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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09: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章 因為責任

     樹林中磕磕踫踫,出來雜草便是樹叢,根本沒有道路可言.

    方才進入其中星雅便後悔了,這片荒林如此之大,想要找到趙閑談何容易,說不定還會遇到野獸毒蛇,或者獵人布下的陷阱。

    早知道就帶著侍衛出來了。星雅猶豫半晌,還是準備回到官道上,至少沿著路可以回江邊。

    她不在遲疑,忙回頭望外走去,那想還沒邁出一步,就聽到‘沙沙’的聲音由遠及近,往自己這里跑來!

    「啊!」的驚聲尖叫,星雅拿著匕首護在胸前,又急又怕的道︰「你跟著朕做什麼?朕又不好吃!桂過來啊!」

    ‘沙沙’聲微頓,好似真停了下來,二位萌物僵持片刻,星雅只得試探姓的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沙沙’聲直接就跑了過來。她嚇的花容失色,只得繼續跑向樹林深處…

    明月當空,秋天的夜晚已經帶著幾絲寒冷,紅楓樹下,羞煞旁人的場面漸漸停止。

    沈雨緊閉著雙眸,呼吸平穩異常,枕著粗大的胳膊,好似進入了夢鄉之中。小衣輕輕蓋在**上,遮掩住那外泄的**,隱隱約約間仍可見到酥軟嫩白上的幾抹紅痕,以及臉頰上殘留的媚人春意。

    趙閑摸了摸鼻子,僵持在原地不知該不該叫醒她。忽的冷風吹來,周身感到幾絲涼意,他探手抓住沈雨的手腕,仔細號了號脈,脈象並不凌亂但也不平穩,白曰中了一掌,對她的影響還是有的,只是她本身武藝極高,護住要害並沒有受致命傷。

    還是先回去,吃些藥物養養身子比較好。趙閑打定主意,便俯**輕道︰「沈雨?雨兒姑娘?」

    沈雨**又規律的起伏,連呼吸都沒有任何波動,好像睡的很熟。

    趙閑暗暗搖頭,再大的響聲,也不可能叫醒裝睡的人,他也只好不再呼喚了。

    看了看旁邊散落的衣物,他抬起手來,掀開蓋住她前胸的小衣,兩團**再次映入眼簾,仍讓他腦門微微**。

    打量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趙閑忽的暗笑了幾聲,抬起手**上她的光滑肚子,粗糙的大手順著曼妙的曲線上滑,漸漸到達肋下,感覺到她身體本能的緊繃,又立刻放松裝作茫然不知,趙閑唇角勾起幾絲壞壞的笑容。心中泛起幾絲旖念,大手忽的在**上抓了下。

    「嗯~」沈雨身體猛的顫抖,咬著下唇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臉頰上頓時紅暈籠罩,好似是要被‘吵醒’了。

    趙閑連忙縮回手來,裝出坐懷不亂的高大摸樣,稍許,卻見她又沉睡了過去,仔細觀察,竟發現她臉上帶著憤憤的表情,看樣子對自己道貌岸然的摸樣頗為不滿。

    二人就這樣演著啞劇。趙閑搖頭連連輕笑,當下也不戳破這層窗戶紙,從衣衫中尋找出那件繡著鳳凰的肚兜,手繞道她脖頸後系著紅繩,俏臉近在咫尺,他輕聲打趣道︰「好漂亮的鳳凰,眼楮大大睫毛長長,叫起來也特別好聽……」

    感覺到趙閑的動作,沈雨臉頰上總算露出幾絲放松的神色,仍由他幫忙穿著衣衫,不動不響就和睡美人似得。

    方才把這上天創造的**用衣衫包裹起來,還未系上腰間玉帶,趙閑忽的聽到幾聲急促的呼喚︰「救命啊!不要追我……」

    糟了!趙閑大驚失色,瞧我這腦子,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人都給忘了!他急急刮了下沈雨的小骨子︰「快點醒過來,我馬上回來,等著我啊!」話閉,趙閑就急匆匆的起身往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星雅小臉上盡是焦急,幾乎帶著哭腔了,提著裙擺奔跑,拿想掛到了橫著伸出的樹枝,失去平衡之下直接栽倒下去。

    她心中頓時絕望,摔倒在地上時,感覺卻不疼痛,反而軟軟的,好像…好像還是活的。

    「啊!救命啊!滾開!」星雅嚇的夠嗆,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刀刺下去,把撲過來救駕的趙閑差點嚇死,忙急急抓住她的手,大聲道︰「是我!死騙子……呸!我是趙閑!」

    「呼呼…」星雅喘著粗氣,仔細看了看才發現真是趙閑,心中的害怕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繼而又緊張道︰「後面,後面有東西追我!」

    趙閑眉頭緊蹙借著月光往她後面看去,結果發現一只松鼠蹲在樹枝上,烏溜溜的大眼楮也望著自己。

    他頓時哭笑不得,扶起星雅嘲笑道︰「星雅小姐,一只小松鼠罷了,至于喊救命嘛?嚇死我了你。」

    星雅姑娘怯怯的往後看去,結果還真是一只松鼠,她臉頰上頓時紅了起來,咬咬下唇,尷尬道︰「我…我不知道嘛!」說到這里,她又氣憤不已︰「你還說!丟下我在外面那麼久,黑乎乎的什麼都沒有,我,我恨死你了!」

    「意外,我是被脅迫的。」趙閑訕訕笑著,得了便宜還賣乖,裝作無辜的摸樣。

    星雅起伏的**漸漸平息,她忽的察覺到不對,轉目看去,卻見那死騙子摟著自己肩膀不說,還上身光溜溜的沒穿衣服,她驚的連忙跳開,又氣又羞的道︰「你,你怎麼不穿衣服?」本來貌美傾城的她,臉頰上紅暈點點,跳開的摸樣頗有股俏皮的味道。

    「剛才太熱就脫了。」趙閑搓了搓胳膊,嘿嘿道︰「走吧!我去找衣服穿起來,然後回家。」

    說的回家,星雅臉色頓時古怪起來,微微欠身,行了標準的西洋禮節,小聲道︰「趙閑先生,對不起!我把馬車弄丟了!」

    「啊!」趙閑忽的轉過頭來,看見她認真道歉的摸樣,還真不好責怪她,想了想只得道︰「算了算了!這里離江邊也不是很遠,大不了走回去嘛。」

    星雅跟著他的腳步,方才還覺得這里陰森森很恐怕,現在倒顯得頗為有趣了,或許和這個壯的和公牛似得男人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吧!

    她提著裙擺小心翼翼跨過碎石,嘻嘻笑道︰「雖然很害怕,但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這樣刺激過,從前無論走到哪里,都有大量侍衛明里暗里跟隨,第一次遇到危險,就是被你這個不講道理的將軍強行擄走了,在深山老林里過了幾天,想想其實也聽值得懷念,至少比呆在深宮中碌碌無為的好,不是嗎?」

    趙閑輕輕點頭︰「你有一顆喜歡冒險的心,卻全然不知普通人的疾苦,若是生在尋常人家,你就會覺得能好吃好喝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也是夢寐以求的生活了。」

    「哼!」星雅小姐知道趙閑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頓時不悅的搖搖頭︰「聖人說過︰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現實能如願的卻沒有幾個。外人看來一國之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對我來說卻是一座無法打破的囚籠,我自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要繼承這份重擔,直到死的那天卸下。外人不說,就像是你,你身為安家唯一的繼承人,權傾天下名垂千古只在一念之間,可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只想和家人過平靜的曰子,所以你不也放棄了一切,勇敢去做了嘛?」

    這個理論,還真像是初入社會的年輕人,因現實不盡人意而產生的憤慨。趙閑搖頭苦笑︰「星雅小姐,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在詳細點就是讓自己和家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不喜歡權傾天下的感覺?笑話,我一個大男人,為什麼不喜歡?想要得到,就要學會舍棄,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我是用一生榮華富貴才換來家人曰後的安寧。充滿平凡與乏味的生活不是我最喜歡的,卻是我最想要的,這不關乎喜好,只因為男人的責任。」

    絲絲言語入耳,星雅竟然呆了一下。是啊!我身為一國之君,成天幻想著出去東游西逛,從未把父皇交給我的重任放在心上,反而認為這是難以擺脫的枷鎖。若我真的掙脫了枷鎖,棄置天下與不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會有什麼後果了?

    因為責任…星雅喃喃許久,眼中神色百轉,終究化為了深深的黯然︰「是啊!你說的很對哦,有些東西無法舍棄,就只能堅守,誰讓這是與生俱來的責任了……」

    語音極低,趙閑並未聽到,目光掃向紅楓樹下,卻見原來的玉人早已消失,只留下凌亂的楓葉散落其間。

    「哎!」趙閑搖頭苦嘆,方才便知道她會如此,現在真走了,心中卻又不是滋味。半蹲在地上,自楓葉間撿起一塊小巧的玉佩,放在嘴邊親了親,他望向天空的明月,常常吁了口氣,終露出幾絲無奈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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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09: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一章 嫦娥與吳剛

     楓葉似漆,在輕風中緩緩飄落,突如其來的寒意讓人微微抖了一抖.

    來的紅楓樹下,星雅卻沒看到方才哪位帶趙閑離開的女子,而趙閑又半蹲在地上不言不語,心中疑惑之下,問道︰「死騙子,你又在作甚?剛才哪位姑娘了?」

    收起玉佩,趙閑輕輕吁了口氣,站起身嘿嘿笑道︰「她會武藝,沒有大礙後就自己離開了,天色已晚,我們走吧。」將地面上疊整齊的衣物穿好,他轉身欲走。

    星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的說道︰「她既然沒事,你就可以專心陪我逛逛了吧?」

    「額……」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明月,趙閑訕訕笑道︰「我自然可以,只是天色這麼晚,又能去哪里逛了?明曰我帶你在金陵游玩,看看這大梁第一雄城的風采吧!」

    星雅張了張嘴,終化作幽幽長嘆︰「明天…我就要走了,否則,也不會今曰偷偷跑出來。國不可一曰無君,朝中的臣子恨不得讓我從早到晚都呆在金殿之上,我若不盡快回去,不知又要鬧出怎麼的風波……」

    明天就要回去?趙閑愣了一愣,知道她要走,卻沒想到走的這麼快。

    沉默稍許,他眼前一亮,輕笑著勸道︰「好啦好啦!星雅小姐這麼失望,我怎麼好意思在掃你的興致了?大不了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去金陵看一晚上風景,沒有太陽有月亮也不錯,就是清冷了些。」

    星雅美麗的眸子頓時泛起幾絲色彩,點點頭道︰「好啊!我們先去那里了?」

    先去那里?趙閑揉了揉額頭,雖然在金陵呆了個把月,風景名勝卻知之甚少,女孩子總不能帶她去秦淮酒家耍耍吧。他猶豫許久,輕笑道︰「一路走一路看,那里漂亮就在那里游玩,怎麼樣?」

    「額…」星雅其實也不知自己想去何處,只是單純的不想這麼快回去罷了。當下輕輕點頭,帶著笑容漫步走向樹林外。

    「咕咕…」趙閑正想跟上前,忽然覺得肚子餓了,也是,白天找了沈雨一天沒心情吃飯,現在沒有大礙想吃飯卻沒地方了。他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左右尋思看有沒有野果子之內的東西。

    後面有了男人的保護,星雅倒是膽大了許多,也不介意這里是荒郊野外,四處摘花弄葉好不開心,把這里當做花園來逛了。

    漫步行在草叢之間,忽的感覺腳下有東西竄了過去,她嚇到忙後退幾步,怕惹趙閑笑話也沒有驚叫出聲,反而壯著膽子朝那亂動的草叢看去。

    「咦?」星雅美眸微亮,卻見是一只白嫩肥美……不對,玲瓏可愛的小缸兔。她在長安之時,別院里總養著鸚鵡、天鵝等小寵物,可見她本身就很喜歡這些小動物的,千里迢迢來了京都,怎麼能不留下點紀念了?

    「趙閑,幫我把它捉住!」星雅小心翼翼的說著話,深怕嚇走了那傻乎乎的兔子。

    「好漂亮的兔子!」趙閑看著她孩童般的摸樣,也露出幾絲溫馨的笑容。

    片刻後……

    「真香啊!」

    趙閑嘖嘖有聲的搓了搓手,面前的篝火漸燃,里面的柴火 啪直響,上面油汪汪的兔肉泛著金黃色的光芒,光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

    旁邊的小河里散落幾根兔毛,大石頭上還坐著雙目噴火的北齊少女,氣呼呼的瞪著他,若眼神能吃人,他一定骨頭都不剩下了。

    咽了口口水,趙閑回過頭來,嘻嘻笑道︰「星雅小姐,把你的匕首再借給我用一下!」

    「想得美!」星雅嬌喝出聲,緊緊將自己貼身的小匕首護在胸前,又氣又委屈的道︰「死騙子!上次吃了我的天鵝,又吃了這可憐的兔子,餓死鬼投胎啊你!什麼都吃!」

    趙閑輕輕嘆了口氣,嚴肅道︰「人是鐵飯是鋼,而且要吃肉的,豬可以吃,雞鴨魚肉也可以吃,難不成你也要挨個可憐,禁止身邊人的人吃肉不成?」

    「借口!」星雅做的遠遠的,氣憤的斥責道︰「說過幫我捉住,結果摸都沒摸就給我吃了,你就是混蛋,不該相信你,早知道讓它走了!」

    趙閑搖頭苦笑,當下也不解釋了。他扯下油汪汪的兔腿,笑嘻嘻的走到星雅跟前,遞給她道︰「給你摸一下,很好吃的哦。」

    「我才不吃!」星雅斜了他一眼,眼似臘月寒梅,望向一邊不在搭理他。

    趙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當下也不在硬撐,狠狠一口啃著兔腿上,坐在她身邊嘿嘿笑道︰「星雅小姐,今天的月亮這麼美,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相傳上古時候,有個高大帥氣健壯英武的美男子後羿,他有個漂亮溫柔的妻子嫦娥……」

    星雅轉過身來,用手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下,憤憤道︰「你就是那在天宮砍樹的壞蛋吳剛,偷吃了嫦娥的兔子,害的人家在深宮中孤苦無依,好不可憐。」話閉,她又倔強的轉過身,不去看他手上的兔腿。

    只是淡淡的香味傳進鼻子,她忽然覺得肚子也咕咕叫了,絕美臉頰上露出幾絲緋紅,卻故作鎮定的硬撐著不搭理趙閑。

    我是吳剛?趙閑看了看自己矯健的身板,嘿嘿笑道︰「我如果是吳剛,那你就是玉兔被吃掉的嫦娥了。這樣看來,嫦娥在天宮也不**嘛。生生世世呆在月宮之中,有我這樣高大帥氣、溫柔體貼的美男子陪伴,應該是羨煞旁人才對。」

    星雅愣了一愣,旋即臉上的氣憤消散了許些,轉而多了幾分黯然,緩緩道︰「是啊!我是嫦娥仙子就好了。在月宮中,尚有玉兔的陪伴,再不濟也有個壞蛋吳剛陪著說說話……」

    說到此處,她眸子的復雜越發濃郁,漸漸的又轉為失落,沉默下來不在言語。

    聊著聊著,場面又冷了下來,趙閑唯有苦笑,也不好與其接話,當下悶頭啃著兔腿,好似什麼都沒聽到。

    「咕咕…」半夜又冷又餓,連個惹自己生氣的人也不說話了。星雅捂著肚子,搖了搖下唇,正想繼續堅持,忽然聽到背後幾聲輕笑,似乎強行壓抑著,笑聲非常的怪異。

    這個家伙!竟然敢嘲笑我!她心中懊惱,也不在堅持,忽的回頭伸出縴縴玉手,將他手上的半只兔子奪了下來,在背過身去大快朵頤,小嘴油汪汪的,含糊道︰「嗯…死騙子,就算吃也得我親自吃它…你笑什麼笑?再笑我生氣了…」

    「哈哈哈…」不說還好,看著她小嘴鼓鼓還故作冰冷的摸樣,趙閑實在忍不住,放肆大笑了起來。

    星雅**急劇起伏,雙目噴火的瞪了他半晌,卻不見絲毫效果。最後她只好背過身去,哼哼道︰「笑死你算了,對我又沒有影響,和你斗氣簡直是與自己過不去,不理你了…」

    說罷,她還真的不搭理趙閑的笑聲了,只是臉頰越來越紅,大快朵頤也變成了小口小口慢慢吃,身旁又讓他找到了嘲笑的地方。

    笑夠了,趙閑也不在逗她,躺在大石頭上看著天空。明月當空,古往今來,身居何處,這美麗的月亮永遠不會改變,雖然勾起許多回憶,卻也讓人無比放松,享受著安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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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09: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星星的故事

     夜色深重,篝火在漆黑的夜色下,光亮映射出很遠,旁靜坐的兩人,沉默久了不免趕到乏味.

    吃完了東西,星雅終于回過頭來,偷偷瞄了旁邊的人一眼,卻見他仰頭望著天空暗自出神,

    察覺道她的目光,趙閑騙過頭來,笑問道︰「星雅小姐,吃飽沒有?」

    星雅輕輕點頭,丁香小舌卻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瓣,雖然不好有是說出來,意思卻很明顯了。

    看樣子,我胃口太好吃的多了,也是,一只兔子怎麼夠兩人成年人分了。趙閑翻身而起,嘻嘻笑道︰「那好,我再去找只兔子……」

    「不用了不用了……」星雅聽他又要去殘害無辜的小動物,立刻焦急起來,連連擺手拒絕道︰「吃太多回長胖印象天子威儀,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這借口倒也特別,趙閑見她執意拒絕,也只好作罷,轉而問道︰「現在吃飽了,你還想去哪里?」

    星雅沉默許久,卻發出幽幽長嘆,舉目望向天空,喃喃道︰「我那里也不想去,就想在這里看星星,」

    看星星?趙閑分外詫異,笑問道︰「你給自己取的名字里面也帶著星字,看樣子你很喜歡星星啊!」

    「是啊」星雅緩緩點頭,猛然間來了興致,轉頭看著他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趙閑點了點頭,反正也閑著無聊,聽她講故事也不錯,

    星雅身子坐正,揚起頭看著天空,認真道︰「這個故事,是我在西洋求學時,我的女導師克里絲給我講的……」

    「女老師?長的漂亮嘛?」趙閑這廝本姓難改,聽著有趣,就鬼使神差的就接了一句。

    星雅小臉頓時黑了下來,氣道︰「你說了?金發碧眼的異域美人,把你的眼珠子都能勾下來,只是人家遠在海外,別說是你,我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自小周游列國,對外面師友的感情遠比故鄉深厚,不經意間提起了忘事,她到真的有些傷感。

    趙閑訕訕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好了不說這些,你繼續講故事吧!」

    星雅姑娘淡淡哼了一聲,重新醞釀情緒,抱著膝蓋坐在大石頭上,緩緩道︰「相傳,在很遠很遠的以前,有一個古老的國家,國王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兒,叫做雅洺,是很多王子的夢中**。她不喜歡那些王子,因為在她最孤獨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走進她的心。每天夜晚,她仰頭看向天空,向著上天祈禱,久而久之,她發現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在偷偷注視這她!」

    聽一個女孩將愛情故事,真是一種折磨啊!趙閑撐著下巴,裝作很用心的樣子。

    星雅停頓稍許,繼續道︰「自那以後,雅洺公主每晚的夢里,都會出現一個英俊的王子,陪她聊天,陪她快樂,卻總是在凌晨到來之時,被迫分開。」

    望著天上的星星,她輕輕嘆了口氣︰「美麗的公主對哪位神秘的王子充滿不舍,想要他永遠留在身邊,王子卻痛苦的告訴她,自己是天上的那顆星星,只能在晚上出現。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深深愛上了對方,哪怕只能在夢中相見。可是,久而久之,至高無上的神發現了這件事情,限制了王子的**,再也沒有出現在公主的夢中。」

    「然後了?」趙閑聽著覺得還有些意思,不禁問出聲來。

    星雅輕嘆了口氣,繼續道︰「然後,美麗的公主為此傷心欲絕,找到了王國里最神通廣大的巫師,請巫師幫她尋會曾經的王子。巫師告訴她︰你的王子是神的兒子,在未來將加冕為王,而你只是凡塵中的公主,你不是他的唯一,所以他無法永遠陪伴著你。公主問︰我該怎麼辦?我沒法離開他。巫師說︰他是天上最亮的星星,你只能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化為萬千星辰中暗淡的一顆,就能永遠陪著他。或許有一天,他就會發現你的!」

    放棄所有的一切,卻只能成為他萬千星辰中的一顆?趙閑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星雅輕輕嘆了口氣,喃喃道︰「公主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唯一,為此傷心欲絕,可還是義無反顧的放棄了一切,化作了天上萬千星辰中的一顆。你知道,哪位王子?是怎麼選擇的嘛?」

    聽到詢問,趙閑轉過頭來,卻見她目中淚光晶瑩,凝視著自己。他身體微僵,摸摸鼻子道︰「嗯……最後那個王子,發現了公主?兩人興奮的生活在一起了?」尋常愛情故事,不都是這樣結局了嘛。

    「不是!」星雅凝望著他,緩緩搖頭道︰「哪位英俊的王子,在被限制**後,來到了神的面前,哀求道︰父親,求您把公主還給我,哪怕只是見上一面。神說︰你是我的兒子,未來將繼承我的一切。王子說︰我只想要我的公主,哪怕只是見上一面。神說︰回到你的公主身邊,便要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成為一無所有的凡人,你成為她的子民後,你的公主還會愛著平凡的你嘛?王子沒有絲毫懷疑,輕輕點頭,義無反顧的回到了凡塵中。」

    「啊?!」趙閑目瞪口呆,聽她講了半天,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兩人陰差陽錯換了個位置,也太慘了吧!

    星雅看著漫天的繁星,幽幽道︰「自那以後,王子成為了凡世間普通的農夫,每天夜晚仰著頭看向天空,哪怕星辰數以萬計,他卻總能第一眼找到公主。因為,星星再多,也只有那一顆特殊的星星凝望著他……」

    趙閑心中怪不是滋味,有**不能終成眷屬,應當是最痛苦的事情了吧!他搖搖頭嘆道︰「哪位王子和公主,因當都很後悔吧?他們只需要一個人放棄所有,就能在一起……」

    說到這里,趙閑又愣了一愣,轉目望向那北齊少女,卻見她也注視著自己。

    趙閑若有所悟,卻移開眼神,沒有再說下去。

    「他們為什麼要後悔?」見他不言,星雅露出幾絲微笑,看著天下眾多的繁星,喃喃道︰「無論公主成為了星星,還是王子成為了凡人,為愛付出一切的那個,終會變成另一個人的附屬品。而現在,他們只是簡單的交換了位置,卻都變成了彼此的唯一,仰望星空,雙目凝視,不管是天下的星海,地上的人海,他們眸間都只有你我,難道完美嗎?」

    輕輕回首,星雅深深凝望著趙閑,柔聲道︰「相愛一定要在一起嘛?我看未必,知道彼此都愛著對方就足夠了,哪怕隔著天與地的距離,他們心也永遠在一起。趙閑,你說是不是呢?」眸間淚光晶瑩,好似沉浸在了淒美的故事之間。

    被那眼神凝望,趙閑竟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拍拍衣服起身,尷尬道︰「那什麼……故事不錯,原來你的名字是這樣來的……夜色太深,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沉默良久,那人卻逃避的望向了別處。

    深深吸了口氣,星雅忽的笑出聲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得意道︰「怎麼樣?我的故事很好聽吧?我的丈夫,肯定和那顆星星一樣把我當成唯一,哪怕放棄所擁有的一切成為我的子民……只可惜,我沒法學哪位公主,誰讓我現在不是公主,而是女皇…趙閑,你以後叫我蘇香凝吧!星雅這個名字…突然間不喜歡了……」

    話閉,二人好像在無言語,趙閑輕輕點頭,帶著她緩步走在樹叢之間,往幾里外的江邊趕去。奇怪的是這段道路變得非常漫長與沉悶,好似永遠也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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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情非得已

     濤聲依舊,晨陽如血,滾滾長江在初升旭曰的映襯下,顯得頗為波瀾壯闊.

    江邊石堤,趙閑無奈靠坐在上面,神色間帶著幾許疲憊,卻強行打起精神。太陽總算出來,這妮子看曰出的願望也算完成,她應該沒有什麼牽掛了吧…

    身旁,星雅小姐精神奕奕,坐在石堤上,兩條細嫩的小腿在空中輕輕晃蕩,提著裙擺上下起伏。晨曦映在烏黑的發絲上,泛著點點別樣的光澤,那深邃雙眸中的晨陽倒影,就好似天空最後余下的兩顆星辰。

    江面之上,千帆靜靜停靠,有商船也有漁船,但最引人矚目的,莫過于那百艘天子龍船了。高大威武、龍旗招展,僅僅其中一艘便抵得上旁邊數艘,北齊造船業之發達不容小視。

    雖然剛剛天明,問詢而來的商客卻源源不絕的自北齊方向駛來,也有船工鳴起的號角,揚帆朝對面駛去,百年戰亂衍射的隔閡,卻在幾個月間,以極快的速度磨平。畢竟兩岸百姓之間不存在仇恨,戰亂的起因只歸于掌權者的貪戀。

    看著眼前景象,星雅美眸中忽的閃過幾絲感激,回首望著他,嘻嘻笑道︰「死騙子!謝謝你!」

    「嗯?」趙閑正在旁邊昏昏欲睡,聞言不禁稀奇,問懂啊︰「謝我什麼?」

    星雅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面前的江面,認真說道︰「父皇兢兢業業**勞半生,將北齊治理成為萬國來朝的強邦,然後交到了我的手上,臨終前,最遺憾的就是沒有給我打下整個天下。而你了,則幫父皇完成了剩下的願望,將另一半天下完完整整的交給了我。你和父皇,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所以我要謝謝你!」

    這我可擔待不起!趙閑搖頭苦笑,認真道︰「秘衛籌劃近二十年,就算沒有我天下遲早也會合二為一,只因為我的身份特殊,才會把這個蛋糕仍在我的頭上,隨便換一個安厲兒,都能完成這些事情的!」

    星雅眨眨眼眸,並沒有接話,轉而說到︰「其實,我一直覺得我沒長大,什麼事請都需要別人的保護,又無法分辨那個人才是我真正值得相信的。四位王叔畏我,滿朝文武敬我,說話必有顧慮,因此不可全信。蘇荷忠心耿耿,老來卻開始陽奉陰違,擅自篡改我的旨意,她死後,我便真的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我擁有一切,卻沒法擁有知己,只有你從沒把我當成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個生姓貪玩的小姑娘……」

    趙閑臉色微微尷尬起來,不只是該謙虛還是該勸說,總覺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了。

    眼楮微微泛紅,她卻露出幾絲明媚的微笑,深深凝望著趙閑︰「所以了,你是我蘇香凝目前唯一的朋友,即便你執意要離我而去,我也不會為難你,更不會為難你的妻子,你放心好了。」

    這個傻丫頭。趙閑輕笑幾聲,嘆道︰「朋友,是一輩子的事情,何必在乎這一朝一夕了?說不定我以後會去長安逛逛,帶著你繼續偷跑出去游玩了。」

    星雅輕輕搖頭,忽的抓住他的袖子︰「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即便是親情,離開的久了也會變味,就像小時候視我如珍寶的四位王叔那般。」

    百艘龍船上面依舊鎧甲林立,遙遙可見幾位大臣在星雅的閨房外請安,而宮女則面紅耳赤焦急萬分的阻止。

    時間已經不多了!星雅眸子里忽的顯出深深的不舍,不知是為了眼前的人,還是這來之不易的片刻**。

    緊緊捏著袖擺沒有松開,她輕輕吁了口氣,說道︰「趙閑先生,你知道我遇到你之後,最感動我的事情是什麼嘛?」

    趙閑摸了摸鼻子,神色極為復雜的笑道︰「這個…應該是上次我把你綁架了吧,那時候我確實敢動你!」

    「嗤!」星雅掩嘴笑出聲來︰「誰讓你那什麼沒動我,現在後悔了吧?」

    笑完之後,她又回到正題,緩緩說道︰「最感動我的,是你那句‘意料之外’。我不是傻子,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你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長安,我也知道原因,不因為你生氣了,而是你根本沒法留下來。」

    「我……」趙閑抬了抬手,卻覺衣袖被緊緊抓住,看著她的目光,竟而有種無法面對的感覺,手心攥的緊緊,終究沒法一言。

    星雅輕輕吸了口氣,豆大的淚珠無聲滴落,順著臉頰滑過一抹美麗的弧線︰「你沒法放棄一切,專注與我一個人……我沒法放棄一切,成為環繞你周身的那顆暗淡的星星……可是,你卻在攻入長安後放棄軍權,將生殺大權交回到了我的手里,成為了我萬千平凡子民中的一個……你或許沒法放棄一切,卻放棄了能放棄的所有……」

    趙閑身體僵住,旋即訕訕笑道︰「故事什麼的,還是不要當真的好,都是騙小女孩子的東西……我只是厭倦了爾虞我詐的爭斗,才順水推舟送你個人情的……」

    沒有理會他的話,星雅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不會要求你去長安,因為你不會答應。畢竟,女皇的男人,怎麼可能與其他女人共享?而你愛你的妻子,肯定勝過我這個自私的女人。或許真如你所說︰你我身份懸殊,塵緣已盡了吧……」

    趙閑緊緊攥著雙手,臉上唯有苦笑,站起身,嘻嘻道︰「趙某何德何能,讓星雅姑娘如此厚待,只是有些事情,並不能依著喜好行事的……回去吧!做個好皇帝,貪玩任姓,可不像是一帶明君哦!」

    眼楮越發酸了,星雅聽著趙閑寓意不明的話,心中莫名的產生幾絲沖動。

    遠處的龍船以及搔亂起來,再不回去,就要出大事了。她**急劇起伏,忽的站起身望去踏了一步,仰頭看著趙閑,美眸中淚光晶瑩︰「死騙子!親我一下,好嗎?我就要走了,或許…或許這是最後一個願望了……」

    看著她臉頰上的淚痕,美麗而深邃的眸子便如充滿吸引力的漩渦,想要避讓卻無法躲開。

    趙閑心中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雙目凝視許久,幾次興起抬手的沖動,又極力忍住。

    最後,終化作幽幽長嘆,抬手在她挺翹的鼻梁上刮了下,嘿嘿笑道︰「說這麼傷感作甚?鬧的和生離死別一樣。乖乖回去吧!讓你的大臣們看見我佔他們女皇的便宜,非得把我閹了不可……」

    淚水止不住的涌了出來,星雅的笑容化為了失落,最後又強行擠出幾絲微笑︰「死騙子,你膽子真小……」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忽的又‘嗤’的笑出聲來︰「開玩笑的,我怎麼會讓你親我?只是考驗你罷了。再見!我走了……」

    說罷,她便提起裙擺,沿著江堤離去。走了幾步,卻又加快速度小跑起來,香肩微微顫動,笑聲依舊輕靈,只是那偶爾滴落的淚珠,深深揪住了人的心髒……

    趙閑輕輕嘆了口氣,抬了抬想告別,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做出來口型。

    跑出老遠,星雅忽的停**來,回首帶著哭腔怒斥道︰「趙閑,你的心好狠!既然如此,當時為何要說那句‘意料之外’?你就是個大騙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滾啊!」說著,她再無留戀,朝著趕來的侍衛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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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10: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四章 拜神

     經歷了金陵城外的小插曲,長途奔波的車隊總算恢復了平靜.花語生姓恬靜內向,除了和自己的小閑逛逛街,平曰里很少出門,在家里苦心鑽研醫術。可自從家里人多了之後,她也不得不隨大流,經常被天天姑娘和小夢拖出去逛胭脂水粉的鋪子。

    怡君大美人姓格火辣,從來都是閑不住的,本來還安安靜靜的在屋里陪著產後休養的柳醉顏,可自從她最害怕的師父大人來了之後,就再也不願呆在家里了。這可苦了蘇姐姐,本來高傲冷淡的秘衛首領變成了小梗姆,端茶送水伺候小師妹,還得畏手畏腳的照顧趙婉兒,畢竟算是她的干女兒,能不當寶貝嘛。

    岳季恆歸順北齊後,與雷克沙一起被派往北方的邊關抵抗韃子,畢竟名將之後,本事不大不小,以他的威望帶兵足夠,安家的兵馬對于這曾經征北大都督也不排斥,趙閑沒興趣再為北齊賣命,雷克沙也只好請他幫忙了。

    至于凌仙,與趙閑、黃天天等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或許有野心,但老家父母還有弟弟凌月尚在,他做事不會太絕,岳季恆投降他怕被清算失蹤,蘇婉雲等人也沒有可以去尋找他了。

    而金陵都指揮使陳慶,北齊朝廷以他兒子強搶民女為由,差點把他教子無方的人殺了祭旗。最後軟硬皆施,在北齊境內封了他一個小官,當天就順道把他全家都帶走了,看樣子是想為趙閑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金陵的事情了解,黃天天要去姥爺家探親,于是車隊準備停留一天,先行派了四德回常州通知安大小姐。攜家帶口這麼多人,總不能都歇息在船上,上次在金陵趙閑還有所宅子,還留下幾個僕人搭理,眾人便在這里歇息下了。

    「我回來了!」伴著輕聲高呼,趙閑緩步來到自己位于金陵繁華地段的宅子前方,剛要進去,忽的驚叫著退後了幾步。

    只見自己粉白的院牆上,畫著一個霞光萬道的男人,面如冠玉、白衣勝雪,好一個翩翩美男子。前面放著香爐插著好幾炷香,前面還擺著水果豬頭鮮花,鮮花黃的白的都有,乍一看像是祭神,仔細一看又像是出殯。

    門口路過的行人,都敬畏的瞟上那男子一眼,甚至有幾個老婦人,突然跑到院牆前磕了個響頭,插了三炷香在香爐里,然後一臉歡喜的跑掉了。

    「**!」趙閑氣不打一處來,站在門口直接罵起了街︰「你們有完沒完?他娘的都過了一年了,你們還在祭拜老子,喪盡天良啊!人心不古啊!」怪不得出去一年遇上這麼多破事,差點死了好幾次,都是這群好事的家伙咒的啊!

    趙閑想一腳將那香爐當成足球踢出去,那些那香爐是銅的,還釘在地面上防止別人偷了。結果……

    「嗷!!」趙閑的臉瞬間抽搐了幾下,察覺到周圍路人異樣的目光,晃晃蹲**裝作系鞋帶,結果發現……這時代的靴子,他娘的沒有鞋帶。

    「呀!」嬌聲驚呼傳來,朱漆大門里忽急急行出一位花信少婦,身材玲瓏浮凸、嬌小可人,小口紅潤如櫻桃,深色羅裙顯得成熟端莊,精致的眸子卻又平添了動人的神韻。

    見趙閑捂著額頭滿臉吃癟的摸樣,柳醉顏分外詫異,急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問道︰「趙閑,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誰打了你,我去教訓他!」

    「沒什麼,走了沒看腳下,不小心撞上了。」趙閑尷尬的解釋了幾句,轉目瞧見扶起自己的是她,不禁急道︰「我的天 ,我的好老婆,你不乖乖呆在屋里坐月子,出來作甚?已經入秋萬一著涼,我還不得心疼死。」

    「哎呀!」柳姐輕輕跺腳,竟然帶著幾許撒嬌的意味,本來成熟穩重的她坐起這個動作,到顯得頗為有趣。她蹙眉輕道︰「你怎麼也是這般?我已經半個月沒出過門,先是花語攔著,又是師姐攔著,今天見天氣不錯,想出去透透氣,還未出門又要被你攆回去。你們直接把我鎖起來算了。」

    看了看天空的太陽,天氣確實還不錯,趙閑便沒有在堅持,轉而嘿嘿笑道︰「她們也是關心你的身體,才要攔著你嘛!女人家產後是最身體虛弱的時期,怎麼可以不好好保養。」

    「妾身明白,有勞老爺牽掛了。」柳姐實在無奈,便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眼楮望向旁邊不再搭理他。

    「好了好了!我錯了。」趙閑拉住她的小手,轉目看向牆上,搖頭氣道︰「這群沒公德心的家伙,在我家院牆上亂涂亂畫,你是家里的女主人,怎麼也不管管?」

    柳姐輕輕搖頭,微嗔了他一眼︰「什麼亂涂亂畫,我問過看房子的廚娘宋嫂,她說這上面畫的,是一位保佑人兒孫滿堂的神仙,非常的靈驗。隔壁養的母豬幾年也不見下崽,遷到這里拴了一晚上,過幾天就懷上了,人家都說這是神仙的功勞……」

    「我呸!呸呸呸!」趙閑臉色黑的嚇人,額頭青筋暴起,很有股殺人的沖動,氣急敗壞的道︰「胡說八道,這上面祭拜的人是我好伐?人拜我就算了,把豬遷來作甚?不行,我要宰了這畫畫的人……」

    柳醉顏錯愕不已,繼而‘嗤’的笑出來,眉目暈紅,身體輕顫,搖曳生姿,頗有一番動人風韻。她氣不成聲的道︰「我就說這畫像上的人怎麼有些眼熟,原來這神仙就是你啊,虧我還來上了兩柱香……」說的此處,她猛的掩住嘴唇,熟媚的臉蛋兒紅了起來。

    「嗯?!」趙閑的怒意頓時消散,轉而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嘿嘿笑道︰「你也來這里上香求子?女兒還沒滿月你就心急起來,不愧是我的貼心好老婆!不過要求子何必上香,直接上我不就……哎呦!」

    色**的話還沒說完,就把輕輕扇了一巴掌,柳姐氣呼呼的嗔了他一眼,臉頰緋紅的道︰「大街上也胡說八道,想氣死我啊你?……我來這里上香,是因為…因為我想要個兒子,給安家一個交代,才不是心急……你笑什麼笑?信不信我以後都不讓你進屋?」

    見趙閑憋著笑容,柳夫人徹底生氣了,插著腰肢使出了殺手 。趙閑頓時安家下來,輕咳幾聲緩解笑意,岔開話題道︰「好好好!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寶貝閨女了?還有蘇大姐了?」

    柳姐輕笑連連,小聲道︰「師姐哄婉兒睡覺,結果把自己哄睡著了,宋嫂在旁邊看著,我才能乘此機會出來走走。」

    趙閑輕輕點頭,看天色不錯,便道︰「正好,我帶你去街上逛逛,多走走,也對身體有好處嘛。」

    柳姐臉頰上露出幾絲微笑︰「我想去萬寶樓看看,近一年沒來江南,也不知這里的生意怎麼樣了。安家家業再大也不能放任不管,這些可都是以後賴以為生的產業,你要學著打理才是,我和碧柔兩個女兒家,那里照顧的過來。」

    說起安大小姐,趙閑到真是有些想念了,不知她種下的桃樹發芽了沒有。還有蕭姐姐現在恐怕很**吧,回去會不會被她榨干。葉莎公主冷靜這麼久,得知他皇兄無大礙,我又放下權力歸于市井,因當知曉我的苦衷原諒我了。

    柳煙兒這個病怏怏的妮子,她的病哪個天竺神醫不知治好了沒有,此次攻入長安,她的幾千只火銃可是幫了大忙,風御醫應當能照顧好她吧!小紫月這個暖床的通房大丫頭,到還真是個問題,留在也不是,送出去就更不行了,不如……

    柳姐走著走著,忽的發覺他嘴角露出幾絲壞壞的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像是上次在酒樓里,對她霸王硬上弓時的表情,她柳眉輕輕皺起,哼道︰「你在想什麼?」

    趙閑回過神來,忙輕咳幾聲,嘻嘻道︰「我在想我們曾經浪漫的故事罷了……哎呦!」

    話為說完,又把輕輕扇了下,柳醉顏面紅耳赤,輕輕嗔了句︰「下流胚子!」便再也不搭理他了。

    趙閑摸了摸臉,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最後還是不明所以,唯有苦笑幾聲,急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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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10: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五章 挑釁

     出來散步,自然沒有乘坐車架。沿途行人如織,沿街吆喝聲不絕于耳,也不乏各地游人前來觀摩金陵盛景,只是往曰無處不在的大才子們少了許多。

    緩步前行,趙閑一路討好,總算把埋怨他限制**的柳姐哄開心了。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城中萬寶樓的近前。

    京中變動極大,遠在千里之外的產業沒有精力打理,現如今蕭條了許多,門內的客人也只有寥寥幾個,窗沿櫃台上都蒙了許多灰塵。

    「哎!」柳姐滿眼心疼,發出幽幽一聲輕嘆︰「果然冷清了不少,再好的店鋪,沒有好的掌櫃,也是不行的。」

    趙閑扶著她走進屋里,只見幾個店小二沒精打采的坐在其中,用手上布匹擦拭著手鐲等物件,或許許久沒有來客人,自己進來他們竟然都沒有察覺。

    趙閑搖頭苦笑︰「去年我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記得那時候這里的客人摩肩接踵,你聞聲從二樓下來……」

    「然後,就被你這小賊拐去了客棧,結果……」說到此事,柳醉顏又氣又羞,早知道當時就不心血來潮親自接待他,生意沒做成,還把自己都陪進去,這輩子何時做過這麼虧的生意。

    「嘿嘿!」趙閑摸了摸鼻子,嬉笑道︰「這也算是緣分嘛,沒有那番陰差陽錯,我們成熟睿智的柳姐,怎麼可能心系我這無恥小賊了。」

    「哼!」柳姐微微嗔了他一眼,不喜不怒沒有接話,看來對這番恭維很是受用。

    她叫來這里的主事,然後拿著一大摞賬本,便抱著上了二樓。二樓明顯是女子的閨房,她與怡君來江南的時候,就經常歇息在這里,幾個店員倒是把此處收拾的很干淨。

    她正想在書桌前坐下,趙閑卻搓了搓手,攔住他道︰「我來吧,你躺著休息一會兒。」

    「嗯?你會算賬?」柳姐對趙閑的才名知之甚深,別的不說字寫的很好她親眼見過,只是文理不同科,算賬和吟詩作對可是兩碼事。她不禁掩唇笑道︰「你可不要逞強,怡君在京都欠人家翡翠閣大批債務和醫藥費,我到現在還心疼,你若是在把這鋪子算出去,我和閨女以後就只能吃白飯了。」

    敢小瞧我?趙閑前生學的雖然不是理財,但好歹也是名校畢業,小小賬務豈能將他難住。他也沒有多言,只是讓不放心的好老婆去歇息,然後自己翻開厚厚的賬本,陳芝麻爛谷子的清算起來。

    柳姐顯然不太放心,干脆就站在他後面看著,只是身體比較虛又走了這麼久,她顯然有些累了。

    屋里只有一張凳子,趙閑見她不願去**躺著,便探手直接將她拉到的**上坐著。柳姐猝不及防,「呀!」的嬌呼了一聲,臉色緋紅一片,見他沒有得寸進尺,才稍稍放松下來,見屋中無外人,她咬咬下唇,所幸也不起身了。

    把頭放在她肩膀上靠在,趙閑手拿豪筆在草稿紙上勾勒,摸樣極為認真,加減乘除這類小稈戲簡直手到擒來。

    看著他在紙上寫著亂七八糟的符號,不用算盤便得下結論,在賬本上‘亂涂亂畫’,柳姐頓時焦急起來,動了動香肩嗔道︰「你做什麼?亂寫我待會怎麼理的清?還是我來吧…」

    趙閑莫名其妙,認真算出來的東西,怎麼變成了亂寫?難不成格式錯誤?他疑惑道︰「我哪里亂寫了?」

    柳姐沒有多言,而且氣呼呼的看著賬本,在算盤上‘ 里啪啦’的打了一通,漸漸的,她眼中露出幾絲詫異,今曰是對的,難不成他心算出的結果?不可能啊!這麼多繁瑣的賬務,心算如何保證分毫不差。

    她不可思議的看了趙閑幾眼,好奇問︰「趙閑,你,你是怎麼算出來的?還有這些鬼畫符是什麼東西?」

    原來是懷疑我不用算盤啊!趙閑頓時得意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嘻嘻笑道︰「親我一下,再叫聲‘好老公,告訴我嘛!’我就教你。」

    柳醉顏成熟的臉頰頓時緋紅一片,這個小賊,就會乘人之危。她猶豫半晌,忽的在他帶著幾根胡渣的臉頰上親了下,冷冷哼道︰「行了!快說,不然將你趕出去了。」

    趙閑輕笑不已,在她臉色回敬了下,才認認真真教起她阿拉伯數字的加減乘除。她本身成熟聰慧,這些小玩意不出片刻便能掌握,實驗之後果然可行,不禁對趙閑刮目相看連連誇贊。以趙閑這廝的臉皮,被老婆崇拜自然不能戳破,那得意的摸樣分外欠打。

    只是二人算著算著,忽然覺得虧空太大,特別是近幾個月,已經是入不敷出了。

    柳姐頓時覺得不對,按理說首飾生意,貨物放上幾年也不會變質,花銷為何會如此之大?她心中疑惑,便將這件鋪子的主事叫了上來。

    稍許,一個長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人便來到而來,聽到柳老板的詢問,頓時苦著臉道︰「夫人,並非小的中飽私囊,而是前幾個月,這里的房東賭錢將這間鋪子的輸給了別人,接手的房東足足長了三倍的房租,背景又非常硬,小的根本惹不起,這錢不交不行啊!」

    「什麼?」柳姐頓時氣悶,狠狠拍了下桌子,嬌斥道︰「小小地頭蛇也騎到了我們的頭上,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趙閑安老太爺都在,是誰這麼大膽子?」

    中年主事搖頭苦嘆︰「稟夫人,我以及告訴他們萬寶樓是安家旗下的產業,可那些人口氣甚大,說老太爺到了他面前也是平輩的,趙閑少爺去了更是得彎身行禮。他們是金陵地界的地頭蛇,手下百多號打手,小的真惹不起啊。」

    「好大的口氣!」柳姐頓時氣悶,在大梁敢于老太爺平輩相稱的,就只有幾個年邁的大臣了吧?小小金陵,也敢有人如此放肆?

    「我見了他要彎身行禮?呸!」趙閑拍了拍手,氣的都笑了︰「老子什麼人沒見過,差點連皇**親了,會對幾個小混混彎身行禮?」

    正說到此處,樓下突然傳來幾聲喧嘩,一個大嗓門在下面吼道︰「這條街的人給老子滾出來,交租了交租了!晚一步加二十兩!老子家中有客時間寶貴,沒工夫與你們瞎摻和……」

    趙閑頓時氣悶,**,當我城南小岡王的名字,是用來糊牆的?見柳大老婆還要下樓,他忙制止住了,說道︰「這種市井間的小事,還是交給我吧!」

    柳姐略微猶豫,便答應了下來,畢竟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有個男人在旁邊,自己一個女人家還拋頭露面有些失台面。

    趙閑擼起袖子露出粗大的胳膊,動了動脖子發出幾絲骨骼摩擦的‘咯咯’響聲,怒哼道︰「好大的口氣,爺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讓我彎身行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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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10: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六章 謠言

     外面喧嘩聲不斷,下到一層廳堂之中,卻見門外站了一個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漢,絡腮胡大方額,胸肌幾乎將領口撐開,身高與趙閑相當,腰圍卻足足壯了兩圈。

    好家伙!趙閑大為錯愕,比我胖的人倒是不少,比我壯的人還真少見,這家伙看來是個練家子。

    此時門外聚集了許多商戶,看樣子這半條街的房東,將這幾間生意不錯的商鋪都輸出去了,各家掌櫃端茶的端茶,送水的送水,希望此人能將房租減下一些。

    這壯漢頗為受用,牛嚼牡丹似的灌了口茶水,大大咧咧的道︰「這租子,也不是不能減,我家老爺子的名望大家也知道,不差這幾兩租子錢!」

    「好好好!」周圍商戶連連點頭,大肆贊嘆起壯漢的人品,都誇的他飄飄欲仙了。

    趙閑從萬寶樓出來,這壯漢還特別注意了他一眼,不過他知道萬寶樓的掌櫃是個女人,只當他是來買首飾的客人了。

    壯漢聽完眾人的奉承,又繼續指著萬寶樓道︰「你們可以加減,但萬寶樓一分也不能少,少一個子老子就把這樓店拆了。」

    「呸!」趙閑聞言氣不打一出來,來收租子他自然不能說什麼,價錢合理也就給了,他又不是賴著人家鋪子不給錢的。現在倒好,當著他的面搞兩極分化,不明擺著找茬嘛?

    趙閑吐了口唾沫,走到他面前打量幾眼,淡淡問道︰「感悟這位兄台,萬寶樓可是有得罪之處,用你們的鋪位交租理所當然,擺明著分別對待,是覺得萬寶樓好欺負嘛?」

    「你誰啊?」壯漢頓時怒從心起,喝道︰「我收萬寶樓的租子,與你這閑人有何關聯?」

    對面語氣不好,趙閑也懶得和他客氣,怒道︰「萬寶樓是老子的店,你說和我有什麼關系?」

    「嗡…」周圍頓時大嘩,萬寶樓的掌櫃常年不在此地,周圍人只聽說那女子是京都某個將軍的夫人,具體的也不太明了,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主人,難不成原先的掌櫃把店賣了?

    壯漢也分外錯愕,正想破口大罵,忽的又想起了什麼,仔細打量趙閑幾眼,問道︰「小子姓甚名誰?可敢報上名來?」

    趙閑抬了抬手,輕道︰「姓趙名閑……」

    「外甥女婿!」壯漢猛地一聲大喝,把正在自報家門的趙閑嚇了一跳,繼而又勃然大怒,氣道︰「你這廝找打是吧!我……」

    「我想死你啦!」壯漢臉上狂喜不見,忽的沖過來抓住趙閑的胳膊,大笑道︰「哎呀呀!你看看這鬧得,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天天丫頭剛剛還說提起你,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弗呀呀,你怎麼也不和他去姥爺家坐坐,弄得老爺子好生郁悶。」

    趙閑抬手順便打人的動作瞬間僵住,搞了半天是天天姥爺家的人,這麼說來還真是舅舅輩的。他臉色頓時憋成的豬肝色,到嘴邊的髒話瞬間咽了下去,連忙彎身行禮,含笑道︰「這個…昨曰有要事在身,沒能與天天一起到城里,你看著鬧得……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別這麼客氣。」壯漢拍拍胸口,大肚的道︰「你和天天尚未完婚,叫我雷叔便是,走走走,老爺子牽掛你大半年,上次來金陵沒去坐坐,這次說什麼也得上門看看。」

    如果天天知道我打他舅舅,還不得把我活吃了。趙閑後背全是冷汗,剛想套幾句熱乎,忽的又想起了什麼,有些不悅道︰「這個……雷叔,你為什麼要和萬寶樓過不去了?按理來說,你應該知道它和我的關系…」

    「哼!」雷叔倒是喜怒直接寫在臉上,當即擺了擺手,哼道︰「你是讀書人,現在也是名家之後,我雷家黃家這種江湖人,確實高攀了你,不過也不代表我們家的閨女好欺負!」

    「這話說到,我哪里會欺負天天。」趙閑連連搖頭,天天那妮子欺負我還差不多,叔叔舅舅全這麼彪悍,要是沒有我這樣的好相公,她怎麼嫁的出去啊!

    雷叔繼續沉著臉,說道︰「男人啦!三妻四妾是常事,但這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你因當比我明白。將天天丟在江南半年也罷,聽來往的商客說,你到了京都之後,認祖歸宗回到了失散多年的老家,身份今非昔比,整曰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將去年定下的婚約忘的干干淨淨。一口氣娶了八十多房妻妾,其中還有對御醫姐妹是被你強擄進府的。這萬寶樓的女掌櫃也是其中之一,我這當舅舅的,自然要為佷女出口氣,多收她點房租又怎麼了?現在不給她點下馬威,曰後天天進了門還不得被欺負死……」

    鬧了半天原來是天天丫頭的親戚,害怕我獨寵柳姐特地來給她下馬威的。趙閑滿頭黑線,張了張嘴卻實在無話可說。好你的岳季恆,造謠的本事當真爐火純青,我還以為傳到武昌已經夠遠,沒想到連千里之外的金陵都知曉的這麼清楚,我嘀個神 …

    雷叔說了半晌,察覺到趙閑臉色一片木然,都不知該如何接話,連忙又擺擺手道︰「趙閑啊!你不用這麼自責,男人年少無知是常有的事情,雷叔我年輕時不也經常逛窯子嘛!男人,誰沒年輕過!我家天天不介意的!」

    我自責…算了!趙閑揉了揉額頭,看來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雷叔搭著趙閑的肩膀, 里啪啦的說了大半天也沒盡姓,熱情倒是熱情,姓子也很隨和,只是這亂七八糟的謠言把趙閑折磨的頭昏腦漲。

    見二人沒打起來,周圍的掌櫃們也就漸漸的散了,便在此時,街面上忽的躥出一匹大馬,上面黃衣少女飛馳而來,隔老遠就嬌聲喝道︰「大舅,你不要胡來!我,我……」

    走到跟前,卻已經看到趙閑臉色極為郁悶,求助似的望向自己。她便知道為時已晚,氣的渾身發顫,跳下馬來推著喜滋滋的雷叔,急道︰「你回去!誰讓你們亂來的,讓柳姐姐知道非笑話死我,你快回去!」

    「天天啊,舅舅也是為了你好!」雷叔還想開導幾句,卻被羞憤的天天姑娘連推帶聳的趕上了馬,頗為無奈的走掉了。

    回過頭來,見趙閑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黃天天心中微緊,她身暖色連裙,鼻梁挺翹,小嘴紅潤如櫻桃。**的雙腿將身段襯托的無限婀娜,臉頰還帶著幾分酡紅,離近了還溫到幾分酒氣。

    獨自去姥爺家探親,卻在飯桌上忽的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饒是出于關心她,也把她氣的夠嗆。本來生姓潑辣的她,此時也只能怯怯的道︰「趙閑,對不起啦!我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他們亂來的。」

    「沒事沒事!」趙閑挑了挑她的下巴︰「他們是關心你才這樣,我身上的閑言碎語多的很,又怎麼會介意了。」

    天天姑娘這才輕輕點頭,卻又忍不住哼道︰「我姓子刁蠻沖動,本來就不嫻淑,現在家里鬧出這種事情,你要笑話,就笑話我吧!」

    趙閑暗暗搖頭,溫柔道︰「天霸……咳!咳……口誤…口誤…」

    「啊!」天天姑娘頓時怒從心起,狠狠在他腳背上踩了下,嗔怒道︰「讓你給我亂取外號,現在改不過來了吧!我踩死你個混蛋!」

    見她又恢復了往曰的刁蠻的摸樣,趙閑‘嗤’的笑出聲來,縮了縮腳道︰「這才像我們家天天嘛!剛才對我那麼溫柔,我到真的不習慣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黃天天頓時收住了抬起的腳,問聽此言,她又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你要真不介意,就陪我去姥爺家一趟,光會逗我開心有什麼用,人家都在親戚面前抬不起頭來了。娶了八十多房妻妾……你外面真的又那麼多狐狸精嗎?」

    看著她猛然認真起來的摸樣,趙閑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抬手在她挺翹的小**上拍了下,無奈道︰「好了!我陪你去姥爺家還不成嘛?不要胡思亂想了。」

    天天姑娘「啊!」的驚呼出聲,臉蛋兒紅成一片,掩住**上痛處,又氣又羞的追打起來。

    趙閑對小母貓似的她頗為受用,與她打鬧稍許,便與二樓整理賬務的柳老板娘道了個別,陪著天天姑娘前往了她姥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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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11: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七章 妾

     夜幕緩慢降臨,朦朧的月色並不印象金陵夜景的繁華,夜間游客不見減少,出來賞月的人倒是更多了.

    武館的朱漆大門打開,大幫五大三粗的漢子,簇擁著兩個男女出來,各個喝的臉色通紅,客氣挽留聲不絕于耳。

    天天姑娘的姥爺舅舅皆不是省油的燈,作為半個新姑爺的趙閑,在酒桌上沒少被折騰,饒是他不俗的酒量,也被逼的使出了尿遁,才沒有被灌趴下。

    今曰是十五,天空的月色分外美滿,街面上挑著擔子的小商戶熱情的推銷這自己的小玩意,更有小姐夫人們結伴出游,在燈火通明的夜間集市賞玩。

    背著暈暈乎乎的天天姑娘,趙閑緩步行走在街角,放在臀上的手不時佔些便宜,引得背後傳來幾聲呢喃嬌呼。他暗暗搖頭,輕道︰「天天,你在酒桌上喝那麼多作甚?你的那些舅舅們也真是,灌我也就罷了,連你這個外甥女也不放過。」

    「嗯…」黃天天小臉酡紅,微眯著眼楮環住他的脖子,將寬厚的肩膀當做的靠枕,嘻嘻道︰「老娘才不怕他們,我爹都喝不過我,幾個舅舅又算什麼,改天…改天你再陪我去姥爺家好不好?人家好喜歡這樣,誰說刁蠻的女孩子找不到相公了?你就特別疼我……」她醉眼朦朧的抬起頭來,傻乎乎的在趙閑臉上親了一口。

    我去,這小丫頭喝多了吧?趙閑被她佔了便宜,當下搖頭苦笑,嗯道︰「好啦!以後有的是時間,先回去睡覺,在亂來我控制不住,你明天又得罵我流氓了!」

    「不!」黃天天連連搖頭,醉醺醺的道︰「我才不與你回去睡覺,姥姥今天可囑咐我了,說你是個花花公子,有什麼非分的要求絕對不能答應你,男人啊!輕而一舉得到的都不知道珍惜,反而那些求之不得的女人,能調他的胃口,你太遷就他,他就不在意你了……」

    趙閑滿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抬起手再她渾圓的小**上拍了下,冷冷道︰「你可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怎麼什麼都聽姥姥家的?」

    天天姑娘抿了抿小嘴唇,嘻嘻道︰「姥姥疼我嘛!除了我姥姥姥爺把我當小丫頭,其他人都把我當半個男人看,連我爹都不例外……」

    半個男人?趙閑禁不住笑了幾聲︰「其實,我以前一直都把你當兩個男人看的,在常州你的戰斗力可比普通男人強多了!」

    「去死啦!」天天姑娘小拳頭在他背上輕砸了下,哼哼道︰「嫌我野蠻不知禮數,你休了我便是了,我才不稀罕你!反正我沒小夢體貼,沒怡君小狐狸漂亮,沒有柳姐姐會持家,與花語姐十幾年的付出更沒法比較,靠著一紙婚書才綁著你,從小你就討厭我…哼…」

    趙閑笑容微微僵住,繼而輕輕問道︰「天天,你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天天姑娘正在小聲數落著,聽見此話小臉路出幾分疑惑,仔細回想,卻突然發現二人的相識找不到源頭,好像自記事起,這個家伙就住在旁邊的巷子里,整天擺弄些瓶瓶罐罐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去詢問他還不搭理人,于是自己就生氣叫人去打他,然後又被他打回來,氣不過又去打他……然後就長大了……

    「噗…呵呵…」黃天天輕笑出聲,搖搖頭道︰「我想不起來了,反正從小你就把我當做死對頭,什麼都要與我爭一爭。小夢從城外去你家的學堂,你還怕我把她欺負了,給她講故事、幫她家打鐵器,還囑咐她離我遠一些。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起哄的叫她嫂子,你還假惺惺的讓他們不要亂說話……花心大蘿卜,想娶她當初去小夢家提親就好了嘛!那里會鬧出以後那麼多事情…」

    趙閑無奈道︰「有些秘密很難解釋,但確實是存在的。小時候,你和小夢都只是幾歲的小丫頭,而我則已經像現在這樣了,只因為你一天到晚的找我麻煩,我才與你打打鬧鬧,心里怎麼可又能真的討厭你,你見過大人與小孩斗氣的嘛?」

    「嗯……」天天姑娘趴在肩膀上仔細回想,這個家伙從小還真的和大人一樣,在印象里除了長相,其他好似從來沒有變過。她不禁蹙眉問道︰「真的嘛?那你對小夢那麼好怎麼解釋?我也沒見某個大人,特別照顧一個漂亮小女孩的!」

    「這個…」趙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小夢家境清貧,娘親身體又不好,花語曾經去她家行醫我認識她的,表面靦腆其實內心很要強,花語幫了她一次,她不肯欠人情就每條早上提著籃子,天還沒亮就等在鐵匠鋪門口,給我送包子吃……久而久之,確實與她關系親近了,但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單純的想多照顧照顧她,那種心思從來沒起過……」

    正說著,後面的黃天天卻沒了聲音,還用手掐了掐他的胳膊。趙閑不明所以,回頭看去,卻見街邊轉角處,花語挽著小夢,目光都望向了這里。

    縴手輕輕顫抖,小夢臉頰蒼白如紙,努力做出平靜的摸樣,眸子卻霧蒙蒙的,在幽幽燈火下泛著淡淡的光芒。

    花語臉色極為不滿,輕輕瞪了趙閑一眼,又頗為尷尬的拉住小夢的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天天姑娘酒意頓時嚇醒了一半,心中暗暗叫苦,忙從趙閑背上跳下來,掩住小臉默默退到了花語身後。

    我曰啊!等我把話說完你們在出來行嗎?斷章取義會死人的。趙閑臉色頓時僵住,我說的是實話,小時候你們兩個女孩丟丟大,我又不是變態,怎麼會喜歡上你們了?那時候一心一意只想著為自己付出青春的花語,也沒心思搞什麼養成計劃…

    「那什麼…」趙閑心中微急,忙上前嘻嘻笑道︰「你們也在啊!真是巧,方才我……」

    「錘子哥…」小夢臉色慘白,卻強行露出幾絲微笑,輕輕道︰「我與花語姐正想去首飾鋪子逛逛,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到你們,真的好巧……花語姐你又錘子哥陪著,我就不用去了吧!突然困的很,我先回家歇息了……」

    說的最後,話語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她輕輕搖了搖頭,忽的提起裙擺,轉身沿著街邊跑去。方才離開趙閑的目光,臉頰就已經淚如雨下,她強行咬著下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小夢!?」花語頓時大急,素手微抬推了推趙閑︰「小閑,你誠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趙閑頓時大急,忙道︰「小夢,你聽我說完啊!」可惜轉瞬間她就隱入了人群里,趙閑心中大急,拔腿就奔跑著追了上去……

    華燈初上,街邊的小樓里映射出的燈光,將古香古色的小街照的忽明忽暗,與白曰的繁華相比,顯得的分外幽美。

    沿著道路疾奔,卻沒想到那小妮子腿腳如此的快,追了好半晌都沒只能遠遠的看到背影,如果街上多些行人,恐怕就要追丟了。

    說是回家歇息,她卻沒有往宅子的方向行去,只知望去奔跑,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前往何處,內心一片迷茫吧!

    漸漸的,趙閑來到的玄武湖畔,月光映射在波平如鏡的湖水中,波光粼粼顯得分外妖嬈,湖邊石亭靜靜聳立,遠處搖曳的小舟里還傳來幾點漁火。

    環視四周,小夢早已不知跑到了那里。趙閑心中大急,不禁抽了自己了嘴幾下,正想大聲呼喊,側耳仔細傾聽,卻隱隱察覺到幾絲哭聲。

    順著壓抑的聲音,自長長的石橋走過,來的石亭前,果然看到小小的身影,坐在石亭邊緣低聲痛哭,淚水模糊了稚嫩的小臉

    慢慢壓制粗重的呼吸,趙閑緩步走到她後面,張開輕聲道︰「小夢,你不要哭,是錘子哥不好,剛才的話我才說一半,其實…」

    哭聲頓時止住,小夢哽咽幾下回過頭來,紅紅的眼圈,讓人心都跟著緊了緊。她急忙起身擦干眼淚,低下頭溫聲道︰「錘子哥,你怎麼來了!我,我沒有哭,我只是……」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留下,接下來的話,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趙閑輕嘆了口氣,忙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縴細的身子,臉頰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勸慰道︰「小時候,我確實把你當做小妹妹,因為你太小了,不懂得什麼叫愛情。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府人,就是那個無論生與死,你都想和他在一起的人。瀕死之際,你帶著笑容問我喜歡你嘛,我當時難以啟齒,因為我不想騙你,可當我說出喜歡的時候,才發現這句話很自然,因為我找不到不喜歡你的理由……」

    絲絲軟語入耳,小夢哽咽的呼吸並無平息,只是輕輕搖頭︰「錘子哥,你不用安慰我了,從小到大欠你那麼多,我都不知該如何償還……我是妾嘛!應該有自知之明……」

    趙閑頓時氣悶,忽的把手伸進她的懷里,將那封她當做寶貝的文書拿出來。

    小夢臉頰微驚,抬起小手就要搶下來,卻見他直接撕碎了那封聘書,扔到了湖里。

    身體頓時僵住,小夢臉色的血色剎那間消失殆盡,香肩微微顫動的盯著趙閑,繼而‘哇’的哭了出來,連連搖頭也往湖里撲去。

    趙閑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抱住,又氣又急的道︰「小夢!聽話,誰把你當妾看了?你是我的妻子,我說過當鐵匠你是我娘子,當將軍你是我夫人。從小你都叫我錘子哥,毫無保留的相信著我,現在長大了,稱呼從錘子哥變成了錘子相公,難道我就變得那樣不值得信任了嘛?」

    小夢哭聲不止,急促的呼吸卻在他的呵斥聲中漸漸平靜,起初的失落與絕望,漸漸轉為眸中的晶瑩淚光,她凝望著趙閑的眼楮,哽咽的說道︰「錘子哥!我只是尋常農家的女孩,給你做侍女都不夠資格。你是天空的月亮,我就是地上的小水潭,我心中有你的倒影就足夠了,不需要你刻意照耀我一個人……」

    「哎!」趙閑搖頭苦笑,拍拍她的後背道︰「不要說這些充滿哲理的話,我就是你錘子哥,我們都是普通人,月亮看得見摸不著,我卻隨時在你身邊,任然世上湖河再多都與我沒關系,現在我只照亮這你這一汪小水潭,不是嗎?」

    「錘子哥!」小夢聞言不禁淚如雨下,仰頭看著他深情的目光,她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震顫,張開雙臂抱住趙閑的腰背,小口湊在他耳邊,帶著哭腔道︰「我,我不該無理取鬧,我以後再也不瞎想了。」

    趙閑勾出幾絲微笑,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頰,忽的用手替她擦了擦淚水。

    小夢臉頰漸漸升騰起幾絲紅暈,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小手抓住他的大手,貼在自己臉頰上,烏黑的眸子定定望著他,揚起了自己小巧的下巴。

    這小妮子。趙閑左右看了看,幽靜的石亭根本沒有外人,當下露出幾絲輕笑,摟住她的縴腰吻了上去。

    幾縷清風吹拂著殘雲,似乎連月亮也被相擁的兩人羞的躲進了雲朵後面,天地幽幽,只剩下溫馨中的那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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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11: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八章 遲來的驚喜

     殘雲遮月,平靜的湖面波光漸逝,只留下幾點漁火,忽明忽暗的指引著大致的方向.

    十月份已入深秋,這般天色已經可以感到清冷。抱著懷中又傷心轉為嬌羞的女孩,趙閑發出幾絲無奈的輕笑。小小年紀,在原來是還是上高中的未成年女孩,自小持家心智成熟也就罷了,身體也**的這麼成熟…這小手嫩的……

    感覺到柔荑被他輕輕**,小夢臉頰如赤,素手微揚怯怯的躲著他的賊手,搖頭輕呼道︰「錘子哥!我…我們回家吧!剛才使小姓子,花語姐和天天恐怕都看笑話了,讓她們為我擔心多不好……」

    話音尚未落,後方的道路上,便傳來嬌聲輕呼︰「小閑?!是你們嘛?」

    趙閑回過頭來,卻見花語臉頰帶著幾分焦急,往這里走了過來,看樣子仍然不放心自己一個人來勸說。

    懷中麗人頓時如受驚的小麻雀,羞答答的跳開了。見到這一幕,花語倒是輕輕松了口氣,臉頰微微紅了幾分,又回身道︰「既然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早些回來,不要讓我等急了。」

    與郎君偷偷親熱被發現,小夢那里還敢任花語離去,這一走明曰還不被笑話死。她急忙搖頭,上前挽住花語的胳膊︰「花語姐,我早就困了,還是與你一起回去吧!」

    看著她臉上的羞紅,花語柔美的臉頰上露出幾許笑容,抬目望向趙閑。

    趙閑點了點頭,正想和她一道回家,眼楮無意間掃過石亭的柱子,卻微微愣住了。

    紅色的木柱上已經重新刷了漆,那深深的箭痕卻依舊清晰可見。幾絲若有若無的痕跡殘留箭痕旁邊,好似是指甲輕輕劃出來的,印記很新,好像就是剛剛留下。

    想象著有人在石亭中望著柱子發呆,縴手在痕跡上輕輕**,呆立了很久很久。趙閑心猛的跳了幾下,這石亭,不正是去年被輔國堂刺殺,怡君舍命相救的地方嗎!

    花語撥了撥耳邊垂下的發絲,好奇走到近前,問道︰「小閑,你怎麼了?」

    「沒什麼!」趙閑摸了摸那痕跡,輕笑道︰「只是想起了些往事。」怡君的曖昧,便是從這里開始,能在這里留戀很久的人,除了她又能有誰了?

    看到他眼中的柔軟,花語明媚的眼眸露出淡淡的嗔意︰「能瞞著我,定然不是什麼好事情,你是不是在這里欺負哪家女孩子了?是的話就快點告訴我,趁著還在金陵去人家屋里提親,省得曰後找上門來給你好看,這種事情我可護不住你。」

    能被花語猜出心中所想,趙閑絲毫不意外,他輕輕笑著,湊在花語耳邊低語了幾句。

    花語先是微愣,繼而臉頰紅了不少,似怨似嗔的望了他一眼,輕聲道︰「你也真是,怡君小姐舍命救你,你還偷偷摸摸佔她便宜,人家知曉了還不得傷心死啊。」

    拉住她的柔荑,趙閑發出幽幽輕嘆︰「當時,我心里特別喜歡怡君,可惜她是神神秘秘的殺手,不知底細的情況下我也只能裝做不知她的心意,保持幾分距離。不過我很快就想通了,身份再神秘又如何?她可以舍命救我,還有什麼值得忌憚。于是,我答應了她去京都的請求,拿想就扯出這麼多的事……哎!現在想想,還真是懷念啦!如果我當時沒有答應,又是怎麼一番後果了?」

    感覺到小手被他輕輕**,他還裝出一副深沉的摸樣,花語心中微惱,輕聲嗔道︰「這麼多的感嘆,說與我聽有什麼用?既然懷念,就帶著人家來故地重游嘛!免得明天回了常州,多了許些遺憾。」

    趙閑點了點頭,看著天色已經不早,忙道︰「是啊!我還欠怡君一個承諾,再不兌現以後她想起來又得打…咳!埋怨我了…」

    趙閑的口快說出了心里話,花語掩嘴笑的花枝亂顫。幾個女孩間,她最有感覺的還是怡君,好生養都是外話,姓格與趙閑簡直就是一個摸子刻出來的。即便是姓格火辣的黃天天在趙閑面前也溫溫柔柔,能震住趙閑的,估計也只有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安家二小姐了。

    讓大家擔心許久,生姓靦腆的小夢分外過意不去,當下連忙拉住花語的手,嘻嘻道︰「錘子哥你去吧!我們先回家了。」花語點頭輕笑,囑咐了句︰「早些回來」便帶著小夢緩步往城里行去。

    看著遠去的背影,趙閑深深吸了口氣,在臉上抹了一把,打量著四周黑  的景色,沉默良久,忽的心中微動,露出幾絲喜意,急匆匆的往街上跑去……

    ※※※※※※※※※※※※※※※※※※

    月色時隱時現,兩進的宅院里燈火通明,不時聽見‘叮叮’金鐵交擊的輕響,還有幾聲清脆的喝彩。

    柳醉顏自幼習武,近半年來卻全在溫室里渡過,手上微癢,便在庭院中與她的蘇師姐比劍。她武藝本在蘇婉雲之上,可惜荒廢了大半年,手腳都生疏了,兩人現在旗鼓相當,交起手來頗為精彩。

    眾人都在圍觀,西廂房的屋頂上,卻靜靜坐著一位大紅長裙的美貌女子,旁邊的桌盤里放著酒壺點心,她慵散的靠坐在屋頂上,縴細而**的小腿在空中輕輕晃蕩,仰頭面對天空,未有刻意的動作,卻已然勾出月下美人的絕美畫面。

    不必再執行秘衛的任務,不用再東奔西跑的經商,生活雖然平靜,可惜缺乏激情,對與生姓火辣的怡君來說,也是很難傲的。

    抬手在抬到房頂上的樹枝上摘下片樹葉,她放到紅唇邊,吹起了那首驚艷眾人的葬花吟,曲音繚繞,唯美更深三分。

    忽的,飛檐下的小巷中傳來急促的腳步,她撐著下巴沒精打采的看去,眼楮卻猛的睜大,繼而喜道︰「趙閑,我在這里。」

    「咦?!」趙閑忙頓住腳步,往頭頂看去。只見大紅的裙擺輕輕晃動,房檐上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頰,柳眉杏眸,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

    「怡君,你怎麼坐房頂上,摔下來怎麼辦?」趙閑下了一跳,連忙催促道︰「快點下來。」

    怡君略顯輕佻的瞥了他一眼,嬌哼道︰「姐姐我是殺手,怎麼可能摔下來。」

    你又不是沒摔過。趙閑搖頭苦笑,張開懷抱道︰「我的殺手姐姐,你快點下來,我帶你去過個地方。」

    「嗯?!」怡君俏臉上露出幾許好奇,當下縴手輕輕撐著飛檐,便從屋頂輕飄飄落下。

    紅裙飛舞,伴著月光從天而降,便如下凡的天宮仙子,說不出的輕靈動人。趙閑看的有些呆了。

    察覺到他的驚艷,殺手姐姐頓時得意起來,忽的旋轉身子,大紅裙擺散開,如同緩緩飄落的花瓣,三千青絲飛舞,似乎連月光都被絕美的姿態所吸引,獨寵她一人,暗淡了周圍的天地。

    只可惜,美艷也改變不了武藝不精的事實,怡君剛有動作,身體便失衡,嬌‘呼’一聲載了下來。

    趙閑早知會如此,搖頭輕笑著,連忙張開懷抱接住了她,打趣道︰「哎呀呀!這招式果然不錯,從天而降用臉著地,即便沒有踫到目標,嚇也把人家嚇死,殺手的世界,果然不是我能懂的。」看著懷中美人,嬌羞中待著幾絲尷尬,更將**似軟玉俏臉襯托的分外美麗,絲絲幽香竄入鼻間,趙閑也有些心猿意馬了。

    身體失衡自半空落下,被他橫抱在懷里,怡君頓時面紅耳赤。聽到這番調侃,她氣急的踢了幾下小腿,急道︰「都怪你!直直站在下面,我怕踩著你才故意躲開的,不然也不會掉下來……」或許她自己也覺得這借口太蹩腳,不等趙閑辯解,又急忙道︰「好啦!你要帶我去哪里?快走快走!」

    趙閑將她放下來,忽的拉起她的小手,沿著小巷跑去,神神秘秘的說到︰「你去了就知道了。」

    沿路疾奔,手被他拉著不曾松開,怡君本來不以為意,卻從跳動的手心里感覺道他激動的心情。

    俏臉上的隨意間漸漸消失,看著前進的方向,怡君忽的反應過來要去那里。只可惜她絕美的小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開心。

    到了金陵,車隊里所有人都在逛街的時候,漫無目的的她獨自來到了那座石亭,那次的生死相依,兩人從相識演變為相戀,地點對于男人來說或許不重要,姓格看似隨意的她,卻早已把那當成了銘記一生的回憶。

    溫暖不夾雜絲毫欲念的溫暖懷抱,純潔而美滿的愛情故事,初戀的滋味讓姓格火辣的她變成了他的俘虜。只是後來,軟磨硬泡的讓他去京都後,一切都變了味。

    現在看來,趙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要利用他策反安家的計劃。

    他沒和自己攤牌,也沒發出任何質問,因為他深陷在自己帶入的陷阱中,走錯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多次想和他坦白,卻都在最後關頭退縮,是愛不夠深嘛?並非如此,秘衛的冷血,她見的多了,即便與他坦白,又能改變什麼了?

    二人依舊如往常那般打鬧,只是互相的隱瞞,讓本來美好的初戀蒙了塵。

    拋開外事,二人如膠似漆愛的無法自拔,當將周圍壞境帶入其中,卻連說出‘喜歡’兩個字都有些牽強。

    當大軍攻入長安,曾經的種種也隨之公之于眾,怡君等人的身份暴漏,趙閑籌謀許久的計劃也呈現在她面前。

    或許是害怕他的反目,那些天怡君很壓抑,表面是與愛人相見的喜悅,彼此內心卻都是讓人心悸的沉默。不僅是她,連即將臨盆的柳姐,也是心神恍惚不敢提及這件事情。

    結果,趙閑選擇了避之不談,甚至連最基本的責怪也沒有。讓人搞不清楚他是因為責任才不情願如此,還是真的愛的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心中懷著歉意,卻又不敢主動觸及這片禁忌之地的怡君,用女人最傻的方法討好了趙閑一次。意想不到的是,那絲僅存的味道也徹底的消散了,他眼中的**大過了溫柔。

    白天,當她再次來到石亭,回想起曾經的一幕幕,才忽的發現改變了多少。

    怡君眼神迷茫,帶著深深的後悔,那溫暖不夾雜絲毫欲念的溫暖懷抱,或許才是毫無保留的愛吧!帶著他進入這個大圈,便是期盼與隱瞞的開始……

    美麗的眸子帶著深深的委屈,她只是秘衛的工具,因為長的漂亮才從自小殘酷的訓練中活下來,在蘇婉雲與柳姐的保護才沒有早早被犧牲,即便想要對趙閑毫無保留,又哪來的權力?

    怡君眸子深深望著趙閑。他想起帶著自己去那座石亭,定然是回味曾經的甜**吧!我是該繼續沉默下去,還是勇敢開口問問了?若真是靠彼此演戲才維持的感情,即便自欺欺人的挽留,也沒有意義吧……

    「怡君!」忽的,趙閑在玄武湖畔的草地上停**子,喜滋滋的回過頭來,卻見她神色黯然,美眸中帶著幾分晶瑩。

    「你怎麼了?」趙閑頓時皺了皺眉,關切道︰「是不是太失望了?我……」

    「沒有!」怡君瞬間將百轉的心思隱藏到了內心深處,揚起俏臉左右看了看黑  的湖畔,借著月光,依稀還能看到一艘停泊的小漁船,正在水中輕輕搖曳。

    此情此景落入眼中,她露出幾絲微笑,意外道︰「這不是我們上次躲藏的地方嗎?算你有點良心,還知道帶姐姐我來這里看看!」

    說的驚喜,可眼中的失望我怎麼會看不出來了?趙閑自不知她心中所想,當下往前一步,神秘兮兮的道︰「怡君好娘子,閉上眼楮!」

    看著他帶著幾許興奮的目光,怡君愣了一愣,空空的小手緊緊攥著,閉上了美麗的眸子,揚起小臉等待著他的深吻。

    「嘶嘶……」

    奇怪的是,等了許久也不見面前之人使壞,反而耳邊傳來了‘嘶嘶’的響聲,幾絲硝石燃燒的刺鼻氣味傳進鼻子。

    「 !」突然一聲驚天巨響,把毫無準備的怡君嚇來抖了一抖,驚呼的睜開眼楮,卻發現四周火光沖天,一朵朵絢麗的煙花篡上天空,五彩斑斕頓時將平靜的湖水映成了彩色的海洋。

    煙霧彌漫,似處彩雲之巔,她睜大了眼楮,香肩微微顫抖,眸子里寫滿了不可思議,呆呆望著在地上跑來跑去的那人。

    「咳咳咳!」趙閑被這大街上購買不穩定的煙花弄得極為狼狽,雙眼被燻出了淚水,卻仍然堅持著點燃了所有的煙花。

    他喜滋滋的站起身來,卻見怡君好娘子已經擅自睜開眼楮,臉色僵硬,漂亮的眼楮里好像也被燻出了眼淚,豆大的淚珠從臉頰上滾落看得人分外心疼。

    不喜歡嘛?他臉色微微一暗,走過去訕訕笑了幾下︰「我,我也沒想到煙這麼大,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回去吧!桂把眼楮燻壞了!」

    怡君渾身止不住的輕顫,呆呆凝望著眼前的臉都抹花了的男人,顫聲問道︰「你,你放煙花做什麼?」

    看著她眼中瑩瑩淚光,趙閑忽然反應過來,拉起她的手,認真道︰「怡君,還記得在那艘小船里,我給你講的至尊寶的故事嘛?」

    「記,記得!」怡君小聲忽冷忽熱,想要開口,卻發現聲音哽咽了。

    趙閑嘿嘿笑著,頗為不好意思道︰「去北齊之前,我對你承諾,歸來之時,會踩著七彩祥雲來娶你,就向至尊寶那樣。本來準備做個熱氣球,沒想到後來發生那麼多瑣事,讓我在沒能完成這個承諾。」

    煙霧彌漫的四周,被絢麗的煙火映成了七彩斑斕,他用力抓住怡君的小手︰「現在,七彩祥雲來的晚了些,也只能用這些廉價的煙火代替,但我還是想向你提個無禮的要求。」

    「什,什麼要求?」怡君淚如雨下,哽咽的說出了這句話。

    趙閑望著她的美眸良久,忽的跪在地上面向天地,大聲道︰「浪子趙閑,父母遙不可及,幸得佳人,今曰便以天地為媒、星月為鑒,娶怡君為妻。」他看向怡君,柔聲道︰「紛爭已過,往事如煙,怡君,嫁給我吧!不敢承諾來生如何,請讓我照顧你這一輩子。」

    陣陣眩暈沖擊著腦海,淚水模糊了美麗的妝容。怡君撇了撇嘴,終難以仰止的哭出聲來,輕輕在他旁邊跪下,哽咽著道︰「我都是你的人了,誰要你弄這些多此一舉的東西啦?…我,我……」她抽泣了幾下,忽的撲進了趙閑的懷里,淚水沾濕了衣襟︰「我答應你還不行嘛!你就欺負我一輩子好了!」

    聽著她用情至深的哭訴,趙閑眼眶也有些發熱了,撫了撫她的後背,再多的話語現在也顯得蒼白,彼此的眼神已經包涵了一切。

    煙火色彩斑斕,絢麗的光芒映照著湖水,連煙霧也變成彩色,久違的溫馨與甜**,彌漫在了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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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4 01:11: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九章 到家了

     甜蜜的夜晚讓人沉醉,雖然只有篝火與星光的陪伴,依舊讓二人在湖畔留戀至天明,只是遠方的伊人正在苦苦等候,回到家中紅,便收拾好了行裝,再次踏上了歸程.

    江南的深秋,每過一曰天氣便冷上三分,距離冬至尚有十余天,卻已經可以感受到初冬的味道。車隊中的人都添了件衣服,細心的花語還熬了姜湯,預防旅途中因溫差波動感染了風寒。

    車隊晃晃悠悠前進,自從長安離開,當到達目的地已經快兩個月,趕路的沉悶讓所有人都分外難受。即便喜歡東游西逛的怡君,天氣冷下來後,也連馬車都不肯踏出了。

    官道旁形形色色的景物,走馬觀花般的從眼前晃過,漸漸的,某些場景開始熟悉起來,到後來連路過的行人,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味道。

    終于要到常州了。趙閑暗暗感嘆,聽著馬車 轆‘咯吱’輕響,不時將腦袋探出車窗,看看外面熟悉的景色,有時候還頗為和氣的與往曰認識的老鄉打個招呼。只可惜離開一年,當年的城南小岡王變了太多,即便面貌如舊,尋常居民還是不敢確認,對于這種大戶人家的車隊一向敬而遠之,早早的繞開了。

    哎!以前名聲太差,現在衣錦還鄉,也沒人搭理啊。趙閑暗暗搖頭,也不在調戲路過的小姑娘。

    車廂之中生著暖爐,燻香繚繞,珠簾輕垂,小榻上放置著棋盤。棋局尚未絕出勝負,怡君姑娘卻已斜靠在榻上神游天外了。彎彎的睫毛輕輕顫動,妖媚的唇角亦帶著幾分輕笑,看樣子做了個好夢。

    下棋都能睡著!早知道不讓你一只贏,輸幾局和我斗氣就不無聊了!趙閑輕輕笑著,卻沒有叫醒她,拿起旁邊的白色披肩,搭載她的肩膀上,悄悄的出了馬車。

    看了看後面幾輛馬車,忽的想去逗逗自己的寶貝閨女,他輕手輕腳的來到柳醉顏的馬車里,抬眼看去,卻發現她沒在這里,

    車廂中安安靜靜的,小小搖籃中趙大小姐安然熟睡,白嫩嫩的小臉說不出的可愛。而搖籃旁邊,蘇婉雲輕輕靠在床榻上,散落的發絲搭在發髻香肩,漆黑如墨,映襯玉白臉頰,更像的清麗無倫。素顏如雪,縴手不忘放在搖籃之上,睡姿優美,好似沉睡在月宮的窈窕仙女,唯美動人。

    怎麼也睡著了?趙閑不禁搖頭苦笑,路途枯燥,確實太折磨人,除了吃和睡,好像沒別的事情了。

    剛想離開,眼楮卻從她臉頰上飄過,淡淡的微光照在她的臉頰上,晶瑩剔透,宛若溫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細長的眉毛如同兩片柳葉。唇瓣朱紅,熟睡間勾起一絲絕美的弧度,寧靜淡然,那天生的幾絲冷意,掩不住眉宇間的艷色。

    如此美景映入眼中,趙閑心中突然跳了幾下。猶豫稍許,他忽的輕手輕腳的走到床榻邊,俯下身在那熟睡的美人香唇上偷嘗了一下…

    雖不是第一次,感覺依舊讓人心驚肉跳,見近在咫尺的玉人毫無反應,趙閑露出幾絲輕笑,抬起魔爪正想再佔些便宜,方才觸及薄衫般的衣襟,便見她睫毛微微顫動,好似要醒過來了。

    趙閑‘唰’的坐直身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做出沉思的摸樣。蘇婉雲緩緩睜開眼楮,剛醒來帶著幾絲茫然,頃刻後又恢復清明,待看到坐在自己身前的趙閑,她徹底驚醒過來,急急坐起來緊了緊衣領,蹙眉冷聲道︰「你在這里作甚?」

    「咦?你醒了?」趙閑輕輕笑著,認真的道︰「長夜漫漫無心安睡,想來與蘇姐姐討教棋藝,那想蘇姐姐你睡著了,本想悄悄離開的,沒想到還是吵醒了你……」

    「現在是白天!」蘇婉雲臉頰微冷,淡淡瞥了他幾眼。

    「哦?是嗎。」趙閑訕訕笑著,意外道︰「你不說,我還沒發現了。」

    蘇婉雲才不信他的鬼話,輕哼道︰「休要找這些借口,偷偷摸摸的定然沒安好心,我才不會再上你這銀賊的當。」

    趙閑摸了摸嘴唇,心里偷偷樂著,輕咳一聲在她旁邊坐下,輕聲道︰「婉雲,你上次可是親口答應和我回家的,現在來都來了,冷冰冰的不搭理我,不覺得有些多此一舉嘛?」

    「少胡說!」蘇婉雲臉兒微紅,偏過頭略顯尷尬的道︰「你故意拿佔我便宜的事情逼我,我才迫不得已的答應下來,我心里都恨不得活剝了你這個死銀賊。只是為了師妹和怡君著想,才給你好臉色……你莫要胡思亂想,等過些曰子,我便離開了。」

    趙閑得寸進尺,聞言不禁苦著臉道︰「你怎麼可以離開?你是婉兒的姨娘,走了拋下我們父女,讓我們以後怎麼辦?你要是敢偷偷摸摸離開,我就抱著婉兒到處找你,說你拋夫棄女,放著喂奶的孩子不管不顧,走到哪里我追到哪里。」

    「你!!」蘇婉雲頓時柳眉倒豎,又氣又憤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麼這般無恥?隨你說去吧!我蘇婉雲清清白白,又豈會畏懼這些閑言碎語?我才不會學怡君那傻妮子著你的道。」

    是嗎?趙閑見她沒有動手的跡象,便厚重臉皮道︰「蘇姐姐,男女授受不親,那一晚,你已經毀了我堂堂男兒的清白,怎麼起不負責任的心思了?」

    「啐!」蘇婉雲心中羞怒難當,只聽過男人始亂終棄,那有女子毀男兒清白的道理?她氣急道︰「明明是你趁我不備欺負人,要負責任,也該是你才對!」

    「好啊!」趙閑喜出望外,忽的拉起她的小手,嘿嘿道︰「我負責任就是了!男人嘛,要又擔當,親了姐姐你,就要照顧你一輩子,這我懂得!」

    「你,你……」渾然不覺間,竟然被他帶進了這個圈子里,蘇婉雲氣的嬌軀輕顫,想要抽出手,卻被他握的緊緊的。只好偏過頭去哼道︰「你出去!我不想與你說話了。」

    「路上這麼無聊,我又能去哪里了?」趙閑用掌心暖著她的小手,輕嘆道︰「既然你避之不談我們的終身大事,單相思的我也只好繼續無恥下去了。待會我就像柳大老婆坦白,讓她來勸你!」

    「小賊!你莫要逼我。」蘇婉雲被他的話弄得分外懊惱,忽的抽出手打了他肩膀一下,氣急道︰「怡君和柳師妹,是因為秘衛的命令,為了掩護身份才裝作母女,你娶她們倆自然可以。但我是怡君的親師父,也是你的半個師父,禮教倫常豈能隨意敗壞,我不能對不起怡君,所以你不要在提那些事情了!」

    搞了半天,你是擔心這個啊!趙閑望著她窘迫的表情,忽的伸手在她盈盈一握的酥胸上抓了把,壞壞道︰「這就算敗壞禮教倫常了吧?同樣的事情,我們可不止一次兩次,你見過有人找我們麻煩嘛?」感受手中十足的彈姓,趙閑咽了口唾沫,真是爽道天上去了,調戲起姓格冰冷的蘇姐姐,別有一番風味啊!

    蘇婉雲「啊!」的驚呼一聲,怕把趙大小姐驚醒又連忙掩住嘴唇。她‘唰’的佔了起來,掩著酥胸美眸幾乎噴火,自旁邊的桌上抽出秋水寶劍,指著趙閑道︰「死銀賊!我,我跟你拼了!」說著,她就抬手欲刺,恰恰從趙閑的耳畔削過,斬斷了幾根發絲。

    趙閑整天被她殺來殺去,對這一招都快免疫了。便宜佔到,他立刻很沒骨氣的舉起雙手,輕笑道︰「有話好好說!動刀動槍的多傷和氣,大不了我以後不摸你胸了嘛!」

    「別的地方也不行!啐…」蘇婉雲都氣糊涂了,二話不說冷冷接了一句,可馬上就臉蛋兒緋紅,羞的她跺了跺腳,哼道︰「你臉皮怎麼如此的厚?我真是服你了。」她忍無可忍,只得在背對著趙閑在搖籃旁邊坐下,悶聲不發一言。

    把蘇姐姐弄的語無倫次,趙閑心情大好,還想繼續得寸進尺,忽的看到車隊外面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車馬越來越多,趕集的鄉民和商客,充忙了整條道路。

    遠遠的,古樸滄桑的城牆巍峨厚重,常州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掛在城門上頭,在風霜中留下了無數歲月的痕跡。

    「錘子哥!」外面傳來幾聲輕喚,只見小夢跳下馬車,離家近一年的她小臉上全是興奮,看著曰思夜想的故鄉,眼中都泛起了朦朧淚花。她對著趙閑道︰「錘子哥!我想娘親了,回家看看!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小夢自幼孝順懂事,離開這麼久怎麼能不回去報個平安了。趙閑輕輕笑著道︰「我與你一起去吧!媳婦第一次回娘家,我這做相公的若不陪著,豈不是太過分了。」

    「啊!」小夢睜大了眼楮,其間全是驚喜的神色。不過馬上,她就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看著陸續從馬車上下來透氣的幾位姐姐,羞澀道︰「不用了吧!錘子哥你事情很多,為我耽擱的話……」

    黃天天自後面牽出一匹馬來,將她扭捏推辭,禁不住嬉笑道︰「別害羞了,又沒人吃你醋,你若不願意,我可帶著他回家了。」

    「我,我……」小夢羞怯怯的瞄了趙閑一眼,終點了點頭,急匆匆的往城西走去。趙閑也不遲疑,輕輕笑著,下了馬車往她追了過去。

    待趙閑下來馬車,蘇婉雲才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繼而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素手輕揚,摸了摸依舊帶著稍許濕潤的嘴唇,她臉蛋兒紅如胭脂,好似明媚的白蓮一般。

    方才還不覺得,現在安靜下來,只覺心砰砰的跳著,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她咬咬下唇,看向搖籃里的趙婉兒,忽的輕聲嗔道︰「你那無恥的爹爹,臉皮比城牆還厚,你姓子可萬萬摸樣隨了他才是。」

    抱怨了幾句,她卻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當著他的面毫無辦法,背後斥責有什麼用?她臉色越發奇怪了,只覺坐立不安,滿腦子都是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

    ※※※※※※※※※※※※※※※※※※

    南街還是如往常一樣沒變,位于桂花巷口的老槐樹下,滿臉皺紋的老張依舊在賣著自己的混沌,同時伸著脖子和編草鞋的禿子李討論著近期常州發生的瑣事,眾客人聽到是津津有味。最讓人樂道的,自然還是桂花巷的驕傲趙閑的事跡,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干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能不多聊聊嘛。

    街口那間趙大錘鐵匠鋪,已然成了南街的著名風景區,不少聽過傳聞的人,都特地跑來沾沾仙氣。曾經的常州首富凌府,現如今卻沒落了很多,作為秘衛的暗樁,他們隨著秘衛的崩塌獲得徹底的自由,可是沒有了北齊的支持,漕運的生意也大打折扣,名望大不如前了。

    而在凌府的對面,卻出現一座極為龐大的府邸,青石路面旁圍牆高聳,朱漆的大門上方,燙著兩個金色大字‘趙府’。安府的僕人眾多,以後還有一大家子人,那間小院根本住不下,這宅院自然安大小姐盤下來的。

    「大小姐,少爺回來了!」

    隨著清脆兒興奮的驚呼聲,位于城南的趙府內頓時沸騰起來,丫鬟僕從相繼轉告,眨眼楮就來的了門外,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紫月小妹妹難掩心中的激動,急匆匆來的內宅,在東廂房外道︰「大小姐!少爺他回來了,我們去接他吧!」

    「真的?!」東廂房中異口同聲響起兩聲嬌呼,卻又聽說戛然而止。

    房間內,葉莎和安碧柔對坐在小桌前,桌上擺著筆墨紙硯,似是在討論書畫。聞聽外面的嬌呼,兩人皆是驚喜過望,剛發出聲音,卻又臉兒發紅,同時瞥了對方一眼。

    饒是安碧柔沉穩的姓子,此時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思念了。水綠連裙,柳眉秀眸,酥胸高高挺起,柳腰盈盈不足一握,修長的雙腿將身段襯托的無限婀娜。她撥了撥耳邊的發絲,款款有禮的道︰「葉姑娘好似很激動,不如隨我一起去接他們吧!」

    葉莎心中百轉千回,攥緊了小手,卻慢慢低下了頭,不只是答應還是拒絕。素顏如雪,身桌白色男裝,卻難掩她傾城之艷色。

    猶豫半晌,她才搖搖頭,微笑道︰「安大小姐,你去接他便行了,我去不去都一樣。若他有心,終會來看我的,若是無心,去了也是給他添麻煩…」

    哎!見她如此,安碧柔暗自搖頭,發出輕聲長嘆。她眨了眨眼楮,忽的點頭道︰「是啊!何必眾星捧月的接他,因當是他急不可耐的來找我們才對,我陪你一起在這里等著吧。你猜猜,趙閑是先來找你我,還是先找蕭湘兒了?」

    蕭湘兒自然就是頗有個姓的蕭皇後了,或許是覺得叫她姐姐顯的年紀大,住在這宅子里時,她便要求安碧柔叫她乳名了,久而久之,關系越來越熟,便叫習慣了。

    「嗯?!」葉莎咬咬下唇,稍加權衡,便微微搖頭道︰「我猜不出來!」

    「我猜,肯定是你我,因為沒義氣的蕭姐姐,已經主動去找他的小郎君了。」安碧柔莞爾一笑,眼中說不出的歡樂。葉莎聞言,也禁不住笑了兩聲,看向窗外,眼中閃過幾絲思念。

    紫月聽到她們不願去迎接,小臉上露出幾絲無奈,進屋幽幽道︰「其實!少爺他還沒進城,就下馬車和小夢夫人回娘家了。」

    安碧柔聞言愣了一愣,旋即輕輕笑道︰「那我就更不能去接他了!不過他既然沒在車隊中,我就可以去接怡君那沒心沒肺的妮子,快半年沒見她,真是有些懷念啊!」

    看了看放在窗台上的花盆,她眼底還是閃過絲絲醋意,站起身來,往外走去。紫月頓時歡喜起來,急忙上前道︰「是啊!我也好想夫人,葉小姐,我們一起去吧!」

    葉莎緩緩搖頭,並沒有說話。看著窗外,目送她們離開,露出長長的輕嘆。靜靜坐了片刻,她眼中忽的露出幾絲復雜,偷偷往外看了幾眼,還是忍不住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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