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chun85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熊沐] 伎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24-1-2 11:37: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惡人石

再進一進院落,再看到了一塊石頭,迎面而立。

所有的女人都是看它臉紅。

原來這一塊石頭是一一塊“瘋石”。這石頭也找得好,竟是

一塊石頭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相擁相抱,難捨難分。

慕容懷道:“這一塊石頭,是天下奇石,我從前曾經在路上見它,對它行了一禮,恭恭敬敬,我佩服自然造化,竟是如此神奇,生出這一塊神物來。”

眾女人看那塊石頭,黑的是女,白的是男,相擁相抱,十分醒目,看去兩人正在押呢,親親熱熱,正在熱火,就是神仙看了,也得動心。

慕容懷說道:“我看了此石,三日三夜不睡,悟出一個道理,人生在世,本來就是食色男女,何必在意人家說長道短?能快樂便快樂,莫虛度了好時光。”

說罷,他看著曲十六,說道:“不知道曲姑娘認為如何?”

曲十六聽得他說那惡人石,心裡葉葉直跳,她哪裡受過這等滋味兒,心裡是又慌又亂,恨不能一時便跑。

但她知道在園內與觀人家的景緻,不能做那

曲十六道:“公子的園子,真是飽人眼目。”

慕容懷心道:你做模樣,須知我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他大笑道:“難得姑娘誇獎。”

一行人再轉過園來,便見到了一個很方正的房子。

慕容懷說道:“這房子也是本園一大奇觀,姑娘們是不是進去看看?”

曲十六心內隱隱不安,覺得不該再看他什麼房子。

但那些姑娘都是好奇,說道:“看看也好,難得公子有此雅趣。“

房子很大,門轟轟響了一陣,竟是再也不動了。

原來這門是自動開啟的,一開後便春光大洩,原來那裡面全是一些美妙的可人兒,竟有百十個美人在室內徘徊。

曲十六等十分驚奇,難道慕容懷是一個好色君子,竟養了這許多的姬妾?

但她們一進了門,便發覺不對了。原來這室內的許多人,都是栩栩如生的塑像,看去很逼真,但都一動不動。

慕容懷笑道:“這是我最好的地方,輕易不讓人與觀。只是看姑娘們是可人兒,便請來一觀此景了。”

他哈哈而笑,顯得十分開心。

看一個站在門口的女人,她那眉目傳神,竟有十分的妖冶。慕容懷說道:“這人是擔已,她能迷惑住君王。她的眼神應是不一般的,我從前雕她的塑像,總是不像。後來我從海找來幾粒貓眼寶石,把它七次雕人她的眼中,方才找到了她的神韻。”

姑娘們大驚,原來有恁多不易。

再看第二具雕像,卻是~個村姑模樣,她站在那裡,神色有些悽傷孤悽的樣子,慕容道:“此人原是一個村姑,我把她帶人慕容家,遇至了一個本家子,對她十分鐘情,竟然在十天內把她親熱死了。最後她死時,竟是眼也不閉,我刻下了她的畫像,就是想讓她也與那些名人並存。

說時,慕容懷竟是聲音哽咽,十分難過。

十個姑娘心道:“原來他也是一個情種,對於這姑娘的身世,十分憐憫,他也是一個知情知義的人。

再看第三人,這人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慕容懷道:“這女人是西施,我最喜歡的不是她,她先能投身於這越國的範大夫,後竟再交好吳國的夫差國君,先後不一,是這女人的毛病。我不喜歡她。”

十個女人面面相覷,她們知道,慕容懷這人還很痴情。

慕容懷領著眾女人,在這房內走動,看四外都是一個個豔麗美女,都是自古及今的美人,他興致勃勃,大講他如何雕出這些女人。

到了最後,竟是一個豔裝美婦,慕容懷看到了她,不禁淚如雨下。

方十八間道:“公子為何墜淚?”

慕容懷說道:“她不是古時的美人,她只是我的一個女人。”

所有的女人都是心動:他為何把他的女人雕在這裡、

慕容懷道:“她與我相愛,我很喜歡她,與她一連十幾日寸步不離。誰知她的病竟再也治不好,到了最後幾日,她不讓我看她,我瘋了一般,直想衝過去看她,但她橫著劍,對我說,要是我衝進了屋,她便自刎。我瘋一般在屋裡雕她的像,待我雕好了她,她也死了。”

方十八聽得淚眼婆婁,心道:原來他真是一個有情義的人。

慕容懷說道:“我待得她死了,從那以後,再也不曾娶妻。你們今天來了,我忽看到了這位姑娘……”

他一指方十八。

方十八臉暮地紅了,她不知道慕容懷要對她說些什麼。

慕容懷說道:“這位姑娘,你們也看看,她是不與我的這亡妻長得一模一佯,她們倆真如同一人,你們看是不是?”

眾姑娘本來不甚在意,聽得他說,便一齊來端詳那方十八,再看看那塑像。

看看方十八,再看塑像,真的很相似,眾人都看呆了。

慕容懷說道:“我讓你們進來,是看你們的這位姑娘的面兒,我輕易絕不會讓別人進我的門,就是你們要進來,一個老蒼頭便足打發你們了。”

曲十六說道:“公子的心境,我們也知道了,看來公子對這位死去的姑娘真個是情衷一心,這讓我們佩服不已。”

慕容懷大聲道:“什麼情衷不已,我告訴你們,我要的就是我的妻子這模樣,你們看著,你們既是進了我的家,再想出去,就不那麼容易了。我知道你們是誰。”

曲十六笑吟吟問他:“是麼,你真的知道我們是誰?”

慕容懷大笑,放聲說道:“你們一行十個人,一個個都是貌加天仙,個個都有出世之姿、超人美貌,你們只能是兩種人。是皇家的妃子,一種是苑九的侍妾,你們沒一點兒富貴氣,只是有些神仙姿,你們不是苑九的侍妾,會是誰?”

十個人都不聲語。

她們不知道這慕容懷竟有這等眼力,一眼便看得準了,看出她們都是苑九的侍妾。

曲十六說道:“你既是知道我們是苑九爺的侍妾,你還敢動我們麼?”

慕容懷大聲道:“怎麼不敢?你們看!”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本子來。他說道:“你們看沒看到我這個本子?我這本子裡記著的,專門是苑九的事兒.我平生最惦念的人,就是他苑九了。你知道不知道,到了明天,就是苑九死去的日子,我本來這一回想去殺死他,讓他再也不會從那苑家的祖瑩裡爬出來。可惜的是,你們來了,我再也顧不上苑十了”

他放聲大笑,笑得放肆。

曲十六的臉色蒼白。

她們要顧那件無心婆婆託付下來的案子,誰曾料得,她們竟是先得顧她們自己的性命?

慕容懷大聲道:“本來我只是看好了她,但你們都是苑九的侍妾,我要是和你們中的一個睡過,我便得了幾十年的功力,我要是睡了你們三兩個人,就是苑九再活過來了,他還能怎麼樣我?我足能製得了他,我的功力比他更強,他能奈我何?”

慕容懷放聲大笑。

他一笑,滿屋子的雕像都是輕輕搖動。

慕容懷一比劃滿屋子的雕像,對她們說道:“我知道你們不能與凡人交接,但我與你們交接後,你們一定會有許多的好處。起碼你們死後,我能為你們一個個雕下畫像,你們能永遠不死,一到了節日,我便會來祭奠你們。你們在陰世間一定不會寂寞。”

他看著曲十六:“你們十個姑娘都美,我不能專美哪一個,讓你們其他的幾個人看著不公,我要一碗水端平,讓你們人人滿意。”

曲十六喝叱道:“慕容懷,你作夢!”

慕容懷的眼裡都是雲臀,他笑道:“我真的愛作夢,我願意夢見好事,我如果夢見不好的事兒,我便會天天不愉快……”

曲十六忽地叫道:“你休想,你放我們出去,不然我們宰了你!”

慕容懷輕輕俏笑道:“我忘了,你們是苑九的侍妾,你們的本事都不小,怪不得敢在苑九死時也出來闖蕩。我記得你們的身上都有一種花紋。我最關心的就是這事兒,你們身上的花紋是什麼樣子的,是一個人一樣兒,還是所有苑九的侍妾都身上有同一種花紋?我很想看一看,我大想看看了。”

曲十六越聽越是生氣,她喝叫一聲:“慕容懷,你死去吧!…

她飛過去了,直撲慕容懷!

慕容懷早有所備,他身子疾躲,一躲到一旁,笑道:“我木來能勝得了你,但我把你打傷了,讓你受了一點傷,我再與你親熱,你一定會嗝著嘴,那時我多不自在、我看還是別打了,我與你只在床上打,好不好?”

曲十六聽得他說,越是生氣,恨不能一下子便把他打死。:

那慕容懷看她出手,噴噴道:“原來真的有本事,怪不得一出手便想打入!你用的是早就失傳的荒拳。我看你的拳法還是生疏,你的苑九公子沒好好教一教你麼?怕是他的本事也只這一點點兒吧?”

曲十六一攻向那慕容懷,那一旁的九姐妹便齊動,她們一齊攻向慕容懷。

慕容懷說道:“還是不要攻我的好,不然我一一走了,剩下你們與這些假死人在一起,你們一定會害怕。那時你們是不是會很想念我?”

哆——,一聲炸響,那曲十六正擊在那慕容懷的身上。這一聲響嚇了曲十六一跳。

如擊敗革,慕容懷竟是一動不動。

曲十六心道:“原來他身穿的是一種蝟甲,輕易不能傷他。

她喝叱道:“拔劍!”

九姐妹也知道情急,一個個拔出劍來,刺嚮慕容懷。

慕容懷笑道:“真個不顧老公了,我看你們再也不能與苑九相聚了,再出來時,你們找他,豈不都成了寡婦?”

曲十六大叫道:“宰了他!留他這種畜牲在世上,豈不是大害?”

慕容懷說道:“我就成了大害?你看看那些官老爺,看看那些狗東西,你便知道我是一個大好人!”

一劍一劍,都被他巧妙躲過,十姐妹才知道,慕容懷是一個劍道高手,就是她們再出幾十劍,也絕不會傷得了他。

曲十六叫道:“放了他,我們撤!”忽聽得轟轟巨響,那門嘩嘩卷下,竟是連窗子也關得密不透風。曲十六等人知道中計,她撲向慕容懷,叫道:“纏住他,不要他出去!…

十姐妹此時知道情急,便顧不得一切,所有的人都撲向慕容懷。慕容懷笑道:“我的乖乖,你們一個個來,叫我好好消受好不好?”

他的身子一頓,竟在他身下急急旋出一個洞來。

曲十六大叫一聲:“不好!”她一抓,沒抓住慕容懷,他身子一沉。便不見了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24-1-2 11:38: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情迷方十八

這屋子裡沉沉昏昏,十個姐妹突地覺出她們中了計,她們再也出不去了。

有入便來埋怨曲十六。如果不是曲十六要管什麼江湖的事兒,她們此時一定與那些姐妹一起,也不會有這等變故。

曲十六說:“與眾姐妹在一起,此時也是兇險。’

她們都是噤聲了,她們此時與眾姐妹在一起,也是很危險,她們得躲著那些江湖客的追殺,她們得不做他們的掌下玩物。

這事兒說來容易,但做來極難。

他們都像慕容懷一樣,都惦念著苑九爺子的死期。

到了這二十天,他們不顧一切,他們到了苑家祖墳的第一件要事,便是殺死苑九本人,讓他一死再也不醒。

再一件事,就是奪他的侍妾,奪他在祖圭裡的那些財寶。

這是天下最重最貴的財寶。

如果你奪得了苑九的財寶,你做可以做天下第一人,你甚至有可能做得了第二個苑九苑老爺子。

人都不知道苑九的那長生秘訣在哪裡。但說來最使人相信的地方,還是在那苑家祖墳裡。

奪得了苑九老爺子的命,便奪得了那麼多的好處,何不樂而為之?

有人讚歎道:“若得長生術,一生全無虧。”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他奪得了苑九老爺子的一個侍妾,他也得幾十年的功力,如果他得了幾個侍妾,他的功力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麼?

苑九老爺子第一次死醒來,他也不會是這人的對手,他必是得把他的長生秘術交出來,那時,此人豈不就是天下第一人,天下唯一的不死神仙?

所有的人都惦念著苑老爺子的女人,不管他是一個好色之徒,還是一個參詳道家神術的人,他決不會在苑老爺子的侍妾面前,不動聲色。

苑老爺子的侍妾知道這一點。

她們涉世不深,但她們都知道,苑老爺子死時,就是她們的大難之時。

她們不能活三百歲,她們只能活百歲餘。到了老時,她們會自己消失,再也不在苑老爺子的眼前,沒人知道苑老爺子的侍妾老時到了哪裡。

這是一個絕對的秘密。

曲十六說道:“我們得找到出處,如果沒有出處,我們便死在這裡,我們自己也早就說過,如果被江湖客找到,落入他們手裡,就是一死,也不能給老爺子留下難處。”

苑九此時的功力不足,就是在一死後,他的功力也不過是當代最高的高手而已,絕不是唯一的高手。

誰得了他的侍妾的功力,定會勝了他。

如果她們讓慕容懷得了她們的功力,讓他玷汙了她們的身子,她們就是害死了公子。

不知道是晝是夜。

方十八看著曲十六,說道:“十六姐,我們或許看不到公子了,我們再也不能侍候公子了。

風十六說道;“靈一姐說過,要我們自重,便是要我們想著,,一定想著公子與其他的姐妹,如果我們不顧她們,不光是自己一死,也害苦了我們的姐妹,那時豈不是要受天譴?”

所有的人都是沉默。

方十八說道:“十六姐,我們是不是得先死?”

雖說她是方十八,但她在眾姐妹中是最小的,她一向受大家的寵慣,此時到了生死關頭,便有些畏懼了。

曲十六說道:“十八妹,我聽說了,公子是在你小時把你帶來的,如今也是足有兩年了,你從來不曾知道公子對你的心思,我看那個慕容懷是一個壞傢伙,你一定得小心些對他。…

方十八聽了曲十六的話,心裡想道:“原來十六姐還對我有些不放心,我好好做,就是死在這裡,也不會讓她不放心,也下會讓公子對我失望。想罷,她說道:“十六姐,你要是不放心就讓我先死,好不好?

曲十六大聲道:“笨蛋,你要死了,我們怎麼會開心?我看你還是想一想,怎麼能不死,不到最後關頭,你一定不能死。”

所有的人都昏昏沉沉,都在假寐。

忽聽得有人叫道:“姑娘們,你們餓不餓?”

原來在屋頂開了一個洞,一個很小很小的洞,那洞裡有一張臉孔,卻是慕容懷。他笑嘻嘻說道:“人以食為天,人以色為天,你們說是食大還是色大?”

曲十六不聲響,所有的女人都不理他。

慕容懷笑道:“別不說話啊,如果你們不說話,我便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你們要是說話呢,我便跟你們好好商量一下。”

“有什麼商量的?”

慕容懷說道:“有商量的,你們若是讓我那個媳婦兒出來,讓她跟我親熱一下,我們便好好商量,可以給你們吃一頓好飯菜。”

曲十六懶懶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們?”

慕容懷一聽得她說話,像是有些願意,不由得大喜,說道:“那有什麼假,我給你們拿下一些飯菜去,你們先吃幾口,好不好?”

就吊下了一一個小小的籃子。

籃子裡裝著一點兒飯菜。只是很可憐的一點兒。曲十六用銀管一試,見真無毒,方才拿來給方十八吃了。九個人看著方十八吃。

方十八正要讓,曲十六捂住了她的嘴。

曲十六說道:“哎喲,我得吃一口,不行不行,我得吃!”那眾姐妹聽她一叫,知她是想騙慕容懷,便都吵著叫著,假作爭吃。

曲十六說道:“慕容懷,你聽著!”

慕容懷在上面應了一聲。

曲十六說道:“我們服你了,只是你能得一個人的功力,便足足有岡十年了,你肯不肯放我們九個人?”

那慕容懷一聽,心道:你們以為功力是什麼,那是越多越好啊,我怎麼能放了你們?但他嘴裡卻說道:“好啊,你們要是讓我得了一個人的功力,我便給她塑像,我也不願讓你們十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都死,我怎麼忍心?你們只要把那個像我妻子的女人給我,我便夠了,好不好?”

底下的人爭了半天,便聽得方十八嘆了一聲,說道:“好,我去,讓你們活著好了。”

慕容懷在上面,看著底下,看到了曲十六抱住了方十八,她哭了,方十八也哭了,旁邊的八個女人都圍在她兩個的旁邊,跪著,對方十八跪著。

他想:是了,原來方十八是想救她們,她們對方十八很感謝,便給她跪著。我看你們這一群傻瓜也不必跪著了,你們早早晚晚都是一死,都得死在我慕容公子的手下。我治死了你們,我便得了三四百年的功力,那時我就是天下武林第一人。我聽得人說,苑九的侍妾在他死時全都東一個西一個,不讓找到,哪裡有十個在一起的?這一回被我找到了十個,該我做天下武林第一人了。

他心內好生得意,便笑道:“不必那麼假惺惺的了,她死了,你們得生,你們該高興才對啊。”

便開了一個小孔,看到了那個小孔上,目一根吊索吊著,慢慢吊上去了方十八。

柔十九想衝過去,從那吊索上攻慕容懷,被曲十六制止了。

她們沒有機會。

方十八上來了,她看著慕容懷,說道:“我不會白讓你殺的。”

她臉上有淚。

慕容懷的心裡很高興,但他的臉上也有悲傷,他說道:“我是最重情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一定要死,莫不如死在我的手裡,我一生一世都會記著你。”

方十八大叫一聲:“我宰了你!”

她衝過去,與慕容懷戰在一處。

方十八的武功很雜,一招一式都是很妙,奈她的功力不足,便徒有高招,勝不得慕容懷。她戰了二十幾招,竟被慕容懷一扯扯住。

慕容懷說道:“這麼迷人的姑娘,不能粗手粗腳的動武,看著不雅。”

方十八恨聲道:“放開我,我不要你管!”

慕容懷柔聲道:“我不管你,還有誰會管你?她們在地下,她們再也管不了你,你只是我的人了。”

慕容懷扯住了她,直把她扯到了一間大屋子裡。她看著這一間屋子,卻跟剛才的那一問不一樣了。

這一間屋子很明亮。從天上的那棚到牆上的窗子,都是明晶晶的水晶做的,便透亮好看。

慕容懷說道:“我一向在這裡做我的事兒,誰也不敢進來我這問屋子,你看這屋子好不好?”

方十八看著這屋子,確是天下少見,就是她在苑九公子的家裡,也不曾看到這等屋子。她看著,透出幾分好奇來。

慕容懷說道:“我便是在這裡做雕刻的,我雕下了最美的人,也費盡了我的心血。”

慕容懷說道:“我最喜歡的人,便是我的那個女人了,你也像她,我平時恨自己,我怎麼不在她活著好好的時候,好好雕下她,偏到了她油盡燈枯時來雕她,那時的她已經不是她了,只是她的一個影子。我這一回一定在你最好看的時候雕你,別的事都能等,只有這一件事兒不能等。”

慕容懷把方十八放在桌子上,他先點了她的幾處穴道,直到確信她再也不能動了,才放心地把她擺放在桌上。他說道:“我得先雕好你,然後我再與你好好快樂一回,我玩夠了你,你便死了,我就做一回苑九公子的入幕之濱了。你說好不好?”

方十八恨恨道:“你早晚不得好死。”

慕容懷說道:“人都不得好死,到了最後,都是死得咬牙切齒的。你說這個,也是白說。”

他拿出了大大小小的雕刀來。看他的雕刀,卻是怪了,大的竟是武林中人用的腰刀那麼大,小的像是一恨針,足足有六七十把。

這些刀放在桌案上,閃閃發光。

方十八說道:“’你饒過了我吧,我不願意做你刀下那死鬼模樣。”

慕容懷說道:“世上最美的便是人,就是女人。男人都是須眉濁物,沒有一絲好看處。女人卻是水做的,一個個都是靈靈秀秀,天地所鍾,我雕下你,天地也不白造化了你!”

他不管方十八怎麼說,也不管她的眼淚如何嘩嘩流,只是把她的身子在桌上擺放好。他先是撫摸了一陣子方十八,那撫摸簡直讓方十八受不了。她的呻吟聲起來了,像是一隻正在興頭的貓。

慕容懷叫道:“好,好,我看你是一個懂情的人,原來真的是。我要的女人姿勢,是那種在最好看的時候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女人什麼時候最好看?那就是做完那種事兒的時候,人最懶,也最好看。”

他擺好了方十八,笑道:“好了,我便雕你這一種姿勢。”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24-1-2 11:39: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淫 意

方十八看不懂慕容懷的意思,只是看他把一個自己脫得光光的,擺放在桌上,要雕一個她來。

他去拿出一塊木頭,那木頭竟粗如桶。他搬來搬去,竟是毫不費力。

他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沉香木數哪裡的好?”

方十八自是不會答他。

他笑笑,卻也不以為怪,說道:“你是一個我最怪的畫人,我自不會怪你,我想你要死了,你自己的心情也不會好,我便不怨你對我不敬。要是我的家人對我如此,我便會打死她!”

他回頭看一看那塊木頭,說:“不算好,不算好。這一塊木頭太沉,在水裡漂的時候大少了,便輕了一點兒。雕出來了,眼睛也不會太靈動。”

他再去搬一塊木頭,再看看,也不滿意。他說道:“天下造物,沒有幾件是好的,難以一選好東西。”

最後他選好了一塊木頭,累得他自己也汗流泱背。他說道:“好了,好了,就是它了。我自己也找不出再好的木頭了。”

他把那一塊木頭放在他與方十八中間。他看看那塊木頭,再看看方十八,說道:“世上只有我一個人能在木頭與人間看出他們的相似處來,除了我之外,再也無人能做到這一點。”

他看看木頭,說道:“我以為木頭能如沉香,便如人能如處子一般,教人看了心生敬意。”

他上來,像一個老工匠一般,細心地摸著方十八,摸得細極了。

他閉上了眼睛,摸著方十八。

方十八叫道:“別碰我,別碰我,我怕癢!”

慕容懷大聲道:“你又不是一個處子,你怕什麼癢?你再叫,我殺了你!”

方十八從未看到他如此可惡,竟是嚇得再也叫不出來了。

他很滿意,笑道:“對了,你就是一個乖孩子,做一個乖孩子是最好。你知道不知道,人在死時,最好看的神態是什麼神態?那就是做那種男男女女的事兒的時候,但我抓不到那種時候。我一抓到了那種時候,我便會撲捉到了最好的神態,我便能雕下世上最美的人。”

他哈哈地笑,說道:“我一會兒,得同你一千那種事兒,我知道你會在一會兒便死,我不在乎,你就是死了,那雕像也已經在了,你說是不是?”

方十八大叫道:“我死了,你的雕像便不像了,你雕出來它,有什麼用?”

慕容懷搖頭,說道:“你不懂,你不懂得世上的事兒,最寶貴的,是那種最永恆的東西,像人的青春,是最靠不住的;它一會兒便沒了。就是一早一晚,人的樣子也不一樣。你看美人,在早晨看,她神姿綽約,到了晚上,她便會在燈下有一點兒惟淬。你看有一點兒不同,那就是大不同了。只是像你這樣的凡夫俗子看不懂罷了。”

方十八看他在燈下,竟是擺出了那許多的刀來,不由得又是怕又是好奇,她心道:要是在別處,我看到他有這許多的刀子,一定會好奇得要命,一定要看一看他是好何雕出那人像來的。但他此時雕的是我,我這般赤著身子,最是不雅。

要知道,苑老爺子的侍妾,就是與苑老爺子相交時,她也是身穿著衣服,沒有一個赤身裸體站在男人面前的。

方十八此時站在慕容懷的對面,心裡好生不是滋味兒。

她叫道:“你給我穿上衣服!”

慕容懷說道:“你說得好奇怪,我要是能給你穿上衣服,我還怎麼雕你?我要是雕不出來你,我再怎麼能知道我好過苑老爺子的一個侍妾?”

不管方十八怎麼叫他,他都是不管,只是拿他的刀子。

先見他拿起了那一把最大的刀子。

他看著方十八,說道:“別叫了,再叫我便削去了你的舌頭!”

看他兇巴巴的樣兒,方十八嚇得噤聲。

他指著方十八說道:“我雖是寵你,但我不容任何人壞我的大事兒!”

他左看看,右看看。再在方十八的身後看看。看完了,再像剛才那樣在方十八的身上摸了一遍。他嘟哦著說:“這一塊骨頭不該是是這樣兒的,怎麼長成了這模樣?

他看看方十八的後背,說道:“美哉,美人的背!

他搖頭晃腦,說道:“從前的人都讚美美人的手,讚美美人的頭,沒有一個人說美人的後背好看。依我看,美人最美的地方,應該說是她的後背。看你的後背,是最好看的地方。你的苑九是不是也願意看你的後背?”

方十八咬牙不吐聲。

他突地敲一下她的後背,叫道:“說啊,是不是?”

方十八帶著哭聲,說道:“是,是啊!”

慕容懷再不理她,沉思道:“那就對了。美人的美,在後背上。我看他苑九也不是瞎子;他該知道的。’

他突地回到了方十八的對面。他說道:“我要雕你了,你最好是不動,要知道,這一瞬間,你的精氣神兒,都入了我的雕像,你再也不死了。”

方十八閉上了眼睛,她怕,她怕慕容懷一雕好了她的像,她便再也不像一個活人了。

但她張目一看慕容懷此時像是換了一個人,他的身了飛快,在那一塊木頭前後飛轉。他的身子走得快,那刀也像是有靈,在木頭上盤旋飛繞,一會兒便飛出了一大片兒木屑兒。

那慕容懷竟長吟起來:

“昔有畫工吳道子,

一龍點睛上青天,

今有慕容雕美玉,

一人落地長袖舞。

無言長木作生靈,

護花成玉舞京瓊,

嫉罷飛燕新裝束,

得意長生再不輸。”

慕容懷長吟時,人竟像是變了一人,他的身子一近一遠,一刀一削,竟把那一塊木頭削、砍、剜、刺、奪,弄得方十八眼花撩亂,她心道:這麼快,他竟是雕也不看人,也不看木,只是一味兒舞刀,雕得成麼?

只見那慕容懷舞罷人收,竟是徐徐站立。

再看那一塊木頭,宛然一個大眉大目的美人,形神已俱。

方十八雖是心裡懼怕,但她不得不嘆:“果然好本事,”

慕容懷大笑,說道:“我從前雕過一個美人,嚇得那個美人再不敢放鬆那一塊小小木頭,生怕放了它,她自己的神便飛跑了。這算得什麼?”

說罷,人也做然四顧,十分得意。

方十八說道:“慕容公子,你有此等本事,便是天下第一人了,你何必再去學什麼苑老爺子的本事?”

莫容懷大笑,放聲道:“你休來勸我,你知道什麼?人要像苑老爺子那樣,要做什麼便做什麼,才是天下第一人。”

方十八稚氣得很,她說道:“我看苑老爺子也不十分快活,他不管任何世事,他只是管顧他自己的事,他有什麼快樂?”

慕容懷大聲道:“我要做了苑老爺子那樣的人,第一件事便是,廣選天下美女,讓她們做我的侍妾。我要選上一千一萬個,豈能只要一百人?我知道,苑老爺子的本事,是與女人交接,只在空中,不與相交,那本事必是十分養身,且也不累,我要天下所有的美女都盡為我用。”

方十八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做不了苑老爺子了。”

慕容懷問她何故,方十八說道:“就是有我們百人,苑老爺子還天天嘆說他得天下的美女大多了,是罪過。你要千人萬人,豈不是更多了?你做不成苑老爺子,因為老爺子說,做他;得淡,不然一天也活不下去。”

“為什麼?”

“因為你有慾望,你有慾望,慾望會累死你。”

慕容懷想想,再笑:“我不怕累,我要做苑老爺子,我一定要做天下第一人。”

他看看方十八,說道:“我要是雕好了你,你便就是一個死人了,我用這最小的一把刀殺死你。讓你一點兒血也不流,你看好不好?”

方十八見他一提再提那一把小刀,便知道他存心想殺死自己,心道:你早晚會殺死我,我只是做了你的雕像,再做你大增功力的用具,我怎生不讓你得逞才好。

慕容懷說道:“我一看你,便知道你不甘心做我的用具,不如你告訴我,如何能讓你高興。”

方十八看著他,愁楚萬分。

慕容懷大聲道:“你看我削的這人模樣,像不像你?…

他大聲笑道:“人精神氣兒,在於模,在於身。你自身如此好看,便得精氣神兒。我看你好好雕一雕,能成千古美人。…

慕容懷再來摸方十八,摸著她的鼻尖,說道:“鼻若懸膽。人如獸。看來你這女人,若是做男人的用具,便是一個淫慾狂。”

他再摸著方十八的臉相,說道:“蛾眉淡掃,人如王。看似花妝如玉妝。我看你還是一個愁美人,一個玉美人。”

他再摸著方十八的嘴,說道:“嘴線分明,是一個巧舌之人。嘴角帶勾,是一個能勾男人魂兒的美人,引八百里烽火白燒,惹一代君王風流,你真是一個怪胎。”

方十八的穴道被點過,只能任他輕薄,看他一次次摸來摸去,恨不能去死。她心道:我看他像是瘋子,這麼一次次摸我,真個是野獸,慕容懷說道:“你看我像是野獸,是不是?…

慕容懷摸得夠了,再去拿起那一把小些的刀來,這刀雖說是小,但也只比那平時用來殺人的刀小一點兒。他用此刀一一削,削得那木頭形肖,看得出一個女人的頭來,他抱著那木頭,親吻一次,笑道:“我生你,我生你,你才是一個美人,若不是我,你怎生得是一個美人?”

他長吟道:“從來蛾眉遭人妒,自古麗姬成湧人。”

慕容懷再拿出一把更小些的刀來,說道:“人如玉,刀也如玉,不然怎麼削得出如此好的美人來?”

他身子疾轉,看不出用的是什麼功夫,竟把那臉相削得很巧。

只見他手再拿過一把小些的折刀來,說道:“人有七經八脈,都是血管所繫,你怎麼能用一把大刀去說?”

他拿出這一把小刀,在那木頭上一削,竟是削得出血管隱現,看得出那是神氣俱現的人了。

慕容懷大聲叫道:“方十八,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

方十八看得也是心驚、她心道:要不是我親眼看著他在這裡雕出我來,我定是十二分的害怕,我一看到了這個木頭人,豈不是會嚇死?可見他是真有本事。

她幽幽道:“慕容懷,你有這等本事,真個是功參天地,神奪造化了。你有這好本事,怎麼還要殺人?”

慕容懷不以為然,他搖頭,說道:“你錯了,殺人是殺人,我雕人相時,從來不殺人。我只是在雕過了人相,看那人再也無用時,我才殺她。你知道不知道,有了那一雕像,你便無用了。雕像比你這人更有風彩,我要你這人有何用?”

他說著,竟是刀下嘩嘩奪屑,把那一個身體雕得神氣活現。再看看,一個形神俱備的方十八已經出來了。他大笑道:“好,好,我真個是雕好了一個美人。我太累了,我得去歇一歇。我歇夠了,再來好你,我要好好玩弄你,那時才能好好長我的功力。”

慕容懷走了,他叫來了一個老蒼頭,就是給他看門的那一個沉默不語的老人,對他說道:“你看著她,一個時辰她的穴道便會解開了,你再給她點穴,讓她不能走動,我去睡一覺,待我醒了,我再來好她。”

慕容懷走了,只有一個老蒼頭看著方十八。

方十八看老蒼頭,說道:“他是畜牲……你說,他是不是畜牲?”

老蒼頭看著方十八,說道:“他是畜牲!”

方十八聽得老蒼頭肯回答她的話,不由大喜,說道:“你解開我的穴道,放了我,我去找我的姐妹,我們殺了他,好不好?”

老蒼頭愁眉苦臉道:“不好,他是我的主人,我怎麼能讓你們殺他?”

方十八看著他,恨得大罵:“你真是個老糊塗,他那麼壞,你還讓他做你的主人,你豈不是老糊塗了麼?”

老蒼頭笑笑,說道:“你罵得對,人家都說我是老糊塗。”

方十八本來滿腹是話,都是想勸說老蒼頭的,但一到了此時,竟是一句活也說不出來了,她只是盯著這老蒼頭,說道:“你個老糊塗,老糊塗!”

老蒼頭卻是不再理她;只是看著她,說道:“我得依著我主人的心意,看著你,不能讓你解開了穴道。”

方十八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主人是一個花花公子,他一會兒便要來拿我開心?”

老蒼頭笑道:“他是一個壞人,他見了人家的好看姑娘,都是這樣子的,我也拿他沒辦法。他是主人,我不是他的主人,他才是我的主人,你知道不知道?”

方十八聽他說得胡七八糟,語無倫次,心內嘆道:“完了,算他狠,這麼一個老蒼頭,竟還是一個糊塗蛋,我的命看來苦極了。”她索性再不理那個老蒼頭。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24-1-2 11:39: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欠人一筆債

方十八看看無望,她再也不會得那個老蒼頭的憐憫,她心裡絕望了,心道:原來姐妹們還在等待我去救她們,誰料得我竟是也這般難過?看來我姐妹們只是他這個慕容懷的口裡菜了。

正在想著,忽聽得有人慢慢走進來。

那人正是慕容懷,他說道:“我從來吃得香,睡得著,不料這一回卻是睡不好了。”

老蒼頭笑道:“公子必是想著這一塊嫩肉,便睡不好了。”

慕容懷大樂,他笑道:“你也知道這是一塊嫩肉麼?可惜你老了,不然讓你也知道知道什麼是嫩肉。”

老蒼頭笑笑,不作聲,只是出去了。

慕容懷對著方十八說道:“我一向與女人親熱,都是兩相情悅的,我不願意看到女人哭哭啼啼的。拜託你,別流淚才

方十八一聽得他如此說,反是流出了淚來。她心裡十分憋屈,便哭出聲來了。

慕容懷大聲道:“你看,來了,來了不是?我告訴你,你再哭,我更兇對你。”

方十八知道得不哭才行,但她的淚水直湧,說也不行。

慕容懷大聲道:“好,我讓你哭。”

他抱著方十八,把她抱到了那一張床上,他說道:“我從來聽說,苑老爺子的女人,一個個都是一身花紋,誰知道她的花紋是什麼樣子的、是花色好看,還是花色難看?你要是不好…個苑老爺子的女人,你怎麼能得知她的身上有什麼花紋討口令我是能看到了,我能看到了!”

說罷,一個慕容懷竟是手舞足蹈,跳得很歡,到了方十八面前,把她的衣服盡脫。

他說道:“我聽得人說,苑老爺子的女人身上花紋,一交接便看得見了,確是神奇無比。我今天一飽眼福了。”

他撂方十八在床上,對她逞欲。

忽地,有人喝一聲:“慢!”

慕容懷的心裡二跳:要糟!

他聽得是那個老蒼頭的聲音。

老蒼頭對慕容懷說道:“你別動她!…

慕容懷笑嘻嘻:“你太老了,你也想對她有意,你大老了一點兒,她不會喜歡你!”

老蒼頭笑笑,說道:“我不在意她。。”

慕容懷想動,但他的腰有一件物什在頂著,那是一柄劍。老蒼頭喝一聲:“你要是動一動,便是一死!”

慕容懷說道:“你在我家幾十年了,你別犯傻!”

老蒼頭笑笑,說道:“我沒在你家呆多久,只是你認錯了人…

譁,看得出那人的頭髮披散了,她是一個女人,一個道地的女人。她不再是那個躇珊而行的老蒼頭了,她只是一個很嫵媚的女人。

她怎麼竟是一個女人?

慕容懷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她對慕容懷說道:“你是一個壞蛋,但世上的壞蛋大多,多了你一個也不算多,少了你一個也不算少,我就不處死你,讓你好好享受一回吧。”

慕容懷大聲道:“你別犯傻,我看得出,你是一個美人。你不是那苑老爺子的人,我要娶你作妻子。你作我的妻子,一定會很享樂。你願意不願意?”

女人哼了一聲。

他忙說道:“我告訴你,我要她,只是要得她的那幾十年的功力,我好了她,她便一死,那時的我便是天下無敵的男人了,你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你看好不好?”

那女人輕聲俏笑:“我很醜,你娶了我,會不會後悔?”

慕容懷大聲道:“我不會後悔,你在我身邊十幾年,我都沒發覺,你有本事,我佩服你。”

女人輕輕一笑,說道:“我不相信你;”

慕容懷再也無聲了。

如果你說了許多的話,換來的只是一句:“我不相信你”,你還說什麼?

他說道:“既是你不相信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身子忽地跳起來,直對那人撲去!

他一撲,再撲,一連三撲!

那女人一動不動。她只是還了三劍。

一劍直直刺臉!

再一劍平刺,對著他的腰一刺。

這兩刺都是漫不經心。最後一刺她一刺刺嚮慕容懷的肋間!

慕容懷的臉前有一件猖甲,直刺他臉,他也不懼。但那一劍直刺他的腰間,他直喲地叫了一聲,顯是受了傷。

女人俏笑,說道:“你忘了我在你身旁,你的甲我知道。”

慕容懷再也無聲了,低頭委頓在地。

那女人看著方十八,說道:“我解開你的穴,你能不能自穿衣服?”

方十八此時也知羞了,她心道:原來我以為你是一個老蒼頭,卻原來你也是一個女人。還好還好。

她穿上衣服,對那女人道:“我殺死他!”

那女人說道:“他罪不至死!

兩人放了那慕容懷,再來那屋子外。

原來那屋子有些機關,她們牽扯起那機關,放出了九個姐妹。

曲十六看看方十八來了,喜出望外。她說道:“十八妹救我們來了,我知道你不會令我們失望。”

方十八臉紅了,她對著曲十六說道:“不是我,是這位大姐

曲十六看著那女人,她謝道:“多謝!”

那女人對著她笑笑,說道:不用謝,我救你們,說不定便有哪一天要你們救我。不知道你們願意不願意來救我?”

曲十六說道:“好,姑娘哪一天需要我們,便直說好了。…

那姑娘笑一笑,說道:“我可是當真了。”

曲十六沉聲道:“怎麼不當真?我們是苑九老爺子的女人,說話怎麼能不當真?”

那女人便笑,說道:“好,那好。”

再也無話,說著話,她們便來到了前廳,看看前廳裡,再也沒有了那一個被點過了穴的慕容懷。不知道他是去哪裡了,也不知道是誰救了他。

那姑娘說道:“我要走了。”

曲十六說道:“姑娘救了我們的性命,還不知道姑娘的姓名,真是不安。”

那女人笑道:“異日見到了曲姑娘,我只報說我是。老蒼頭’便是了。”

姑娘飛身上房,直縱遠去。

曲十六看著她的身影,說道:“但願來日她不來讓我們為難才好。”

方十八大聲道:“她是一個好人,她救了我們的性命,她怎麼會來為難我們?”

一行人再出了慕容懷的莊院,曲十六說道:“我們要去看看離身劍的家,看他對離明之死有什麼反應。”

就到了廣西濱水的一個小莊。曲十六對莊丁說道:“請報說有十姐妹要訪莊主。”

那莊丁報進去,一會兒出來說請,她們一行人再進了莊。

看看莊裡,竟是十分幽雅,。她們心道:要不是看了慕容懷的莊子,看此莊,說不定也會在心裡贊他好。彼此一笑,心裡相知,從此便把那一場羞辱記在心內,再不與人道說了。

她們看到了一個老人,一個委頓在椅子上的老人,他是離風,離明的父親。

老人看著她們.說道:“不知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曲十六說道:“奉命來查離明一案,不知道離明是怎麼失蹤的,還望老伯說明。”

離風笑笑,說道:“犬子無行,見了女人便心動,自是得墜色劫,不知道幾位姑娘與他有什麼干係?”

曲十六說道:“我等與離公子無關,但我等是無心婆婆的手下,婆婆要我們查詢一下,離公子在兩廣是不是還能查得出什麼蛛跡。”

離風一嘆,說道:“也怪,我派人去了,查過了那一地,原來那裡只是一處荒郊,根本無人。那一日他們看到的營帳,再也無蹤。我派人查過了幾遍,沒有頭緒。”

老人很衰老了,他的身子委頓在座椅裡,不願再起身。

曲十六看到了離風身後的劍,她問道:“離老伯,這一柄劍是不是離身劍?”

離風笑笑:“不是,在離明的手裡。”

離身劍,江湖名劍,一劍離身,不識歸處。

只要那一柄劍在手,準有人身首異處。

離風叫來了幾個家人,他說道:“這幾位是天下第一名捕無心婆婆的手下,她們想知道公子的下落,你對她們詳說說好了”

就再說了一遍。

這一遍說得同無心婆婆對那四人宴會上的人說得一模一樣,只不過是在場人,說得更驚心動魄。

一個家人說:“我看到了公子,他進去時,還回頭對我們笑了——笑”

曲十六說道:“他進去了,再也沒聽到什麼聲音了麼?”

什麼聲音?

“驚叫聲,或者是呼喊聲?”

“沒有。”

一個家人道:“不過我撿到了公子的玉佩。”

他拿了那一塊玉佩,給曲十六看。

曲十六的心忽地跳起來。

離明去那帳前,曾解開過玉佩。

她問離鳳:“離老伯,離公子的玉佩系得牢不牢?

離風的眼睛亮了,他說道:“牢,他系得牢,我們離家有一種結劍法,是六六結數,無人能一時解開的。”

曲十六說道:“他把玉佩丟下,是什麼意思?”

離風黯然道:“不知道……”

忽地他跳起來,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小時候便丟東西,讓人找他。他丟東西時,一找到他,他還得意笑.。。。。。”

離風道:“只是哪裡去找他?他在哪裡?”

曲十六說道:“你們看那些女人,走路是什麼模樣?”

家人都說不準。

離風說道:“走路還有什麼模樣?只是走路罷了。”

曲十六笑笑,說不對,她回頭對方十八說道:“十八妹走一下給離莊主看看。””

方十八果然聽話,她先是一嫋一扭地走。

曲十六說道:“這是小家碧玉在走路。”

方十八回頭來,她再走路時,便顧盼生情了。

曲十六說道:“這是風塵女人走路。”

方十八折頭來,再走,她此時威儀過人,有聲有色。

曲十六說道:“這是官眷在走路。”

家人看著方十八,看她走路,一時一變,真個把十八般人都學得個像。

那家人忽地叫起來:“我記著的,她走路像是官家人!”

那麼說,是官宦人家的內眷?

自古便有一個絕秘的說法,說是帝王的內室裡有許多的女人。她們熬忍不住,便令下人去街上拉來男人,強要他們做人幕之賓。他們一時以為奇遇,多少豔行野趣,說不得在書裡話中大肆講說。

真的有這種官宦人家?

曲十六說道:“好了,既是有一點兒眉目,我們便再去查好了。”

一行人告辭出來,那曲十六說道:“我看這老人也怪可憐,平白的便沒了兒子,他無一點兒雄心了。”

方十八說道:“那也未必,我看他活得好好的。”

曲十六奇道:“十八妹,你休胡說。他怎麼活得好好的?”

方十八說道:“我說是就是嘛,你看他,鬍子也颳了,人的臉也洗得很乾淨。他的臉上沒有一點兒悲色,只是我們說到了他的兒子,他才有一種無奈。我看他是有些毛病。”

曲十六站住了,她說道:“十八妹說得對,我們得看看這個離風。”

她們在等,一直等到了天黑,等到了莊院都在黑黑的夜裡像一隻蹲伏的獸。只聽得靜夜鼓響,已是三更了。

方十八說道:“十六姐,我看也不會有什麼事兒了,不如我們走吧?”

曲十六正想說話,忽聽得有人叫道:“離風,你出來!”

聽那人叫聲,居然是一個清清脆脆的女人聲音。

曲十六心道:“是了,原來有人來尋離風的仇,還是一個女人。只是不知道她是找離風的毛病,還是找離明尋仇?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24-1-2 11:40: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醜女偏嫁俊兒郎

曲十六等人看到,在離風的房上,竟是坐了一個女人。這女人的身上穿著一身大紅的衣服,在暗夜裡顯得很是詭異。她的身子圓滾滾,坐在那裡咬擯榔,她叫道:“離風,我不相信你,你出來,我和你說話!,

她的聲音又尖又怪,一叫起來,叫人心懼。

聽得那屋子裡的聲音很穩,說道:“藍兒,你走開,好不好?我有這大變故,沒心思與你再說,你自去玩好了。”

那女人笑笑,笑得咯咯怪響,她說道:“我大了,人家都說我長大了,長大了的人就不能再玩了。你以為我還是小孩兒麼?你叫我去玩,我便去玩,誤了正事怎麼辦?”

屋內的人顯然是那個離風,他說道:“你有什麼正事兒?”

那女人再笑,笑顫了身子,她說道:“你叫你兒子出來,我和他說。”

離風一嘆,很是哀痛:“高明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些什麼?”

那女人咯咯笑道:“離老爺子,我得叫你公公的,你別和我開玩笑了,離明是一個好孩子,怎麼會沒了?“

離風一嘆,說道:“我告訴過你,他在路上看到了女孩子,便進了人家的帳內,再也沒了。”

女人恨聲道:“我找到了他,非打他幾巴掌不可!”

離風嘆道:“但願你能找得到他。”

女人忽地跳下房子,來到了那離風的面前,她坐在桌上,對離風說道:“你是不是不願意我跟你的兒子?”

離風無奈道:“不願意又有怎樣?藍姑娘又不肯退婚,要是姑娘肯退婚,我們便算了。”

這‘藍姑娘”大叫:“你休想賴,你以為你兒子丟了,你便能賴婚不成?我告訴你,你兒子就是死了,我也得嫁與你們離家。我也是你兒子的媳婦兒,我那時便算是一個小寡婦了,你沒了兒子,我便跟你,你看好不好?”

離風氣得臉蒼白,他說道:“藍姑娘,你有一點兒分寸!”

這藍姑娘笑道:“分寸總是有的,只是你得有兒子,你要是沒了兒子,我只好嫁與你了。你沒了老婆子,一個人也有一點兒孤苦零丁的,不大好受,不如我嫁與你,我們好好說說話。要是你兒子回來了,我便跟你兒子,要是你兒子不回來,我便跟你。你看好不好?”

曲十六等人聽得她跟離風胡攪蠻纏,心裡暗暗稱奇,她是什麼人,竟然敢對離身劍這般大不敬?她怎麼一心要跟那個離身劍離明?

她坐在桌上,吹氣熱乎乎的,離風有些受不住,離開她遠一些。她哎喲喲亂叫,說道:“哎喲喲,你是我公爹,你兒子沒找到前,我不會跟你作愛的,那樣豈不是亂倫了?我找到了你兒子,你便沒份了。我跟他和和美美,過一輩子算了。要是他不能找回來,我就跟你,我跟你也能過半輩子,只是我再生一個兒子,讓他做一個離身劍就是了。”

離身劍離風看著她,不吱聲。

她從懷裡掏,再掏,竟掏出一隻蟲子來,放在桌上。

遠遠看去,那是一隻很大很大的蜘蛛,蜘蛛慢慢爬在桌上。

離風很厭惡那一隻毒物,他說道:“你又弄這些毒玩藝兒了。”

她嘻嘻笑著,說道:“你們父子都不是好人,明明是生在兩廣,卻懼怕毒物,豈不是好笑麼?”她指著那一隻毒蜘蛛,對離風說道:“我告訴過你,要是你不能找回你的兒子,我便用這一隻毒物來咬你。我說的話你是不是記得?”

離風悽笑一笑,他不管她,就是死在她手裡,又能奈何?

她笑著,用一隻胖胖的手指掇著那一隻毒蜘蛛,說道:“乖乖,你認得不認得人?你說說,要是我能嫁與他呢,你就別咬他。要是我不能嫁與他呢,你就咬他一口。那樣我就嫁與他的兒子了。”

曲十六看她用如此神奇的手法玩弄那一隻蜘蛛,看那離身劍卻是真個懼怕她的毒物,眼裡閃出恐懼來。他盯著那一隻毒蜘蛛,看著它向自己爬。

胖女人滾到了地上,對他說道:“離風,我不知道與你是不是有緣,如果我與你有緣,我便嫁與你好了,省得還得等你兒子。如果我與你無緣,我便只好等了。”

她的兩眼也盯著那一隻蜘蛛,看那蜘蛛爬向離風。

她笑說:“離風,我小時真的看好了你,我看你那時好威風,不像現在這麼差勁兒,我以為你是天下無敵的大英雄,我喜歡你。可後來我看你不行了。”

她嘟味著,看著那一隻毒物爬向離風。

離風臉色蒼白,他心道:我命休矣,看來這毒丫頭真的要想要我的命……

曲十六等人正想跳下去救那離風,忽聽得有人叫道:“別胡鬧,我殺死你。”

就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

看這人,真是生得好:面紅齒白,人如玉樹,站在那裡,臉色蒼白,看來是心有餘悸。

那胖女人看著他,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曾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死,你怎麼能死?你要死了,我豈不是得作寡婦?”

她忽地大笑,又忽地咧開嘴大哭。

一時劇變,弄得曲十六她們無所措手足。

那個胖女人忽地走上去,摟住了這年輕人的肩,說道:“你沒死,那很好,我要嫁與你。這一口你走不了啦。”

她扯住了男人,像怕他要飛。

那男人像是極怕她,一見了她,頓時哈然著喪,他低聲道:“我再不走了,行吧?”

胖女人看著他,笑道:“好了,你不走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連說了幾個那就好,便過來給這年輕人拂拂椅子,讓他坐下。

年輕人面對著他的老爹。

離風說道:“我就知道你沒死。”

離明低聲道:“讓爹惦念了。”

曲十六忽地躍下,對那離明說道:“你讓許多的人惦念了。”

離風看著離明,對他說道:“這是無心婆婆的人,她們來打探你的消息。”

那胖女人忽地哼了一聲,說道:“他好好的,要你們打探什麼消息?你們走好了。”

離明看著方十八,忽地臉紅了,他也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何以臉紅,只是覺得方十八像是他看到最美的女孩,夢中曾相識。方十八從來不曾被男人如此釘住,她也低下了頭,心道:看他如此英俊,只是他有了那一個胖女人,是美中不足了。他這等英俊的人兒,得有一個好女人來喜歡他才是。

兩人對面,只是驚鴻一瞥,便心兒跳,臉兒紅,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那胖女人對曲十六說道:“你們回去好了,他回家來了,也沒什麼大事,你們不必再管了。”

她也是聰明人;看方十八、曲十六十個姐妹,人人好容貌,生怕那年輕人再看好了她們中間的那一個,那時豈不是還得一一跑?

曲十六說道:“我們自有事兒要辦,只是有一件事兒,還得問一問離公子。”

離風點點頭,他知道曲十六的意思。

胖女人不依不饒,但離風叫住了她。

離明與曲十六等人在一處了。

曲十六間道:“離公子;依我想來,你是看到了那一群女人,一時心裡有了主意,便說去與她們玩,從此一去失蹤,是不是?”

離明低下了頭,說是。

曲十六說道:“公子看到的那群女人,確實是一群怪人

離明抬起了頭,他的眼睛在閃亮,他說:“我不能說。”

看來他確有難言之隱,他說道:“我答應過人,我不能對任何人說出我見到的事兒。”

曲十六說道:“就是有人要殺你,你也不會說麼?”

離明看著曲十六,他再看看方十八,看著方十八的那一張笑靨,他心道:就是這位好姑娘問我,我也不會說,既是答應了人家,總不能失信,說出來了,那叫什麼人?

曲十六說道:“公子失蹤時,江湖上發生了幾件大事………

離明說道:“我聽說了。”

他聽誰說的,是聽他一起的那些女人說的,還是聽他的親人說的。按說他與他的父親剛剛相見,他還來不及與他的父親說起此事,一定是聽得那些女人說的了?

離明只是笑笑,不答。

曲十六說道:“公子失蹤,也是大事。但比起那幾位的死來,公子的事兒便算是小了。”

曲十六慢慢說道:“那些人都是江湖上的名人,他們一死,江湖自是震動不小。他們是洛陽的羅金刀、汾水的雜十八,還有鐵炭、北方十三羅鍋、京都許風衣,還有少林的無望大師…他們都死了。”

離明的嘴閉得嚴嚴的。

曲十六說道:“你知道她們是誰,說出來,或許是她們殺死了這些人的。”

離明不語。

忽地闖進來了那個胖女人,她叫道:“離明,我告訴你,別理她們,好看的女人沒好心,你知道不知道?”

離明應聲而起,他說道:一我再不走,她該來煩你們了。我走了……”

離明走了,他走時再回頭,深深地看了方十八一眼。

那是深情不已的一眼。

這一眼已經把一個方十八印入他的腦裡,直印在他的心中。

曲十六她們走開了,她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迎面碰上了離風。

老人的眼裡有光彩,他笑著說:“如果你要知道他的事,我會慢慢問出來,再告訴你。”

曲十六對老人很有好感,她笑道:“老伯,我們走了。”

離風送她們走出莊來,一一告別。

方十八忽他說道:“不對,不對。”

有什麼不對?

方十八說道:“我看那個女人不像是南人。”

為什麼不像?

她說話很像。

方十八說道:“她的……她的皮膚很白。她的牙很白。她正在嚼擯榔。她嚼擯榔的樣兒不對。”

方十八是南人,她才知道那女人咬擯榔的樣兒不對勁。

曲十六叫道:“快,快回去!”

十個人如飛一般,趕回到了莊院外。

看院內,平平靜靜,沒有一絲動靜。

有人說:“是不是別下去了,驚動了人家,須知面子上不好看。”

本來已經告辭了出來,再回來的客人,誰見了都會尷尬。

曲十六說道:“不對,我們下去看看,十八妹說得對,我不看不放心。”

十個人慢慢下了坡,她們悄悄到了莊內。

看那莊子,仍是剛才那模樣,只是沒了離風,沒了離明,也沒了那一個胖胖的姓藍的姑娘。

他們都到了哪裡去了?

幾個人在找,摹地,那方十八叫道:“看啊,看!”

幾個人忙去看,在床下,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死人。

他的臉上爬著一隻蜘蛛,一隻大大的蜘蛛。

他正是那個對曲十六笑著,送她們出莊的離風。曲十六叫道:“小心,別動那蜘蛛,再看看周圍,還有沒有人?”

離風仍在笑著,只不過他的笑裡有一種很無奈的神情,他是為離明,還是為他自己?

他是被那個胖丫頭害死的,還是另有其人?

曲十六喝道:“小心,三十妹與十九妹你們兩人看著屍體,我們再搜搜看,看還有沒有人!”

所有的人都拔劍搜查,看遍了莊子。

奇的是,莊子裡沒有什麼人,連一隻活物也沒有。

方十八說道:“看看那個……離公子是不是也遭了那胖女人的毒手……”

曲十六看看她,說道:“多半不會,我看說不定是他與那個胖女人把他的老爹給毒死了。”

方十八失聲道:“那怎麼會……他看來……不像一個壞人…。

這話一說完,她的臉摹地紅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24-1-2 11:40: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女大俠

北方的風凰城是一個重鎮,從古及今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這城上有一個閣樓,飛簷雕樑,十分氣派。閣樓叫“兵樓”,大概是取從這裡時常只能看到來兵犯疆的意思。這“兵樓”平時不開,平素也少有人能上得去。但今日忽地閣樓下有人打掃,樓上也有人在那裡來回走動。到了午時,竟有縷縷行行的江湖客來了,一個個大馬金刀、背刀攜劍,上了閣樓。

閣樓上忽地熱鬧起來了。

在閣樓上,竟擺了一場大宴。

主人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

她坐在正中,笑道:“請得諸位來,是有大事要商量。”

一個虯鬚漢子陪笑道:“許夫人有事,我等自當盡力。”

這女人一嘆,說道:“有什麼事,我的丈夫不願意理世事,便弄得我很煩了,天天都是江湖事。你們都知道,我不懂得武功,對於江湖上的事兒甚少明理。但你不理不行啊,一個江湖,總是亂糟糟的,怎麼行?所以我便來顧一顧了。”

眾人都稱讚她管得好,如果這一個大江湖,沒有一個好人來管,豈不是要亂套了?

有一個用大背金刀的猛士大聲道:“江湖總得有人管,你不管,我不管,誰來管它?總不成叫它沒了規矩?”

有人輕輕一笑,這人是一個文弱書生模樣,他笑道:“不是你不管我不管,是你管也管不了,我管也管不了。只有許夫人這樣大智大勇的人才管得了。”

一個小老頭裝模作樣,嘆道:“從前武林有少林,有武當,有七大門派,他們出手管事,江湖總不至於亂。可如今他們哪裡去了,七大門派式微,讓人扼腕。”

那個書生笑道:“依我明如鏡看來,這江湖的事兒,早就沒有少林、武當的份兒了,自從大俠米離出山,幾件大事,哪一件不是大俠米離擺平的。人有眼,眾目所視,眾望所歸,自是大俠米離來理這江湖事最好。”

許茹仙輕柔柔地嘆了一口氣,她說道:“他不願意理世事,他說他在世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也沒有他要掛念的東西。”

她說起米離來,像是說一件她的心愛之物。

那猛漢一拍桌子,說道:“那也難怪,米大俠自己也傷透了心,他做了那麼多驚天地、位鬼神的大事,他自己得了什麼好?”

一個站在許茹仙身後的年輕人未語先臉紅,他說道:“摻要是米大俠,我就知足。”

他那一雙眼看著許茹仙,他的眼裡都是讚賞,都是愛慕。他叫道:“許夫人要我怎麼做,我便怎麼做,即或是死,我也不在乎。”

竟有許多的人跟著他叫喊,那聲音裡滿是愛慕。

許茹仙笑笑,她一臉甜笑,竟是快意十分,她說道:“我就是米離,我也能替代得了他。”

這許多的年輕人看著許茹仙,許茹仙打扮得十分出眾。看去她的那領口開得實在低了一點兒。那領口處的肌膚如雪如霜,竟是雪一般白。惹得那些年輕人不停地偷看。

許茹仙說道:“眾案中,我看京都許風衣一案最是稀奇,我想派幾個人去看看此案,不知道哪一位英雄肯去?”

美人派下令來,誰不願去?

一連有幾個男人喊道:“我去,我去!”

當下派了五個人,都是江湖上新近出來的高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她的身後總是跟著一個人,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他站在她的身後,像影子一般隨著她。

他的眼睛總是釘著她,像蚊子釘著血,像蒼蠅釘著肉。

他的眼光裡是一種肉慾,一種瘋狂的肉慾。

但他不敢與她的眼光相碰,他怕,怕碰出火來。

她對他說:“生子,你是不是不願意我做這些事兒?”

她說話時,竟輕輕地玩笑一般碰他的臉頰。

他的身子直抖。

“不是。”

她咯咯笑:“我看也不是,你喜歡我做一個強人,對不對?”

她吹氣時,他像一張白紙般地蒼白,他不敢喘氣,不敢看她,只是閉著眼。

她輕輕說:“你是生子,你從前只是一個生人,一個不懂得女人的男人,你不是一個男人,你從來不是一個男人,你說對不對?”

那個叫做生子的男人低下了頭,他不敢再抬起頭來。

他伯這女人,還是另有緣故?·

風吹皺一湖春水。

但那男人的眼睛再不敢看她。

她說:“我要你去,你去看看他們,看他們都去京都,會不會好好做事,你知道該怎麼辦的,是不是?”

她輕輕摘去了他的帽子。

奇的是,他只是一個光頭,一個光頭和尚。

她嗆氣說道:“如果我不是米離的人,我會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我會很快樂的。”

她的手落在他的頭上,像有一點兒遲疑,想著她該不該摸和尚的頭。

和尚外一聲跪在地上,他說:“你……別擔心,我會去辦,我能辦好。”

他像衝一般出去了。

女人仍坐著,但她的臉上沒了笑意。

她在想,在想著她的擔心是不是還有必要。

他們到了京都,能找得到那許風衣的死因麼?如果他們找不到,她還怎麼辦?

她大聲對她自己說:“只要米離能辦到的,我一定也能辦到。”

她走到了一間地洞,這是一“間很潮溼的地洞。

地洞裡關的是什麼人?

她慢慢走,她不願意扶著那地牆,因為牆壁是溼的,她不願意碰那牆壁。

她彎彎曲曲,一直走到了盡頭。

在這裡有一間很小的石室,裡面躺著一個人。

如果你不看他的身材,只看他的臉,你一定會嚇一跳。

他的臉上有很長很長的鬍子。他的臉色很蒼白,顯是他已經很久不曾走出這間地牢了。

女人坐在他的對面,她雖是皺著眉,但仍是坐下了。

她說:“你願意不願意知道我最近遇到了什麼事兒?”

他不語,明亮的眼睛只是釘著牆壁。

她說:“江湖上又出大事兒了……”

但他不感興趣,他只是釘著牆壁,像牆上有字。

牆上果然有字。

這字不算是字,只是一個人字,外面畫了一個圓圈圈兒。

人在圓內。只有他一個人。“

她說:“你的朋友方方來了,他到了無心婆婆那裡,他答應無心婆婆,幫她去找那殺死七個名人的兇手。”

男人說:“我沒有朋友,我平生無友。”

他的聲音很沉,像是很傷心的人,一種絕望,一種深深的絕望。

她笑笑,說道:“還有一個人,你必是對他很熟,他叫一個很怪的名字,他叫做……”

他無動於衷。

他對誰也不感興趣?

她慢慢說道:“他叫做‘傘’。”

他身子不動。

她說:“我知道,你與他有很深的過節,他曾殺死過你的朋友……”

他再說一句:“我沒有朋友……”

他一聽說朋友這一個字眼,為什麼總是那麼憎恨?他是不是曾受過傷害?

她再說:“她請的是你,我去了,她也不曾心看我,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你知道我明白了什麼?”

他不語。

她大聲道:“我明白了,我就是米離,你就是不出去,你一輩子不出這間破屋子,我也能活得好好的,你不知道我就是米離,我就是米離。”

那男人道:“米離死了,他再也不會出去了。”

女人尖聲而笑,那笑聲裡滿是絕望、憤懣,她說道:“我是米離,我身旁有一些男人,他們知道我是米離米大俠的夫人,對我奉承還來不及,他們怎麼會對我不好?我叫他們做什麼,他們便會做什麼,你看好笑不好笑?”

他不笑,他對於世事已經看不出有什麼好笑的了。

她慢慢說:“我一開始得叫米離的夫人,再以後他們會忘了米離,他們一忘了米離,再也不會叫我米夫人了,他們會叫我……”

她故意頓了一頓。

她再說:“他們叫我許夫人。你說這名字好不好?”

米離索性閉上了眼睛。

她跪在米離的對面,她與他的鼻尖碰到一起了。

她恨恨他說:“沒有你,我照樣能活得很好,你不願意管我,對不對?你說你不願意出去,做什麼大俠,你不願意在世上做人,你就在這裡做狗吧,你為什麼不學狗叫?你叫一聲,我便服你,我便再也不來擾你,好不好?”

米離忽地眼開了眼,他看著許茹仙,搖了搖頭。

許茹仙忽地扯住了他的衣領,嘩地一聲扯破了他的領子。

他的領子太朽了,一扯便破。

她說:“你學一聲狗叫,我便不來擾你。”

米離咬住了他的唇,他是不是不肯學狗叫,他是不是不肯做一條狗?

她嘶聲叫道:“你是一條狗,你不是狗,怎麼會在這裡天天躺著,一動不動?只有一條狗才會這麼做。你不來與我睡在床上,你只是躺在這裡,我怎麼能把你當成一個人?”

他睜開了眼,他說:“我是一條狗……”

為了不讓她再擾他,他寧可說他是一條狗?

她恨聲道:“好啊,你既是一條狗,為什麼你不學一聲狗叫,你學一聲狗叫,我便放過你。”

米離從前是一個名震天下的大俠,他怎麼能學狗叫?

她是不是瘋了?

米離看她,慢慢起來,他對著許茹仙,突地張開了嘴。

她很恐怖,大聲叫道:“別學,你別學,你不是狗,你是大俠米離,你是大俠米離!”

晚了,她的手剛剛撲過去,入便像是釘了一般釘在那裡。

她聽到了一聲狗叫,一聲很好聽的狗叫。

她再說什麼?

為了不叫她來擾他,他寧可學狗叫。

她像被人打在了臉上,她顫聲道:“果然好,果然是我的好丈夫”

她聲音顫顫,再也支撐不住,她哇地一聲哭出來,衝出門外。

她跪倒在地,她哭著,哭得很傷心。

再過了一會兒,她慢慢爬起來,她呻吟著,走著,走出那曲曲彎彎的通道。

她站在那裡,深深地吸氣,她的臉再有了一種笑容,一種很自信的笑意。她的胸又挺得高高的了。

她一步步走出去。

門外,有幾個年輕的男人在守著,他們看到了滿面笑意的許茹仙。

他們很高興看到她。

一個年青英俊的後生過來,對她一膝跪地,說道:“許夫人大好,米大俠好麼?”

許茹仙的臉上有一種羞澀,一種少女般的羞澀,她說道:“他很好,他很好。”

那些年輕人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神采,心裡豔慕極了:能得她這種女人,一輩子也不在了,虧他是大俠米離,也只有那大俠米離能得她這種妻子。

一個女人,她一定有缺陷,上天造她的時候,一定給她許多的缺陷。

上天也妒,不然他怎麼不造出一個十全十美的女人?

可許夫人沒缺陷,她是一個很美的完人。

她有一個令天下人矚目的丈夫,有一身本事,她有天妒紅顏。

她什麼都有,她是天下最完美的女人。

許茹仙笑著,看著他們,像是知曉他們的心事,她說:“你們一定會有一個很知心的女人,像我……”

他們心跳。

她說:“……像我與我的丈夫……米離……”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24-1-2 11:41: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男兒渴血女渴欲

離明懶懶地躺在一個女人的懷裡。

女人的手像是蛇,輕輕地繞,一直繞過他的頭絲,繞過他的眼,繞過他的下頰。離明的喘息便有些粗。

她笑,笑得咯咯響,悄聲說道:“你剛剛要過,再來過,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她放聲笑起來,她一笑時,手仍在急急遊動,在那離明的身上,五隻手指像是蛇首,滑來滑去。

離明硬撐著,像是與她較勁兒。

但他終是吃不住勁兒了,他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再也撐不住。

他偎在女人的懷裡。

她說:“你喜歡那個胖子麼?”

他急急搖頭。

但他的眼裡有悵意,他是不是仍在想著那個胖胖的藍姑娘?

他說:“她不如你,你會疼人……”

女人笑了,她笑得很得意。

男人說著,竟有眼裡流下了淚。

他輕輕說:“你殺死了他,你殺死了他……”

女人仍在笑:“不是我,而是你……”

男人的身子一抖,他拼命叫道:“不是我,我不會殺死他,他是我老爹……”

女人笑得狠了,她說道:“正因為是你老爹,你才殺死了他。如果你不殺他,你便會娶那個胖得像豬一般的女人做媳婦兒,是不是?”

他沮喪極了,低下了頭。

女人叫了一聲,走進了三個女孩子。

她們正在發育,像是才摘下的草莓,很清香。

女人讓她們脫下衣服,笑道:“你看,這樣子的女人才是女人,你知道不知道,像她那副樣子,只是一隻水桶!”

男人也苦笑了笑。

他與那胖姑娘在一起時,從不把她當做一個能令他心跳的女人,她只是一個胖丫頭。

眼前的女人卻是真正的女人。

他的眼睛盯著那三個丫頭。

他的心跳得快了。

女人笑眯眯,說道:“你知道,好女人像馬,真正的好馬

他很喜歡馬,喜歡真正的好馬,他的眼神不夠用了,緊緊盯著那三個丫頭。

丫頭們慢慢移到他眼前。

一個濃語似酒:“公子,你喜歡不喜歡女孩兒,真正從未開封兒的女孩兒?”

離明的眼睛盯著那個女人,因為她是他的人,他才不敢當著她的面對這三個女孩兒放肆。

女人濃笑了:“你願意做她們的入幕之賓,那是最好。讓她們也知道知道公子的本事。”

她回頭對那三個女孩兒笑,說道:“別讓離公子弄得你們不知天南地北……”

帳幕放下了,離明沉溺入肉慾裡。

他不知道他是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是在做什麼,只是任由那三個人撫弄他。

深深的夢。

“你是什麼人?”

“離身劍。”

“你是天下武林的高手麼?”

“有人說他是高手,那他就離死不遠了。”

那是女人的嘆聲:“好,你還知道你是什麼人,你也很清醒。”

但他真的很清醒麼?他真的不曾沉迷?

女人說:“你從這裡走出去,在街上有一個叫化子,他是一個拿著三節乞丐棍兒的人,你聽清了麼?”

他聽清了。

女人撫摸著他,哺哺說道:“你走出去,到了街上,便看到了一條布幌子,那叫‘爆肚馮,。在那下面,你會看到一個乞丐,一個唯一坐在那裡吃爆肚的乞丐。你殺死他,再回來。”

他的聲音很遙遠:“就做這一點兒事?”

她們吃吃笑了,一個丫頭摸著他的肚皮,說道:“你做了這件事,我們姐妹便陪你幾天幾夜也行。”

他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他說:“為什麼……要殺死他?”

那小丫頭愁眉緊鎖,她說:“他姦汙了我們的一個姐妹”

三個人都啼噓有聲。

他想了想,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有血在他的身內急急湧流,他一定得走出去,他得去街上找那個手裡拿著三節乞丐棍兒的人。

一個丫頭抓起了他的衣服,另一個給他佩上了劍。

還有一個用她那很香很香的吻送出了他。

他知道,女人的香吻是很珍貴的,尤其是這三個女人,她們的吻有一種處子的清香,她們還是冰清玉潔的女孩子。

他到了大街上。

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在想:我出來做什麼呢?

想了一會兒,他看到了他手裡的劍,他知道他得找人去,他答應了別人,他得去殺死一個人,那個人是乞丐,他的手裡有一條棍子,是一條有幾節的棍子呢?

他記不清了。

天光很亮,是一個很清靜的好天。

他慢慢走著,到了一條街上。

他恍惚不記得他出來是做什麼的了。

他看到了一個乞丐,他看著那個乞丐,那個乞丐是一個很平常的小丐,他低頭對著所有的過路人,對著他們討乞。

他恍然:他得殺死一個人,那個人是一個乞丐。

但他在哪裡,他去哪裡找他,記不清了。

他再走,眼前忽地出現了一個小乞丐,那小乞丐像是一個女人,他對著高明笑,問道:“公子做什麼?”

“殺人。”

那小乞丐並不驚奇,像他說的話絲毫也不能引人驚奇一般,他說:“你要殺誰,我帶你去。”

那小乞丐帶他到了一條巷子裡,他看到了一條布幌子,看到了大大的“馮”字。

他恍悟了:原來在這裡。

看著那小小攤子,竟是十二分的紅火,眼前的那攤上,有十幾個人在吃東西。那個肚皮鼓鼓的人正在嗆喝:“爆肚,爆肚!”

人都在吃,那爆肚的香氣沖鼻子。

擲銅錢的動靜很好聽,剋剋的響聲,一直擲到了那竹筒子裡去了。

他一擲一個準。

忽地從街筒裡走出了一個乞丐,這是一個委實很怪的乞丐,他手裡拿著一條棍兒,棍兒上有三個節疤兒。

離明看著他,心道:不對啊,不對啊,他明明該拿著三個節的乞丐棍兒的,他怎麼棍兒上有三個節疤兒?

忽地,他眼前一亮,他看到了嫋嫋停停走來的三個女孩子。

她們哪裡像是與離明親熱過的那樣子,她們只像是未經世事,令男人豔羨不已的那種未來的女人。

她們嘻嘻哈哈,到了爆肚馮的攤子前。

三個女孩子已經在吃爆肚了,她們的眼睛盯著離明。

離明的劍還在他的身上。

劍不離身,離身必會見血!

那乞丐看看離明,顯是對他的那一柄劍很在意,他盯著離明的劍,自言自語道:“離身劍死了,天下也還有他背劍的姿勢,怪怪……”

他坐下了,叫道:“大胖子,給我上一碗爆肚!”

果然爆肚馮拿出了一隻新的碗,放在案上,再陪笑道:“大爺看這一隻碗如何?”

這一隻碗比起別的碗來,竟是大上三倍還有餘。

原來爆肚馮有一個臭規矩,他的爆肚來人只賣一碗,不賣再多。

可這乞丐不買帳,他硬是多吃,爆肚馮只好用這一隻大碗了。

那乞丐看看大碗,笑道:“這還差不許多。”

他大模大樣坐下,端起那一隻碗來,再不來理會高明。

在他眼裡,分明不曾把他當成離身劍的離氏子弟。

離明已死,離風又是一個老人,這個人定不是離家子弟,只可能是一個冒充的人,或許是一個離身劍的弟子。

他何必在意離家子弟?

只要他不是離風或是離明,便不需怕他。

大碗冒出熱氣,爆肚馮的手藝果然不同尋常。

三個女孩子向離明擠眉弄眼,那乞丐看在眼裡,嘀咕道:“世風不古!”

他再不來看那三個女孩子,以為這是年輕人的把戲,當不得真的。

一個女孩子擠擠離明,說道:“公子,你看看,看看!”

乞丐的那一條棍子正在他的眼前。

有三個疤的棍子。

離明站起來了,他看著那乞丐,間道:“你為什麼用這三個疤的棍子?”

一語未竟,他的身子飄飛起來,在空中旋飛了三次。

一怒拔劍!

劍在空中飛,那乞丐看到了劍光!

他從未看到像離明這般拔劍的,像是劍從他的身子上脫出,一怒而瀉。

三個女孩子樂得拍手而笑:“有人打架了…

看到了劍光。

那乞丐的身子一斜,人便脫出去。他去抓他的棍子。

棍子沒抓到。

他的棍子實在是個寶物,那是千年的鐵樹枝兒,硬逾過鐵。他如能抓得到,便可來搏離明的離身劍。

他已經看出,這離身劍是真的,不是離氏子弟了,但他大晚了,只看到了空中的一道劍光!

——一隻手臂落下來。

“啊”,一聲痛徹心肺的叫喊。

老乞丐跳縱,一掌擊去。

離明的手不轉,但迎向他的是劍,一柄離身劍。

老乞丐知道他劍快,不敢再來,他的手縮回去。堪堪口閏’過這一擊。

離身劍再一削,只見那乞丐大聲一吼,他的頭便跳跳而落。

一腔子血直撲出去,哇地落在那爆肚馮的桌案上。

所有的人都逃光了,只有那三個女孩子在看。

她們笑著,叫著,像看一出好戲。

離明對著“爆肚馮”說道:“你看到了什麼?”

那“爆肚馮”戰戰兢兢,說道:“我沒……看……沒看到……”

離明昂然道:“人間你,你就說是離身劍。”

喇—一劍,那一隻大碗劈成了兩半。

一絲一毫也不差的兩半。

“爆肚馮”心道:乖乖,這一劍劈在我頭上,豈不是把我也劈成了一絲不差的兩半?

一連幾劍,再看那一隻碗,只是一片片一模一樣的碗片兒了。

離明喝道:“有人間你,你就這麼說!”

爆肚馮道:“是,是,公子,是離生劍……是離生劍……”

他嚇得把那離身劍說成了離生劍。

離明說道:“如今,你們該與我回去了?”

三個女孩子扯著他的手,一個為他提著劍。

四個人像是喝醉了酒,唱:

“劍是血,

情是血,

濃血不如依血濃!”

情是親,

儂是親,

人親不如劍器親!”

他們搖搖晃晃,像是一群瘋子,漸漸去遠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24-1-2 11:42:1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方方奇遇

方方再醒來時,竟是仍在那一間石室裡。

他叫一聲:“有人麼?”

沒人答應。

他想起來了,他看到了那個肅殺,那個原本死在米離手裡的肅殺,他怎麼又活轉過來了?他說他有兩顆心,是不是真的?

如果肅殺真的活轉過來,他方方要倒大黴,連米離也要倒大黴。

江湖便會再亂。

“他根本就不是肅殺!”

他大聲叫著,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個人便是肅殺。

可他明明是肅殺。

肅殺又活了,天下該再亂了。

他摸著,又觸到了冰冰涼的屍骨。

他叫道:“對不住,對不住!”

他不怕活人,只怕死人。

再坐了一會兒,忽聽得有人叫道:“過來,過來!”

他循聲望去,看不見,黑忽忽的,他慢慢摸過去,看到在那洞口竟有一絲光亮,看到了那光亮中有人,原來是一個女人,一個一身皆是素色的女人。

那女人說道:“你是方方麼?”

方方點頭,一出了洞,他又很神氣了。

那女人看著他,她的臉色在一片紗中,她輕輕問:“你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神氣麼?”

她像是椰榆,又像是譏諷他。

方方回頭一顧他自己。他掉入洞裡,竟是衣衫也破,人也十二分的狼狽,他看看好笑,大笑道:“我怎麼會總是這樣,一個人娶了三個老婆,他的本事總不至於大差。”

那女人看他,竟忍不住笑,輕聲咯咯地笑起來。

她一笑,竟把一個方方笑呆了。

他痴痴地望著那女人。

那女人一雙明眸望他,有些羞意,低語道:“你看我做什麼?”

方方說道:“你這人的眼睛,比起那刺刺來,更叫人心疼。”

她低語呸了一聲:“呸,我又不是你的老婆,說什麼刺刺!”

但她再也不出聲。

她說道:“我奉命來帶你出去,放你一條生路。”

方方大笑,說道:“我明白你的主人,他是知道我自己早早晚晚會走出去,所以特地派你來,給他一個人情。好啊,出去就出去,我記著他這個人情就是了。”

方方隨著她向外走,但洞內漆黑,竟是沒有一點兒光亮。那女人說道:“你扯著我。”

方方心內一喜,心道:聽她說話,那聲音也是無限柔婉,一句話“你扯著我”說得有情有義。

他這裡正在胡思亂想,那女人低聲道:“又在胡思亂想了?”

方方忙道::“沒有,沒有。”

他輕輕扯住了那女人的衣帶,心道:只是扯著這裡,卻不是好地方了。

他聞到了那女人的香氣,說道:“美人如玉兮,如蘭。”

那女人裝作不懂他的話,讓他自言自語。

出了洞,到了外面,方方忙看那女人,只見她身穿著一件黑色衣服,卻把一張臉緊緊地包著,讓他看不到她的俊目。

她說道:“我家主人說,他請你去赴宴。”

“你家主人是誰?”

女人冷笑道:“你一定認得他,何必裝佯不認得?”

方方說道:“那說得也是,大江南北的武林中人,我很少有不認得的,就是我不認得他,他也認得我。”

女人一笑,說道:“他請你,自是你的老相識。”

方方一拍胸,說道:“好,好,既是我的老相識,你帶我去好了。”

那女人帶著方方走,在曲徑裡走。

方方是識家,一看這幽幽曲徑,便知道這園子不是平凡去處,心道:這是一個名園,但洛陽是好地方,像這般的名貴園子總該不少,不知道它是哪一處?

心裡正想著,便到了一處亭子。

這亭子在幽徑問,正臨水面山。

山是假山,水是小湖。

那女人把一個方方帶到了這亭子裡,便說道:“主人有請方公子赴宴。”

說罷,請他坐下,說道:“方公子請坐,請宴好了。”

方方大模大樣兒坐下。

怪的是,說是赴宴,卻是不見菜餚,只見從後面進來一個女人,她低頭站在方方身後。

方方心道:對了,她是來侍候宴會的,一會兒便會出來許多的送菜人,她們如穿梭一般,來來去去。她站在我身後,一會兒便會鴛聲燕語地勸我多多喝酒。

但一會兒,也不見來人。

方方忍不住,對著那身後的女人說道:“你該讓她們早早送菜來,就是請我一個人赴宴,你們主人不出來陪客,總得有菜啊。”

那女人笑笑,說道:“好,請公子品菜!”

真的出來了一個女人,她嫋嫋亭亭,慢慢來到了方方面前。

她手裡什麼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身後女人說道:“方方公子是見識過世面的人,一定懂得這是怎麼回事。”

方方大聲道:“我不懂……”

但他摹地住口了。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美人兒,她長得十分纖巧,像是一個纖細美人兒,她櫻桃小口,一雙秀目,直瞅著方方。

方方心道:“這人怎麼這麼熟悉,像是在哪裡見到過的?”可她是誰,方方想不起來了。

“你是什麼人?”

“未亡人。”

方方心道:是了,她說她是未亡人,看來她的男人是死了,她活得百無聊賴,才這麼說的。“你是我的一個熟人,我這人過目不忘,何況你這麼一個美人?”

“我是公子的熟人,只是公子忘了我……”

方方一拍手,叫道:“是麼,原來你是我的熟人,只是你是誰,我有些眼拙了,說不出你的名字。”

她嫣然一笑,說道:“我叫滿珍兒。”

“滿珍兒,滿珍兒?”

滿珍兒是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她是誰?什麼時候見過她的?

她嫣然而笑,說道:“公子真的忘了?”

忽地,方方的脊骨涼了:她是滿珍兒,她是滿珍兒,她是那個肅殺的女人,是那個肅殺天天裝在棺材裡,帶著到處走的死女人。

她們早就死了,當場死在那許順手下。

可是,既是他見到過肅殺,他也可能見到滿珍兒。

她一口潔淨如銀的玉齒,對著他笑:“你一定記起了我是誰了,你的臉上有一種怕意……”

滿珍兒是一個死人,方方親眼看到許順的手挑起了一具屍體,那就是滿珍兒。

她怎麼又活了。

大白天,人有影,衣有縫。方方嚇得臉白了,他叫道:“你是鬼,你是鬼!”

滿珍兒的身影有些形形綽綽的了,方方不敢再看她。

滿珍兒竟有一身香氣,她湊近了方方,說道:“我要殺死那些害我家肅殺公子的人,你也是一個。”

方方大聲道:“不,不!”

滿珍兒笑笑:“你怎麼不吃菜?”

方方以為她是說鬼話,桌上沒有菜,他吃什麼菜?

莫非鬼能使出障眼法兒,無菜也說是有菜?

桌上真的無菜。

滿珍兒吐一口白牙:“你知道不知道古話有一句,叫做秀色可餐,你看我的美色,能不能好好吃上一頓?”

身後有人再吐聲了,說道:“公子也許不喜歡你那道菜,但他要是喜歡別的菜,也可。”

方方一回頭,便看到了說話的人。

她是一個絕色美女,她那媚媚的樣兒,像西子捧心,像昭君出塞。

她走到了方方眼前,說道:“公子面前,是不是有我的座位?”

方方說道:“坐,坐。”

看到了她,方方更驚。

她是肅殺最寵的美人兒,她叫媚娘。

她也是一個死人。

她也死於那一次城垣之戰中。

莫非那一戰所有的人都又活了過來?莫非她們都再變成世人不識的鬼?

眼前的人都變得影影綽綽的了。

媚娘說道:“你知道,那一戰,我們所有的女人真的都變成了鬼。”

方方膽戰心驚。

媚娘說:“我們跟著公子,在陰世間不能得進血食,便無奈.再來陽世。”

方方大聲叫道:“你知道,那一戰不是我殺死你們家公子的,你找我也是白我!”

他跳起來,向外就跑。

但他跑不動,他的腿像有線扯著,一直跑不出去。

滿珍兒嘆一口氣,說道:“方方公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既是敢找人殺死我家公子,你怎麼不敢擔承?”

方方大叫道:“我沒殺他,我不願殺他,我怕沾了我的手。”

那身後的女人輕聲一嘆,說道:“你不敢承認,也不算是大丈夫。”

方方一轉身,跳到了桌上,大聲道:“我是找到了米離,我帶他到了城垣,他願意殺肅殺,我也沒勸他。肅殺有什麼好。他就是該死!”

“你說什麼?”

方方再回頭。

他的腦袋更大了。

他又看到了肅殺。

那個一身病骨、一臉做色的肅殺。

他昂立在方方眼前。

他說道:“你說我該死?”

方方心一橫,俗人說,人不與鬼鬥,我與他們這一窩鬼遏上了,真個是“秀才遇上了鬼,說也說不清”了,我得咬牙挺著。

他忽地大叫道:“我不怕你們,我真的不怕你們,肅殺是什麼好東西?他殺死了那麼多的人,他作惡江湖,他害了那麼多的女人,害得人家破人亡,他有什麼好?”

他逼近了肅殺,說道:“我當時不殺死你,是因為我沒有功力,如果我有功力,不用米離出手,我自己就殺了你!”

“是麼?”

肅殺的臉有笑意,他是笑他自己,還是在嘲誆方方,笑他在死時還嘴硬?

方方心道:反正是死了,說破了也沒有什麼。他叫道:“肅殺做別的惡事還可,可他好人家的妻女,這事兒太缺德了”

他說不出來了。

他的脖子被人掐住了,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得死了,他有一點兒缺憾,他說:“你要是一個……女人”

掐他的那一隻手忽地鬆了,他看到了肅殺那一雙迷迷濛濛的眼睛。

“我不是女人……”

他想說的是“你要是一個女人,你也……”

但他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張大了眼睛,他看到了,在大白天,亭子裡閃出了一道迷霧,那迷霧鬼鬼障障的,一繞而沒,再瞪眼看時,眼前沒了人,沒了那肅殺,沒了那媚娘,沒了那個滿珍兒。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24-1-2 11:43: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肅殺的魅力

夢一般的身影,站在公子慕容懷眼前。

他本來是風流瀟灑的樣兒,一臉的得意,但一見了這個人,便見他的身子也彎下來了,人也臉上陪笑,對肅殺道:“肅

那肅殺不高興了,哼了一聲,說道:“我已經提醒了你千百遍,你不要叫我肅……”

慕容懷大聲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忘的,我只是叫你肅公子。”

那肅殺不吐聲了,顯是他對於肅公子這稱呼還滿意。

慕容懷盯著肅殺看,他那眼神不十分正常,看他的那樣子,像釘著一個絕世美人,不斷眼地看。

肅殺哼一聲,不高興了,說道:“你記著,再看我時,不能像看佛那般直盯盯地看,”

慕容懷說道:“是,是。”

他是怕這肅殺,還是另有心意。看他依依不捨地看著肅殺的樣子,就像那肅殺是一個絕世的美人,他眼也不眨地看著。

肅殺說道:“慕容懷,你辦的事兒辦好了麼?”

那慕容懷說道:“辦好了,我看到了那些人的影子,也知道如何弄好她們,公子放心好了,”

肅殺哼了一聲,再不理他。

肅殺緩步向屋子裡走去。

慕容懷跟著他。

肅殺說道:“慕容公子,你該回你的客房去歇息了。”

慕容懷忽地有了一臉的愁容,他對肅殺道:“肅……公子,我對你不是有什麼惡意,我只是看你是當今天下第一人、我才看得呆呆怔怔的,我怎麼琢磨公子的身材、臉相、神氣,都是千里挑一,天下難尋的。我多看看公子,也算是我的福份呀。”

那肅殺恨聲道:“我告訴過你,我不能與你很近的,你也知道,我與你總算……有別。”

那慕容懷看他急了,匆匆說道:“公子領會錯了,我要與公子在一處,也不是對公子有什麼不利,我只是看著公子,一笑一罩,一悲一喜,都是天下情致,我不看公子,哪裡領會得來這神態?我是一個雕盡天下極致的人,我不能不看公子。”

他情真意切。

肅殺看他哀哀而說,心裡沉吟,後來輕輕一笑,說道:“好吧,反正我已經是一個半死的人了,哪裡在乎你看我?”

他兩人相跟著,進了一間很幽的房間。

這屋裡掛著一幅幅畫,畫很火爆,是用大紅大綠的顏色畫出的。看得出那畫的人很性急,畫得便驚心動魄。

一張張畫,如果看得明白的人,便看得出,都是肅殺與許順、與米離的城垣之戰的畫圖。

肅殺看著那掛圖,坐在床上,他沉默了半晌,說道:“肅殺,肅殺,你忘了城垣之恥了麼?”

那慕容懷在一旁,像是知他心意,他大聲叫道:“不能忘,不能忘,人羞我恥我,是我不恥於人,不能忘!”

他聲音很大。

肅殺低下了頭,他哭了,他哭得很傷心。

從前的肅殺,到了開封府,有許多的人來踏青看他,那時的肅公子是名滿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用一雙媚眼看他,看他時想恨不能嫁與這樣一個如意郎。但那美時辰轉瞬即逝,換來的竟是天天不夜,夜夜不眠,只想著一個字:仇!

他低頭道:“肅殺,在城垣一戰裡,你死在誰手?”

慕容懷說道:“你死在米離的手裡!”

肅殺問他自己:“米離是什麼人?”

“他是你最大的仇人,是你的心上仇敵!”

慕容懷再間:“還有誰是你的敵人?”

“許茹仙,米離的妻子!”

慕容懷說道:“對,對,沒有那個女人,你一定仍在世上好好活著,你仍是一個很得意的肅殺公子,是一個寶馬輕裘、做天下的肅殺!”

肅殺的淚水沒了。

慕容懷再問:“還有誰是你的敵人?”

肅殺恍惚說道:“還有一個,叫做方方,還有的,就是他的三個老婆,她們叫做刺刺、佛佛,還有磨磨。”

從前有一個越王,他受辱於吳國,他立志不忘,天天臥薪嚐膽,終於報了大仇。

這個肅殺像是那個越王,他的羞辱比那個越王更深更大。

慕容懷看著這肅殺,他心內贊他:好一個人兒,看他像是男人,但又像是一個女人。世上的男人都失之太剛,如果一個男人大剛了,他便不是一個男人了,他只是一個漢子。如果世上的女人大弱了,她便不是一個女人,她只是一個婆娘。如果男人太弱了,他只是一個男娘們兒。一個女人太剛了,她便是一個女爺們兒。那有什麼好?

可他不是一個男人,他也不是一個女人。他是一個好好的人兒,他既是男人,又是女人。他才是一個完美的人。

慕容懷看著肅殺,他的神色像看神抵一般恭敬。

肅殺也不脫衣,看來他雖是一個男人,但對於慕容懷頗是忌諱。他平平躺在床上,對慕容懷說道:“慕容懷,你看著我,你要是動一動,我便宰了你!”

莫容懷看著他漸漸入睡。

肅殺的夢裡,還是有些厲物,他突地叫道:“方方,你個大腦袋,我……我……”

他漸漸低語,再也無聲了。

他睡熟了。

慕容懷的手在動,他在一點點兒琢磨那個肅殺,他要雕出肅殺這睡態,他死也無憾。

他輕輕說道:“他要是讓我雕出他的像就好了,他要是讓我雕就好了。”

他話語裡有無限的惋惜。

方方再看那莊子,仍是飄飄渺渺的。

他聽得那個女人對他說道:“主人請公子回去。”

方方說道:“請我赴宴,我沒吃什麼,為什麼要走?”

那女人說道:“公子飽餐了人間鬼域裡的秀色,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的手很纖細,扯起了方方,說道:“你如果再留在這裡,恐怕你再也不能回到人間了。”

她扯著方方的手分明有暖意,她扯著方方,急急而走,一會兒便走出了那園子。

她對方方說道:“我家主人對公子並無惡意,但願異日公子與我家主人成了仇敵時,公子會格外開恩。”

方方心詫異,心道:她家的主人與我有什麼過節,要我對他開恩?他是肅殺,他是天下有名的惡人,他活過來了,天下武林又要起軒然大波了。他要殺人便殺人,他要興風便興風,誰製得了他?

正思忖間,那女人一揖而別。

方方昏昏迷迷,走出了谷。他看到了一家酒樓,便上了樓。

看到正有五個人坐在那裡,都是年輕人。他們正在唁唁咕咕說些話,一見到方方上來,便不再說了。

五個人都看著方方,一個上來作揖道:“這位公子,想必是方公子了?”

方方心道:不用你說,凡是知道世上有方方的人,看了我,都會知道我是方方公子,何必多問?

那人說道:“我們是許夫人的人。”

方方說道:“什麼許夫人?”

一個年輕人的火氣大,拍桌子叫道:“你不認得許夫人麼?我看你是明知故問!”

方方大聲道:“對了,對了,你們是不是說的許茹仙?”

一個年輕人說道:“你敢對許夫人不敬?”

他上來便打。

方方招架了兩拳,說道:“我是許夫人的好友,你們與我動手,她能願意麼?”

那年輕人住了手,說道:“誰說你是許夫人的好友?我怎麼不知道?”

他遲疑了,擔心許夫人會怪罪他。

方方大笑道:“她明明是米夫人,怎麼叫個許夫人了?怪事,怪事!”

另一個年輕人陰沉著臉,說道:“你膽敢再說,我殺了你!”

他一劍刺去。方方縱跳開去,叫道:“她是許夫人,我是大男人,我就不能說她幾個字麼?”

兩個年輕人一臉虔敬,說道:“不行!誰對許夫人不敬,我們護花使者便殺了他!”

方方不解,說道:“護什麼花?”

那年輕人喝道“許夫人是人中鳳,自是花王,我們都是她的護花使者。”

方方噴出一笑,樂道:“這我就不明白了,她就是一一朵花,也是殘花,她從前曾經,……

那年輕人全都眼中噴出怒火來,他們齊把劍、刀殺向方方。

一個年輕人怒喝道:“你說許夫人壞話,罪該萬死!”

方方也怒,喝道:“她許夫人有什麼了不得?她是許夫人也好,是米夫人也罷,她只是一個平凡女子,怎麼能作大浪?”

五個人齊掀卻了桌子,逼住了方方。

店主人見勢不妙,生怕出了人命,哀懇道:“幾位要是有事,出去辦好不好?小店地方大小,生意也淡,還望幾位大俠成全!”

方方嘻嘻笑道:“我不是大俠,我只是一個無賴。”

那年輕人喝道:“他就是北方的無賴方方,我殺了他,替民除害!”

店主人再叩頭作揖,好言相勸,要他們出去一斗。

方方說道:“無賴出門,也是有道,你們出來,我與你們好好鬥一斗。”

方方昂然出門,站立住,叫道:“來啊!”

五人一齊出門,搶出門來,一個叫道:“別管是誰,只要得罪了許夫人,便是我們的敵人!”

方方曬笑道:“她是一介女人,怎麼也算得上大人物了?”

那年輕人厲聲喝道:“該死,我宰了你!”

一個上來,劍法竟有些綿密,對方方說道:“出招吧!”

他一劍刺來,方方慌忙出袖中神抓抵對。兩下打了起來。

方方本來不把這五人看在眼裡,一待得交手,方才心內叫苦:錯了錯了,他看來是江南哪一個世家的弟子,一手擺柳劍竟是有七八分的功力,與方方動手,沒一點兒漏處。另一個年輕人叫道:“華兄,我等一齊出手殺了他!管他什麼方方圓圓?”

那姓華的叫道:“休叫人家小看了我們護花使者!”

那人叫道:“他必死無疑!怎麼敢小看我們?”

他們五人齊出,一齊來殺方方。

方方頓時手忙腳亂,他叫道:“許茹仙,你個王八蛋,嫁人便嫁人,叫做什麼許夫人,許夫人便許夫人罷了,還有什麼護花使者,叫我大腦袋怎麼受得了?”

咧——,一劍刺出,竟有他的腹上劃出一道血痕。

血湧時,方方大叫:“不好了,殺了我啦,殺了我啦。”

五人更是看不起他,看他行徑分明是無賴模樣,那姓華的叫道:“殺了他,了帳好了。”

五人痛下殺手。

有人笑了,說道:“方方,你是一個笨蛋,與這五個蠢驢在一起,你都不能贏,你還叫什麼大腦袋方方?”

聽得有人叫,那五人卻也心齊,一齊縱跳出去。華實叫道:“你是誰?管什麼閒事,不想要命了麼?”

那個人說道:“你知道不知道‘傘?”

那華實說道:“原來先生是‘傘’?”

那人慢吞吞道:“我不是‘傘,,我只是‘傘柄’。”

原來世上還有“傘柄”?

那人說道:“你們只知道世上有‘傘’,全不想一想,如果沒有‘傘柄’,怎麼會有‘傘’?”

方方大笑,說道:“我看到了‘傘,,只是沒看到你這個‘傘柄,,你說說,你與‘傘’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人說道:“我是他的兄弟。”

方方大樂道:“我怎麼沒想到,原來傘柄與傘是兄弟?”

他哈哈大笑。

華實道:“我沒看出有什麼好笑的。”

方方說道:“我認得‘傘,,卻不知道他有一個兄弟叫‘傘柄’,我覺得這很好笑。”

“傘柄”有很好的脾氣,他說道:“你們放了方方,我來與你們一斗,如何?”

那華實看他,正在沉吟,一個年輕人叫道:“他汙辱許夫人,罪該萬死!”

“傘柄”說道:“什麼許夫人,就是那個被肅殺玩弄過的女人麼?”

華實的臉變了,他恨道:“混蛋,你敢汙辱許夫人?”

那“傘柄”大聲道:“我只是不知道米離何必揀她這麼一個破貨!”

一語未竟,五個人瘋了般地撲向“傘柄”!

【全書完】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4 07:2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