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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宴行危 -【精神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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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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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0:1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楚留香)精神病人 作者:宴行危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很正很正的正劇!】

  某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主軟M來到楚留香的世界,

  從此步入江湖刀光劍影腥風血雨(口胡!實則混吃等死!)

  女主體格變異金剛不壞!

  女主病情反復思維混亂!

  女主脫線狗血亂撒滿臉!

  走走劇情偶爾抽風變態!

  CP一點紅,大家不用再問啦啦啦~~

  望天,這就是一個囧萌妹子推倒面癱冰山的治癒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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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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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0:38 |只看該作者
前序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贏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女子婉轉尖細的嗓音透過視窗擴音器傳了出來,像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老式收音機。

  柳暗看著身穿藍白條紋病號服的女孩,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拈起蘭花指咿咿呀呀唱戲,眼神更暗了。

  一旁的王醫生悄悄抹了把額角的汗,正要開口解釋就被人一把掐住脖子猛晃:“你妹的!!不是說花明已經快好了嗎?!怎麼還是這幅鬼樣子!老娘請你來是給她治病,不是讓你把她關屋子裡唱戲!媽的!你說啊!說啊!”

  可憐的王醫生倒是想解釋,但無奈被柳暗卡著脖子半天吱不出聲兒,一張大餅臉漲的通紅。眼看王醫生就要嗚呼哀哉的交待了,旁邊的護士方才手忙腳亂的拉開兩人。柳暗不解氣,沖過去又朝王醫生踹了兩腳。

  王醫生嚇得兩股戰戰,貼著牆顫聲道:“柳……柳暗小姐!先別激動啊!你妹妹的病只能靜養,這個……這個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柳暗一聽這話不怒反笑,王醫生心裡暗叫不好,只聽柳暗道:“靜養靜養!這都靜養了三年!除了將她越養越胖,連朵花都沒瞧見!”

  王醫生心知柳暗的火爆脾氣,忙故作高深的說:“柳小姐,你知道郝教授嗎?”他生怕柳暗不知道,又解釋說:“郝教授,我國精神科治療研究第一人,曾任A省醫院精神科專家顧問,在醫藥領域獲得的成就有……”

  巴拉巴拉巴拉……

  柳暗這次沒有發怒,對於花明的事,她可以拿刀砍翻所有專家庸醫,也可以安靜的聽取各種意見,只要是對花明有説明的,她都會實施。對於這個王醫生她並沒有抱有期望,但看到花明病情一無進展她還是難受的想揍人!柳暗的老爸老媽歸天的早,除了留下一大筆財產便是妹妹和弟弟。三姐弟相依為命,日子過得也歡實,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三年前妹妹花明在夏威夷度假,突然下起瓢潑大雨,且不說為毛海邊突然暴雨,反正就是電閃雷鳴狂風呼嘯,花明不去躲雨,反而屁顛顛的叫人給她拍照,興高采烈的對著鏡頭“耶”了一下,劈裡啪啦【嗶】——花明就被直接抬往急救室了。

  那張被雷劈成非洲土著的照片至今放在柳暗錢夾裡,作為雷雨天不要出門的前車之鑒。
  
  好在家裡財產豐厚,柳暗請了天南地北幾個名醫主治,才從鬼門關將花明拉了回來。這之後,花明便患上了嚴重詭異的精神疾病,時不時以為自己是別人,並且極其投入的扮演。從變形金剛到賓拉登再到小澤瑪利亞,但這些都不算什麼,讓柳暗心驚膽戰的是某次花明幻想自己是海子,神情憂鬱的念了一遍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便跑去馬路上臥著……然後,造成了嚴重的堵車。

  柳暗將她逮回來的時候,她還固執的認為馬路比不上鐵軌。柳暗害怕花明又幻想自己是海明威、川端康成、梵古、張國榮……於是不得已將她關在了屋裡,偶爾出來透氣,也都是有護士形影不離。

  柳暗是姐姐,她要對妹妹花明和弟弟又一村負責。

  是的,柳暗最小的弟弟叫……又一村。至於三姐弟為什麼姓氏都不一樣,那就要說到他們老爸身上,雖然這個和以下的劇情關係不大,但還是要囉嗦囉嗦交代清楚。

  話說柳暗的老爸本姓趙,沒當暴發戶那會兒窮的揭不開鍋,怨天怨地怨上天不公!想不過的趙老爸操起一把菜刀衝進鎮上最大的屠宰場,將場裡的豬全都捅了!說起來,柳暗的性子大部分都隨了她爸。趙老爸心情平復下來才知道自己闖了禍,立馬向場長自首。本以為會坐個幾年牢,哪知正因為他殺豬迅猛被屠宰場場長慧眼識英雄,從此走上了暴發戶的不歸路。當時的場長非常欣慰的對趙老爸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趙老爸覺得這句詩非常體現他的人生,於是不顧祖上老婆的反對,用這句詩給三個兒女取了名字。

  後來三姐弟大了,柳暗和花明總是用“可憐見的”眼神看著她們的弟弟……

  “柳小姐?柳小姐?柳……”

  柳暗一抬眼,王醫生立馬不敢再喊了。

  “那郝教授有辦法治好我妹妹?”

  王醫生卻也不說有或者沒有,心裡奸笑面上微笑的說:“柳小姐這些年都是用藥物、或者靜養的的方式説明花明小姐恢復神智的吧?不知道對儀器有沒有嘗試?”

  “儀器?你是說鐳射什麼的?”

  “差不多。”王醫生頓了頓,又道:“但郝教授這次和尋常的不一樣,屬於……屬於私下研究。這種治療精神病患者的儀器還未正式向外開放,是以患者精神幻想為媒介,讓志願者陪同精神活動與周圍環境和內心體驗不協調,脫離現實……”

  柳暗面色一沉,怒道:“你就不能說人話?!”

  “需要一個和花明小姐DNA相符的人共同進行儀器治療。”王醫生飛快的說出重點。

  “為什麼?”

  “打個比方,如果患者幻想自己是秦始皇,他在進行秦始皇的行為動作的時候幻想周圍的世界便是秦朝。這個時候志願者的精神通過儀器和他連接,那麼思維也在秦朝,志願者就可以通過和患者精神對話慢慢指導她,從而將患者帶入正常人思維,獲得治療。”

  柳暗這次算是聽明白了,雖然很玄乎,但不無道理。想了想問道:“你剛才說那是私下研究的產物?也就是說沒安檢沒信譽沒合格證的三無玩意兒?!”

  王醫生面色一緊,呃了半天方小心翼翼說:“這個……全憑柳小姐決定。不試的話花明小姐百分百沒法恢復,試了的話倒有百分之一……”

  “好了。”柳暗心裡歎氣,“百分之一就百分之一吧,你叫那個郝教授做好準備,明天就試。”

  “啊?!”王醫生沒想到柳暗答應的這麼爽快,心裡狂喜:“可是還沒有志願者?”

  柳暗瞪他一眼,吼道:“你眼睛瞎了沒看見我麼!”

  ————————————————————————————————

  柳暗回去的當晚便將所有突發情況都安排妥當,將家產全部轉到又一村名下,便安安心心睡覺去了。

  上天待她們家不薄,雖然爹媽死的早,可最小的弟弟知識高深,而且鎮定冷靜聰明懂事。她和花明都是鬧騰的性子,只有這個弟弟一點都不像弟弟,倒像她們的家長。

  她早就有將家產劃給又一村的打算,這樣一來,反而順理成章。
  
  第二日一早,柳暗便前往花明那邊,王醫生和一個中年男站在門口等她。不出所料,那個人應該是郝教授了。

  “郝教授。”柳暗畢竟是讓人來幫忙治療的,態度也非常的溫和。豈料那中年男人愣了下,眨了眨腫眼泡:“我是郝教授的助手,你可以叫我斯密斯,是從歐洲留學回來的,目前還是單身。”

  柳暗:“幸會,呵呵。”每當柳暗說呵呵的時候,心裡都在想:你這個SB。
  
  真正的郝教授五十來歲,相貌非常專家。雇主與短工互相寒暄完畢,便將打了鎮靜劑的花明推了出來。花明目無焦距,神情呆滯的坐在輪椅上,柳暗心裡一酸,上前幾步握住她的手道:“好妹妹,這次醒過來你就一定能好了。否則……”

  郝教授幾人莫名打了個冷顫。

  “柳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柳暗點點頭:“當然可以,只是你能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郝教授頭一昂道:“我們的儀器和腦波儀區別不大,它只是一個聯通精神的媒介,最大傳感電壓不會超過100V,柳小姐要是信不過不嘗試也罷。”

  柳暗在心裡豎了豎中指!想到早上讓他們簽訂的合同書和巨額保險,心便放寬了。

  郝教授將柳暗和花明並排坐好,將儀器上的十幾根細管子貼在兩人頭上,又從一個鐵盒子裡取出一塊類似手錶的東西,戴在柳暗手腕。

  “這是專門給志願者的精神報警器,如果你不能開導患者,需要脫離精神界的時候,可以觸發按鈕,報警器一響我們就會切斷電源。”

  柳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東西,深吸一口氣道:“來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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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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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0: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碧海藍天,一望無際。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停著一艘三桅帆船,帆船的甲板又寬又亮。

  而此時甲板上站著兩個美麗女子,正圍著另一名人事不省的姑娘。

  “她在海裡泡了起碼六個時辰,竟然一點兒事都沒有。”宋甜兒瞪大了嘖嘖稱奇,說著便要將她扶起。

  “甜兒!”李紅袖拉住宋甜兒袖子,對她輕搖了搖頭:“你看她穿著不像我中原人士,而且身上沒有傷口,說不定武功高深,就怕是什麼壞人。現下楚大哥和蓉姐都不在,你我兩個可得謹慎些。”

  宋甜兒看了看甲板上昏迷的女子,長髮披面狼狽不堪,還是不忍心道:“紅袖……見死不救,可不是我們的做為……”李紅袖也不是鐵石心腸,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女子的脈門,神色忽然亮了起來:“甜兒!快,去廚房熬一碗薑湯來,我將她帶進船艙,找身乾淨衣服換上。”

  “哎?”宋甜兒如果要說這世界上誰的臉變最快,非李紅袖莫屬。李紅袖知她疑惑,笑眯眯的道:“我剛才摸她脈搏,這位姑娘,原來並不會武功。”

  既然疑慮解除,又有什麼道理不救人?

  李紅袖將女子收拾乾淨,換上乾燥溫暖的衣服,才發現女子的面容非常好看,即使閉著眼睛,兩排刷子似的睫毛覆蓋在她臉上投下陰影,任誰也會覺得她是一個溫婉的女子。宋甜兒這時端著一碗薑湯進來,正要詢問怎麼樣了,那女子突然咳嗽兩下悠悠轉醒。

  李紅袖連忙朝她看去,微笑著問:“姑娘,你可算醒了!”

  女子恍若未聞,像是老花眼一般看了李紅袖半晌,又轉過頭看了宋甜兒半晌,又看著自己手指看了半晌,又瞧著桌子看了半晌,又盯著被子看了半晌,又……

  就在李紅袖和宋甜兒實在忍不住開口的時候,女子忽然掀開被子走下床,張開雙臂,十分淡定的說道:“愛妃,還不替朕更衣。”

  啪——

  宋甜兒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紅袖:“……”

  ————————————————————————————————

  宋甜兒和李紅袖十分不願意相信她們竟然救了一個傻姑娘。

  但這卻是事實。

  既然救了,就不可能扔下別人不管,可她們不可能一直帶著一個傻姑娘。兩人商量來去沒個頭緒,只有等楚留香和蘇蓉蓉回來再做決定。

  “我瞧那姑娘也是極可憐的,不知道是怎麼落得個神志不清的地步。”李紅袖迎著海風,頗為惋惜的說。宋甜兒想起那姑娘的好樣貌,也不禁動容:“是呀,說不定是在海裡泡太久傷著了腦子。蓉姐醫術高超,待她回來,我們就央她救救傻姑娘可好?”

  李紅袖沒好氣的笑道:“就你心地最善!人家說不定是有名字的,你一口一個傻姑娘,倒把別人叫傻了。”

  宋甜兒嘻嘻一笑,說:“她本來就是個傻姑娘。”

  “我不是傻姑娘。”

  宋甜兒和李紅袖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隨即朝女子看去。

  女子身上的衣服是蘇蓉蓉的,淡青色的薄紗質地,配著女子溫和的神情,真有幾分仙子踏月的氣質,但實際上……女子看著她們微微一笑:“還不知兩位姑娘尊姓大名?”

  李紅袖心道,莫不是這姑娘忽然神志清醒了?

  “我姓李,她姓宋。”李紅袖摸不透對方身份,於是沒有全部告訴女子。

  女子點點頭道:“原來是李姑娘和宋姑娘,在下姓張。這船上只有二位姑娘麼,那可是不大安全?”

  李紅袖暗暗警惕,說:“現下雖然只有我二人,但楚大哥和蓉姐快要回來了,況且這船上滿布陷阱機關,一般宵小之輩休息踏入,比起其他地方還要安全。”

  女子說:“這般,在下便放心了。”

  宋甜兒見她這般有禮,心裡不由好感大增,問道:“你原來不是傻姑娘!那你為何會掉進海裡?”

  女子皺了皺眉,說:“我記得我是被人脅迫出海的……還有一位姑娘亦是如此,這會兒不見了她,想必是走散了。對了,敢問這裡距武當山有多少行程?”

  “武當山?!”宋甜兒驚呼道:“那可在湖北境內了,你怎會從那麼遠到這裡?”

  女子道:“不瞞兩位,在下實則是奉師命來查屠龍刀下落。在下師兄因此……差點兒丟了性命。”女子說到此處,眼眶微微發紅。

  宋甜兒見她摸樣,不由跺腳:“那也著實可惡,還不知害了你師兄的是何人?!”瞧那摸樣,竟想為女子報仇一般。

  女子斬釘截鐵道:“此事定當和天鷹教脫不了幹係!”

  李紅袖聽了半天總算覺得不對味了,奇怪道:“天鷹教?為何我從未聽過這個教派?還有屠龍刀,那是什麼?”宋甜兒一聽這話也覺得奇怪,天下間連李紅袖都不知道的東西可謂絕無僅有。

  女子驚訝的看著李紅袖:“‘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姑娘竟是不知?”

  李紅袖:“聞所未聞……張姑娘,你到底是什麼門派的?”

  女子聞言不悅道:“在下武當派門下張翠山,乃是堂堂七尺男兒,兩位若再是姑娘姑娘的叫,休怪在下手中鐵畫銀鉤不客氣!”說著手腕一翻,從袖裡變出一根掏火棍。

  宋甜兒瞠目道:“……她什麼時候進過廚房了?!”

  李紅袖說:“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她是怎麼藏在袖裡的。”

  ————————————————————————————————

  李紅袖非常鬱悶,宋甜兒也是。

  她們竟然孜孜不倦一本正經的和一個傻姑娘討論了半天。所以在那晚以後,哪怕傻姑娘裝成玉皇大帝她們都不肯和她說話。

  太傷自尊了!

  傻姑娘雖然傻到頭了,可是每晚都睡得很準時,早上起的也很準時,一日三餐非常規律。除了時不時發發瘋自自殘,充充天王老子朝廷大官武林俠士以及說著宋甜兒李紅袖不懂的語言,也沒闖出什麼事兒。

  這天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曝曬著海面。

  宋甜兒和李紅袖都在船艙裡淺眠,沒料到他會這時候回來。
  
  楚留香頂著烈日奔回船上時,沒想到會在自家地盤遇見一位女子,一位長相還算不錯的女子。

  他摸了摸鼻子,決定前去說話。

  “我為何從未見過姑娘?而姑娘又為何在我船上?”

  女子沒有被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嚇住,而是哀怨的轉過側臉,輕歎道:“我找了你二十年。”

  饒是楚留香定力非比尋常,也不禁在聽見這句話之後傻了:“……二十年?我看姑娘年紀,也不過雙十,莫非是從娘胎裡就開始尋找在下?”楚留香嘴上打趣,心下卻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紅顏知己。

  女子蒼然一笑,突然大喊:“你難道忘了當年你是如何對待我娘的嗎!?”

  楚留香徹底愣了,心裡大驚:……難道自己竟然喪心病狂到連別人老娘都不放過!?看這姑娘長相,她娘親應該也是容貌不差。楚留香正在皺眉尋思,女子忽的從懷裡摸出幾個東西朝楚留香扔去,楚留香不知是何物,但他不害怕也不著急,因為從女子的動作就能知道,她不會絲毫武功。而他也不害怕有毒,因為女子是從裡衣將暗器拿出來,沒有人會把有毒的暗器放在裡衣。

  楚留香從容不迫的接在手中。

  女子不甘的看著他手中的暗器,似乎不可置信他全部接住了。楚留香朝她一笑,接著才將暗器拿到眼前,仔細一看頓時囧了,手中明晃晃的舉著四個鵪鶉蛋……

  “你竟然接住了我的奇淫合歡彈!”

  楚留香:“……”

  而此時聽到動靜的李紅袖和宋甜兒一起奔了出來,看見楚留香不由大喜:“楚大哥!”

  楚留香一見她們,頓時便開懷不少,正要開口,卻見先前那女子突然柔情萬千的握住自己的手……然後,狠狠一捏!

  一陣蛋碎的聲音……

  “哇哈哈哈哈!!柴玉關!你也有今天!中了我的奇淫合歡彈,不出片刻你便會欲火焚身爆陽而死……唔唔唔……”李紅袖黑著臉捂著她嘴,扔進船艙,砰的關門!

  楚留香從來沒見過他的紅袖這樣,說實話,李紅袖自己也沒見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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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1: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宋甜兒貼心的打來水,細細給楚留香將鵪鶉蛋液洗乾淨,楚留香看著兩人,用剩餘的一隻手摸摸鼻子,道:“你們兩個,可有什麼話對我說?”

  李紅袖和宋甜兒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對他講,噓寒問暖端茶斟水。但楚留香顯然今天時間不夠,喝了兩口茶聽了先前那女子原來是傻姑娘便也不再放在心上。

  “我趕回來其實是有要事,蓉兒可曾回來過?”

  宋甜兒一聽,嘟囔道:“楚大哥可是離了蓉姐姐沒得活啦!”

  楚留香聞言苦笑:“蓉兒不見了。”

  “什麼?!”李紅袖和宋甜兒登時提起心。

  楚留香本來是去追查海上浮屍和天一神水失竊的事情,約定和蘇蓉蓉在濟南大明湖邊的風雨亭相見,但約定之日卻沒見到蘇蓉蓉。聽聞有變,楚留香風風火火趕回船上,想看看蘇蓉蓉是不是回來了,看樣子……

  “看樣子是沒有了。”

  李紅袖看他神色,複雜道:“楚大哥,蓉姐那般聰穎,定不會有事。”

  楚留香笑了笑:“那是自然。”

  李紅袖和宋甜兒知道楚留香身懷要事,也不便留他,正要告別,卻聽一個聲音喊道:“楚留香!”

  三人同時抖了一抖。

  “施主如此魯莽,不要老僧喝茶也罷!”

  楚留香順口接了一句:“不敢。”

  船艙裡的人含笑道:“老僧雖然久絕世事,但能見施主豐采,心裡歡喜,寒寺無酒,楚施主何妨以茶作酒。”

  若是平日,楚留香興許還會和她胡謅。但此時因了蘇蓉蓉,也沒了心情和她再說,轉過頭叮囑李紅袖和宋甜兒。

  “施主為何不肯說話?可是已經知曉了?”

  “不錯,十餘年前,天楓十四郎渡海東來,曾和兩人交手。其中一位是丐幫任老幫主,還有一位,正是老僧。”說完還裝模作樣悵然歎氣。

  “天楓十四郎東渡求戰,卻無求勝之心,反似抱有必死之念。”

  “天楓十四郎嗜武成癡,卻又是個多情人,二十多年前,華山與黃山世家兩大劍派血戰連綿多年,黃山世家終致慘敗,到後來戰到只剩李琦一人……”

  “天楓十四郎後來對這李姑娘一見鍾情,治好了李姑娘的傷勢,李姑娘自也難免被他真誠所動,和天楓十四郎結成了夫婦……”

  傻姑娘一旦人格分裂起來,有時候會一天不說一句話,這是李紅袖和宋甜兒最喜歡的傻姑娘。另外一種就是類似於以上,喋喋不休嘮嘮叨叨,從天下國策到張老大家的表弟的小舅子養的那條母狗的崽子拉的一坨屎!

  李紅袖歎了口氣,終於高聲說道:“大師,楚留香已經走了。”

  船艙裡女子話語一頓,下意識脫口罵道:“他奶奶的!”

  “……”

  宋甜兒和李紅袖又有了新發現,傻姑娘有時候,又不太傻。
  
  楚留香其實將傻姑娘說的話全部聽在耳朵裡,聽見“天楓十四郎”的時候心下一震。想起昨日裡在懸崖邊和他打鬥的東瀛人,便自稱天楓十四郎。

  楚留香雖然奇怪,但一個傻姑娘的話,他沒道理放在心上。因為這個時候他並不知傻姑娘分裂成了誰。當他知道的時候,卻又震驚的什麼也說不出。

  所幸的是,蘇蓉蓉並沒有出事。

  楚留香趕回風雨亭,恰好遇見喬裝改扮的蘇蓉蓉,心裡一塊大石也落了地。他讓蘇蓉蓉先回船上,自己決定連夜去尋秋靈素。

  ————————————————————————————

  自從傻姑娘被關進船艙之後,行為收斂了不少。

  李紅袖和宋甜兒樂意見得,船上只有她們兩個,久了不免無趣,於是乎也會和傻姑娘說話。雖然大多數時候是牛頭不對馬嘴,但漸漸相處下來,她們發現傻姑娘有時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深意。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船艙裡斷斷續續傳來吟詩的聲音。

  宋甜兒端著一碟糕點,坐著甲板上,露出兩截白玉般的小腿,任海風撫摸她的頭髮。

  “紅袖,你說傻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李紅袖在她旁邊坐下,拈起塊糕點說:“她沒有武功,想必不是江湖中人。雖然傻了,卻這般有文采學識……莫非是世家嬌女?”

  宋甜兒又開始惋惜起來:“怕也只有世家才能養出這般的人,可惜是個傻姑娘。”

  李紅袖嗔她一眼道:“你別總傻姑娘傻姑娘的叫人家。”

  宋甜兒吐吐舌頭:“可我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李紅袖眼珠一轉,拍手笑道:“不如我們給她起個名字罷!這樣我們叫著也方便,她若是神志清醒,再告訴我們真實名字也不遲。”

  不管男人女人,對於起名這種事總是很熱衷,李紅袖和宋甜兒也不例外。

  宋甜兒看著船上東西,挨個指著道:“白帆?桅杆?甲板?船舷?”

  李紅袖撲哧笑出聲兒:“甜兒你……若真給人家姑娘起這名,還不如傻姑娘!還是說……你喜歡這種名字?”宋甜兒嘟嘴佯怒:“好呀,小鬼你敢編排我。”說罷便伸出雙手去撓李紅袖胳肢窩。

  兩人嘻嘻哈哈笑鬧成一團,半晌才甘休。

  李紅袖看著一望無垠的碧藍大海,認真的說:“你看‘海藍’這名字如何?”

  “海藍?”宋甜兒咬了口糕點,附和說:“簡單好記,朗朗上口,那就叫海藍吧!”

  而此時在船艙裡某患者,還不知別人吃著糕點聊著天的功夫就給她把名字定了。
  
  相信大多數女孩都會對養成遊戲感興趣,李紅袖和宋甜兒便是其中之一。

  在她們給傻姑娘取了海藍這個名字以後,就等於創建遊戲ID了。雖然這個養成遊戲挫爆了,但這兩個依舊樂此不疲。

  “你叫什麼名字呀?”宋甜兒端著一碟芙蓉糕,對某人笑眯眯問。

  “鄂勒哲依忒木爾額爾克巴拜。”

  宋甜兒不死心:“不對不對,你叫做海……海什麼?”

  某人脖子一扭,不理她。

  宋甜兒怒了,將手裡碟子重重一磕:“你叫海什麼!”

  “海……海大富?”

  傻姑娘有時候並不傻,宋甜兒和李紅袖早就發現了。就算她每天幻想自己是武林俠士隱居高僧,本質還是個戰鬥力為零的二缺!於是李宋兩人拋開最先的利誘,直接開始威逼,被揍了幾次之後傻姑娘果然被調教的正常點。

  李紅袖:“你叫什麼名字?”

  “你好,我叫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

  李紅袖和宋甜兒對視一眼,非常有成就感。

  李紅袖微笑著繼續問:“海藍,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好,我叫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

  李紅袖:“……我是問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你好,我叫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

  李紅袖對宋甜兒沉聲道:“看來不行,還得揍。”

  時間一晃,又是兩天過去了。

  宋甜兒:“你叫什麼名字呀?”

  “你好,我叫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

  宋甜兒嘴角一抽:“那我呢?你知道我是誰嗎?”

  海藍這次沒有飛快的介面,直接白了她一眼:“神經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怎麼知道。”

  “……”

  即使威逼利誘,海藍也只學會了那一句自我介紹,更多時候喜歡分裂成各種人物。李紅袖和宋甜兒漸漸失去了信心,沒錯,她們想扔號不玩了。

  又過了三天,海藍除了每天早晚一句自我介紹,其它時候又恢復了原來的滿血狀態。這三天之中,李紅袖和宋甜兒一心一意等著楚留香和蘇蓉蓉的消息,卻不料等來另一個客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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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1: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一身黑衣的少年,面孔蒼白、完美。

  而他身邊的女子,短襦長裙輕紗搖曳,亦是美麗動人至極。

  “紅袖!你快看你誰回來了!”宋甜兒剛一出來,便看見了兩人並肩站在甲板上,大為驚喜。快步上前道:“上天保佑,楚大哥說你出了變故,可把我們嚇壞了!”

  蘇蓉蓉心下也是歡喜,笑道:“我沒有大礙,倒是這一路多虧了黑珍珠姑娘。”說著側了側身,露出一身黑衣的少年。

  宋甜兒一看愣了愣,但她玲瓏心思,很快反應過來這黑珍珠是在女扮男裝。

  “我叫宋甜兒,這一路,多謝黑珍珠姑娘照拂我蓉姐啦!”

  黑珍珠大方的回禮:“甜兒姑娘毋庸多禮,這本是香帥託付我的事,自當盡力。”

  “你們也不嫌外面太陽毒,先進船艙喝兩口茶,再慢慢聊。”聲音溫軟細膩,正是李紅袖。李紅袖上前和黑珍珠互相見禮,宋甜兒自告奮勇去廚房為她們做菜。黑珍珠幾人都是年齡相仿的女子,一頓飯的功夫便已熟絡的不行,黑珍珠也極爽快的說出自己的身份。

  “啊!沒想到你竟然是沙漠之王劄木合的女兒!”宋甜兒掩口驚呼,轉頭看著蘇蓉蓉一副淡定的樣子,心道她肯定早就知道了。蘇蓉蓉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說:“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可不比你們驚訝的少。”

  黑珍珠笑說:“你們可不要因為我的身份而見外。”

  李紅袖這時突然問黑珍珠:“那你豈不是十多年都在沙漠生活?”

  黑珍珠心下一轉,點頭說:“當然。我們沙漠雖不及中原石橋細雨滿城花絮,但自有一番廣袤無垠的蒼茫之美;沒有這精緻的菜肴,但也牛壯羊肥;沙漠除了黃沙還有肥沃富饒的綠洲,胡琴歌舞不休……”

  李紅袖三人聽黑珍珠言談,隱隱嚮往大漠風光,老在這海上待著也的確無趣。

  “幾位好姑娘,我作為東道主邀請你們前往大漠遊玩,不知肯不肯賞臉?”

  宋甜兒第一個站起來拍手說好,李紅袖也是頗為心動。蘇蓉蓉面有難色道:“可是楚大哥讓我們在船上等他回來……”

  宋甜兒和李紅袖不說話了。

  黑珍珠想了想,忽然歎氣說:“哎,香帥難道就讓你們三個哪裡都不許去?你們像這樣乾巴巴的等他,可有多少次了?你們在這小船上望穿秋水的等他,他卻不知在哪裡軟玉溫香抱滿懷……若真關心你們,為什麼不肯讓你們出去逛逛呢?”

  此話一出,蘇蓉蓉三人不禁動容。

  宋甜兒嘟噥道:“可不是,楚大哥不知又和哪個紅顏知己在一起。”

  黑珍珠一瞧,連忙趁熱打鐵:“是呀,老叫你們懸著心等他,也叫他懸著心等你們一回!放心吧,在沙漠上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們!難道……你們你們信不過我?”

  蘇蓉蓉趕緊搖頭:“黑珍珠,我怎會不相信你。這一路上,我心底可將你當做好姐妹了。況且楚大哥肯讓你陪我回來,也是信你這個朋友。”黑珍珠點點頭,笑著問:“你們怎麼看我剛才的提議?大不了走的時候,我給他留點線索,讓他來找我們便是。到時候你們便可以同香帥一起回來啦!”

  三女互相看看,蘇蓉蓉彎了彎嘴角:“也罷。我們這次不出去,他便一直以為我們老實好欺負的……既如此,接下來可要叨嘮黑珍珠了!”

  幾人抱著“讓楚留香急一急”的心態,爽快的商定了此事。
  
  “你們躲在這裡喝酒吃肉,竟然不叫我!”

  李紅袖和宋甜兒登時便鬱悶了。

  她們怎麼忘了這茬兒。

  海藍站在船艙門口,擋住了大部分光線,正要開口胡說八道,李紅袖手快的給她點了穴。

  “她是?”蘇蓉蓉見海藍穿著自己的衣服,不由奇怪。

  宋甜兒拍了下腦門兒,將海藍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告訴蘇蓉蓉,末了便問:“蓉姐,你看可有法子幫海藍恢復神智?”

  蘇蓉蓉二話不說便起身,伸手搭住海藍的脈搏。

  好在海藍被李紅袖點了穴道,一沒鬧二沒哭,非常配合。

  “她是腦子有病症,我對這方面的醫理知曉不多,但暫時減輕她的瘋病還是可以的。”蘇蓉蓉頓了頓,道:“若要完全治癒,除了這位姑娘心志堅定以外,還需要一味草藥。”

  蘇蓉蓉抬眼看著黑珍珠,笑道:“看來這次非得和你去一趟大漠了。那草藥名曰‘棘靈子’,便生長在最乾燥惡劣的沙漠中。”

  黑珍珠道:“不錯,沙漠裡確實有這樣的草藥,但要獲得卻很是困難。這草藥我恰恰有一支,你們不去沙漠,我可不給。”她這撒嬌一般話,倒使幾個女子笑作一團。

  李紅袖和宋甜兒將閉著眼的海藍扶到椅子上坐下。

  蘇蓉蓉從房裡拿出一個布包,展開卻是一排金針。

  “瘋病我現在不能治。你們說她偶爾會傷害自己,我只能用金針刺入她頭上風府穴暫時壓制她行為,讓她對外界認知有初步意識。”

  李紅袖疑惑道:“蓉姐,金針刺入頭中,難道不會……出事?”蘇蓉蓉道:“你且放心,風府穴不比百會穴,我下手有分寸。”說著便從一排金針裡選出最短最細的一根,像蛛絲一般。

  “也不知這一針下去……海藍會成什麼樣子。”宋甜兒還是不免擔心,即使她對蘇蓉蓉的醫術十分信任。

  說話間,那蛛絲一般的金針便刺進了海藍的風府穴中。

  蘇蓉蓉順手拍開了海藍的穴道。

  海藍猛然睜開雙眼,目光在四女之間逡巡半晌,張口便道:“你好,我叫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

  李紅袖和宋甜兒突然有種倒地不起的衝動。

  蘇蓉蓉對海藍笑笑:“我叫蘇蓉蓉。”

  “美!”海藍瞧著蘇蓉蓉,乾脆俐落的說。

  蘇蓉蓉倒是覺得海藍這摸樣可愛極了,掩嘴笑著說:“海藍也很美。”

  李紅袖發現海藍和先前確實不大一樣了,心理掙紮良久,還是問道:“海藍,你知道我是誰嗎?”

  海藍循聲向她看去,立馬喜笑顏開的說:“恩人!是你救的我!”

  李紅袖非常滿意和高興。

  宋甜兒見狀,連忙也湊上前問:“那我呢我呢?我是誰?”

  海藍看她半晌,答道:“芙蓉糕!”

  宋甜兒無語:“……敢情這麼久她只惦記著我做的芙蓉糕!”

  幾人圍著海藍問了她幾個問題,例如多少歲啊,打哪兒來啊,家裡做什麼營生有什麼親人幾畝地幾頭牛之類……好吧,後面幾個問題沒有。海藍還是一概不知,除了思維稍微明白點,也就是從一個傻子變成了呆子。

  但海藍能做到這樣,李紅袖和宋甜兒這兩個見證人還是很開心。如果海藍痊癒,她們會更高興的!

  “可是我們走了,海藍怎麼辦?”宋甜兒皺眉問道。

  黑珍珠看了眼呆坐著的海藍,說:“沙漠氣候日夜溫差大,這姑娘又沒絲毫武功,不可能帶上她的。”

  李紅袖點點頭:“海藍肯定適應不了。”

  宋甜兒卻放心不下:“難道將海藍一個人留下?她……她怎麼照顧自己?”

  黑珍珠此時想了想說:“估計香帥不出兩日便要趕回來,這個攤子不如扔給他。香帥朋友滿天下,若連一個姑娘都安頓不下,豈不是笑話麼?”蘇蓉蓉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如果楚留香事情不是辦完了,也不會讓黑珍珠送自己回來。

  幾人商量完畢,便各自收拾行李,事不宜遲,萬一楚留香提前回來了抓個正著她們可就白忙活了。

  海藍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看她們忙東忙西,然後李紅袖和宋甜兒前來對她叮囑些突發情況,什麼船艙紗櫥裡有燒雞、櫃子上全是糕點、睡覺記得關門、遇見壞人就跑、遇見好人抱大腿等等等等……

  最後黑珍珠放了捧沙子在椅子上,沙子上又放了顆烏黑的珍珠,珍珠底下壓著一張紙條,揮了揮衣袖,一群妹子就歡歡樂樂的遊玩去了。

  海藍等她們走了很久很久,才伸手拿起那張紙條:

  楚留香湖邊盜馬。

  黑珍珠海上劫美。

  傻姑娘船中待人。

  海藍對著三句話又看了很久很久,覺得不對,便將紙條最後一句話撕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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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1: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海藍學著她們,找了一塊布,裝了些衣服糕點,背著包袱出發了。

  她要去沙漠。

  你問她為什麼要去,她自己也不清楚。

  海藍因為金針的緣故,隱隱有了些意識,她朦朧的知道自己貌似腦子有問題,而且自己和宋甜兒她們不是一類人,再深入一點的問題,海藍又不知道了。所以她覺得腦子有問題就是因為一些明明知道的問題自己卻不知道,就算知道自己腦子有問題也不能使有問題的腦子讓自己的不知道變成知道……

  海藍不停歇的走了一宿,第二日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應該休息一下。

  而自己正在一個不大的鎮子裡。

  她隨便找了個臺階坐下,然後從包袱裡拿出一塊糕點開吃。隨著時間推移,人越來越多,圍觀海藍的人也越來越多。你見過一個穿著講究面容美麗的姑娘,坐在妓院門口啃糕餅的樣子嗎?沒見過的話,那就不要鄙視那些圍觀群眾。

  楚留香本來想在鎮子裡買點兒蘇蓉蓉最愛吃的雲片,卻無意看見一個讓他記憶深刻的人。

  海藍又拿出一塊糕餅,張大了嘴正要一口咬下,人嗖的不見了。

  糕餅從臺階骨碌碌的滾到地上。

  ————————————————————————————

  楚留香將海藍放下的時候,海藍還保持著張嘴的動作。

  楚留香這次收起了玩笑心思,一字字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不能不懷疑。

  這次海上浮屍和天一神水被盜的事情全是無花和南宮靈所做,楚留香得知真相已經十分震驚痛心。而他萬萬沒想的是,天峰大師講述天楓十四郎生平竟和海藍那日胡言亂語的類容一模一樣!他風風火火趕回來一是惦記著蘇蓉蓉三人,二是抓著海藍問個清楚。

  看海藍這身行頭,正是要出逃麼?

  海藍狐疑的看著他,說:“你不是中了我的奇淫合歡彈嗎?怎麼還沒死?”

  若是別人聽見這話,早就將海藍暴打一頓。但楚留香出了名的對人好脾氣,特別是對女人。

  “我被治好了。”

  海藍驚道:“不可能!天底下沒有人能中了我的奇淫合歡彈不死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天底下還真有人會不死。”

  不出所料,海藍追問道:“誰?”

  “天楓十四郎。”楚留香盯著海藍的眼睛,問:“你知道他嗎?”

  海藍說:“知道,他是我爹。”

  楚留香沒有覺得荒謬,或者說他和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談話已經是荒謬了。

  “他是你爹,那你是誰?”

  海藍本想學無花說“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我是誰,你是誰,又有什麼區別”?但她說不出口,腦後的金針像是一把鉗子,緊緊鉗住她的神經,不要她這般說,不要她分裂成別人的性格。

  楚留香見海藍神色痛苦,不由動容,扶著她問:“你怎麼了?”

  海藍捂住頭,心裡不停安慰自己:我不是無花,我是海藍。我不是無花,我是海藍……這樣念叨了十幾遍,海藍的頭漸漸不痛了。

  “你是誰?”楚留香輕聲問。

  海藍哎喲一下捂住頭,咬牙道:“我……”

  “你是誰?”

  楚留香上前兩步,心裡隱隱期待海藍像那日一樣說出讖言。

  “我……我靠!”

  楚留香一問她是誰,或者自己有了分裂成別人的念頭,後腦勺就痛的捶地!海藍現在是呆子,隱約還是摸出了規律,只要自己不去想,頭就不會痛。而楚留香喪心病狂的非要問自己是誰,這一下海藍可算受夠了罪。

  楚留香見她難受,也不逼迫海藍,只得提起她回到海邊的船上,他要問問李紅袖她們海藍是怎麼回事。
  
  海藍看著那艘船突然覺得洩氣,自己走了一夜,別人一個時辰就到了。

  楚留香躍上船,揚聲喊道:“蓉蓉、紅袖、甜兒,你們再不把好吃的東西端出來,我就要把船吞下去了。”

  回答他的是海風的吹拂和海鷗的鳴叫。

  船上除了他二人,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都不見了。

  楚留香一怔,忽的奔進船艙裡。
  
  海藍站在原地,東張西望,半刻鐘後楚留香沉著臉出現了,手裡還攥著黑珍珠留給他的紙條。

  楚留香不能確定蘇蓉蓉三人的失蹤和海藍有沒有關係,於是問:“你知不知道紅袖她們是被誰帶走的?”

  海藍想了想,點點頭:“知道。”

  “誰?”

  “黑珍珠。”

  楚留香心道果然如此,再一看海藍眼神清明,覺得她和第一次相見某些地方不一樣了。

  第一次相見的時候,海藍是別人。這一次,他覺得這是她本人。

  楚留香有點好奇,繼續問:“那你叫什麼名字?”剛一說罷,就見海藍像打了雞血一樣:“你好!我叫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

  楚留香見她這樣不由失笑:“久仰久仰,在下楚留香。”

  海藍看他笑,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自我介紹是不是有點傻?他說自己是楚留香,這個名字海藍覺得很熟悉,不是前些日子李紅袖她們提到自己才記住,仿佛是很久以前,自己已知道這個名字。就像李紅袖、蘇蓉蓉、宋甜兒、無花她們的名字一樣。這些人好像曾經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他們的所有事蹟,自己都瞭若指掌。但具體是什麼事蹟,海藍不敢想,怕頭痛。

  海藍突然有了很恐怖的想法:我是不是失憶了?!因為太恐怖,海藍不自禁問了出來。

  楚留香一愣,答道:“不錯,你失憶了。”
  
  海藍知道自己失憶了,表現的很平靜。

  她甚至感覺自己頭疼之後,稍微變得聰明瞭一些。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塞在她腦袋裡,明明自己不想做一個二逼的事,但有另一個思想強迫自己去做,做了之後又後悔。沒有什麼比精神病更糟糕了。海藍想到這裡一頓:精神病?精神病什麼意思?她的記憶裡好像沒學過,但是偏偏又知道,估計這樣的情況就是精神病了。

  這三個字海藍頓時覺得親切又陌生。她開始懷疑,也許自己不叫海藍,也許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許……她甩了甩腦袋,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楚留香見她甩腦袋,說道:“我要去關外找蓉蓉她們。”

  海藍奇怪:“找她們幹什麼呢?”

  楚留香說:“每個人都有目標,我的目標就是和蓉蓉她們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海藍哦了一聲,心下琢磨:自己的目標是什麼?

  楚留香又問:“你一個人能照顧自己麼?”

  海藍沉思了會,不確定的說:“應該沒問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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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2: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楚留香離開了,去找蘇蓉蓉她們。

  而海藍被他扔在了……哦不對,被他暫寄在濟南一個朋友家中。

  楚留香的確朋友滿布天下,但要說他最不靠譜的朋友,當屬濟南城的鄭剪。而因時間急迫,楚留香還就把海藍託付給了鄭剪。

  楚留香不會結交志不投意不合的朋友。

  鄭家七代都是釀酒師傅,傳到鄭剪這代,釀酒技術已經非常完善,所釀的酒又濃鬱又醇厚。雖然鄭剪年紀不算太大,卻是當朝釀酒師傅中響噹噹的一位。

  楚留香有了這樣的朋友,還會愁沒好酒喝?
  
  鄭剪為人義氣,見楚留香將人送來二話不說就信誓旦旦的答應了,根本不管海藍是圓是扁。但為什麼說鄭剪不靠譜?因為鄭剪雖然是釀酒能手,但喝酒卻是個渣!喝酒是個渣,他還偏偏喜歡喝!

  一杯臉紅二杯結舌三杯暈頭轉向四杯胡言亂語五杯人事不知,江湖人稱“五杯倒”。

  楚留香將海藍託付給他著實有些冒險,但他臨走對鄭剪千叮嚀萬囑咐,相信鄭剪會放在心上的。楚留香預想的不錯,鄭剪確實遵守諾言沒敢喝酒,每日都悉心問候海藍。海藍心裡十分感激,但是她心裡卻有了別的盤算。

  楚留香說每個人都有目標。

  海藍在鄭剪家裡想了三天,總算想出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她要恢復神智。

  當然,她做出這個目標的時候已經是神志不清的表現了。可惜沒有人猜得到精神病人的思路,更不會有人阻止。於是海藍得知鄭剪是個“五杯倒”之後,賊膽包天,將罪惡的手伸向了他……

  “咚咚咚。”

  鄭剪剛要入睡,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啊?”

  “你好!我是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

  鄭剪愣了一下,忙不迭的穿衣,動作飛快:“原來是海姑娘,稍等片刻。”鄭剪想不通海藍這時候來找他幹嘛,狐疑之下穿衣速度更快了。

  鄭剪打開門,還未開口,便聞到一股濃鬱的酒味。

  是酒味,不是酒香。

  “燒刀子?”

  只聞了一下,鄭剪便知道那罎子裡是最低劣度數卻最高的燒刀子,那是擺著廚房給下人喝的。

  而海藍手上這壇酒,便是從廚房順來的。

  海藍將背好的話說出來:“鄭先生,你好久沒喝酒了對嗎?”

  鄭剪點點頭,不知想到什麼又立馬搖搖頭。

  “不行,我不能喝。”雖然是燒刀子,但是鄭剪好想喝啊好想喝。可想到楚留香臨走的叮囑,他又克制住了。

  海藍愣了愣,她只想出了第一句話,也沒想到鄭剪會拒絕。接下來該怎麼回答才能不讓鄭剪看出她是個精神病才好……?

  “……喝吧!”海藍索性將酒罈子直接湊近鄭剪腦袋。

  濃烈的酒氣傳出,鄭剪哈喇子嘩的就流了下來。

  “不……我不能……楚留香他……你……”

  “喝!”

  鄭剪:“不……”

  “喝!!”

  鄭剪終於沒忍住,奪過酒罈子猛灌了一大口。

  海藍大喜,瞪著眼瞧他。

  鄭剪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正要喝第五口,罎子被海藍一掌拍飛。

  “這樣可算得上是四杯酒了?”海藍滿懷期許的看著他。

  鄭剪伸出三根手指,大著舌頭道:“算……當然算四杯了……”

  一杯臉紅二杯結舌三杯暈頭轉向四杯胡言亂語……

  “我要出關!”

  “你出關幹……幹什麼?”

  海藍自己也不知道啊!她只覺得自己如果要恢復記憶和神智,那就必須要出關!這是她的第六感……等等!自己好像又發現了一個新詞。

  海藍為此高興不已:“第六感要我出關!”

  鄭剪朦著眼看她半晌,想不起這“第六感”是什麼人,於是問:“我不認識姓‘第’的人啊……”

  海藍有些發急,脫口便道:“你認識的你認識的!他……他是你娘啊!”

  鄭剪“哦”了一聲,歪了歪頭道:“那……那就准了!”

  ——————————————————————————————

  於是在一個迷糊醉鬼和一個思維不正常的人談話之下,海藍被鄭剪安排的馬車連夜朝關外奔去。

  鄭家僕人雖然奇怪,但也沒放在心上。而他們的主子喝醉酒連睡三天都不成問題,更別說這次只睡了兩天。而對於海藍這個莫名其妙來到府上又離開的人,更是摸不透緣由。

  當鄭剪清醒過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趁著楚留香沒空殺過來,他還是先逃之夭夭的好……
  
  略過悔不堪言的某人,海藍這邊卻是逍遙自在的很。

  鄭剪家中雖不算富可敵國,但也是大富大貴的人家。給海藍準備的馬車上,備好了各種生活必需品。

  海藍一路吃吃喝喝,只見江南溫潤風光漸漸變得乾燥貧瘠,下意識就覺得自己離關外沙漠不遠了。這幾日在馬車上海藍無事可做,便支著下巴發呆,有時突然冒出的想法記憶會把自己都嚇一大跳。

  例如她突然想起了一個脾氣暴躁的女孩,而自己叫她姐姐;例如她看見一本書,上面的字都認識;例如她會突然想起某個物品,也知道用法,卻想不起名稱……這種怪異的感覺幾乎每時每刻都圍繞在海藍身邊。

  所幸自己這幾日很少再有分裂成別人的想法了,因為她一想學別人說話做事,自己的頭便要炸開的疼。

  又行了一日,車夫下來告訴海藍,目的地到了。

  一個可以進入沙漠的邊陲小鎮。

  這是一個荒蕪、簡陋的鎮子。觸目所及的全是黃土壘出的土房、竹竿支撐的帳篷,風一吹搖搖欲墜。

  但車夫臨走時告訴海藍,這是這裡最富饒的小鎮。海藍傻傻的站在路中間,忽然有點明白車夫為什麼有落荒而逃的神情。

  海藍感到左邊有一道視線看她,她於是轉過頭。

  一個中年婦人正站在黃土築成的矮牆邊看她,灰濛濛的一雙眼睛,仿佛和四周的黃沙融為一體。她目光裡的神情海藍看不懂。

  海藍並不知道在這樣一個小鎮,每年只有很少的人經過,而像她這樣的年輕女子,幾乎沒有。中年婦人羨慕她的面孔,羨慕她身上穿的綾羅,羨慕她每一寸肌膚。

  海藍覺得自己需要問問路,於是朝那中年婦女走過去,下意識的開口:“你好!我叫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

  中年婦女:“……”

  海藍不覺得挫敗,繼續問道:“你知道怎麼進沙漠嗎?”

  中年婦女伸手向東指了一條路。

  海藍於是轉身就朝那條路走去,走了兩步突然覺得不對,轉過身說了句“謝謝”,才歡脫的跑去。

  中年婦女愣了一下,似乎是不可置信。她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見到有人進沙漠竟然不帶乾糧不帶水!還特歡樂的跑進去!!

  要知道,進沙漠的人甚至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只為了保留體力。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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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2: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海藍卻沒想那麼多,估計以她智商也想不到。

  她此時正在不停的回味兩個字:謝謝,謝謝,謝謝……

  剛才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海藍心裡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瞬間認為自己特別有禮貌。不禁想,要是誰能對她說這兩個字,可算是有面子了!

  海藍走了很久,直到身後的小鎮再也看不見,腳下堅硬的泥土變成碎石,落日餘暉渲染著高低起伏的沙丘。

  她走過了戈壁,再有些路,便是真正進入沙漠了。

  若是正常人看見這一望無垠的不毛之地,早就心懷忐忑。準備儲存體力作長期鬥爭了。但海藍不是,她朝著前方一聲歡呼,撒丫子朝沙丘奔去——

  但是明明看著很近的沙丘,怎麼跑也跑不到。海藍鬱悶的往旁邊的風化的岩石上一坐,看著夕陽緩緩落下。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海藍莫名其妙想到這一句詩,這是她這麼久以來在稀奇古怪的思想裡第一次想出這樣的句子。海藍立馬坐直了身子,抓住這種感覺,閉眼努力回想。

  “北陸蒼茫河海凝,南山闌幹晝夜冰……”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旗鼓臨沙漠,旌旄出洛畿……”

  “……”

  海藍不停的背詩,開始還和沙漠有關,後來亂七八糟各種五言七律。待她再也想不起其他詩句的時候,才睜開雙眼,天已經全黑了。

  寒霜竟覆蓋了她的睫毛。

  海藍揉揉眼,心裡好似被什麼東西塞滿了。她想起來好多詩句,這些都是她曾經的記憶。海藍站在岩石上,豪氣幹雲的一揮拳頭。

  只要堅持不懈,按照今天的思路去回憶,那自己脫離精神病群體指日可待!!

  ————————————————————————————————

  海藍即使在沙漠裡孤身一人,生活作息也極其規律。

  昨晚豪氣宣言之後,她便倒在岩石上睡了。早上依舊自然醒,看了看旭日升起的方向,海藍繼續她的沙漠旅行。

  但她感覺自己好像又變聰明瞭一點。

  因為她今早看見太陽的第一個想法不是“咦?太陽!”,而是“哇!東方”!於是海藍根本沒有思考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直接朝東方前進。

  海藍哼著自己也不知道的歌走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往東方是幹什麼?她頓下步子,又記起自己是來沙漠尋找記憶恢復神智,不管哪個方向都不重要。

  對,她是來給自己治病的。

  看昨晚的成效,海藍立馬又開心起來。朝著太陽走了三日,除了浩瀚的沙漠和日益漸多的記憶,什麼奇特的發現也沒有。

  這日,海藍找了棵快乾死的樹下坐著休息。此時沙漠的太陽最毒辣,幾乎可以瞧見滾滾熱浪。可就在這時候,沙丘那邊突然出現兩個黑點。

  海藍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是兩個被曬得渾身發黑的人。

  兩方距離並不遠,那兩個人顯然也看見了海藍。海藍見兩人湊在一起說了什麼,然後朝她不緊不慢的走來。他們雖然走得很慢,但海藍有種感覺,如果她調頭就跑的話那兩人會不顧一切的沖過來。

  那兩人果真是朝海藍走來,隨著他們越走越近,海藍也看清他們的長相。

  那簡直不能稱為長相,因為你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真實面容。他們衣不蔽體,太陽的暴曬,使他們暴露在外的皮膚全部長出紅斑水泡,更有甚者已經開始糜爛。

  海藍只有通過他們的身高區分兩人。

  兩人走到海藍三步遠的地方停下,高個子的人一雙眼睛陰鷙的盯著她,喉嚨裡咕咕作響,半晌嘶啞的開口:“把你的水和乾糧交出來,我們不殺你。”

  如果在沙漠,真的將水和乾糧交給別人,這和自殺有什麼分別?但對於早死和晚死的選擇,正常人都會將水交出去。

  可不要忘了,海藍不是正常人。

  “我沒有水,也沒有乾糧。”

  那兩人像是聽見了什麼最滑稽的笑話,他們雖然極其不想笑,可還是定力不夠。

  “哈哈哈哈……笑話!進沙漠不帶水和乾糧?除非那人腦子有問題!”

  海藍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對啊對啊,我腦子有問題。”

  那矮子說:“能在沙漠裡,獨身一人,依舊衣著光鮮,絲毫不顯疲……疲態,你若不是有充足的的水和乾糧,怎……怎麼可能?”那矮子好像真的不行了,眼皮沉重,說話有氣無力。

  說話之間,兩人都發現海藍身上果然沒帶任何水和乾糧,她甚至連一個包袱都沒有。

  那矮子悲從中來,突然靠在高個子身上,高個子被他差點壓趴在地。高個子惱怒的一把推開矮子,那矮子卻像個麻袋般,砰的倒在地上。高個子明顯愣了愣,然後踉蹌著探了探他鼻息。

  “死了……他死了。”高個子想哭,卻一滴淚都流不出。

  海藍睜大了眼,囁嚅道:“死了?他……為什麼會死?”

  高個子刷的看著她,一字字道:“沒有駱駝,他累;沒有衣帽,他曬;他沒有水,他渴;沒有乾糧,他餓……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了吧?”

  海藍被他眼神駭的後退兩步,她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蘆花老母雞。

  高個子突然陰測測一笑:“可我不會步他的後塵了……我會吃了你的肉,喝你的血,撕下你身上的衣服。”

  海藍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沒反應過來,或者說……她根本沒能理解高個子話的意思。

  “你是壞人?”

  高個子站起身,說:“我曾經是一個好人,可在這沙漠裡為了生存,我已經是壞人了。”

  海藍猛然記起宋甜兒李紅袖臨走交待她的話:遇見壞人就跑。

  於是海藍轉身就跑,即使是跑,她也選的是東方。

  高個子本來也是奄奄一息,可能是求生意志太強烈,他竟然也發狂猛追,而且從步伐來看,竟是個練家子。

  海藍自然是跑不過。

  她被高個子掐住脖子,按在地下。其實並不是很痛苦,可是海藍看見那高個子張開嘴想咬破她皮膚喝血的時候,還是被嚇住了。她推不開高個子,只能雙腳亂踹,高個子本來就體力透支,這一下不防,竟被踢中命根子。

  “嗷——”高個子慘呼一聲,倒地不起。

  就像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顫巍巍伸手摸了摸死去的高個子,即使死了皮膚也是滾燙的。海藍又知道了恐懼和死亡這兩個詞語。

  “沒有駱駝,他累;沒有衣帽,他曬;他沒有水,他渴;沒有乾糧,他餓。他是累死的、曬死的、渴死的、餓死的。”海藍無意識的重複了那句話,並且給出了答案。她抬頭看了看灼灼烈日,呢喃道:“為什麼這些,我都感覺不到。”

  她所感受的疼痛只有頭痛,那還是自己強迫自己去想。但其他的,再未有過。如果不是這次的沙漠之行,海藍絕不會有這些認知。

  在船上即使被宋甜兒李紅袖無視,但一日三餐高床軟枕沒有虧待過她;在鄭剪家,也是將她好生伺候;在馬車途中,吃不盡的糕點水果,也沒有什麼不對勁。

  而她吃東西、休息、睡覺並不是身體的需求,而是她自然而然的記憶認知。就像一台機器,按程式工作一樣……

  海藍在沙漠中呆立了良久,她想不通其中關節,如果硬要強迫自己,頭又會痛,何必這樣折磨自己?有的事情,強求不來。

  海藍搖搖頭,將死去的兩人埋起來,繼續一路東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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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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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2: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海藍走了一天一夜。

  這次她刻意的沒有按照以前的作息時間休息,果然不累。海藍有點洩氣,但一想到自己恢復神智之後這些問題都能迎刃而解,現在迷茫又有什麼用。

  於是她專心的朝東走。

  觸目除了浩瀚黃沙和烈日蒼穹,再無其它景象出現。就當海藍以為沙漠只有這些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座山。她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可是沒有,這座石山平地而起,並不高,卻險峻嶙峋,在平坦的沙漠裡分外扎眼。

  海藍驚奇的朝那座山走去,隨著距離漸近,她竟然發現那山之間修建著一個房子。那房子修的非常堅固,凹凸不平的牆上用寫著八個大字:“饃饃清水,乾床熱炕。”她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也許是客棧。

  疲憊的旅人看見這個客棧,一定會認為是絕處逢生的好事,奮不顧身的走進去,然後要十個饃饃十壺水,大吃特吃。

  海藍看見這個客棧,心裡也雀躍起來。但她不是為了饃饃和熱炕,而是想:哇哦!客棧哎客棧!不吃不喝參觀一下也沒問題吧!這樣想著,她便一溜朝客棧奔去。

  如果有經驗的沙漠旅人看見這一幕,定會為她哀悼的。那客棧名為半天風,從來有進無出,有的人寧願餓死渴死,也不敢靠近此地。

  ————————————————————————————

  海藍秉持著好奇的心理,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大堂裡七零八落的擺著幾張木桌長條板凳,一群漢子圍著最大的一桌推牌九,不亦樂乎。左邊的櫃檯裡,坐著個山羊鬍子的小老頭,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那一群大漢和掌櫃好像沒看見她,海藍也不以為意,環視了下客棧四周,便找了方桌子大刀闊斧的坐下。坐下後海藍忽然覺得這樣很有範兒,於是又站起來,重複了一遍坐下的動作。她這下更樂了,雙手手指在桌面上規律的叩,嘴裡不自覺哼起小曲兒。

  大漢們都停了手,那掌櫃也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海藍朝山羊鬍子掌櫃看了半晌,然後清咳了下。她心裡嘀咕:怎麼不問我打尖兒還是住店?

  掌櫃的眼睛睜的更開了,但還是沒有問話的意思。

  海藍又咳了下。

  掌櫃盯著她,冥頑不靈。

  海藍忍不住刷的站起身,走到掌櫃跟前高聲道:“你怎麼不問我打尖兒還是住店?!”此話一出,那頭的一群大漢都哈哈哈哈哄笑起來。

  掌櫃的像看怪物一般看著她:“你不想喝水?”

  “不想。”

  “你不想吃飯?”

  “不想。”

  “你不想睡覺?”

  “不想。”

  掌櫃有點鬱悶了,瞪眼道:“那你來客棧幹什麼?”

  海藍尋思道:“和你說說話。”

  掌櫃的愣了愣,突然笑起來:“你今日敢進這裡,那就休想活著出去!”

  海藍結合他的表情和語句,得論出這裡是一個黑店。那掌櫃的冷笑一聲,正要吩咐手下將海藍逮住扔豬圈,突然外面一陣馬蹄疾響,一人砰的闖了進來。

  “水……我要水……”那人趴在櫃檯上,嘶啞著喉嚨的說:“掌櫃的!我有銀子,你快……快給我拿水來!”

  掌櫃指著他,瞧著海藍道:“你好生看著,這才是來打尖住店的貨色。”

  海藍哼了哼,對那人道:“這裡是黑店,你快走吧。”

  那人恍若未聞,而是從懷裡摸出一堆銀子,對那掌櫃渴求道:“二十兩……我要一壺水!”

  “這裡是黑店。”

  “我要水!”

  “這裡是黑……哎喲!”

  那人突然暴起,揪住海藍領子便一陣狂毆,而且招招都擱在海藍臉上。那人本來疲倦,手下拳頭也不重,但海藍細皮嫩肉還是被他揍的滿面桃花開。

  “好了好了,你這點銀子不夠買水。”掌櫃如是說。

  那人扔開海藍,一咬牙又掏出幾十兩。

  掌櫃搖搖頭。

  那人繼續掏銀子,直到櫃檯上堆了一百六十兩,那掌櫃還是搖頭。

  海藍摸了摸青腫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沒有丁點兒感覺。看著那人被宰,海藍心裡生出一股無名火,她覺得這可能就是發怒和生氣。這樣一想,她又立馬開心了。

  那人自然沒有喝到水,一百六十兩銀子,只買到了一滴。海藍覺得自己不該再待著這黑店裡面,抬腳便要離開。

  “你去哪兒啊?”掌櫃的在身後涼涼的道:“老顏,把她捉住!”

  海藍身形一頓,急忙就外跑。這店既然是黑店,那人也一定是壞人!

  可海藍剛剛邁出第一步,正要邁第二步,卻發現自己一腳淩空了。一個乾瘦老頭拎雞一樣將她抓住,海藍掙紮了兩下,不得法,便不動彈了。

  掌櫃的道:“我說過了,這客棧只能進不能出。”

  “你記錯了,你明明說的是……”海藍學著他的口氣:“你今日敢進這裡,那就休想活著出去!”

  掌櫃有點氣急敗壞,被她這麼一說都不知道如何介面,冷笑說:“就是這個意思。”

  海藍不想被他抓住,她想離開這。可現在除非讓那些人主動放了自己,有什麼辦法?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緊,還是天無絕人之路,海藍忽然大聲說:“你們不放了我,我親舅老爺會將你們殺的片甲不留!”

  這下大堂裡的各種壞人甲乙丙丁又笑了。

  “你倒是說說你親舅老爺是什麼人啊?”

  海藍趾高氣揚的道:“我親舅老爺人稱玉樹臨風勝潘安,綽號‘一朵梨花壓海棠’的小淫蟲周伯通!”

  “……他是採花的?”

  “錯!種地的!”

  “……”

  掌櫃的一噎,不知道她口中的周伯通是什麼人,於是沒了和海藍拌嘴的閒心,揮揮手便要喊人將她宰了。可就在這時,厚重的簾子忽然一卷,一個人便立在堂中。

  沒人看清他是怎麼進來的。

  陰暗的光線裡,那人穿著一身黑衣,掌櫃只能看見他慘白的臉,冰冷銳利的雙眼,沒有表情,像一尊冰雕的人像。

  大堂裡一時間靜的可怕。

  那人根本沒將客棧中人放在眼裡,他眼裡好像只有寒霜。眾人這才看清他手中還牽著兩根繩子,繩子一拉,門外兩人雙雙跌進堂中,一個彎腰駝背眼珠渾濁,一個滿臉麻子厚嘴上翻。

  那駝子連忙爬起來環視堂中,卻不料看見被人抓住的海藍,雖然此時的海藍臉腫的像豬頭,但那駝子登時像被雷劈中般,一動不動。

  黑衣人面無表情的扯了扯繩子,那駝子也不說話,只看著海藍。

  黑衣人心下了然,卻不動聲色。他徑直找了桌子坐下,駝子和麻子站在他兩側。

  海藍見這群人之間氛圍詭異,不由掙紮了兩下。

  老顏抓住她胳膊呵斥道:“動什麼動!”說完忐忑的看了眼那黑衣人。

  海藍不知怎麼就想到方才說的話,突然信心暴增的說:“還不放開!”

  老顏冷哼一聲,根本不理她。

  海藍也學著他冷哼,朝那黑衣人高聲喊道:“親舅老爺!救命啊啊啊啊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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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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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8 00:02: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這一聲高喊,客棧裡眾人都石化了。

  海藍朝老顏瞪眼:“放開!”

  老顏當然不相信,朝那黑衣人道:“敢問客官,你真是她親……親戚?”黑衣人好像沒聽見,眼珠也沒動一下。

  海藍心裡莫名一緊,忙打圓場:“我親舅老爺耳朵不好使,你放開,我去跟他說。”海藍說完這句,琢磨了一下,非常佩服,她覺得自己的潛能又被激發了些。

  掌櫃的朝老顏使了個顏色,老顏點點頭,抓著海藍胳膊就準備把她拉下去。

  “把她放了。”

  掌櫃和老顏一愣,以為聽錯了。

  那黑衣人冷冷道:“我不會重複第二遍。”他的眼神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眾人便不自禁的打個寒顫。

  掌櫃咳了咳,朝老顏說:“這位客官竟然說放了,你還不趕快放開。”末了打量了黑衣人半晌,又說:“順便給這位客官上壺好茶來。”掌櫃的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老江湖這個名頭不是白吹的。憑著黑衣人進客棧時展露的武藝,他都得掂量掂量。

  海藍沒想到那人還真的幫她說話,頓時心花怒放,哧溜跑到黑衣人身後站好。

  “謝謝親舅老爺!”她立即說道。

  黑衣人沒理她,而駝子卻拉著海藍退後了兩步。海藍也沒覺得什麼不對,於是和駝子麻子站一塊兒去了。

  老顏很快將茶奉了上來,黑衣人端起茶喝了一大口,忽然將滿嘴茶水噴了老顏一臉:“這也能叫茶麼?換一壺來!”

  海藍大約明白這駝子為什麼拉開自己,因為在黑衣人說完那句話之後,理所當然的打了起來。

  海藍不喜歡看他們打架,於是偏過頭看著麻子看了十幾秒。至於為什麼不看駝子,那是因為海藍嫌他太矮,懶得彎腰……

  “你長得真醜啊!”海藍看了十幾秒得出結論。但她一想這樣實話實說可能不禮貌,於是又補了句謝謝。那麻子飛快的翻了個白眼,海藍正以為自己眼花的時候,他突然將海藍推給駝子,好像海藍是個瘟神。

  駝子看似無意其實有意的接住海藍,無奈的想摸摸鼻子,卻發現空不出手。

  他當然明白麻子的心理,自己臉腫的像豬頭的女人說別人長得醜,這個……
  
  “朋友好俊的身手,是存心來這裡拆臺的麼?”掌櫃的一句話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

  黑衣人當他不存在,冷哼一聲。

  掌櫃的怒了,拿出個鈴鐺丁玲哐啷的搖了一陣,牆壁上幾個小窗全都打了開來,窗子外有人影閃動,機括聲響,每個窗子裡都有一根利箭,對準了黑衣人。

  海藍看這架勢不由對親舅老爺緊張起來,脫口道:“親舅老爺,小心啊!”話音剛落,只聽一陣機械響動,那利箭刷刷刷對準了海藍。

  海藍咯噔一抽,嗖的退回原地。

  便在此時,一個身高九尺的魁梧大漢走了進來,背上扛著一把大刀,兇神惡煞好不恐怖。

  海藍又開始緊張了。她旁邊的駝子悄聲道:“這些人不是他對手,你別擔心。”海藍聞言一怔,擔心?原來方才的情緒名為擔心。

  “謝謝!”海藍對駝子說。

  不出所料,那魁梧大漢和黑衣人打了起來。但那大漢每一刀都不能挨到黑衣人一片衣角,勝敗顯而易見。大漢砍的累了,擦了擦頭上的汗,暴喝一聲,對眾人說:“你們看好,老子這一刀便要了他的命!”

  黑衣人嗤笑一聲,冷然說:“你這刀法只配砍桌椅板凳,要想殺人便是笑話。”

  大漢當然知道自己先前的話是虛張聲勢,不由惱羞成怒:“那你倒說說怎樣的刀法才能殺人?”

  黑衣人伸手輕撫著烏鞘長劍,看也不看大漢,淡淡說道:“殺人的刀法,要像這樣。”他說話間,眾人似乎見到他長劍出鞘,烏黑的劍光一閃即逝,但仔細看去,黑色冰冷的劍依然靜靜地躺在他膝蓋上。

  大漢還是好生生站在那裡,只是面容扭曲,眥睚欲裂。

  黑衣人再也不瞧他一眼,淡淡道:“現下你明白了?”

  大漢斷斷續續道:“我……我明白了……”言語未畢,手中的大刀哐啷撒手,緊接著,他巨大魁梧的身子,也如大刀一般倒了下去。他身上沒有一處傷痕,咽喉上卻多了一點殷紅的血。

  海藍怔怔的看著這幕,覺得似曾相識。

  “他是一點紅?”海藍無意識的問道。身旁的駝子看了她一眼,說:“不錯。”

  海藍閉著眼,像那日回想詩句一樣,抓住那一絲熟悉,努力回憶。

  “那楚留香呢?”

  駝子一愣:“楚留香……怎麼了?”

  海藍說:“他是一點紅的朋友。”

  駝子眼中精光一閃,若不是在這客棧,他都忍不住抓住海藍詢問了。楚留香和一點紅是朋友的事情,現下只有南宮靈、無花、姬冰雁、黑珍珠和蘇蓉蓉知道,前兩個都死了,後三個沒理由告訴她,而海藍怎麼又會得知?!想起她上次天峰大師附體,駝子眼神更深了。

  這時的麻子也湊了過來,朝駝子目露詢問,駝子搖了搖頭。

  麻子朝海藍沉聲問:“你還知道什麼?”

  海藍此刻正在努力回想,她聽見問話,還是老實的答道:“我還知道楚留香兩個好朋友。”

  麻子有點新奇了,問:“那兩人是誰?”

  “一個喜歡喝酒的……胡鐵花……”

  “嗯,不錯。另一個呢?”

  “姬……”

  麻子上前了點兒,看著海藍:“姬什麼?”

  “姬……姬無力……”

  駝子沒忍住,“嗤”的笑了出來。麻子橫他一眼,對海藍冷冷道:“你記錯了。”

  海藍繼續道:“我沒記錯啊……姬無力是個變態,喜歡……喜歡把女人的鞋子和肚兜隨身攜帶。他肯定每晚都拿出來摸啊摸的……”

  “閉嘴!”麻子有些臉黑了,盯著海藍一字字道:“這你是怎麼知道的?!”他一問完便覺得自己貌似承認了,轉頭一看駝子,果然笑的眼睛都沒了。

  海藍這次沒回答他,因為她自己都想不起自己為什麼知道。

  這些人她明明一個都沒見過,可就是明確的知道他們的生平喜好。因為身在客棧,兩邊又有旁人,海藍這次不能安靜的回想,想了個大概便睜開眼了。

  駝子和麻子都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海藍指著駝子道:“楚留香。”又指著麻子道:“姬……”

  “姬冰雁!”姬冰雁索性自己報上名字,他可不想叫姬無力。

  楚留香笑了笑,可大約因為易容的原因,他笑的跟哭一樣。

  “我不是將你托給鄭剪了麼?你怎會到這沙漠裡來?”

  海藍道:“鄭剪喝高了。”

  短短五個字,楚留香就明白了,打定主意回去將鄭剪家的酒都偷走,這樣就不怕他再喝了。

  姬冰雁聽他們談話,心道兩人果然是認識。至於海藍為什麼對他們的情況知之甚深,也只有下來再問楚留香。

  楚留香叮囑海藍少說話,等一點紅處理完就遣人將她送回濟南去。他並沒有告訴海藍他們為什麼要易容,也沒有告訴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因為楚留香直覺認為,他不說海藍也知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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