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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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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孫玉鑫] 飛雨落花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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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6 13:40: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獸解跑乳你如何

所以葛樂山笑對敬人道:“你可要什麼書看?”

敬人心中早有了成竹,聞言道:“大將軍請他們送些古書來吧!”

“古書”,使葛樂山心中又是一喜!

因為舉凡古書,迂腐之處是有的,但卻絕無害人的記述!

於是問道:“論語、大學和孟子如何?”

敬人頷首道:“很好,這些書從前雖然念過,但好像都沒念通,再讀上一次,或許能有些心得也難說!”

葛樂山道:“不錯,你吃的如何?”

敬人道:“有興叔照料,我是不會苦的。”

葛樂山道:“那很好,我每隔三天,來看你一次,有什麼需要和想說什麼話,到時候可以儘量的告訴我。”

敬人一笑,道:“是,還有吩咐麼?”

葛樂山搖頭道:“沒有了,咱們三天後見。”

敬人低應道:“是,大將軍順便請興叔來一次可好?”

葛樂山答應著,轉身輕快的走著!

葛樂山見到鍾興,正待告訴鍾興,敬人要見他的時候,自鐵樓方面,突然傳來了敬人的吼叫聲!鐵樓空洞無物,人在裡面破聲吼叫,外面是一個字都聽不清,鍾興不由雙眉一皺,搖頭道:“在喊什麼?”

葛樂山也搖頭道:“聽不清,反正他在找你,你快去看看好了,我聽這聲音,很近似自尋煩惱,自找苦吃的作賤來發洩他自己。”

鍾興應是,轉身快步而去。

葛樂山這時又道:“若有事找我,我在崖下!”

崖下,自然就是看顧沈鈞,鍾興曉得,應了一聲!

葛樂山放心的去了,鍾興步履又加快兩分。

他奔近鐵樓,心頭猛地顫凜起來!

鐵樓中,傳出來的怪吼,此時已經聽清,竟是敬人在悶聲呼痛,他心跳顫著,縱身到了洞眼口!

敬人的臉,也出現在洞口內!

一望之下,鍾興傻了!楞了!也嚇住了!

只見敬人滿臉是血,一張臉,被抓成了花瓜模樣!

鍾興急忙問道:“公子,公子,你……你怎麼了?”

敬人撲在那洞口上,全身索索顫抖著,無法出聲!

看去,他好像是為了一種奇特的痛苦,使他連說句話的工夫都沒有了。

鍾興目睹此情,怎不驚心動魄!由不得急聲的問道:“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興叔,我請您念在過往份上,可憐可憐我!”

鍾興道:“公子這是說什麼話?”

敬人悲聲道:“興叔,我請您念在過往份上,可憐可憐我!”

鍾興道:“公子,你要叫我做什麼事,儘管吩咐就是!”

在鍾興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已有了打算,按現在的情形來說,敬人的要求,必然是要自己釋放他!

哪知敬人卻道:“興叔,請您給我把刀,小刀就行!”

鍾興一呆,奇怪的問道:“公子要把小刀何用?”

敬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興叔,我還能活下去麼?”

鍾興大驚道:“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敬人指著自己的臉上的傷痕,道:“興叔,我受不了這個活罪!”

鍾興皺眉道:“公子臉怎麼啦?”

敬人道:“說出來你也不信,興叔,我求求您,給我把刀吧!”

鍾興正色道:“公子請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敬人道:“是葛樂山抓的!”

鍾興一楞,搖頭道:“公子,這話當真?”

敬人又哭出聲來,道:“果然正象他說的一樣,天啊!”

接著,敬人開始像沒了爹孃的號陶不止!

鍾興只急的搓手抓頸,不知如何才好。好不容易勸得敬人止住悲聲,道:“公子,你別哭,有話慢慢說。”

敬人道:“葛樂山來了,把我叫到洞口,他問我願不願意聽他的話,永遠只接受他一個人的命令,我當然說不!

“誰知道他冷哼一聲,突然伸手就把我的臉抓成這個樣子,然後警告我說,他從現在起,每天要給我受些活罪!

“我說一會兒興叔您就來看顧我,我要把實情告訴您,他聽了哈哈一笑道,天下沒人會信,他在折磨我!

“果然!果然!果然我告訴了興叔,興叔您不信,今後他日日給我活罪,慘弄,我生何如死!”

鍾興猛一跺腳道:“我去向他!”說著轉身就走。

敬人急聲喊道:“興叔,我求求您別去!別去!”

鍾興道:“這為什麼?”

敬人道:“興叔怎麼這樣笨,你問他,他會承認麼,他隨便加我個罪名,甚至說是我自己抓的,您又有什麼辦法?”

鍾興傻了,不知如何才好。半晌之後,突然道:“那我去稟知主人!”

敬人苦笑出聲道:“興叔,爹會信麼,您別去給我多找罪受了!”

鍾興依然難信,但卻不知該怎樣才對!

敬人看在眼中,又苦笑出聲道:“他來時,吩咐興叔離開此處,就已存了惡毒的心腸,興叔,今夜您要不給我把刀,我就碰死在鐵樓裡!”

說著,他當真向鐵樓上碰起頭來!

鍾興現在信了,敬人的話對,葛樂山若無私心,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打發離開此地,才和敬人談話呢?想到這裡,鍾興勸敬人道:“公子,下次他來,我決不離開,再說,他若你喊到洞口來,你可以不理會他,躲得遠些,看他還有什麼辦法!”

敬人搖頭道:“這洞口只能阻住我出去,卻擋不了他進來!”

鍾興呀了一聲道:“這怎會?”

敬人道:“別忘了,他有一身罕奇功力,易筋縮骨是普通事!”

鍾興傻了,道:“那……那我該怎麼辦呢?”

敬人淚如雨下,道:“興叔您只有一個辦法。”

鍾興道:“你快說,是什麼辦法?”

敬人道:“給我把刀!”

鍾興緊咬著牙,道:“公子,我總覺得除死之外,必然還有辦法。”

敬人搖頭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的!”也話鋒一頓,接著以悲傷慚愧的語調道:“興叔,我死了之後,請興叔對爹和娘說,說我已知悔悟了,並請再告訴沈家公子,說我對不起他!”

鍾興就見不得這個,怎能不上他的當!在沉思剎那後,鍾興作了決定,道:“公子,你是真的悔悟了?”

敬人低沉的悲嘆出聲,道:“興叔,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鍾興接口道:“公子你死不了!”

敬人苦笑一聲道:“興叔從小就關懷我,可惜您這份恩情,我今生是無法報答您了,興叔,我……我……我真恨自己!”

鍾興道:“恨自己什麼?”

敬人道:“恨自己這個脾氣,死不認錯的脾氣,其實我早就知道錯了,否則又為什麼願意隨興叔自首呢?

“可是當有別人在,或脾氣上來的時候,卻偏偏要說些根本不是我心裡說的話,才落到這個下場!

“興叔,古人說的話真不錯,一失足成千古根,再回頭也百年身,如今雖已知悔,卻是悔的晚了!”

鍾興毅然道:“公子,不晚,決對不晚!”

敬人早已料到,鍾興必會上當,如今越發有了把握,並且已料知鍾興下一步要說些什麼!

可是他卻一定把這場戲,唱作到爐火純青!於是再次苦笑一聲,道:“在他面前,我死也不會丟鍾家的人!

“所以不管答對抑或其他,我都沒有好話好氣給他,他當然會想盡方法折磨我,殘害我!

“如今因為一步走錯,父母不認我這個兒子,兄弟沒人來探看我一次,朋友都把我當成了惡魔兇手!

“可是我還有勇氣活下去,原因是我已一心改悔,要重新作人,只要有一天我出了這鐵摟,自會讓他們刮目相待!”

鍾興道:“對!這才對!”

敬人悲切的又道:“但是現在辦不到了,我受不了姓葛的這種陰損暗傷,和對我心靈的折磨,我不死也必會逼瘋!

“興叔,我認命了,求您念在照顧我這多年的份上,最後再幫我次忙,借我把刀,借我把刀!”

其實,一個身懷武技的人,若想死,大可不必非用刀不可,但是在敬人悲慨痛訴下,鍾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鍾興也早有了決定,又問一句道:“公子,您當真是誠心的悔過了?”

敬人長嘆一聲道:“興叔,可惜的是悔之已遲?”

鍾興道:“公子,你若是真的改悔了,我有辦法?”

敬人淡然道:“誰也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可想!”

鍾興道:“當然有!”

敬人道:“是什麼好辦法呀?”

鍾興道:“我放公子你走!”

敬人搖頭道:“興叔的好意,我感激不盡,但是我走不了!”

鍾興道:“怎麼走不了?”

敬人道:“首先是這鐵樓,鎖上加鎖,鎖眼我親耳聽到被爹爹吩咐,灌上了鉛,無法找開,我怎能出去?

“再說就算能逃出鐵樓,出不了這山區,仍是死路一條,那時若被捕回來,反而更累了興叔……”

鍾興接口道:“公子你怎麼忘了,出山的話,我比誰都清楚!”

敬人聞言,臉上掠過半絲喜色!但那喜色,剎那就又消失殆盡,搖頭道:“不錯,可是還有兩不可……”

鍾興接口道:“什麼兩可兩不可的?”

敬人道:“一不可是無法出這鐵樓,第二個不可,是我決不能夠連累了興叔,使興叔在眾口交罰下,難以作人!”

鍾興點點頭,慨嘆出聲道:“公子,如今我承認你是真的悔悟了!”

敬人故作不解,道:“興叔的意思……”

鍾興道:“公子從來作事,都不為人想,現在竟會為我打算,這就是公子心性已改,知悔知錯的明證!”

敬人長嘆一聲道:“奇怪,從前我為什麼就想不到人家呢?”

鍾興反而安慰他道:“其實這也難怪,以整個山區中的少年人來說,真的還沒有一個,在智慧武技聰明方面,能勝過公子的人!

“再說公子又是從小嬌生慣養,獨專慣了的人,所以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替別人著想!”

敬人嘆了一聲,道:“不論怎麼說,這總是不對的事!”

鍾興一笑道:“公子不必為從前的事情,引咎自罰了,好在來日方長,事有前鑑,永記不忘而不犯,足矣!”

敬人誠懇的點著頭,道:“嗯,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鍾興道:“公子,你決定了沒有?”

敬人故作不解,道:“什麼事決定沒有呀?”

鍾興道:“走!出山!”

敬人道:“興叔您呢?”

鍾興慨然道:“我孤身一人,有何可怕!”

敬人想了想,道:“興叔此舉,不嫌冒險了些?”

鍾興正色道:“只要公子此去,革心洗面,是值得冒這險的!”

敬人誠懇的說道:“興叔,您不能和我一塊走?”

鍾興搖頭道:“不可能,我決定不離開主人一步!”

敬人道:“我走後,興叔會遭到葛樂山罰難的!”

鍾興道:“不用他來找我,當我算計公子已平安離開山區後,就先回去找他,告訴他我已放公子出山!”

敬人道:“興叔這又何必……”

鍾興道:“這是作人的態度!”

敬人語塞,並且深知已不能多說,遂點點頭道:“是的,侄兒此去,也本此態度作人作事!”話鋒一頓,接著卻道:“只是無法開啟門戶,也是枉然!”

鍾興看著敬人,道:“公子,你當真沒有想出開啟門戶的辦法來?”

敬人聞言,心頭暗驚,仍作不解,道:“沒有呀!”

鍾興再作試探道:“公子好好的想嘛?”

敬人心頭又是一凜,道:“興叔,我被圍摟中,有什麼辦法可想呢?”

鍾興雙目盯著敬人,直視不瞬!

敬人知道,此時自己必須也敢和鍾興目光相對才行,否則被鍾興看出有詐,就前功盡棄了!

於是他也坦然的看著鍾興,久久不懈。

鍾興被敬人這種坦然所欺,相信敬人是真的忘記了某一件事,因之臉上現出了笑容,低聲道:“公子被禁鐵樓時候,有件事情我沒敢提,生怕主人惱上加氣,卻沒想到公子也把這件事情忘了!”

敬人暗中咬牙,表面卻惘然道:“是哪一件事?”

鍾興道:“就是那柄‘毒鉤’!”

敬人只好作出恍然之色,道:“對對對,興叔,那鉤削銅斷鐵如摧枯拉朽,這座鐵樓困不住他,興叔,那鉤我放在臥房裡面……”

鍾興道:“可是公子從前的臥房?”

敬人道:“不錯,在中樑上,我挖了一道槽中!”

鍾興道:“珠寶金子呢?”

敬人道:“在臥房外院中的古樹上,很好找!”

鍾興笑道:“要知道地方之後,才很好找!”話聲一落,又道:“公子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著,鍾興飛身疾縱而去。

敬人在鐵樓中,卻獰笑出聲!

剎那,鍾興將金珠毒鉤取來,首先將放置金珠的小皮袋放於地上,輕輕撤鉤出鞘,低聲對敬人道:“公子,我立刻斷鎖開門!”

敬人道:“且慢,鎖一斷落,天明就會被人發現,那時侄兒逃尚未遠,必被追回,豈不前功盡棄?”

鍾興頷首道:“對,那就……”

敬人接口道:“興叔將樓頂開個洞吧,將來爹要補也好補。”

鍾興嗯了一聲,飛身登上了鐵樓!

他在鐵樓頂的左方,將鉤刺下,輕易的把鐵樓一刺洞穿,剎那,已開成一個長尺半寬一尺的裂口!

敬人一縱而上,出了牢籠!他倆飛身下樓,鍾興首先將毒鉤歸鞘,接著將毒鉤鞘於腰帶之上,促手拿起地上皮袋,道:“公子請隨我來。”

敬人道:“現在快三更了,興叔是要……”

鍾興道:“沿途難道沒有埋伏?”

鍾興道:“當然有,並且十分嚴緊,可是我走的是一條秘道,山中除各堡堡主外,就只有我知道……”

敬人接話道:“秘道中沒有埋伏了?”

鍾興道:“秘道無人知曉,設上埋伏反而有害無益!”

敬人答應道,隨鍾興而去。

當飛縱疾行約一個時辰後,敬人突然停步道:“興叔,你還趕得及回去嗎?”

鍾興道:“我送公子進入秘道後,只要指點走法,就不會有錯,由秘道出山近了十里,天亮時公子已在山外了。

“然後我再回來,若無其事照樣送飯送水,等到中午,才去找那葛樂山,向他證明一切!”

敬人哦了一聲,不再開口,二人又疾馳起來。

正三更到了一座山腰,鍾興停步於一塊巨石前。

石高丈八,寬丈二,倚靠山壁!

鍾興飛身右上,探手處,怪事來了,那塊巨石,竟自動滑開一線,原來石後就是秘道的門戶!

鍾興縱落石下,將金珠皮袋給敬人道:“這就是秘道出口,公子記住,不論裡面有幾條路,公子只撿中間那條走,左右寬道萬萬去不得!”

敬人道:“若遇上只有兩條路的時候呢?”

鍾興道:

(缺字)

“就這樣簡單?”

鍾興道:“不錯!但不知內情卻休想進來或出去!”

敬人頷首道:“興叔,您對我的這份恩情,我遲早有報。”

鍾興道:“公子千萬莫講這種話,我只希望公子此去,能發奮圖強,有朝一日,光榮歸來,或候出師時歸隊,則……”

敬人雙手緊握著鍾興的手臂,接口道:“興叔萬安,小侄必不辜負興叔就是!”

鍾興老眼含淚,道:“公子記住,我在山中,日夜為公子祝禱。”

敬人道:“興叔,我捨不得就分手。”

鍾興接口道:“公子,遲早是要分手的,公子你前途……”

敬人道:“興叔,何不先將巨石還原,再走一程?”

鍾興想了想,道:“好吧,我再送公子一刻時光!”

說著,鍾興手向壁間一處凹入的地方一探,巖洞的巨石,又自動的滑了回來,將洞掩住!

巨石掩遮下,南道就變作了漆黑一團,敬人道:“興叔可帶著火燭子?”

鍾興道:“沒有,剛才心急沒顧到這一點。”

敬人道:“那可怎麼走呢?”

鍾興無奈道:“這也是天意,合當要我多送公子一程!”

話聲中,鍾興伸手和敬人的左手相合,道:“不過這卻要快些才行,否則我回去就太晚了!”

說著,雙雙提足功力,全力飛射而前!

雖然甬道中深黑難見一物,但是鍾興輕車熟路,毫未延誤停留,轉的面前,快似奔馬!

到了!到了!

前面已現出了亮光。

雖說仍在夜間,但甬道漆黑,天上有星有月,因此比較起來,近出口地方,顯得已很明亮!

鍾興停步了,手指亮處道:“公子,較亮的地方,已近出口,出去是山背崖壁上的一個洞穴,石旁有留置的‘萬年藤’,垂藤可下!

“下去之後,是山谷,順谷右行,約五里已入平原,公子去吧,莫忘所言,並祝前途珍重!”

敬人頷首道:“興叔,你也自己保重!”

鍾興道:“是!公子放心去吧!”

敬人又道:“代向爹孃問好,就說小侄不孝……”

他故作悲切,止住了話鋒。

鍾興反而勸他道:“公子,只要此去有成,我保你歸來必受歡迎!”

敬人破涕為笑,道,“興叔,別忘了問候筠姑娘和沈家兄弟!”

鍾興道:“知道了,公子保重!”

敬人點著頭,轉身去了,未走五步,突然又停了下來!

鍾興道:“公子可是還有話要交待?”

敬人道:“是的!興叔腰間所插毒鉤……”

鍾興接口道:“我要還給主人,並且我也認為,公子不該仗持這柄毒鉤,闖蕩江湖,再說此鉤太毒,傷人無救……”

敬人接口道:“興叔誤會小侄的意思了,小侄若還想統帶這柄毒鉤出山,豈有不早向興叔討索的道理!”

鍾興笑了,道:“說的是!”

敬人道:“小侄在無心中,發現此鉤真正價值連城的原因,誠恐爹爹不知,空空放過一個好大機會!現在小侄把此鉤所藏的秘密,告訴興叔,興叔在見到我爹時,請轉告他老人家知道,如今興叔請拿鉤出鞘!”

鍾興不疑有他,立刻撤鉤出鞘,哪知卻中了這黑心小兒的毒計,結果……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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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6 13:41: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乍聞滿天降飛雨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鍾興如今正是應了這句古話。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念之仁,從鐵樓中救出了敬人,更不該指點敬人逃亡出山的道路。

最不應該的是,身懷“毒鉤”,想要送還主人!

敬人早就等待這一天了,也早就計劃妥當!

他從設謀、施毒、自首、被禁,直到鍾興私自救他出困,在在是按預計行事,也事事是利用了鍾興。

鍾興是位君子,敬人欺以其力!

如今,敬人行將自由,一切將如所願,焉肯在這最後的關頭,使所謀成空,而致功虧一策呢?

因此他才謊言,說無心中發現毒鉤的一大秘密!

天可憐老實忠厚而善良的鐘興,怎會料到這小主人心如蛇蠍般狠,般毒,果然中計,由鞘中出了毒鉤!

敬人並不接取,卻道:“興叔,請將鉤尖向裡。”

鍾興不疑有他,如言而行。

這樣,等於鍾興手握鉤柄,鉤尖及彎刃,正對前胸!

敬人突然長嘆一聲道:“興叔,我突然想起來,興叔放了我會不會後悔……”

鍾興道:“公子,我若後悔就不會做了!”

敬人道:“是的,這像介子推對晉文公一樣,是自願的!”

鍾興道:“不錯。”

敬人道:“我想及晉文公,那時他若非殺介子推不可,恐怕介子推也不會不願的,聽說這就叫做忠!”

鍾興皺眉道:“公子,時間不多了,還是快些……”

敬人嗯了一聲,接口道:“興叔說的對,反正是脫不了的事,與其懷婦人之仁,而誤大事,還不如快些作了於脆些!”話鋒一頓,鍾興正覺奇怪,敬人霍地厲喝道:“興叔,我要送你回去!”

鍾興一楞,道:“送我回哪……喲!”

他“裡”字還沒說出口來,敬人猛地全力一推鉤柄,毒鉤那多出來的尖刺,已刺入了胸口!

鍾興明白了,可惜明白己遲!

他雙手捧著鉤柄,目如銅鈴,面色已變!

他沒有因恨而出惡聲,口是怒視著敬人!

然後慢慢的,慢慢的,退靠在牆邊!

剎那,他慘然的笑了!以最後的一口氣,掙扎著說道:“公子,你……你本可以……吩……吩咐我死的,何必……何必落……個惡名……”

敬人直往後退,心中生出了恐懼!

鍾興卻勉強再次吐聲,道:“我……該死……該死……公……公子,只……只求……求公子……出去……別濫……濫殺……人。”

敬人緊咬著嘴唇,血自被咬碎的唇肉中滴出。

但是敬人卻不知痛楚,因為他早已喪心病狂!

又剎那,鍾興的怒目,仍然不瞬!

敬人顫抖著說道:“興叔,興叔,你不能怪我,我別無選擇,誰叫你一心想把毒鉤要帶回去的?我只好殺你,只好殺你!

“這都怪任筠,都怪沈鉤,都怪那該萬死的葛樂山,爸無能,竟幫著別人來對付自己親生的兒子……”

話末完,鍾興突然又動了起來!

嚇得敬人立刻住口,往後直退!

噹的一聲!毒鉤被扔到了面前,鍾興力盡聲竭的說道:“拿著這鉤,去……去……去吧!”

叭!鍾興仆倒在右甬道內,他死了,含恨而死了!

敬人不再猶豫,從鍾興身上,解下鉤鞘,攜鉤而去!

沈鈞回到了“無畏堡”,在日漸復原中!

葛樂山這才有了時間,再次來探望敬人!

鍾佩符夫婦,這三天,衣不解帶,照看沈鈞,現在也高興的陪著葛樂山,返回“中無畏堡”!

鐵樓交由鍾興負責,鍾佩符夫婦不問,別人更問不著,所以直到第三天傍黑,還無人發現鍾興失蹤的事情。

直到葛樂山探望敬人,發覺鐵頂上被開一洞,敬人已逃,告知鍾佩符夫婦,大家這才知鍾興也三天不見面了。

這是大事,說不得只好鳴鐘集眾!

各堡主及高手,齊集“中無畏堡”大廳中,共商對策。

鍾佩符是不停的長噓短嘆,連連的說:“興弟糊塗!糊塗!糊塗!”

葛樂山卻搖頭道:

(缺字)

“大將軍,您親眼看到那鐵樓頂上,透穿的地方,鐵樓壁、牆頂端,厚有寸半,若無寶刃,休想成功!”

葛樂山道:“賢弟之意,是說那是毒鉤……”

鍾佩符接口道:“正是,末將這幾天,只顧全心救治沈侄兒,竟忘記追問敬人這個畜生,將毒鉤藏於何處,否則……”

葛樂山道:“這一點不容置疑,是興弟乾的,不過我卻相信,興弟是受了敬人的欺騙,並非是與敬人同逃出山!”

鍾佩符道:“不論怎麼說,反正興弟此事幹的糊塗!”

葛樂山道:“焦急無用,首先查明他們走有幾天才是!”

說著,立即詳加調查,結果證明在三天前夜,葛樂山將寶冊交給敬人後,有人發現鍾興曾到內宅。

再經追問,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再沒有人見到鍾興了。

以此推斷,鍾興和敬人,走了整整三個白天加三個夜晚,再以不停飛馳來推算,此時早已遠去。

出山的路只有一條,並且不分日夜有高手埋伏,查詢之下,卻無人見到鍾興經過,於是眾堡主都恍然大悟!

他們摒退手下,只剩葛樂山、朱殿軍、周吉、任萬山、沈重年和鍾佩符夫婦,重作密商。

鍾佩符道:“大將軍,不必再查了,興弟是帶敬人這個畜生,走的那條秘道,我們前往一看就知道。”

葛樂山道:“秘道除鍾興外,還誰知道嗎?”

鍾佩符道:“除各將軍外,知道這條秘道的,就多了個興弟!”

葛樂山霍地起座道:“我們去看看,不過……”

說到“不過”二字,葛樂山突然停下了話來!

鍾佩符不由問道:“大將軍,不過什麼?”

葛樂山長嘆一聲道:“不過我卻希望,他們是平安的去了!”

鍾佩符一楞,道:“有興弟引路,他們此時早在幾百裡地外了!”

葛樂山搖頭道:“恐怕未必!”

沈重年接話道:“莫非大將軍另有見地?”

葛樂山道:“有雖有,卻寧願我是想錯了!”

鍾佩符雙眉緊皺,道:“大將軍何不明示所以!”

葛樂山看了看大家,卻只吁嘆一聲,並沒答話。

任萬山這時卻悄然招手,鍾佩符和沈重年,在莫明其妙下走了過去,鍾佩符首先開口道:“何事?”

任萬山聲調壓低道:“愚兄已知大將軍要說些什麼!”

鍾佩符哦了一聲道:“任兄請講!”

任萬山道:“大將軍在懼怕……”

鍾佩符心急,接口道:“怕些什麼?”

任萬山聲調更低了,道:“大將軍怕興弟此時已不在世上了。

鍾佩符懂了,面色變作蒼煞,呆傻傻的楞在一旁!

“佩符,你認為這可能麼?”

鍾佩符猛一頓腳,道:“任兄,這畜生的事難說!”話鋒一頓,目光一掃侍弟子,突然揚聲道:“鍾兄,你去內宅,取我那柄‘風雷劍’來!”然後轉對乃妻道:“夫人也請辛苦一趟,和那瓶毒鉤的解藥來,並請將放置床下小紅箱中的東西,拿來給我!”

鍾夫人聞言,臉色變了,道:“佩符,有解藥就夠了,還要那件東西作甚!”

鍾佩符苦笑一聲道:“夫人,你可知道,剛才任兄說的是什麼話!”

鍾夫人道:“任大哥聲調壓低,又隔的遠,我怎會聽到?”

鍾佩符道:“不錯,那我就告訴你,任兄說……”

任萬山接口道:“佩符,我只是推測,未必是實……”

鍾佩符道:“不錯,小弟也只是準備一切,未必就用!”話一頓,重對乃妻道:“夫人,大家都在推測,說興弟並沒和敬人這個畜生一道離山,我相信這個意思你會懂的!”

鍾夫人搖頭道:“奇怪,若非興弟指點敬人出路,敬人又怎會出的了山!”

鍾佩符道:“這是對的,不過興弟指點秘道或許有的,但卻並不一定就和敬人這個畜生同逃離山呀!”

鍾夫人道:“興弟私放敬人逃脫,深知難以交待……”

鍾佩符接口道:“興弟的脾氣你該知道,他既然做了,就會承認,並且若明知是錯而做的話,更不會一走了之!”

鍾夫人道:“就算如此,可是現在證明,興弟是走了呀!”

鍾佩符皺眉道:“夫人,你平日不是這樣笨呀!”

鍾夫人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鍾佩符長吁一聲道:“告訴你,大家在為興弟的生死擔心!”

鍾夫人瞪目道:“奇怪,這怎麼會,他和敬人……敬人……”

鍾夫人說不下去了,原來她也想明白了某種可能!

鍾佩符這時又道:“夫人,辛苦一趟吧!”

鍾夫人雙目連霎,道:“佩符,那東西太霸道了,你用它來對付敬人……”

鍾佩符火了,怒聲道:“夫人,你該知些分寸,我有腿,會自己去拿的,請你勞步,正是避免很多難堪和內咎!

“夫人,興弟與我,無異生死兄弟,敬人這個畜生,倘若如人所料,對興弟下了毒手,這何異殺親大逆!

“他身懷毒鉤,若無箱中那件東西,我遲早也會喪命他的手中,夫人,我有此逆子,死是應得,但若不能為興弟復仇,為武林除此大害而先死,何能矚目!”

鍾夫人被鍾佩符一頓叱責,逼出了淚來,道:“佩符,我……我去取來就是。”話一頓,轉對葛樂山道:“大將軍,興弟果然會有險麼?”

葛樂山悲籲一聲道:“以興弟的為人來說,若決心離山,是不會不給我們留下片紙數字的,所以我認為內中有了非常的變故!”

鍾夫人沒再發問,告罪而退,去取東西了。

鍾夫人去後,葛樂山才轉向鍾佩符道:“鍾賢弟,弟妹代你所取這物,是什麼東西?”

鍾佩符道:“一種無人能躲的暗器!”

葛樂山道:“不會是那‘滿天飛雨落花紅’吧!”

豈料鍾佩符卻頓首道:“大將軍,正是此物!”

葛樂山心頭一凜,道:“愚兄不知,賢弟會有此物!”

言下之意,似對鍾佩符藏有天下至毒狠的這種兵刃(毒鉤)、暗器(滿天飛雨落花紅),十分不悅!

鍾佩符道:“大將軍,此物並非本將軍所有,並關連一段恨事,目下不是解釋的時候,等追查興弟之事後,當為詳稟!”

葛樂山一笑道:“此物在賢弟手中,我很放心,至於其中內情,我卻不想知道,只是希望賢弟要多當心,不要落於惡徒手中!”

鍾佩符道:“大將軍請放寬心!”

葛樂山話題一變,道:“賢弟請弟妹往取此物及金葉,又令鍾富去取你那‘風雷寶劍’,不知賢弟心中有何打算!”

鍾佩符道:“大將軍聖明,若興弟當真並未生離山區,末將當發重誓,立即離山,海角天涯要追殺那萬惡的畜生!”

葛樂山搖頭道:“鍾賢弟你走不得!”

鍾佩符道:“大將軍,興弟若死,任是什麼人,任有什麼理由,都難阻住末將離山去替他報這血仇的!”

葛樂山哦了一聲道:“賢弟此話當真!”

鍾佩符道:“大將軍應當知道末將,向無虛言的!”

葛樂山又哦了一聲道:“這樣說來,賢弟是去定了!”

鍾佩符道:“興弟若真不幸,末將別無他途!”

葛樂山道:“好吧,我們先去秘道看看,在證實興弟不幸是真時,恐怕要離開這山區的人,就不只賢弟一個了!”

鍾佩符一楞,道:“末將是義不容辭去,其餘的人,又何必離山呢?”

葛樂山道:“別人我不能說,我一家人是要離開的!”

此話出口,眾人大驚,不由同聲問道:“大將軍這是何故!”

葛樂山一笑道:“眾賢弟自己去想吧!”

諸將軍聞言傻了,彼此互望著,久久無言!風雷劍取到了!

解藥和金葉及那“滿天飛雨落花紅”,也取來了!

葛樂山此時卻一言不發,由鍾佩符帶路,攜帶著火種,進入了那條通往山外的秘密道路!

進入秘道不久,他們已有發現,鍾佩符以火把照明,手指著秘道中地上清楚的腳印道:“不會錯了,是興弟和敬人這畜生!“

鍾夫人目光帶出了焦慮,一心祝禱大家的推測成空!

行行復行行,到了!火光下,葛樂山平伸出雙臂,道:“周、朱兩位賢弟近前去,餘者就停在此處!”

鍾佩符夫婦都看見了,鍾興僕臥在秘道地上!

鍾夫人不自主的,雙手緊握住了乃夫的手臂!

鍾佩符卻一震手臂,悲吼道:“躲開!”

話聲中,向前搶去!

葛樂山威凌的注視著鍾佩符道:“鍾賢弟莫要急躁,等朱、週二弟,翻轉過……”

話未說完,周吉已悲聲喊道:“是興弟,屍體已不能再搬動了!”

沈重年不懂其由,道:“這為什麼!”

鍾佩符哭出聲來,悲切的說道:“鉤毒太重,屍骨就要化淨了!”

葛樂山這時喝道:“周賢弟,你可認得仔細!”

鍾佩符竟接口道:“大將軍,剛才翻轉興弟屍骨時,我已看清!”

葛樂山沒有理他,又道:“朱賢弟將火把高舉!”

兩支火把高高舉起,照亮了鍾興死不瞑目的臉!

哇!哇……

鍾佩符痛號起來!眾人也無不落淚!

鍾佩符猛地撲跪於地,哀聲誓道:“興弟,興弟,愚兄當你屍體發誓,若不能手刃這殺上叛孽的畜生,當自刎賢弟僕屍之處!”誓畢,強忍淚,掙扎立,寒面對乃妻道:“夫人,你要親手挖坑,就在此處掩埋,立一石碑,上寫‘恩弟鍾興之墓’!”

鍾夫人哭泣頷首,說不出話來!

鍾佩符又道:“碑後要刻,某年某月某日,為逆侄鍾敬人所殺!”

鍾夫人道:“佩符,你這又何必?”

鍾佩符怒目而視道:“照我的話辦,能!你我仍是夫婦,不……”

鍾夫人趕緊接口道:“當然能!”

鍾佩符苦笑一聲道:“那很好。”話一頓,轉對葛樂山道:“大將軍恕罪,末將就此拜別了!”

葛樂山並不相攔,卻道:“我一家也就走的!”話聲微頓,轉對朱殿軍和周吉道:“就煩周、朱兩位賢弟,去知會拙荊及子女一聲,要他們立刻收拾行囊,天明前離開山區!”

眾人傻了,鍾佩符不能不開口問道:“大將軍全家離山,為何緣故?”

葛樂山淡然一笑,道:“此處已有我不多,無我不少了!”

鍾佩符道:“大將軍何出此言?”

葛樂山道:“這是事實!”

鍾佩符雙眉緊鎖著:“莫非就為敬人這個畜生!”

葛樂山搖頭道:“敬人之事,出我意料,興弟被欺,令人難防,我不為他,我堅欲離山,鍾賢弟,卻是為了你!”

鍾佩符一驚,道:“是為末將?”

葛樂山道:“不錯!”

鍾佩符道:“末將請罪,至祈大將軍明示!”

葛樂山道:“敬人逆上,興弟私亂山規,樂山不才,既然被諸賢弟賜以統帥之職,對意外事,自有處理之策!

“但鍾賢弟你,卻早已把我這山區統帥忘了,取寶劍,攜暗器,置山規堡責於不願,一心堅欲離山!

“樂山敢問鍾賢弟你,以人比已,這統帥之職要是賢弟的話,則賢弟能再厚顏幹下去嗎?”

這番話,問呆了鍾佩符,他無言可答!

任萬山這時開口道:“鍾賢弟,大將軍出言由衷,賢弟離山事,似應從長計議才是!”

鍾佩符道:“小弟此時追蹤敬人這個畜生,必有所得,設若容他遠去,非但追捕不易,並且必多死傷!”

任萬山道:“話是不錯,不過賢弟能夠想到,難道大將軍就想不到?”

鍾佩符語塞,垂頭不言。

任萬山道:“鍾賢弟,現在先將興弟埋葬,然後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何況真論事大,莫過違抗軍令……”

鍾佩符這時霍地向葛樂山一拜,道:“末將知罪,願領施罰!”

葛樂山扶住了他,道:“賢弟知我,現在回去吧。”

鍾佩符頓首道:“是,也該令人準備棺木……”

葛樂山卻搖頭道:“恐怕用棺木是不行了!”

鍾佩符不解,道:“這為什麼?”

任萬山從旁提醒他道:“興弟是身中毒鉤而死,其屍體即將化為濃水,而毒性非但很大,反而尤烈,必須火葬!

鍾佩符恍然道:“是是,小弟乍睹奇變方寸亂了。”

樂山這時卻對周吉道:“周賢弟在此看守興弟屍骨,朱賢弟火速先回堡中,命人攜來大量枯柴,和幾包石灰,越快越好!”

朱殿軍奉令而去,鍾佩符接話道:“朱將軍,煩你想想,還須要些麼,一起帶來吧。”

朱殿軍道:“放心,交給小弟了。”

於是他去辦理這一切事務。

鍾興的屍骨,火化了。

骨灰,供在“中無畏堡”的大廳內!

鍾佩符夫婦,素衣靜坐,悲難自制。

事情過去了,像雨過天晴一樣。

鍾佩符不再言去,只是終日陪伴著鍾興的靈位。

葛樂山卻夠忙的,他調動了朱殿軍、周吉、沈重年、任萬山和葛自強,瞞著鍾佩符在作一件苦工!

這件苦工,是在秘道中作的!

秘道已不通了,但並非全部不通!

由山區起,進入秘道後一里路上,皆已堵死!

是用巨石沉塞起來的,絕難開通了!

但自出口到被堵的地方,卻依然暢行無阻!

不過葛樂山,卻暗設上了十幾種厲害的埋伏!

乍看來,這簡直是虛耗光陰,但遇上必試,這業已封閉堵塞不通的秘道,卻是能埋葬上千的人馬!

一月後的一個深夜!

鍾佩符在他夫人安歇之後,悄悄起身!

金葉,解藥,和那“滿天飛雨落花紅”,都早備好,背上他那“風雷劍”,留下了一封信來,進了秘道。

哪知行未十丈,卻已無路可通!

鍾佩符不由大驚,急快返回,在秘道入口處,碰上了含笑而立,早在等待著他的大將軍葛樂山!鍾佩符臉一紅,施禮道:“大將軍原宥末將!”葛樂山卻揮手笑道:“別說這些,鍾賢弟請跟我來。”

說著,葛樂山在前,鍾佩符隨後,在秘道外一個轉角地方,停了下來。那裡早已有人備座相待!

等待他的人,竟是那葛自強!

鍾佩符暗皺眉頭,卻不開口。葛樂山伸出手指座椅道:“賢弟請坐,我和你好好的談談!”

鍾佩符告坐,仍不開口。

葛樂山微笑著問道:“賢弟其心不死,仍想出山?”

鍾佩符道:“不瞞大將軍說,末將每一思及興弟,就食無味,寢不安,若不能將敬人這個畜生擒回山中,實難……”

葛樂山接口道:“我懂,所以現在要知賢弟好好商量此事。”

鍾佩符道:“大將軍,這秘道……”

葛樂山接口道:“秘道堵死了!”

鍾佩符長嘆一聲道:“大將軍,這又何必,末將還能從另外一條出山的路走的,況秘道堵塞,絕了山中一條逃亡的……”

葛樂山又接口道:“賢弟你若認為堵塞秘道,是怕你潛離山區,那就錯了!”

鍾佩符不解的問道:“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原由?”

葛樂山頓首道:“不錯,是為整個山區中的平安著事,才堵塞了這條路的!”

鍾佩符仍然沒想明白,道:

(缺字)

“按敬人他能狠下心腸,對興弟慘下毒手之事來說,賢弟可能保證,他不會出賣整個的山區嗎?”

鍾佩符嗯了一聲,道:“對對,多虧大將軍想到這一點!”

葛樂山一笑道:“賢弟別怪我事先沒告訴你,因為……”

鍾佩符接口道:“那時末將心情惡劣,是該暫時瞞一下的!”

葛樂山笑了,鍾佩符卻好不意思的低下頭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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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6 13:41: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又見大地落花紅

半晌之後,鍾佩符又道:“末將願聽大將軍的吩咐!”

葛樂山道:“鍾賢弟,吩咐不敢,卻須商量!”

鍾佩符道:“是,不知大將軍要商談何事?”

葛樂山道:“賢弟可還記得,我乍到山中時,曾與諸將軍談及,說中途逃難,曾遇蒙古大軍,致犬子伯君和一家失散事?”

鍾佩符道:“此事末將不會忘記!”

葛樂山頓首道:“中途失散的那輛車,是由自強駕駛著,因此自強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至今不能心安!”

鍾佩符道:“這難怪,不過事出意外,非人力能防……”

葛樂山接口道:“正是,我曾這樣開導自強,奈何他終於認定責任屬他,並且他至今深信,犬子還活在世上……”

葛自強接口道:“主人聖明,姨姑娘既然還在,小主人自是活著!”

葛樂山笑叱道:“沒規矩了,我在和鍾將軍談話,你怎插嘴!”

鍾佩符這時道:“大將軍,自強的話對,末將也認為伯君必然還在人世!”

葛樂山道:“其實我十分達觀,俗話說:是兒不死,是財不散,不論伯君是活著抑或已死,都平常的很!”

鍾佩符對這句,不能有所表示,只好不言。

葛樂山接著又道:“但是現在另外兩件大事,卻必須出山去辦……”

鍾佩符立刻接口道:“大將軍,不論這兩件大事有多艱辛,末將必然全力完成。”

葛樂山一笑道:“賢弟可別動火,我沒考慮要賢弟去辦!”

鍾佩符一楞,沉思剎那之後道:“是,末將自討此令!”

葛樂山搖頭道:“賢弟勿躁,請聽我說完。”

話鋒一頓,沉重的說道:“賢弟,這近年來,中原各處及北幾省,已有了極大的變化,尤其是舍親所率那股特殊人馬,已經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

“此時,本山各隊的訓練,尚不足以對強敵,況山高路遠,接應不及,而舍親那標人馬,未必卻有大用,不能任其自生自滅!

“因此就必須派出人去,詳為策劃一切,始能度過危期,並可出奇使謀,令強弱無測這隊人馬的下落!”

鍾佩符道:“末將雖知才淺,但大將軍若能指示機要,末將相信,必可成功,完成使命而歸來!”

葛樂山卻一笑道:“賢弟可知道他們現在何處?”

鍾佩符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任是何地,末將……”

葛樂山道:“他們如今在黃河,開封和‘黃土古道’間!”

鍾佩符聞言一楞,道:“是在那裡呀!”

葛樂山憂形於色道:“不但地區太壞,並且前有金兵,旁有蒙古大軍,他們背靠滾滾黃河,無食無衣,日避夜出……”

鍾佩符搖頭道:“這如何得了!”

葛樂山頓首道:“說的是,因此必須派人前往指示大計!”話鋒一頓,誠懇的看著鍾佩符道:“賢弟莫動意氣,此事賢弟能辦到嗎!”

鍾佩符搖頭微籲道:“末將有自知之明,不論矯飾多好,也難到達目的之地!”

葛樂山點頭道:“賢弟說的很對,若有萬一,更壞了我們的大事!”

鍾佩符連連點頭,無話好說。

葛樂山又道:“再有一件大事,也非賢弟力所能及!”

鍾佩符道:“是什麼事?”

葛樂山道:“我離家時,曾將所有金銀珍寶,封藏一個地方,如今必須動用它,來作訓練一支新軍的餉銀……”

話未完,鍾佩符已接口道:“末將力難勝任。”

葛樂山搖頭道:“其實這兩件事,並非賢弟不能勝任,而是時地不同,辦時必須以十成力換五成可能,自是不智!

“古人用人用兵,講究任其能,任其時,任其得!若是要將百萬兵,與敵對陣,則非賢弟莫屬了!”

這是實情,因此鍾佩符毫無不悅之色,反而說:“大將軍知我!”

葛樂山鄭重的又道:“因此我朝思夜想多時,有了決定,這件事最好的人選,莫過於是讓葛自強去,他去有三利三便,無一不妥!

“其一利是生面孔,誰也識他不得!

“二,是與舍親熟,知藏金處!

“三,他這身功力,已千人之敵,卻不為人知,若遇必要,可單身周旋敵區,不受行動牽制!”

話鋒一頓,接著又道:“三便是非但可暗偵敵人動靜,並可探知權奸安排。

“再者順便一查犬子下落,可有確訊!

“三者,就和賢弟你發生關係了!”

鍾佩符道:“可是偵訪敬人這個畜生。”

葛樂山頷首道:“正是,賢弟意下如何?”

鍾佩符起座將葛自強道:“自強,我是向你道謝!”

葛自強連退三步,躬身道:“將軍請坐,有所命,自強死不敢辭就是!”

此時,鍾佩符已經明白葛樂山的心意了。於是他慨然對葛自強道:

(缺字)

“將軍吩咐!”

鍾佩符道:“這般重任,大將軍既然選中了你,可見你必有過人之處,所以這一點我決不擔心,也不敢擔心。

“如今我要問你的是,當你和敬人這個畜生相逢或找到他的時候,想沒想過該怎樣的對付他!”

葛自強道:“曾經想過!”

鍾佩符道:“可以告訴我嗎?”

葛自強道:“不由分說,擒回山來!”

鍾佩符霍地一跳而起,對葛自強一揖道:“我安心了,相信你會成功!”

葛樂山伸手攔住了鍾佩符,並按他落坐道:“賢弟這是作甚?”

鍾佩符道:“大將軍,凡能為末將擒獲逆子者,皆末將恩人!”

葛樂山一笑道:

(缺字)

“就算如此,末將也是心感。”

話說一頓,轉向葛自強道:“自強,你既然能說將逆子擒回,自然是有足以擒他的功力,不過此子心性太壞,不能以常理論斷。

“若能生擒,自然最好,設有困難,殺之亦可,不過若是殺他,卻請取他左手食指回來為證……”

葛自強接口道:“為什麼只取左手食指?”

鍾佩符道:“他左手食指,昔日練劍斷去一截,非常好認。”

葛自強道:“我儘可能,生擒他回來。”

鍾佩符嗯了一聲,自動將“風雷劍”、金葉、毒鉤解藥,及“滿天飛雨落花紅”取出,交給葛自強道:“自強,若遇上這個畜生,他不聽你的吩咐時,可用我鍾氏的家傳‘風雷劍’將他處死!萬一他已結有惡黨,並且以那毒鉤相對時,你不必等待,立刻就發出‘飛雨落花紅’去,將他擊斃!不過你要記住,這‘飛雨落花紅’,能發兩次,每次有數百細針,中人則死,萬萬不能妄用!再就是,不論是生擒這畜生,抑或殺之,毒鉤卻必須攜回,若生擒他時,立刻斷他的三脈,廢去他一身功力!”

葛自強道:“將軍萬安,我會見機行事的!”

鍾佩符卻正色道:“不!我安不了心,你必須當著大將軍的面,發一重誓,遵照剛才所囑的去辦,否則……”

葛自強接口道:“將軍這又何必一定……”

鍾佩符搖頭道:“否則你去辦其他的事,這一件你不必管了!”

葛樂山這時道:“自強速按鍾將軍吩咐的辦!”

葛自強無奈,只好發了重誓!

鍾佩符這才解釋道:“興弟之死,給了很大的教訓,我絕不容許再有山區兄弟子侄,上這畜生的當,死於非命!”

葛自強沒有接話,葛樂山道:“是,不再更改!”

葛樂山道:“賢弟今後,可不許再有擅自留書出走的事啦!”

鍾佩符低頭道:“末將知錯,決不再犯!”

葛樂山笑了,拍著鍾佩符的肩頭道:“你留的信,我已經取來了,交給你,回去休息吧。”

鍾佩符對葛樂山,投以感激的一瞥,無言而退!

宋理宗寶慶三年(公元一二二七年)十月,一世英雄的成吉思汗,病死在甘肅東部的清水縣!

不久!

蒙古那“不兒罕山”的靜寂山色,更因這位英雄的長眠斯地而出名!

金關已滅!

大宋亦亡!

天下,成了蒙古人的天下!

一隊紅衣騎士,在一位銀甲美英雄的領率下,衝破茵茵草原,踏進無恨黃河,進入了甘涼古道!

他們只有一十三騎,一銀十二紅!

馬匹也是如此,為首者是一匹白龍玉駒,其餘一十二匹寶馬,竟然是清一色的赤兔紅鬃!

為首銀衣英雄,正是當年……

劍眉、虎目、威凌蓋世,但卻有張笑臉!

這隊人馬,目的地是古涼州城!

時過晌午,這隊人馬,卻無歇足之意,大概是因為涼州古城業已不遠,準備進城去再為休處!

正行間,為首者倏忽揮手,一隊人馬立刻驟然停住!

五步外,有一行人,步履艱辛,左擺右搖,似欲仆倒,果然,這人又勉強掙扎了兩步之後,摔在地上!

那銀衣英雄,劍眉一挑,催騎趕上!

近前後,銀衣英雄飛身下馬,十二紅衣,也紛紛離鞍,內中那名唯一的五旬老者,搶上前去道:“小王爺請退,這事讓巴答來辦!”

老者名叫巴答,是這隊中唯一的年長者。

但他卻非以年長受人尊敬,而是以“秋圍較技”名列全蒙古草原第一,被軍中英雄們所敬畏!

銀衣英雄嗯了一聲,道:“看看他可有傷?”

巴答應聲,仔細看過之後,哈哈笑道:“小王爺,這小子是餓的!”

銀衣英雄劍眉一挑,道:“扶他上馬,帶著走!”

巴答想了想,卻道:“他是往前去的,帶他往回走,他更要費工夫了!”

銀衣英雄笑了,道:“巴答笨,進城叫他吃飽,再給他匹馬代步就是!”

巴答也笑了,道:“巴答腦子不會拐彎。”說著,向後面一名紅衣大漢道:“魯哥你搜乾淨他,然後給他點水喝,他就和你同騎了!”

誰說巴答笨,笨也笨得知道要搜搜這人!

魯哥敬聽令,開始搜索!邊搜邊向巴答報道:“是窮小子,沒有一塊銀子,一把鉤,一冊書……”

巴答接口道:“全放到你馬囊裡!”

魯哥這時卻又說道:“咦!還有張地圖,上面一字

(缺字)

巴答不耐煩的說道:“真羅嗦,放起來就是了嘛!”

銀衣英雄聽說有張地圖,立刻揚聲道:“把地圖拿過來!”

魯哥把地圖捧交上去,銀衣英雄立刻展閱!

他只是瞥了一眼,就現出了驚容、將地圖收於囊中!然後囑咐魯哥道:“好好照顧他,他醒後不許他講話!”

魯哥答應連聲,也答著道:“小王爺,這小子是個壞小子?”

銀衣英雄冷冷地說道:“不用多問,上馬走吧!”

說著,他首先飛上玉駒,提韁馳下。

於是這隊鐵男,又似狂風般滾滾遠去。

是座巨府,一列蒙古勇士,躬身迎接他們的小主人!

銀衣英雄打馬直入中廳,在階前甩韁下馬!

巴答緊隨於後,大步直入中廳!

第一聲——克果將軍拜!

第二聲——哲波大將軍拜!

第三聲——玉哈公主拜!

銀衣英雄一揮,不耐的說道:“今天不論是誰,一概免見!”

手下應聲欲退,巴答卻喚止道:“候著!”話聲一頓,他轉對銀衣英雄道:“小王爺,兩位將軍見不見都可,但這玉哈公主小王爺你卻非見不可!”

小王爺劍眉一揚,道:“為什麼?”

巴答哈哈一笑道:“小王爺忘了?”

小王爺虎目連眨,道:“忘了何事?”

巴答道:“老王爺送您十里玉亭時,不是說過,請小王爺不要忘記此行的目的,並且嚴諭巴答,要隨時提醒小王爺……”

小王爺接口道:“這我知道,何用你多事?”

巴答聞言,笑得更歡,道:“小王爺真會耍賴,明明忘了……”

小王爺怒聲道:“巴答,你又沒樣子?”

巴答馬上止住笑容,道:“是是,巴答一高興,就忘了規矩。”話一頓,接著又道:“小王爺您忘了吧!”

小王爺眼珠一轉,笑了道:“巴答,你去請公主到內廂……”

巴答一笑,一跳到了門口,道:“老王爺嚴囑,說公主來時,要小王爺親自迎接吧,我巴答去休息了,小王爺放心和公主談,巴答保您連只蚊子也進不來!”說著,又一跳,出了中廳!

小王爺急忙喊道:“巴答,我另外有事要你辦!”

巴答在廳外應聲道:“你吩咐!”

小王爺道:“我們路上救的那個人,別放他走!”

巴答揚聲道:“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個好小子來了,小王爺您放心,這小子就是長著翅膀兒,也飛不掉!”

小王爺道:“還有事!”

巴答接話道:“您和公主用的,吃的,巴答會準備,那小子也餓不著,巴答給小王爺回話,您再吩咐什麼,我都聽不見了!”

說著,巴答的步聲漸漸遠去!

小王爺無奈,搖搖頭,高聲喊道:

(缺字)

呀明明話裡有了漏洞,怎怪人家要笑!

可是公主心中,卻有無比的欣歡!

因為面對面這個未來自己終身所伴的人,不是塊木頭,而是個可人兒,這有多美,這又有多甜!

笑!微笑!勝過了千言萬語!

所以公主的粉頰也紅了,頭也緩緩垂下!

不用說,多攬拙!沒話也要我說話,小王爺開口了,道:“公主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呸!

話說出了唇,小王爺也暗中呸了自己一口!

什麼話不能當成話題兒,卻怎地偏偏找這難說的說?於是小王爺不等公主接話,又接上一句道:“不談這個,談談……”

談什麼呢?沒有可談、好談的事,所以話又中斷了!

公主微抬起頭,星眸瞟向小王爺!

小王爺正在窘,窘的是不知如何接上話鋒才好!

心無愧怍的窘,正是極美的表現!公主發現了這個美,愉快的說道:“就先談小王爺您此行目的吧,可好!”

小王爺心裡說:“不好!不好!”答話卻使自己覺得奇怪,道:“當然好!”

公主道:“小王爺此行,是辦理什麼事呀?”

小王爺不能不答,又不善謊言,牙一咬,道:“辦……辦……辦……你猜!”

是小孩話,人急了,敢情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哪知道天下事,就這麼邪行的可人!

歪打偏正著!歪打偏正著!

公主心中正在想——

“看!這可人兒八成要給我難題做!”

她剛想著,小王爺話巳說完,正好!正好!

正好是個一難題兒,可人心眼的難題兒。

公主羞了,暗自想道——

“我要讓他也窘窘,反正這裡只有我和他!”想著,輕啟朱唇,道:“小王爺,我若猜到呢?”

小王爺心中想——

“這事你不會猜不到,不過我不相信你有膽量說出口來!”於是微微一笑,道:“公主若是猜不到呢?”

公主抿嘴笑了,暗中在想——

“聰明人,你也有上當的時候呀?”隨著這個得意的念頭,開口道:“小王爺您說好了!”

小王爺不客氣,道:“那就罰公主彈奏一曲,並且不準再問我的來意!”

公主聞言暗笑,自忖——

“好可惡,出這種苛罰!不過我會叫你好看的!”

暗笑,變作了咯咯出聲,如銀鈴動,美妙無倫!接著,公主道:“可以,若我猜對了,小王爺可不能賴說不對喲?”

小王爺仰頭道:“公主,大丈夫,不欺心!”

公主道:“我若猜對了,怎樣罰小王爺呀?”

小王爺道:“任由公主之意!”

公主大笑道:“好,我若猜中,罰小王爺自述這次前來的目的,並須詳而盡,又聞人言,小王爺善歌,清唱一首!”

小王爺劍眉一挑,道:“唱一首歌可以,公主可肯和曲?”

公主柳眉一展,道:“誰做的詞?”

小王爺道:“是關漢卿的詞!”

公主戴微微眉理道:“哪一首?”

小王爺一笑道:“公主未必能夠猜中,現在問豈不太早?”

公主也報之一笑道:“免得臨時受窘,問明白了好放心!”

小王爺哦了一聲,道:“和一曲,何窘之有?”

公主媚然道:“若小王爺唱的是那‘朝天干’小令,也想叫我和嗎?”

小王爺笑了,道:“我怎會如此惡作劇!”話鋒一頓,接著又道:“公主對癢漢的詞曲,很清楚呀!”

公主笑了,道:“已是時尚,偶知一二罷了!”

小王爺道:“公主放心,我唱那永關羽的‘新水令’!”

公主玉掌輕拍,道:“好,我一定為你彈曲!”

小王爺笑道:“那公主猜吧?”

公主有心的問道:“幾次作準?”

小王爺得理不讓,道:“當然是只猜一次了!”

公主蹬然一笑道:“不夠仁厚!”

小王爺哈哈一聲,道:“是我輸不起啊!”

公主星眸連霎,又抿抿嘴,搖搖頭,小王爺接著道:“猜不到了吧?”

話剛出口,公主已幽蘭吐香,道:“小王爺此來,可是為了親事?”

小王爺傻了,他本來知道,公主心裡有數,必能猜中的,只是卻一心認為,這含羞答答的事,公主是不好提說!

誰知事謬不然,況一句“小王爺此來,可是為了親事”,出自公主之口,反而聽來十分平淡,沒啥羞人處!

認了吧?認了!小王爺微微一笑,道:“公主你猜對了!”話一頓,劍眉展,虎目閃,接著又道:“不過我看那‘詳述婚事緣來’的輸贏,免了吧?”

哪曉得公主卻把頭一橫,又一搖,再一搖的決不認可,無奈何,小王爺只好從頭談起?從頭談,那真是說來話長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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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喜相逢歡述當年

從頭談,那真是說來話長。

小王爺明眸在玉公主身上一轉,他有了主意。開口帶笑,道:“若非‘詳述婚事緣來’不可,要自三年前說起了!”

玉公主沒接話,星眸閃輝,在仔細的聽!

小王爺未語先笑,接著又道:“三年前,草原上來了自大都新封‘鐵衣王’的玉大人,原來玉大人是奉旨掃墓,衣錦榮歸。”話一頓,笑問玉公主道:“公主,‘鐵衣王’是公主的什麼人?”

玉公主嫣然答道:“我父親!”

小王爺一笑道:“也許是‘入境當問俗’,或者是‘返鄉拜故人’,令尊乍回家園,坐未停,事不辦,就去拜會我義父!”

玉公主憮然一笑,道:“這不希奇,老王爺是當朝身份至尊的人,別說是我父親,就算國君龍駕回幸,也會首先去拜會他老人家的!”

小王爺道:“有此一說,不過‘鐵衣王’卻不太應該……”

說到這裡,小王爺突然將話鋒停住。

玉公主由不得輕啟擅口道:“是哪裡‘太不應該’了!”

小王爺道:“他不該還帶著那有第一美人名譽的女兒!”

另一方面公主明白了,粉臉微微一紅,道:“她未見得有那樣美吧!”

小王爺瞥了玉公主一眼,道:“若是不美,我義父又怎會當面代我求婚呢?”

玉公主道:“那時小王爺可在!”

小王爺搖頭道:“不在,我正獰獵……”

玉公主立刻接口道:“這就是了嘛,傳言怎能作得真呀!”

小王爺道:“可是後來我義父令人把我召回,見到了公主!”

玉公主道:“見到了又如何?”

小王爺道:“從此就多事了!”

玉公主喊了一聲,道:“多了些什麼事?”

小王爺道:“數不勝數,說不勝說,譬如現在……”

玉公主接口道:“現在怎樣?”

小王爺道:“現在我就是為她而來!”

玉公主目盼顧問,垂首道:“又怎樣?”

小王爺道:“要帶她回草原!”

玉公主道:“何時走!”

小王爺一笑,道:“這就要問她了,她說什麼時候動身,就什麼時候動身!”

玉公主緩緩起座,道:“我想她是在等小王爺的吩咐。”

小王爺哦了一聲,調皮的說道:“公主,若她是你,請問你想何時起程呀!”

玉公主羞了,但在轉瞬間,有了對策,道:“這我可不敢擅專,不過我可以回去問一問她……”

小王爺接口道:“何必如此費事!”

玉公主一笑道:“小王爺若嫌費事,就作主好了!”

小王爺也報之一笑,道:“鐵衣王爺說去了蘭州,就要回來,這件事似乎非等王爺回來之後,才能決定呢。”

玉公主道:“王爺還有五天就回來了。”

小王爺一笑道:“那就等吧!”

玉公主道:“這五天,小王爺將作何消遣呀!”

一句“作何消遣”,提醒了小王爺,立刻神色一正道:“若非公主提醒,我幾乎忘了父王所囑辦的大事!”話鋒一頓,接著又道:“公主,後日做次郊遊如何?”

玉公主道:“莫非明天去不得?”

小王爺道:“父王有事囑辦,就在今午和明天!”

玉公主本已起座,聞言自更會意,道:“好,我告辭了,後天清晨見。”

小王爺道:“公主恕罪,讓我親送公主一程。”

玉公主憮然一笑,道:“就送到廳門吧。”

小王爺搖頭道:“怎敢無禮!”

玉公主悄然道:“外面候召拜叩小王爺您的人不少,若送我到府門口,你又怎向那些候召的人說,再說公忙免禮吧!”

小王爺笑了,道:“公主真體貼人!”

玉公主又是一笑,道:“小王爺,後天清早哪兒見呀!”

小王爺聲調突然一低,道:“公主,你可帶隨從?”

玉公主聰明過人,垂首低聲道:“沒必要吧?”

小王爺靠近一步,道:“對,那我們在東門外會合,可好?”

玉公主頷首道:“五更?”

小王爺也點頭道:“五更!”

玉公主飄然而行,邊走邊道:“就這樣說定了,你別送!”

小王爺道:“說好的送到廳門外。”

玉公主一笑,伸出了玉手,小王爺輕輕扶住,一步,又一步,丈長的路,他們走了老半天!

玉公主去了,小王爺在聽到府門重關的聲音後,才轉回到大廳,老巴答這時也露了面,笑嘻嘻而來。

巴答正要開口,小王爺已問道:“那人呢?”

巴答道:“在候著小王爺您的傳召啦!”

小王爺劍眉一挑,道:“帶他來!”

巴答轉身高喊道:“魯哥,小王爺有令……”

小王爺這時接口道:“巴答,你自己去,關照魯哥他們,不準多言!”

巴答應聲,道:“從小王爺您吩咐過,不準任何人和他交談之後,直到現在,誰也沒在這小子面前開過口!”

小王爺嗯了一聲道:“他沒問什麼?”

巴答道:“這小子問的可不少。”

小王爺哦了一聲道:“都是問些什麼?”

巴答道:“這小子半路上就醒了,所以聽到他們傳報各將軍來拜的聲音,一再問你是哪家王爺,有多大歲數,怎樣稱呼……”

小王爺雙目陡射寒光,接口道:“那時誰在他旁邊?”

巴答道:“是魯哥。”

小王爺道:“魯哥沒開口!”

巴答道:“沒有,不過卻……”

巴答停下話來,不再講了,小王爺不由沉聲道:

(缺字)

“不知道這小子哪句話說錯了,被魯哥踢了一腳,這小子到滿有種的,一聲哼哈也沒有。”

小王爺眉頭一皺道:“魯哥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巴答道:“我罰過他了。”

小王爺哼一聲道:“先把魯哥叫進來!”

巴答只好應命,喚來魯哥!

小王爺寒著臉,問魯哥道:“誰叫你打人家的?”

魯哥低著頭道:“他在胡說……”

小王爺接口道:“胡說什麼?”

魯哥道:“他說他是來叩見小王爺的……”

小王爺把手一揮,道:“住口!他怎麼知道我是小王爺?”

魯哥道:“他不知道,他是說來叩見您,又說有件至重且大的事情,向您稟告,若我敢不向上傳而誤了事,就會殺頭!”

小王爺笑了,他明白了魯哥生氣的原因,蒙古習俗,人死不能見血,殺頭豈有不流血的道理,所以魯哥火了!小王爺把手一擺,道:“你去吧。帶他來!”

剎那,魯哥押著那被救的漢子,到了廳外。

巴答擺手示令魯哥退下,然後對著這人往廳內一指,冷著一張臉,以最簡單的字句說道:“進去!”

這人雙目連霎,左顧右盼,舉止失態,一望便知是個心懷鬼胎而多疑多詐的坯子,決非好人!

巴答在說出“進去”這兩個字後,就把胳膊一起,靠在大廳裡面門旁邊,不再言語也不再挪動!

小王爺這時才仔細的上下打量此人,不由暗皺眉頭!

這人此時整了整衣冠,叩行大禮道:“小的拜見王爺!”

小王爺冷冷地哼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位王爺。”

這人道:“小的被王爺救在馬上,經過顫動,業已醒轉,入府後,傳報調見聲聲可聞,故而知道。”

小王爺嗯了一聲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哪裡人氏?”

這人卻不答此問,回顧巴答,顯出因有第三者在,不便稟陳的神態,使小王爺越發沒有好感。

於是小王爺冷冷地又說道:“講呀!”

這人道:“小的身世關係著一件大事,為恐有礙,是以想單獨……”

小王爺接口道:“我這裡沒有洩露秘密的人,你儘管講。”

這人眼珠一轉,道:“小的身上本來有張地圖的……”

小王爺再次接口道:“在我這裡!”

這人哦了一聲,似乎放了心,道:“那小的就放心了,還有把護身所用的鉤……”

小王爺不耐煩的說道:“凡是本來在你身上的東西,半點也不少你的,放心吧!”

這人連忙解釋道:“小的並無此言……”

小王爺沉聲喝道:“答我所問,閒話少講!”

這人連連應聲,道:“是是是,只請王爺將圖取出,小的邊講……”

巴答忍不住了,揚聲道:“放屁,你的名姓和那圖有什麼關係?”

這人向巴答道:

(缺字)

有關係,你心很急,但是話總要一句句說的,現在你先回答我所問的,然後再一件件說個清楚就是!”

這人又連聲應著是,道:“提起小的,沒有什麼名望,不過若提起家父,卻……”

巴答道:“弄弄明白,我們王爺是在問你!”

這人曖曖兩聲,卻仍笑接著說道:“家父是岳家帥帳下的大將,姓鍾名佩符!”

小王爺神色一變,巴答也連連眨目。

原來這餓倒甘涼道上的人,竟然是那狠毒的鐘敬人!

小王爺壓住心事,道:“我生也晚,沒聽到過你父親的大名……”

老巴答不解小王爺的話中意,竟答了話,道:“我知道,嶽元帥在朱仙鎮,破金兵‘柺子馬’的時候,那鍾佩符就是首先帶人掩殺金兵的猛將!”

小王爺皺了皺眉,只好對敬人說道:“我手下的老勇士既然這樣說,那就不會錯了!”話一頓,又道:“你的名字呢?”

敬人道:“小的叫鍾敬人!”

小王爺道:“你父親是殉難了抑或是……”

敬人接口道:“家父現在隱居在十萬大山中,小的身上那張地圖,就是往來通行的唯一辨識,是小的費十天工夫才繪好的!”

小王爺心頭一震,道:“你繪製此圖,和對我說明此事,有何用意呀!”

敬人道:“小的知道,當今天子,正要找那些自以為忠勇不二的前宋遺臣,尤其是聽說要找那葛……”

小王爺霍地站起,拍案沉聲道:“住口!”

敬人猛地一驚,失色不敢再說!

小王爺卻目光一掃巴答道:“你去書房設茶,我就到。”

巴答一楞,正要開口,小王爺已接著說道:“事關重大,聽令就是!”

巴答恭應一聲,施禮而退。

小王爺這才神色轉為緩和,對敬人道:“這可就是你對我手下,曾經說過的大事!”

敬人道:“是的,不過內情複雜,非三言兩語可盡!”

小王爺嗯了一聲道:“這我明白,此處說話不便,你隨我來!”

說著,小王爺起步而行,敬人恭敬相隨,轉向內宅。

夜已深,風吹銅鈴聲震!

鍾敬人,被安置在後宅賓館上房中!

他酒足飯飽,目對紅燭,突然高興的嘿嘿笑了起來!接著,得意萬狀的自語道:“古人說,否極則泰來,我鍾敬人看來是走上了好運啦,什麼叫良心,什麼叫倫常,屁!

“這幾年,我被那小子戲弄慘了,如今真的美夢成真,我果然如願投到尊貴人門下,看你還能把我怎樣?

“憑這地圖,再能帶著蒙古大軍直入山區,哼哼!沈鈞呀沈鈞,你那嬌嬌娘就該是我的了!

“樂山呀葛樂山,我率軍壓境之日,也就是你這個專好管鬧事的亡國將軍,喪命之時!”

嘿嘿……

哈哈……

哼!一聲怒哼,接著傳來茶碗摔碎的聲音!

這聲音起自小王爺的寢處,這哼聲是發自小王爺的鼻中!

小王爺滿面怒容,目射寒光,令人畏懼!

此時,已無人服侍在他的左右了。

他摒退眾人,包括那忠心耿耿的老巴答!

他手中展望著一幅地圖,正是敬人所獻!

那是一輛馬車,驚馬怒奔!

馬倒了,車滾翻,他人事不知。

醒來,不見一個親人,自此,他成了彼人收養的狐兒,被拖雷所收養,日月相繼,他又成了現在的小王爺!

他是誰!

他就是葛樂山的長子,那身懷一種罕奇功力的葛伯君!

現在,無人再提當年,包括老巴答,沒人不當他是生來就算是皇族的小王爺,大家的小主人!

可是他自己卻沒忘了庭訓,家國,父母弟妹!

他也知道,父親早已隱於山區,他還記得,父親曾經無心的對他說過,要去何處,不過海角天涯,卻再逢無期!

不料此時,上蒼竟將一個欺心而惡毒的叛賊,送到自己手中,有這張圖,他已能找到自己的親人了!

不過……他再怒哼一聲,低低地自語道:“鍾敬人!鍾敬人,我不能叫你再活下去!”

殺人,他早已無懼,只是讓他殺個毫無防備的人,卻很難下手,不過這件事,卻又不能讓別人來辦!

正苦思而無善策時,突然揚起了雙眉!

目射寒光,向窗外一瞥,笑出聲來,接著,他沉聲喝道:

(缺字)

室外無人答話,只有風吹銅鈴聲動!

小王爺,也就是葛伯君,冷冷地笑了!

笑聲中,他推門而出,仰頭顧盼!他那雙神光十足的眼睛,恰和隱身房脊後,只探出一個頭來的兩隻眼,互相對上,他一笑道:“下來吧,大丈夫當光明磊落,何不下來談談!”

肩脊上,冒出一條人影!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接話道:“下來談談就下來談談!”

說著,這人飄身而下,到了階前!

葛伯君知道這人相距丈外,仍然看不清這人的面目。

這人這時道:“談吧,你要談什麼?”

葛伯君劍眉一挑,道:“你膽量不小,竟敢夜探我這王府!”

這人嘿嘿冷笑兩聲,道:“這幾年來,你們大都的皇宮,我也是愛去就去,想來則來,何況這涼州城內的一座王府!”

葛伯君哦了一聲道:“就仗這身功夫!”

這人頓首道:“不錯!”

葛伯君道:“如此說來,你算得是個英雄了!”

這人冷笑一聲道:“好說,這不算什麼!”

葛伯君將室門推開,道:“你可敢到屋子來談!”

說著,葛伯君轉身已進了臥室。

這人想了想,一笑道:“算他是龍潭虎穴如何,我照樣敢去!”

話聲中,這人竟真的大踏步走了進來!

室內,燈明燭亮。兩個人又對了面!

突然!葛伯君搶前一步,道:“葛自強!”

驀地,這人撲於塵埃道:“是公子?”

話有疑問的意思,但人卻隨著話聲擁在一處!

葛自強虎目淚下,道:“公子,我找的您好苦!”

葛伯君全身顫抖道:“你……你從哪兒來!”話一頓,又急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葛自強道:“這真是天知道了,小的誤打誤撞,不想卻真的撞見了公子,公子……您長的好結實,好……”

葛伯君扶起葛自強道:“這是天意,快起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多高興,今夜我們誰都不許睡,要談個沒完才行。”

葛自強雙目含淚,激動的說道:“要是談個沒完,要談上十年,不!二十年!”

葛伯君笑了,葛自強也樂了,你看我,我看你,四手相合,終於猛地撲抱在一起,都流下了眼淚。

突然,葛伯君想起了一件事來,道:“自強,你還沒吃飯吧?”

葛自強卻道:“公子,這個時候誰能吃得下東西?”

葛伯君道:“說的也是。”話一頓,微笑著說道:“我記得你好喝酒……”

葛自強臉一紅,接口笑道:“公子,您的記性可真好,總共就那一回,我偷酒被你發現了,哪知卻成了一輩子的短處。”

葛伯君哈哈兩聲,道:“我想現在你要喝酒用不著偷了吧?”

葛自強道:“這當然,不過……”

葛伯君又是一笑,道:“還有人管?”

葛自強道:“我爹限制的很嚴呢!”

這句話,拉回了很多問題,葛伯君神色悽然的問道:“我爹和娘可好?”

葛自強道:“公子,大家全好,您放心就是。”

葛伯君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取酒和下酒的萊,咱們邊喝邊談。”

酒、萊取到,葛伯君首先說道:“今後咱們的稱呼,要改改了!”

葛自強一楞,道:“改改?怎樣改法呀?”

葛伯君道:“我知道,爹最喜歡你,早有收你作弟子的心……”

葛自強接口道:“我早就拜過師了,只不過大將軍不願讓人知道罷了。”

葛伯君哦了一聲道:“這為什麼?”

葛自強道:“公子您可知道……”

葛伯君接口道:“慢些,你既然已是爹的徒弟,就是我的大哥了,從現在起,你叫我伯君弟,我喊你自強大哥!”

葛自強看了看葛伯君,慨然道:“好吧,不過要當著我爹的面,可不能這樣叫。”

葛伯君笑了,道:“興大叔真古板!”話一頓,接著又道:“究竟我爹是為什麼,不讓人家知道你是他的徒弟呢?”

葛自強道:“山區年輕的人太多,又都是一家人,若知道大將軍收徒弟,這個也拜,那個也拜,大將軍……”

葛伯君笑了,接口道:“公子……”

葛伯君接口道:“此地只有王侯,哪來的公子!”

葛自強一笑道:“二弟你告訴我,是怎樣作了王爺的可好?”

葛伯君遂將昔日事,說了一遍。然後卻反問葛自強道:“大哥出山是為了何事?”

葛自強吁嘆一聲,也將自當分別之後的種種事情,簡述一遍。

當說到奉令出山所辦的三件大事時,話鋒微頓,喝了口酒。

葛伯君劍眉緊鎖,道:“大哥,這麼一說,你出山有不少年了嘛?”

自強著嘆出聲道:“不錯,每隔一年,我必定有信帶給大將軍!”

伯君道:“事情辦的怎樣了?”

自強道:“姨始娘那支人馬,早已平安接進山中了,大將軍私宅所藏起來的珍寶,至今無法取出!”

伯君道:“地方還沒動?”

自強搖頭道:“在沒有妥善的辦法運送前,我怎敢動它!”

伯君道:“大哥,這件事交給我辦好了!”

自強道:“二弟,如今咱們的故居,已敢為‘託各將軍’的軍衙了!”

伯君一笑道:“沒關係,我有辦法。”話一頓,接著問道:“第三件事辦的如何?”

自強道:“就為這第三件事,才使我在外面奔波流浪不已!”

伯君笑了,道:“怎麼,可是至今沒找到那鍾敬人?”

自強搖頭道:“

(缺字)

伯君哦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何不擒他回山?”

自強道:“這東西非但狡猾,並且狠毒,出山不久,早交結了不少死黨,經過這樣久,現在我才逼得他成了孤身一人!”

伯君道:“現在可知他人在何處?”

葛自強沒有回答,卻含笑看著伯君。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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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誅惡徒橫飛意外

“大哥怎不說話?”

自強一笑道:“二弟,你在路上,可曾救過一個餓倒地上的人?”

伯君笑了道:“原來大哥已經知道了。”

自強道:“那時我離他不遠,正要趕向前去,可是二弟你的人馬已經到了,我只好眼睜睜看著你救他……”

伯君接口道:“大哥那時沒看出是我?”

自強道:“一別如此之久,我又不是神仙,遠隔裡幾許路外,真是做夢也不會想到那小王爺就是二弟呀!”

伯君一笑道:“大哥夜探此地,是為鍾敬人而來了?”

自強道:“正是,卻不料會和二弟相逢!”

伯君感慨的說道:“此雖天意,但還是感激鍾敬人成全!”

自強道:“二弟,他人呢?”

伯君道:“現在賓館,正作那富貴榮華的美夢呢!”

自強道:“二弟,想如何對他?”

伯君道:“大哥你想如何?”

自強道:“我奉令擒他回去,不過……”

伯君已知自強心意,接口道:“大哥,小弟目下還不能回山,大哥回去之後,請向爹孃稟告,小弟已有進山的地圖,只要……”

自強聞言一驚,道:“進山地圖?二弟這不可能吧!”

伯君自身畔取出敬人所繪地圖,在桌上展開:“大哥過目!”

自強仔細檢看,變色道:“此圖可是由敬人這東西哪兒得到的?”

伯君頓首道:“不錯!”

自強聲調壓低,道:“二弟,此處談說大事……”

伯君接口道:“大哥放心,絕對無人偷聽!”

自強哦了一聲,手指地圖道:“此圖繪製的十分詳細,但萬幸因敬人這個東西,只知道這一條秘道,否則山區近萬的兄弟,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話一頓,又道:“敬人逃出山區,是由鍾興叔所指點,剛才話說經過時,我己向二弟說明了,這地圖上所繪的秘道,也就是敬人逃亡的路線!”

伯君道:“大哥,有這一條秘道詳圖,已足夠進山的了!”

自強搖頭,聲調一低,道:“這卻休想!”

伯君奇怪的問道:“為什麼?”

自強道:“這條秘道,在敬人逃出山中不久,就封死了!”

伯君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自強道:

(缺字)

頓首道:“不錯,至少已經暴露了山區的所在!”

伯君道:“有件事我覺得奇怪……”

自強接口道:“哪件事?”

伯君道:“當年鍾家進入山中的那條路,鍾敬人怎不會繪出!”

自強笑道:“那條路早就不通了。”

伯君道:“也對啦?”

自強搖頭道:“那時山中,只有任家聚族而居,任堡主指引進鍾家之後,就用地雷將山道崩毀,已斷了幾十年了!”

伯君沉轉有頃,道:“大哥,小弟認為你須派人查看一下才對!”

自強道:“二弟說的是,小心些總是好的!”

伯君一笑道:“大哥可要現在將敬人帶走?”

自強道:“他既然在此,就不用這樣忙了,你我兄弟有好多話必須商量,就叫他多做一天美夢吧!”

伯君道:“也對。”

自強接著手指地圖道:“二弟,你若要前往山區,可千萬別走這條秘道!”

伯君眼珠一轉,道:“可是有了埋伏?”

自強道:“大將軍親自設了埋伏,據說厲害非常!”

伯君頷首道:“爹作事,一向老穩。”

自強道:“二弟注意看這張圖,也請仔細聽我說,你去之時,要從這裡進入山道,在此處停留,那時……

他們耳語起來,久久始停!

伯君邊聽邊頓首為應,然後道:“牽一髮而動全身,大將軍怎能不分外小心!”

伯君道:“山區壯丁如何?”

自強道:“皆足以一當十!”

伯君然後長笑嘆出聲,道:“如今天下業已安定多年,設若出師復國,怕要十分艱難,況元兵正當極盛之時,我真為未來的前途憂心!”

自強卻慨然道:“二弟不論成敗,我們復國之師,是遲早必動的!”

伯君道:“那當真,不過如今要比當年,困難多了!”

自強點頭道:“這些年來,我始終在外面流浪,很清楚現勢,老百姓習於苟安,元兵又收斂了暴行,義師一起……”

伯君接口道:“大哥先前說的對,不論現勢有多困苦艱難,復國之師是遲早的必動的,唯願那時民心振奮,就是吾族之福了!”

自強微籲一聲,沒接這一句話,卻變換話題道:“二弟,你準備在什麼時候進山?”

伯君想了想道:“我要親自押送著那些藏珍回去!”

自強道:“山區軍腦還不成問題,這因為全是子弟兵的關係,食糧也因能夠生產而甚足,但鐵器兵刃皮革和鹽,卻極缺。”

伯君想了想,道:“我有辦法,不知山中可有治金名家!”

自強道:“有,二弟可以放心!”

伯君頓首道:“大哥,我須要十名高手聽用,這方便嗎?”

自強道:“當然方便,不知二弟是想如何?”

伯君聲調一低,如耳語般道:“大哥,搬動藏珍,我不能用現在的手下,運送食糧和鐵器亦然,況且此事必須秘密,非自己人

(缺字)

自強接口道:“二弟說的是。”話一頓,又道:“二弟能否在此處等上半個月?”

伯君道:“可以,不過要在城外。”

自強道:“那就沒有問題了,我用傳信這個方法,把詳情傳送給大將軍,以時間計算,約兩天可到!”

伯君道:“大哥,所到高手,卻須能吃得起苦,受得住侮辱,並且必須能在任何情形下,都不露絲毫破綻才行!”

自強道:“二弟放心,這些沒有問題!”

伯君道:“小弟真想大哥也留在此地……”

自強接口道:“這個容易,叫他們分出人手,押送敬人回去,我留在此處相助二弟就是。”

伯君頷首道:“好,就一言為定!”

自強道:“二弟,山中高手來時,怎樣會見法呢?”

伯君道:“只是委屈了大哥和他們!”

自強以玩笑的口吻道:“二弟必須棄去這王爺爵位,豈不更加委屈!”

伯君笑道:“大哥若是羨慕,小弟讓賢如何?”

自強微笑著,連連擺手道:“照照銅鏡,我也不像王爺……”

伯君道:“那大哥就看著我像!”

自強笑道:“像得很,假如今夜我們不是恰巧重逢,恐怕二弟你這王爺,還要當不少年呢,這一點不會有錯吧!”

伯君搖頭道:“大哥錯了,日間自我發現敬人是來自山區後,就已經存了心,正想明朝套問他些虛實,就前往……”

自強笑著接口道:“看來富貴榮華,抵不過親情!”

伯君感慨的說道:“休說是異族的榮華富貴,就算是我朝的賞封,小弟知父母親蹤跡時,也會棄爵而去的!”

自強點點頭,話轉正題,道:“二弟,現在該怎樣悄悄押著敬人走呢?”

伯君眼珠一轉,道:“大哥功力,可足擒他!”

自強道:“二弟放心,不過他有柄毒鉤……”

伯君接口道:“他那毒鉤現在小弟手中!”

自強笑了,道:“此物我奉令也要帶走的!”

伯君卻搖頭道:“設若一直押送敬人回山的是大哥,此鉤當然要交給大哥,現在中途必須換人,小弟認為謹慎些好!”

自強想了想,道:“二弟說的也是!”

伯君道:“大哥現在請隨我來,我指明敬人宿處,大哥動手就是。”

自強一笑道:“二弟,今夜怕是不能動手了!”

伯君道:“為什麼?”

自強道:“沿路關卡重重,帶著個大活人,他鼻子底下有張嘴巴,一嚷一喊,豈不前功盡棄,所以此事還要想個辦法!”

伯君聰明至極,道:“我有主意了!”

自強道:“什麼主意!”

伯君道:“大哥就用王府的馬車,將敬人置於箱中,馬車上高插王府旗令,這一路就不怕盤問了。”

自強道:“好是好,萬一有人問,我該怎麼說呢?”

伯君沉思剎那,道:“如今已無人不知,小弟就要和‘鐵衣玉王爺’的掌珠成婚,大哥此去,可藉此隨便答話如何?”

自強聞言一楞,道:“二弟,你果然要成婚了!”

伯君長嘆一聲道:“不錯,是義父之命。”

自強正色道:“二弟,此事該好好的考慮一下吧!”

伯君無奈的搖頭道:“怕是無法可想!”

自強沉聲道:“二弟,此事我相信大將軍是不會贊成的!”

伯君道:“小弟明白,但願能有兩全之策!”

自強道:“二弟你別忘記,不久你就是押送珍藏等物進山的,那時候你該如何向大將軍解說實,況且那玉公主……”

伯君接口道:“大哥不必為著這件事情不安,小弟深情有辦法可想的。”

自強卻搖頭道:“我必須把話說個明白,當然,二弟看中的人,我相信必是德高品厚的,但雙方卻是仇對,若成連理……”

伯君接口道:“國恨家仇,是不會為兒女私情所誤的!”

自強無奈,只好帶籲一聲道:“這樣吧,我將此事,也稟報上去,看大將軍怎麼吩咐可好!”

伯君點頭道:“也好,我信爹是不會……”

自強不待伯君把話說完,已接口道:“設若大將軍諭示不可呢?”

伯君道:“父命難違,小弟只有聽從。”話一頓,接著又道:“大哥向山中稟報此事時,請說明這是義父的主意。”

自強道:“這你放心。”

聲調一落,葛自強看看葛伯君,又道:“我為二弟著想,是最好將此事作罷,試想今後若回山區,山戰匝敵,誰能保住安全!

“況誰又保證,二弟有朝一日,不能和那‘鐵衣玉王爺’作了對手,若是有那一天,二弟該怎麼辦呢?”

葛伯君語塞,無言以答。

葛自強緩緩起座,道:“二弟,籠中苦我理會得,但是事實如此,長苦不如短痛,狠狠心,斬慧劍,是益多於害的!”

葛伯君無奈的吁了一聲道:“若無兩全之道,小弟就只好如此了!”

葛自強在葛伯君肩上輕拍一掌,道:“天下難以求全的事太多了,二弟看開些吧!”

葛伯君沒有開口,只是低頭不言。

說實話,人世間百般事,惟情關難破,“看開來”只是無以自慰的空話而已,勞姜眾生,誰又能真個看得開呢?

王府的邊門,打開了!

一輛雙輪馬車,轅架那高出的地方,插著一支杏色旗令!

旗令上十個字,是——四王府,震威鐵騎上將軍!

凡屬元軍,不論他是何身份,一看這支旗令,就知道這輛雙馬華麗的轎車,是拖雷老王爺府中物!

何況那馬車兩旁的車門上,還漆有王府皇族金徽!

車中,只有一日巨大的皮裹厚木所制的箱子!

箱內卻無他物,僅有一人!

駕車的,自然是葛自強!

葛自強已改了打扮,是位十足的蒙古勇士了。

車出王府,飛馳而去!

車簾放落,疾行如風,過城門時,那守城兵將,人人對這車恭敬欠身肅立,由此可見拖雷老王爺的威信!

車既然由葛自強駕轅,車內箱中,不問可知,是那天性涼薄,狼子野心,手段狠毒的鐘敬人。

葛自強走未半個時辰,小王爺已傳令巴答準備動身!

老巴答覺得奇怪,不由問道:小王爺,您要上什麼地方去?”

小王爺一笑道:“這是老王爺的秘密,你最好少問!”

巴答眨著眼道:“小王爺,目的地我可以不問,此行目的,也可以不問,但是沿途要走什麼路線,卻該告訴我,以便……”

小王爺揮手道:“這次例外,不準驚動沿路官府!”

巴答沒了話說,只好照樣傳下令去,小王爺趕著寫了封書信,示令守府家將,在他率隊離開涼州之後,再送交“鐵衣王府”給玉公主。

小王爺仍然率令著他那對紅衣騎士,不過卻吩咐巴答,多帶上了十匹快馬,出城奔向荒涼的山區而去!

一封密函,在燈光下,傳閱開來!

當這封密函再轉回為首人的手中時,開始了談話。

為首者,正是無畏將軍葛樂山!葛樂山老了,兩鬢都出現了白髮!

不但他,任萬山、鍾佩符、沈重年、朱殿軍和周吉等人,臉上也全現出日月光陰劃過的深刻痕跡。

年華是不饒人的啊!任你是誰,過一年就老了一年!

葛樂山首先把密函收起,才開口道:“這真是夢想不到的事情!”

任萬山道:“我們應當為大將軍慶賀。”

眾人個個頷首道:“這是大喜,當賀的!”

葛樂山含笑道:“我不矯情,接獲此函,實是喜出望外,我沒有想到,伯君這個孩子,會被拖雷收養了去!”話一頓,目光一掃鍾佩符道:“鍾賢弟,這封密函上,也有敬人的消息!”

鍾佩符長吁一聲道:“大將軍,日月久過,心情已變,屬下如今的想法,已和從前不同了,我要求大將軍諭令自強,在山外處治了他!”

葛樂山明白鍾佩符的心情,搖頭道:“當年事,尚須對證,況事過多年,若敬人能夠悔悟,我想也許還有再給他一次自

(缺字)

鍾佩符誠懇的接口道:“大將軍,你誤會末將的意思了!”

葛樂山哦了一聲,正要接話,鍾佩符已接著說道:“自強這封密函上,寫得清楚,敬人這個畜生,竟將出進山區秘道,繪製成圖,以求榮華富貴,他焉能自新!

“末將之所以要求大將軍,在山外處治了這個畜生的原因,是不想再見這畜生的面,保存些鍾家的顏面……”

葛樂山接口道:“鍾賢弟暫請停話,讓我向眾賢弟問個辦法!”話一頓,目光一掃大家,又道:“諸位賢弟,對敬人事,我要個公判,請發表自己的看法!”

任萬山目光看著鍾佩符,道:“老朽贊成佩符弟要求的辦法!”

沈重年道:“末將也是如此!”

朱、週二將軍道:

(缺字)

“好,此事就這樣決定了!”聲調一落又起道:“現在我們要討論自強密函中的事了,他急需十名年輕力比的高手,眾賢弟心目中,可有適當的人選!”

任萬山道:“大將軍,此事十分重大,派去的人,必須任勞任怨,以老朽看來,似乎應該在各將軍子侄中選拔!”

葛樂山頷首道:“任兄高見,正與樂山相同!”

沈重年道:“末將認為,還該有位老一輩的人去,好領令他們!”

葛樂山道:“不錯,我想請周吉賢弟帶隊,諸位可有異議!”

眾將軍自無異議,事遂決定。

人手選出,當夜就由周吉帶領,悄然離開了山區,他還帶著一道密柬。

山區所派的十名高手,還沒到!

可是飛鴿傳書,葛樂山的命令,卻已經到了!

葛自強看過諭令,冷冷地趕著那輛雙馬轎車,離開所住的小鎮,馳向鎮外,直趕進了一片樹林中!

他首先將馬拴在樹上,接著把車中的箱子拖出來!

啟箱蓋,鍾敬人仍然昏迷不醒!

其實,葛自強這三天之內,已拍醒又點睡敬人多次了,不如此,鍾敬人穴道在被封過久下,早已死去。

葛自強目注敬人,沉思起來,他搖搖頭,重又將箱蓋關閉,長嘆一聲,計算著時刻自語道:“已經八個時辰了,再有四個時辰若不拍醒他的話,他就不會再醒了,還是這樣好,免得我不忍心下手!”

話聲中,他自車內取出了鐵鏟,開始掘地!

不久,已掘一個深坑,將皮箱置於坑中!正要開始掩埋,身後突然有人冷哼一聲道:“停下手來!”

葛自強聞聲停手,回顧身後!

身後站著七名黑衣蒙面客,看不到面目,自然也分不清年紀!

葛自強眉頭一皺,道:“叫我停手,是為了什麼!”

七名黑衣蒙面客,正中那身量高大的一個,開口道:“箱中何物!”

葛自強道:“不管是何物,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高身量的蒙面客,冷笑一聲,道:“當然有關係,老夫才問!”

葛自強劍眉一挑,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蒙面客道:“是專門和你們這群狗東西作對的!”

葛自強雙目連霎,道:“不會吧,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蒙面客道:“你是條蒙古狗!”

葛自強笑了,道:“你們可能報個名姓或出身!”

蒙面客冷叱一聲道:“作夢!”

這時,排於右邊最末的一個人,開口道:“老大,反正咱們不能饒他,告訴他一聲,讓他作個明白鬼吧,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葛自強一笑道:“這話對,說不定咱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呢!”

為首的蒙面客,哼了一聲道:“我們老七說了,那老夫就實話告訴你小子聽,老夫兄弟,家園盡毀,全是你們這群狗種乾的……”

葛自強接口道:“朋友,別認為我穿著這件衣服,就一定是蒙古人!”

蒙面客怒指那華麗的馬車道:“這怎麼解釋!”

葛自強道:“這是件秘密,恕我無法對外人道!”

蒙面客哈哈一笑,道:“箱中何物!”

葛自強道:“是個人!”

蒙面客沉聲道:“死人還是活人,漢人還是你們蒙古人!”

葛自強道:“是個活人,更是個漢人!”

蒙面客哈哈兩聲,道:“你要活埋了他,還能解釋?”

葛自強想了想,道:“能是能,包括我所有的任務,都能解釋!”話鋒一頓,接著又道:

(缺字)

否則卻是休想!”

蒙面客冷哼連聲,道:“你鬼主意真不少!”聲調一落又起,轉為忿怒道:“老夫兄弟現在要你所埋的這個人,你怎麼說!”

葛自強為了難,他想不明白,這七個蒙面客究竟是哪方的人物,是敵抑友,於是他沉思著應付的辦法!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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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6 13:43: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

葛自強面對七個蒙面客,他為了難。

並非是對方人手多,怕難以應付,而是在無法分別敵友下,實不知該當如何答對才好。

對方那為首主人,聲勢洶洶,直指箱中的鐘敬人道:“老夫兄弟現在要你所埋的這個人,你怎麼說?”

葛自強劍眉一皺,道:“朋友們,我們可不可以開誠一談!”

蒙面客又冷哼一聲,道:“無此必要,把人給我們就行!”

對方一再討索鍾敬人,不由令葛自強動了疑。於是他變個方兒,道:“這箱中的人你們認識?”

蒙面客十分乖巧,道:“不回答!”

葛自強眼珠一轉,道:“假如箱裡面的這個人,是敵非友呢?”

蒙面客冷冷地說道:“凡是你們認為敵人的人,都是我們的朋友!”

葛自強此時已有所得了,但他仍要一試,道:“如此說來,別無良策了?”

蒙面客道:“一點不錯!”

葛自強道:“好,不過卻必須先答應我個條件!”

蒙面客嘿嘿一笑,道:“狗奴,你別做夢!”

葛自強並不惱怒,卻道:“朋友先別拒絕,聽聽何妨?”

蒙面客嘿嘿兩聲道:“聽聽當然沒有關係,順便也可以提你個醒兒,你若打算空耗辰光,等待救應,也是做夢!”

葛自強一笑道:“我只有一個人,何來的救應可等!”

蒙面客冷笑一聲道:“你明白就好!”

葛自強道:“你們怕空耗辰光,我更怕誤了事,所以咱們快刀斬亂麻,乾淨俐落些好,現在請聽我的條件……”

蒙面客揮手道:“且慢,狗奴你放明白,沒人答應過你什麼條件!”

葛自強頷首道:“這我懂,不過等我把條件說出來之後,也許……”

蒙面客再次接口道:“白搭,仍然作不得數!”

葛自強一笑,手揮右方最末一個蒙面客道:“你行七,是最小的一個對不對?”

老七點頭道:“算你聰明!”

葛自強道:“我問你句話可行?”

老七道:“可以,不過我不一定願意回答你!”

葛自強一笑道:“這很好回答,你念過‘三字經’吧!”

老七似乎楞了一楞,道:“當然念過!”

葛自強道:“請回答我,三字經的頭六個字是什麼?”

老七道:“銀(人)擠(之)粗(初)行(性)本三(善)。”

葛自強笑了頓首道:“唸的好!”話一頓,突然一指左方倒數第二人道:“按排班你該是老四,可對?”

這個蒙面客正是老四,點頭道:

(缺字)

他只嗯了一聲,沒說“不錯”或“正是”!

葛自強又道:“我也有句話問你!”

老四不知何故,卻往後一退!

這時為首的蒙面客,沉聲道:“狗奴,你在玩什麼把戲!”

葛自強這時卻對為首的蒙面客一笑道:“朋友,這不是把戲,是條件!”

蒙面客叱道:“什麼條件,老子卻沒有聽到!”

葛自強雙肩一聳,道:“條件已經說完了,你還聽個屁!”話鋒一頓,葛自強接著沉聲肅色道:“喂,我說蒙面的朋友,你們認識這輛車!”

蒙面客道:“若不認識這輛車,老子兄弟們還不來呢!”

葛自強嗯了一聲道:“好,你們只要能說出這輛車主人的全銜,你們所要這箱子裡的人,就給你們,還包括這輛車!”

蒙面客似乎楞了一楞,才道:“哪個要你的車!”

葛自強哈哈一笑道:“我諒你們也不敢要這輛車!”聲調一停又起,道:“不過我說話算數,你們還可以帶走箱中的人!”

蒙面客道:“丈夫一言!”

這句話並無可笑的地方,但是葛自強卻笑了起來!

七名蒙面客,不是覺奇怪,葛自強這時卻接口道:“丈夫一言,不過你們要說不對,卻必須轉身就走!”

蒙面客道:“不得痛呀?”

七名蒙面客,竟不約而同的回答了同樣的一句話!

話剛說完,葛自強已哈哈的大笑不止!

蒙面客怒聲道:“什麼事如此好笑。”

葛自強不答此問,道:“朋友,咱們說過的都算數,請吧!”

蒙面客道:“這輛車,是震威鐵衣上將軍拖雷四老王爺的!”

葛自強驀地仰頸對天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乍止,突然怒睜雙目道:“你們再仔細看看,別認錯了!”

老七這時接話道:“放心,我們認不錯!”

葛自強道:“那是認準了!”

蒙面客道:“認準啦!”

葛自強道:“沒錯了!”

蒙面客不耐煩的說道:“本來就沒有錯!”

葛自強拍拍手道:“那很好,你們認對了!”

蒙面客嘻嘻一笑道:“現在我們可要抬人走了!”

葛自強道:“且慢,用不著你們抬,我給你們送去!”

蒙面客啊了一聲道:“你送去?你知道送到什麼地方!”

葛自強一笑道:“我何必費事,跟著你們走就行嘛!”

蒙面客沉聲道:“你做夢!”

葛自強道:“若嫌我礙事,動手把我一殺不就結了麼!”

老七又接話道:“你當不能?”

蒙面客卻對老七一擺手,道:“殺你這種奴中狗,汙了手!”

葛自強一笑道:“我早就知道,借點膽子給你們,你們也不敢動我半根汗毛,所以我樂得大方點,請你們殺!”

老七突然往上一衝,蒙面客哼了一聲,老七又止步退回!蒙面客接手指葛自強道:“不殺你,是留你回去向主子報告,再警告你一句話,今後我們若再碰了頭,就該要你的命了!”

葛自強若無其事的把手一攤道:“這一點我懂,你們……”

話沒說完,蒙面客已接口道:“你懂就好,今後小心了!”聲調一落即起手向箱子一指,對其他的六名蒙面客道:“抬走!”

那六名蒙面客,閃出來了兩個人,剛要向前,葛自強伸手道:“且慢!”

為首蒙面客怒聲道:“你敢言而無信!”

葛自強搖頭道:“放心,我說過的話准算數。”

蒙面客道:“那你何故伸手相攔!”

葛自強道:“咱們的事還沒有辦完呢!”

蒙面客道:“我們還有什麼事要辦!”

葛自強道:“第一件我要請問,咱們這場戲還必須唱下去嗎!”

蒙面客叱道:“哪人是和你唱戲!”

葛自強手一橫七個蒙面客道:“你們!”

蒙面客哼一聲道:“沒話找話……”

葛自強立即接口道:“朋友,要唱你們自己唱,我可沒有這多時間奉陪了,現在恕我要一點不留情的,指明一切!”話聲一頓,接著說道:“第一,我們從見了面,答對不上幾句話,除了你們老七說過三句半話外,其餘的五位,為何‘金口難開’呀!”

蒙面客全身一震,道:“我是此行之首,答話自然由我一人!”

葛自強一笑道:“第二,老七念那三字經時,口音極怪!

“第三,我早已探聽清楚,附近十里地內,前宋遺民無義士,你們蒙上臉也算不得是漢人!

“第四,我曾突然說了句蒙古話,你們在戒心已失之下,齊聲相答,這證明了我們是一家人!”

蒙面客猛地退了一步,正要接話,葛自強已開口道:“不慌,等我把我話全說完了,最後,你們馬腳露得太明顯了,只敢帶走箱中人,而不敢殺我!

“還有,四老王爺隱居草原已久,除了自己人之外,任何漢人,也難以不加思索就開口叫出‘震威鐵衣上將軍’這七個字來!”

葛自強話聲一頓,神色轉為威嚴,沉聲道:“說,你們是哪個將軍屬下的官佐,有這大的膽子,敢動四老王爺插有諭令皇旗的車輛。”

這七個蒙面客傻了,為首者也不知該如何答對才好!

葛自強這時又怒哼一聲道:“說來你們敢許不信,小王爺的大隊,即將來到,你們不敢殺我,不敢動這輛車,證明必是哲伯大將軍的部下!”

那為首的蒙面客,急急接話道:“你莫胡說!”

葛自強冷笑一聲道:“胡說?哼!此處千五百里面,雖是‘鐵衣玉王爺’的封地,但卻由哲伯大將軍鎮守!

“若在他的鎮守區內,四老王爺的車輛遭劫,人員遭殺,任他哲伯施通天之能,也休想安然無事!”

蒙面客聞言,越發不知該如何答話才好了!

葛自強卻手指林外,聲調緩和下來道:“朋友!讓我教你們個辦法,從哪裡來的,還從哪裡回去,回去就說,你們晚了一步,人已死去!

“能這樣,咱們全把這件事情忘了,這當它根本沒有發生一樣,願不願意,給我個答覆!”

話一停,葛自強凌虛伸手一抓箱子,箱蓋隨之開啟!

他露出了一手功力,使七名蒙面客驚退數步!

接著,葛自強一指箱中的鐘敬人,又道:“再說,此人已被小王爺親封了穴道,那是門獨絕的手法,我敢說,你們就算救走了他,也沒有用處!”

此時,那為首的蒙面客,答話道:“我們要商量商量!”

葛自強頷首道:“可以,給你們一刻時間!”

於是這七名蒙面客,退向十丈以外!

葛自強目注箱中的鐘敬人,劍眉一皺,道:“不對,這裡面還有毛病!”

話聲中,他凌虛向那拖車的馬一招,以真力將雙馬拉動,拖著空車,向前挪去,恰正擋上那個土坑!

葛自強偷看七名蒙面客,並未注意,身形一旋,伸右手,已將箱中的鐘敬人抓出,扔在車上。

他左手一揮,箱蓋重封,那七名蒙面客卻仍未發覺!

葛自強扣上車門,揚聲道:“怎麼樣,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那七名蒙面客,一排的又走了回來。仍由那為首之人發話,道:

(缺字)

“是個什麼結果!”

蒙面客道:“一共有兩點!”

葛自強冷哼一聲,道:“還有兩點,說吧!”

蒙面客道:“第一點,我們不能放你走,我們也不和你動手!”

葛自強一楞,道:“哦,第二點呢!”

蒙面客道:“你不是說四小王爺要來嗎,那很好,我們等著!”

葛自強皺眉道:“是監視著我,等候小王爺駕到!”

蒙面客道:“不錯!”

葛自強道:“看來你們必然另有仗恃!”

蒙面客道:“這也談不到,說實話,四小王爺我們惹不起,就算這輛車,我們也不敢動,但是我們可更不敢就這樣回去!

“我們難,你也難,這就是我們當人部下的苦處,等一會兒,四小王爺到,我們二小王爺也就來了……”

葛自強聞言暗驚,接口道:“原來你們是察合臺二小王爺的人!”

蒙面客苦笑一聲道:“誰說不是。”

葛自強皺眉道:“奇怪噯,二小王爺要個漢人幹什麼!”

蒙面客道:“這個漢人,曾將一張地圖和信柬,呈遞我們二小王爺府,不巧那時我們小王爺不在,回來之後……”

葛自強懂了,立刻接口道:“好啦,你們要早說是二小王爺府裡的人,也早就沒有這多麻煩了,人在箱中,交給你們人!”

說著,故作手指箱子的樣子,卻暗以高深的內力,將箱子縫隙壓為一處,非用大力是無法開啟了!

接著,葛自強話鋒一變,道:“你們最好監視著箱子別走,等我家小王爺到時,煩你們稟報上去,說我去趕辦老王爺吩咐的事情去了!”

蒙面客道:“四老王爺有何吩咐?”

葛自強一笑道:“你們消息真不靈,小王爺要和玉公主成婚,老王爺親自傳的諭令,趕辦一切應用之物!”

蒙面客放心了,這種回答正對!於是這位為首的蒙面客笑了道:“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葛自強也一笑道:“你們可能摘下蒙面巾來?”

為首的蒙面客一聲哈哈道:“得了,說不過你,你請吧!”

葛自強點點頭,他一聲哈哈道:“若有緣,咱們再會了。”

蒙面客道:“不會沒這個緣份的,再會!”

彼此一聲再會,葛自強已飛身轅上,長鞭一震,一聲得嗨!雙馬八蹄起空,拉著這輛車,飛馳而去!

葛自強聰明,奔出了樹林,是能多快有多快,往遠遠剛看得清的另一座樹林中奔去!

這兩座樹林,大約相距三里路,在葛自強轎車馳進另外那座樹林時,曾回顧身後,身後已現人影!

那是七個人,仍然蒙著臉,正沒命的追趕過來!

葛自強一笑,將車趕進樹林深處,立刻飛身下馬,連馬都顧不得栓,就打開車門,將鍾敬人抱了出來!

他早有安排,抱著鍾敬人,飛縱向適才入口處,高拔在一株古松上,把敬人安置在樹叉上安穩處,才飛身而下。

然後重縱又回車上,緊扣上車門,仍然趕著轎車由林後飛馳出去,出林外的約裡許路,已被那七名蒙面人追了上來!

那為首的蒙面客,一連三縱,到了雙馬之前,猛拉嚼環,好手勁,好功夫,硬生生的將馬車停住!

葛自強此時故作怒態,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蒙面客嘿嘿一笑,揮手對老七說:“搜車!”

說搜就搜,老七打開了車門!

葛自強在轅上,長鞭一揮,一聲爆響,長鞭擊在了老七的手上,一道血槽凸起,立刻流出血來!

老七一聲呼痛,卻喊道:“車上無物!”

蒙面客對葛自強怒哼一聲道:“你下車!”

葛自強冷哼一聲道:“你們的膽子不小,竟敢真劫這輛車!”

蒙面客也哼了一聲道:“小子,我問你,箱子裡面的人呢?”

葛自強故作一楞,道:“你們竟然還問我要人,真是豈有此理!”

蒙面客道:“算老子走了眼,被你騙啦,不過你卻也休想逃走!”

葛自強道:“告訴你們,我可沒打算逃,不過你們要是有心生事,誤了老王爺的諭限,對不住,我會找你們小王爺說話!”

蒙面客道:“可以,現在我們不聽嚇唬了!”

葛自強道:“那人在箱裡,你們都見過,我當面交給你們的,如今你們反而又向我要人,還講不講理?”

蒙面客道:“就算老子不講理了,你滾下來!”

葛自強道:“我不下來就下來,不過話說明白,若再想請我上去,可比登天還難,我發狠走回涼州,咱們打這場官司好了!”

蒙面客道:“可以,現在老子情願掉頭,也不再受騙!”

葛自強一跳而下,道:“好,我下來了!”

蒙面客一揮手道:“給我仔細搜,快!”

他們人多,搜得徹底,搜罷道:“老大,還是沒有!”

蒙面客把頭一低,霍地轉對那片身後的樹林,哈哈一笑,手指著葛自強的面前,冷哼一聲道:“你真有些鬼聰明,把人藏在樹林裡?”話一頓,向葛自強道:“不過那沒有用處,現在隨我回去!”

葛自強沒答話,轉身大步就往樹林方向走。

蒙面客喊道:“駕著車!”

葛自強道:“我說過,請我下車易,再叫我上這輛車難,對不起,你們誰愛駕著這輛車誰架,別找我!”

說著他步並未停,已出去了兩丈!

蒙面客無奈,吩咐老七道:“老七,你先替他駕著車!”話鋒一頓,他接著轉對其餘五人道:“把他圍起來走!”

葛自強心有成竹,只冷哼一聲,從容而行。

剎那,又回到了這片剛剛停過的樹林!

蒙面客很仔細,在樹林中有了發現。他手指車輛痕跡,對葛自強道:“你想瞞誰,看,地上明明有四個輪痕,這是一停又走才有的現象,不用說,你把那鍾敬人就藏在附近!”他聲調一落又起,對另外六名蒙面客道:“留兩個人監視著他,其餘的立即排搜下去!”

他們搜得十分仔細,葛自強不由提起心來!

照這樣搜去,遲早必然要搜出鍾敬人來的!

如今事臨萬難,他只好將這七個蒙古勇士殺死了!

他並非不想早殺了這七個人,但因山區派來的人就到了,小王爺伯君也要來,那二小王爺當真也到此處的話,死了七名勇士,怎能不查,查起來,怕與大局就有妨礙了,所以葛自強才忍著不肯動手!

現在不行了,他非下殺手不可!

當正要提聚功力,狠下心腸,下手殺這七名蒙古勇士時,靈機一動,突然得計,嘻嘻一笑,飛身而去!

監視著他的,是蒙面七弟兄中的老三老四,突然聽到葛自強一聲嘻嘻,瞥目處,人已飛縱而去,自不能捨。

老三首先一聲呼喝,騰身追去!

老四繼之飛縱急追,其餘的人,搜查樹林皆未走遠,聞聲而回,一線兒的追了上去,邊追邊叫!

剎那,都消失在樹林深處。

接著,葛自強一閃而回,直撲那藏著鍾敬人的古松!他飛縱間,卻在瞞四,道:“鍾敬人,這可是天命了,你休怨我!”

自語中,他人已高拔而起,落於那株古松之上,瞥目處,只嚇得目瞪口呆,樹枝杈上,哪裡還有鍾敬人的蹤跡!

這種突然的變故,使葛自強心慌意亂,楞得一楞,靜了心神,才開始仔細思索此事的種種可能!

他想不通,而時間也沒有辦法讓他再想下去,那七名蒙古勇士,已由四面八方追了回頭!

葛自強百忙中,首先要適應這個變故,腦海轉念,已然得計,一聲長嘯,飛身而起,展動絕學,向林外而去!

當七名蒙古勇士聞聲而到,直撲向林外時,葛自強已只剩下一點黑影,迅疾無倫,一閃而失!

七名蒙古勇士虎地摘下了面巾,彼此瞠目以對,對方功力太高,眼看是怎樣也沒有辦法追得上了!

為首的勇士,恨聲道:“這可怎麼辦?”

老七大概是在這七弟兄中,最有智謀,接話道:“大哥,見到小王爺,只有實話實說!”

所謂小王爺,卻是二小王爺,其實,察合臺早已故世,老兄弟四個人,目下僅存世上的,只有拖雷了!

因此二小王爺,應該稱為二王爺才對!

為首的勇士,聞言向後方一指,道:“這真是個難題!”話一頓,似已得計,欣然道:“老大,咱們也走,就當沒發生過這次的事!”

為首的勇士想了想,道:“對,只有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才最簡單!”

老二這時卻道:“沒聽老七說嘛,實話實說,受罰當該!”

老七這時道:“別談個沒完了,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他們走了約有盞茶光景,林中古木梢頭,突然傳來一聲“布咕”鳥鳴,接著東、南兩方,又有兩聲鳥叫傳出!那時,三條黑影,自樹梢頭縱落,集於林木當中!

這三個人,非常好認,一望即是中原漢氏!

他們是一老二壯,老的黑高又瘦,兩名壯漢,卻是矮小精悍,個個太陽穴高凸,身懷不凡的功力!

那黑瘦老者手中抓著鍾敬人,首先開口道:“人是弄到手啦,可怎麼個往大營帶呢?”

“大營”?奇怪,這三個人是做什麼的?

壯漢之一,接話道:“師叔,咱們可以利用那輛車!”

老者沒有回話,在沉思可行否!

另一名壯漢卻搖頭道:“師叔,劉師弟的主意不高明,這車我們不能用!”

劉三連一瞪,道:“辛師哥,怎地不能用法?”

辛易一笑,道:“師弟忘了,連二王爺的親丁都不敢妄動這輛車,我們要是用了,那後果誰能來承當?再說……”

劉三連哼了一聲道:“怕什麼,只要師叔手中抓住的這個人,能開口,在將軍把他的供落了,連供帶車往四老王府一送……”

辛易一笑道:“師弟先問問師叔,咱們能不能叫這個小子開口!”

劉三連目光掃向老者,尚未開口,老者已搖頭道:“這姓鐘的小子,穴道被封,是獨門手法,師叔我恐怕解不開,所以不能保證他還會開口說話!”

劉三連道:“師叔,交給師父想辦法可行?”

老者微籲一聲,又搖著頭道:“我和你師父是同樣的傳授,論功力火候,自然是你們師父高些,不過對這種獨門的手法,怕他也無法可想!”

劉三連眉頭一皺道:“如此說來,豈不是白費了力氣!”

老者一笑道:“這倒不會,有人交上去,我們就算完了差使!”

劉三連沒再開口,辛易卻道:沒有好處,何況剛才那個駕車的人,功力太高……”

話未完,林中已傳來冷笑之聲,三人聞聲如警,倏忽站成了個品字形,提力相待來人,戒備不懈!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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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6 13:44: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一石二鳥獲元兇

人來了!

是九位!

頭前一位,他們都認識,正是二王爺!

二王爺身後,八名一等蒙古勇士,雪亮的彎刀搭在手中,背有強弓,目射寒光,直瞪著他們三個人!

老者神色一變,看了身後劉,辛二人一眼,悄聲道:“應變要緊,急時立退!”吩咐完了,他自己緊行兩步,對二王爺施禮道:“老朽樊安,叩見王爺!”

二王爺冷哼一聲道:“樊安,你還認得本王!”

樊安一笑道:“老朽認識。”

二王爺道:“你們大將軍可好?”

樊安道:“承王爺下問,大將軍好,並問王爺安康。”話一頓,不容二王爺開口,已接著說道:“老朽率兩個師侄,奉大將軍諭令,來擒這姓鐘的下書人,未想剛將人犯擒獲,卻巧遇上了王爺……”

二王爺接口道:“下書人?什麼下書人!”

樊安心裡有數,故作不知道:“就是老朽所抓的這個人,他曾有封密柬,並將著一張地圖,買通大將軍禁衛,將書信呈上。

“但等大將軍傳見他的時候,他卻已恍然逃去,因此大將軍下令,必須將他生擒回去,詳問所以!”

二王爺哦了一聲道:“有這種事!”話一頓,接著又道:“這人叫什麼名字!”

樊安道:“密柬上他自稱姓鍾名敬人,是前岳飛帳下猛將鍾佩符之子,柬中並說,他知道某一山中,藏有遺民……”

二王爺揮手道:“夠了,把人放下來!”

樊安早知有這一招,道:“是,不過老朽還有話稟報。”

二王爺冷冷地說道:“放下這人,並不誤你說話!”

樊安又應了一聲是,道:“這人在老朽找到他的時候,業已被人以特殊的獨門手法,點封了穴道,所以至今昏迷難醒!”

二王爺冷哼一聲道:“樊安,你在本王面前,也敢搗鬼!”

樊安急忙分辨道:“王爺聖明,此事真假請一問‘他們’七兄弟便知!”

二王爺目露殺威,道:“哦?你見過他們七兄弟了?”

樊安道:“只見過影子,他們被人戲耍,無功而回,老朽一步正巧晚到片刻,不過卻恰好能找到這鐘敬人!”

二王爺一笑道:“一個‘正巧’再配上個‘恰好’,你成了功!”

樊安道:“這是事實!”

二王爺道:“若是本王,答應你帶這人回大將軍營,你可有辦法拍解開這人被封的穴道,使他開口講話嗎?”

樊安道:“老朽不能,也許敝師兄可以辦到!”

其實,他深知師兄也無能為力,不過二王爺若是情以為真的話,他豈不就能將人平安帶回去交差了嗎?

哪知二王爺比他厲害多了,一聲道:“你是說安慶徽辦得到!”

樊安道:“是的,敝師兄也許能辦到!”

二王爺嗯了一聲,手一揮,身後八名蒙古一等勇士,倏忽已將樊安和辛易及劉三連圍於正中!

樊安一見此情,色變道:“二王爺要做什麼!”

二王爺一字字威嚴的說道:“你乖乖的把人送到四老王爺那輛車內,然後隨本王回去!”

樊安道:“敢問王爺,要老朽等回哪裡!”

二王爺道:“不遠。涼州城我那王府!”

樊安道:“二王爺,大將軍軍諭嚴緊,老朽等不敢誤限!”

二王爺淡淡地說道:“他若降罪,一切有我!”

樊安沉思末答,他非常清楚,成吉斯汗在日,四個兒子除老三窩闊臺和老四拖雷,十分友恭外,其餘都是面合心違!

成吉思汗死前,已列土為封諸子!

以族規,將蒙古舊族封給了幼子拖雷!

西征所得之土地,封給其餘諸子。

喊海,裡海(亦即康裡及欽察舊壤),封贈其長子朮赤,朮赤遂在封地上,建立承欽察汗國!

次子察合臺,封以西遼故土(即今新疆中亞紅地帶)。

三子窩闊臺,除得了乃蠻故地外,並主大汗之位。

自此,看來是各自分治,其實卻誰也不再服誰。

窩闊臺死,大汗立位你爭我奪,血兵交流,樊安久居是邦,對這些自然是明白而又清楚!

那老哲伯,正巧和二王爺不和,自己若是現在隨著二王爺一走,今後有了罪,身受的還是自己!因此樊安在沉思多時後,答道:

(缺字)

聲道:“辦不到!”

樊安道:“王爺,留下老朽並無補於事呀!”

二王爺是實話實說,道:“你們漢人,講究同堂之義,留下你才能使安慶徽幫我的忙!”

樊安傻了,他只是一句藉口,誰想卻弄巧成拙!

二王爺這時又道:“你怎麼說!”

樊安看包圍於四周的八名勇士,苦笑一聲道:“老朽如今被事實所迫,還能說什麼呢?”

二王爺一笑道:“你們漢家人有句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本王相信這句話的用意,你比我清楚!”

樊安苦笑一聲道:“是是!”

二王爺又是一笑道:“還是麻煩你把這姓鐘的送到車上。”

樊安明知故問道:“是四老王爺的那輛車?”

二王爺嗯了一聲道:“只有這一輛車,又何必多問!”

樊安連聲應是,手指剛剛放於地上的鐘敬人,對劉、辛二人喝道:“來,好好的搶著,送入車中!”

辛易和劉三連的師父及師叔,本是當年兩淮一帶草寇,後來投入了元軍陣中,收了辛易和劉三連兩個門下。

自小就教以江湖上的一切和功力,因此凡是安、樊二人的話語,無不聽音知意,會於心懷。

現在樊安明明可以抓起鍾敬人,送到車上而不為,反而吩咐他們兩個來抬,內中自有文章!

辛易和劉三連,聞令即行,大步而前。

一個搬著昏迷不醒的鐘敬人的頭,一個搬腳,抬了起來。

抬起來要走的時候,他倆彼此偷看了一眼,作個會心的頷首,於是在八名蒙古勇士監視下,向車輛處走去!

行近車輛,樊安若無其事的奔向前去,將車門拉開,道:“小心些,輕輕放下!”

劉三連和辛易應了聲是,辛易道:“師弟,要放穩的話,你必須上車才行!”

劉三連嗯了一聲,倒退著上了那輛車!

他是抬著鍾敬人的頭,辛易抬腳,他退到車中,手一順,已將另外那邊的車門打開,辛易卻還在車外!

這時,那八名蒙古勇士,戒備稍懈,樊安立即揚聲道:“師侄們速退!”

一聲速退,三個人身形拔起,分三面而逃!

按說,逃得了和尚可逃不了廟,他們是屬於大將軍軍營的衛士,現在逃掉,二王爺若想找他們,隨時可以。

不過若按蒙古本族的習慣,和他們彼此之間利害關係上,目下若能逃出去,就可平安無事了。

樊安等三人,飛縱極快,又是謀定而動,在一聲喝呼下,已如脫弦之箭,疾射而出,一縱三丈。

他們逃亡不為不快,可是那二王爺,卻更有過人的聰明,早就防備了這一招,並且早已囑咐過手下勇士!因此在樊安等三人,飛身而起,疾縱逃出的剎那,二王爺一聲輕叱,手一揮,向八名勇士道:“射!”

一聲令下,八寒光飛出,劉三連和辛易,在一聲疾風下,由半空摔落下來,背後都插著兩支透腹而過的梭槍!

樊安功力高出兩個師侄多多,在驀地聽到二王爺一聲喊射下,並不回顧,雙臀猛地一抖,又高拔起來四尺!

這時,三道寒閃,自足下飛過,可是背後風聲又到!

好個樊安,知已難躲,霍地身形在空中一橫,左掌拍出一股真力,恰好將最後的一支梭槍砸飛!

他目光一瞥,老淚流下,兩個師侄已橫屍地上!

他一聲悲嘯,疾射而出,人已到了十丈以外!以他的功力,深知對方再難追上,立即厲聲喝道:“殺我師侄,必須以血還血,爾輩今後小心了!”

話聲中,他提足飛身功力,飛縱逃去!

二王爺雙眉緊皺,雙目連霎,走了樊安,是他未曾料到的事,因此他計劃要騙安慶徽自投解救鍾敬人的事,他只好作罷了!

樊安逃出很遠,才敢在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步來。

他越想越難過,回營之後,如何向師兄交待呢。

不能回去,何況事未辦妥,回營也交不了差,可是不回去送個信,卻心又不安,再說自己能到什麼地方去呢?正苦思無策時,身後突然有人開口道:“樊朋友,如今你知道為人之奴的下場吧!”

樊安聞言一驚,霍地轉身,雙掌護胸,注目對方。就在他面前不足五尺地方,站著個人,看似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不由喝道:“你是什麼人。”

這人一笑道:“我只不過剛將一身蒙古衣衫脫掉,你就不認識了!”

樊安聞言變色,道:“你是駕著四老王爺那輛車的人!”

原來這人,正是葛自強,他頷首道:“不錯,是我!”

樊安又喝道:“你到底是漢人還是……”

葛自強接口道:“自然是漢人!”

樊安道:“那你怎能駕著四老王爺的車!”

葛自強一笑道:“這太簡單了,一是偷,再是騙!”

樊安哼了一聲道:“你拿我當作了小孩子?哼,你做夢!”

葛自強道:“信不信隨你,不過你若還有點智慧的話,就該明白,我沒有騙你的道理,也沒有這個必要!”

樊安想了想,道:“你來幹什麼?”

葛自強道:“找你商量一件事!”

樊安道:“我沒有事和你商量!”

葛自強道:“隨便,只要你能甘心忍受兩個師侄慘死的事,或者回到大營還能夠交上差使的話,不商量就不商量!”

樊安皺起了眉頭,道:“這些事和你有什麼關係,要你操心。”

葛自強道:“當然有關係我才問!”

樊安哼了一聲道:“若不是你帶著那個姓鐘的出現,根本……”

葛自強接口道:“這可怪不了我,我也是被害人!”

樊安不解道:“誰害你?”

葛自強道:“就是那鍾敬人呀,我為他跑遍了半個天下,好不容易才把他擒住,正要活埋,碰上了……”

樊安接口道:“這些事我知道。”

葛自強看了他一眼道:“樊朋友,你們師叔侄三個,要不多事的話,那姓鐘的早就遭了報,你兩個師侄又何至於慘死!”

樊安道:“你和那姓鐘的有什麼仇!”

葛自強道:“和你一樣!”

樊安一楞,道:“我聽不懂!”

葛自強道:“這小子不知在哪裡弄了張地圖,寫了封倒黴信,人卻溜之乎也跑了,上面下了令,讓我們六個人追……”

樊安明白了,長嘆一聲道:“好啦好啦,說來說去都是因為這個姓鐘的小子!”

葛自強突然道:“我若是不能親手殺了他,死也不能安心!”

樊安也恨聲道:“我也是,不過……”

葛自強猛一拍大腿,接口道:“對了,樊朋友你想不想報仇?”

樊安道:“當然想,不過……”

葛自強接話道:“殺你兩個師侄,是那八名蒙古勇士,我們不能饒他,再說,若想奪回那個姓鐘的來,也非先殺了他們八個不可!

“這麼辦,咱們兩個人合作,悄悄追蹤他們,明鬥不行,咱們來個‘暗算無常’,一個一個的下手,如何!”

樊安想了想,道:“辦法是可以,不過……”

葛自強明白樊安說的是什麼話,接口道:“咱們先報了仇,至於那姓鐘的到手之後,應該歸誰,這好商量,何況你我都知道,誰一沾他誰就倒黴!”

樊安想了想道:“說了半天,你貴姓呀?”

葛自強道:“我姓葛,名叫自強。”

樊安看看葛自強沒有開口,葛自強一笑道:“我隨便說個張三或是李四,你也不知道,我既然說叫葛自強,就叫葛自強,父母姓氏是不能改的!”

樊安邊聽邊點著頭道:“也有道理。”話鋒一停,接著又道:“反正我回去也難以交待,就這樣辦了!”

葛自強道:“不過咱們也要謀定而動才行!”

樊安道:“如今我方寸早亂,你有主意說就是!”

葛自強早心有成竹,遂在樊安耳邊低語連連。

樊安頻頻頓首,道:“好辦法,葛朋友,最後你那句話,可是真心!”

葛自強指天道:“到時候,我若不把那個姓鐘的交給你,天地不佑!”

樊安霍地起立道:“好朋友,咱們一言為定,走!”

他倆說走就走,雙雙飛縱而去。

一輛雙馬華麗的轎車,風馳電掣般往涼州飛奔!

駕轅的,是個高大壯勇的蒙古武士。

前面,一名蒙古武士開道,威風十足。

馬車左、右,各有兩名蒙古武士衛護。車後,緊跟著兩匹有鞍無人的空馬。

空馬後面兩丈外,也有兩名蒙古武士,於是這輛華麗的雙馬車,是在森嚴的衛護和警戒之下。

這輛車,是拖雷四老王爺所有的車。

但是現在車中的人,卻是那二王爺,和始終昏迷未醒的鐘敬人,二王爺已經搜過鍾敬人全身,空無所得。

二王爺緊皺著眉尖,在沉思一件大事。

突然,他有了決定,臉上掠過一絲詭孺的笑容!接著,自言自語的說道:“對,我就是這個主意,到要看這小雜種有何話答對!”

聲調一停,立刻以手叩敲車頂,駕轅者聞聲停車。

二王爺把車門推開,向左旁一名蒙古武士託他洛道:“託他洛,你立刻先一步飛趕回涼州,直奔四王的府居,必然見到那四小王爺,向他報告說……”

二王爺話一停,略以沉思,才接著說道:“就說本王在無意中,發現四老王爺的車子,車中有那事關重大的告密者鍾敬人,本王已在途中,請四小王爺在府中相候。”

託他洛,是二王爺八名一等武士中的高手,也是二王爺的親信,聞言知意,笑一笑,道:“王爺,這不是最上妙計?”

二王爺雙眉一皺,道:“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託他洛悄聲道:“據我們所得密報,鍾敬人是餓倒路旁,而巧被四小王爺所救的,那時這人只有餓倒,並非昏迷難醒……”

二王爺接口道:“這些我都知道了。”

託他洛應一聲是,道:“鍾敬人被四小王爺悄悄送出府中後,就成了這個樣子,由此可見,是四小王爺對他做了手腳!”

二王爺道:“這是當然。”

託他洛道:“王爺,您可看出,這並非是藥物的力量。”

二王爺頷首道:“知道,這是一種獨門的武功手法!”

託他洛一笑道:“王爺說的是,既然他是被一種獨門手法所制,那只有找出制他的人來,才能解救,否則別無辦法!

“屬下深知中原人這種獨門的武技手法,各有巧妙,不過卻也有限時,因此若想救醒鍾敬人,必須越快越好……”

二王爺有些不耐煩了,道:“這是當然,何必多說。”

託他洛道:“屬下認為,最好直接向四小王爺說明,鍾敬人是被他所制,這樣的話,四小王爺就無法推要說不知……”

二王爺接口道:“好辦法,那……”

託他洛道:“所以現在還不能先派人去通知小王爺,否則四小王爺有了準備,到時來個避不見面,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二王爺嗯了一聲道:“說的是,那就快些儲馬,早回涼州!”

話罷,二王爺又關上了車門,託他洛向駕轅的武士吩咐道:“魯第,王爺有令,加緊趕路!”

駕轅的蒙古武士魯第,卻像聾了一樣,動也沒動!託他洛濃眉一皺,聲調提高,道:“魯第,催馬走啦!”

魯第依然不理,託他洛已知不對,在馬上欠身直立,這才看清,魯第雖然端坐如故,但卻早已死去!

託他洛一驚,立刻通知了二王爺。二王爺聞言變色,吩咐道:“分人搜,你詳查魯第的死因!”

託他洛在詳細檢查過了魯第的屍體後,發覺在魯第右太陽穴內,插進去了一段二寸枯枝!

枯枝拔出,細如柳條,託他洛心膽皆寒!他悄悄對二王爺耳語似的說道:“王爺請注意這段枯枝,它細如柳條,長僅兩寸,這是在魯弟右太陽穴內拔出來的東西!”

魯弟就是被這段枯枝所殺,此處左右林木,最近也在三丈以外,有這種手法以此而殺人,是太可怕了!

二王爺臉色始終沒有恢復正常,道:“你看該怎麼辦!”

託他洛道:“必須立召回搜刺客的三個人,快走才得。”

二王爺頷首道:“好好,快快!”

託他洛立刻自鞍旁摘落號角,吹了起來!

可借他醒悟已遲,任是怎樣高吹號角,那排搜刺客的三名武士,已橫屍林木之間,再也回不來了!

託他洛此時頭皮一個勁兒的發炸,已知不好,話都沒向二王爺稟報,手一揮,通知其餘三人,上前抓住了轎車馬疆,奔馳面前!

二王爺輕輕拉開了車門上的小窗,業已發現了事實,倏忽關上小窗,心中志念著驚撞萬分!

八名一等武士,瞬間已失其四,此地相距涼州還遠,怎敢保證沿途無險,他又怎能放得下心呢!

託他洛功力高,人也聰明多多,他並不縱上轅頭駕駛,卻只牽著轅上雙馬的領韁而奔!邊跑,邊向其餘的三名武士道:“左、右、後方各守其人,戴上銅罩面,小心暗算!”

其餘三名武士,也已知道不對,聞言先將頭臉護住,伏於馬上,回鞭緊催坐騎,箭疾般狂馳!

託他洛,這時自馬上一縱而起,落於兩匹轅馬的正中,左右雙足,踏著車柱,身形躲於雙馬之間,猛催雙馬突奔不停!

剎那,跑出了三里路,左面那名武士,突然喊道:“答克你……”

答克,是緊隨車後的那名武士,如今卻變了心性!

他放棄了車後的衛護責任,卻追上車左的同伴!

在同伴高呼“答克”的時候,答克彎刀一順,已將同伴的頭削落地上,彎刀又順,砍斷了駕轅馬疆!

託他洛聽出同伴喊聲不對,瞥目看時,魂魄皆喪!

這時,駕轅雙馬韁繩忽斷,他存身不住,翻倒地上,尚未來得及躲閃,馬蹄先,車輪再過,竟慘作了輪下之鬼!

另外那名武士,在託他洛慘死的剎那,只覺腦際一涼,就此遠離人世,懶得再費心思了!

此時,一條人影飛躲而前,拉住了那兩區駕轅的馬,車停了,那人以極快的手法,接好了轅馬的韁繩!然後他站車外,笑聲對車中道:“有請二王爺!”

車內的二王爺,早已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那人把車門開了,對二王爺又是一笑,道:“請吧!”

二王爺提提膽,叱道:“你好大的膽……”

那人不待二王爺把話說完,已沉聲道:“你再敢多放一個屁,我連你也宰了!”

二王爺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地下了車!

那人一笑,目光一瞥車中鍾敬人,突然向後方喊道:“樊安,你還不來把這姓鐘的小子抱走嗎!”這聲喊,證明他就是葛自強。

樊安正躲在一旁,聞聲色變,不出來也不行了,硬著頭皮到了當地,可是卻目露兇光,看看葛自強。

葛自強一笑道:“別成這個樣子,咱們說好的,姓鐘的歸你!”

樊安哼了一聲道:“什麼算什麼意思麼!”

樊安道:“你直呼我的名字,存著什麼心!”

葛自強嚏了一聲道:“奇怪了,難道你不叫樊安?”

樊安恨聲道:“當著二王爺,你叫出我的名字來,我還能回去嗎?”

葛自強道:“怎麼不能?”

樊安道:“回去還有我的活路。”

葛自強霎霎眼道:“怎麼沒有?”

樊安一指二王爺道:“他能饒得了我?”

葛自強哼了一聲道:“他吩咐手下,殺你兩個師侄的時候,就沒打算饒你,你又不是個混蛋,難道不明白?”

樊安語塞,葛自強卻又道:“你認為我會叫這個什麼二王爺活下去?哼!”

樊安聞言神色先是一變,繼之改為笑容道:“對,只有這樣做才對!”

二王爺的膽碎了,魂魄飛了,哭喪著臉道:“樊安,你若能叫你的朋友饒過我,我發誓……”

樊安哼了一聲道:“你發的誓,還不如狗放的屁!”

葛自強即一笑,自地上拾起一柄彎刀,對樊安道:“老樊,你動手吧!”

樊安一楞,道:“怎麼,你讓我殺他!”

葛自強道:“他殺的你那兩個師侄,你不殺他誰殺他!”

樊安無奈,接過彎馬,想了想,驀地舉起刀來,飛削而下!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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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施妙計借刀殺人

二王爺也有一身功夫,只不過在步下時,卻差了些。

尤其對輕功及武林種種技藝,更差得多。

但對刀槍弓箭等,那卻是自幼必學的本領,所以當樊安變刀臨頸之時,本能的抽出護刀,格將開去!

並且護刀一順,攔腰掃削過去,還了一招。

不過二王爺自知絕非樊安的對手,因此在一刀掃削下去之後,立刻一個虎躍,跳向了一旁!在生死存亡之際,二王爺急中生智,道:“樊安且慢!”

樊安想起兩位師侄慘死,而自己也險險乎喪命的事來,沉哼一聲,根本不停,彎刀再擺,一次砍下。

二王爺又是一個虎躍,避開五尺,道:“樊安,聽我說一句話如何?”

樊安怒叱道:“有話你留到見了閻王爺再說吧!”

話聲中,彎刀再順,第三次劈下!葛自強卻適時說道:“老樊,你就等上一等,聽聽他怎麼說……”

樊安接口道:“這種東西,當死臨頭上時,什麼好聽的都肯說,但當他得勢的時候,你就是喊他爺爺他也不會饒你……”

葛自強一笑道:“人畏死是常情,難道你不怕死?”話一頓,笑了笑又道:“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聽聽何妨!”

樊安無奈,道:“聽就聽,不宵是虛耗時間!”

葛自強又是一笑,沒理樊安,卻對二王爺道:“說吧,你想說些什麼?”

二王爺看了樊安一眼,道:“我想問問你們兩位,要什麼條件才能不殺我!”

葛自強瞥了樊安一眼,把手一攤道:“我可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更不問你有多少財產,只要你不得罪我,我就不會殺你,這是我的聲明!”

二王爺一聽,不由暗中高興!

樊安卻是一楞,對葛自強道:“老葛,你這是什麼話!”

葛自強卻把大眼一瞪,道:“我們說好了,一塊兒動手,殺那八名蒙古武士,然後救下那個姓鐘的小子,歸我帶走……”

葛自強接口道:“不錯呀,我答應的全辦了,這姓鐘的也交給你啦,難道這還不夠,你還認為這樣不滿意?”

樊安道:“我不是說這個,是說二王爺……”

葛自強接口又道:“老樊你可放明白,我並沒答應你要殺什麼二王爺,何況我一向就不殺無辜的人,不管是誰!”

樊安皺著眉頭道:“剛才明明是你喊我出來,要我殺他的,現在……”

葛自強點頭道:“不錯,這我是為你好呀,你若認為我是害你,或者認為我懷有其他用意的話,可以不聽我的嘛!”

樊安被葛自強逗得哭笑不得,道:“老葛,你若不直呼我的名字,我當然就不會想殺他!如今他已知道是我主謀,不殺了他,我焉有活路?”

葛自強道:“抱歉,那是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不同!”

樊安道:“怎麼不同?”

葛自強道:“我首先問你,幫你殺了八名蒙古武士的是誰!”

樊安道:“你呀!”

葛自強道:“慨然承諾,叫你帶走鍾敬人的又是誰!”

“也是你呀!”

葛自強道:“我幫你殺人,幫你抓人,對我有什麼好處?”

樊安想了想,把頭搖搖。

葛自強道:“是啊,我半點好處都沒有,請問你,我連半點好處都沒有,事辦完了你還不願出面,那可以嗎?”

樊安道:“那是因為我的身份……”

葛自強叱道:“我只問你這件事對不對,和立場身份無關!”

樊安語塞,無言以答。

葛自強哼了一聲,道:“所以曖,你太自私,只顧自己,我當然也就有了我的想法,我的想法是,從現在起,決不再幫你半點忙!”

樊安眼珠一轉道:“這話是不是還另有用意!”

葛自強一笑道:“也許有,也許沒有!”

樊安急了,道:“老葛,你何不說清楚點?”

葛自強道:“笑話,我這話說的還能多麼清楚?”

樊安道:“用意,我問你真正的用意!”

葛自強把嘴一吸,道:“那是隻能會意,無法言傳的!”

樊安想了想,道:“老葛,反正我如今已勢成騎虎,不殺這二王爺是不行了,在這種情形下,你開個條件出來好了!”

葛自強冷哼一聲道:“說你笨,你還是真笨的伯人!”

樊安道:“我本來就不夠聰明!”

葛自強突然轉對二王爺道:“我說這位王爺,你可夠聰明?”

二王爺比樊安要聰明多了,連忙頷首道:“老葛,你的意思我懂!”

以王爺尊,竟不惜也和樊安一樣,稱葛自強為“老葛”起來,由此可見,天下有幾個不為威武所屈的大丈夫呀!

葛自強哦了一聲,道:“你說說聽?”

二王爺聲調壓低道:“老葛,咱們走遠點談可好?”

葛自強聞言哈哈地大笑起來,道:“你懂,你果然懂了!”話鋒一頓,卻突然正色又道:“別忘了你的身份!”

二王爺應一聲是道:“這當然,若是老葛你願意,我以千兩黃金為贈!”

此言出口,樊安也懂了,臉色一變,道:“老葛,你不能……”

葛自強寒著一張臉道:“我為什麼不能!”

樊安道:“我們都是江湖人,江湖人該講究道義……”

葛自強道:“恐怕除了道義外,還要講究些利益吧!”

樊安聞言急忙說道:“千兩黃金,我也出得起!”

二王爺立刻接話道:“我決不食言,以萬兩黃金為敬!”

樊安傻了,一萬兩,把他的骨頭折了也不值這麼多!

葛自強看看二王爺,笑道:“你這話當真?”

二王爺點頭的像“磕頭蟲”,道:“當然是真的!”

葛自強哦了一聲道:“拿來吧!”

二王爺一楞,道:“我現在哪裡有……”

葛自強接口道:“那你什麼時候有?”

二王爺道:“金銀都在涼州,我只要前腳踏進王府……”

樊安在一旁卻接了話,道:“後腳就該老葛你死無葬身之地了!”

二王爺叱道:“你胡說!”

樊安道:“就算我胡說,二王爺,你能保證不這樣嗎?”

葛自強噯了一聲,道:“對,你有什麼保證?”

二王爺道:“老葛,以我的王爵來保證……”

樊安哼了一聲,接口道:“我那慘死的兩個師侄,是最好的證明!”

葛自強一笑道:“我說二王爺,樊安的話不錯吧!”

二王爺語塞,強辯道:“話不是這樣說,此一時彼一時也……”

葛自強接口道:“你若平安回到了涼州,又該是此一時彼一時也了,我說二王爺,你最好能拿出可靠的保證來!”

二王爺哭喪著臉道:“我手下武士,都已死在此處,否則還可以讓他們回去取來金子,現在你逼我要可靠的保證……”

葛自強接口道:“有辦法了!”

二王爺聞言大喜,道:“什麼辦法?”

葛自強道:“請樊安辛苦一趟,去涼州你那王府就是。”

樊安搖頭道:“那無異羊入虎口,我不去!”

葛自強道:“恐怕你是非去不可。”話鋒一頓,轉對二王爺道:“你身上不會沒有信物吧!”

二王爺知道無法推拖了,頷首道:“有。”說著,他從身上解下了一塊玉印,又道:“拿著這顆印,就能取來萬兩黃金。”

葛自強接過印來,遞給樊安,竟以傳聲說道:(缺字)金,遠走高飛去嗎!”

樊安聞言大喜,感激的說道:“老葛,姓樊的這一輩子忘不了你的好處。”

葛自強一笑道:“這算什麼話,你願不願去嗎!”

樊安財迷心竅,連連頷首道:“願意,願意。”

葛自強手指路旁停的幾匹空鞍馬道:“那就快去,和我二王爺在那片樹林裡等你!”

說著,給樊安施了個眼色!

樊安自認已然會意,接過玉印,答應一聲,飛身縱上了一匹馬,也不再過問鍾敬人的生死,打馬飛馳而去!

葛自強直到樊安跑沒了影子,再笑了一笑道:“這我就安心了!”

他說這句話,別有用意,旨在引誘二王爺開口說些相反的話,若能如此,計劃就算圓滿了。

果然!二王爺上了當。他見樊安已走,葛自強又這樣高興,認為有機可乘,於是眼珠一轉,打定了主意,突然長嘆一聲道:“那不一定!”

葛自強道:“你敢說這種話,老樊一定能辦到……”

二王爺接口道:“老葛你別動氣,聽我說個明白,有我那顆印,上萬金子當然人到就能取來,不過你該想想,他還會回來嗎!”

葛自強道:“為什麼不會回來?”

二王爺道:“金子到手,他若回來的話,你放不放我?”

葛自強道:“這是什麼話,我們說好的條件,我當然放你呀!”

二王爺一笑道:“樊安還能安心嗎?”

葛自強道:“他怎麼不安心……”

二王爺接口道:“他作賊心虛,怕我饒不了他,所以不會安心的!”

葛自強想了想,道:“對,他非害怕不可!”

二王爺又是一笑道:“因此我判斷他取到黃金,絕對不會再回來了,把我和你一丟不管,你上了當,我受了騙!”

葛自強似乎越想越對,一拍大腿道:“對極了,你怎麼早不說呢!”

二王爺道:“我也是剛剛想起這件事來!”

葛自強道:“那怎麼辦呢?”

二王爺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你必須要相信我!”

葛自強道:“相信你又怎樣。”

二王爺道:“放我回去。”

葛自強笑著搖頭道:“哈哈,你再回去,我豈不弄個雞飛蛋打!”

二王爺正色道:“所以我說你必須相信我才行,老葛,如今你留我在此,已經沒有用處了,何不信任朋友一次呢!”

葛自強沒有答話,似在沉思此事的對策。

二王爺又叮上一句道:“我走和留在此地,對你來說,都是一樣了,你若能相信朋友一次,我回到涼州,必然令人送來萬兩黃金!”

葛自強皺眉道:“你真會送來?”

二王爺笑道:“老葛,你功力很高,人也英俊,就是心眼兒太直了些,否則你會想得出來,我有理由非送黃金來不可的!”

葛自強心中暗笑,他明白,二王爺話中之意,也相信,二王爺是真的會派人送來那萬兩黃金的!

因為二王爺不能饒過自己,和決不饒過樊安是一樣,他樂得用這黃金萬兩為餌,擒獲自己!

但他故作不解,道:“我就是想不通嘛!”

二王爺一笑,岔過話題道:“總之一句話,為了你能信任我,我也不會失信你的,否則我們就只好看著樊安笑破肚子了!”

葛自強一跺腳道:“二王爺,我就信你一次,可是你要記住,這次若是騙了我,今後狹路相逢,我可饒不了你!”

二王爺聞言,心中大喜,表面上卻十分嚴肅的說道:“好,我們一言為定!”

葛自強道:“一言為定,你走吧!”

二王爺應了一聲,就待跨上車轅!葛自強卻沉聲道:“車留下,我另有用處!”

二王爺不敢多說,於是牽過一匹馬來,飛身而上,但他並不就走,卻對葛自強道:“老葛,咱們什麼地方交金子?”

葛自強早已想好了答對的話,道:“我也要奔涼州北去辦事,就在城北三十里的‘黑林寨’前,交金子吧,不過你哪一天去呀?”

二王爺道:“今天不算,三天後的初更到二鼓,好不好!”

葛自強道:“就這麼說了,你可別騙我!”

二王爺正色道:“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話罷,他對葛自強一拱手,催騎飛馳而去!

人走遠了,葛自強哈哈的大笑起來!

他不能殺二王爺,再說,殺二王爺也沒有用處,樊安老奸,狡猾狠毒陰險無比,現在,一石二鳥,乾淨俐落。然趕著四老王爺這輛車,辦他的事情去了。

青家向陽,永埋了忘恩負義心狠手辣的鐘敬人!

天道不爽,善惡遲早總有報應的!

古城來了貴客。

四小王爺率領著兩名蒙古武士,和另一隊僱工進了城。

此行,為籌備他的婚事而採辦百物。

沿途各大城鎮,已採購了不少東西,並且一次又一次的派回紅衣武士,押送百物迴轉涼州。

所以現在隨侍他身旁的紅衣武士,才只剩了兩名。

青州府古城的守將,迎進了這位貴客,按照小王爺事前派來使節的吩咐,行館就設在了葛家的舊居。

數十年一別,伯君重踏故土家園,有說不出來的感慨。

頭三天,他拜會過了所有的官府,然後就開始採辦一切,包括了青州府的名產,小脆蜜桃和銀瓜!

第四天,那兩名紅衣武士,奉令押送著三輛車的東西,起程往涼州,於是伯君左右,都是所僱的傭工了。

第五天,傭工隊搖身一變,都成了紅衣武士,開始在府中秘密裝車,第八天,四小王爺離開了古城!

十輛車,十名紅衣武士,踏上了遙遠而驚險的旅程。

渡江,過府,車隊走的好快!

十輛車中,三輛是無價的珍寶,三輛滿是粗鹽塊兒,兩輛車中,是奇特的火藥,另兩輛車,全是皮革藥材!

行行重重,輪痕蹄印輾過了江南的山水!

磷磷車聲,得得欽騎,踏進了荒涼地區!

是十安驛,過此就要轉進十萬大山了!

在十安驛內的老劉家店,老將周吉,早在相候,並且另外有十輛車,排藏在老劉家店馬房中。

那十輛車內,是清一色的鋼鐵器具,每輛車四區馬,車中物積堆甚高,以油篷密遮,風雨不透!

是夜,周吉悄然到達十安驛站,會合伯君。

在繹站內小王爺的行館上房中,開始秘談!

葛自強,是總司防護全責,在十安驛站內內外外,早已派出了警戒和巡防的高手。

此時,周吉、伯君、葛自強,和別外兩名扮飾紅衣武士的山區高手,共商今後行止一切!

周吉首先談道:“三個月的奔波,總算天助平安,如今雖說已近十萬大山,但卻更是步步荊棘,要特別小心!”

伯君頷首道:“周叔,您辦的事如何了?”

周吉道:“銅鐵之物有了十車,另外大將軍二次派出來的百名高手,也早到了,伯君,你可知道是誰率領?”

伯君搖頭道:“這太難猜了!”話鋒一頓,又道:“他們人呢?”

周吉道:“四天前接得了個消息,說人都已經到了十安驛,並諭知我是誰率隊外,我也沒見到人!”

伯君一楞,道:“這怎麼會?”

葛自強聞言卻笑了,道:“這可好了,就算路上有十萬甲兵強敵,也可保無事了!”

周吉一笑,沒有開口!

伯君卻道:“這又為什麼!”

葛自強道:“二弟不知道山中的分劃情形,自是難免不信。”

伯君正色道:“大哥,再行三十里,就是老哲伯手下第一員猛將那阿保的防區,他雄兵一萬,都是無敵勁卒……”

葛自強笑著接口道:“說來二弟不信,他們不堪一擊的!”

伯君卻道:“大哥,以一當百這句話,只是形容之詞……”

葛自強二次接口道:“告訴二弟你實話吧,這次一固護送之物緊要,再者有人急於要先看看二弟,所以派出來了‘無畏軍’!”

伯君恍然,道:“莫非是爹親自率人前來?”

葛自強拍手道:“半點不錯,大將軍自己來了!”

伯君大喜,霍地起座道:“在哪裡,在哪裡!”

周吉按住了伯君的肩頭道:“伯君,急沒有用,大將軍用兵如神,不到和我們會面的時候,你找也找不到,不過我相信就在附近!”

葛自強道:“二弟,大將軍親自率領出山的無畏軍,可不是當年的無畏軍,所以這百名高手,足當十軍甲兵!”

伯君道:“大哥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葛自強道:“可還記得,大將軍沿路以義感召,而自動投效的那些武林江湖好手嗎,現在都帶出山來了!”

伯君聞言,懸心放落道:“這就難怪了!”

周吉道:“話雖然這樣說,一切還要小心才是!”

伯君頓首道:“不錯,尤其是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動靜,這證明了事態不發則已,一發就必是十分辣手!”

葛自強道:“二弟,也許無人疑心……”

伯君搖頭道:“別人不說,那二王爺和老哲伯,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二王爺,自從上當狼狽逃回涼州,就發誓報仇!

“擒獲樊安,並誘捕了安慶徽,才召請老哲伯赴宴,就在宴伯無法維護終遭斬首!”

葛自強道:“這件事我已聽說,後來二王爺……”

伯君接口道:“後來二王爺和哲伯開誠相談,又都取出鍾敬人所繪地圖,仔細參詳,決定和我攤開來講話!

“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以一問三不知答覆了他們,他們怎會死心,直到現在卻沒承下文,這實在可疑!”

周吉道:“他們會不會研妥的對策,在那阿保營中等候我們!”

伯君頷首道:“這是一著殺手,很有可能!”

周吉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要安排一下才行!”

伯君道:“此時怕已晚了!”

周吉道:“這話該怎麼講?”

伯君道:“恐怕十安驛中,早已有了他們的人,此時他們必巳得報,我到了這裡,所以不論如何安排……”

話聲突停,伯君和葛自強及周吉,彼此互望了一眼!

葛自強突然一笑,道:“二弟說的對,人已來了!”話鋒一頓,他轉對後窗外道:“朋友既然有膽前來,何不請進一談!”

來人好大的膽子,竟推開後窗道:“怕我不敢!”

聲調未止,人已飄進窗來!葛自強看到這人,非但沒有驚意,反而一笑道:“原來是展老前輩!”

來人者,一身玄衣,白髮白鬚,身材中等,並非敵者。

他名展夢龍,是昔日太湖第一好漢,如今卻是大將軍葛樂山的手下的好兄弟,道義朋友!

展夢龍一到,周吉和葛自強立刻起身,道:

(缺字)

“事雖嚴重卻還不致於這樣急,讓我先見見公子!”

伯君時已起立,聞言上前施禮道:“小侄葛伯君,拜見……”

展夢龍一把扶住了伯君,道:“老朽展夢龍,公子請坐。”

話鋒一頓,轉向葛自強和周吉道:“大將軍有諭,在驛站後面的民房內,藏有十輛貨車,包紮一切和公子現在驛站中的車輛相同!

“請兩位在天亮前,以彼車換此車,候明日清晨時,立即動身,老劉家店中的車輛和換藏民家的車輛你們就別管了。”

葛自強點一點頭,道:“是不是消息不好?”

展夢龍道:“據大將軍所得消息,在那阿保軍營中,計有三家王爺和老哲伯在,並各自率來了手下武士!

“還有,鐵衣玉王爺父女,也到了營中,鐵衣玉王爺並將他那戰無不勝的鐵甲軍,帶來了一千名!”

伯君雙眉一挑,道:“這必然是那二小子(二王爺)的主意!”

展夢龍道:“不過大將軍已有安排,並且有一封信要面交公子!”

說著,展夢龍自囊中取出信來,遞給了伯君。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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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6 13:45:3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修棧道暗渡陳倉

信細讀後,將信傳交葛自強和周吉,他們看完了信,周吉對展夢龍道:“展兄是已知情內的一切了?”

展夢龍頓首道:“大將軍示諭過!”

周吉道:“好,就煩展兄上覆大將軍,說我們以計而行。”

展夢龍頷首道:“好,咱們前途會了。”話鋒一頓,對伯君拱手道:“公子,老朽告辭了。”他由後窗而進,又由後窗而出,飛身遠去。

伯君等人,在展夢龍走,立刻開始行動。

十輛車,從大道上滾滾前行!

遠處,已看到旌旗招展,到了那阿保的軍營!

伯君的十輛車,在軍營外五丈地方,一字兒排開,而他自己,卻輕叩馬腹,直向營門而行。

守營門的軍士,一是早經嚴囑,注意著四小王爺的車隊,再者四小王爺今朝路過此處,拜會那阿保的事,也早就通知了軍營。

所以守營卒見四小王爺來到,立即相迎,並向內傳報!

營中那阿保的大軍帳中,早就坐定了候著四小王爺的各家王爺和那阿保,就等一報!

軍座報進,那阿保對各王爺一笑道:“咱們接吧?”

這個腔調,使嚴正方直的鐵衣玉王爺惱了火,道:“那阿保,你看是該不該去接呀!”

那阿保是員猛將,但卻不無學術,聽不出話的好歹,聞言笑道:“按規當接,不過若是大將軍和二王爺前議不錯的話,似乎該派出將校,護請四小王爺來……”

玉王爺聞言大怒,虎地一聲站起,道:“那阿保,這話是你該說的!”

那阿保道:“玉王爺,末將這些話,哪裡不對?”

玉王爺冷哼一聲,目光一掃哲伯和二王爺道:“王爺彆氣,那阿保久在邊陲,懂得什麼,以體制,以身份,總之,不論哪一點,也該恭敬相迎才對。”話一頓,向那阿保道:“你還不趕快迎接,難道忘了名份!”

那阿保是老哲伯的手下大將,應聲恭應道:“是是,末將就去。”

他說著話,尚未起步,玉王爺卻拂袖大步而出!

老哲伯立刻以眼色示意二王爺道:“王爺您份屬皇兄,自可在此相候四小王爺的大駕,哲伯身為家臣,卻必須往迎,恕罪暫別!”

這番話,玉王爺剛剛出帳,自能聽到,但卻故作未聞,依然怒衝衝大踏步奔向軍營的轅門!

老哲伯回顧了眾王爺一眼,道:“聽說四小王爺能言善辯,可別把理讓他抓去!”話鋒一頓,立刻向那阿保道:“你必須要快些,否則四小王爺一步闖了進來……”

老哲伯話還沒有說完,大帳皮簾猛地被人挑開,迎著大帳門口,已站定了目射威光的四小王爺!

老哲伯的舌頭短了,那阿保也楞在了大帳門口!

帳中高坐著二王爺、成王爺、和素有耿忠手辣之稱的“神力王爺”,也不由得站起了起來。

伯君暗中冷笑,不理會那百萬軍中的大將軍哲伯,更連一眼都不看那阿保,卻端步而行,向二王爺施禮道:“見過二哥。”

二王爺別看在私底下,盡多挖苦伯君和輕蔑伯君出身的話,但在和伯君面前相對時,他卻有些自愧不如了。因之伯君向他施禮,他慌不迭地還禮道:“四弟好,老王爺駕安?”伯君恭敬的肅兄道:“承二哥問,他老人家越來越硬朗了!”

說話間,那雙神目,就向四外掃去!

老哲伯識趣,立刻目視侍卒,在左方上首,為伯君安排好座位,伯君一笑,轉身入座!

鐵衣玉王爺回來了,坐於原處。

這時,成王爺和神力王爺,才向伯君問候,伯君也欠身相答,這時禮制,錯亂不得一點。

俗禮一過,伯君立刻把臉一沉,對那阿保道:“那將軍公忙!”

那阿保含笑道:“末將不敢懈怠!”

伯君嗯了一聲,道:“小王目前命人送來拜貼,那將軍收到了?”

那阿保道:“不敢,王爺的玉諭,末將收到了。”

伯君道:“(缺字)王已到貴營?”

那阿保道:“剛剛報過,末將正要出迎……”

伯君冷哼一聲道:“這哪裡敢當,況將在外,君命有時尚可不受,再說又有諸王爺駕在,對小王來說,就不必將軍親迎了!”

那阿保語塞,紅了臉,二王爺打個圓場道:“四弟,這要怪我,是我正和那將軍談說軍務事,因之遲誤了迎接四弟,好在都是一家人,想來四弟……”

伯君一笑道:“小弟說過,不敢認為那將軍這是輕蔑小弟的。”話鋒一頓,轉對哲伯道:“大將軍這次是視察邊陲防務來了?”

老哲伯一笑道:“不敢,老朽前來是例行公事,可巧碰上了眾家王爺,說小王爺也要駕臨,因之就多住了兩天。”

伯君大笑道:“這真是難得的巧合事。”

老哲伯道:“是呀,所以在聽到小王爺也要駕臨的消息之後,老朽就和眾王爺商量,準備在小王爺駕到時,開個盛會……”

伯君接口道:“莫非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事!”

二王爺接話道:“四弟,玉王爺也駕臨此處,你可覺得事不平常!”

伯君道:“玉王爺封疆此間,說老實話,是地主之份,凡在他老人家自己的疆土上,去來都是平常!”

成王爺笑道:“可是玉王爺和公主一同來的。”

伯君若非昨夜由老父密函中,已知內情,此時必然會有此心驚的,如今卻已胸有成竹一笑道:“這也是平常事呀!”

神力王爺道:“我不信小王爺看不出來,我們都在等你呀!”

伯君故作不解,道:“我們偶遊至此,本要回轉涼州,聽說四弟就到,所以才決定候四弟駕臨,再一道回去……”

伯君搖頭接口道:“二哥,你們白等了!”

鐵衣玉王爺接話道:“這為什麼?”

伯君一笑,沒有答話,二王爺又開口道:“四弟,你喜期近了吧!”

伯君頷首道:“不遠了!”

二王爺道:“聽說這幾個月來,四弟幾乎遍履北地,著實購置了不少婚期所用的東西,現在營外停放的那十輛車上,可就是應用的物品!”

伯君一笑道:“二哥出營來?”

二王爺哈哈笑道:“雖沒出營,卻十分清楚!”

伯君哦了一聲道:“如此說來,二哥是有心人了!”

二王爺一笑,道:“佳期何時?”

伯君道:“這要等小弟迴轉草原之後,才能知道!”

二王爺道:“難道老人家還要過問此事!”

伯君道:“這是古制,自當從守!”

鐵衣玉王爺適時道:“賢契,老朽來此之前,已請巴答快馬回到草原,向老王爺請示吉期去了,相信在半月,必有迴音!”

伯君應聲道:“是,不過小侄離開草原時,曾稟明老王爺,並蒙恩準,要進十萬大山一行,吉期恐怕必須要等小侄回來之後了!”

此言出口,未待鐵衣玉王爺詢問所以,老哲伯、二王爺和成王及神力王爺,已迫不及待的問道:“何故要進十萬大山!”

那阿保更有趣,接話道:“末將守此多年,深知十萬大山兇險無比,所去之人去多回少,況聽得傳言,說前宋有些逆民……”

伯君把手一擺,寒著臉道:“為了關懷,也必須問個清楚呀!”

伯君卻哼了一聲,道:“我卻覺得,這已不是關懷!”

二王爺笑道:“四弟,除了關懷,還有什麼……”

伯君毫不留情的說道:“我認為你在干涉到我的行動了!”

老哲伯巧辯道:“小王爺,沒有這種事……”

伯君聲調一場,道:“老將軍,請以身份名位而自重,小王爺兄弟之間相談的事情,是家務,老將軍似乎不該參與的!”

老哲伯老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無法下臺!

想當年,就算成吉思汗在日,哲伯雖甚年輕,卻被視為知兵大將,戎馬一生,從沒像這次一般丟醜!

可是伯君卻不理會他這些,話聲一頓接著又道:“二哥,你當真要想問個明白!”

平心而論,二王他從小就怕這位四弟,如今眼看伯君動了真火,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期期艾艾的說道:“四弟,你……你該知道,我……我是好意……”

伯君卻一笑道:“二哥,小弟是誠心相問。”

二王爺道:“我自然是為了關心四弟安危,才詢問內情……”

伯君又一笑,接口道:“其實說來平常,小弟要和十萬大山中的苗、瑤民族,論論交情,交換點禮物,以備有朝一日所用!”

那阿保適時道:“跟小王爺回,末將可能說上幾句話!”

伯君道:“可以,將軍請講!”

那阿保道:“據末將所知,山區群苗,其性兇悍,更有許多部落,以生食為習,小王爺此番時入山區

(缺字)

伯君揮手阻止了那阿保的話鋒道:“四弟,你此番決定要到十萬大山一行,果真有此必要麼?”

伯君道:“二哥問的目的,究竟何在?”

二王爺暗中咬了咬牙,鼓足勇氣,道:“四弟,第一是我不放心你此行的安危,第二,不瞞四弟說,我最近獲有密報,在十萬大山中,隱藏著前宋不少遺民……”

伯君一笑,接口道:“不錯,小弟也聽人說過!”

二王爺道:“是羅,四弟若在山區,有個萬一,老王爺問及……”

伯君含笑接口道:“小弟若是對二哥說,此行就是老王爺授意,順便暗偵傳言之事,而防未來於萬一之下,二哥信嗎?”

二王爺傻了,眾王爺也無言可答!

伯君適時卻神色一正,冷冷地說道:“其實二哥你和成王爺及神力王爺,還有老將軍,突然駕臨此處的真正原因,我早就知道了!”

二王爺神色一變,道:“四弟,你談話使愚兄聽來心中難過!”

老哲伯更是老奸巨滑的說道:“小王爺,老朽說過,是適逢其會……”

伯君冷哼一聲,目射寒光盯在那阿保身上,道:“那將軍,你是此處的守將,對吧?”

那阿保道:“是的!”

伯君道:“我立欲登程,在轅門外,停放著十輛車子,你立刻前往檢查一遍,事畢請通知我一聲!”

那阿保聞言一楞,伯君卻沉聲道:“這是公事,你份內當辦!”

老哲伯也有些慌了,沒想到伯君會來這麼一手!

成王爺和神力王爺,也難說出對和不對來。

鐵衣玉王爺適時道:“小王爺說的對,那將軍是應該檢查一下的!”

二王爺這時才假笑著說道:“四弟,你非比常人,我看算了吧!”

伯君一笑道:“就因為身份特殊,才越發要公事公辦!”

二王爺已有了主意,聞言對那阿保道:“那將軍你就去看看吧,省得四弟心中不安。”

那阿保應了一聲,揮手處,帶著兩名親兵去了!

他剎那而回,伯君道:“看過了!”

那阿保紅著臉道:“末將看過了。”

伯君道:“都是何物!”

那阿保道:“紅綠花綢及兩袋食鹽,還有些雜糧!”

伯君道:“不錯,這些東西,就是專為聯絡山區各苗族的禮物,回程時,可能換些金沙及苗族獨有的奇藥!”話鋒一頓,一聲冷笑道:“這些東西,大概會出人意外!”

眾王爺無人應聲,那阿保和老哲伯,更不能開口!

只有玉王爺冷笑著,時時輕蔑的望著眾人!

伯君卻又接著說道:“我沿途來此,已經聽到了不少謠言,有人說我這十輛車內,都是鋼鐵之物和奇珍異寶,哼!

“如今那阿保看過了,車上是什麼東西,他有眼睛,哪位若再有疑念的話,最好現在再去看看!”

這話,說紅了大家的臉!

二王爺只好含著笑道:“四弟,這是你多心了,至少我沒聽到這種謠言!”

伯君一笑道:“那很好,是小弟多心了。”話鋒一頓,接著對那阿保道:“那阿保,十輛車你都看過了?”

那阿保點點頭,伯君又道:“看仔細並且清楚了?”

那阿保又點點頭道:“看得十分清楚!”

伯君一笑道:“很好,你發個路引吧!”

那阿保聞言一楞,道:“小王爺的東西,何必還要路引呢?”

伯君正色道:“人言可畏,有了路引,也就有了證明!”

這話的意思,簡直就是告訴眾王爺,今後若再有什麼謠言傳出,眾王爺和老哲伯及那阿保,就是現在的證人。

那阿保無奈,只好命人寫了路引,蓋上了他的印信!

路引上所寫,沒出伯君事先的預料,上面並沒記載著種種物品,只說“憑此路引,沿途關卡放行”!

伯君收了路引,立刻起身道:“趕路要緊,我告辭了!”

二王爺怎肯就這樣放走了伯君,立刻接話道:“四弟且慢,玉公主也來了。”

伯君看了玉王爺一眼,對二王爺道:“這我知道。”

二王爺一笑道:“四弟,此去山區,要能保無危險時,何不也帶著玉公主去呢!”

伯君坦然頷首道:“若是諸位也有雅興時,就請一道如何!”

眾王爺怎敢答應,個個搖頭!

鐵衣玉王爺卻冷哼一聲,問二王爺道:“小女一個女孩子,以二王爺看法,都可去得,二王爺是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何不也去走走啦!”

二王爺臉紅若新娘子的蓋頭布,垂首無言!

鐵衣玉王爺哈哈一笑,對伯君道:“龍就是龍,蟲就是蟲,小女有福,老朽老眼不花,小王爺,祝你此去功成,老朽和小女在草原候駕了!”

伯君心中暗喜,拱手一拜道:“小婿事畢即歸,佳期百物,已分送涼州,先請王爺檢點,並順便帶返草原,王爺該知,小婿是歸心似箭的!”

玉王爺哈哈大笑道:“這才是英雄氣概,告訴你,老朽和四老王爺,也正像熱鍋上螞蟻,急不可待的盼著,你回來呢!”

伯君一笑,道:“小婿理會得。”

玉王爺也一笑道:“你這就走?”

伯君道:“早走半日,就回來一天!”

玉王爺哈哈大笑道:“說的好,我父女送你一程!”

伯君拒謝道:“這怎敢當,公主處……”

玉王爺痛快的接口道:“我所決定的事情,誰也難以更改,我帶來千名鐵衣武士,送賢婿一程,也順便一覽邊陲風光!”

“帶來千名鐵衣武士”和“也順便一覽邊陲風光”是風馬牛絲毫沒有關係的兩句話!

如今玉王爺卻把這兩句話,說成一件事情,用心良苦,非

(缺字)

伯君笑道:“王爺,以十里為限可好!”

玉王爺一笑道:“邊走邊談此事如此?”

伯君應了一聲,向眾王爺告辭,大步而去!玉王爺卻晚走剎那,向眾王爺道:“老夫也告辭了,四小王爺年紀小,經驗識見皆淺,老夫敢請諸位,念在老王爺的與老夫的薄面,多所周全!”

話罷,不待眾王爺接口,已拱手挑簾出帳而去!

接著,帳外傳來金角號聲!

繼之馬蹄聲動,上千鐵衣軍,跨著百戰寶駒,鐵甲傳出奇特的怪響,佩劍擊叩馬鏡,聲勢驚人!

哲伯緊鎖雙眉,在帳中低低地說道:“玉王爺恃仗功勳,率其鐵衣軍出入老朽軍營,竟入無人之境,著實的使人心氣難平!”

那阿保悶哼一聲道:“其實,末將帳下近萬甲兵,無不是百中選一勇士,真若較量起來,輸給他那鐵衣軍才怪呢!”

神力王爺卻哼了一聲道:“那阿保,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嗎!”話聲一頓,正色又道:“哲伯大將軍,本是大汗勇將,勳功巨高,說幾句牢騷話,人能原諒,你一個邊陲守將,也敢這般大膽……”

那阿保知道神力王爺的脾性,立刻接話道:“末將一時激動,王爺海涵!”

二王爺藉此機會,接話道:“神力王爺說的對,你話是說的過份!”聲調一落又起,道:“那件事,如今想來實在可疑!”

成王爺道:“哪件事?”

二王爺道:“噯!此事的確奇怪,四小王竟然知道我們來此的用意,留玉王爺在大營中,就是不智!”

二王爺道:“鐵衣王爺雖然是四小王的岳父,但我卻深知他的個性,事先他絕對不會和四小王爺互通消息的!”

那阿保道:“如此奸細一說,就靠得住了!”

二王爺冷哼一聲道:“奸細有幾種,我判斷這次是外來奸細,在偵獲我們的行動後,暗地裡去通知四小王爺的!”

神力王爺皺眉道:“如此說來,四小王爺果然與敵互通了!”

二王爺長嘆一聲道:“神力王爺,難道你認為本王造謠中傷他?”

神力王爺道:“二王爺,老朽職責,只有限的幾個人知道,二王爺就是知道老朽職責的幾位當中的一位!

“此次,二王爺以皇室玉符,快馬召來本王,本王對此事自然就要查個清楚,不容是非倒置!”二王爺道:“有段往事,可要聽聽!”

神力王爺,為專司掌管叛逆大刑的王爺,為人耿忠而直坦,手段卻是極辣,此時被二王爺請來,是為了對付伯君!不料伯君坦然以對,那阿保檢查車輛,並無可疑,神力王爺心中已然不悅,此時聞言,立刻說道:“這段往事若與今日所談無關,不說也罷!”

二王爺一笑道:“是有關我這位四堂弟的一段往事!”

神力王爺道:“如此請說!”

二王爺道:“說來年頭遠了,簡單點說,我這位四堂弟,是四老王爺的義子,更是個漢娃兒,先父在日……”

神力王爺接口道:“此事並非秘密!”

二王爺一笑道:(缺字)!”

神力王爺哦了一聲道:“有證據!”

二王爺道:“當然有!”

神力王爺道:“是物證還是人證!”

二王爺道:“未留物證,只有人證!”

神力王爺道:“這人是誰,現在何處!”

二王爺道:“說出此人,恐怕王爺要退避三舍了!”

神力王爺冷哼一聲,道:“你請說,要他真的知道此事,本王就能問他個清楚明白,哪怕他是當朝重臣,本王不懼!”

二王爺道:“那很好,這人證就是四老王爺!”

神力王爺一聽,傻了!

四老王,是現在年紀身份功勳最高的一位,就算當朝天子,對他也是十分客氣,何況一位神力王爺!

二王爺此時卻冷冷地說道:“我就知道,這人證是問不得的!”

神力王爺難以下臺,把牙一咬,道:“不必激將,本王告辭,立刻前往草原拜會四老王爺!”

成王爺在一旁提了個解兒道:“神力王兄,就算此事不錯,和叛逆也無關呀!”

神力王爺卻搖頭道:“話是不錯,不過這若是事實的話,四老王爺就該防患未然,不使四小王爺遠離草原才對!”

二王爺搖頭道:“可惜我四叔不作此想!”

神力王爺道:“四老王爺是如何想法呢!”

二王爺一笑,道:“四叔的想法了!”

神力王爺嗯了一聲,二王爺接著說道:“當年四叔收下這個義子之後,曾攜之而到大汗軍營,大汗訓之不可,先父也極不贊成!

“可是四叔卻一怒離帳而出,揚聲警告著說,他收定了這個孩子,有人敢侮藐此子時,他立以殺手為報!”

神力王爺一笑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因老王爺如今已無當年火爆性子,本王相信,必能和四老王爺談說歡暢。”

二王爺也一笑道:“但願如此!”話一頓,卻警告神力王爺:“不過我要提醒王爺一聲,言談歡暢時,自然很好,設若話不投機,王爺爺要能知進退,免遭無趣!”

神力王爺冷冷地說道:“我自知見機行事的。”聲調一落,站身道:“老夫心急,立刻告辭去草原了!”

於是在眾人恭送下,他奔向了蒙古草原!

適時,以千名甲兵護送伯君的鐵衣王爺父女,和伯君卻展開了一場奇特的鬥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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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6 13:46: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陡地苗疆風雲起

十里了,伯君在道旁停馬,向鐵衣玉王爺一拱手道:“岳父,您和公主請留步吧!”

鐵衣玉王爺捻鬚一笑,道:“有十里路了?”

伯君道:“只多不少。”

鐵衣玉王爺嗯了一聲,手揮處,那千名鐵衣軍,出來了五十名,催馬到了玉王爺父女的面前!玉王爺含著奇特的笑容,對伯君道:“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伯君道:“大約四十天!”

玉王爺道:“去這樣久,老夫很不放心。”

伯君聞言心中已有了數,道:“在那阿保軍營中,岳父不是十分放心小婿……”

玉王爺一笑道:“老夫的心事,焉能讓那群東西猜透!”話一頓,接著又道:“再說,慶珠兒聽說你去苗疆,要深入十萬大山,早就和老夫說好,她也要去開眼界,看看光景……”

伯君傻了,急忙道:“適才在軍營之中,岳父明明說過,不使玉公主……”

玉王爺噯了一聲,道:“我不是剛剛說過了嘛,老夫心意,是不會當著那群東西表示出來的,否則我送你十里又為什麼?”

伯君道:“(缺字)險,公主千金之體,設有疾患……”

玉王爺接口道:“這一點老夫早有成算,不勞賢婿掛懷。”

伯君道:“岳父,這不是你叫我不掛懷,就能不掛懷的事情,此去山區,必經苗疆,人兇天險,在在難料……”

玉王爺再次接口道:“賢婿,老夫先聲明幾句,一是小女並非弱不禁風的女流,在草原上,走馬盤弓,吃得了苦!

“再就是,賢婿遠行苗疆,雖自己說保無兇險,但在老夫父女立場,卻不能不代賢婿擔心!

“因此經老夫父女商量好久,才認定使小女隨行照顧飲食,可為萬全之策,這事早已決定,誰也難再更改了!”

伯君無奈,只好耐著性子說道:“岳父大人,您這個決策,太冒險了,譬如遇上兇險,小婿及手下武士,皆可自全,多了公主……”

玉王爺第三次接口道:“放心,老夫不是說過了嘛,已有萬全之策!”話聲一頓,手指那五十名立馬向前進的鐵衣武士道:“賢婿請看,這五十名鐵衣軍,和小女賢婿一路而行,他們就負責保護你們兩個人的安全……”

伯君道:“入深山,無女伴,其為不便……”

玉王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伯君一楞,道:“岳父笑的什麼?”

玉王爺適時手指那五十名鐵衣武士道:“還你們的本來面目,給小王爺瞧瞧!”

一聲令下,五十名鐵衣武士,迅捷地脫落了鐵衣!

鐵衣一去,伯君和那十名山區高手,假扮為紅衣武士的大夥兒,都看傻了,呆在一旁作聲不得!

原來這五十名鐵衣武士,竟是清一色的女孩兒家!

“賢婿,這五十名女將,人人有一身奇技絕藝,比諸草原一流武士,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信麼?”

伯君楞著,不知該如何答話才好!

適時,玉慶珠公主,在馬上一聲呼嘯,道:“列陣,讓小王爺看看你們的本領!”

五十名奇女子,陣式列開,刀出鞭,馬走圓,那真是殺氣蓋天,英武無比,令人歎為觀止!

伯君正在苦思以何話解說時,玉王爺卻悄然回馬,手一揮,千名鐵衣武士轉向回程,他也對伯君喊道:“賢婿莫忘,老夫和四老王爺,在涼州等你!”

話聲中,立刻催動胯下馬,一陣風似的,捲起一道里許灰龍,鐵蹄如同萬鼓齊鳴,轉眼工夫跑得遠了!

玉王爺真夠絕,他竟丟下女兒和五十名女將走了!

伯君搖搖頭,真是哭笑不得!適時,玉公主卻嬌喚一聲道:“小王爺,是不是該動身了?”

伯君尷尬的一笑,道:“岳父這一手太絕,只好動身啦。”

於是車隊向前推動,蹄響輪飛,漸漸遠去。正行間,伯君突向玉公主道:“就煩公主暫為領隊,我去看看車子!”

玉公主應一聲,手揮處,五十名奇女列成兩排,她在正中,挺身胸,昂著頭,奔向了十萬大山!

伯君馬到了葛自強馬旁,悄聲道:“大哥,這怎麼辦?”

葛自強一笑道:“這才是夫唱婦隨,有什麼怎麼辦的!”

伯君雙眉一皺,道:

(缺字)

“沒什麼嚴重的,仍按大將軍諭令行事就是!”

伯君道:“那怎麼成?”

葛自強道:“怎麼不行?”

伯君道:“此行目的,不能與外人道,現在多了五十一個人,無論怎樣都怕隱瞞不住的,走漏了消息,後果太大!”

葛自強道:“二弟可還記得,在涼州王府中,你我兄弟重逢之時所說的話麼,我曾為此勸過你,你卻說……”

伯君接口道:“大哥,那是說只要緩以時日,小弟深信能使公主瞭解一切,不致於生出後患,如今事出突然……”

葛自強接口道:“能從容處理突發的意外事件,才是本領!”

伯君急了,道:“大哥,人家問你要個主意……”

葛自強正色道:“二弟,說實話,我沒有好辦法,反正進山之後,還有些日子才到要緊的地方,慢慢再想妙策吧!”

伯君道:“可是在進山口上,就要和另外那二十輛車會合了,公主到時候必然會問,你要我拿什麼話來回答呢?”

葛自強道:“這是你的難題,別來難我!”

伯君把眼一瞪,道:“大哥,你是怎麼回事嘛!”

葛自強一笑道:“二弟,得罪了你,沒多大關係,若得罪了弟妹,未來的日子怕就不好過了,你原諒些吧!”

伯君一賭氣,撥馬而回!

葛自強看著伯君的背影,唉睹一聲笑了出來!

伯君回隊,和玉公主並馬平行。

玉公主嫣然一笑,道:“那人是誰?”

伯君一楞,道:“誰是誰呀?”

玉公主道:“剛才你和他說話的那個人呀?”

伯君道:“哦,他是老王爺最近派下來的人。”

玉公主道:“老王爺嚴肅方正,怎會用這種人?”

伯君聞言一楞,道:“公主,你這話是何所指呀?”

玉公主一笑道:“我看這人,在老王爺面前,好像十分得寵!”

伯君道:“不錯,是老王爺親信的人!”

玉公主道:“這就難怪他敢和你說話,隨隨便便了!”

這句話,說得伯君一驚!

玉公主適時又道:“他叫什麼名字?”

伯君道:“他叫‘目弓’!”

“目弓”,是“自強”各去部份筆劃所變!

哪知玉公主卻暖噬一笑道:“這名字可真怪,是漢人?”

伯君傻了,道:“不像呀!”

玉公主又是一笑,道:“對,他不像在草原上長大的!”

伯君聞言,越發不安,卻沒有答話!

玉公主星眸一霎,道:“小王爺,現在你左右看看,再往後瞧瞧!”

伯君如言,道:“看過了,有什麼事呀!”

玉公主道:“這裡除了你的人外,就是我這五十名情同姐妹的女隊了,再沒有半個外人,更沒有奸細,對不?”

伯君提著心,道:“公主突然說這種話,是為什麼?”

玉公主道:“你先回答嘛。”

伯君道:“不錯,沒有外人!”

玉公主憮然一笑道:“我爹也不在,是不?”

伯君正色道:“公主到底要說什麼,請直講可好?”

玉公主道:“你我名份早定,只等佳期,不論以草原上的俗禮,抑或是漢人的禮倫來說,我們是分不開的了,可對!”

伯君道:“那我有話問你,問錯了你可別氣呀?”

伯君一笑道:“笑話,閒話家常,何氣之有?”

玉公主一笑,道:“王爺,我要問的可不是家常事啊!”

伯君道:“沒關係,你問吧。”

玉公主道:“你此番深入十萬大山,究竟是為什麼!”

伯君心頭一凜,道:“公主,我說過了!”

玉公主道:“是指對眾王爺和我爹說的話?”

伯君頓首道:“是呀!”

玉公主星眸閃輝,道:“也許我沒有解釋清楚!”話一頓,接著又道:“你和我,從名份定後,就成了一體,茲後吉凶禍福快樂和憂患,無不相共,榮辱亦然!

“因此,我希望凡是小王爺您的事情,我都該很清楚並且……”

話沒說完伯君已接口道:“是的!”

玉公主瞟了伯君一眼,道:

(缺字)

“公主之意……”

玉公主道:“我叫慶珠,名宇很俗,不過稱呼起來,在我感覺,一聲慶珠,或是‘玉妹’,比公主愛聽得多!”

伯君一笑道:“這好辦,今後改稱‘玉妹’就是!”

玉公主憮然道:“好嘛。”話一頓,接著又道:“我可又怎麼稱呼你呢?”

伯君傻了,老拖雷賜過他一個名字,叫“義果”!

這個名字,很像蒙古義士,其實,這是老拖雷為了紀念他和葛樂山的一段友情,才用了“義果”這兩個字!

可是這個名字,伯君很少用它!

自成年後,人人稱之為“小王爺”而不名,也用不著!

不過這個名字,玉公主知道,如今反而問到自己,這裡面自然就有了文章,所以伯君一時未能回答!

玉公主卻又是一笑,道:“我的意思是,稱你‘義果’呢?還是……”

伯君放下了懸心,接口道:“就喊我‘義果’吧!”

豈料玉公主卻把頭一搖,道:“這名字不好叫,也未必好聽!”

伯君笑了,道:“那就隨便叫好了!”

玉公主想了想,道:“另起個只有我知道的名字可好?”

伯君道:“好哇!”

玉公主道:“你看‘君子’之君,作你的名字可好?”

伯君心頭一凜,道:“你怎會想出用這個字來的!”

玉公主憮然一笑道:“莫不是不好?”

伯君道:“好是好……”

話未說完,玉公主巳接口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叫你君哥!”

伯君嗯了一聲,沒有接話。玉公主接著又道:“君哥,我要問你的是,此番進這十萬大山,究竟是為了什麼,君哥,在你沒有回答以前,聽我把話說完。”

她話鋒一停,接著十分鄭重的說道:“我要聽實話,並且願一生一世,以你的宗旨心志為宗旨心志,到東到西水裡火裡,有你就會有我!

“若是你生心騙我,不說實話,君哥,我也不會怪你,那怨我命苦,生來該不受人的尊敬,也不會壞你的大事!

“不過你我今生,怕就沒有什麼幸福可言了,所以我才請你在答話之前,先聽我說完,並希望君哥你好好想想!”

伯君聽了這些話,從心海里湧起了波濤!

他看著玉公主,情不自禁的在馬上伸出手去,緊握著玉公主的柔荑,以誠懇至情的神色相對!

玉公主也含情相合,粉頰生春!

伯君正一聲微籲下,開口道:“好,我不瞞你,不過玉妹,現在卻不能回答你!”

玉公主輕嗯一聲道:“為什麼?”

伯君道:“玉妹,你所問的話,我一定實實在在的回答,並保證在進了十萬大山後,就會答覆你……”

玉公主黛眉一蹙,道:“莫非怕我在沒進山區前,走漏了你的秘密!”

伯君誠懇的搖頭道:“決對不是!”

玉公主道:“那有何道理!”

伯君道:“玉妹問我在後,我諾信他人在前,所以必須在見到對方,並得對方同意後,再對玉妹說明!”

玉公主笑了,手一緊,道:“君哥,實在說,我不是那種嬌鷗而故不講理的女孩子,有你這句話,就很夠了,今後我不再過問你的事。”話一頓,粉頰一垂又道:“並且如我所說,你到哪裡,我到哪裡,你認為該做而對的事情,我也會認為那一定是對的!”

伯君感懷美人恩情,慨然道:“玉妹,你這五十位女將軍……”

話未完,玉公主已知其意,笑道:“君哥放心,她們除了我的話,不會聽別人的!”

伯君道:“對岳父大人呢?”

玉公主道:“亦然,別忘了,這是我一手訓練而成的姐妹軍!”

伯君笑著頷首,表示了心意。

如今,伯君放下懸心了,就算現在另外那二十輛車子由小道上來到,他也不會再有不安了!

玉公主這時卻以開玩笑的口吻,道:“君哥,進山之後,可能叫那‘目弓’恢復本來的名字!”

伯君哈哈地笑出聲來,道:“玉妹真夠厲害,有此一令,他該放心不叫‘目弓’了!”

這話也說笑了玉公主,這對未來的夫妻,手合手,心意會通,臉上現露著無比的愉快神情,踏上了前程!

兩張地圖,在一張巨案上,並放一塊兒!

圍繞著這兩張地圖的人頭,緊靠著,搖動著!一根粗壯的右手食指,分指著兩張地圖的同一地方,道:“諸位看,這兩張地圖,在在證明是分毫不錯。”

說話的這人,是那悍猛的將軍那阿保!

另一個,頻頻頓首道:“一點不錯!”

這人正是那專門和伯君過不去的二王爺!

老哲伯也在,成王爺也在,另外,還多了三個人!

一是剛由大都奉旨前來的“神勇上將軍”固倫!

一是步鹿洛可將軍!

另外一位,沒有官職,並且是個漢人!

適時,步鹿洛可將軍,手指地圖問那個漢人道:“成承基,這地圖你可看清楚了!”

成承基頷首道:“小的已看清楚了!”

步鹿洛可將軍道:“好,現在我告訴你,繪這兩張地圖的人,大概已經死了,所以必須你多盡心力,好好的再仔細看看!”

成承基道:“小的已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神勇上將軍固倫,威嚴的說道:“這不是兒戲,五千大軍要由你一句話起程!”

老哲伯也道:“不但如此,他們的生死也操在你這一句話上!”

成承基道:“是,小的深知責任重大!”

固倫道:“你說,這是什麼地方?”

成承基道:“這是十萬大山中,一處亙古無人去過的森林!”

那阿保皺眉道:“若真不錯,你怎麼會知道的!”

二王爺也道:“既然是亙古無人,自然你也沒有到過……”

成承基接口道:“諸位王爺、將軍,這有內情!”

固倫威稜無比,道:“有什麼內情?請講!”

成承基道:“小的是現在對十萬大山,最最熟悉的人……”

固倫叱道:“若不是因為你最熟悉,怎會以五千兩黃金的厚賜,請你前來,你別說廢話,撿要緊的講!”

成承基道:“小的曾在十萬大山中渡過二十年光陰,和生苗為婚,並且生子,十萬大山各處,可以說全走遍了!

“這曾處亙古無人敢去的森林山巒,小的也到過,只不過是在外面而沒有進去,因為生苗迷信,不準任何人前往!

“可是附近的形勢山川一切,小的卻都熟悉,這兩張地圖上所繪的秘道一個出口,恰在這亙古無人的森林山巒以外!”

固倫道:“這不能有錯,它也關係著小的自己的生命!”

固倫哈哈地笑了,道:“對,你別忘了就好!”

成承基道:“小的敢發誓保證,必能找到這秘道入口!”

二王爺一笑道:“那這五千兩黃金,就是你的了!”

成承基嘻嘻一笑道:“敢問王爺,小的何時能取這五千兩黃金呀!”

二王爺道:“按照約定給你!”

成承基道:“如此現在小的就能收一千兩了?”

二王爺道:“不錯!”

成承基又一嘻嘻,道:“小的請求王爺,可否現在發下!”

二王爺一笑,向後面一揮手道:“取來千兩黃金!”

成承基道過謝,接著又道:“小的有幾句話,必須說在前面!”

固倫看不慣成承基的神態,叱道:“快說!”

成承基道:“第一,小的只負責帶隊找到那條秘道入口,自己是決不再往前走,這是約定,不能強迫!”

固倫道:“這算什麼約定!”

二王爺在一旁接話道:“上將軍,所訂約條,是這樣的!”

固倫不悅道:“二王爺,難道他的性命,還重過我們的英勇武士!”

二王爺一笑道:“話不是這樣說,掃蕩群邪,是我們的責任,和他無關,他早已說過,那森林山巒內,不敢踏進一步!”

固倫道:“這為什麼!”

成承基接口道:“小的久居苗疆,深知那座森林山巒的古怪,不要說五千兩黃金,就算一萬兩,小的也決不進半步!”

固倫無奈,道:“就這樣辦!”

成承基道:“大軍在踏進十萬大山後,軍令一切,自然和小的無關,但行止食宿和眾軍士的行動,卻要由小的作主!”

那阿保怒叱道:“放屁,你要本將軍的勁旅,聽你調動!”

成承基道:“將軍請息雷霆之怒,聽小的說說厲害……”

那阿保道:“有屁個厲害!”

老哲伯卻對那阿保道:“不許開口,先聽下去!”

成承基道:“諸王爺將軍們,山區各生苗部落,都有他們的禁忌,人若一不小心觸犯了他們,他們會不顧生死的一拼!

“譬如苗女,經常獨來獨往,或三五願戲,若正好趕上她們高興,看到了你,將長裙藤裙等外衣,倒披頭上,那時雖興之野合,也沒有關係。”

那阿保眉頭皺起,道:“這多討厭,防不勝防!”

成承基一笑又道:“還有更難想像的事呢,苗女雖經野合,卻不能動強,尤其是更不能觸及她們的玉乳部份,否則……”

固倫接口道:“只要你觸弄過她的玉乳,不和你是有心,抑或無意,就非娶她不可,否則立惹殺身之禍!”

那阿保眉頭皺得更深了,道:“這算什麼,哪個敢保在要緊關頭,還有防著那玩意的戒心,這簡直是一種酷刑!”

成承基道:“所以小的才要求,行動要聽小的安排!”

固倫目射寒光,瞪著那阿保道:“你管好自己的士卒!”

那阿保恭敬的應聲道:“末將自然能約束他們!”

固倫道:“那就好,誰若在進入山區後,犯此軍令,立刻給我處死,那阿保,這是軍令,並非兒戲!”

那阿保連聲應是,成承基道:“還有說不完說不盡的禁忌,總之,若想平安過這十萬大山的生苗區,就必須步步小心!”

固倫道:“那阿保,大軍在進山區後,行動聽他的話!”

那阿保無奈,應聲道:“是,末將知道!”

固倫道:“你該以最後的功勳為目的,少動水性!”

那阿保道:“末將遵諭!”

固倫道:“你所率一千五百名前鋒,若有一個發生了意外,別怪我軍法無情,事態若大,你要立刻往我中隊報告!”

那阿保道:“是,末將必不誤事!”

成承基適時道:“小的已開出一張清單,諸王爺將軍請在大軍開拔前,都購辦齊全,這些東西,能保我們一路平安!”

二王爺這時自袖中取出一張清單來,交給那阿保道:“令人去辦,越快越好!”

那阿保接過清單,看了看道:“這非要到涼州去購辦不可!”

固倫道:“那就去,再遠也要去,並且馬上去!”

那阿保應聲是,支來銀兩,立刻就開始派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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