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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梨 -【軟乎乎的甜妻(名草有花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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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1: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唐梨 - 軟乎乎的甜妻(名草有花之二)

毒藥般的愛情,女人見了,想要又不敢要;
毒癮般的情愛,男人看了,想戒又捨不得。

施甜甜打小就有個冤家,他的名字叫蕭臬遠, 他們一路八字不合到大,
直到蕭臬遠出國念書。 幾年後,一個未娶,一個未嫁,蕭臬遠找上門了,
開門見山告訴施甜甜,他喜歡她,要不要跟他試試?

如果可以,施甜甜一點也不想跟這冤家再碰面, 最好一輩子老死不往來,
可惜她在他面前很俗辣, 認命地當起正牌女友。
她以為這男人又想再捉弄她, 一心等他開口甩她,誰知,
他天天對她死纏爛打, 天天滾上床不說,還把她寵得快要飛天了。

他又帥又有錢,圍著他打轉的全是美女, 可是他說要娶她回家當老婆,
這話她當真了, 還傻傻地動了心,才發現蕭臬遠不過是在耍她。
女人可以傻一次,為了不傻第二次, 施甜甜決定找男人把自己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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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2:2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姓名:施甜甜

    性別:女

    年齡:二十五歲

    職業:餐廳老闆兼主廚

    興趣:研究新菜色

    喜好:內容廣泛,不加以敘述

    呃……以上,內容很正常,身為婚姻介紹所的接待小姐,實在找不出這份資料上任何不正常之處,只是……這位元小姐對找尋物件的要求是怎麼一回事?

    “施小姐,您確定您要找的真的是這種類型嗎?”

    “對,沒錯。”

    被喚作施小姐的年輕女人,此刻雙眼紅紅,顯然一副剛用淚水發洩完心情的模樣。

    “您……不決定再增加一些條件嗎?”她很疑惑,不由得再三詢問清楚。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被喚作施小姐的女人吸了吸鼻,再加上一聲細弱蚊吟的小小嗚咽。

    接待小姐懷疑再接著深入地追究下去,她會不會立刻在她面前哇哇大哭。

    “咳咳……那好吧。”不好,一點也不好。

    這位施小姐對另一半的要求是溫柔、溫柔再溫柔,必須要溫柔得不得了的男人,還要絕對的不會說謊、不會欺負她。

    這種男人現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用得著大費周章跑來婚姻介紹所嗎?

    看她的模樣,她之前到底遇見了什麼樣天理不容的人渣?

    “施小姐,這裡是本公司的套餐,請您按照個人所需選擇一項。”不管了。

    像婚姻介紹所這種行業,只要知道滿足客人的需求就足夠了,廢話不多說,取來一旁的廣告單,推過去。

    “那就……套餐?吧。”

    接待小姐覺得眼前的施小姐好像很不確定。

    “您確定嗎?”

    套餐?,直接決定結婚物件,選了沒有回頭路哦。

    她真的不是因失戀或遭到人渣拋棄,一時想要得到情緒發洩,才跑過來自暴自棄?

    “我、我很確定。”

    施小姐吸鼻又吸鼻,跟著又是一聲微弱嗚咽。

    “好的,我明白了,最慢五天,我們就會給你消息,請耐心等候。”順便……祝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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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2: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親愛的,你來啦?事情辦得怎麼樣?”

    “都處理好了,放心,我讓人把事情處理得像是意外,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們兩個一起將她謀殺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為了我,你一定會想辦法處理掉那個一直對你糾纏不清的臭婆娘。”

    “既然我這麼愛你,你要怎麼回報我?”

    “討厭,你不是知道的嗎?”

    電視螢幕上,放映著一對狗男女在殺死原配夫人之後偷情恩愛的畫面。

    施甜甜邊觀影邊抱著一包洋芋片咬得卡卡作響,時不時發出幾聲淡然吐槽。

    “哎呀,這對狗男女好壞,在恐怖片裡做這種齷齪行為死得更快知不知道嗎?哎,那只搞破壞的鬼怎麼還不出來?”

    嗯,才嫌棄人家劇情拖遝,電視裡的情景就驀然一閃,唯一亮著的那盞昏暗床頭燈發出滋地一聲迅速熄滅。

    而急著翻雪覆雨的男人與女人毫不在意,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就在這時,有一個穿著血衣、長髮覆面的人形緩緩自床底爬出。

    “哇,有沒有搞錯?這導演用的是什麼劇本?竟然讓人家老婆從情婦家的床底下爬出來?你要不要乾脆直接唱,‘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好了?一點點新意都沒有,要出來你倒是從人家頭頂的天花板上慢慢爬下來,讓人不經意地頭一抬就看到你那張恐怖的臉。”

    卡卡卡……施甜甜繼續啃洋芋片啃出聲音。

    這部恐怖片劇情太讓人忍不住吐槽了,她抬頭看看時鐘,沒時間了,算了,不換下一部了,明天還要開店,看完了就去休息。

    然而看著看著,施甜甜卻忍不住打起哈欠。就在她思考著要不要乾脆上床睡覺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叩叩。

    “誰、誰呀?”

    大半夜的,她又在看恐怖片,若非她本屬唯物主義,從來只相信科學,她還真的會被這午夜凶鈴……不,是被這午夜敲門聲給嚇到。

    “這麼晚了,是哪位?”

    這棟公寓門上沒有安裝門鏡,要確認外面的人是誰有點麻煩。

    施甜甜走過去,開門開得不情不願,她沒有解開門上的金屬防盜鏈,直接開了一點縫隙望出去。

    “你好。”

    “該?”

    門外站著個男人,是個身材高大、樣貌帥氯、唇角勾著一抹迷人笑意的男人。

    “你是誰?”

    砰!

    她話都沒說完,整個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反射動作地當著男人的面把門重重關上。

    幹嘛,現在到底是在幹嘛?施甜甜無法解釋自己古怪的行為,更不明白為何一看到那個男人就想著要逃,只能選擇在窩囊逃避之後用背倚著門板,一臉呆愣地盯瞅著客廳的牆看得愣然出神……

    “小姐?你沒事吧?”

    男人還沒走,他仍站在門外,他那有些冷澈的嗓音隔著門自身後傳來。

    “我沒事,我為什麼會有事?”冷靜冷靜,她要自己冷靜,並且在心裡說服自己,門外站著個帥哥,她會感覺小鹿亂撞很正常,再來個驚慌失措又怎麼樣,她的做法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好吧,你沒事,那我能不能問問你幹嘛突然關門?”

    “因為我不認識你!”她還莫名感覺有點害怕他,而且她記得這棟公寓裡從未出現過像他這樣的帥哥,難道……“你今天頭七回魂是不是?留下你的姓名你就快走、快走!大不了我明天去買些元寶蠟燭燒給你就是了,你走錯門了啦。”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男人在笑,是忍俊不住的那種笑聲,無奈之下又敲了兩下門,“小姐,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很遺憾告訴你,我是個大活人。”

    好啦,他是活的,她也從未見過長那麼帥的鬼。

    她怕再胡扯亂謅下去,他會以為她是神經病,還好心幫她撥打電話送去醫院。

    唯有再次把門打開,帶些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啦,你這麼大一尊……呃,我是說我不認識像你這樣的大帥哥,我從未幻想過會被帥哥敲我家門的情景,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況且我真的不認識你……”

    “嚇到你了,那真是抱歉。”男人透過那道門的縫隙朝她友好地笑了笑,“一開始沒有自報來意是我不對,你放心,我並不是壞人,我是新搬來的住戶,就住你家右邊那間,想說跟你打聲招呼,順便來送你些伴手禮。”

    “哦,是這樣。”但還是不對,“等一下,你新搬來的幹嘛半夜敲我家的門?”

    他說怎樣她就信,現在裝作送外賣、送快遞然後堂而皇之入室搶劫的多著呢。

    “你好像是獨居,白天我敲門的時候沒人回應,其它住戶我早就拜訪過了。”男人極有耐性地解說著,“還有,我是聽見你這邊傳出一些動靜才過來的,剛才你好像……很興奮?”

    “呵呵……剛剛是很興奮。”剛才她的確是看片兼吐槽一個人玩得很興奮,不過她記得這裡的隔音效果還沒有那麼糟糕才對,難道真的是她呼喊得太誇張了?“吵到你不好意思,還要勞煩你走這一趟。”

    “不勞煩,我是剛好有事才會這麼晚過來打擾你的。”

    “呃,請問你有什麼事?”

    “我剛搬過來,屋裡東西亂七八糟,直到現在還沒收拾好,東西都找不到,就想問問看能不能向你要杯水喝。”

    男人說得很真誠,眼神不見半點閃爍。

    正因如此,施甜甜的警戒心總算徹底鬆懈下來。

    “呃,你先進來坐坐,我給你拿水。”

    都是鄰居了,以後要經常見面,互相幫助很應該。

    言語間,她將門打開,讓男人進入屋內,轉身就去幫他倒水。

    而男人似乎並不知道何為客套,進了屋便大刺刺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實行她話裡招待的坐一坐。

    “喝水。”不能趕他、不能趕他,他是她的鄰居,以後要他幫忙的地方或許有很多。施甜甜在心裡猛翻白眼,清秀臉龐依然擠出一絲禮貌笑容,將手中水杯遞過去。

    “謝謝。”男人將杯緣抵在唇邊,仰頭三兩口便將水飲盡。

    但他喝完之後似乎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仍是坐著,不經意地瞧見電視裡正在上演的情節,忍不住劍眉微挑,帶些疑惑地問:“你在看恐怖片?”

    “是啊。”

    “怪不得你剛才在門口跟我說那種話。”

    提及那個話題氣氛真有些尷尬,她感覺很不好意思,連忙打著哈哈無奈笑著。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口味真特別,我以為女孩子都怕這個?”

    “沒有啦,這是以前養成的習慣,現在都改不掉了,閑下來的時候看看也蠻好的,還能適當減壓。”這個男人竟然還十分自來熟的跟她閒話家常,他不是只是來喝水的嗎?

    老實說,她很想把他掃地出門,真的,但她並不想得罪鄰居,害雙方演變為日後碰面拿你當仇人,恨不得拿掃把打死你的狀況。

    再來就是她變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她好像曾在哪裡見過他,到底是哪裡呢?

    “減壓?你工作很辛苦?”男人問得很漫不經心。

    “不是,是以前的一些事,呵呵……”她仍是想不起他是誰,或許,只是個錯覺?

    “你還是你,一點沒變。”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說了什麼?”抱歉,她思考得太專注了,以至沒聽清他刻意說得很含糊的小聲嘀咕。

    “我是說,你真特別。”

    “沒有吧,我一點也不特別,你看我這張臉,不是豔又不特別美,再來,我要真有什麼驚為天人的一技之長能讓我發一筆橫財,我早就跑去住高級公寓什麼的了,哪裡還會窩在這裡?”

    “不,我的意思是你本身給人的感覺很特別,跟你說的那些沒多大關係。”

    “是嗎?”真是……見鬼,按照他的說辭,他又不像想要搭訕她,她搞不懂他為何想要大刺刺地賴在她這裡。

    不過,有一件事她十分確定,那就是從剛才見面開始,她發現她竟然無法拒絕這個男人的任何要求。

    但是,她記得,她無法拒絕的這種狀況只會在面對某個人的時候生效……糟了,她怎麼覺得眼前的男人越看越像那個人,她該不會是被帥哥敲門搭訕,一時間開心過頭,以至產生幻覺了吧?

    “那個,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這麼晚都不睡,明天不用上班嗎?”好吧,既然無法將他趕走,她唯有用暗示的。暗示,這種技巧她很擅長。

    “我剛回來,要去朋友經營的雜誌社工作,明天去報到,不用太早起來。”

    “原來如此。”他不用太早起床,不代表她也不用……話說,其實她也是不用起太早的人,但這不代表他就能一直賴在她這,“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你剛回來?”

    她突然抓住重點,而他只是輕輕扯笑,那笑容很好看,但他本身就酷酷的,很難給她溫和好相處的感覺,那個笑容,莫名令她打了個寒顫。

    “我是想說我剛到這邊。”他刻意誘導她。

    “你之前不住這?”

    “是的。”

    “是這樣啊。”她懂了。

    他應該是從其它地方搬過來的,現在仍屬於人生地不熟的狀態,他一個人生活蠻可憐的,既然敲了她的門,就是希望她這個鄰居日後能對他多多關照。

    “那……你是不是因為剛搬來,東西都沒收拾好,房間很亂,沒有睡覺的地方,那你要不要在我這借住一晚上?”算了,她心軟,她好人做到底,不介意收留他。

    反正她家又沒有存放什麼值錢的東西,他睡沙發,而她回房鎖門睡自己的床,大家各自一夜好夢。

    “不用,我只是想在你這裡多待上一會。”

    他是想在她這裡多待上一會,這種話已經等於是對她有好感,從而對她發出追求了吧?

    但是,拜託,先給她等一下。

    她沒有那麼自戀,也從不高估自己,她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何魅力能令一個帥哥大半夜敲她家的先是藉故喝水,又說想多留一會……

    “我有個疑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他們見過,他對她一見鍾情,又或者經常碰見,奈何她只顧著低頭看手機或抬頭看紅綠燈,根本就把他當成路人甲?她臉皮太薄,後面這段不敢問,只敢放在心裡。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男人又笑了,笑她的胡思亂想,“我是看你一個女孩子住,這麼晚了還在看恐怖片,而且你好像很專注,音效又有點誇張,我怕你遇上危險,能多待一會是一會。”

    “我習慣了,你不要看這棟公寓這樣,不比那些高級公寓,其實這邊治安不錯,沒出過什麼事。”

    “是嗎?可是在我看來,你隨隨便便放一個陌生男人進你家,這樣的作法就已經有夠危險了。”

    “我……那是因為你……你說你是新搬來的鄰居,你還說你家裡亂找不到東西,你口渴了想要喝水……”她將責任完全推回給他,順便撇得一乾二淨,良心一點也不痛。

    “那你真該慶倖你今天遇上的是我,我確實是你的新鄰居,也確實只是口渴想跟你討杯水喝而已。”順便來見見她,跟許久未曾見面的她打聲招呼。

    他沒有告訴她這些事,因為她好似已經不認得他了,作為懲罰,他並不打算親口告知她他的身份。

    “呃……我明白了。”她明白了他真是個好人。

    “都過十二點了,你還不睡?”

    他也知道已經過十二點了?那他還跟她孤男寡女地待在一塊?

    “我再一會就睡了,我平時沒有那麼早睡。”

    “你是夜貓子?明天不用上班?”他離家許多年了,除了知道她高中以後就搬出來一個人住已好幾年了,他對她的狀況不甚清楚,剛才她問的話,他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不是,我是開餐館的,一般不用早起。”

    “你開了間餐館?”他看著她,俊臉上露出一絲……很勉強的驚訝,“你的餐館開在哪裡?有時間我去光顧一下?”

    其實只要是關於她的事,他一直都知道。

    想必她一定不希望他過問她的事,但他也從來不問。關於她的事,他都是從老媽那裡聽說的。

    他只是想要親自從她嘴裡知道多一些她的近況。

    “就是這條街對面那一家,我就是看這邊離餐館很近,租金又便宜,我才住這裡的。”

    剛好窗簾沒有拉上,他又碰巧坐得離窗戶很近,她直接指給他看。

    “你是做什麼的,只是餐廳老闆還是主廚?”

    “我是主廚之一,我們餐廳加上我,一共兩位主廚。”

    “另一位主廚是男的?”

    “她是女的,餐廳其實沒有多大,就算遇上用餐高峰期,我們兩個女孩子也夠應付。”她不知道為何要跟他解釋,反正感覺只要他問的,她都不好意思拒絕回應。

    “那你做菜一定很好吃,如果我去你們餐廳用餐,記得讓我吃你的拿手好菜。”

    “好啊。”來者是客,她幹嘛不作他的生意,“那個……就是,我想說,時間真的很晚了,再過一會我也差不多要休息了,你、你……你也要休息了吧?”

    她已經很努力了,努力暗示他趕快走人,就連笨蛋都聽得懂才對。

    “的確很晚了,那你睡吧。”

    既然知道很晚了,那他倒是給她快回家去呀!

    就算是第一天搬來,跑來打招呼又討水喝,還在人家家裡坐那麼久,應該足夠了吧?

    施甜甜很懊惱,她想不通為何她一直無法撂狠話驅趕這個男人。

    苦惱間,她忍不住又拿過旁邊那袋洋芋片來啃,反正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不走她就不睡,把食物當厚臉皮的他。她咬咬咬,啃啃啃,全在她嘴裡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不要吃洋芋片。”

    隨著話語響起,一隻大手從旁邊伸過來,搶走她手裡的食物。

    “我……能請問下你在幹嘛?”她不趕他,任由他在這裡生根發芽長蘑菇,他還不知道要滿足,竟然還打擾她的快樂進食,這有天理嗎?

    “你這種吃法很容易生病。”他好心提醒她。

    “不會,我身體很健康,我經常這樣吃。”

    “你會。”

    如果說……如果說,他剛才那算是提醒,那此刻他的篤定又是從何而來?“你到底、到底……”

    他到底是誰?他們認識嗎?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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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3: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我是說,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也像你這樣,因為嘴饞,也因為餓,更因為懶得動手,喜歡半夜狂吃洋芋片,結果第二天醒來,她說喉嚨痛,接著便喉嚨發炎生病了。”

    “是、是這樣啊?”施甜甜感覺十分無言,又感覺哪裡怪怪的,只因他說的那些她全都似曾相識。

    “你現在很餓?”男人不回應她的疑惑,只將洋芋片放到一邊,並且反問她。

    “還好,一般人看電視不都是這樣吃的?”遠要配飲料,不過她嫌會發胖,只喝白開水。

    “那不如吃我帶來的巧克力?”

    “也好。”他看起來熱心又體貼,她不好拒絕。

    況且早有打算先按照他說的話去做,等她跟他一起享用完甜膩醇美的巧克力,他也該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來,你嘗嘗看,這個很好吃。”男人從紙袋裡取出一盒巧克力,推至她眼前。

    “這、這是……”她附了眼巧克力的包裝,忍不住瞪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只因這盒巧克力是她喜歡的牌子,從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很喜歡。

    “怎麼了?”面對她的反應,他微挑了挑眉,順便努力擠出一絲訝異。

    “沒什麼,只是這盒巧克力碰巧是我很喜歡的牌子,一時感到有些驚訝罷了。”湊巧,也許只是湊巧而已。施甜甜邊甩著那顆小腦袋瓜,邊甩去滿腦子的疑惑,“那……雖說巧克力是你送來給我的,要不我們一起吃,我一個人吃不完。”

    “不用,你吃,我不喜歡吃甜的,吃不完可以留著慢慢吃。”

    誰要留著?她越來越覺得他有古怪,她恨不得趕快吃完,趕快把他趕走。

    既然他不吃,那她就不客氣了。她說做就做,立刻拆開包裝,將一粒造型精緻的巧克力放進嘴裡,甜滋滋的感覺瞬間在舌尖蔓延,充滿著味蕾,真是好……好甜,是甜美可口的甜,一點也不膩,好好吃。

    “別吃得那麼急,沒人跟你搶。”

    她知道沒人跟她搶,但她就是想快點把他趕走,她不怕胖死,一心只想趕快將巧克力解決掉……

    “你還真是喜歡吃這種巧克力,也不枉我特地繞遠路一家一家商店找。”

    聽不見、聽不見,她忙著吃,只拿他的話當和尚吃經。

    “我記得小時候你很愛吃這個,不過那時巧克力賣很貴,特別是這個牌子。有一次,國中有個同校的混蛋打著鬼主意想追你,就買了一盒送你,結果你感動得不得了,要不是我及時出手,恐怕你人就被一盒巧克力拐跑了,還早被吃得連渣都不剩。”

    啥?“等、等一下……”她用粉嫩小舌舔了舔嘴唇,一連吃下數顆巧克力,感覺真的很甜,剛好抬頭想要喝水,剛好聽見他那堆同樣似曾相識的自說自話,“你、你剛剛是不是說了我小時候?”

    “我是說了。”明人不說暗話,他回應得泰然自若。

    “你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他說的根本就像是他在旁邊看著,看著她親身經歷一般,他剛剛是不是還有說當年那是他及時出手?“你到底、是誰?”

    施甜甜突然感到十分無力,同時也覺得自己很蠢,蠢在沒在剛開門的最初就詢問清楚他姓啥名誰。

    “你說呢?小甜?”

    他喊她小甜?那個只有她爸媽,以及以前住她家隔壁、跟她同一間醫院出生、是她青梅竹馬的混蛋才知道的小名?

    “你、你……蕭、蕭……臬……遠……”她被嚇到快一命嗚呼。

    聽見她拼盡力氣吐露他的名字,眼前的男人笑了,他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很壞,還帶著一點她所熟悉的嘲調。

    眼前的景物仿佛在一瞬間全數消失,世界陷入了黑暗,視線裡,唯剩他是清晰的。

    “是我。”

    啊!蕭臬遠,臬遠,孽緣。

    她的噩夢,又回來了。

    昨晚一聽見那個名字,施甜甜就感覺眼前一黑,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全然不知。

    今早她是在自己房間床上醒來的。

    一切看起來一如既往,她多希望昨晚發生的全是噩夢,沒有那個來敲門向她討水喝的帥哥,更沒有蕭臬遠!

    然而,那盒吃了一半的巧克力今早仍舊放在茶几上,那個他喝過的玻璃杯也同樣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裡,她……她根本欺騙不了自己他回來了,那個曾被她趕走的他,那個好壞好壞的他,回來了……

    “甜甜姐……”

    “唉……”她好苦惱啊。

    她一直想不通,為何他在外面當個周遊列國的知名攝影師當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跑回來,當年他不是走得一聲不響的嗎?雖然是她趕走他的……

    “甜甜姐!”

    有人在喊她,還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被迫拉回飄遠的三魂七魄。“是、是你啊?你別突然出現嚇我……”

    來人是在她店裡打工的工讀生小妹姚瑤,她正一臉疑惑地盯著她。

    “甜甜姐,我沒有。”姚瑤表現得十分委屈,“我都喊你好幾聲了,可是你都不回我,只是一個人發呆。”

    “這樣啊……抱歉。”她一時不察,被一個混蛋佔據思想,她好羞愧,“怎麼了?”

    “七號桌的客人點了飲料。”

    “好,我馬上做。”她雖是主廚,但不忙的時候她也會在外面的開放式吧台幫忙調製飲料。

    等到她做完飲料,讓姚瑤送過去,她又不由自主地繼續發呆。

    “甜甜姐,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姚瑤送完飲料回來,瞧著今天狀態不佳的老闆,忍不住坐到沒有客人的吧台前,萬分奇怪地說著。

    “有嗎?”她還是她啊,她頭上沒長兩隻角變成魔鬼,額頭也沒長隻眼變成二郎神,她還特地轉身瞅了一眼身後的大鏡子,讓姚瑤看看一切都很正常。

    “不是,我是說你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連曉婷姐喊你做事你都恍恍惚惚的,你是不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你要不要跟我們說說,說出來心情可能會好一些。”姚瑤口中的曉婷姐是餐廳裡的另一位主廚。

    “呃、我……”她不是不想說,她也知道找人傾訴心情會好上許多,可蕭臬遠的事她能隨隨便便的找人詳談出主意嗎?

    蕭臬遠,她從小到大最討厭的人就是他,不,應該是說他先討厭她的,也總做些令她討厭的事,她討厭他已經討厭到喚他名字都十分不情願的地步。

    “沒事、沒事,甜甜姐要是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問了。”

    “不是的,只是……”她想不到該怎麼說,但她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姚瑤,我問你,我有一位朋友跟她的青梅竹馬發生了一些事,以下簡稱白貓和黑貓。黑貓和白貓從出生開始就一起長大,可是黑貓經常欺負白貓,對白貓很壞,有一天白貓忍無可忍,吼出了滿腔對黑貓的深深厭惡,黑貓聽了什麼都不說,就這樣走了,再也沒有出現在白貓面前。可是現在黑貓又回來了,他還跟白貓成了鄰居,白貓根本不知道他回來是想要做什麼,內心感到很不安。”

    “這樣啊。”

    一般人哪會對自己朋友的事那麼掛心,還整個變得魂不守舍?

    傻子都聽得出施甜甜話裡的朋友和青梅竹馬、黑貓白貓其實就是她自己和她青梅竹馬。

    姚瑤不揭穿,只微微翻著白眼,問了一句,“那一直以來黑貓為什麼要對白貓使壞?要欺負人總要有個理由吧。你都沒有向黑貓問清楚嗎?”

    “我、不是,那只白貓她……”施甜甜一時間也解釋不出來。

    叮鈴鈴……這時,掛在門上的鈴鐺發出響聲,告知有客人到來。

    “歡迎光臨。”姚瑤首先沖過去。

    施甜甜則是半晌過後才緩緩抬頭,看向門的方向,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

    只因走進店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拎著肩背包的蕭臬遠,跟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名陌生的漂亮女子。

    “啊……”施甜甜第一時間就猛地蹲下,存心讓人瞧不見她。

    她心裡知道自己這回死定了,她本以為那是在作夢,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從噩夢裡醒來。

    可她有偷覷過,作為一個幻象,蕭臬遠不可能大刺刺地踏入她開的餐廳,還顯露著一臉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跟她家服務生點菜。

    她記得昨晚他有問過她餐廳的事,他知道她的店開在哪裡,他說過他會來光顧,那、那她……

    她唯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趕緊保持蹲的姿勢,偷偷摸摸地溜回裡面的廚房。

    可她才進來沒多久,連話都沒跟廚房裡的人說上一句,姚瑤的聲音又尾隨而至。

    “甜甜姐,外面有人找你。”

    “誰?”她表現得一驚一乍,也十分清楚是誰找她,她根本不想去,唯有裝傻般回話,“噓,要做飲料你先幫忙做一下,反正現在店裡也不太忙,你一個人做得來的,快去!”她邊說邊把姚瑤往外推。

    “不是飲料,那人指名說有要緊事想跟你談,還是個帥哥!”

    毫不意外,說有要事來找的人,就是蕭臬遠,而且還直接進來找她。

    施甜甜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情況下,第一個反應就想逃。

    可她沒能如願,只因員工通道說窄不窄,說寬不寬,是她所站之處不對,人家長腿一邁、雙手往她兩邊的牆壁一撐,頓時就阻隔了她的去路,將她逼入牆角。

    “你、你有什麼事?”施甜甜險些失聲尖叫,慌亂和驚恐在心中交織出一片混亂,她幾乎連抬頭檢視上方那張俊臉的勇氣都沒有了。

    “小甜,這麼久不見,你一上來就急著躲我,會不會太不禮貌?”

    為了照顧人矮嬌小的她,蕭臬遠不介意微微俯身與她貼近,只是這樣的體貼並沒有得到她的無限感激。

    “你我都什麼關係,還談禮貌?”

    “你的意思是我們關係匪淺,用不著客套禮貌?”

    “不、不是……”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她的意思是他們認識這麼久,她很清楚他是怎麼樣的人,他還跟她講什麼禮貌,有什麼花招就儘管拿出來。

    “我是說,你昨晚還沒玩夠嗎?”

    “昨晚我玩了什麼?”蕭臬遠唇角噙笑,黑眸無辜眨動,誠懇地向她指點一二。

    “你還好意思問我?”她微惱著瞪他,奈何一跟他四目相接,目光又轉為無力對抗的軟弱,“你為什麼不在敲門的第一時間就告訴我你是……混蛋……蕭臬遠?”

    她把混蛋兩個字嘟嚷得語音很是含糊,不過她猜他就是聽見了。

    “那種事就要問你了,我們一起成長十幾年,正是所謂的青梅竹馬,我站在你家門外時,你竟然表現得像是完全不認識我?”

    “那是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他雖長得高,但是顯瘦,現在站在她面前這個他,變得更高更壯,外貌也更俊帥,別說叫他去報名當模特兒,就算他是去考演員恐怕都會有人願意聘請他。

    正是因為他跟以前不一樣了,昨晚初見他時,她竟然還對他產生了心動的感覺,那股古怪的感覺到現在仍未消散,促使她在面對他之時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她一定是生病了!

    “我哪裡不一樣了,你是指外貌?就算外貌再如何改變,輪廓依然有少年時的影子,還有我的語氣和說話的方式應該沒有任何改變,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存心想忘記我?”

    他還真是問得一針見血……不,是刀刀避血啊。

    “你,給我停止這個話題。”

    昨晚她要知道門外那個帥哥是蕭臬遠,她保證將門關上以後就不會再打開,再翻箱找來幾把大鎖把門鎖死。他要不肯放棄,繼續狠敲她家的門,她就趕緊拿起電話報警說有人大半夜跑來騷擾。

    不過現在並不是談論這種事的時候。

    “蕭先生。”

    “你喊我什麼?”他很不滿她的稱呼,非常不滿,微眯的眸子隱隱透著一股凶光,警告著她改口不可。

    “蕭、蕭臬遠……”好,算她窩囊、算她聳,“我必須要跟你說明白……現在可是我的上班時間,如果你喊我來是為了談論私事並且跟我敘舊,最好等我下班再說,不然……你妨礙到我了。”

    “等你下班,你的店打烊,我還能找得到你嗎?”

    “你不要把我說得像是見了貓就逃的老鼠一樣!”就算她真的有心躲他,他也不該把話說那麼直白,他真可惡。

    “說我們關係很不一般,不需要禮貌相待的人不是你嗎?”她教他客氣沒朋友,他感覺很受教,順便意思意思回敬她一下。

    “我……”她自掌嘴巴,她無話可說,可是……“蕭臬遠,我真的是在上班,如果你沒有要緊事就先回座位吃東西,我們店裡的菜都很好吃,等我店裡打烊我再跟你談好不好?”逼不得已,她只能嘗試著跟他打商量。

    “誰說我沒有要緊事,我找你是為了公事。”

    “你有什麼事要找我,你又不是做飲食業的。”她知道他是個攝影師,他高中請完就跟著一個外國人跑國外留學學攝影,之後他發生什麼事她不知道,更沒興趣知道。而他現在是在幹嘛的,她也不想知道就是了。

    “我不是做飲食業的,但我昨晚跟你說我在我朋友的雜誌社裡工作,我是雜誌社的攝影師,今天我陪編輯過來跟你談採訪的事。”說著,他從口袋裡取出名片,直接塞入她手中。

    “還真的是雜誌社的攝影師……”施甜甜看看手裡的名片。

    “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意,那你就不會再趕我了吧?”

    “話不是這麼說……”

    “那你想怎麼說?有人上門來你家餐廳採訪,想幫你漲人氣,招攬更多客人,這樣的便宜你不要?”

    收回困住她的手,蕭臬遠雙手抱胸,帶些好笑地神情,看著面前那只恨不得想找個龜殼好縮進去當烏龜的施甜甜。

    “你說你是跟編輯一起來的,那為什麼不是雜誌社的編輯來跟我談這件事,而是你跑過來?”不好意思,她實在覺得那位編輯是剛好被他拉過來說請吃午飯,然後幫忙充數騙她的。

    況且她現在不想見到蕭臬遠,很不想。

    剛才蕭臬遠跟一位美女踏進她店裡她就有個錯覺,以為他是跟女友來用餐的,可誰能排除那位編輯不是他女友的可能?

    她變得他討厭死了,帶著女友來她店裡上演恩愛戲碼的他更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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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因為我跟編輯說我跟你的關係比較好,我一定能說服你點頭同意讓我們採訪。”

    “那就讓你家編輯來跟我談採訪的事。”語畢,她用那排貝齒狠狠咬住粉潤唇瓣,故意別開臉不去看他。

    “抱歉,那位編輯是個吃貨,一坐下她就點了很多菜,現在正在吃。我不認為她有想跟你好好聊聊的時間,打擾別人進食是很喪盡天良的行為,你要去喊她,我怕你會被揍。”

    他把話說得很明白,要談事情就找他,他早就做好了當代理的決心,她別想拒絕。

    “小甜,你不想賺錢嗎?我記得只有人嫌錢少,沒有人嫌錢多的。不過你要說你真的不想跟我們合作那就另當別論。對了,你這間餐廳應該是借叔叔阿姨的錢開的吧?你才畢業出來幾年,我覺得你應該還沒把錢還清才對。”見她不為所動,他繼續用利誘。

    施甜甜無言,她確實是跟爸媽借的錢。

    雖然爸媽從來沒有開口叫她還錢,可是該還的還是要還,總不能一直欠著,一個月能多還一點總是好的。

    “好吧。”逼不得已,施甜甜只能應允,並且帶蕭臬遠進入員工休息室。

    “我知道你工作的那間雜誌社,出版的雜誌類型也很多元化,你們老闆怎麼會叫你們來採訪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餐廳?”出於好奇,施甜甜一坐下便開門見山地問。

    “小甜,你真糟。”

    “啊?”她沒聽懂。

    奈何他就坐在她對面,一副令人扼腕的模樣,逕自搖頭歎息,他們在談的又是公事,她很難忽視他此時萬分刻意的擠眉弄眼。

    再來,要說壞,他才當仁不讓吧?他這是在搞什麼,作賊的喊捉賊嗎?她都要懷疑他是故意挑個美女帶過來,刻意要她感到自慚形穢。

    “我知道我們是在談要事,但是你一副公事公辦,像是想趕快談妥,然後驅趕我離開的模樣,還真教我傷心。”他傷心是假,不甘心才是真的,“撇開我們是多年老朋友不說,我好歹是客人,你不認為你該給我泡杯茶或者咖啡什麼的嗎?”

    “你剛才在外面沒有喝?”別說她的員工沒給他送茶水。

    “我坐下不到一分鐘就趕來跟你談,就算真的點了飲料或是服務生送上茶水我也沒時間喝,現在跟你討水喝不算過分吧?”

    是不過分……

    但是兩次了,兩次她會跟他有所糾纏都是因為水。依她看,別人都是遇水發財,她則是遇水再遇瘟神,蕭臬遠恰恰就是大瘟神!

    “好,我去倒水給你,你想喝水、喝茶還是喝咖啡?”

    “喝茶。”

    施甜甜起身去給他泡茶,但是趁著她泡茶的空檔,蕭臬遠卻來到她身後。

    “不得不說,我們這麼久不見,你不跟我好好打招呼就算了,竟然還對我這麼冷淡,這也太傷人了吧?”

    不理他、不理他、不想理他,施甜甜不想回應,只輕輕地哦了一聲作為回應。

    “小甜。”

    陰魂不散的好聽男音在身後響起,她依然不想理他,反正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用意,她繼續將注意力投注在手上的動作。

    “真是好久不見了,再見到你,我真想體會小時候我們兩人的如漆如膠,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他那麼懷念小時候就一個人去懷念個夠,她沒那個時間奉陪,大不了等會她去做幾碟涼拌小菜給他,保證他透心涼!

    “小甜,你怎麼不說話,你這樣會令我很難過的。”

    “你幹什麼啦?”她尖叫……是壓抑著聲量的尖叫,她怕動靜太大會把人引過來,而她尖叫的原因是因為有兩隻結實的手臂莫名其妙地從身後伸出來,圈住她的腰。

    “幹嘛反應這麼大,我不是說了很懷念我們小時候?我只是想跟你重溫一下舊夢。”他說得理所當然,還逕自在她耳邊吐出灼熱氣息。

    “你還敢跟我提小時候……”見鬼的小時候,“你是不是忘了小時候你都對我做過什麼?”她真的好惱火,氣他虛情假意的言辭,更氣他不經同意就對她摟摟抱抱。

    從小到大,除了爸媽和叔叔阿姨,就只有他抱過她,可天知道這些年他在外頭有沒有抱過別的女人?他這個突然跑掉又回來,還不清不白的混蛋,對她說抱就抱,走開啦。

    “我做過什麼?我只記得跟你玩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更只記得我們不管去哪裡都要手牽著手的美好情誼。”

    “既然你說得那麼懷念恨不得我們能再在一起重溫舊夢,你當初幹嘛要跟那個外國人到國外去?”

    “我們吵架那天不是你讓我走的嗎?你要知道,當時你說了對我的厭惡,讓我傷心欲絕,正好那位外國攝影師說我很有天分,我想了想,覺得我可以試一試。”

    試試試,他根本不用試,她知道他本來就很有天分。

    “你試過了,你有努力,你在外面一直過得很好,上次我回家聽我媽跟阿姨聊天,我知道你真的很了不起,在國外得到很多人的賞識,既然如此,你幹嘛還回來?”她一點也不稀罕他回來。

    他回來了不可能是為了跟她敘舊,她懷疑從昨晚出現在她面前開始,他就一直想著用什麼花招欺負她,欺負她這個能讓他玩得很爽的青梅竹馬。除此以外,她根本想像不到他回來接近她有什麼可能。

    “國外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地方,這些年我在外面幾乎到處跑,現在我覺得累了,自然就回來了,也順便想找份安定的工作,況且你也在這裡。”

    她也在這裡,他是用想念的口吻說出這句話,還夾帶這淺淺的溫柔語調,施甜甜不可能沒聽出來正是因為聽出來了,她禁不住不給面子地在他懷裡狠狠打了個冷顫。

    “你沒有必要告訴我那麼多關於你的事,不管如何,我說了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你公事公辦。能請你告訴我,你們雜誌社為何要找我這間小餐廳採訪嗎?”還有,勞煩他放手,她不是抱枕,抱她不會比較舒服有手感。他這樣抱她,她的心會詭異般跳得又亂又快。

    “好吧,既然你要談公事,那我們就說公事。”蕭臬遠輕輕歎息,“上頭的人想找一間佈置精緻,菜色特別沒那麼大眾化的餐廳,剛好我想起你的店,就提議編輯來這裡。”

    “這個採訪你們要做幾天?”

    “最少三天,最多五天。”

    這麼說,她有三到五天的時間需要天天見到這個混蛋兼瘟神?雖然她已經說服自己,稍微接受他不是為了惡整她而來,雖然如此……

    “你反應太大了,這是對即將那麼多天跟我朝夕相對感到與奮,還是別的什麼?”蕭臬遠十分抱有期待地問著。

    “我是有點擔心你們採訪期間可能會阻礙到餐廳的正常營業,會嚇到一些經常來用餐的阿婆、阿公或是小朋友。”

    拍照採訪時一旦在店裡吃吃吃,偶爾給予幾句論點,再低頭寫寫記記,旁遼還有個人架著相機卡嚓、卡嚓地拍拍拍,除了很容易引起客人的注意,說不定還會令氣氛緊繃。

    “你放心,我們點菜就自己吃、自己拍,絕不會妨礙到你們。”

    說什麼不會阻礙到他們,對施甜甜而言,蕭臬遠光是站在她面前她就覺得是個很大的阻礙,他,非常礙眼!

    他來她餐廳採訪拍攝的頭一天就藉故跟她不停要這樣要那樣,又跟她問那樣問這樣,總之,他真的是想盡辦法在親近她,害她被他搞得很無力。

    好不容易撐到餐廳打烊下班回家,她立刻沖進浴室把自己洗乾淨,洗去滿身沾染上蕭臬遠的氣息,順便拿洗髮精在頭髮上揉出滿滿的白色泡泡,只是她想要洗的不止是頭髮,還有滿腦子的蕭臬遠。

    “咦?”

    洗到一半,察覺頭上沒有任何水花灑下來,她抬頭一看,發現蓮蓬頭竟然沒水了。

    “不會吧?”

    她不信邪,將開關反覆打開幾下,發現真的沒有水,只好取來乾淨毛巾隨意擦掉水珠跟仍未洗淨的滑膩泡沫,穿上睡裙再用大浴巾包裡住全身,跑去廚房再嘗試打開水龍頭。

    然而,沒有,仍是沒有,她家不管哪個地方,就是全部都沒有水!

    “啊……”她很想放聲尖叫,卻只是讓無力的嗓音嚷出一串無比虛弱的絕望哀號。

    最後她放棄了,直接出門,右拐,來到姓蕭的家門前。

    她左邊那戶,住的是一位鬍鬚大叔,平時出入大家話都沒兩句,她沒膽跑去跟他借浴室洗澡。

    至於姓蕭的,雖然她十分不想見到他,可她之所以會這麼衰,多少跟他脫不了關係,她認為他這個瘟神很有必要對她此刻的狀況負起責任。

    施甜甜長長籲出一口氣,做足心理準備,抬手去敲門,她才敲了兩下,裡面就傳來他萬分可惡的說話聲。

    “哪位?”

    “是……是我。”她突然很希望他沒有聽到,要不,她說話這麼小聲,他乾脆沒聽見好了?她記得他右邊那一戶似乎是個女上班族……

    “小甜?”

    就在她準備移步到他隔壁那戶時,他驀地把門打開,用那雙十分興奮……鬼知道他是興奮還是性奮,總之被他盯著看她感覺很不舒服,而她已經徹徹底底被他捕捉到了……

    “嗨,晚安。”她跟他打招呼,語氣生硬又尷尬。

    “你晚上來敲我的門,就是為了跟我問好?”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猜她不是為了這種事而特地來找他。

    “不是,我是那個……”施甜甜覺得十分難以啟齒。

    “哦,我懂了。”他不懂,只是那雙沉黑眸子在將她全身上下掃視一遍之後,故意曲解她的支支吾吾,“你是數個小時不見就如隔三秋,想要在夜深人靜時跟我聯繫感情對不對?”

    她會想要跟他聯繫個鬼感情!施甜甜很想吼他,可現下是她有求於人,她只能用盡力氣將想咆哮出聲的嗓音放低、放軟,“不是,是我家沒水了,我想說……你能不能借我浴室?”

    他不會說不行,最多想盡辦法將她調侃一番,最後瞅著她氣急敗壞又有點像是想要夾著尾巴逃跑的模樣,他才會大發慈悲同意她的要求……她記憶裡的蕭臬遠就是這樣,她毫不意外接下來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好啊。”

    然而,預期中的刁難沒有出現,響起在耳畔的是簡單又愉快的兩個字,還是出自蕭臬遠嘴裡。

    “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進來用我的浴室,你這樣子太狼狽了,不管是誰看了都不會忍心拒絕,進來吧。”

    說著,他直接把門打開,恭迎她入內。

    “你……”等等,給她等一下!

    蕭臬遠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嗎?是她在作夢還是怎樣?還是說,他只是表面上裝出妥協善良的樣子,等到她進了屋,他就關上門,隨後將她逼入一個房間,把她綁上行刑的十字架,跟著將擺了滿地的刑具一一在她身上試用,邊玩邊邪惡大笑著說:“誰教你自投羅網,叫吧叫吧,我這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任憑你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你還不進來,不是說要借浴室嗎?”雖然他不否認真的想跟她多聊聊,好讓她別每次見他都像見鬼一般。

    只是,他身為男性還蠻愛乾淨的,他可不希望一會有哪群蚊子飛蟲或哪只蟑螂閑著沒事跑進他家裡逛逛,她再不動作,他可能真的要關門了。

    “我是很想跟你借浴室……”但是她也很怕他屋子裡真有間恐怖的刑房……

    “小甜。”蕭臬遠並不知她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他試著用另一種方式勸服她,“你頭上還有洗髮精的泡沫,如果你實在很有顧慮,不想跟我共處一室,那你就回去,但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這樣過一晚上肯定會覺得很難受。況且都已經這個時間了,我不認為你跑去別處求助,人家會欣然同意將浴室借給你。”

    他說得沒錯,剛才她看過時間,都快要十二點了。她是夜貓子不代表別人也是,這麼晚去打擾別人休息,她不保證以後在公寓裡見面不會受人白眼。

    “好啦……那、那就打擾了。”分明是她求他的,他都這樣耐著性子勸說了,她不想讓他認為她是在拿喬,立刻邁步踏入他家。

    只是當門被關上時,她仍是忍不住驚悚地打了個冷顫,並且回頭看了一眼。

    “浴室在那邊,你慢用,我東西還沒收拾完,屋裡比較亂,就先不招呼你了。”

    他說不招呼還真的不招呼,說完便逕自跑到一旁繼續收拾那堆紙箱裡的東西。

    施甜甜沒有打擾他,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進浴室,一進去便將門鎖死。

    在確認他沒有在門外偷聽或是怎麼樣之後,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動手脫去衣服,在浴室裡將身上殘留的泡沫全數清洗乾淨。

    等她洗完出來,發現他竟然坐在桌前擺弄一堆攝影器材,神態動作專注,專注到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她莫名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朝他緩緩靠近,來到他身旁。

    “蕭臬遠。”

    “嗯?你洗完了?”他看了她一眼,只看了她一眼,隨後又低頭去擦拭手裡的相機,動作很溫柔,就好似對待情人一般,仿佛當她是無物。

    她好像有點生氣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說。”

    “你……你跟人說話的時候都是不看人家眼睛的嗎?”

    “我有看,不過我更喜歡透過相機的鏡頭去看。”說著,他還拿起相機朝著她的方向按了一下快門,“而且擦東西是一回事,聽你說話又是另一回事,你的話我一直在聽。”

    “說得好似你對我很認真一樣。”

    “難道不是嗎?從小到大,你找我說話的時候,有哪一回我沒有好好聽你說?”

    分明就沒有,他們住那麼近,以前她不好意思跟他媽媽說:“阿姨,你兒子是個人渣,我非常、非常討厭他。”很多時候他們一起上下課,那時,她總是忍不住把在學校遇上的一些瑣碎事或不滿說給他聽。

    只是與其說是聽她說,倒不如說只有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他幾乎都沉默地酷著一張臉,沒有多大反應。

    “好,既然你這樣看重我,那能不能請你去我那邊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不管浴室還是廚房都沒水?”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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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為什麼?”他不是說對她很認真的嗎?也對,他是對她認真沒錯,總是認真地欺負她!

    “因為我不會。”

    “騙人,我記得以前叔叔會修的。”她說的叔叔是指蕭臬遠的爸爸。

    “我爸會不代表我也會,正如同我會的我爸不會。”他從攝影器材上移走一直被黏住的視線,看向她的眼眸裡,有著古怪的玩味與曖昧,“你這樣不停慫恿著讓我過去你那邊,我會懷疑你是藉機邀我跟你獨處。”

    “我、我才沒有那麼想!”誰想要藉機跟他獨,“你不要亂想,我只是想讓你幫忙去看看能不能修好,不然一直沒水,我也很困擾,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

    他不幫,她就走人。

    施甜甜不再多說一句話,邁步就要往門的方向走。

    可她才走了兩步,還沒走出客廳的範圍,身後便出來蕭臬遠的聲音,“小甜,你要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故意不幫你,而是真的不懂得修。”

    “我知道。”她沒有期待過什麼,他根本不會為她做任何事,不是嗎?

    “你家沒水的事,等明天我打電話讓人來修。至於你,既然你家沒水,今晚你要不要先留下。”

    “不用了!”她拒絕得乾脆堅決。

    “你確定?還是說其實你是在怪我招待不周,一個人在生悶氣?”他記得以前她每次來他家她總愛將他媽給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食塞進嘴裡,還愛喝奇奇怪怪的飲料。

    零食他現在沒辦法憑空變出來,一個男人家的冰箱能出現啤酒以外的東西就已經很稀奇了,但飲料他倒是可以給她弄一杯。

    就這樣,他起身想要給她拿喝的,可她根本不想接受他的招待,邊繼續朝門邊走,邊說道:“我回去了,晚安。”

    “你還真是爭分奪秒地不想跟我獨處。”逼不得已,他停下動作,對著她準備離去的背影,萬分無奈地這麼說。

    “你知道就好。”

    在她眼裡,他仍是他,除了身高和相貌改變,他依然跟小時候一樣可惡。她不求他為他以前所做過的種種惡行懺悔道歉,她只希望他能還她安寧,不要吵她,更不要每回都隨隨便便闖進來,擾得她心慌意亂。

    “虧我還以為這麼許久不見,你對我會有些許想念。”

    不可能,她又不是被虐狂,怎麼會想念他?她不想再聽他的廢言廢語,她都快要走到門邊了……

    豈料,就在她離大門還差數步距離時,突然眼前一黑……不,是四周突然一黑,應該是停電了。

    就在她的眼睛還無法適應這片黑暗的同一時間,不小心被地上的紙箱所絆倒。

    “啊!”

    “小甜!”聽見她的叫喚,蕭臬遠立刻沖了過來。

    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屋裡黑漆漆的,他也看不見,只能跟她一陣拉拉扯扯,並且在手忙腳亂時被她拉住,滾落在地板上。

    “嗚……好痛。”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黑暗中卻傳來施甜甜的聲音,嗓音聽起來低低弱弱的。

    “哪裡痛?”雖說他是被她拉著一起倒下、一起滾到地上,可他記得他一直護著她,此刻她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拿他當肉墊子,到底還會有那裡痛?

    “渾身都在痛……”

    “哪裡?”既然看不見,那就用摸的好了,一旦從她身上摸到滿手濕滑,他就立刻送她去醫院。

    “喂,你幹什麼?你、你別亂摸……”

    “我是在擔心你,我怕剛才摔倒時你撞到了桌角或別的地方而流血。”

    “我很好,沒有撞傷,只是在地上亂滾的時候被你壓得渾身好痛,你長得太壯了,被你壓真的很痛你知不知道?”

    “好吧。”他不跟她爭論,雖然始作俑者是她。

    “最、最痛的還是我的屁股,我現在坐著的這個地方、這個地方……”那裡應該是他的腹肌,她覺得太硬太結實,“你沒事練什麼胰肌?這麼渾身硬邦邦的,像是個人嗎?”

    “我以為我這次回來只會見識你的莫名執拗和古怪的脾氣而已,沒想到你連舌頭都變得這麼毒了?”

    蕭臬遠在暗調她毒舌,她不可能沒聽出來。

    “人都是會改變的,你不知道嗎?”就像他,突然變得這麼溫柔,看似處處為她著想,她會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心裡那股連她都搞不懂的悸動。

    “對,人是會改變的,嗯,不對,是人都必須要改變。”

    “你是什麼意思?”他的說法聽起來十分意味深長,她不明白他的用意。“不對,你放開我!”

    倒下這麼久,又在地上滾過那麼多圈角色扮演過一顆球,直到此時此刻施甜甜才察覺自己一直坐在他身上。

    剛才她還沒回過神,在他身上趴著,現下她回神,並且無比驚駭地發現她變成坐在他身上,固定在她腰上的那一雙毛手難以掙脫,直接害他們呈現出古怪又曖眛的可怕姿勢。

    “別亂動,現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萬一你真的撞到什麼那就糟了。”

    “再糟糕也比不上跟你……跟你孤男寡女地在一起獨處。”

    “你脾氣怎麼就這麼硬,都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好意?”蕭臬遠無奈歎著氣問著。

    “好意?你對我有過好意?”別跟她說笑了,“實話告訴你,誰的好意我都能接受,唯獨你的,你的好意只會讓我感到受寵若驚,還有難受。”

    “為什麼?”他好奇地問,並且帶著一絲急於關懷她難受的原由。

    “這種事你自己知道……”

    人都是會變的,的確如此,光是這短短幾天的相處,她就發現他變了,變得好說話又溫柔,還十分體貼。

    她不知他為何會改變,她只怕那是他引誘她一步步踩進去的陷阱,她怕在接受他的溫柔對待之後,才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遭到他的捉弄,所以她怕。這些天她都急著從他身邊逃開,不想跟他獨處、不想面對他。

    “既然你這麼擔心我亂跑亂撞會受傷,那你就去拿蠟燭,點了蠟燭我就能看到路了。”她沒有等到他的回應,便再度提議。

    “嗯,你說得沒錯,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買蠟燭是出於什麼用途?”

    “我、我怎麼知道……”在她腦海中,他的那個變態房間裡擺滿了滿地滿桌的紅蠟燭。

    “我在外面那麼多年,從未碰上過停電,最多遇過暴雨打當劈壞了電線,頂多是電話網絡無法使用,你說的蠟燭,我沒有。”

    “那你……”施甜甜有些無語,在思考片刻之後,她又不死心地說道:“你去拿手電筒,蠟燭那麼古老的東西你不屑用,手電筒你總有吧?沒有的話就用手機。”

    “抱歉,手機我放在桌上,現在漆黑一片,我也看不到、摸不著。至於手電筒,你也看到了,我家裡還有一堆箱子沒來得及收拾,我根本不記得手電筒放在哪裡。”

    謊話,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大大的謊話。

    “那你放開我,我要是撞傷撞壞也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我要回去了。”她不跟他吵,這次他回來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對她擁有無比的耐心,若她再繼續跟他爭吵,反而會顯得是她無理取鬧。

    “回去幹嘛?都停電了,整棟公寓都是黑漆漆的,一個人待著孤孤單單的,我們橫豎都是一個人,倒不如你留下來過夜。”

    “那怎麼可以?我根本不怕黑,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待著,再說,我自己一個在漆黑的房間裡待著,也總比跟你一起要好太多。”

    “你說什麼?”饒是她太過出口傷人,害他詢問的語氣頓時變得十分兇狠,還帶著明顯的侗嚇。

    “不、不是……你當我什麼都沒說。”頭一次,估計是頭一次她對他的厭惡表露得如此明顯,他的口氣轉冷應該是證明著他快要對她失去耐性,讓她不得不趕緊改口。

    “小甜,我很抱歉。”他在為剛才那一瞬間的忍耐不住而道歉,“我知道你不怕黑,可是我怕,你就不能當作是留下來陪我?”

    “欸?”她好驚訝……不,是好驚恐。

    在她的記憶裡,他從不示弱,此刻的他也沒有那麼做,他只是懇求她的陪伴罷了,以及暗暗加重手上的力道,把她掌控得更緊。

    “小甜?”他在等待她的回應,言語間,他動手想把那個正騎在他身上的嬌小身軀按壓回他身上。

    “你慢著、慢著、給我慢著!”她知道他就是想要她的陪伴,可她不允許他這樣行兇,絕對不可以,她會陷進去的,她很容易就會會錯意,真的,“我可以陪你,直到有電,但是你不可以對我、對我……”

    “對你怎樣?”

    算了,下麵的她不要說了,反正說了他也不會去做,“反正你先放開我,還有讓我先起來。”

    “沒問題。”

    他說到做到,說完就立刻起身,仿佛視她這麼大一尊為無物,害她頓時從他身上狼狽摔下來。

    “你……”她還未尖叫著發洩她的不滿,馬上便察覺結實的長臂將她撈了起來,不僅把她帶離地面,還使她一下騰空,跟著落入一個同樣結實並且溫暖的懷抱。

    “你幹什麼?”她微惱地叫道。

    她該告訴他不要對她動手動腳,她剛才就想這麼說。

    “去臥室,反正一時半刻也不會有電,總不能一直躺在這裡,有床不睡睡地板難道會比較舒服?”

    “我可以坐著。”

    停電了就該去床上睡覺,這種事是誰規定的?還有,她寧願坐沙發、坐木凳、坐地板,偏偏就是不想跟他一起去床上躺著。

    “你想做?”他刻意誤解她的意思,並且加重提高做這個字的語氣與聲調。

    “不、不是……”施甜甜突然感到好無力,她甚至懷疑這些年他在外面是不是被傳染了什麼低級思想,想要回來荼毒她。

    “你不要誤會,我這麼做只是因為我怕黑怕鬼,而你身經百戰,咳,你看過那麼多恐怖片肯定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我才想把你當護身符。”他這是把她當辟邪桃木劍還是驅鬼護符?

    反正不管她如何抗議,他都有辦法把她堵回去,她乾脆放棄掙扎,任由他把她抱到臥室,將她放在床上。

    “等等,你不是說這麼黑什麼都看不到嗎?”那請問下他又是怎麼看到路、怎麼把她帶到他房間裡的?

    “我是看得不清楚,不過這是我家,我知道障礙物擺在哪裡,清楚大概的位置。”

    “你……”她想瞪他,不過想想還是作罷,閉了閉眼睛,不想浪費時間地收回目光,“你要躺那就躺,但是你不要亂來,畢竟我們是……我們是男人跟女人……”

    “真高興你能把我當成是一個男人。”他是真的高興,很高興她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她討厭的幼時玩伴,或是純粹的青梅竹馬。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想說,你要真的有所顧慮,不如就把此刻的狀況當成小時候我們睡一起那樣,反正我們也不是沒一起睡過。”

    “蕭臬遠,你說話可以再難聽一些。”什麼叫做他們不是沒一起睡過,這種話被別人聽見,她還嫁得出去嗎?

    “抱歉。”

    這聲抱歉他是笑著說的,聽笑聲就知道他笑得滿臉愉悅。

    “我聽不出你有多抱歉。”

    “好吧,不管如何,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還沒禽獸到那種地步,會全然不顧你的意願就隨隨便便跟你發生關係,如果那樣,那我就沒臉再去見我們雙方的父母了。”

    “是嗎?”那還真算是她誤會他了,“你這裡有沒有抱枕?”她在他床上摸了半天,就只摸到被子,再過去就是他的身體,她沒膽繼續伸過去摸。

    “我沒有那種東西,枕頭可以嗎?”

    “可以。”她不挑的,他一將枕頭遞過來,她立刻抱滿懷,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安心地籲出一口“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睡覺的時候總愛在懷裡抱東西,不是抱枕就是玩偶。”他語音充滿著懷念。

    “你剛才才說我變了。”

    “人總會有些改變的,但是對某些事,卻永遠不會變。”

    “你能不能舉個例子?”

    “我覺得我對我爸媽的孝心就一直沒有變過。”還有喜歡她的心情,從一開始就不曾改變。

    “哦。”她好傻,在他心裡肯定先想到叔叔和阿姨,難不成她還希望他會對她說出什麼,或是好好解釋他這些突如其來的溫柔都是為她而改變的嗎?她不想了,不要想,她從來就沒有想過,“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我之前有看過時鐘,快一點了,現在大概一點半了吧?”

    “這麼晚了……”她突然感到困,“那……那我先借你的床睡一會,等下電來了你再叫我。”

    “好。”

    “你不可以趁我睡著了做什麼奇怪的事情。”說著不可以做奇怪的事,她自己倒是先小臉一紅,幸好周遭太黑,他什麼都看不見。

    “我不會。”他剛才就有說過不會,大丈夫一言九鼎。

    “那晚安。”

    “晚安。”

    她睡著了,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然後即使電來了,她也沒有醒過來。

    對他而言她是個極大的誘惑,可他什麼都沒做,他一晚上沒有睡,就只是看著她。

    然而曾口口聲聲叫他不要亂來使壞的人,卻在睡迷糊之時把手伸過來,緊緊握住他的,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

    “圓圓、圓圓!”小女孩邁動她那短短肥肥的兩條腿,朝著在公園裡玩球的小男孩跑去,邊跑嘴裡還邊嚷著兩個字。

    “別喊了,我不叫那個名字。”老媽總愛喊他遠遠,而她有樣學樣跟著喊,只可惜她天生愚笨,分明快滿五歲,卻仍是保留著牙牙學語含糊不清的口音。

    “我就想叫圓圓。”女孩不依,小嘴一噘,來到他面前跺了跺腳。

    “隨便你。”反正不管他如何說她,她也不會聽,他也不愛跟她計較,誰讓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久到他都習慣她的蠢與笨了,就由得她去吧。

    “圓圓、圓圓,你看我。”

    “你幹嘛?”他敵不過她的黏人糾纏,唯有從玩耍的球上收回視線,十分無奈地看向她。

    “嘻嘻,你看,我的裙子好不好看?上次我畫畫第一名,媽媽買給我的,爸爸還說要獎勵我,今天要帶我去遊樂園玩,好看嗎?有很多好好看的小花花哦。”說著,她竟然還很花癡地在他面前轉起圈圈。

    “好看。”他面無表情地給了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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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4: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他不想打擊她,那些不叫花花,最多是叫花邊,她裙子上最多的也是輕薄可愛蕾絲。

    之後他沒有多說,是她自己一個人在說,說完她就跑了,再然後,他練完球便回家。

    只是不知為何,他跑去她家,送給她一份禮物,一份令她傷心難過的大禮,他用不知道打哪拿來的咖啡,倒在她漂亮的裙子上。

    那天,她傷心大哭,哭得忘我,決定從這一天開始討厭他……

    接著畫面一轉,變成了另一個情景,那裡是幼稚園。

    “唔……”她在午睡的床上扭動再扭動,扭得像條毛毛蟲,還不停的發出細小的咿咿嗚嗚。

    “你幹嘛?”他就睡在她左邊,她右邊那只早就睡死了,很僥倖的不必聽她便秘一樣的唔唔聲,而他從來都很不幸,是常年為了關照她的不幸。

    “遠遠……”

    就在不久前,她好不容易將讀音糾正過來,念對了他的名字,不過他可沒期盼過在此時聽見這般親昵的呼喚,因為那只代表了她很麻煩。

    “你到底要幹嘛?”

    “我想……尿尿。”她憋紅了一張臉,顯得滿臉為難。

    “那你起來去叫老師,辦公室就在隔壁。”

    “不要,我白天弄壞了後花園的小花,喂小兔兔的時候還不守規矩給小兔兔喂了好多食物,我現在說想要去尿尿,老師會以為我故意不想睡覺。”

    她尿急,不想叫老師帶她去上廁所,怕挨?,告訴他就有用嗎?

    “笨蛋。”他只說了兩個字,那兩個字像輕斥,又像還蘊含著別的什麼,帶著一聲淺淺歎息。跟著,他伸手過去,狠掐她的臉。

    “嗚……遠遠、你幹什麼……”面對她的疑惑與委屈,他不為所動,手上勁力加重,繼續拿她的臉當糯米團子狠掐。

    “嗚……”她哭了,淒厲的哭聲回蕩在午睡的室內,吵醒了其它小朋友,更引來了老師。

    從這天起,她變得更討厭他了。

    再來,畫面又是一轉,變成他們的高中時代。

    “學長,請你收下我的心意。”她站在喜歡的學長面前,低著頭,將一盒親手製作的小餅乾和一封情書遞了出去。

    作法是很老套沒有錯,但她沒有辦法,因為學長馬上就要畢業了,無論如何,她也要在今天說出自己對學長的心意。

    “哦,學妹,你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

    學長嘴裡的話才說完,她頭頂上的那扇窗戶就發出了被推開的聲響,接著,有什麼嘩啦啦地從她頭上澆下。

    “學、學妹?”

    “我沒事,學長……我沒事的。”

    她沒事,但是情書和小餅乾有事,它們全因這猛然澆下的水而全數泡湯。

    她的手都已經伸出去了,根本不好意思收回,只能邊擦著不住滴水的臉,邊萬分奢望學長能將她的心意收下。

    哪怕只是做做樣子給她看,回頭就丟進垃圾桶也好。

    “學妹……你要不要……先卸個妝再來?”

    “欸?”哦,對了,她記得她化了妝,是好友聽說她要來告白,特地幫她畫的。

    此時她緩緩停下手上動作,緩緩將視線投注在擦過臉的手上,這才猛然察覺黑乎乎的一大團沾了滿手。

    “醜死了,我要是你,我可不敢化這樣的妝來告白。”

    充滿嘲諷的話語驀地響起,她抬頭看了學長一眼,那顯然不是學長說的。

    而且,她對那嗓音充滿熟悉,是一個她非常非常熟悉的人的說話聲,“蕭臬遠!”她仰頭,看向頭頂上那扇窗,果不其然,一眼便看到他站在那裡。

    他當場被人贓並獲,非但不逃跑,還用一根手指提著那個曾裝過水,現下全給她當淋浴用的水桶晃來晃去,並且向著她和學長投來一個不屑加鄙視的眼神。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都不打算追究了,也想要努力彌補在學長面前的形象,他竟敢大刺刺地跑出來,大言不慚地對她放話?

    “幫你洗洗臉,免得你回去被阿姨的藤條伺候。”他仍站在那裡,不知悔改地說。

    “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我只是剛好準備打掃教室路過,剛好看到你們在下面,讓我很不爽,現在我爽了。”

    他用水桶裡的水澆了她,然後他就感覺很爽了?他簡直莫名其妙!

    “你、你混蛋,你可惡,你莫名其妙,你是個人渣,像你這種人,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就好了!”她吼他、罵他、埋怨他……

    這一天,該做的、不想做的、逼於無奈必須去做的她全都做了。

    她甚至還沖上去打了他。

    小小的拳頭揮過去的時候不知打痛他沒有,但她覺得很痛,很痛很痛,有對他的厭惡,更有別的無法察覺的什麼。

    以上,是蕭臬遠那個混蛋留給施甜甜最深刻,也是最難忘的惡劣形象。

    可是今天早上她正是從那個混蛋的床上醒來的,非但她的衣服完好如初,就連早餐,蕭臬遠也準備好了。

    她是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餐,回家換完衣服再去店裡的。

    她不過才沒見到蕭臬遠數個小時,現下他人就在她的餐廳裡,只要一閑下來,她的眼睛就會忍不住偷偷往他那個方向瞧……

    “甜甜姐,那個帥哥跟編輯又來了。”姚瑤趁著過來跟施甜甜拿飲料的空隙,像是提醒般地說著。

    “知道。”

    “那甜甜姐不過去打招呼嗎?那個帥哥跟甜甜姐不是舊識?”瞧見她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姚瑤還以為她沒看見。

    “不用了。”

    不用了三個字被施甜甜狠吐得仿佛話中帶髒的惡言惡語,原因,來自蕭臬遠那邊如火如荼的戰況。

    “哇,這個好棒,雖然是炸雞,但是跟外面賣的都不一樣,外皮又酥又脆,雞肉好嫩,最重要的是一口咬下去裡面還會爆漿,裡面裡的是起司,阿遠,你快拍一下這個,快!”美女編輯稱讚著食物的美味,並招呼著拍照。

    而被催促的人則是乖乖拿著相機,選好位置來到編輯身旁,說了一聲:“你讓讓。”他坐在美女編輯旁開始對著那碟會爆漿的雞肉連續按下數次快門,絲毫不介意他們此刻挨得有多近又有多親昵。

    “還有這個年糕,是用螃蟹炒的,一口咬下去,感覺不太黏,但是超糯超軟的,還有滿滿的醬汁和螃蟹的味道,吃完還能吃螃蟹,真是太幸福了。”

    “是是是,您說的是。”美女編輯對於食物的癡迷和讚美很誇張,蕭臬遠感到好笑,但也無從阻止,唯有在拍完照片之後坐回原位。

    “啊,那邊的是捲心菜吧?好像很稀奇的樣子,我都沒見過,阿遠,你離得近,幫我挾一下。”

    “好。”他說了好,還真的放下相機立刻動手去做,握起雙筷就挾了一些遞過去,並且親自喂入美女編輯的嘴裡。

    “嗚……掉、掉下去了……”

    “拜託,你吃東西能不能淑女一點?醬汁都弄得滿嘴都是,來。”光是餵食不夠,他還十分體貼地拿起面紙為美女編輯擦嘴。

    他、他……施甜甜在看著,至始至終都把他跟那位美女編輯的種種行為看在眼裡。

    她知道他變溫柔了,人也變得好相處了,可他對她以外的人也溫柔,跟她以外的人也好相處。

    “甜甜姐,四號桌點了草莓飲料,單子在這裡,麻煩你了。”為客人記好菜單的姚瑤突然跑了回來。

    “我這裡沒有草莓。我進去裡面拿,順便做完再出來……”像是為了逃避心裡那股莫名的難受,施甜甜二話不說就轉身跑向廚房。

    “咦?甜甜姐?可是……我瞧你手旁就放有兩盒草莓……”

    不理他、不理他;不想他、不想他,這樣自己就不會難過了,在廚房調飲料時,施甜甜就在心裡對自己說過無數遍這樣的話。

    可當她拿著東西走出廚房,才走了沒幾步,立刻跟最不想見、不想理會,甚至最不想看到的蕭臬遠撞個正著。

    “你幹嘛?我不是跟你說了這裡是員工走道,非工作人員都不能進入?”

    “我沒想幹嘛,就想跟你要杯喝的。”

    又是喝的?他是每夜夢遊去了沙漠旅行,長期缺水還是怎樣?為何每次見到她不是說想討杯水就是要杯茶?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多差?被他弄到差到極致!

    “你要飲料就去找我家服務生下單,單子拿到我這我就會做好請她拿去給你。”施甜甜壓下那種那股苦澀,沒好氣地回話說道。

    “你家服務生可能應付不了,因為我要的飲料有點特別。”

    “有多特別?”不對,她覺得現在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慢著,不管你要的東西有多特別,我希望你能先讓一讓,別妨礙我工作,我必須要將東西送去給客人。”她手上拿著的可是有霜淇淋的草莓飲料!

    走道就那麼寬,他那麼大一隻,擋在路中央她根本過不去,礙於手裡拿著飲料,她更加無法側身過去。

    “不行,你得先答應做給我,不然我不讓你走。”

    “你……你是小人!”他的行為既任性又無恥,害她直接忍不住小小聲吼他。

    “說我小人也好,怎麼樣都好,反正我就是想要你做給我,不然就當作早上那頓早餐的回禮也可以。”蕭臬遠說不走開就不走開,直接站在那裡雙手抱胸,好心情地微微俯瞰正在因生氣而顫抖,端著飲料的她。

    “你……”呵,她就知道,昨晚的借浴室和停電挽留她留宿的事就算了,說到底他仍是有占到不少便宜,再來就是今天的早餐,她果然不該相信那是出於他的好心或是那麼一點點不可能的溫柔。

    一頓早餐就能讓他來堵住她的人、礙著她的眼、悶住她的心,若是以後他說要請她吃滿漢全席、海鮮大餐或是全肉盛宴那還得了?

    “說吧,你想喝什麼?”算她怕了他,早死早超生,她幫他做,不管他提的要求有古怪,等她送完東西回頭就馬上幫他做。

    “我想喝杯酒。”

    “我們這裡不提供酒,你要喝就自己去買,酒類的話帶進來也沒關係。”

    “不,我想喝的酒有點特別,它有兩個種類,一種叫妒意橫生,令一種叫妒氣沖天,是嫉妒的妒。”

    “那都是什麼?”她頓時感覺傻了眼。

    “小甜,其實我是想說,你不要看見了仍要裝作看不見,又一直躲在後面偷看,也不過來問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的是他跟那位美女編輯看似親昵的種種舉止,以及她只是偷看然後一個人生悶氣的行為。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你後腦長眼了?”不對,她不該跟他談論這個,她都想著不要理他了,“請你讓開,我在工作,我很忙。”

    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已經下定決心,她直接將態度轉為冷漠,看待他的眼神也仿佛是在看陌生人。

    “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沒有,我很忙,忙到不想……沒時間聽你廢話。”她要拒絕他,像他搗毀她跟學長關係那次一樣鼓起勇氣,強烈拒絕。

    她根本不需要他,她不想再見到他了,這個變化太大,對她以外的人都好的他。

    她不再遲疑,雙手將盤子握得更緊,她直接走過去。

    反正她手中拿著吃的喝的,正常人看到都知道要閃開讓道才對,正常人看到……

    她低估了蕭臬遠,他根本不能算是正常人,看著她直衝衝地撞上來,他竟然不躲不閃依舊佇在原地,任由黏答答的霜淇淋和飲料灑滿他一身。

    “你到底在幹嘛?”她有點惱怒,她甚至搞不懂他到底在堅持什麼。

    而他的回答也出乎她的意料,“也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你是心存疑惑,或是惱怒和不滿都儘管沖著我來,絕對不要委屈自己,我能保證,我會一直都在這裡。”

    莫名其妙,蕭臬遠這個人真是很莫名其妙耶!

    晚上十一點多,施甜甜從餐廳的後門離開。正準備鎖門離去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喚道:“我正想來接你,順便幫忙做點打烊收拾的工作,結果我來遲了。”

    “蕭臬遠!”來人正是那個莫名其妙的混蛋。

    施甜甜毫不掩飾地把他的名字嚷得字字憤然帶恨。

    “你還來這裡幹什麼?你家美女編輯早就回去了。”

    對,沒錯,之前因她的飲料洗了半個澡,蕭臬遠說完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轉身離開了,之後他一直沒有回來,只留美女編輯一個人留下來大吃大喝。

    現在早就過了她餐廳的打烊時間,照理來說,他不該再跑來這裡才對。

    “我不是來找她的。”蕭臬遠一點也不拖拉,直接道明來意,“我是來找你的。”

    “你找我幹嘛?你這個當男朋友的不去送女朋友,途中還消失了半天,現下反而跑來找我?”

    “能不能冒味問一下誰是我女朋友?”他是真不懂,希望施甜甜也能像他一樣坦率告知。

    “天天跟著你一起來我店裡報到的那位美女編輯。”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跟她並不是那種關係,我也很想知道你是透過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像是男女朋友的?”他對別人從來都沒有任何意思,能讓他產生興趣和意思的,從來就只有她好不好?

    “左眼跟右眼。”用說的不夠,她還用指的,左右手同時開弓,“不是男女朋友,在我店裡你幹嘛要幫她做這樣做那樣?不是男女朋友,你還嘴角噙著淫穢笑容,一臉寵溺地拿紙巾幫她擦嘴擦臉?”

    她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又酸又辣,是醋意沖鼻的酸和言語狠辣的辣,不過他猜,她自己肯定沒有察覺。

    不對,應該是說,除了他對她的壞,她應該從未考慮過他對她會有存有別種感情才對。

    “好吧,我不想花時間你糾正或爭辯這個問題。”他把該思考的問題留給她,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我問你好了,如果我告訴你,我跟那位編輯真的是男女朋友,你要怎麼做?身為多年老朋友,你是不是該誠心誠意地祝福我們?”

    “你跟她真的是男女朋友?”她用眼睛瞪他,眸子裡,有著她無法察覺的深濃哀怨,“不對……那是你的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如果你真的跟她是那種關係,我是高興都來不及,身為多年的老朋友,我先祝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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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4: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這樣就很好,這樣他就再也沒有時間跑來打擾她和對她使壞了,“等你們結婚的時候考慮下我的餐廳,你們來包場辦婚宴我給你們優惠。”她邀人家在她的餐廳辦喜事,卻說得一臉咬牙切齒。

    “小甜,你是說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

    “我是想問,你真的捨得把我讓給別人?”

    “我當然捨得……不是!”什麼捨得不捨得?好似把她說得一直拿他當寶貝似的,“那是你的事,我跟你之間清清白白,我們什麼都沒有,你愛去哪裡,跟誰在一起,都跟我沒關係。”

    “可是我跟那位美女編輯沒有工作以外的任何關係,我們到餐廳?訪的這幾天想必你也早就發現,那個人除了剛坐下點菜和等候上菜的短短時間會跟我說話,其餘時間她眼裡都只有食物。”

    “那又怎麼樣?”她想走的,想繞過他不想跟他廢話,可後巷的路就這麼窄,他又把她的去路堵住了。絕對不是因為聽見他的話而抱有希冀,才會停步的。

    “她一旦開吃就會什麼都不顧,她還記得我,是因為她沒忘記她吃下去的食物是要跟公司報帳的,順手把我列入她的工作範圍而已。而我之所以那樣幫著她,做你所謂的對她這樣那樣以及幫她擦嘴,是我不想她太過忘我,之後一陣手忙腳亂把你的店弄髒,才會動手伺候她。”

    他幹嘛要給她解釋?

    他知道有些人喜歡眼見為憑,反正他不勉強,“另外,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我現在確實跟誰都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是我是有想要交個女朋友的打算,而我選擇的物件就是你。”

    “你……”瘋了。

    施甜甜感覺眼前這個男人真的瘋了,“你這次回來是已經想不到用什麼方法整我,已經沒東西可以玩了,就拿這種事出來玩是嗎?”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不然呃?”不然他會對她來真情真意那一套嗎?“要不,你倒是說說看你喜歡我什麼。”她給他機會了。

    如果他能把話說得好聽些,哄軟她的耳根子,她說不定能忘記今天他跟那位美女編輯的事,試著接受他。

    “說實話,我認為我很難說服你。”

    “這是什麼意思?”他連說服都不要就想著要放棄了?什麼鬼!那他剛才就不要說得那樣言之鑿鑿。

    “因為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很有可能拿美女編輯的事出來當擋箭牌,然後千方百計的跟我鬧彆扭。”

    “你很瞭解我嘛?”她真的會,反正現在跟他說不清,不如用類似飲料浴的方法來擊退他。

    “這樣吧,不如你先讓我追求一下,試試看能不能接受我,反正我們雙方現在都沒有合適的物件。到時若你覺得我真的壞透了,壞到令你無法接受,根本沒資格當你男朋友,那時你再告訴我。”

    施甜甜以為,至今為止她仍沒有跟任何一名異性建立情侶關係,到底是誰害的?

    她忘不了當年在學長面前被他禍害的情景,每次回想起來都感覺心有餘悸,總懷疑蕭臬遠什麼時候就會陰魂不散地出現在身後搞破壞,她這些年根本就不曾跟他和老爸以外的男人有過任何更進一步的接觸,更別提跟誰成為男女朋友。

    好了,既然那個罪魁禍首提議要玩這種情侶遊戲,既然她開口拒絕他也總有辦法對她無限糾纏,那她就唯有先勉為其難答應他,再想盡辦法讓他打退堂鼓。

    而最能讓一個無法接受的人對自己產生厭惡的方法,便是做盡他所討厭之事,要他發現他們之間到底有多麼不適合。

    “一份水果聖代、抹茶紅豆、再來一杯紅豆冰和彩虹冰沙,再來,呃,這款濃情巧克力霜淇淋好像很不錯,也來一份吧。”

    此刻,跟蕭臬遠交往的第一個週末,施甜甜就拉著他,在他向來不會走進去的甜點店裡吃點心。

    “好了,先點這麼多吧。”放下菜單,施甜甜滿臉笑容地對服務生說道。

    “好的,那麻煩兩位稍等片刻。”

    服務生前腳離去,後腳蕭臬遠就語帶關心地問道:“點這麼多你能吃完嗎?”

    她點了六樣,六樣全是甜的,這家店也只有甜的。

    在他的認知裡,女人都怕發胖。她呃,堂而皇之地走進來,小手翻動菜單,雙眸飛快捕獲最想吃的東西,點餐點得絕不嘴軟,比起此刻旁邊那桌,兩位討論著吃完桌上那兩份霜淇淋將要增加多少卡路里的女性,她算得上是異類。

    “你在心疼你的錢包嗎?”施甜甜試探著問。

    這只是對付蕭臬遠的開始。她就是看准這家店總宣傳自家用的是空運過來的新鮮食材,在口感和味道上都能給予客人最大的享受,價格自然不便宜。

    “不是,你不用為我的錢包擔心,是我擔心你吃過多糖分,對身體不好。”

    “不會,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吃,不是還有你嗎?”

    她早就有從阿姨那裡聽說,這些年他靠攝影得了許許多多的獎林,更有許多大小企業排著隊找他幫忙攝影等到心都快碎了,他哪裡會缺錢?

    他之所以會搬到她隔壁的原因,她已經打電話跟老媽確認過了,就是她老爸、老媽那兩個漢奸給蕭臬遠透露的。

    “但今天之後你要好好控制,必須要半個多月的時間,都不能再暴飲暴食。”

    “我知道啦。”她口氣隨便地對他隨意打發。

    剛好服務生端著託盤走了過來,將兩杯飲料放到他們面前的桌上。

    “你喜歡喝哪杯?”

    蕭臬遠本想動手將她喜歡的飲料推至她面前,卻被她搶先一步。

    “你喝這個,我喝這個。”她可不允許他動手搶著分配,將紅豆冰推給他,存心想看他甜到快吐的嘴臉。

    “你喜歡就好。”

    他不挑,真的不挑,他完全不是會在飯桌上搶食物的人。

    蕭臬遠的不挑食、不嫌棄也表現得太明顯了,後來其它東西也上桌,她強迫與他將食物共用,幾番下來,她終於發現他從未露出過一絲絲的厭惡。

    “你味覺是不是壞了?”出於無奈,施甜甜開口問他,問得十分拘謹與嚴肅。

    “你為什麼這麼問?”

    “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吃甜的嗎?”

    小時候他連陪她吃路邊攤賣的霜淇淋都會黑著、冷著一張臉,害賣霜淇淋的人以為自家做的不好吃,一臉痛心疾首地快速逃離現場。

    “我以前確實覺得很討厭,但那也要看跟我一起吃的是什麼人。”

    這麼說,只要是跟她一起,他就會變得喜歡吃甜?

    她還真沒見過像他這樣撒謊不打草稿的傢伙,“這話你不覺得你說得很矛盾嗎?你以前一直都是跟我在一起的。”

    以前他雖然性格冷傲,還有點目中無人,可他依然稱得上是個好孩子,該上課就去上課,該下課回家就跟她一起回家,從不鬼混,人際關係也健康安全得很。要說有哪回他跟哪個不良少年勾肩搭背跑去吃喝玩樂,她還真沒見過。

    “抱歉,有些話我沒有說清楚,我不該讓你誤會的。以前我們還太小,什麼都不能做,我總不能跟你說,跟你一起吃冰,我感到很幸福,就連心都像是被灌了滿滿的蜜糖,這類話吧?”

    “是不能,你要真那麼說,別人一定會覺得你人小鬼大,你會被笑話的。”她也會感到很不好意思,會羞到想要挖個地洞鑽下去,在裡面怨他、討厭他,想著乾脆一輩子不出來了。

    “那就是了。”

    按照他的說法,他從小就對她心懷不軌,是想要跨越住隔壁的和青梅竹馬這兩種關係的不軌意圖,可就她對他的認知,他像是那樣的人嗎?

    若真如此,他幹嘛一開始不早說?

    不過就算他早早便表明他喜愛她,她也會裝作不以為意,誰讓他們從小就一起長大?以前她根本從未對他產生過那種情感,都怪他這次突然跑回來,害她整天對他各種胡思亂想。

    哎喲,頭好疼,她還是暫時別想了……

    甜點店的小小插曲,她以為他只是在裝模作樣,接下來看電影才是重頭好戲。

    “天啊,這主人翁是膽子太大還是太傻?看到鏡子裡那個人不是自己還不知道要跑,等到人家都快從鏡子裡完全爬出來才知道鬼吼鬼叫,慌慌張張地逃,這也太搞笑了吧?”

    恐怖片是蕭臬遠最討厭的另一樣東西,作為他多年的“知心好友”,施甜甜怎可能放過這樣一個能令他知難而退的機會。

    “你都不覺得害怕嗎?”

    前座一對來看電影的情侶,女方都嚇得躲進男方懷裡,兩個人相偎相依的景象很美好,反觀她,笑得一臉開懷,好似比看喜劇更能教她感到開心。

    他沒想過她是不是腦筋有毛病,只是懷疑她是否屬於樂極生悲型的,根本就是害怕到極致才會產生這樣極端的反應,進而想要關心她一下。

    “沒有,我一點也不害怕,只是看到特效太假、劇情太蠢、太誇張的地方,我都會忍不住吐槽一番,你不要介意。”

    “我沒有介意,你請便。”她沒有吵到別人,她一直都壓低著聲量在哈哈發笑,甚至有及時用手掩住發聲的雙唇,她自然也不會吵到他。

    “你要不要跟我握手?”蕭臬遠溫柔地問道。

    “我又不害怕,幹嘛要握手?”

    握手,男人和女人成為情侶之後最常見的親密行為,可是他們就算真的十指交握,也不可能是那種關係,最多跟小時候沒有多大區別,再說,對她而言他仍屬試用期。

    “還是說,這幾年過去,你膽子反而變小了?”她想想也對,是有這個可能,若真如此,來看恐怖片她還真是選對了。

    “我要怕鬼,就不會去當攝影師了,我曾在那些災難和貧困國家拍到的照片,比我們現在看到的不知道恐怖多少倍。”他拍過自然美景,也拍過生死一線,區區鬼怪又怎會放在眼裡,“是因為這裡空調開很大,我有點冷,想著跟你握手會比較暖一點,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很熱吧?”

    “不會……”她也是有點冷,天知道是不是為了營造陰風陣陣的氣氛,這個電影院的冷氣竟然開得很強。

    “既然你已經答應我的追求,那我們做情侶都會做的事,也沒什麼不妥吧?”

    “是沒有……”他要握手,她就跟他握。

    她說過了,他們對彼此的印象都來自于隔壁鄰居和小時玩伴,她對他不會產生他所期盼的感情,是他刻意想整她,進而想要她對他產生心動的感覺,她不會如他所願,絕對不會。

    她直接把手伸過去,自動自發握緊那只早已準備就緒的大手,哪知道這手掌好溫暖,他的手好大,大得教她安心,暖得讓她握住就捨不得鬆手。

    “你的手真冰,其實你早就覺得冷了,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跟我說對不對?”

    “我……”或許她真的早就如此而不敢開口,而他在此時徹底把她看穿。

    “之前你就吃了很多甜的,爆米花不許再吃了。”

    “哦。”不吃就不吃,她懶得跟他抗議囉嗦,改伸手向飲料方向探去。

    “可樂也不能喝,裡面有糖分。我記得我剛搬過去的那天晚上帶了巧克力給你,結果一開包裝你就拚命吃,以前就算了,以後你得好好改改你的飲食習慣。”

    “好啦,我會改……”她說得有氣無力,她總不能說那天晚上會為了早早把他趕出門,才當著他的面要把他帶來的巧克力儘快毀屍滅跡吧?

    “你要是真感到渴,就喝我這杯。”

    蕭臬遠管得太多了,不過他好貼心,直接把自己那杯飲料跟她的進行交換。

    “這是什麼?”她很好奇,四周黑漆漆的她看不見,之前她也沒有留意。

    “木瓜牛奶,我有叫店家不要加糖。”

    她才就著吸管吮吸了一口,差點就把吸進嘴裡的液體噴將出來,“咳,我不用豐胸。”

    她對自己的身材一直感到很滿意,她不像外面那些減肥減成雞精、排骨精或重度吸毒者那樣的體型,她的胸部還蠻有料的好嗎?

    “我只是不知道該給你買什麼飲料,買水果茶不加糖又怕太淡你不喜歡,覺得這個還蠻香濃的而且健康,就買了。”他真的管好多,是無比溫柔地管她。

    換作以前她一定會以為他是高燒燒壞腦袋,雖然她明知道他在做的這些都是假的,他應該是為了在之後能夠狠狠地嘲笑她,才會做出這些事情,可她的心就是忍不住動搖了。

    就連看完電影、吃完晚飯,跟他一路走回家,她仍覺得他手上那股暖溫似乎已經烙在她心上。

    “那個……已經到家了,我就先進去了。”回到公寓,走到家門口,施甜甜丟下一句就想開門進屋,可她鑰匙都沒從包包裡拿出來,倏地被蕭臬遠抓住並且按壓在門上。

    “你要幹嘛?”這麼快他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嗎?

    “小甜,你知道情人道別時都會做什麼嗎?”蕭臬遠輕輕扯著嘴笑問,眼眸裡充滿了暗示。

    “揮手,說再見。”

    “你是故意的?”她的回應太令他感到失望。

    “怎麼會呢?”她邊回話邊笑得好僵硬。

    其實她知道,情侶道別時,最需要的莫過於一個深情的吻。

    可她能跟他那麼做嗎?她都還沒有真正決定接受他。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他突然俯身,來到她耳邊,把灼熱氣息吹入她敏感可愛的小耳朵,“在搬來的那天晚上我就很想對你這麼做,而且還遠遠不止這些。”

    “你這是在說……”這算是來自他的威脅嗎?他是想說除了吻,他還想要對她這樣那樣,最好做盡所有最下流無恥之事?

    “小甜,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之前是怕嚇著你,我才沒有太大動作,但你不能一直意識不到我的存在,我都已經坦白告訴你我的心意了,你還是這樣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他難過?他會難過嗎?她不知道……或許會吧?她只知道此刻噴拂在耳朵的熱氣好燙人,還莫名讓人軟了耳根子,她好似被他說服了。

    “那就一下下,只能一下下。”她允許他吻她一下下。

    “你真好。”語音剛落,蕭臬遠邊糾正站姿,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上她。

    “閉上眼睛。”他不允許她看他,從剛才他就沒有讓她看,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眼裡的渴望,他怕會嚇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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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4: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她本就羞澀得不知所措,聽見他那麼說,也聽話地閉上眼,想要嘗一嘗這個一下下的吻,但她不知道一旦被逮住,她就不止跟他吻一下下而已。

    他的唇好溫柔,跟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怕會嚇到她,剛開始只用著輕輕淺淺的吻。

    後來他無法再滿足於此,她也不能,忘了是誰先開始的,唇與唇之間的磨擦逐漸變得激烈起來,交纏的舌糾纏得難分彼此,雙方口中的唾津互相交融,全部都變得好淩亂,根本無法分清彼此。

    她連身體幾乎都要軟倒,是他及時托住她,才沒讓她軟得太慘。

    “小甜,已經夠了。”

    突然,他說話了,等她察覺過來,他早已放開了她,就在她面前開口喊停。

    “欸?”不太對,她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她都已經自動自發把雙手交疊在他頸後,與他拉近彼此的距離,他竟然在這時說已經夠了?

    “什麼?”

    “再繼續下去,恐怕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我怕我控制不住,對你做更多你不敢想像的事,到時你一定會怨我,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

    “哦……”她不勉強他,她只是覺得有點莫名的失落。

    “你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我再進屋。”

    “好,那……晚安。”她想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然後當著他的面,開門進屋,關門上鎖。

    她倚著門,捂住剛才被吻的唇,微微紅了雙頰,輕然無聲地重複著抽息與吐氣。

    怎、怎麼辦?她知道她不敢想像的事到底是什麼,可她竟然十分期待他會那麼做。

    “姚瑤。”

    營業時間,施甜甜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忙裡偷閒跟工讀小妹聊天的同時,順手給自己灌了一口特濃咖啡。

    “怎麼了?”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黑貓和白貓的故事嗎?白貓發現黑貓回來以後變得超溫柔的,還對白貓告白了,白貓雖然表面上答應,但是心裡仍忘不了過去他的壞,但是最近白貓卻發覺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黑貓了,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很好。”

    “哪裡好了?”施甜甜忍不住瞪大了雙限,露出滿臉不可置信,“他以前的壞和他現在的好,讓人好摸不透,我都以為他跟我告白,對我好是在耍我,不對,是白貓以為黑貓在耍她。”

    “那個,甜甜姐,黑貓和白貓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吧,所以黑貓會對白貓日久生情也不奇怪。再來就是黑貓很壞的問題,有很多男生在小時候都喜歡欺負女生……不是,我是說公貓在小時候都很喜歡欺負母貓,等到長大了,性格也穩定下來了,自然會有所變化。倒是你說的那只白貓,會不會其實她從小就太愚鈍了,根本都察覺不了黑貓的心意,黑貓才是費盡心機想要獲得她的注意?”

    姚瑤明明聽得懂施甜甜話裡黑貓白貓所指的到底是誰,只是沒有揭穿。

    “可是他也變太好了吧?以前他總是欺負白貓,令白貓印象最深刻的幾件事有,他刻意拿咖啡弄髒白貓的裙子;幼稚園午睡時不知為什麼跑去掐白貓的臉;白貓跟喜歡的人告白時他還拿水潑到白貓身上,這些怎麼解釋,這跟他現在的溫柔體貼簡直是天差地別。”

    “那黑貓每次做那些都是出於什麼理由,或者說,他做完以後你身邊……呃,白貓身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總不會什麼都沒發生過,一隻貓就突然對另一隻貓做盡了壞事吧?”

    姚瑤以為我看你不順眼,就把你打到你媽都不認識,這樣我很爽這種事不會發生在現實之中,畢竟又不是心理變態。

    “有吧?”被姚瑤這麼一說,施甜甜想起陳年舊事,每回蕭臬遠行惡之後,她身邊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一些事,只是當時她被他的壞吸引了注意,因他的壞而難過哭泣,其它事好像就變得不太重要了。

    “甜甜姐,你看吧,我就說肯定是有什麼,要不你找個時間跟那只黑貓確認看看?”

    叮鈴鈴。

    門鈴的響聲,告知有客人進店,姚瑤話只說到一半,便急急忙忙地迎向客人。

    “唔……”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施甜甜依然覺得好苦惱。

    她不知道她該不該對蕭臬遠敞開心扉接受他的好,萬一他的溫柔只是一時的偽裝,萬一最後的結果並不是她想看到的,那她該如何是好?

    可他現在真的對她很好,他有必要故意裝作對她好嗎?真的只是為了耍她嗎?他像是那麼閑又那麼無聊的人嗎?

    “甜甜姐。”

    “什麼?”施甜甜苦惱許久,仍感覺心裡有兩道勢力在兩邊拉扯著拔河,此時正好聽見姚瑤的呼喚,只能立刻回神,把煩心事丟一邊。

    “那邊那桌的外國男人看到了嗎?他說想要找你談談。”

    “我這就過去。”

    公事和私事不能在上班時間混為一談。施甜甜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從開放式吧台走出去,走向那位外國男性。

    “請問,有什麼事嗎?”

    外國男人抬頭看向她,他說出來的中文讀音不標準,但仍是能讓人聽清他在說些什麼。

    “您好,我是這間餐廳的老闆,請問有什麼能幫您?”

    “太棒了,我正想找你,我在吃的這道菜,是誰想出來的?”

    “這是……我創作的菜色。”施甜甜瞧了一眼男人面前的餐盤,她記得那好像是上一年秋季想出來的季節限定菜色,因為很受歡迎,今年她們也有在店裡推出。

    “太好了,想不到我竟然能吃到這麼棒的菜,真是太讓我驚訝了!”說著,男人從上衣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餐廳,我很希望你能去我那裡工作,跟我店裡的廚師們一起工作。”

    “這……”那張名片上印著男人的名字和一家餐廳的名字。

    那餐廳她有印象,是一間很高級餐廳。

    一看到這個,她就立刻搖頭拒絕,“這位先生,很抱歉,我並沒有要把這間餐廳關門的打算。”

    “美麗的東方小姐,請別這麼快拒絕我,在我的餐廳工作薪水很高,光是一個月的薪水就能比得上你店裡一個月的營業額了,請你好好考慮一下。”

    “不是的,我……”跟薪水沒關係好嗎?她是真的喜歡這家店。她知道外國人說話向來直接,對方那一個月的薪水論並沒有貶低或鄙視之意,但她仍是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這樣好了,你們這裡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剛好我有意交個東方女朋友,不如就請允許我追求你,而身為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到我店裡工作。”

    “啊?”施甜甜直接傻眼,完全搞不懂這個外國人是什麼思考逐輯。

    “你叫什麼名字?”瞅見她愣在原地,男人直接伸手過去想要拉住她的手。

    哪料,就在這時,有人飛快跑過來,一把將男人的手扯住。

    “這位先生,你在我女朋友的店裡想要泡我女朋友,請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來人自然是蕭臬遠,施甜甜連他的名字都沒說完整,就接受到他的小聲警告。

    “喊我阿遠。”

    “阿遠……”她還喊過他遠遠,因為他太壞了,她才決定不要這樣親昵呼喚他。許久未曾這樣喚他,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同時也為他的出現感到安心,因為他為她擋住這個莫名其妙的外國男人。

    “先生你是誰,為什麼要出來阻止我?是我先跟這位元小姐搭話認識的。”外國男人沒等他們打情罵俏完畢便出聲發問。

    而蕭臬遠也顧不上施甜甜的小聲嘀咕,急忙回頭對男人說道:“抱歉,我並非想要打斷你跟她搭話認識,而是你剛才應該也聽見我說的話,她是我女朋友,比起你跟她搭話認識的時間,我跟她認識要在更早以前,從在醫院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認識了。”

    “進去把自己洗乾淨。”

    站在浴室門外,蕭臬遠一直把施甜甜往裡面推。

    “我身上很乾淨。”施甜甜覺得他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剛才這著她從店裡早退就算了,現在跟他一起回她的公寓,他竟然還強迫她洗澡?

    “胡說。”他直接否決,順便在她面前做了個拿手在鼻子前攝風的動作,“你身上分明全是那個外國佬的味道。”

    “我分明就連握手都沒跟他握過,我身上哪來他的味道?”他的理由太牽強了吧?

    “進去,去洗澡。”他擺明瞭不想聽她的辯解,從旁邊的置物櫃裡取出一條乾淨毛巾塞入她懷裡。

    “洗就洗……”施甜甜進入浴室把門關上。

    她才脫下衣服準備乖乖聽他的話淋浴,卻又聽見門外的他說道:“我在客廳等你。”

    好啊!有種他別走,最好等她出去,他有辦法跟她解釋他借題發揮的原因。

    他要她洗乾淨她就洗,反正他說了要等她,她花了好多時間,把自己從頭到腳,全身上下洗得乾乾淨淨,這才出去找他。

    “洗好了?”蕭臬遠坐在客廳沙發,隨意翻閱茶几上的雜誌,聽見身後有動靜傳來,他並沒有回頭看她,只是出聲詢問。

    “我洗完了,洗得好得不得了。”

    “過來我這裡。”他不可能沒聽出她話裡的埋怨,但他選擇無視。

    “幹嘛啊?”她才走過去就遭到他猛力拉扯,幾乎以撲的姿勢落座在他腿上,“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聞聞看你身上遷有沒有那個人的味道。”他不止用說的,還用做的,頓時埋首在她頸間開始嗅聞起來。

    “都說沒有啦,我只是接了他的名片而已。”

    “名片上面就有他的味道。”

    “你很牽強耶。”

    “隨便你怎麼說。”

    “蕭臬遠……你別玩了,你這樣我會癢,而且我們這樣子好怪……”他這樣很像小狗,不過被他這麼大只的狗兒抱住,埋首在身上聞來聞去,她還真有點受不了,還是微微感到羞澀的受不了,因為他是個男人,還是個令她感到難以忽視的男人。

    “哪裡怪?我們以前經常做比現在還親密的事,雖然都沒有做得太超過,我還記得,最先偷親我的人也是你。”他低頭瞅了她一眼。

    “你連這麼久之前的事都還記得?”那只是小朋友之間的遊戲,關係好的小孩都會相互親臉頰的不是嗎?

    換作之前,她當然可以這麼說,可是現在,舊事重提,她卻只感到曖昧與羞恥,仿佛當年是她強了他似的。

    “記得,但我現在不想談那些。”他說不談就是不談,直接張嘴咬在她頸上。

    “啊……好痛……你到底在幹嘛?就算我家的沐浴乳味道好聞,你也不能拿我當食物。”她真的覺得他很奇怪,不過他應該是在生氣,如果她現在拒絕他,她不知道他會做什麼,她從未挑戰過比生氣更生氣的他。

    “留個印記,讓人知道你是有主人的。”

    “你才不是我的主人。”

    “我是,我馬上就是了。”

    “什麼?”她推開,卻沒期盼過他願意將她放開,她也就做做樣子,畢竟他們現在這般親近讓她感覺很不自在,羞恥的感覺快要把腦子佔據滿滿的不自在。

    “你知道臉紅,那就代表你有把我當成是個男人了,對吧?”

    “我什麼時候沒把你當成男人了?”他又不是太監,又沒練葵花寶典,他從頭到尾都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剛開始她只是沒能把他當作能談論感情的物件而已。

    “你能自己意識到我的存在,不再傻乎乎的要笨,那最好,這件事我們等一下再說,我們先聊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她向他虛心求教,還用手把他的臉捧起來,勇敢與他對視,免得他繼續在她頸頂作怪。

    “你被那個外國人為難的時候,為何不說你有男朋友?”

    “我……我一時忘記了……”

    “那種事可以忘?或者說我的存在感有那麼微弱,弱到讓你輕易便能忘掉?”

    “不是啦……”等等,給她等一下,“你……呃,你是怎麼知道我沒有跟他說過?”話說回來,他又是什麼時候到店裡的,“對了,你們的?訪不是已經做完了嗎?你怎麼還跑我店裡?”

    “採訪做完了,我就不能去找你?我去我女朋友的店裡找我女朋友,有什麼間題?”

    “是沒有問題……”

    “小壞蛋,你別給我岔開話題。”他及時用手輕抬起她的下頷,不許她逃避問題,“繼續我們剛才談論的事,在你走向他的時候我就在店外好長一段時間了,隔著玻璃,我看到你說話的嘴型。”

    “什麼?”他到底是什麼人,還會讀唇語?

    “我只能告訴你,我去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人,要看懂區區唇語更是不在話下,不過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他語氣帶著歎息,眼裡卻是蘊著熟悉的冷漠,顯然生氣到極致,“告訴我,你知道錯了嗎?”

    他說的做錯,是指她在被外人追求時,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他們的關係,等同於直接告訴他,她將他忘得好徹底。

    “知道……”她回應得很弱,知曉這次確實是她不對。

    “那你告訴我,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你該不會是在生氣吧?”

    “你說呢?”他微眯著一雙沉黑眸子問她。

    “我……”在她的印象中,他從未因為哪件事而惱火生氣,她從未想過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她都不知道他是會為了這種事生氣的人,看來如果她不做些能令他高興的事,是無法令他善罷甘休了,“我給你一個吻,可以嗎?”

    “你做。”她做她做,她馬上就做。

    經過上次,她覺得吻他的感覺還蠻不錯的,她一點也不排斥,甚至有點小小期待跟他接吻。

    如今機會就擺在眼前,她毫不猶豫地湊上去吻他。

    這個吻既是由她提議,他就沒有理由搶奪主導權,面對她的索求,他只是坐在那裡,把她抱緊,任由她予取予求。

    她試著按照上次那個吻對他展開攻勢,越吃越覺得他美味可口,越吻越是忍耐不住,幾乎想要把他生吞下腹,小舌探入他嘴裡,一陣胡攪亂攪,急切地不知道想要向他素討什麼。

    嗯……他真的挺好吃的,她好像沒有那麼抗拒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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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5 00:05: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她突然想起姚瑤說的日久生情,或許以前因為他一直在她身邊,距離太近,她反而看不清,而她還沒來得及察覺自己對他的喜歡,就被他的壞全部破壞光光了。

    “小甜。”

    “你幹嘛?”她真是不敢相信,她都吻得這麼投入賣力了,她都自我檢討發現自己是喜歡他的了,他竟然在這時從她嘴裡溜走?

    “你吻得好爛。”他吐槽得很不好意思。

    “我吻得再爛也是跟你有樣學樣,都是你這個當老師的沒教好。”

    “怎麼不說是你太笨,根本不受教?既然你對我這麼不滿,那我只好身體力行,教導你更多正確的事。”他倏地抱著她站起來,走向她臥室的方向。

    她被他嚇了一跳,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她沒有阻止他,“阿遠、阿遠……”

    “真教人懷念,你已經有許久未曾這樣喊過我了。”他說著懷念,唇角也彎出一個淺淺的弧,仿佛正回想著那段美好時光。

    “就算我不喊,也有很多人會這樣喊你,例如那個美女編輯,又例如你雜誌社的人。”

    “所以,你這是在吃醋?”

    “我……”她是吃醋啦,她就是吃醋,很早就吃醋了,誰教他要對她以外的人好。

    “對我而言你不一樣。”他沒有逗她玩,直接給出安撫話語,言語間已將她放到她臥室的床上。

    “你等一下……我想問你一點事。”

    “你問。”

    他們已經上床了,她就在他身下,他絲毫不介意她的中途喊停,因為他知道那並非拒絕。

    “你喜歡我嗎?”

    “喜歡,第一次睜眼看見你那時有沒有喜歡我不知道,但是從我懂事開始,我就喜歡你。”這鐵一般的事實根本不用他特別說明,但他仍不嫌麻煩,給予她想要的答案,並且將輕柔的吻一個接一個印落在那張仰頭看他的小臉上。

    “那你以前幹嘛突然就欺負我?還每次都把我整得慘兮兮的。”她想問很久了,趁著現在有些勇氣,她趕緊把話問出口。

    “你說的欺負,能不能舉個例子提醒我一下?”

    “就是……我買了新裙子準備跟老爸去遊樂園玩的那一次,你幹嘛弄髒我的裙子?”

    “那次,我在陽臺偷聽到叔叔臨時有事要回公司,要對你爽約,我看你對外出遊玩一事充滿期待,不想讓你難過,乾脆就先一步想辦法讓你打消去遊樂園的念頭。”

    “咦?”她記得那次她真的因為裙子被弄髒的事哇哇大哭,一整天傷心得不得了,根本無暇顧及老爸是什麼時候出門的,又去了多久。這麼說,接下來的事會不會也跟這次差不多?

    “那時幼稚園午睡,我說想去洗手間,結果你卻拿我的臉當面?團狠掐的那一次呢?”

    “你哭了,成功引來老師,被安撫一頓之後還被溫柔的帶去洗手間,不是嗎?”

    “你……”她記得,是他弄哭她的,老師才會對她溫柔,而他也自然而然的受罰,那是他知道人

    總會忍不住去同情弱者,他根本就是用心良苦,“國中有一次遲到,我跟一個男生翻牆進去,結

    果遇上你,還被你說噁心,這次你又怎麼說?”

    並非她在為難他,而是她想要從他嘴裡聽到更多關於他為她做過的事,她迫切地想聽,很想。

    “我知道你遲到,那天早上你說要找東西叫我先走,我想陪你一塊遲到,才會躲到那種地方。然

    而你卻跟另一個男生友好地翻牆進去,還友好地身軀交疊摔倒在地,我看著不爽,心裡很酸,滿腦子都想把那個無意中占你便宜的混蛋狂扁一頓,便忍不住口出惡言,這樣不可以?”

    “可以……”

    他說過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喜歡她,她都可以為了他跟編輯的事吃醋了,他因她跟不相熟的男性有過多接觸而生氣又算得上什麼?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他不介意她把所有陳年舊事一次性問清楚,而流連在她衣服鈕扣上的長指是這麼暗示的,它正萬般渴望地等待著她,準備蓄勢待發,將她剝得乾乾淨淨。

    “沒有了。”之後那些瑣碎事她不用問,學長的事更不需要問,後來她有從旁人口中很清楚地知道學長根本就是個劈腿人渣。

    “那我能向你討我應得的了嗎?”

    “好……”

    一個好字便輕易點燃了戰火,他的一切動作表現得既激烈又急切,若非怕惹她生氣,他早就對她的衣服用撕的,而不是一顆顆鈕扣地慢慢解開。

    剛才他說她的吻太爛了,這次他親自示範,教導她何為真正的唇舌交纏。

    他的吻依舊溫柔,但那一絲絲急著強壓下去的急躁反而出賣了他,讓他看起來對她異樣癡迷,柔軟的唇、粉粉的舌被他吸入嘴裡,他便再也捨不得放開。

    “阿遠……”到頭來還是她安慰著他,包容著他的所有任性妄為,用擁抱與充滿柔情的親吻回應著他。

    “不要在這時候喚我。”他提醒她,蘊含濃烈低啞的嗓音,充滿著情欲的深濃味道。

    “不要……”他要她聽話,她偏不聽,她從來就不是個會對他輕易妥協的女人,她只是極少能夠拒絕得了他,“阿遠、阿遠……”

    瞅見他因對她的渴望與急躁,沾染上滿身狼狽,她更是以此作為報復,杏眸無辜呆眨,眼睜睜看著他在她面前無聲滾出一身欲火。

    她實在太壞了,她一旦壞心眼起來他根本望塵莫及。

    為了懲罰這個小壞蛋,他再次封住她的唇,將她的言語全吃進嘴裡,她在他嘴裡呵呵笑出聲,不管他的親吻方式變得有多粗暴急躁,她也沒有掙扎,只是任由他在口中製造出驚濤駭浪,品嘗著雙方交換的甜蜜唾津。

    在與她唇舌交纏間,蕭臬遠的手也沒閑著,他的一隻手正揉捏著她高聳的乳峰,另一隻手正快速地將兩人身上的衣物全數盡退。

    他的欲望一得到解放便再也停不下來,他顧不上她願不願意、喜不喜歡、有沒有感受到跟他一樣的歡愉,他就只是仿佛無止盡地佔有她,要她全身上下都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嗯……”好甜。

    施甜甜舔乾淨食指上的巧克力,找來模具,將其倒入,等待凝固定型。

    趁著現在客人比較少、比較閑,今天來打工的服務生又是男生,一個人頂得了三個人的工作,她乾脆跑到廚房研究將要在節日推出的新菜色。

    剛好,巧克力的香濃甜味在舌尖蔓延,讓她想起了蕭臬遠,不知不覺便在只有她一人的廚房裡傻笑起來。

    直到兩聲按下相機快門的卡嚓聲在室內響起,她倏地回過神來,一轉身便瞅見了在門外拿著相機偷拍她的蕭臬遠。

    “你拍我幹嘛?我又不是美女。”她既好笑又好氣的問,絲毫不給他逃避問題的機會,將他的偷拍行徑逮個正著。

    “在我鏡頭前你就是最美的。”他說著甜言蜜語一點也不害臊,跨步走進來,找個位置把相機放下,這才走向她,“你在做什麼?”

    “做巧克力,還有在研究節日的新菜色,馬上就是情人節了。”

    “怪不得,我一進來就聞到甜甜的味道,還以為是你散發出來用來誘惑我的。”他雙臂一張就從身後把她抱住,下頷抵在她肩上緩緩磨蹭,鼻間用力吸進她身上的香甜氣息。

    “喂,這裡好歹算是公共場合,你別這樣……”

    雖然採訪早就做完,但他仍會時不時跑來她這裡用餐,她店裡的員工全都認識他,知道他們關係匪淺,一旦他跨入店內,他們馬上就會給他指路,讓他得以在最快時間內找到她。

    “我又沒做什麼,只是工作大半天,想你了而已。”

    “午飯時間才剛過不久,你吃了沒有?”有他在,她開心得很,心裡就比吃下巧克力的小嘴還要甜蜜,她知道自己甩不開他,她也不想推開他,乾脆關愛一下他。

    “還沒,你要做給我吃嗎?”

    “嗯,我做給你吃,你先去那邊坐著。”

    “不要,我不想離開你。”他很執著,言語間把她圈抱得更緊。

    “你這樣我怎麼做吃的?”

    “那我不吃了,我吃你。”他不經意地瞅見一旁殘留在容器中的巧克力,用指沾了一點,飛快地塞入她嘴裡,然後俯身吻上她,讓巧克力的醇香在彼此口中回蕩。

    但她有說這裡屬於公共場合,即使被她親吻,她也不似在家裡那樣放得開,她的回應顯得過於羞怯,逼於無奈,他很快便放開了她。

    “你要是真的不想吃,那我只好請你出去找個位置坐了。”她不否認她是喜歡他,但是他也不能毫無顧忌地隨時隨地對她動手……

    “誰說我不吃?我剛才都嘗過了,你很甜。”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害臊?”她賭氣般別過臉,有點不想理他,但小臉馬上又被他扳回去。

    “我不知害臊,不都是因為你嗎?你不喜歡,我不做便是,反正今天下午我很閑,我可以一直留在這裡陪你。”

    “你留在這裡我會分心,你還是回家等我?”

    “我辛辛苦苦趕過來,卻遭到你的驅趕,我真傷心。”他的心字才說完,她就飛快拿出一塊已經凝固了的巧克力塞進他嘴裡,解他的嘴饞,更及時堵住他的胡言亂語。

    “好好好,算我怕你,你留下來,我捨不得趕你走,就算你要當我的背後靈我也是甘願,這樣可以了嗎?”

    “你最好了。”說著,他又想低頭去吃她的嘴,可他頭才低到一半就被她擋住。

    “我做的巧克力好吃嗎?”她對自己的手藝可是很有自信的。

    “好吃。”面對她的阻擋,他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說起情人節,我突然想起國中時有一回,你不情不願地跑來把一袋小餅乾交給我。”

    “那時我都已經討厭你了,又怎麼會表現得心甘情願?”

    “我知道,但你可知道,那天我簡直把你的那袋餅乾當寶,除了你給我的,其它人給我的我都硬塞給別人?”

    “騙人……我以為有那麼多人送你禮物,你根本不屑我的餅乾才對。”雖說他以前總是酷酷的,對女生都愛理不理,一臉臭屁得不得了的模樣,但他卻意外地受歡迎,聽見他這麼說,她實在感到很意外。

    “怎麼可能?我只要你,從一開始我就只想要你。”他只要她,他只想要她,他的言辭太堅定,她忍不住因此羞紅臉。

    “好啦,我知道你有多喜歡我,你就留下來吧,要是覺得無聊你再回家待著,等我店裡打烊回家。”他說那麼多的好話,不就是為了能留下來纏著她嗎?他喜歡,她就讓他這麼做,反正她最不會拒絕他了。

    “謝謝。”薄唇倏地展露迷人笑意,他不再纏著她,怪自退到一邊,百無聊賴地用手玩著料理臺上的各種料理器具,“對了,小甜,我突然想吃甜的,你就做甜的給我吃吧,我跟你一起做。”

    “啊?”他說要跟她一起做?

    她想,有他在,這甜食的製作過程恐怕會做得不是一般艱辛,可能做到開店也做不完了……

    “你幫忙換台啦,這個電視節目不好看。”

    坐在沙發這一端的施甜甜抱著些零食餅乾不想動,便用腳輕輕踢了另一端的蕭臬遠一腳。

    “好。”剛好,這種嘻嘻哈哈的搞笑節目他也不愛看,便應允地為她服務。

    只是近來膽子日益壯大的小人兒讓他感覺有點不爽,在思忖片刻之後,不發一言地便動手擒住那只曾踢過他的小腳,將她往他這個方向拖。

    “啊……”起初她有被他嚇到,但馬上便發現他只是在惡作劇,最後她乾脆向他暗示地從他手中掙脫,自己爬向他,乖乖爬到他懷裡趴好,“你抓我做什麼?”

    “你踢我?”

    “我是踢你呀。”她做了壞事,仍回應得毫無半點羞愧。

    “你膽子是不是變得越來越大了?都沒有以前那樣怕我了?”他感覺自己在她面前已喪失威嚴,語氣裡變得更加不爽。

    “我以前也沒有怕你呀,只是誤會你,進而厭煩你而已。況且,我會越變越膽大,還不是你害的?”她將責任全推到他身上,告訴他,都是他對她太好,她的膽子才會越養越肥,越變越雄壯,在他面前變成一整個無法無天。

    “這是我的錯?”

    “嗯,是你的錯。”跟他在一起,她學到了很多事,例如推卸責任,此時更是原原本本地全數歸還到他這個老師身上。

    “這也是我的錯?”

    “欸?”本來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當大手從衣服底下鑽入,沿著柔膩肌膚來回輕撫,她頓時反應過來,“你非要這麼說的話,你好狡猾呀……”

    他問的是親熱與歡愛的事,他在詢問她,為何她會對他如此有反應,並且每回她雖羞澀,卻依然毫無半點矯作地迎合他的愛撫與玩弄。

    “怎樣?”他狡不狡猾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有人分明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不管他做什麼她都能接受,偏偏還死鴨子嘴硬,強詞奪理。

    “也是你教的……”

    “既然這樣,那好吧。”他不跟她辯駁,他用行動來處罰她的不誠實以及膽大妄為。

    他頭一偏,咬住她敏感的耳珠輕輕啃咬起來,大手沿著嬌軟身軀摸上她胸前的兩團綿軟,然而手上與嘴上所施的勁道不同,飽滿渾圓一入手,他便立刻肆意揉玩起來,有時甚至會用靈活的手指,邪惡擰玩頂端的粉嫩蓓蕾,讓剛開始還挺享受的她逐漸變得虛軟無力。

    “都是你不好,不信你看……”都是他不好,教會了她享受、害她渾身發軟,只能任他為所欲為,她根本就沒有說錯嘛。

    “對,是我不好。”他知道跟她爭辯很累人,為了接下來的快樂,他願意承認錯誤,順便加重手上的力道,讓她在他身上喘息喘得更加惹人憐愛,另一隻手在她臀間爬行,邊來到她腿間最敏感的地方,邊好心情地貼在她耳邊微微暗啞著嗓問道:“難得的週末,你今天怎麼不吵著要我陪你到街上去?”

    他們交往了一段時日,每次遇上週末和休假,她都會拉著他去這裡又去那裡,去吃飯、去逛街、去看電影,去做一些他們以前做過或沒做過的事。

    即使她嘴上不說,他也明白,她是想要彌補一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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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2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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