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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xyzsiem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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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七十二編】 天行戰記【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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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28 23:57:34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xyzsiemens 於 2018-6-18 14:53 編輯

第六十章 高層會議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自從徐恩和冷著臉走進來,一聲不吭地在座位上一坐,然後再看見相繼走進會議室的齊銘盛和王霄生,所有人都知道,這場風暴終究還是拉開了帷幕。

  原本三三兩兩散落四周的眾人,都紛紛落座。

  只聽見椅子拉開的聲音,衣服摩擦的聲音,以及間或一兩聲咳嗽。除此之外,整間會議室再沒有半點別的聲音。

  安靜得有些嚇人。

  「臨時召開這個會議,是有幾個關於教育部評定的問題需要大家討論,」片刻之後,徐恩和掃視四周,開口道:「不過,現在我們先討論一下校天行俱樂部的事情。」

  說著,他扭動轉椅,面對王霄生,下巴微抬,冷冷道:「王經理,說吧!」

  被徐恩和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注視著,王霄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獵人盯住的野豬,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徐恩和執掌長大多年,在長大威望極高。

  別看這間辦公室裡有不少人都和自己一樣是齊派的人,而且齊銘盛更親自坐鎮,可真要直接面對徐恩和,王霄生還是覺得心裡發虛。

  不過,知道自己躲不過,王霄生只能咳嗽一聲,開口道:「今天上午,俱樂部開了個會,本意是想討論一下戰隊目前的問題……」

  接下來的幾分鐘,王霄生用乾巴巴的聲音,將上午會議上發生的一切都講了一遍。

  他在講話中,矛頭自然對準了錢益多。

  「半年時間,錢教練更換了六套戰術體系,可直到距離校際大賽只有一個月的現在,戰隊連一個戰術體系都沒磨合成型……」

  「會議中途,戰隊的首席星鬥士裴仙同學闖了進來。他直接找到錢教練,憤怒地質問他,為什麼招收一個白瓜進校隊……」

  「那個夏北進隊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可沒想到……」

  王霄生說的這些,在場眾人,包括徐恩和在內,都早就知道了。而且瞭解得甚至比他說的還詳細。

  可這畢竟是擺上檯面,表面的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

  等到王霄生說完,會議室裡寂然無聲。

  周派的人都看著臉色陰沉的徐恩和,心裡暗罵錢益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等了一會兒,見徐恩和不說話,齊銘盛出手了。

  他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徐恩和臉上,一臉不加掩飾的譏諷:「怎麼樣,徐大校長。這麼樣一個狗屁教練,你覺得真能領著長大打好比賽?」

  他手掌一下一下地拍著面前的桌子:「就連他的隊員都在造他的反,他還當個什麼主教練?我隨便找條狗來都幹得比他好!」

  「齊董,注意言辭。」徐恩和的聲音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

  兩人的對話,讓眾人心頭都是一跳。

  誰也不知道之前在校長辦公室發生了什麼,但顯然,齊銘盛和徐恩和之間,連面子上的和氣也沒維持了。

  齊銘盛冷笑一聲,說道:「徐校長,給句話吧。現在全校師生可都等著管理層給個交代呢。我剛才來之前,老蔣等幾位董事也很關心啊。不能因為這個人是某人的門下走狗就偏袒吧?」

  徐恩和沉默不語。

  齊銘盛也不著急,端起茶杯悠然地喝著茶。

  在長大,最讓齊銘盛頭疼的就是徐恩和。

  徐恩和今年六十六歲,執掌長大已經超過十年了。無論是從個人能力,從聲望還是人品來說,很多人對他的評價都是無可挑剔。

  正是在他的帶領下,長大十年來飛速發展,如今已經躋身天南星千所大學排名前十的頂級名校行列。

  因此徐恩和在長大師生當中有著極高的威信。

  平常,但凡齊銘盛想和周勇夫鬥,到徐恩和這裡多多少是要吃些啞巴虧的。

  徐恩和為人沉穩機敏,不顯山不露水,卻是胸有丘壑。

  好些如意算盤打到他面前,他也不得罪你,卻是不動神色就四兩撥千斤給擋了,以至於每每讓齊銘盛恨得咬牙。

  齊銘盛跟長大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來這裡,就是為了跟周勇夫這個仇家添堵。可老有這麼一個人橫在中間,怎麼都不痛快。

  而這一次,在聽到王霄生的彙報之後,齊銘盛知道機會來了。

  天南星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尤其是在首府天安市,政界商界學界的名門望族就這麼幾個圈子,半夜裡一點風吹草動,第二天天不亮,所有人都知道了。

  今天趕錢益多捲舖蓋滾蛋,普通人看來是大學撤換個不稱職的主教練,但在明眼人眼中,就是甩在周勇夫那老傢伙臉上一記響亮的耳光。

  長大可是他周勇夫的後花園。

  現在怎麼樣?

  我齊銘盛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拔了你的花,踩了你的草,還能抽得你鼻青臉腫。

  這樣的機會,齊銘盛怎麼可能放過?

  而相較於王霄生,他看得更遠。

  如今這件事妙就妙在,今年提出打進校際天行大賽第二輪,並不惜投入鉅資打造戰隊,聘請錢益多的,正是徐恩和。

  這等於他自己把自己架上了火爐!

  一旦鬧大了,錢益多滾蛋不說,徐恩和也脫不了關係。

  他就算最終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這一場鬧下來,只怕也狼狽不堪。到日後,這就是拉他下臺的籌碼!

  而等到徐恩和都下了台,長大這個攤子,就算是拿給自己玩爛了。這鳥董事的職位到時候一丟,大搖大擺走了,看他周勇夫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想到得意處,齊銘盛乾脆拿出一支雪茄,悠悠然點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徐校長,你看這事兒,我們是不是先通知周主席一聲?」

  徐恩和掃了齊銘盛一眼,轉頭對坐在身後的秘書低聲道:「問問王健,找到錢益多沒有。」

  秘書飛快地出了會議室,撥打王健的電話。

  ……

  ……

  高爾夫球場。

  幾輛高爾夫球車順著蜿蜒起伏的車道前行。

  清風習習,美景如畫。車上的人談笑風生,很快,球車在一塊球場的開球區停了下來。

  最前面一輛車上,走下一位身材矮瘦的老人,一下車,他就迫不及待地和同車的一個中年人向草坪走去。

  後面的球車陸續停好。

  車上的人落地,都看著那老人的身影相視一笑。

  「周老對高爾夫可真是癡迷啊。打了一輩子,到現在也是一打球,精神頭比年輕人都要好。」

  「是啊,一個星期不打上兩場,他渾身都難受。」

  說笑著,一人道:「走吧。」

  眾人點頭,都紛紛跟上。

  而就在這時候,電話聲響起,眾人當中一個身材最胖的男子停了下來,接通了手機。

  「什麼事?」

  見他接電話,大家都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等他。

  也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原本輕鬆的胖子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陰鬱,難以置信地道:「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眾人都面面相覷。

  要知道,能站在這裡的人,不說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至少一般的消息很難讓他們表現出什麼情緒來。

  什麼電話,能讓胖子臉色都變了?

  片刻之後,胖子收了電話,抬頭看向眾人,不等大家詢問就開口道:「長大的那個錢益多出事了。」

  「錢益多?他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眾人一驚,紛紛問道。

  而等到胖子說完,所有人都是一陣沉默,臉色難看。

  一個大學戰隊的教練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就算是職業俱樂部的主教練,他們也不會在乎。

  可是,這個錢益多卻不一樣。

  大家都知道,他是周老的人。

  眾人並不太清楚這個人和周老究竟是什麼關係,畢竟層級不同,沒有交集。

  但大家都聽說,這人是跟了周老很多年的。而當初,也是周老親自把他丟進長大當主教練的。

  這可就牽扯到情分和面子了!

  說得不好聽,別說一個人,就算是一條狗,那也是周老的狗!

  「這傢伙怎麼搞的!」一人抱怨道。

  「這人是周老以前玩俱樂部的時候的手下,」一個知情的中年人道,「本事的確不怎麼樣。」

  「那周老怎麼把他弄進長大?」那人問道。

  中年人苦笑道:「周老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他高興,別的都懶得考慮。估計看那傢伙跟他很多年,順手就幫一把。」

  說著,他轉頭問胖子:「童胖子,消息哪來的?」

  胖子道:「長大學工部的徐科長通知我的。現在齊銘盛正在會議上逼宮呢。」

  「齊銘盛這條老狗,」一人罵道,「他和周老是死對頭,有這機會還不趕緊衝上來咬一口?!」

  眾人都是一陣憤慨。

  「那現在怎麼辦?」胖子環顧左右,問道:「要不要告訴周老?」

  「先等等吧,看徐恩和怎麼應付再說,」中年人擺手道:「況且就算要說,也得等球打完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周老打高爾夫的時候最討厭被人打擾,更何況是這種狗屁倒灶的破事……」

  「那好,」胖子轉身上車,「我再去打聽打聽,周老那邊你們就先瞞著。我一會兒回來。」

  眾人點點頭,目送他離開,這才向開球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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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xyzsiemens 於 2019-9-15 21:46 編輯

      第六十一章 這種人不能做朋友!

  接到秘書電話的時候,王健正在錢益多的辦公室裡。

  他之前打通錢益多電話之後,還沒說兩句,就被錢益多給叫到了這裡來。

  原本王健是怒氣沖沖走進辦公室的,一見面就想破口大駡來著,可直到最後坐在沙發上傻樂,也一個字都沒罵出來。

  「好東西啊!」

  王健一邊喝著茶,一邊盯著光腦上的戰隊管理系統,查看著公會保險箱裡的金邊《馭風訣》,看得那叫一個如癡如醉。

  所有的擔心,所有的火氣,已然是不翼而飛。

  「我說,老錢你這就不地道了,」王健抬頭看著錢益多,「合著我們這幾個小時,白擔了這麼多心?」

  「我這不是讓王霄生再蹦達高一點嘛,他想讓事情發酵,我就幫他捂嚴實一點,別敞了風露了氣,」老錢笑著,轉頭
      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夏北,「更何況,我當時還得等夏北這邊的消息呢。」

  在和裴仙談完之後,夏北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裴仙真搞定了?」

  王健還是第一次看見夏北,這時候顯得熱情得很,主動和他搭著話。

  「本來就是誤會而已。說開了就沒事了。」夏北捧著茶,笑道。

  「大將風度!」王健指了指夏北,讚道,「不驕不躁,氣定神閒。咱們長大就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

  錢益多和何煦對視一眼,都是心照不宣。

  這王健果然不愧是校長身邊的人啊,八面玲瓏,吹捧人的角度都切入得宛若白駒過隙,了無痕跡。

  這是不擇手段要讓夏北死心塌地留在長大了。

  正說笑著,王健接到了電話,他說了兩句,轉過頭來已然是一臉冷笑。

  「讓錢教練過去了?」何煦問道。

  王健點點頭,看向錢益多:「錢教練……」

  錢益多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沉重地道:「其實說起來,我和王霄生畢竟搭檔了半年,平常處得還不錯。這眼看著他已
      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拉都拉不住地要往下跳,我這心裡也怪不好受的……」

  說著,他整理了一下衣著,開門出了辦公室:「……我去推他一把吧。趕緊送他下去,眼不見心不煩!」

  辦公室裡一陣笑聲。

  笑過之後,王健一個激靈,飛快地道:「對了,我得先給老闆打個電話,不然的話,我早知道了,偏留他一個人著急
     上火,這可是欺君之罪……」

  說著,他急匆匆地起身,就要撥徐恩和的電話。

  不過夏北卻攔住了他。

  「王助,」夏北道,「反正錢教練已經過去了,我覺得,你現在跟徐校長說,倒不如不說。」

  「不說?」王健一愣,「為什麼?」

  「這件事的導火索是錢教練招我進校隊。看你剛才進門的樣子,只怕對錢教練,心裡也是有股子邪火的吧?」夏北道。

  看這小子抱著茶杯笑眯眯地模樣,王健心頭不禁就是一跳。

  這察言觀色見微知著的本事,可不是普通這個年齡的小年輕能有的。再想到關於這小子被孫家圍追堵截都能鑽進長大
      來,以及這場風波和這本金邊功法,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絲明悟……

  這小子才是幕後的關鍵啊。

  王健笑嘻嘻地坐下來,說道:「那個……主憂臣辱嘛。老闆這不生氣嘛。」

  夏北笑道:「徐校長生氣是應該的。不過我覺得,這氣如果早生兩年的話,就沒今天這事兒了。」

  「啥意思?」王健一愣。

  「王霄生被人舉報貪污,雖然被齊銘盛保下來了,可若是當時徐校長鐵了心要動他的話,應該不會動不了吧?」夏北
      問道。

  「這個……」王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心頭卻是猛地一跳!

  「所以你看,徐校長生錢教練的氣,我們理解,」夏北笑眯眯地道,「但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王健沉默了好一會兒,乾脆放下茶杯,注視著夏北。

  「你怕徐校長和稀泥?」

  夏北道:「打蛇不死,反受其毒,我是覺得,徐校長這回該下決心了。」

  兩人對視著,一旁的何煦只感到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固。

  王健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覺得自己像他這麼大的時候,簡直活得像個白癡。

  跟隨徐恩和多年,再沒人比王健更瞭解自己的這個老闆了。

  徐恩和清廉公正,有抱負,也有些書生氣。

  從坐上長大校長位置的那一天起,他就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長大的經營中,殫精竭慮,嘔心瀝血。一心想讓長大變
      得更強。也因此,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長大的內耗。在許多問題上,他都採取了退避的策略。

  尤其是面對齊銘盛這種無事都要攪三分的強勢人物,為了避免引發一場讓所有人都不得不選擇陣營的撕裂和對立,他
      一度是在以空間換時間。

  說得好聽,這是顧全大局。

  說得不好聽,這就是養虎為患的綏靖姑息。

  而這一次,徐恩和雖然憤怒,但王健很清楚,徐恩和現今最重要的任務,是教育部的評定。

  這個一年一度的評定決定著長大在教育部的排名。而排名則決定著下一個年度長大能獲取的資源,因此,這幾個月來
      ,徐恩和都在為此事奔波忙碌。

  對於俱樂部的這場內訌,他的憤怒也有大部分是因為於此。

  這對他來說如同後院起火,打亂了他的全盤計畫。

  而如果這時候,他發現問題解決了呢?

  錢益多保住了,齊銘盛和王霄生的攻擊被化解了,甚至自己這邊還占了上風,他會怎麼做?

  以王健對徐恩和的瞭解,如果這時候徐恩和是在火頭上,他一定會向王霄生下手。反正剛才在辦公室裡已經和齊銘盛
      近乎撕破臉了。

  可如果給他一段時間,讓他火氣不那麼盛的話--王健發現,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這位老闆會不會想著穩定,想著手
      裡的教育部評定工作,想著即將到來的校際大賽,而再做什麼和稀泥的事情。

  不過,讓王健想不明白的是,以自己對老闆的瞭解,想到這些不足為奇,可夏北……這小子的眼睛怎麼這麼銳利?!

  夏北端起茶壺,為王健倒上茶,說道:「徐校長當初以大局為重,這一點我理解。可這一次王霄生和齊銘盛可是算踩
      上門了……用武館來形容,這算是踢館了吧?」

  想到辦公室裡的一幕,王健憤然點頭道:「是。」

  「我知道,要動王霄生,就要跟齊銘盛開戰。這並不容易下決心。」夏北道,「兩年前就是如此。不過,如今既然被
      人踩到頭上,我覺得現在徐校長正合適發發火。有什麼氣,要發出來才好。不然會傷身體的。」

  他放下茶壺,笑眯眯地道:「況且,我們錢教練受的委屈總不能白受了吧?你就算不幫忙,也不能再給他增加難度啊
      。」

  王健苦笑。

  徐恩和的火,一半是對王霄生,憎其陰毒;另一半是對錢益多,怒其不爭。

  而如今以這邊的佈置來看,老闆對錢益多的火恐怕是發不起來了。非但發不起來,反倒還會多些誤會的愧疚。

  到時候,錢益多要拱老闆的火,可就容易多了。

  等老闆調轉槍口,倒楣的自然是王霄生了。彼時彼地……哪怕此刻坐在錢益多的辦公室裡,王健也完全可以想像,在
     一根無形的指揮棒挑動下,這場會議的最終走向。

  辦公室裡,鴉雀無聲。

  王健扭頭看了何煦一眼,見他都只聽得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不禁心下閃過一個念頭。

  夏北這小子,小小年紀,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卻不聲不響就能把人心都想到這麼深的地步。可見其陰險。

  自己得抽空跟何煦說說,這種人,以後千萬不能做朋友!

  要做兄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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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 00:05:22 |顯示全部樓層
本文最後由 xyzsiemens 於 2019-9-15 22:03 編輯

      第六十二章 胡攪蠻纏

  會議室裡,一片低沉地嗡嗡聲。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的。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眾人都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

  偷眼看去,此刻徐恩和坐在主位上,冷著臉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齊銘盛則悠然地翹著二郎腿,抬頭看著天
     花板。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對周派的人來說,這樣的情形無疑是羞辱難堪的。

  齊銘盛坐在這裡,說的這些話,打得可不光是周老的臉,還是徐恩和和自己這些人的臉。可偏偏,大家卻只能沉
      默地等待著,而毫無還擊之力。

  「齊銘盛也欺人太甚了。」副校長魏白馬咬著牙,對身旁的人道,「也是老徐脾氣好,換成我的話,當場就得跟
      他掀桌子!」

  「是啊。」財務部的一位副主任道,「這簡直是騎到咱們頭上了。他一個校董,憑什麼直接就插手管理層的事情
     ?」

  教務主任顧學章取下眼鏡擦了擦,嘆氣道:「徐校長難啊。現在正是部裡評定的關鍵時期,如果今年長大進不了
     前兩百名的話,後果你們是知道的。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齊銘盛和王霄生居然還……」

  眾人一時之間,心情都是又憤怒,又沉重。

  天行時代以來,因為文明的時代差,銀河人族原本的所謂先進科技,一夜之間,都化作一堆廢紙。

  對於代表著人類文明智慧先行者的大學來說,那是一段最黑暗最艱苦的時期。

  無數頂級學者,在那一天發現自己就像剛剛走出了叢林的原始人。只能茫然地看著呼嘯的飛行車,高聳入雲的太空
      城,而無所適從,只能為自己的渺小和無知感到絕望。

  但生活終究還得繼續。

  落後不是恥辱,恥辱的是落後還不屑於學習。

  三百年來,銀河共和國就像一塊乾涸的海綿,在瘋狂地吸收著先進文明的技術。

  這些技術,是宇宙先進文明的智慧結晶,是落後文明踏上更高文明之路的階梯。因此被人們形象地稱為【文明之
      果】。

  尤其是在落後文明的競爭中,誰能多得到一個文明之果,誰的競爭力就會得到巨大的飛躍。從而在殘酷的競爭中
     勝出。

  文明之果的來源有兩個途徑。

  一個是通過星盟對落後文明的扶持專案得來的,另一個則是通過【神恩】從天行聖殿換來的。

  在得到之後,共和國政府通常都會先將其交給一些研究實力超凡的頂級大學進行消化吸收,並結合銀河人族自身
      的情況進行適應性的研究。

  而一旦有了階段性成果,就會有無數的企業財閥自動找上門來合作。

  因此,能否取得首批獲取【文明之果】,對於一所大學來說至關重要。這不但意味著首發優勢,更意味著共和國
      資源的傾斜,以及由此帶來的地位,財富的提升。

  而共和國數萬所大學中,以前只有前一百名,才能進入首批名單。

  最近幾年,這個範圍才擴展到了前兩百名。

  而長大,正站在這個榜單的邊緣上。進一步,就是青雲直上,而退一步,或許就只能眼見著差距越拉越大。

  這一點有多麼重要,在座的人都很清楚。

  當年,共和國孤注一擲,花了近百年時間才積攢下的神恩,兌換了靈能生物戰甲的文明之果。

  這次里程碑式的提升,不但使銀河人族擁有了參與宇宙經濟合作的資格,更讓首批獲得這項成果的研究特權的大
      學從此拉開了和其他大學的差距,成了天行時代的首批豪門。

  而當年的長大,是第二批拿到這項技術的。為了趕上別人的研究進度,幾代長大學者夜以繼日,將全部身心都投入
      了進去,歷經千辛萬苦,最終才在李襄銘這一代算是追上了其他大學的腳步,站穩了腳跟。

  如果這次不能進首批榜單,那下一次里程碑到來的時候,長大又如何自處?

  難道要再花幾十上百年,用幾代人去追嗎?

  因此,此刻坐在這裡,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是百味雜陳。對齊銘盛,王霄生,以及那些趨炎附勢狼狽為奸的同事,
      都是又憎又怒。

  可話說回來,也是錢益多不爭氣,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讓人想掀桌子都沒力氣。

  終於,隨著一陣敲門聲,秘書領著錢益多走了進來。

  看到錢益多,會議室裡眾人的表情各不一樣。徐恩和陣營的人是眉頭微皺,目光中帶著一絲怒其不爭的失望,而
      齊銘盛一系的人則是毫不掩飾的冷笑。

  至於齊銘盛本人,更只輕蔑地掃了錢益多一眼,就轉開了目光。

  「錢教練,」徐恩和語氣還是很溫和,「請坐。」

  「好的。」錢益多左右看了看,選了王霄生身旁的空座坐下,還一臉驚奇地問道,「咦,王經理也在啊?」

  眾人見此情形,都是一愣。

  這錢益多,居然還這麼輕鬆?原本大家還以為他會是一臉垂頭喪氣呢。看他現在的模樣,可一點也不像個剛剛丟盡
      了臉面的主教練。

  王霄生也有些錯愣,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冷冷道:「我當然在這裡。怎麼,錢教練有意見?」

  「我有什麼意見?」錢益多笑眯眯地轉開頭,環顧四周,還跟熟悉的人笑著點頭示意。口中道:「王經理不就喜歡
      到處煽風點火嗎?你夢幻般的身影瞬移到哪一個位置我都不稀奇。哈哈哈。」

  眾人都呆了。

  錢益多這還挖苦王霄生?

  「錢益多!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向校長解釋吧,別東拉西扯。」王霄生怒道。

  「解釋?」錢益多一臉詫異,「解釋什麼?」

  見錢益多裝瘋賣傻,不光王霄生,就連旁邊的人都恨不得一耳光抽在他那張胖臉上。

  事情都鬧到這種地步了,這傢伙還不知死活。

  看來,他根本不在乎這個職位。

  可你錢益多可以不在乎,一甩手走了就走了。但你讓徐校長,讓周老,讓這麼多曾經看好你的人何等難堪?

  會議室裡,一時如同墳墓般寂靜。

  齊銘盛忽然一下笑出了聲。讓魏白馬等人都一時面紅耳熱,扭開頭,難堪到了極點。

  王霄生冷笑道:「那我提醒一下錢教練,校長請你來,是想聽你解釋一下今天會議上發生的情況……」

  「哦!!」王霄生話沒說完,就被一臉恍然大悟的錢益多給打斷了,「是這事兒啊。」

  他一臉「早說清楚不就行了」的神情,斜了王霄生一眼,轉頭對徐恩和道:「徐校長,是這樣的。剛才我們戰隊管
      理層開了一個會,討論戰隊的問題。會上呢,王經理做了自我檢討……」

  錢益多一開口,王霄生就懵了,就齊銘盛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凝固了,難以置信地把目光投向了錢益多。

  「……的確,戰隊成績下滑不是短時間的形成的,我到任之前,就有許多遺留問題,到現在還沒解決。尤其是管理
      方面……我聽說,曾經有人舉報王經理貪腐……這類問題對士氣影響很大啊……」

  老錢噁心人是行家,哪裡肉疼戳哪裡。

  當下口若懸河,什麼髒水都往王霄生身上潑了過去。就連王霄生曾經被人舉報這種戳心窩子的事情也張口就來,
      毫無顧忌。

  不僅王霄生和齊董聽傻了,會議室裡所有人,包括徐恩和也是目瞪口呆。

  終於,王霄生回過神來,當時就炸了:「錢益多,你放屁!」

  老錢身經百戰,哪會被王霄生嚇住,一臉錯愣地道:「王經理你怎麼罵人呢,有點素質行不行!這不是你讓我給徐
      校長彙報的嗎,難道我說得有什麼不對?」

  「好,你不說是吧,我替你說。」王霄生覺得自己沒必要和這老油條糾纏,當下咬著牙道:「請你向徐校長解釋一
      下,你招收白瓜進校隊,引起隊員公憤,以至於裴仙宣佈罷訓,並闖進會議裡公開向你抗議是怎麼回事!」

  「罷訓?抗議?」錢益多一臉詫異,「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罷訓抗議?」

  他說著,做出一副想了想的模樣,眨巴眨巴眼睛道:「你說的,不會是裴仙到會議室來找我請教問題那件事吧?」

  請教問題?

  王霄生都要被氣笑了。

  這老傢伙簡直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滾刀肉啊。不過,他難道真的以為這樣胡攪蠻纏,就能把事情混過去?

  現在整個校園,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而自己和齊董來,也把事情擺上了管理層的檯面。豈是他東拉西扯幾句就能
      蒙混過關的!

  「徐校長,諸位同仁……」王霄生道:「你們都看見了。這個人不但工作能力有問題,而且人品也有問題。這麼嚴
      重的事件,他沒有半分反省,反而公然在如此重要的會議上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其他!」

  他站起身來,大聲道:「我建議立刻辭退錢益多,公開調查他徇私舞弊的真相,給全校師生一個交代。至於上午的
      會議,也不用他說了,只要把戰隊的人隨便找來一個人就能問清楚。」

  「對!」幾個齊派的人都大聲附和道。

  尤其是副校長張振旭更是拍著桌子道:「這種人簡直太不像話了。到這個時候還避重就輕東拉西扯,把這裡當什麼
      地方了?!另外找人來問!」

  倒是徐恩和注視著錢益多,思考了一下,問道:「錢教練,你的意見呢?」

  錢益多一副滾刀肉地模樣,聳聳肩道:「好啊,找誰來問我都沒意見。」

  徐恩和轉頭對秘書道:「通知裴仙同學來一趟……」

  正說著,一旁的齊董目光一閃,忽然開口道:「徐校長,既然要叫,那不妨乾脆多叫幾個過來。」

  徐恩和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吩咐秘書:「把天行戰隊的隊長趙燕航,還有領隊鄭成也都叫來。」

  隨著秘書離開,會議室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看著錢益多則沒事人一樣東張西望,徐恩和心下揣摩著,漸漸有些好奇起來。

  他已經隱約感到不對勁了。

  身為大學校長,他工作繁忙,因此,對於學校天行俱樂部的具體事務並不怎麼過問,通常只是在每週例會上聽聽
      報告就行了。

  因此,對錢益多,他算不上熟悉。

  在他的印象裡,這位有些發福的主教練平常一臉憨厚實誠,看人都是笑眯眯的,說話做事也很低調,沒什麼出奇
      的地方。

  可今天,錢益多來會議室這短短幾分鐘,卻是讓徐恩和刮目相看--不說他執教水準如何,至少這跟人鬥的本事
      是讓人頗有些意外的。

  不但臉皮厚,嘴巴也刁鑽,懟上王霄生這種人一點不落下風。

  而且,他在這種情況下還敢這麼做,讓徐恩和之前的想法頓時就有了一些改變,心下隱約覺得,這錢益多是不是
      有什麼底氣。

  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如此氣定神閒,怎麼敢如此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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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評理

  很快,秘書通知的人就到了。

  最先到的是領隊鄭成。

  「徐校長。」

  跟徐恩和問候之後,鄭成衝眾人都點點頭。

  王霄生開口向鄭成問道:「鄭領隊,叫你們過來,是徐校長想瞭解一下剛才會議上的情況……」

  說著,他扭頭示意道:「……請你如實告訴徐校長,上午開會的時候,是不是裴仙宣佈罷訓,並闖進來質問錢
      教練為什麼招收夏北進戰隊,以示抗議?」

  鄭成屬於中立派。他看看徐恩和,又看看錢益多,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不過還是點頭道:「是。」

  鄭成的回答,讓徐恩和的心下一沉。

  不過,就在這時候,錢益多也開口問道:「什麼叫罷訓,什麼叫抗議,鄭領隊,你確定你沒弄錯嗎?請你告訴
      徐校長,當時裴仙有說罷訓或抗議這兩個詞中的任何一個嗎?」

  「這個……」鄭成有些發懵。

  錢益多這明顯屬於偷換概念。難道裴仙那樣的質問,都不算抗議?非得說出這兩個字才算?

  至於罷訓……裴仙在會議上倒確實沒說過,那是在闖進會議之前跟隊員們宣佈的。

  王霄生怒道:「錢益多,你少……」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錢益多一臉譏諷地打斷:「王經理好大威風,這是審問我來著?你搞清楚,這是長大高層會
      議。」

  見徐恩和冷冷地注視著自己,王霄生臉色鐵青地閉上了嘴。

  徐恩和對鄭成道:「鄭領隊,你實話實說好了。」

  實話實說?

  鄭成很清楚錢益多的身份和陣營,明白徐恩和這是拉偏架,當下點頭道:「當時裴仙的確是問錢教練關於夏北入
      隊的事情,並沒有說出罷訓和抗議這兩個詞。」

  「那就好了,」錢益多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反正一會兒裴仙也要來,有什麼問題不妨讓當事人自己回答。」

  齊銘盛聽到這話,驟然扭頭看著錢益多,神色不定。他低聲問道:「王霄生,那個裴仙沒問題吧?」

  王霄生也有些慌亂。

  他搞不清楚,這錢益多的底氣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按理來說,裴仙對錢益多有意見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更是跟錢益多撕破了臉皮。

  平常錢益多都搞不定他,不可能到了這個時候反倒出現什麼奇蹟。

  「不會的,」王霄生也不知道是在向齊銘盛保證還是安慰自己,說道:「這傢伙死鴨子嘴硬,虛張聲勢而已。」

  正說著,裴仙和趙燕航也在秘書的引領下走進了會議室。

  「徐校長。」

  向徐恩和問好之後,讓人震驚地一幕出現了。

  只見兩人轉頭看到錢益多,還恭敬地叫了一聲:「教練。」

  如果放在平時,這自然沒什麼。如果放在趙燕航一個人的身上,這也沒什麼。

  可偏偏,大家看見的是,雖然裴仙神情有些尷尬,甚至有些不情願,但他也和趙燕航一起叫了一聲「教練」。

  這意義就不一般了。

  一時間,眾人臉色各異。

  錢益多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裴仙道,「裴仙同學,請你來是有一個問題需要你明確地回答徐校長,你當時到會議
      室找我,是抗議還是找我請教問題?」

  「抗議?」裴仙面無表情地道,「誰說我抗議了?我這不是找您請教問題嗎?」

  會議室裡一時鴉雀無聲,除了錢益多和趙燕航之外,所有人都懵了。

  其實裴仙的演技,簡直拙劣到了極點。

  換別人來說這話,怎麼也得配上一副驚詫的表情。

  可裴仙這小子板著一張撲克臉,根本就擺明瞭告訴所有人我在背臺詞來著。

  而偏偏越是這樣,眾人就越是震驚。

  到這個時候,就連白癡都知道裴仙被錢益多搞定了。一時間,齊派的人臉色大變,而周派的人則喜形於色。

  尤其是副校長魏白馬,臉都漲紅了,兩眼發光。

  最懵的,應該是王霄生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個中午,怎麼一切都變了。裴仙這小子,不是驕傲冷豔高貴嗎?

  這他媽幫錢益多演戲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齊銘盛更是一臉鐵青。

  「裴仙同學是吧……」齊銘盛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齊銘盛。是校董會的董事。我問你,是不是錢教練威
      脅你了?」

  眼看裴仙要回答,他擺擺手道:「別著急,想清楚再回答。他怎麼威脅你的,你說出來,我們給你做主……」

  「錢教練沒有威脅我,」裴仙完全無視了齊銘盛的誘導,淡淡地道,「之前是我太衝動了。其實關於夏北的問題
      ,我應該私下請教教練的……」

  說著,他瞟了王霄生一眼:「不過,當時我就是問了一下而已,最多可能態度不是太好,但我覺得,即便如此,
      這也是我和教練正常的交流溝通。不知道王經理怎麼會看出我是在抗議……」

  他轉頭看了看趙燕航:「你們可以問隊長,我們真沒這樣的想法。」

  齊銘盛只聽得額頭青筋直跳。

  雖然裴仙這一番話算得上長篇大論了,可語氣依然沒有起伏,背臺詞背得簡直毫無感情。能活活把人給氣死。

  「趙燕航同學,」徐恩和接過話頭,問道,「裴仙說的是真的嗎?」

  趙燕航點頭道:「是的,徐校長。我們當時在會議室外,是裴仙一個人進去找教練問問題的。沒聽他說搞什麼罷
      訓抗議一類的東西。」

  轟的一聲。

  這一下,會議室裡終於炸開了鍋。

  周派的人簡直興奮地都跳了起來,魏白馬直接拍著桌子,指著王霄生的鼻子怒斥道:「王霄生,你居然捏造事實
      栽贓陷害挑撥是非!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這一刻,王霄生已經徹底蒙了。

  他完全聽不到魏白馬的罵聲,卻能感受到一旁齊銘盛投過來的目光,都快把自己個燒穿了。

  扳不倒錢益多原本並不是什麼大事。

  一次扳不倒,下次再來就行了。

  可偏偏,這次王霄生是覺得自己抓住了機會,能給錢益多致命一擊,才通知了齊銘盛過來。

  而之前的層層推進,步步緊逼,再加上校網上的造勢,這把火如今點上了校高層會議裡,早就燒得天際火紅了。

  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來個大反轉……

  看著一臉興奮的魏白馬等人,王霄生用屁股想都知道,此刻齊銘盛是何等難堪。

  而這個消息,又會以何種速度何等規模向四面八方傳播。

  學校裡一幫學生還無所謂,可要是傳到……不,這是肯定會傳到齊銘盛所在的那些圈子裡去的。甚至速度比學生知
      道得還快!

  到那時候,齊銘盛的臉面無異於被人啪啪地打,而身為罪魁禍首的自己會是什麼下場,自然是不用想也知道了!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又氣又急之間,王霄生只覺得血液上湧,臉上火燒火燎。

  他知道,這次自己手裡最大的牌,就是隊員公開質疑主教練的管理事故。這一點,他甚至可以把整個俱樂部管理
      層都拉來作證。

  可是,就算證明了又怎麼樣?

  裴仙都這麼公開地信口雌黃了。

  只要作為當事人的隊員死不承認,只要錢益多繼續胡攪蠻纏,只要徐恩和繼續包庇偏袒,這件事就扯不清楚。

  到時候,錢益多毫髮無損地繼續當他的主教練。反倒是占著真相和道理的自己和齊董成了被嘲笑的物件。

  這才是最憋屈的!

  什麼時候,掌握正義的人們也要忍氣吞聲了?!

  惱羞成怒之下,王霄生對裴仙威脅道:「裴仙同學,你知道公然撒謊,會承擔什麼後果嗎?」

  裴仙連眼皮也不抬:「我會被開除嗎?」

  王霄生只覺得一口血悶在胸口,眼冒金星。

  換做其他隊員,王霄生只怕立刻就讓他捲舖蓋滾蛋了。可偏偏,裴仙卻絕不在此列。

  這可是長大戰隊的絕對主力,首席星鬥士,全校學生的偶像。

  把他開除了,他一轉身,就有無數大學搶著要,而迎接自己的,卻是一場狂風暴雨!

  王霄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那好,我現在需要你回答一個問題。請你告訴徐校長,夏北
      是不是一個從來沒有進過天行的白瓜?」

  這一點倒沒法否認,於是裴仙點了點頭。

  王霄生轉頭看向錢益多:「錢教練,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威脅隊員的。但你招一個白瓜進校隊,卻是你無論如何也
      繞不過去的事實。」

  說著,他把目光投向徐恩和,一字一頓道:「或許這件事情在這裡說不清楚。但我們可以讓全校數萬師生一起來
      評評理。挖一挖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內幕!」

  聽到這話,徐恩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魏白馬等人面面相覷,都安靜下來。

  而齊董的臉色則緩和了不少,甚至露出一絲滿意來。

  不得不說,王霄生的這個反擊很犀利。

  既然隊員不承認,而徐恩和又跟錢益多穿一條褲子,那不如乾脆甩開徐恩和,把這件事拿到大庭廣眾之下去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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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爆擊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徐恩和把目光投向了錢益多。

  從裴仙開口,他就知道事情有了變化了。

  這件事有兩個致命傷。一個是裴仙的抗議,一個是夏北的白瓜身份。

  第一個,錢益多已經解決了。不管他用了什麼方法擺平這些隊員,只要隊員自己都不承認,那王霄生就只能眼睜
      睜看著。

  可第二個,卻不是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的。

  招募這個夏北,還是徐恩和親自簽的字,但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這夏北竟然是個白瓜。

  校隊的這二十個隊員,都是從長大數萬學生當中憑實力打進來的,是兩三千比一的比例。

  而白瓜進校隊,就跟文盲當教授一樣,根本就是無法解釋的醜聞。

  現在外面不知道多少學生等著一個解釋呢。

  這件事繞不開。

  「錢教練,你能解釋一下嗎?」徐恩和問道。

  這一刻,他看向錢益多的目光中,已是充滿了鼓勵和期待。

  錢益多感受到了,笑著站起身來道:「其實,當時裴仙同學問我的時候,我就想解釋的。不過……」

  他瞟了王霄生一眼:「王經理的脾氣很大,又是拍桌子又是吹鬍子瞪眼,根本就不給我機會。」

  「哦?」徐恩和掃了王霄生一眼。

  王霄生臉色鐵青。

  「既然徐校長問起,那我就解釋一下,」錢益多笑瞇瞇地指著會議室前面的光腦道,「……我能用用光腦嗎?」

  「當然。」徐恩和點了點頭。

  錢益多走到光腦前,打開光腦,連接到了長大天行訓練館的中央系統,然後調出了管理界面。

  會議室前方,投射出了巨大的虛擬屏幕。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

  大家有些好奇,錢益多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很快,錢益多就從管理界面上,調出了長大公會的會長保險箱。

  當保險箱打開,一本書從目錄中被放大成影像時,整間會議室裡,都爆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個時代,還有誰不上天行世界,不懂自己看見的是什麼的?

  「金邊功法!」魏白馬大叫一聲,第一個跳了起來,興奮得聲音都在發抖。

  旋即,旁邊的顧學章以及一干周派的人也全都霍然起身,一個個神情激動,眼睛發亮。

  「金邊功法,是金邊功法!」

  「沒錯!」

  領隊鄭成更目瞪口呆。

  身為領隊,他可以發誓,在今天之前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

  片刻之後,徐恩和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道:「這是咱們長大的?」

  「是的。」

  錢益多等這個時候,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的目光,從呆若木雞的王霄生,以及霍然站起的齊銘盛臉上掃過,氣勢磅礡地完成了他這輩子最爽氣的一次爆
      擊。

  「這是夏北租借給我們長大的金邊《馭風訣》。同時,這也就是我為什麼招夏北入隊的原因!」

  王霄生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就如同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

  而齊銘盛的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一本金邊功法對現在的長大來說意味著什麼。而他們更明白的是,自己被錢益多坑了。

  他既然有這本金邊功法,原本只要拿出來就能平息針對他的非議。

  可這老混蛋偏偏不。

  他就慢慢悠悠的,慢慢悠悠的,如同遛狗一樣把自己遛到現在!

  接下來錢益多的聲音,忽遠忽近,彷彿隔著什麼,偏偏又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鑽進腦海。

  「徐校長,各位領導,既然事情鬧到這裡,那我就說說。現在戰隊的問題很大啊。這跟某些人尸位素餐,搞內鬥
      ,貪腐瀆職有很大關係。好好的一個戰隊被他弄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我來這裡幾個月,可謂舉步維艱。不過我都咬著牙堅持下來,為的就是不辜負大家的信任。」

  「但教練的工作就跟醫生一樣,面對一個身染重病的病人,最重要的不是下猛藥,而是找出病症。只有弄清楚問題
      ,才能有針對性的治療……」

  「可我這邊兢兢業業,另一邊有人卻在爭權奪利,在貪污腐敗,在栽贓陷害!」

  「就拿今天來說,隊員來請教個問題都被人拿來做文章搞批鬥,要趕我下臺。我下臺沒什麼,但什麼事情都應該講
       道理,是吧?徐校長您說說,拍桌子誰不會……我也會啊。只不過怕手疼嘛。」

  「況且老話說有理不在聲高。以為拍拍桌子就有理了?吼兩聲就把人嚇住啦?怎麼可能嘛!我們的隊員,我們的管
      理人員,眼睛都是雪亮的!大家能明辨是非!」

  錢益多這輩子就喜歡跟人鬥,現在逮著了機會,哪還有半點留手?當下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口沫橫飛,痛打
      落水狗!

  一旁的領隊鄭成只聽得張口結舌。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反轉到這個地步的,但他知道,老傢伙這是把王霄生在會議上拍著桌子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
      全都還了回去啊。這何止是報復,簡直是掄圓了左一下右一下抽耳光啊!

  鄭成簡直能聽到王霄生臉上傳來的啪啪聲,清脆而響亮!

  而周派的人,更覺得爽氣。

  「……徐校長,我不知道王經理究竟想搞什麼。夏北的事可是我逐級彙報過的。字都是您親自簽的。他事前不反對
      ,等事情定了才跳出來指責,這是什麼性質的行為?這簡直是小人行徑!」

  錢益多越說越激動,劈頭蓋臉火力全開。不光鄭成張口結舌,就連裴仙和趙燕航都張大了嘴,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人家夏北有這本書,哪裡不能去?敢把消息公開出去看看,天南星的大學能把他家門檻都踩平咯!咱們哄著都
      還來不及,居然有人往外推!如果因此而導致長大出現重大損失,誰來承擔這個責任?他王霄生嗎?」

  「荒謬!就憑他也配?!他賠得起嗎?!」

  老錢的戰鬥力已經爆表了。

  只見他聲如炸雷,口沫橫飛,氣焰十分囂張!

  在錢益多的狂轟濫炸中,王霄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也想要反擊,他想質問,夏北明明是個白瓜,這本金邊功法怎麼可能是你錢益多招他入隊的理由?

  難不成你錢益多還未卜先知?

  可是,王霄生知道,這些問題在這本金邊馭風訣面前,都已經無足輕重了。裴仙都信口雌黃了,錢益多這種沒底
      線的老狐貍,還不反打一耙?

  而這個時候,魏白馬等人也終於等到了反擊的機會,紛紛助拳。

  「錢教練是勞苦功高啊。」

  「委屈了,委屈了!」

  「王霄生你簡直是個混帳,你這是見不得咱們長大好啊。」

  「幸虧如今真相大白,不然的話,咱們長大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要被王霄生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給毀了。」

  「我現在懷疑他是跟外校有勾結!」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紛紛指著王霄生的鼻子破口大罵,落井下石。

  徐恩和冷冷地看著王霄生。

  今天這一天,徐恩和的心情就沒好過。

  上午的時候,他還在外面為學校參與評選的事情奔波,要解決許多煩人的問題,要堵住許多可能導致扣分的漏洞。

  可時近中午,他卻得到了後院起火的消息。

  當他匆匆趕回學校,看到王健遞過來的情況彙總時,心情簡直糟透了,恨不得把錢益多掐死。

  周老手下的人,怎麼是這麼個窩囊廢?!

  玩不過王霄生也就算了,成績不好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做事都不長腦子,招一個白瓜進來,還惹的手下的隊員都
      起來造反了。

  這不是窩囊廢是什麼?

  可當事態發展到現在,徐恩和知道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周老手下的人,怎會是窩囊廢?

  這錢益多簡直是條老狐貍啊!

  有這本金邊《馭風訣》,他要反駁王霄生,那是秒秒鐘的事情。

  可他就是不反駁。

  任由王霄生把事情鬧起來,任由這滿城風雨越演越烈,直到齊銘盛都框進來了,這才致命一擊。

  這不是王霄生想趕他走,而是他想趕王霄生走啊!

  而且還是讓王霄生自己搭的臺,他什麼功夫都不費,就最後一擠屁股,楞是把主角的戲份給搶了,出盡了風頭。

  徐恩和自動腦補,已然覺得自己想清楚了前後關竅。心頭憋著的那股子氣,此刻就如同感冒好了一般,分外透爽。

  而看著錢益多一副忍辱負重的委屈模樣,擺著自己的功勞苦勞,說得掏心掏肺。哪怕明知道這老傢伙是在給他自
      己臉上貼金,徐恩和也不禁有些愧疚。

  人家要帶隊員,要訓練要比賽,已然是殫心竭慮。可這邊還得跟王霄生這種小人虛以委蛇,明爭暗鬥。

  要說沒點委屈,怎麼也說不過去。

  而原因,就是兩年前自己一時心慈手軟……

  徐恩和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做點什麼了。況且,今天這是齊銘盛和王霄生踩上門來的。

  徐恩和越看王霄生,就越是厭惡,越是憤懣難平。

  他目光森然:「王經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個……我……」王霄生腦子一片空白。

  徐恩和冷笑道:「一支好好的戰隊被你搞得烏煙瘴氣,一位任勞任怨嘔心瀝血的教練,一個願意把金邊功法租借
      給我們長大的人才,居然被你當成了權力鬥爭的對象!」

  他猛地一聲怒斥:「你簡直是喪心病狂!我不怕告訴你,舉報你的信,現在還在我抽屜裡呢!長大俱樂部繼續落
      在你這樣的人手裡,不可能有好成績,我徐恩和也沒法給全校師生交代!」

  他走到王霄生面前,居高臨下:「你被撤職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齊銘盛,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齊董有什麼意見嗎?有的話,你現在可以提。管理
      層解決不了,就交到董事會上去解決。」

  「對!」

  魏白馬等人紛紛離座,聚集到了徐恩和的身後,衝齊銘盛虎視眈眈。

  齊銘盛目露兇光。

  他今天是來看笑話的,可沒想到,最終卻是自己成了笑話。

  可是任憑他現在再怎麼羞怒,也終究說不出一句場面話來……就算鬧上董事會,也不過是另一場羞辱而已。

  徒增笑柄。

  而之前,自己跟徐恩和已經是撕破了臉,現在徐恩和可不會再跟自己客氣。再糾纏下去,自己占不了便宜。

  他一聲怒哼,拂袖而去。

  見齊銘盛鐵青著臉拔腿出了會議室,齊派的人個個臉色發白,相顧沉默。而王霄生更是五雷轟頂,急忙追了出去。

  「齊董,齊董……你聽我解釋……」

  「誒,怎麼跑了??」錢益多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忿地大聲告狀,「徐校長,你看,王霄生他跑了。」

  徐恩和看著錢益多,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哈哈大笑。

  「好了,錢教練。這事兒就到這裡吧。」

  說著,他笑瞇瞇地把目光投向門外,目光閃過一絲冷意:「後面的事情,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

  ……

  「齊董,您聽我解釋……」王霄生追在齊銘盛的身後,苦苦哀求道,「這是錢益多設的圈套,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有
      這本金邊功法啊……」

  他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齊銘盛怒火更熾。

  你自己跳進圈套也就罷了,居然把我也一塊兒拉了進來,被人遛狗一樣玩了一圈,丟了這麼大的臉!

  齊銘盛也不搭話,一臉鐵青地快步而行。

  當走到電梯處,準備按電梯的時候,卻見一個清爽英俊的青年幫自己按了呼叫鍵,還一臉溫和地衝自己一笑。

  齊銘盛再憤怒,這點風度還是要保持的。

  當下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算是道謝了。

  而這個時候,他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喋喋不休的王霄生已經沒了聲音。

  齊銘盛抬頭看著上方的電梯樓層顯示數字,沒回頭去看王霄生。在他看來,這是因為旁邊有人在,王霄生拉不下
      臉面。

  難言的沉默中,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齊銘盛進了電梯,轉過頭來,卻看見王霄生正咬牙切齒地盯著那年輕人,鐵青的臉上竟是顯得有些猙獰。

  彷彿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而那青年卻依舊一副笑瞇瞇地樣子,似乎對王霄生的憎恨視而不見。

  「王經理,真巧。」見齊銘盛上了電梯,夏北笑著道,「您趕緊上去吧,我您幫按著。」

  「你……」王霄生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人家等著呢……」夏北向電梯裡的齊銘盛笑了一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催促道,「快啊。」

  齊銘盛眉頭微皺,臉色陰冷。

  他隱約覺得王霄生和這年輕人之間有什麼不對,但他此刻正在怒火攻心,不想問也不想管,只想離開。

  而年輕人對王霄生的催促,讓他更自然地產生了對王霄生的不耐煩。

  王霄生咬著牙,終究忍住了沒說話,走進了電梯。

  他可不敢讓齊銘盛等著。

  而且他知道,自己之前占著優勢的時候,都被這陰險小子擺了一道,現在這副境地,和對方說任何話,恐怕都是
      自取其辱。

  見王霄生進了電梯,夏北放開呼叫鍵,笑瞇瞇地衝王霄生做了個再見的動作:「這次我就不跟您一起了,咱們不
      同路。」

  王霄生死死攥著拳頭,渾身氣得發抖。

  電梯門緩緩關閉,這時候,夏北笑著道:「對了,王經理,幫我跟孫啟德說一聲不好意思,您沒幫他趕走我,反
      倒把自己給趕走了。怪難為情的。那麼……再見了……」

  電梯門關上了。

  王霄生扭頭看去,只見齊銘盛皺著眉頭想著什麼,然後恍然,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王霄生只覺得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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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風浪

  齊銘盛走了。

  坐上他的豪華飛行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長大。

  只剩下被保鏢和秘書攔在了二十米之外的王霄生,站在路邊失魂落魄,如同一條被拋棄的野狗。

  「老板說,他不想再看到你。滾吧!」

  齊銘盛秘書陰冷的聲音,在王霄生的腦海中迴盪著。

  王霄生知道自己完了。

  如果說走出會議室的時候,自己還有那麼百分之一的機會,可以求得齊銘盛的寬容的話,那麼,隨著夏北那句話
      ……

  想到緩緩閉合的電梯門外那張微笑的臉,王霄生就覺得後背發涼。

  錢益多在會議室裡的一擊,對他來說是致命的。可即便如此,也還遠遠比不上夏北在電梯門口補的這一刀。

  孫啟德?!

  原來,我齊銘盛養的狗,是在幫著外人咬人。

  而且幫別人不說,還是打著主人的旗號,並且把主人也牽扯進來,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霄生知道,齊銘盛是斷然不可能饒過自己的。

  前有徐恩和,後有齊銘盛,再加上自己在俱樂部裡掩藏著的那一堆爛攤子……王霄生越想就越是絕望。

  六月的街頭,陽光熾烈,四周的一切都彷彿被包裹在一層熱浪之中。

  這是一個普通的炎熱午後。

  可王霄生卻渾身冰冷,只覺得恍恍惚惚,如在夢中。

  ……

  ……

  高爾夫球場。

  周老站在沙坑中,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腳下的球,又抬頭看看球洞的方向。

  「這是我的球?」

  看了一會兒,周老抬頭掃了陪他打球的眾人一眼,一臉不高興地指了指球洞方向的果嶺。

  「我覺得我的球應該是在那兒才對。」

  眾人嘴角抽抽。

  熟悉周老的他們都知道,這老頭又要耍賴了。

  「怎麼都不說話?」周老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難道我說得不對?」

  雖然有些違背良心,但眾人還是紛紛道。

  「好像是該在那兒。」

  「這顆不是周老的球吧?」

  不過,看他們演技如此拙劣,周老更不高興了:「行了行了,看你們那言不由衷的樣兒,好像我在逼著你們承認
      似的,這兒就這兒吧……」

  說著,他拿著球桿在球邊作勢比了比。

  就在這時候,忽然,之前接電話的那胖子飛一般的跑了過來。

  看到他,周老停止了揮桿,問道:「童胖子,你跑哪兒去了。整場球都沒看到你。」

  一看見胖子,其他人都是臉色一變。

  周老這正不高興呢,你跑過來湊什麼熱鬧?

  就在眾人給胖子使眼色的時候,胖子一臉興奮地走到周老面前:「周老,剛才我接了個電話,齊銘盛去長大了。」

  「哦?」周老眉頭一皺,「他去那兒幹什麼?」

  「他是想搞您的人呢……」說著,胖子繪聲繪色地把王霄生如何針對錢益多,又如何把官司打到徐恩和那裡的事情
       說了一遍。

  周老越聽,臉色越沉。

  眾人都為胖子捏了一把汗。他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在胖子說到錢益多被手下隊員質問的時候,周老冷冷地橫
      了他一眼。

  童胖子今天吃錯藥了?

  這不是在大庭廣眾給周老難堪嗎?

  不過,就當說到徐恩和把鄭成,裴仙等人都叫去對質的時候,胖子話頭一轉:「周老,我算是服了您了,薑還是
      老的辣啊。您用的人,可真沒一個是吃素的。那錢教練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哦?」周老臉色一緩,問道,「錢益多怎麼了?」

  「錢教練這是給王霄生挖坑呢……」

  童胖子當下把高層會議上,裴仙如何矢口否認,王霄生又如何威脅要公開,錢益多又如何把王霄生和齊銘盛如同
      遛狗一般遛了個大圈,才拿出金邊功法的過程講了一遍。

  當說道齊銘盛被氣得拂袖而去的時候,童胖子一臉壞笑:「這一回,齊銘盛被當眾調戲了個欲仙欲死,臉可丟大
      了。」

  四周眾人聽完,都是又驚又喜,隨即哄堂大笑。

  眾所周知,齊銘盛和周老無論是在生意場上還是在別的方面都是競爭對手。多年的較量,早就成了死對頭。

  而在長大校董會裡,更是如此。

  那齊銘盛明明和長大沒什麼關係,偏偏為了噁心周老,硬生生擠了進來。

  更糟糕的是,他之所以能進校董會,還是周老的一個朋友將自己的公司連同長大股份一起賣給他的。

  對於周老來說,這個朋友的行為無異於背叛。

  這件事,也就一直成了周老的心頭之刺。和齊銘盛更是水火不容勢不兩立。一見面就鬥得你死我活。

  不過,周老愛護長大,畢竟投鼠忌器,而齊銘盛又為人陰狠狡猾,最善於用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因此從勢頭上
      來說,倒是齊銘盛更咄咄逼人。

  可沒想到這一次,齊銘盛在周老連面都沒露的情況下,就被周老手下的一個錢益多給耍成了猴。

  可想而知他有多憋屈。

  笑聲中,周老明明嘴都樂得快合不上了,卻故作矜持,擺擺手哼道:「小錢好歹跟了我周勇夫這麼多年,對付他
      齊銘盛,還不是小菜一碟?」

  說著,他一揮桿。

  白色小球在飛舞的沙礫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上果嶺,在球洞邊跳了兩跳之後,竟然滾了進去。

  「好!」

  「哈哈哈哈!」

  眾人的轟然喝彩聲中,周老紅光滿面放聲大笑。

  #######

  生活總是充滿了戲劇性。

  而這一天,對許多和長大有著某種牽扯關聯的人來說,尤其跌宕起伏。

  中午的時候,學生們還聚集在校園各處紮堆議論著,從校網論壇上的消息看來,大家一致認為,這一次,錢教練
      肯定是要走人了。

  不光學校的師生們這樣想,學校的老師教授們,以及董事會裡那些未曾露面,未曾發聲,卻一直暗中關注著事態
      進展的大人物們,也差不多都是這樣想。

  大家甚至已經在為錢益多的主教練生涯倒計時了。

  可到了中午兩點過的時候,事情卻發生了最戲劇性的變化。

  先是校長辦公室向管理層下發了文件,在列數了總經理王霄生一系列過錯之後,宣布解除聘用。

  同時被解除聘用的還有助理教練秦文波。

  其後,校網論壇上那些鬧得沸沸揚揚的帖子,被瞬間刪除了個乾淨。

  這一切,讓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誰也沒想到,最終走人的不是身處風暴中心的錢益多,反倒是總經理王霄生。而校網論壇上的帖子,刪得更是霸
      道之極。

  徐恩和瘋了嗎?!

  為了保住錢益多,他們居然敢這麼做。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種蠻不講理的做法,會引發怎樣的怒火和反彈?!

  不過,就在大家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的時候,學校發布了公告,宣布長大戰隊在主教練錢益多的努力下,幸運獲
      得一本金邊《馭風訣》。

  而提供這本金邊功法的,正是錢教練力排眾議招入戰隊的新隊員夏北。

  學校管理層認為,夏北對長大的貢獻巨大。

  錢教練將其招入校隊,合情合理且符合長大的規則和利益,而這件事是早就得到了校管理層乃至董事會支持的,
      無可爭議。

  而同時,所謂裴仙公開質問主教練,罷賽云云,不過是某些人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自私目的而造謠生事。

  首席星鬥士裴仙,已經公開否認了這一切。

  他表示,現在戰隊正在為征服陽城副本而努力。並且已經取得了可喜的成果,眼看成功在望。在這種關鍵時刻,
      他怎麼可能有心思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而至於校網上那些直指戰隊內部問題的所謂爆料,更是人為炮製出來的,手段極其卑劣,影響極其惡劣,不容
      姑息。

  因此,學校管理層果斷採取措施,撥亂反正……

  這一系列公告和消息,就如同在早已經潑滿了汽油的柴堆上點了火,整個長大陡然沸騰起來。

  大家關注的焦點都集中在了裴仙和那本金邊《馭風訣》上。

  有驚喜的,有振奮的,有質疑的,更有各種陰謀論……一時間,無數人向天行訓練館湧去,尋求證實。

  迎接他們的,是裴仙和助理教練何煦。

  當著眾人的面,裴仙再度否認了自己罷賽的傳言。而當大家再從何煦那裡看到金邊馭風訣的時候,所有針對錢益
      多和夏北的質疑都消失了,只剩下歡呼雀躍。

  「金邊功法啊!真的是金邊功法啊!」

  「這下牛逼了。」

  「這東西連山海大學都沒有吧?」

  「當然沒有!整個銀河凡界一共才多少本金邊功法?」

  「有了這本功法,咱們長大要不了幾年就能上一個臺階,太好了!」

  「一個臺階?嘿,真有幾年時間,只怕山海大學都只能遠遠落在後面看著咱們!」

  校園裡的風向,陡然就是一變。

  大家一邊熱烈議論,慶幸不已,一邊大罵王霄生。

  「媽的,王霄生那個蠢貨腦子進水了,居然想趕人家夏北走?!」

  「就是,這王八蛋。你們說,要錯過這本馭風訣,咱們哪年哪月才有這種機會?」

  這時候有人再把王霄生過往的破事拿出來一說,更是讓人義憤填膺。大家紛紛表示,校長徐恩和的處置正確及時
      ,大快人心。

  學生們終究是單純的。

  而同樣的消息,落在管理層和董事會其他人的耳中,所品嘗出來的味道就不一樣了。

  「這一手玩得高明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董事聽到消息的時候,驚訝地摘掉了眼鏡,再三確認之後,由衷地讚
     道。

  「齊銘盛這個跟斗栽得可真是大了,」一個正在宴席上的中年董事,在聽助手附耳說了一番之後,向同桌的眾人
     聊起了這個八卦,最後幸災樂禍地道,「他簡直就像野豬一樣自己一頭撞上去。」

  「王霄生就是個蠢貨,」一艘豪華星梭上,一位和長大有著密切關係的集團高層,也在談論這場風波,「這事兒
      我了解了一些,好像還有孫家的背景在後面。那個夏北就是從瀚大被開除來的……」

  一時間滿城風雨。

  而大家在關注長大,關注這件事的交手雙方的同時,還把目光投向了一個地方。

  瀚河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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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悲催瀚大

  此刻的瀚河大學已然炸了鍋了。

  「聽說了嗎,被開除的夏北進了長大,而且還給了長大一本金邊功法。」

  「真的?」

  「當然是真的,咱們瀚大這回可成了笑話了……」

  「他媽的,狗共的孫季柯!」

  「還有周仁博,王八蛋!」

  學校師生一片譁然,罵聲如潮。幾位董事的電話更是直接打到了校長辦公室。

  周仁博得到消息的時候,足足被罵了半個小時沒有說話。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隨手開除的一個學生,竟然反手給了自己如此響亮的一記耳光!

  他甚至都沒法還手!

  要知道,那可是金邊功法啊!

  別說那些打電話來的董事和全校師生心疼無比,就是周仁博自己,何嘗不是心裡滴血?

  更何況,這本書竟然還落到了死敵長大的手裡。

  這簡直……

  這天下午的周仁博,就如同一隻困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雖然所有人都儘量躲著他,可還是有一個倒楣的主任,因為一件小事引爆了他的脾氣。

  周仁博當場大發雷霆,將那主任罵了個狗血淋頭,旋即拂袖而去。

  「自己丟了臉把火撒在老子身上,」那主任看著周仁博的專車駛出學校,這才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罵道:「晦
      氣!」

  而這時候的辦公大樓裡,已經到處都是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整個下午,無數人都抱著茶杯,一間間辦公室亂竄,言談中有惋惜,有幸災樂禍,也有鄙夷。

  「這次周仁博的臉丟大了。」

  「當初開除夏北,我就不同意。憑什麼人家挨打還要被開除,就因為孫季柯是首席星鬥士,家裡有權有勢?」

  「是啊,就這件事,我出去都抬不起頭來。看著吧,明年招生不知道多少人還拿這個做文章呢。」

  「太不地道了!」

  「周仁博的水準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傢伙就是個官僚。能坐上校長的位置,不就是孫啟德那幫人在校董會撐著
      嗎?」

  「孫啟德也一手遮不了天。我聽說,趙董那邊已經開始發難了。電話直接打給周仁博質問,弄得周仁博灰頭土臉
        。」

  「活該!」

  「周仁博趕走的哪是一個學生啊,有眼無珠的東西!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生生讓他給放走了。」

  「可惜啊,太可惜了。」

  「今年看校際大賽的成績吧,到時候,周仁博就要拿話來說!」

  「媽的,讓咱們也跟著丟臉,現在外面都傳遍了,都成個笑話了。」

  同樣的對話,不光發生教職工之間,也發生在瀚大的學生之間,發生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大家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而就在這個時候,長大已經殺了過來。

  作為同城死敵,兩所大學要細說恩怨的話,那要上溯百年之前了。

  一代又一代師生,彼此交鋒不計其數。

  隨便拉一個畢業多年的校友出來,都能口沫橫飛地講一段他讀書年月的兩校大戰。

  有天行比賽如何鬥智鬥勇的。

  有學術研究如何力壓對手的。

  更有無數網上輿論大戰的野史,己方是如何團結,如何氣勢如虹所向披靡,對方又是如何丟盔卸甲,慘不忍睹。

  直到現在,每逢兩校因為什麼事兒懟起來,商界政界學界的一幫畢業多年,甚至數十年的老校友們也會自動站出
      來助拳。

  而這幾年,瀚大在天行比賽中力壓長大,可沒給長大留什麼臉。每次比賽之後,都是各種得意洋洋,嘲諷奚落。

  如今長大師生得了這個便宜,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有好事的傢伙,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衝進了瀚大
      的校網論壇。

  「瀚大的朋友們,你們還好嗎?!」

  「我們是特地來感謝你們的高風亮節的。果然我們長大和瀚大才是真愛啊,這麼大的餡餅你們都主動丟到我們頭上
      。」

  「來!為瀚大鼓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樓上節奏不對,應該是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這些是幸災樂禍,挖苦揶揄的。

  也有假裝好人支招,唯恐天下不亂的:

  「咦,傳說不是瀚大這幾年有大氣運嗎?光看到氣了,沒見運啊。是孫季柯亂露屁股壞了風水吧?」

  「瀚大的倒楣催兄弟們,站起來吧,把口水吐在孫季柯和周仁博的臉上!就是他們丟掉了本該屬於你們的馭風訣
      。」

  更有赤裸裸開大,譏諷嘲笑拉仇恨的:

  「憨大果然是憨大啊。金邊功法都拱手讓人,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甩的呢?所以,瀚大的女同學們,找男朋友一
     定要找長大的啊。聽聽咱們的校名,長大長大,又長又大……」

  一幫損小子一個賽一個嘴毒,一窩蜂往瀚大傷口上撒鹽。

  原本瀚大師生就心疼得死去活來了,這次被長大連招暴擊,更是連回嘴的理由都找不到一個,毫無反抗之力。

  偶爾幾個跳出來嘴硬的,也顛三倒四駁不到關鍵地方,只一股腦「傻逼,白癡,小人」一類的胡亂罵上兩聲,
      很快就被鎮壓下去。

  兩校吵架,旁邊的觀眾也不少。

  山海大學,凌雲大學,德蘭大學,蒲賽大學,新港大學……大學天行排行榜上,前二十的大學都是紛紛觀戰。

  原本大家也就是湊個熱鬧,東邊撩一下,西邊撩一下,談不上幫誰踩誰。

  不過,當有精力好的傢伙挨個兒潛入這些大學的論壇,發長帖細數事件經過,把夏北和瀚大的恩怨以及是非曲
     折都一一曝光的時候,就有人開口罵了。

  大學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哪裡見得這種顛倒黑白仗勢欺人的噁心事,瀚大的這種做法,直接就惹了眾怒。

  更何況,偏巧這時候,薛傾在論壇裡發了一張帖子。

  「孫季柯,你說要把夏北趕出長大的呀,這個結果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靠著你爹都鬥不過人家,你算什麼男人
      。果然我還是比較喜歡夏北。」

  這簡直是十萬點暴擊啊。

  別說瀚大和長大的學生爆了,就連山海,凌雲,德蘭等諸多大學也都爆了。

  薛傾是誰?

  那不但是瀚大公認的女神,無數牲口幻想傾慕的對象,更是四年瀚大主力。

  像山海大學,凌雲大學這樣的老牌強者,可以不承認瀚大的實力,但沒法不承認薛傾的魅力。

  每到瀚大比賽的時候,觀眾席都是爆滿。

  一場比賽下來,大螢幕鏡頭給得最多的就是薛傾。她一出現,現場就是各種歡呼怪叫加口哨,熱鬧無比。甚至山
      海大學,凌雲大學的牲口在看見薛傾被自家隊伍某人欺負的時候,都會調轉槍口幫薛傾加油。

  由此可以想見,薛傾這張帖子的震撼力有多大。

  尤其是在聽說薛傾還因此退出了天行校隊,並且轉學離開瀚大時,牲口們更是群情洶湧。

  為女神見不平得兩肋插刀,但順手插別人兩刀那是輕鬆愉快的事兒的。

  當下無數人湧入瀚大校網論壇抱打不平,直接把瀚大論壇給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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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黑魔

  天安市西山延綿起伏,綠樹成蔭。

  狹窄的飛行公路,沿著山勢蜿蜒盤旋。轟鳴聲中,數十輛飛行機車正在山道上風馳電掣地競速。

  西山雖然僻靜,但偶爾也有往來的飛行車。

  而這些駕駛機車的年輕男女,一路做出各種危險動作,在往來車流中穿梭,肆無忌憚,只惹得飛行車司機想要破
      口大駡,卻在看見他們的衣服之後,悻悻地閉上嘴,敢怒不敢言。

  孫季柯騎著一輛火紅色的新款【雷行者】,死死地咬著前方的一名黑衣騎士。

  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最終都無法超過對手。

  終於,在過了山頂的一塊路牌之後,他和黑衣騎士減速在臨崖的一處平地停了下來。僅僅幾秒之後,跟在後面的
     李東江以及數十名機車騎士,也都陸續抵達。噴射氣流掀起平臺上的沙塵,久久不散。

  黑衣騎士摘下了頭盔。他身高足足210公分,身上肌肉虯結,單單是臂膀就比孫季柯的大腿還粗。剃著極短的平
      頭,相貌兇惡,一條猙獰地傷疤從左眼一直拉到臉頰,看上去宛若一尊魔神。

  他下了機車,回頭斜睨著孫季柯,手指勾了勾。

  「厲害!」

  孫季柯手一拋,一個裝滿淡粉色藥丸的小瓶子,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在了壯碩男子的手裡。

  見此情形,後面的一眾機車男女,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這些人大部分都穿著和那黑衣騎士相同的黑衣,無論是衣服上還是機車上,都印著【四海縱橫】四個字。

  「難得你今天這麼悠閒,」黑衣騎士將藥交給一個穿著皮短褲的妖豔女孩,拍拍她的屁股,對孫季柯道,「居然
      有空來找我賽車。」

  孫季柯點了一支煙,走了過去,笑道:「剛改了這輛雷行者,孟非公司出的新款,以為能贏你一回。沒想到還是
      輸給你了。」

  說著,他拍了拍黑衣騎士的機車:「還是黑魔你的這輛猛龍厲害啊。」

  「那當然,」壯漢黑魔道,「這輛猛龍可是我從軍方搞來的,市面上有錢也買不到。而且這幾年,我可沒在它身
      上少花錢,單單是改裝費,就夠買你一輛雷行者了。」

  他說著,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過對你來說,買一輛雷行者跟買個玩具沒區別。可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可就是一
     筆鉅款了。」

  李東江走了過來,鄙夷道:「黑魔,你在我們面前有必要叫窮嗎?別人不瞭解你,我和孫季柯還不瞭解你?」

  孫季柯點頭道:「是啊黑魔。聽說前幾天,你們才把龍虎風馳的地盤給搶了?況且就拋開這些,你去打一場黑拳
     ,價格也不止一輛雷行者了吧。你可是四海的頭號拳手。」

  黑魔冷哼一聲,裂嘴道:「我這賺的是拼命錢,不像你有個超級富豪的爹,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況且,你自己還是天才星鬥士。就算不靠你老爹,日後的成就也不是我們這些人能追得上的。」

  孫季柯一笑,眉宇間隱有得色。

  黑魔察言觀色,見狀一挑眉毛:「怎麼樣,孫少,有什麼活兒幹沒有,讓我們這幫兄弟也吃口輕鬆飯?」

  「我哪有什麼活兒交給你們?」孫季柯眉頭一皺,臉色淡淡的。

  天安市的地下圈子,龍蛇混雜。

  孫季柯身為富豪子弟,平常雖然也跟這個圈子的人打交道,但不過是玩玩車和女人,賭賭錢,找找刺激罷了。

  就像這黑魔,也就是幾次地下賽車建立起來的交情。請他幫著賽過幾次車,一起喝過酒玩過女人賭過錢。

  但也就僅止於此了。

  孫季柯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個富家子弟,和一幫混地下黑圈的窮鬼,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他還沒傻到跟這些人沾上什麼糾葛的地步。

  見孫季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黑魔半眯著眼睛道:「沒有嗎?怎麼我前幾天聽說孫少你被你們學校的一個
      小子給擺了一道?」

  旁邊四海縱橫的人都發出一陣嬉笑聲。

  孫季柯和李東江的臉色同時一變。他們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連黑魔這種人都知道了。而且還提了起來。

  那可是奇恥大辱。

  李東江怒道:「黑魔,你他媽什麼意思,腦子進水了?」

  李東江話音未落,就之間黑魔手中寒光一閃,一把刀已經頂上了他的喉嚨。

  「你說誰腦子進水了?」黑魔語氣陰冷,「大點聲,我剛才沒聽到。」

  刀長五十公分,鋒利而冰冷。

  李東江喉嚨上的雞皮都起來了,目光中滿是恐懼。

  剛才他氣血上頭,說話根本沒過腦子。直到此刻喉嚨被刀子頂住,他才想起這黑魔是一個怎樣兇狠冷酷的人物。

  據說這傢伙以前參加過星際陸軍,是在資源星球跟那些異蟲凶獸拼命的傢伙。後來因為犯了軍規被送上了軍事法
      庭,坐了兩年牢出來,加入了雇傭軍,專門為一些富豪幹見不得人的事情。

  後來被四海會籠絡了,成了四海會飛車堂的堂主,更是四海會中最厲害的拳手。

  迄今為止,這傢伙進生死籠七次,殺了七個人。全是好手。其中有三個是被他擰斷了脖子,一個被他砸斷了脊椎
      ,個個死狀慘不堪言。

  到後來,甚至沒人敢跟四海會用賭生死來解決問題了。

  這樣的一個亡命之徒,李東江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膽敢多說一句話,他就真的會用刀子割開自己的喉嚨。

  一時間,李東江腳都軟了。

  孫季柯臉色鐵青:「黑魔,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就算李東江說話不好聽,也用不著動刀子吧?」

  「我嘴笨,從來不喜歡跟人鬥嘴,所以遇見嘴賤的,我都動刀子。」他陰冷的目光在孫季柯和李東江臉上來回掃
     過:「不管他是誰。」

  說完,他用刀面拍了拍李東江的臉,「下次說話先動動腦子。」

  「話說回來,」黑魔收了刀,轉向孫季柯,臉上似笑非笑:「怎麼樣,孫少,那件事你就準備這麼忍了?」

  孫季柯冷著臉道:「一個垃圾而已,就不用勞煩你了。」

  李東江剛才被黑魔嚇得面無人色,此刻為扳回面子,插口道:「季柯要收拾人,還怕沒辦法?不怕告訴你……」

  李東江正說著,孫季柯的電話響了起來,他走到一邊接通。

  「……什麼?!」只聽了兩句,孫季柯的聲音就放大了。

  眾人扭頭看向孫季柯,只見他一副怒火中燒的猙獰模樣,額頭青筋都冒出來了。

  「怎麼了?」李東江問道。

  孫季柯沒有回答,結束了通話之後,他急匆匆地用手機上了校網論壇,沉寂片刻之後,他猛地一揮手,將手機狠
      狠摔在地上,砸了個四分五裂。

  夏北!

  這雜種居然得到了一本金邊馭風訣。憑著這本書,他不但沒被趕走,反倒幫著主教練錢益多,趕走了王霄生。

  這個消息,讓孫季柯除了憤怒失望之外,心頭更生出幾分嫉妒來。

  那可是金邊功法啊!

  那小子的運氣怎麼可能那麼好!

  有這本金邊功法在手裡,長大是絕對不可能趕他走的了--不但不會趕他走,反倒會把他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

  而更讓孫季柯感到羞憤的是薛傾發在論壇裡的那張帖子。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這八個字被她特地加紅加粗,就這麼赤裸裸地掛在哪裡。而短短幾分鐘,已經有無數人在帖子下面排著隊,一邊
      叫著女神,說些肉麻吹捧的話,一邊衝自己各種嘲諷譏笑了。

  一時間,孫季柯只覺得血衝大腦。

  這對狗男女!

  自己的照片正在滿世界流傳,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就算是黑魔這樣的傢伙也都知道了這件事。

  而夏北這個雜種卻是風生水起。薛傾更公然和他站在一起。

  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

  孫季柯臉色鐵青地跨上機車,對李東江道:「我們走!」

  說完上車飛馳而去。

  「等等我……」李東江慌忙啟動機車追了上去。

  當孫季柯和李東江的身影消失在山路拐角的時候,黑魔看著地上的手機碎片,臉上浮現一絲陰冷的笑容。

  「豺狗。」黑魔轉頭對一個一臉橫肉的男子說道,「去打聽打聽。」

  「是,老大。」豺狗點點頭,啟動機車離開了。

  黑魔半眯著眼睛,自言自語道:「孫季柯,你這種人天生就該是我黑魔的搖錢樹。你以為你躲得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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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關注

  一場風波過後,長大俱樂部徹底變了天。

  高層會議既然已經定下了調子,那麼,後繼的事情也就簡單了。

  解雇王霄生的文件在當天下午就已經下發了。

  看著文件末尾的鮮紅大章和徐恩和殺氣凌厲的簽名,俱樂部上下一齊失聲,噤若寒蟬。

  旋即,安保部的人就封鎖了經理辦公室和財務室。迅速成立的調查組人員光速入駐,大量調取並翻查文件和財務
      資料。

  會議室也被改成了臨時問詢室,不少人都被叫去談話。

  拉攏,打擊,清查……

  徐恩和毫不猶豫地打出了一整套疾風驟雨般的組合拳,讓王霄生在俱樂部裡的影響力瞬間土崩瓦解。

  助理教練秦文波離開了。

  他連自己的東西都沒能收拾,就在學校警衛的監視下走出了俱樂部。身上的權限卡身份牌也都被勒令交了出來。

  有當時看見秦文波的人形容,他站在訓練館門口的時候,眼神都是渙散的。似乎做夢也沒想到,轉眼之間自己竟
      然就落得如此境地。

  而除了秦文波之外,還有好幾個王霄生的心腹也被徐恩和以各種名義停了職。

  等待他們的,不僅是解雇,還有涉及經濟問題的責任追究。

  有人失意,自然就有人得意。

  就在錢益多回到自己辦公室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

  來的都是俱樂部管理層的人。他們抱著各種各樣的文件,帶著各種各樣的問題,絡繹不絕地走進辦公室。

  似乎才一眨眼的功夫,俱樂部的大小事務離了這位主教練就玩不轉了,大家的智商也都低到了一點小事都不會做主
      的地步。

  非得湊到錢益多面前徵詢意見,哪怕扯兩句完全沒用處的廢話,才能有主心骨。如果能順帶再邀約一下飯局,加深
      一下感情,那就更心滿意足了。

  私下議論的時候,大家也是暗自懍然。

  誰知道這位竟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不聲不響就給王霄生挖了一個坑,笑瞇瞇就把人給活埋了?

  老傢伙這一手玩人的功夫,讓人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慄。

  到現在,別說錢益多主教練的位置還在那兒擺著,背後有徐恩和撐著。就算沒這些,也沒人敢再挑戰他的威信。

  而對處理這種情況,錢益多是駕輕就熟。

  他花了兩個小時笑瞇瞇地迎來送往。見了誰都客客氣氣,推心置腹。暖心窩子的話,簡直是不要錢的往外送。

  至於痛打落水狗,追究責任,清理清查這一類的事情,他卻是一點邊也不沾的。

  這些事是徐恩和的工作。

  老錢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不過,在一件事情上,老錢卻顯得非常堅決。那就是任命夏北頂替秦文波的位置,擔任戰隊的助理教練。

  而徐恩和也是連半點猶豫也沒有拍板答應了。

  「這是好事!咱們這樣做不光是籠絡夏北,也是一種姿態。不拘一格降人才嘛。我們願意讓夏北做助理教練,誰
      還能笑話我們不成?」

  徐恩和當時一邊在錢益多遞上來的報告上簽字,一邊對王健道:「要笑話,這不還有瀚大在前面幫我們頂著嗎?」

  王健哈哈大笑。

  天南星的大學之間,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秘密的。但凡一個學校發生點什麼事情,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得沸沸揚揚。

  這次長大俱樂部的風波也是如此。

  王健知道,就在徐恩和焦頭爛額的那段時間裡,不知道多少人正在背後看熱鬧聊八卦呢。

  如果說當時的徐恩和,只能咬牙忍著難堪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揚眉吐氣。

  看吧!

  看高興了嗎?!

  當那些人認為長大招白瓜進校隊,是幹了一件傻事,並七嘴八舌嘲笑譏諷的時候,他們恐怕做夢也沒想到事情的結
      局會是這樣。

  王健不用想都知道,在金邊馭風訣的面前,不知掉了多少下巴和眼珠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徐恩和嫉妒得眼睛發紅
      。

  這就是為什麼錢益多一提,徐恩和毫不猶豫就在聘用書和合同上簽了字的原因。

  既然你們盯著我看,那我就擺個姿態讓你們看個夠!

  我不但招了個白瓜進校隊,我還讓這個白瓜當助理教練……有金邊功法墊底,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百無禁忌!

  得了便宜就得這麼賣乖!

  於是,在夏北加入長大戰隊不到一週的時間裡,就搖身一變,成為了長大的隊員兼助理教練。

  當這個消息公布的時候,長大的師生們一開始還是有些錯楞的。

  不過很快,大家就接受了現實,並沒有因此掀起什麼風浪。就連外界偶爾冒出來的質疑聲,也被他們一句話就頂
      了回去。

  「誰也別嫉妒,你要有一本金邊功法,別說你是個白瓜,就算是個白癡,你也能坐這個位置。」

  但大家的看法也就僅止於此了。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此理解為長大的一種姿態,是對夏北的補償和拉攏。

  畢竟人家為長大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卻只是一個上不了賽場,也沒有什麼地位的預備隊員,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在競技俱樂部這種強者為尊的地方,預備隊員幾乎就是沒人權的代名詞。

  當初王霄生之所以根本沒把人家當回事,直接就拿出來開刀,不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嗎?

  如果當初夏北是主力隊員的身份,王霄生還能如此肆無忌憚?

  當然,身為一個白瓜,夏北主力隊員是做不了的。

  因此大家覺得長大給他這樣一個職位實在是很聰明的做法,好聽不貴,惠而不費。

  但誰會拿這當回事呢?

  誰又會真的指望一個白瓜,發揮一個優秀助理教練的作用呢?

  只不過沒人知道的是,真正在長大戰隊內部,沒有任何人把這件事當成玩笑。錢益多的這個決定,不光是得到了
     助理教練何煦的支持,更是得到了以趙燕航為首的戰隊所有隊員的一致支持。

  而更沒人知道的是,還有一個外人,也抱著相同的看法。

  這個人是個記者,名叫祁峰。

  他關注這個被瀚大開除的青年已經足足十幾天了。

  起始,就在星神進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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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xyzsiemens 於 2019-9-15 23:35 編輯

     第六十九章 刻不容緩

  天安市有一條老街,名叫吉祥街。

  正值下午十分,陽光明媚,而老街深處的一棟小樓窗簾卻被拉得嚴嚴實實,客廳裡,燈光昏暗。

  兩個中年男子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閃爍的光幕。

  「回不去了……」

  「狄圖人太多了,我們的後路已經被斷了……」

  光幕上,一個穿著銀河共和國紅色戰服的戰士,手提一把鮮血淋漓的大斧,在劇烈地喘息著。

  汗水混合著血水從他的頭上流下來,不斷在下顎彙集。

  他的身上也早就是傷痕累累,戰服已經成了破布。肩膀、胸口、小腹……一道道傷口猙獰恐怖鮮血淋漓。

  而在這漢子的身旁,是數十名境況相同的銀河戰士。

  每一個人都疲憊不堪,每一個人都渾身帶傷,每一個人的眼中,都能看到憤怒和絕望。

  「往東邊走試試看,六團還有一個營在那邊……」

  「過不去的,狄圖狗的主力就是從六團那邊切入中央戰場的,六團就算還有人,現在只怕也跟咱們一樣,早就被
      衝散了。」

  畫面上,眾人七嘴八舌的商議著。

  鏡頭這時候離開了這片位於小山丘上的樹林,投向遠方。

  一個血與火的戰場,就這麼直直地撞入眼簾。

  蒼穹之上,七顆血紅的星球高懸。

  廣袤無垠的大地上,到處都是來回衝殺的戰士,是燃燒的火焰,是流淌的鮮血,是破敗的旗幟和遍地的屍體。

  而更遠處,一座巨大的飛堡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飛堡的下方投射著一道七彩的環形屏障。

  無數銀河戰士正向著那屏障所在的地方撤退,可在他們的身後,身旁,卻是潮水般不斷滲透,不斷超越他們的狄
      圖星族軍隊。

  大部分人跑不了多遠,就被敵人追上,砍倒在地。

  就像洪水中倒下的樹木,垮塌的房屋,鬆動的山石一般,瞬間就被滾滾洪流淹沒了。

  能夠最終逃到光幕所在地的銀河戰士寥寥無幾。

  而這個時候,一陣緊張的喧鬧聲和吼聲傳來,鏡頭回轉,小山丘上的這些銀河士兵已然被敵人發現。

  潮水般的狄圖星族戰士湧上山丘。

  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刀槍劍斧的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

  「啪!」

  沙發左側的中年男子忍不住起身,猛地關掉了光幕。

  他鐵青著臉,如同鬥獸一般來回打著轉。終於停下了腳步:「這次損失有多少?」

  「黑翼軍第五師全軍覆沒。」沙發右側的中年人略胖,長相和善,此刻神情沉重地道,「而且還損失了兩支黑鐵
      級和一支青銅級小隊。」

  「窩囊!」

  起身的那中年男子就是祁峰。

  他身形微瘦,皮膚黝黑,臉部線條如同刀砍斧鑿一般,此刻憤怒之下,竟如同一隻發怒的雄獅,氣勢迫人。

  「李哲的事情才發生多久?你們準備怎麼向民眾交代?」

  「你以為我們想嗎?」微胖男子是共和國國防部的職員,名叫沈浩。在祁峰的質問下,他苦笑著道,「我們已經
      是竭盡全力了,這麼多將士犧牲,我們就不心疼?可職業聯盟那邊……」

  說到這裡,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祁峰是征途傳媒的一名記者。

  不過這只是他表面的身份而已。他真正身份,確實隸屬於國防部的某個秘密部門的外勤人員。

  而剛才屏幕上播放的,是一場神界戰役的記錄。

  在天行世界三大領域中,神界是最殘酷的一個。整個神界大陸呈圓形,從上面看下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標靶。

  在這個大陸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妖獸,並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啟國戰,出現一個個秘境。

  越是靠近大陸中心的秘境和妖獸,等級就越高。而越是靠近大陸外側邊緣的秘境和妖獸,等級就越低。

  無論是獵殺妖獸,還是征戰秘境,都能獲取各種各樣的寶物。

  這些寶物都是人們在聖殿副本中所無法獲取的,大部分都是用於聖殿職業比賽的材料,傳奇套裝,神級武器,以及
      提升屬性或技能點的東西等。對聖殿比賽勝負有著極大的影響。

  而最重要的是,每一個秘境在探索完成之後,最高得分者,都能獲得數量不等的神恩。

  因此,攻略神界是每一個種族的重中之重,是必爭之地。

  每一個種族在大陸上都能夠獲取一個懸浮飛堡。

  飛堡不可被攻擊,也沒有攻擊力,極限容納能力為一萬人,並且不能隨意移動。

  只有在每次國戰開啟的時候,飛堡才能選擇移動一次。而且移動的地方,必須是系統設置的錨地。

  實力強的種族,會選擇靠近大陸中心的位置。以攻略中心位置的高等級副本。

  而實力差的種族,則會選擇靠邊緣的位置,去攻略一些別人看不上的秘境。

  並且關係良好的種族會選擇相鄰的錨地拋錨互保。同樣,敵對的種族,也可能在選擇近距離的錨地,便於進攻。

  當飛堡選定錨地並拋錨之後,在飛堡的下方,會以投射一個圓形光幕屏障的方式,形成一個安全區。

  本族戰士在這個安全區內是不受任何對手攻擊的。

  不過,錨地距離秘境通常都有一段距離,而且光幕屏障籠罩的地方,也不會出現任何的妖獸。

  因此,想要獵殺妖獸或攻略秘境,征各族戰士就必須以飛堡為依托盡量向外擴張。建立一個屬於己方控制的領域。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本族的頂級星鬥士在在離開安全區之後不受敵人的埋伏攻擊。

  畢竟,神界中出產的大部分寶貝都是不可交易的。

  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就必須親自征戰神界秘境。

  而這些高階星鬥士中的每一個,都是國家種族的寶貴財富,是代表國家參與天行聖殿比賽的中堅力量。

  他們一旦被人擊殺,就將永久失去再進神界的資格,同時也將自動喪失參與聖殿比賽的資格。

  因此,為了保護這些頂級星鬥士,各大種族都紛紛組建了天行軍隊。

  銀河人族自然也是如此。

  如今銀河共和國國防部麾下,總共七大天行軍團。主要責任就是在神界中掩護頂級星鬥士組成的精銳小隊,確保
      他們在攻略秘境或者獵殺妖獸的時候,不至於受到敵對力量的攻擊。

  然而,幾天前,共和國天行遠征軍的黑翼軍,卻遭遇了一場慘敗。

  死敵狄圖星族,不但殲滅了黑翼軍一個整編師,擊殺了三個職業星鬥士小隊,甚至直接殺到了銀河飛堡城下。

  消息現在還沒公開。

  但身為記者,祁峰比誰都清楚,一旦這個消息洩露,會引發怎樣強烈的地震。

  前一段時間,銀河的希望之星李哲才在神界隕落。而如今,共和國天行遠征軍,非但沒能給李哲報仇,反倒被死
      敵狄圖星族殺到了銀河飛堡城下,連安全區都出不了。

  「恥辱啊!」祁峰閉著眼睛,長嘆一聲,頹然坐下。

  良久,他將臉從埋著的手掌中抬起來,咬牙道:「不能再對職業聯盟和六大家族抱任何希望了,組建直屬由國防
      部直接領導的青年近衛軍,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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