反應,還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這不符合常態,好吧,是她自己多想了。
  
  還不等開會,一個頭上包著綢布頭巾,身上穿著時髦的花襯衫、歐版緊腿褲,腳上蹬著一雙黑色羊皮靴子的男人走進來。
  
  他一開口就一股娘娘腔的味道,「我是清純玉女掌門人燕妮的經紀人,是不是我們丟失的禮服找到了?」
  
  「丟失的禮服是找到了,不過暫時還不能領回去。這次我們讓燕妮小姐過來,是有件命案需要她配合調查一下,也跟那件禮服有關。」
  
  「哎呦。」他一跺腳,一扭屁股,小手指往起一翹,驚得眾人雞皮疙瘩驟起,「你們員警真是浪費人家的寶貴時間,不過是個小偷,竟然五六天都沒逮住,真不知道你們整天都在忙活什麼。」
  
  真是聽不懂人語,王仁甫再次強調,「這位先生,詳細情況派出所的民警已經電話通知過了。我們想要找燕妮小姐調查一件命案,請你打電話讓她過來。」
  
  「調查?調查什麼?」他不耐煩的撇嘴,「我們燕妮是清純玉女派掌門人,一天到晚都是人排隊預約想要見面,每天工作都做不完,她可沒空到這裡來。再說,要是被記者瞧見胡亂寫怎麼辦?清純玉女怎麼能跟警察局掛上鉤?這會讓我們燕妮的形象大打折扣,到時候損失的可就不止一件禮服了。」
  
  「愚蠢!」曲寞冷冷地罵著。
  
  「哎呦!你罵誰,你罵誰呢?」他一手掐腰,一手翹著蘭花指指著曲寞,「我會告你侮辱他人人格!」
  
  「實話實說不算侮辱。」陸離走過來,拿著幾張照片。
  
  「你……媽呀,嚇死了!」他瞟了一眼,正好是那些內臟的照片,「你還恐嚇!」
  
  曲寞搖搖頭,用看蠢豬的眼神看著他,「你應該聽說最近的新案件,內臟,穿著禮服的屍體。這比起丟禮服更能上頭條,嗯?」
  
  他聽了一皺眉,想了想,突然茅塞頓開的模樣,麻利地掏出電話撥出去。
  
  「寶貝,你趕緊來警察局一趟,有頭條上!」掛完電話又撥一個。
  
  「親,有內部消息給你哦。清純玉女燕妮,半個小時之後會出現在市警察局。獨家哦,大新聞!」
  
  「親愛的,有獨家新聞要不要?……」
  
  「死鬼,這次有好事便宜你……」
  
  他掛上電話,歪頭想了一下,又打了個電話,「我約了記者發獨家,記得,要穿得隨意又時尚,最主要是要有亮點。
  
  我的大小姐,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乖乖,這次保證是大頭條,能不能有廣告就看這次了!
  
  嗯,我保證不會像上次一樣過後就沒了消息,這次我有周全的計劃,要連續炒作,連續上頭條!」
  
  打完一圈電話,他這才長嘆口氣,「哎呦,忙死了。做經紀人容易嗎?一邊要看明星的臉色哄著來,一邊還要公關交際,哪裡少了我都不成啊!好渴,拿杯水來。」他往椅子上一坐,攤開手腳,一副累虛脫的模樣。
  
  柯敏端了一杯水過來,他接過去仰頭就是一口,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
  
  「媽呀,燙死我了!」他一邊吐舌頭一邊嚷起來,「我要告你蓄意傷害!」
  
  「告吧。從這裡出去往左走有公交車站,坐十站地就是轄區的派出所。」柯敏沒好氣的說著,「別忘了打電話叫記者,上不了頭條大圖也能混個文字版。」
  
  「你……」他氣得臉通紅,卻捨不得走,一會兒還要在記者跟前演戲,走了怎麼成?
  
  他張口閉口告這個告那個,連一向好脾氣地柯敏都看不過眼,其他人更是氣憤。
  
  曲寞招呼眾人去小會議開會,把他一個人晾在外面。法證科送了過來一部分結果,還有一部分還在化驗中。
  
  眾人翻看手中現有的資料,各抒己見探討案情。
  
  「你們有什麼看法?」曲寞掃視了眾人一圈問著。
  
  陸離先開口,「昨天我們拿著唐寧的照片沿著春暉路中央路南寧路詢問,有一家店鋪的老闆認出她來。據老闆回憶,她當時進去,在裡面逛了一圈,還詢問了其中一件飾品的價格。可能是嫌貴沒有買,所以她看了一陣就離開了。
  
  我們調取了那家店的監控錄像,發現唐寧在裡面逗留的時間正好七分鐘,跟我們計算的完全吻合。現在可以確定,唐寧失蹤那天的行動路線。」
  
  「我去電信調出了唐寧一個月的通話記錄,尤其是她失蹤那天的最後一個電話。不過,那個電話是同寢室的方瑜打得,告訴她下節課的老師要點名,讓她快點趕回去。」王仁甫接著說,「七點的時候方瑜又打電話,可是提醒關機。」
  
  「發現屍體的服裝店後門比較偏僻,我去走訪沒發現店員口裡的乞丐。」郝明那邊倒是一無所獲。
  
  「晚上九點服裝店打烊以後再去。」曲寞吩咐著。
  
  對啊,那裡的乞丐都被驅趕過。有一次服裝店被盜還報了警,那幾個乞丐被盤問過,他們怎麼敢青天白日在那裡晃蕩?
  
  作為一名老刑警,竟然犯這種低級錯誤,郝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估計是孟哲情緒失控影響了眾人的心情,而且這個案子太詭異,一想到就讓人心生寒意。郝明是跟著陸離從基層一點一點憑能力踏踏實實幹上來,經手的案件成千上百,可像手上這樁如此匪夷所思還是第一件。
  
  一想到兇手把死者內臟都掏出來,畫了個精緻的妝,穿上昂貴的禮服放進櫥窗,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這該有多變態!兇手這麼做圖什麼?
  
  「王仁甫,你再去學校一趟,詢問死者的同學和老師。重點詢問死者的社會關係,特別是認不認識跟藝術沾邊的人。」曲寞的話讓眾人一怔,難不成兇手是個搞藝術的,從哪裡看出來的?
  
  曲寞看了眾人一眼,接著說︰「兇手,年紀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間,有文化,有一定的藝術修養,有解剖的專業知識。獨居,有車,晝伏夜出,家中有隔音較好的工作間。性格孤僻,要求完美,不能忍受變質不新鮮的東西。心理扭曲變態,渴望有驚世之作,渴望被矚目。暫時能推斷出來的資訊就這麼多,其他還要等法證科那邊的化驗結果。」
  
  「照曲隊的分析,兇手應該有著不錯的經濟條件。」陸離眉頭緊鎖。
  
  曲寞點點頭,「根據法證科送過來的報告,死者臉上的粉底和嘴唇上的唇膏都是這一季迪奧推出的新品。你去各大商場迪奧的專櫃去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符合以上特徵的男性去買這兩樣商品。
  
  另外,九點鐘以後去中央大街走訪一下,有出夜市的小攤販,看看他們有沒有看見過什麼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在死者的胃裡面發現大量鎮定類藥物,還有紅酒和牛排的成分,所以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盡快給唐寧的父母錄口供,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
  
  「曲隊。」陸離遲疑了一下問著,「為什麼兇手是男性,而且年齡在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呢?」
  
  眾人也都點頭,其他方面都能理解,唯獨這性別和年齡是如何揣測出來的?
  
  「死者身上的禮服是今年的新款限量版,她臉上的妝容是今年最流行的畫法。兇手有一定的經濟基礎,有房有車能獨立生活。死者胃裡有紅酒和牛排殘留,說明她跟兇手有過融洽甚至是曖昧的相處。這一切都說明兇手是輕熟男,對二十左右歲的小姑娘有一定的吸引力。」
  
  眾人聽了曲寞的分析紛紛贊同,確實,現在的小姑娘看韓劇看入了迷,這幾年刮起一股熟男大叔的風潮。跟她們年紀差不多的都被稱為毛小子,大上個十多歲才叫般配。
  
  以柔一直沒言語,不過聽得心服口服。確實,兇手不可能在屠宰場工作,是醫生的可能性也不大。
  
  「可死者並沒有被強暴的痕跡。」王仁甫不理解,面對如此花季美少女竟然沒反應,這不正常,「會不會兇手有陽痿之類的性功能障礙?」
  
  「不可能!你會把你最喜歡的,放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讓客人參觀的漂亮花瓶弄出半點瑕疵嗎?」曲寞斬釘截鐵的反駁。
  
  王仁甫聽了小聲嘀咕,「捨不得破壞,也不能說明他沒有性功能障礙啊。」
  
  「沒事多讀讀書!」曲寞扔下一句話站起來走了。
  
  王仁甫滿臉的委屈,「我就是想不明白,幹嘛甩臉色給人家。」
  
  「額,以人家自稱的娘娘腔在外面,再不好好說話小心挨揍!」陸離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曲隊不回答白癡的問題,自己去看看心理學書就知道了。」說完也出去了。
  
  「怎麼又是看就頭疼,就犯睏啊。郝大哥,給個解釋吧。」
  
  「兇手有變態傾向,不過他的變態更趨向於精神層面,喜歡藝術的他以讓人愉悅的方式處理屍體。而一般有性功能障礙的人,表現形式更趨向於肉體層面,會對死者的身體進行凌辱。顯然,兇手屬於第一種!」郝明這個大老粗說起犯罪心理學也一套一套了。
  
  難怪人家說,沒有帶不好的兵,只有不會指揮的將領。
  
  以柔正在整理手中的報告,聽見外面有不和諧的聲音趕忙出去。
  
  就見一個瘦瘦小巧的戴超大墨鏡的女人站在那裡,長髮飄飄,白色長裙快要及地,果然帶著一股子玉女的氣質。
  
  「什麼事把人叫到這種晦氣地方?」可這一臉的不耐煩,滿嘴的驕橫跋扈,頓時讓她的形象大大減分。
  
  「寶貝,你進來的時候有記者拍照嗎?」經紀人滿臉堆笑,掏出紙巾把椅子擦了又擦,扶著她坐下。
  
  「說好的記者呢?只有小貓三兩隻,這能上什麼頭條?」燕妮不滿地撇著嘴,「你到底喊了幾家報社的記者,怎麼看著沒有眼熟的?說好了,小報紙我可不上,丟份!」
  
  「姑奶奶,記者來得太多就太假了!這年頭,讀者、觀眾都猴精猴精的,不好糊弄。大洋晚報的記者我都叫了,那可是銷售量第一的報紙。」經紀人嘴巴就是巧,三哄兩哄就把她的毛捋順了。
  
  「郝明,給她錄口供。」曲寞聞到一股子人工香料的味道,頓時一皺眉。
  
  他低沉略微帶著些磁性的聲音引起了燕妮的注意,她本來正在鼓搗手機,聽見聲音抬頭瞧過去。
  
  以柔清楚地看見她的眼睛驟然亮了,伸手摘下墨鏡,露出甜美的笑。
  
  「這位是……」
  
  「哦,刑警隊的曲隊長。」經紀人馬上回著。
  
  「原來是隊長,真是位帥哥。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往娛樂界發展?」她上下不停地打量著曲寞,顯然對他很有興趣,「這樣的好樣貌,好身材,不做演員模特白瞎了。我可以讓經紀人簽你,對你進行包裝宣傳。不用多久,你就能跟我一樣紅了。」
  
  一旁的經紀人聽了心裡一緊,他一進來就瞧見曲寞,可人家氣場大的讓他不敢得瑟。自己手下有一位難搞的姑奶奶也就算了,再弄來這麼個冷面大佛,還不要了他的命啊。
  
  「我對當明星沒有興趣。尤其是——」曲寞上下瞄了她兩眼,「尤其是三流明星!」
  
  「三流?你說我是三流?」燕妮火冒三丈,扯著脖子喊起來,「我是清純玉女派掌門人,是一線女星,你要是再提什麼三流,我就告你侮辱他人人格加誹謗。」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和經紀人一個樣,生怕別人不知道,把「清純玉女派掌門人」掛在嘴邊,動不動甩個英文單詞,還是最簡單的那種!估計他們就知道兩種罪,侮辱他人人格和誹謗,對了,經紀人還知道恐嚇罪。
  
  「清純玉女派掌門人燕妮小姐,請您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回答以下幾個問題。」郝明一本正經的說。
  
  「你,你們……」燕妮氣得臉色大變,可偏偏又拿大夥沒有辦法。
  
  她選擇用沉默反擊,不管郝明問什麼問題,她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燕妮小姐,兇手把本來應該穿在你身上的禮服,穿在了死者身上。或許,兇手原來的目標是你,只是臨時改了主意。如果不能盡快抓到兇手,我怕……」
  
  「額!」
  
  燕妮顯然是被嚇到了,郝明接著說︰「你可以不配合我們,畢竟警民合作靠覺悟。你現在可以走了。」
  
  「員警同志,我可不能這麼走,你們得出人二十四小時保護我!」燕妮急了,「兇手現在會不會就躲在暗處伺機作案?你們想問什麼,盡管問,我一定都說出來。」
  
  這女人是真害怕了,一想到穿自己禮服的女孩被挖心掏肺,誰能保持鎮定?一開始她看見這個新聞,還不知道細情,昨天接到經紀人電話也沒太往心裡去。眼下聽見郝明這麼一分析,她是後背渾身冒冷風,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仔細瞧瞧,這件禮服是你丟失的那件嗎?」郝明把照片遞給她,「你仔細回憶一下禮服丟失的過程,期間都有誰能接觸到禮服?」
  
  「就是這件,春季最新款限量版,整個中國地區就一件!」燕妮的語氣頗為驕傲,她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借到,「當時禮服一直都放在車上的後備箱裡,只等我化好妝換上。可當我的助手去取時,就發現禮服不翼而飛了,只剩下個空口袋。」
  
  「會不會是助理拿走了?」郝明一邊記錄一邊問著。
  
  「不可能,兩個助理一起去取,其中一個還是我表妹。」燕妮搖搖頭回著,「可是也挺奇怪的,為什麼小偷只拿衣服卻把口袋留下了呢?而且停車場裡有監控,沒有拍到其他人靠近車子的後備箱。真不知道禮服到底是怎麼丟的,見鬼了!呸呸!」她突然想到什麼,趕忙忌諱的吐了兩口唾沫。
  
  「郝明,去停車場調監控錄像回來。」曲寞突然插話說著,「其餘人分頭行動。」
  
  轉眼間,刑警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燕妮眼見他們離開,著急的嚷起來,「喂,誰貼身保護我啊?」可惜,沒有人理睬她。
  
  她看看剩下的柯敏和以柔,氣呼呼的跺腳,朝著經紀人發脾氣,「趕緊跟公司申請保鏢,我要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
  
  「燕妮小姐,你手上的手鏈很特別。」柯敏上前瞧,女人對這些東西總是特別有興趣,打燕妮一進來,她就一直打量著。
  
  聽見有人誇自己的手鏈,她似乎很得意,把手腕揚起來,全然沒了方才的憂心忡忡。
  
  「別致吧?我朋友特意從國外帶回來的,只此一個!」
  
  「特別的東西送給特別的人,應該是很好的男性朋友吧?」柯敏看得很仔細。
  
  燕妮聽了趕忙否認,她是大眾眼中的清純玉女派掌門人,怎麼能交親密的男性朋友呢!
  
  「寶貝,快走吧,在警察局待得時間太長不好。」經紀人拉著她往出走,走到門口低聲囑咐,「外面還有記者,你要注意形象。一會兒要是有記者圍上來問話,你別回答,一切有我呢。」
  
  幾個記者都在警察局門口守著,看見他們出來一下子就圍上來。閃光燈啪啪的閃,小型錄音機、無線麥克風都遞到燕妮面前。
  
  「燕妮小姐,你是為什麼被傳喚到警察局呢?是不是你惹上什麼官司了?」衝在最前面的正是霍彩妮,她追起新聞比誰都賣力。
  
  燕妮戴著墨鏡低頭不語,經紀人攔在前面,「大夥不要誤會,燕妮小姐只是盡公民應盡的義務。員警正在調查一起殺人案,燕妮小姐來提供一些線索。」
  
  「殺人案?是不是前幾天的櫥窗女屍案?」有人追問著。
  
  「是啊,兇手真是凶殘,竟然對一個無辜的花季少女做這樣的事。」經紀人無限惋惜痛恨的說著,「燕妮小姐丟失的那件禮服就穿在受害女孩身上,雖然此事跟燕妮小姐無關,可一個生命的消逝不能不讓人痛心。燕妮小姐的心情很低落,剛剛哭過,各位拍照盡量別拍正臉。」
  
  他越是這樣說,記者越對著燕妮的正臉猛拍。
  
  「燕妮小姐,請你說句話。兇手偷了您的禮服穿在死者身上,會不會原本的目標是你呢?」霍彩妮不虧是資深記者,看問題有深度,問問題夠尖銳。
  
  燕妮聽見這話身體一哆嗦,稍作鎮定回著,「逝者已逝,我們不要妄自議論,一切都交給警方去查。為了寄託我的哀思,我會為死去的小姑娘祈福,吃素一個月,以告慰她在天之靈。」說完還掏出紙巾在墨鏡底下擦拭,也看不見有沒有眼淚。
  
  經紀人聽了讚許的瞧瞧她,真是孺子可教,逮住機會就要樹立自己善良美好的形象。
  
  「拜託你們讓一讓,我要送燕妮小姐回去休息一下。為了趕拍廣告,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下了工又趕到警察局協助調查。燕妮小姐一直低血壓,我怕她會承受不住。」經紀人扶著燕妮上了車,在眾記者的閃光燈下絕塵而去。
  
  可等他們回到家裡,還沒好好喘口氣,曲寞就帶著人造訪了。
  
  「燕妮小姐,我們找到偷你禮服的小偷了。」
  
  「找到了?這麼說兇手抓住了?」她聽了長出一口氣,「這下我可以安心了。」
  
  「偷禮服的人並不是兇手,而是你的兩個助理。」曲寞的話讓她大吃一驚,「現在請你把她們的聯系方式告訴我們。」
  
  這怎麼可能?燕妮還是有些不能相信,其中一個是自己的表妹啊。平日裡,她對表妹說不上特別好,可也是關照有加。表妹想要進軍演藝圈,她就把表妹帶在身邊學習。好歹先混個臉熟,然後再慢慢找機會。
  
  表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難道是有什麼隱情?以燕妮的智商顯然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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