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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不披馬甲太銷魂 -【閑妻涼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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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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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1 00:12:04 |只看該作者
50原因

    晚上時吟睡在客房,半夜被肚子疼疼醒了,客房裡沒有廁所,她只能出去按著牆壁,一步步挪到浴室裡。

  大概是吃壞肚子了吧。時吟想。不過真神奇,鬼魂還能拉肚子……也是,能吃能喝,自然能拉。呃,那這樣是不是說明會來大姨媽?算算日子也是這幾天,每次來大姨媽前,她的身體都會發出警報——肚子斷斷續續的疼痛。

  從廁所裡出來,時吟肚子舒坦了許多。她回到床上躺下,迷迷糊糊正要睡著,肚子再次疼痛起來,時吟只能悲催地再次從床上爬起來上廁所,但是完全沒有瀉意,只能幹坐著,肚子脹痛難受。

  忍著疼痛過去,時吟淒慘地回到房間,淒慘地躺下床,還沒躺幾分鐘,肚子又疼了,淒慘地再次上廁所。

  如此來來回回幾趟,時吟憔悴了。嗷嗷,哪裡有刀啊,她好想切腹自殺啊。

  再次從廁所裡出來,時吟正要關燈,眼角不經意瞥到斜對面的少年,頓時怔愣住:“國光,你怎麼在這裡?”

  手塚國光自陰影裡走出來,站到時吟面前,目光停在時吟覆著肚子的左手上:“肚子疼?”

  時吟一時沒反應過來,木訥地點點頭。

  “吃壞肚子了?”

  時吟眨眨眼,終於反應過來:“是,呃……不是。”她扶著牆地右手抓抓頭髮,“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應該不可能時吃壞肚子吧。”

  吃壞肚子,不是應該“一瀉千里”嗎?她是想泄都沒東西泄……所以本質是不同的。

  “還能走嗎?”

  “恩,可以的。”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時吟撐著牆壁往房間走,但是因為肚子疼已經分散她大半精力,來來回回上廁所又消耗了她精神,以至於她才邁出一步,小腿就一軟,時吟險些摔倒。

  一雙強健的手臂自身旁穩穩扶住她。手塚不著痕跡地掃向時吟的小腿:“我扶你進去。”

  當然,並不是手塚看到時吟即將摔倒,而是聽到時吟腿軟時發出的低叫,略一思索就知道,因為呆廁所時間太長,退麻痹了。

  時吟沉默了。不是她不想借這個難得的機會調戲手塚,而是她……她害羞了。

  時吟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嘭,嘭,嘭,一下又一下,有力穩健,蓋過了耳邊一切聲音。

  懷裡女生異于尋常的沉默讓手塚微微偏頭:“宋時吟?”

  因為兩人貼的很近,所以偏頭的時候手塚的嘴唇幾乎要貼上時吟的左臉。

  手塚看不到,但是時吟不僅看到,還感覺到他說話間炙熱呼吸的噴灑,讓自己每一處毛孔都醉熏。

  這滋味真美妙啊。心跳有些加快,時吟更不敢說話了。

  “宋時吟?”

  “沒……我沒事。”距離太近,思考幾乎停止。時吟慌亂地想推開手塚,左手手心在縮回時不小心碰到了手塚的手掌。

  這次,換手塚忽然沉默了。饒是鎮定如手塚國光,在發現自己這麼貼近一個女生的臉時,也不由屏息。

  就在時吟的手心放到手塚掌心的那一刻,時吟再次實體化。但在時吟抽回左手後,時吟的身體也消失,又成了小透明一枚。

  時吟自然也在第一瞬間發現這個變化,她顧不得心慌,驀地看向手塚:“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時吟這一動,加上手塚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這一次,是真的吻上了。

  剛恢復轉動的腦袋又罷工了。時吟甚至覺得連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手塚雖然沒看到時吟,但唇上的柔軟讓他很清楚地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手塚反條件地退開兩步,臉微微有些發紅。他“咳”了一聲,努力穩住聲線道:“你剛才實體了。”

  手塚退開後,夜晚涼風襲來,時吟清醒了許多:“恩,我看到了。”除了聲音還有一絲緊張造成的暗啞。

  時吟略略思索一番,腿還有些軟,但她已經能克服著上前一步:“國光,你先伸出手來。”

  手塚伸出手。

  時吟不知道自己的假設能不能成功,右手在伸向國光手掌的時候還帶著一絲顫抖,是渴望,也是害怕失望。

  終於,時吟的手心落進了手塚的掌心。

  時吟又一次實體化。

  “真的可以誒。”時吟驚喜地抬頭看向手塚,心裡雀躍著,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實體了……我還以為……還以為……”還以為一輩子都只能是無人能看見的小魂魄。

  手塚抿抿唇,沒有說話。

  “我好開心……真的好開心……”時吟激動地語無倫次,“國光,我覺得好像人生又有希望一樣,我其實也是正常人,是吧是吧?”她急於求人證明。

  手塚低低應了聲,很輕但很篤定:“是。”

  “真好。”時吟眼裡閃著淚花,她右手握著手塚的左手,左手環住手塚的腰,將頭靠在手塚的胸膛,“給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夜色微涼,卻有一絲溫馨夾雜其中。

  良久,當手塚低頭想喚時吟去睡覺,卻發現時吟已經靠著自己的胸膛睡著了。即使是在她睡著的時候,右手還是緊緊握著手塚的左手。

  她一定很開心吧。手塚想著,沒鬆開左手,而是側身,握著時吟的左手繞過時吟的頭,以左手手臂支撐時吟的上半身,微微蹲身,右手手臂放置于時吟大腿和小腿之間的關節處,將她公主抱抱了起來,走向時吟的房間。

  將時吟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手塚這才出去,輕輕地關上門。

  周一手塚上學,時吟屁顛屁顛跟上去,警覺地掃了一圈街道,沒看到其他人,時吟放鬆地張開雙手,歡樂蹦跳著:“好幸福啊這種感覺。”

  手塚面無表情走著,自動過濾時吟的話。

  時吟不屈不撓騷擾他:“國光國光,你有沒有覺得跟我一起上學也很幸福?”她不等手塚回答,就自顧自樂著,“嘿嘿,我知道你一定也會覺得很幸福啊。”

  真好啊,國光,還能和你在一起。

  人漸漸多起來,時吟閉了嘴不離手塚半分。突然,她“咦”了聲,貼近手塚,盡可能壓低聲音:“我看到一個認識的人,我明天再跟你去青學。”

  待手塚應了聲,時吟馬上向自己的目標走去。

  她看到的那對人,正是川瀨和日奈森川澤。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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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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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1 00:12:14 |只看該作者
51跟蹤

    時吟靈活地避開一個有一個人,慢慢接近,將自己去他們的距離維持在一米遠。既不被發現,又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此時川瀨和日奈森川澤似乎還沒有“天雷勾地火”,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知道,日奈森川澤想要涉及化妝品產業,至於兩人是怎麼勾搭到的,時吟就不得而知了╮(╯_╰)╭

  時吟跟著他們進了一家咖啡店,時吟內心鄙夷:情調是提升浪漫的方法之一,浪漫是俘獲女生的最佳手段。看來自己的過去老爸深諳此道。

  兩人東扯西扯,總之和生意無關的都扯到了,時吟在一旁站的很艱難,還要時不時避開來往的顧客和服務員。內心活動豐富,歡快吐槽日奈森和川瀨這些沒有營養價值,一味體現自己品位的話題。

  聽了一會,時吟打算放棄,去青學勾搭手塚,她正要走,忽然看到服務員領著彌永理繪過來。日奈森川澤是第七桌,彌永理繪正好是第八桌。

  時吟一樂,等服務員離開後,很自發地走到彌永理繪對面坐下,背對著日奈森川澤。視覺效果遮罩,聽覺反而無限延伸。

  其實時吟對於日奈森川澤和川瀨的那點破事並沒有太大興趣,但是不知為什麼,看到日奈森川澤和川瀨走在一起,她心裡就氣憤,不由自主就跟上去。

  又聚精會神地聽了一會,時吟將視線投到對面的彌永理繪身上。

  12月的日本很冷,但是身為堅強愛美的女性,是不畏懼寒冷的。在日本,有很多女性即使在冬天,也穿著裙子。

  彌永理繪是意外。她裡面穿了針織衫,外面又套了件很厚的羽絨服,脖子處圍著毛絨絨的圍巾,下身穿著棉絨褲。穿的很厚,但是因為彌永理繪本身偏瘦,羽絨服又是顯瘦型的,所以一點也不厚重。再加上她今天梳著斜劉海,盤著包子頭,看上去很是青春洋溢。

  彌永理繪點的是一杯熱咖啡,服務員端上來後,彌永理繪喝了一口暖胃後,就拿出一個本子寫著。

  時吟好奇她寫的是什麼,就探起身子湊近她。

  同時,彌永理繪寫完最後一個字,將本子小幅度旋轉,方便時吟看到。

  【你怎麼在這?】

  時吟驚奇地“咦”了聲,發現自己出聲後,四處張望有沒有被人聽到,見周圍的人都在聊天,沒關注這邊情形,時吟才松了口氣,壓低聲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彌永理繪笑笑,在本子上寫下:【沙發憑空出現凹進去的現象。】

  觀察力真強:“那你怎麼猜到是我?也許是別的鬼魂也說不定。”

  【我只認識你一個,而且我用的稱呼是【你】,沒有專指你。】

  好吧。時吟敬佩,又好奇地問她:“那如果你發現不是我,你會怎麼辦?你會害怕嗎?”

  【隨遇而安。不會。也許不久以後我會和你一樣。】

  時吟猜她的意思是說“人總有一死”,便道:“那也是很久以後了,我才要鬱悶,這種狀態都這麼久了,還沒有什麼變化。”

  彌永理繪又喝了口咖啡,繼續寫:【你在這裡做什麼?】

  時吟朝日奈森川澤他們努努唇,想起彌永理繪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便又補充道:“看我爸小三狼狽為奸。”

  彌永理繪微微一愣,目光在搜索四周的同時腦袋也在飛快運轉:【是對面的?】

  “真聰明,怎麼猜到的?”

  【因為你挑了這個位子。】離得夠近,聽的夠清楚。而且七號隔壁雖然有人坐,但也是單人,而時吟卻選擇了自己對面的沙發。

  “……什麼腦子啊,這麼厲害。”她森森嫉妒。

  【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必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得到和失去是等價的。

  “什麼意思?你想說你有什麼不好的?”

  【天賦。】

  乾脆俐落的兩個字讓時吟牙齦恨恨,想去把某人的肉給咬了,再把某人的血給吸了。

  時吟又等了大約十分鐘後,日奈森川澤和川瀨終於起身。

  時吟忙道:“我們也跟上去。”說著,她就拉著彌永理繪的手跟上去。

  彌永理繪只來得及放下足額的錢,再匆匆收拾好本子和筆,人就被拉走了。她低聲提醒時吟:“你先放手,會被人發現的。”

  “嗯嗯。”

  日奈森川澤和川瀨去的是銀行,時吟估計他們是在轉帳,理繪在一旁涼涼道:“也許是付保養費。”

  時吟目光一沉,森森瞪著日奈森川澤,磨牙:“真希望來一個盜匪把他們打劫了。”

  事實證明,她其實可以去買彩票的。就在時吟話落的時候,闖進來兩個搶匪,戴著黑色套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兩隻手各拿著兩把槍:“都給我趴下,把錢拿出來!快,不准報警,否則我打爆你們!”

  “啊!”眾人尖叫個不停,都胡亂跑著想闖出去。

  “TMD都閉嘴!”一個搶匪不耐煩地沖著上空打了一槍。

  正在這時,一個人趁著混亂往大門沖去,被另一個搶匪發現,一槍打中那人的大腿,眾人全安靜了下來,只餘那人趴在地上抱著大腿哀吼。

  “你,去把大門關上!”槍口對著川瀨。

  時吟幸災樂禍,本來想看看川瀨下場,但是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個人身邊流了大堆的血,她擔心時間一久,就算他的姓名可以救過來,還是會被截肢,所以放輕腳步,光明正大走出去。

  “是,是。”川瀨蒼白著臉,顫顫巍巍站起來,結果腿一軟,又跌了下去。

  “我來吧。”日奈森川澤扶住川瀨,將川瀨按到地上,自己站在她前面。

  “日奈森先生……”

  “我是男人,當然要保護女人。”日奈森川澤深情地看著川瀨,“我不希望你受傷。”

  這一剎那,川瀨只覺得心跳跳得很快,不是恐懼,而是心動。

  時吟用公用電話報完警,再從大門進來,整個過程通順無阻。時吟第一次發現當魂魄的好處,就是搶劫永遠不會搶到她身上。

  時吟走到理繪身邊,就看到離他們不遠處日奈森川澤和川瀨含情脈脈相對望的情景,牙齦又憤懣想撕肉了,還是一塊叫“日奈森川澤”的人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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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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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1 00:12:25 |只看該作者
52母愛

    身高稍微矮點的搶匪左手搶對著川瀨,右手的搶對著日奈森川澤,上上下下打量一趟日奈森川澤,再移向川瀨:“哼,可以。不過要先把你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

    “好。”日奈森川澤將口袋裡的錢包和手機都掏出來,雙手放到後腦勺處,緩緩站起來,“不要開槍,我起來了。”

    身高稍微高的搶匪大步走到收銀台前,引起頓在收銀台前的一群人的尖叫。

    理繪壓低聲音:“回來了?”

    “恩。”

    理繪順著時吟發出聲音的方向瞟去一眼,再瞥向站起來的日奈森川澤:“呵,生氣了?”

    “閉嘴。”時吟咬牙切齒。

    “閉嘴!”身高高大的搶匪低聲咒罵了一句,左手舉著槍對著上空又開了一槍,頓時又安靜了。他以槍口對著一名銀行裡的女員工:“把錢都提出來。”

    女員工的心理素質很強,她不動聲色地站起來,打開櫃子,從桌子底下拿袋子的同時按下與警局連結的警報,然後走到讓搶匪可以看到的位置,將整捆整捆的錢放到袋子裡。

    搶匪看著越來越多的錢,口水急促吞咽著。

    此時,日奈森川澤已經在矮個子搶匪的槍口下一步步走到大門口,正要關門,忽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個人。

    時吟的眼睛猛地睜大。居然是今井美惠子?

    “你怎麼來了?”日奈森川澤拔高聲音,身子被來人一撞,向後倒退了數步。

    “怎麼回事?”兩個搶匪都都轉過身,拿槍對準來人。

    後臺的女員工朝一邊的一個男員工使了個眼色,放慢放錢的速度。男員工收到眼神示意,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突然闖進來的女人身上,悄悄一動腳步,輕輕打開放鎖門,來到大廳,將放鎖門重新關上,就此混入人群,又一步步向高個的搶匪移動。

    見來者是個女人,兩個土匪稍稍有些放鬆,槍口依然對著女人:“這是怎麼回事?”

    日奈森川澤賠笑:“不好意思,這是我家內子,她可能是看到我在裡面,所以沖進來……”他對著今井美惠子怒道,“誰讓你進來的?還不快出去?!”

    今井美惠子嗤之以鼻:“誰來找你?我是來找女兒的。還不是聽她說今天要到銀行取錢,我在逛街來到這附近,就來找她一起,沒想到外面說銀行裡有搶匪,我當然要進來找她?她是我女兒,我不找她難道還指望你?”

    說著,她四處掃視尋找自己的女兒:“女兒呢?”她找了兩圈都沒找到時吟,松了口氣,“還好她不在。”

    臉上的笑容竟是欣喜慶倖。

    時吟怔住。她一直是看不起她母親的,她覺得今井美惠子頤指氣使,不可一世,不懂體貼,卻沒想過,當她得知自己在銀行,居然不顧裡面有兩個持槍的搶匪,硬是闖進來,而在沒有找到時吟時,竟然開心地笑了。

    時吟鼻子一酸。

    她只看到了今井美惠子身為大小姐貴婦人驕縱的一面,而當她以現在的身份,旁觀者地角度,卻看到了今井美惠子身為母親的偉大。

    時吟忽然記起來,今井美惠子對於日奈森川澤一直都很不客氣,但是每次只要自己不耐煩的出聲讓她閉嘴,即使再不甘,今井美惠子都會不再說話。

    原來真正不懂事的人是她。

    今井美惠子在看到川瀨時,不屑撇唇:“又在和你的小情人在約會啊,哎呀,小賤人得臉都白了,你快點去安慰她吧。”她冷視川瀨,卻是在對日奈森川澤說話,“你該不會還沒把她騙上床吧?”

    “你!”日奈森川澤的臉色變得很差。

    “日奈森先生才不是那樣的人。”川瀨弱弱地為日奈森川澤辯解。

    “閉嘴。”身高高的搶匪瞥了眼日奈森川澤,眼裡的戾氣讓日奈森川澤縱然心裡惱怒,還是閉嘴了,畢竟現在命比較重要。

    槍口指向今井美惠子:“你,進來,蹲在地上。”槍口再移向日奈森川澤,“你,鎖門。”

    日奈森川澤只能去關上玻璃門,在搶匪的指揮下又上鎖。正要轉身回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駛來的警車,面色一喜。

    銀行裡的人也聽到警車特有的警笛聲,臉上都露出喜色。搶匪更暴躁起來,將槍口指向最近的幾個人:“你,你,你,你,你,還有你,都給我站在大門門口,面向外面,把手放倒後腦勺。”

    被點到的六個人不明所裡,還是不得不站起來按照搶匪說的站好。

    理繪臉色一變:“不好!”

    時吟的神情也莊重起來。

    在六個人面向外面站好的時候,警車也到了。員警動作快速的下車,在銀行周圍拉開警戒線,隔開人群。一些員警在詢問群眾關於裡面的情況。

    “怎麼樣?”隊長下車,從車裡拿下擴音機。

    一名員警立刻上來彙報:“裡面有兩個搶匪,搶匪手中各有兩把搶,地上躺著傷者,看情況應該還是活著的。”

    另一名員警上來:“特警隊已經佈置完畢,但是……”他猶豫了下,將望遠鏡遞給隊長。

    隊長接過,看到裡面的情景,臉色一沉:“搶匪知道我們可以從玻璃門外看到裡面的情景,居然讓那幾個人組成了人肉牆。這樣特警隊就不能從大門射擊,我要看到銀行裡面的情景。”

    “是。”警車裡一名員警快速操作,“銀行裡的攝像頭都是開著的,我們已經連接上了。”

    隊長在仔細看過之後,拿著擴音器道:“裡面的搶匪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如果自首,將輕刑處理。”

    矮個搶匪看了眼蹲在地上一群人高興的表情,嗤笑:“你們該不會以為員警來了就得救了吧?”他晃了晃手中的槍把,“你們只要誰敢動一下,下場就是他。”他指向之前被打中大腿躺在地上的男人。

    眾人臉色再次變得蒼白,沉默下去。

    高個搶匪充耳不聞,回頭拿槍指著女員工:“動作快點,磨蹭什麼?想逃嗎?給你一份鐘,要是還裝不完,我就一槍斃了你!”

    矮個搶匪移動手槍,指向今井美惠子:“哈哈,這群員警來得正好。你,出去和他們說,讓他們準備車輛和食物。我知道特警隊已經準備好了,不過無妨,你看看大門,如果他們射擊,最先倒下的都是那群人。”

    面向外面站在玻璃大門裡的六個人倉皇不安,他們這才知道搶匪讓自己站到這裡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們當槍靶子。

    男員工此時離高個搶匪已經很近,理繪也在剛才眾人吵鬧中湊到矮個搶匪旁邊,而時吟則偷偷走到今井美惠子身邊。

    大門被緩緩打開,時吟隨著今井美惠子一同出來。

    就在此時!

    時吟瞳孔一縮,從後面推了今井美惠子一把,讓今井美惠子到更安全的位置,再從外面快速拉上門。

    裡面的矮個搶匪一驚,拿著手槍向大門一陣射擊。奈何銀行大門很是堅固,一點痕跡都沒有。

    理繪趁著搶匪慌張的時候,猛地踢向搶匪的小腿,搶匪的射擊停止,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撲。理繪因為站得猛,大腦一時缺氧,一陣暈眩。還好她很快鎮定下來,一腳踩到搶匪左手,鞋後跟一碾,搶匪吃痛地鬆開左手,理繪立刻把槍支踢遠。

    挨個綁匪馬上抬起右手要反擊,被理繪眼疾手快再次重重踩上右手,鞋後跟又是一碾,踢開他另一把槍支。完美解決。

    高個搶匪在聽到矮個搶匪尖叫時立馬轉頭,卻把一旁伺機的男員工攔腰撲倒,頭部撞上大理石檯面,暈了過去。

    見到兩個搶匪被捕,眾人驚喜不已。面向大門的六個人連忙把大門全面打開,大家走出去,聽到外面人群爆發出的歡呼,眼眶一熱,走向各自的家人。

    時吟走到理繪身邊,以理繪的身體遮去眾人注意,在身後小心扶著理繪,不讓她摔倒:“你臉色很差,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了。”理繪搖搖頭,等眾人都走出去了,她才出去。員警某隊隊長立刻迎了上來:“這位小姐,剛才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客氣。”理繪勉強拉開笑容,“相信您還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了。”

    “恩,好,小姐你走好。”隊長特意叫來兩個警員護送理會從密集的人群裡擠出去,他則帶著剩下的隊員進去逮捕搶匪。

    理繪來到安全地方,向警員一一道謝。等警員走後,她先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裡,才道:“你要不要去看你媽媽?”

    時吟遠望著還站在門口沒回過神的今井美惠子,笑著搖頭:“不用了,我現在這樣,就算見了也不能說什麼,還不如就這樣。”

    “恩,有這樣偉大的母親,你很幸福。”

    “我知道。”目光依然穩穩落在今井美惠子身上,時吟輕笑著重複了遍,“我知道。”

    她現在很幸福很幸福。謝謝你,母親。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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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升溫

    雖然理繪說不用,時吟還是先把理繪送去了醫院,順便監督理繪給真田弦一郎打了電話,之後回手塚家了。

    時吟到家的時候,發現手塚一家都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時吟好奇地走到手塚國光旁邊坐下:“你們都在看什麼?”

    “嚇。”手塚彩菜正看得入神,突然聽見近在咫尺的聲音,被嚇了一跳,忙拍撫著胸口壓驚,“時吟,拜託你不要突然出聲,我老了,不經嚇的。”

    “……我已經把腳步聲放響了,國光都聽到了。”雖然在她坐下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電視,但好歹也能說明手塚國光注意到她了,她甚感欣慰。

    時吟看向電視:“你們到底都在……”

    後面的聲音消失在嘴邊。

    電視裡在放新聞,內容就是今天下午銀行被搶劫事件。因為是銀行裡的攝像頭拍攝的內容,所以畫面有些模糊,旁邊主持人還在快速解說:“……員警終於到達,在詢問周圍的觀眾後,發現情景不容樂觀——銀行裡有兩個歹徒,歹徒手裡有四把槍,而據我們初步估算,圍困人員約有46人……”

    隨著攝像頭的移動,畫面也從蹲在地上的人群中一一掃過,然後停在躺在地上的男子身上,在從這名男子轉向站在大門前的六個人組成的人牆上:“其中有一名男子腿部中槍,倒在地上。特警部隊雖然快速站好位置,但是由於搶匪讓這六個人組成人牆,擋住射擊目標,使得特警部隊失去作用。情況陷入了僵局之中。”

    時吟笑:“你們要是想知道這個,還不如讓我給你們解說。”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看向時吟。手塚彩菜問道:“難道你當時在裡面?你去取錢?難道你不怕別人發現把你當怪物?”

    “才不是我要取錢。”時吟此時慶倖大家看不到她,也就沒察覺出她蹩腳的謊言,“我是陪一個人來的。”她看向手塚,“你也認識,就是那天我們見到的彌永理繪。”

    手塚彩菜興致來了:“那你給我們講講唄。”

    “好啊。”時吟應得爽快。實際上她就是為了在手塚面前炫耀= =

    手塚國晴拿起遙控板,把電視的聲音調到無,由時吟看著畫面講解。

    時吟詳細地分析著當時的情形。比如當時銀行裡出現搶匪時,一開始大家是有慌亂尖叫,但很快就安靜下來,聽話地根據搶匪所說的做,畢竟這種時候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比如被搶匪指著搶時,她看到女員工在塞錢時,微傾身,擋住搶匪視線,之後再退開。就在這個女員工退開的時候,時吟視線裡的四個攝像頭,一個對著兩個搶匪,一個對著大門,還有兩個非別對向兩邊的群眾,方便讓員警看到全域,在第一時間裡做出更合適的安排。

    “咦,這個男人不錯,居然替他身邊的女人擋著搶口。”

    手塚彩菜指的正是日奈森川澤為川瀨擋槍口的那一出。

    時吟雖然不屑一顧,但是還是沒有說什麼,畢竟這種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越說越亂,還不如不說。

    大家再看下去,看到一個女人忽然沖進來時,手塚彩菜不由緊張地問:“這個女人是誰?”

    時吟的眼神一暖,她勾起唇角,溫柔至極:“她是一位母親。”

    手塚彩菜反應很快:“她的女兒在裡面?”

    “沒有。她以為在。”

    手塚彩菜歎了一口氣:“真佩服。”

    “是啊。”時吟由衷地讚歎,“每個母親都是偉大,令人敬佩的。”她輕笑出聲,“伯母您也是啊……畢竟時時刻刻對著自己兒子那張面癱臉還能耍寶,你真是太辛苦了。”

    話落,她收到了手塚國光的冷眼,和手塚彩菜的狂笑:“哈哈,時吟,你真是越來越對我胃口了。”

    “這怎麼行呢,我會被伯父了斷的。”

    “噗……他敢了斷你,我就去了斷了他。”

    躺著也能中槍地手塚國晴很無奈:“我們還是繼續聽時吟講解吧。”

    “呃,也是。時吟,你繼續說吧。”

    “恩,好。”

    就在她們聊天的時候,畫面已經進展到今井美惠子被人往前一推,大門莫名關上,裡面搶匪開始他們痛苦的結局。

    “哇,這女生是誰?這麼厲害?”

    “她就是彌永理繪,她是真田弦一郎的師姐,我猜測她應該也是跟著真田伯父學習劍道。”其實時吟更想說,如果理繪穿的是高跟鞋……估計那個矮個搶匪的兩隻手就此廢了。

    手塚彩菜若有所思:“誒,那剛才我們看到那個女人突然被推了下,大門有莫名其妙地關上,是不是你的傑作啊?”

    時吟很得意,特意瞄了眼手塚國光,鬱悶地發現後者面無表情:“是啊。”

    手塚彩菜還想問什麼,突然看到時鐘上的時間,低呼:“呀,都快6點了,我馬上去做飯。”說罷,匆匆起身。

    晚餐簡單但是很有營養,而且顏色搭配漂亮。

    吃完晚餐,手塚彩菜謝絕時吟幫忙,俐落整理桌面,手塚國晴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手塚國一叫來手塚國光下棋,時吟就去一旁湊熱鬧。

    看著手塚國光一次次被手塚國一打壓,時吟表示看得很爽。

    手塚一家一向都是早睡早起,尤其手塚國光還會一大早起來跑步,所以在下完第三盤後,收工上樓。

    時吟其實很想騷擾手塚國光的,奈何現在盯著的人太多,只能用暴力按壓心中的小螞蟻。

    結果,三更半夜的時候,時吟又醒了。時吟比較希望自己是因為欲/求不滿而醒的,這樣她就有藉口騷擾手塚國光了,可惜肚子的疼痛督促她快點上廁所。

    時吟對自己的這個症狀又愛又恨。愛是因為每次這樣隱疼都可以預測到大姨媽即將來臨,恨是因為在大姨媽來臨之前她總要先痛了兩三天。

    從廁所裡出來,艱難地挪回到床上,還沒躺幾分鐘,肚子又疼了,時吟只能繼續拖著殘軀往廁所跑。呆了十來分鐘才出來。

    又像昨天一樣,時吟剛打開廁所門,就看到站在走廊裡的手塚,一下子臉紅起來:“國……國光,你怎麼在這?”

    手塚國光的視線滑到時吟左手按著的腹部:“又肚子疼?”

    “恩。”時吟羞澀地點頭,低頭支支吾吾半天,終於喊道,“國光。”

    手塚國光靜靜地等著時吟繼續。

    “三更半夜正是約會偷情的好時光,如此良辰美景花田月下,國光我們不如……春宵一刻吧?”感受手塚國光牌製冷機打開,時吟忙補充道,“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是不希望我們浪費那麼多錢嗎?”

    手塚國光覺得自從遇到宋時吟之後,自己的忍耐力就被不斷挑戰:“有閒情說笑,看來你肚子是不疼了。”

    “怎麼可能……”一說到這個,時吟就哭喪著表情,可憐兮兮看著手塚國光,“我肚子還是好疼啊。”

    說完,她發現手塚國光頭也不回地走了,連忙跟上去:“國光國光,你該不會是打算拋棄我了吧?”

    “我是去燒開水。”

    時吟立刻歡笑了:“國光你果然是關心我的,其實只要你跟我說幾句情話,我就肚子不疼,腿也不酸了。”

    手塚國光自動遮罩時吟的話語:“小點聲。”

    “哦。”時吟應聲縮了縮脖子,閉上嘴巴。她抬頭看著走在前面的少年,捂著嘴巴偷偷笑著。被國光關心的感覺真美好。

    將餐廳裡的燈打開,時吟坐在餐桌前等著,時不時伸長脖子往廚房裡探。等了一會,手塚國光端著一杯開水出來,將開水放到時吟面前。

    “先暖暖胃。”

    “恩。”時吟笑彎眉眼,伸手接過杯子,“哇,好燙,是剛燒的吧。”她小小啜了一口,立刻,滾熱的開水從咽喉一路流下,流過四經八脈,一直傳到胃裡。胃頓時暖了起來,連帶著疼痛的感覺都減輕不少。

    時吟開心地又喝了幾口,“嘩”了口熱氣出來。在時吟喝完半杯開水後,手塚又去了趟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紗袋。

    “這是什麼?”時吟接過,“好燙啊。”

    “裡面放了熱茶葉,你把它放到肚子上就會感覺暖和了。”

    時吟將紗袋放到胃上,熱量從外面滲透皮膚傳遞進來,時吟打了個寒顫,冷氣被驅散了。這回不止是胃暖,全身都暖起來了。時吟淚眼汪汪:“國光,如此大恩,無以回報,不如我以身相許吧?”

    手塚面無表情地給時吟再倒了一杯開水:“喝。”

    時吟厚臉皮地嘿笑:“國光,你看我雙手都在捧著紗袋,沒有手可以端杯子,不如你喂我吧?”

    手塚看了她一眼,就在時吟以為手塚會投降的時候,只聽手塚道:“可以先把紗袋放下。”

    時吟攥近紗袋:“不放不放,一輩子都不放。”

    手塚忽然覺得不自在。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時吟這句話明裡指紗袋,暗裡指自己。

    手塚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和時吟呆久了,他果然被傳染了,連這樣的話都能想成亂七八糟。

    雖然如此,手塚國光還是一直坐著陪時吟,聽著時吟胡言亂語調戲不斷。

    一直到時吟感覺手裡的沙袋變溫了,手塚才站起來,從廚房裡又拿出一袋紗袋遞給時吟:“睡覺的時候捂著它。”

    時吟講手裡溫的紗袋遞給手塚,結果滾熱的紗袋。

    那麼熱的紗袋,仿佛把心都灼熱了。

    時吟捧著紗袋,幸福地低低笑著:“誒誒,國光,你還是收下我的以身相許吧。”

    她見手塚走出餐廳,忙關上燈跟上去:“我說真的,你就收了我吧。”

    屋裡,熱鬧溫馨,屋外,繁星閃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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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1 00:12:49 |只看該作者
54青學

   大概是因為晚上有了手塚拍紗袋,時吟睡得很是安穩。第二醒來,腰不酸,背不痛,腿腳麻利,更有撲倒手塚的動力了。

    吃完早飯,時吟跟著手塚一起去青學。一路上時吟還在思索怎麼樣能既不被同學發現,又能纏到手塚,結果去了學校才發現,因為第二天就是耶誕節,學校舉行了【最美教室】比賽,所以大家都在佈置教室。

    身為高大運動系男生,手塚被老師賦予重任——在教室門口的走廊上懸掛孔明燈。

    同年級有日系風,韓式風,美籍風,手塚班級的佈置走的是中國風,古典大氣。據說耶誕節那天大家都會穿上漢服,準備秒殺評審。

    要掛的孔明燈有點多,在手塚掛到第三個的時候,不二也被叫過來幫忙。因為班級走廊的外面只有不二和手塚,時吟也不怕被發現,站在下面指揮著,一會叫“往左”,一會喊“不對,稍微往右”,一會兒再喊“太前面了”。

    不二掛好一個孔明燈,笑眯眯地低頭看時吟:“時吟,既然你這麼有空,不如給我們讀一讀孔明燈上的詩句吧。這些都是大家從網上摘抄的,中國的詩句都很有韻味,正好你讀出來讓我們享受享受吧?”

    時吟乾笑:“那個……我不打擾你們了,您繼續,嘿嘿,繼續。”

    她才不要讀什麼詩呢,一讀就她就露底了。被手塚發現她不姓宋也就算了,要是再被發現她不是中國人……她的形象就毀了TAT

    時吟蹲在地上,佯裝詳細地看著孔明燈上寫著的文字,忽然,她的目光在一盞孔明燈上停留住:“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啊?”

    中文不像中文,英語不像英語。

    不二看了眼,笑容如沐春風:“時吟你沒看過這種文字嗎?”

    時吟一下子警覺起來:“呃……看著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是什麼字。”難道也是中國文字的一種?不要啊,單是漢字就讓她焦頭爛額了,要是再加上這種字體……她直接向手塚自首好了。

    還好不二沒有深究:“這是藏語【啊卻拉噶】。是【我愛你】的意思。”

    “哦。”時吟裝作淡定地點點頭。藏語什麼的……她還真不懂。

    時吟頗有些心虛地看向手塚,後者在掛孔明燈,她轉了轉眼珠子,很邪惡地雙手放在嘴上做擴音器:“國光國光,啊卻拉噶。”

    手塚的臉霎時更冰了。

    不二在一旁笑得歡樂。

    正在這時,清源織希端來兩杯開水:“國光,周助,你們都辛苦了,先來喝口開水潤潤。”等他們都接過去,她笑問,“肚子餓不餓?我今天正好做了壽司帶過來,兩位是否賞臉嘗上一口?”

    時吟的表情,沉重了。

    不二的笑容更加歡樂了。

    “正好我肚子也餓了,織希來的真及時。”某腹黑熊從凳子上走下來,舉止優雅地讓時吟好想沖上去絆一腳。

    清源織希從教室裡拿出壽司的時候,不二和手塚也已經洗完手等候了。

    一盒六塊壽司,兩個人每人三塊解決。

    時吟好不哀怨地直勾勾盯著手塚。

    許是因為時吟的眼神太過炙熱,手塚吃完第二塊壽司的時候問道:“餓了?”

    時吟極輕地“哼”了聲。是啊,她餓了,餓的想吃下某個叫“國光”的蘋果,可惜這個蘋果又硬又酸,她啃得牙疼。

    時吟“哼”的很輕,但手塚和不二耳力靈敏,自然都聽得一清二楚。既然某彆扭女不餓,兩人就很淡定地吃下第三塊壽司。

    見自己做的壽司被不二和手塚吃光,清源顯得很是開心,眼眸裡是被激起的微波粼粼。

    “我本來還準備了梅子茶,不過被他們搶走了。”說這話時,清源看了眼手塚,露出羞澀的笑容。

    時吟再次“哼”了一聲。她難道不知道國光喜歡喝梅子茶嗎?她不僅知道國光喜歡喝梅子茶,還知道國光喜歡吃鰻魚茶==

    不二露出興味的笑容,別有深意地瞧了眼手塚。不巧這眼被手塚發現,得到一枚冰箭。對於自家部長的悶騷,不二表示幸災樂禍。

    手塚一本正經地道謝:“多謝清源桑的壽司。”

    “國光你喜歡吃就好。”清源紅著一張臉,“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會每天都為你們準備。”說是“你們”,實際上指的是手塚國光。

    這句話的意思實在太清楚了,也不知道手塚國光是真沒聽出來還是裝沒聽出來,總之,他的表情還是和平時一樣嚴肅:“這就太麻煩清源桑了,以後我們會自己帶的。”

    清源的笑容一僵,眼中的火花漸漸黯淡下去。氣氛正尷尬時,教室裡傳來女聲讓清源進去幫忙,清源將盒子蓋上,掩飾性地笑笑:“同學叫我了,那我先進去了,你們忙歸忙,也要注意安全。”

    她轉身後的聲音顯得沮喪:“再見。”

    等到走廊裡又只剩下他們三人,不二笑道:“真是可惜了,也不知手塚你什麼時候能憐香惜玉一回。”

    手塚一如既往的沉默,倒是時吟不滿地抗議:“國光就是因為對我憐香惜玉所以才要拒絕清源的。這件事只能說明一個事實,國光他註定是屬於我的。”

    第一次見到厚臉皮如斯的女生,不二失笑,投給手塚一個同情的眼神,隨手拿起地上一盞孔明燈:“好了,吃飽喝足,我們繼續開工吧。”

    掛好孔明燈,不二和手塚又被老師拉去當苦力,忙碌了一個上午才得到解脫。不二和手塚本來要請清源一頓,畢竟今天早上吃了人家的壽司。清源接到邀請高興是高興,可是想到自己和朋友已經約定好一起,只能惋惜地婉拒了。

    於是三人就決定去找個拉麵館,但在路上碰上越前龍馬。身為熱心前輩的不二以天冷熱身為由,唆使大家去打一場網球。

    坐在椅子上看著手塚和不二的比賽,時吟忽然覺得鼻子一酸。

    兩個人並沒有用盡全力,但她還是被比賽時專注的手塚國光吸引住全部注意力,眼神心思全在他身上打轉。這種感覺是身不由己無可奈何的,但她沉醉其中。

    時吟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雖然她覺得自己每次只要看到手塚,就能聽到自己心動的聲音。

    “KunimitsuTezuka。”她低低念著國光的名字,不由微笑,又重複著念了幾遍,每念一次,笑容就加深一分,仿佛這樣就能融入手塚的生命里程中,更貼近他。

    之後不二又和越前打了一場,打完後大家一起去吃了碗拉麵,回到學校繼續投入到班級美化中。據說為了撫慰越前網球場上被打壓的淒慘經歷,不二買了葡萄味的芬達給他。後者接過,壓了壓帽子,囂張如舊:“まだまだだね!”

    又忙了三個小時,終於在四點半的時候被宣佈放學了。

    時吟卻再次抑鬱了,因為清源和他們一起回家。當然,她的抑鬱沒有維持太久——在又一個分岔路口的時候,清源和不二終於向他們道別了。

    時吟那個歡樂啊,真想放一串鞭炮慶祝一下。

    時吟和手塚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時吟在看到身邊的書店時,想到之前紀香說的那場語音告白,打算也在情人節的時候實施。雖然距離現在還有兩個月,但早點準備總是好的。

    “國光,我們進去買幾本書看看吧?”

    “恩。”

    這是之前時吟來過的書店。書店裡不僅有賣舊書,也有賣新書,舊書的價格是新書的四分之一,不過這裡的舊書都保存很好,所以來淘舊書的人也很多。

    時吟順著記憶走,可是沒在舊書區裡找到那本普希恩詩集,便去新書去重新買了本——不過是給手中拿的。手塚也買了幾本書,付完帳出來已經是五點了,兩人加快走路步伐。

    回家吃完晚飯,又如以往一樣看手塚國光和手塚國一下棋,自己和手塚國一對弈,再調戲幾番手塚,這才蹦躂回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時吟坐在書桌前,將新書外面的塑膠包裝拆掉。時吟隨手翻開一頁,聞著墨香深吸了口氣,為自己籌畫的壯舉而沾沾自喜。語音告白什麼的,絕對會給手塚深刻印象,哈哈。

    無聲的咧嘴狂笑一通後,時吟低頭看向自己翻到的這頁。

    時吟念出書名和作者名“《致凱恩》,普希金”後頓了下,換上有些生疏的英語念道:“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你,有如曇花一現的幻想,有如純潔之美的天仙……”

    第一遍還有些磕磕絆絆,時吟又念了幾次,終於流暢通順起來。

    滿意呼出一口氣,時吟忽然想到今天不二講的那句藏語【啊卻拉噶】的意思,她心神一動,在這首詩的右下角寫下藏語:【啊卻拉噶】。

    寫完後時吟又看了看:“雖然藏語寫得是難看了點,但畢竟是這個意思……”她歡樂地在後面加上【手塚國光】,拿起來再看了看,又把手塚的名字擦掉,就像是在擦拭自己樂在其中的小秘密一般。

    紙上的名字被擦拭去,心裡的名字卻越烙越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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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1 00:13:01 |只看該作者
55聖誕

    今天是耶誕節,時吟很早就起床了,為了第一時間給手塚送上祝福。

  乾淨利索地刷牙洗臉,換好衣服,時吟出門的時候正巧碰到同樣出門的手塚,快樂地蹦跳到他身邊:“國光國光,我們好有默契哦。”

  手塚國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時吟已經的習慣自言自語:“我昨天收到短信,說今天晚上會有流星,讓我們來個SWEET約會吧。”時吟陰森森地加上一句,“我會準備好鰻魚茶和梅子茶的。”

  手塚覺得頭又疼了。

  下樓的時候,手塚彩菜已經準備好食物了,看到手塚國光,笑著招呼:“國光下來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你去叫時吟下來一起吃吧。”

  “不用了伯母,我已經下來了。”時吟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等待手塚國一的到來。

  時吟座位的旁邊就是手塚國光,時吟對此表示深得她心。笑眯眯地看著手塚國光在身邊坐下,手塚國晴和手塚國一也來到餐桌旁坐下,人員到齊,可以吃飯了。

  安靜的吃完早餐,時吟滿足地合掌歡笑道:“聖誕快樂,身體安康,闔家歡喜。”

  手塚彩菜失笑:“嘴真甜,那今天這麼好的日子,就和國光不用太早回家了。”

  時吟眼睛閃閃發光:“伯母你真是我知己啊。”

  手塚彩菜噴笑,很樂得看見自家兒子窘迫的一面:“那伯母先祝你加油了。”

  雖然知道手塚彩菜看不到,時吟還是做了個“收到”的手勢:“油已加滿,保證馬到成功萬無一失。”

  語罷,她走到在門口等待自己的手塚國光身邊,仰面微笑:“國光,我們走吧。”

  手塚國光點頭,率先走出去。

  時吟跟上去,歎氣道:“唉,我還以為國光你會有所表示,結果居然沉默以對。”時吟皺皺鼻子,“國光,你有沒有失態過?其實我很好奇你說過的最長的話是什麼。”

  手塚國光沒有說話,時吟也不介意,像是想到什麼樂事,眼睛眯成一道彎彎的弧線:“其實你對我說一句最短的話也可以啊。比如我問你你愛不愛我,你回答愛,你看多簡潔明瞭。”

  這次手塚說話了:“不會。”

  時吟一愣:“不會?不會什麼?”

  “我不會說。”

  時吟聽明白手塚的意思,失落地踢了下腳前地小石子,看著它滾了幾圈又躺在馬路上:“啊,我知道啊。國光你要是真的哪天說出這麼肉麻的話,我才會感到毛骨悚然呢。”說是這麼說,但有哪個女生不希望聽到自己喜歡的男生對自己說愛語?

  “國光,你有沒有喜歡過的女生?”

  手塚國光又恢復了沉默。

  時吟咬著下唇,快步走到他前面幾步,到轉身盯著手塚走路,威脅他:“你要是不回答,我就一直問,一直纏著你。”

  手塚神色有些無奈:“不管我說不說,你都在跟著我。”

  時吟抽了抽嘴角:誰要你說這個啊……不過,還真說對了。

  時吟有些不甘心:“那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啊。”

  手塚自然性忽略,挺直身子向前走。

  時吟試探地猜測:“是清源織希?”

  見手塚還是不說話,她挫敗地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是她……”聲音裡,無可避免地帶上了些微顫抖。

  手塚的腳步停下。時吟詫異地看向他:“怎麼了?”

  手塚看著時吟,目光清冷:“沒有。”

  “啊?”

  “我沒有喜歡過的女生。”

  心裡有歡喜無可抑制地升起,時吟大聲地“恩”了聲,心裡的抑鬱一掃而光,她快樂地蹦到手塚身邊:“也就是說你不喜歡清源織希咯?”不等手塚回答,她就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你喜不喜歡我?”

  毫無疑問的,沒有得到回答。即使是這樣也夠時吟開心了。只要沒喜歡上清源,那就說明她還有機會。

  手塚到達班級,就馬上被同學拉過去換漢服了,因為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比賽了。

  換上漢服的手塚依然帥氣淩人,魄力逼人,時吟的小心肝再次不受控制地跳動,被她用暴力壓制了。

  因為今天是耶誕節,學校領導知道學生們一個個都在焦慮著今天的約會,所以並沒有扣留他們太久,從比賽開始到結束只用了一個半小時,說了句“獲獎名單會在明天公佈”後,就宣佈放學了。

  時吟是打算和手塚兩場兩人約會的,奈何碰上其他網球隊正選,不得不噤了聲,跟在他們身後晃。先是去了河村隆家聚餐,吃飽喝足又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一群人重新回到學校的網球場裡進行訓練。

  時吟坐在凳子上,看著一群人在手塚國光一聲命下都圍著操場拼命奔跑——輸的代價是乾汁一杯。

  熱完身的眾人開始分組練習,手塚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比賽,乾貞治則將資料員的工作進行到底,眼鏡時不時來個反光,嘴角的笑容很是奸詐。

  時吟則自行出去解決填胃大計。

  訓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一行人又去河村隆家聚餐,玩鬧戲耍一番,之後一一告別。

  時吟跟著手塚走在大街上,街道裝扮熱鬧,人來人往很是擁擠,倒是給時吟添了好處——就算她出聲也沒人會注意到。

  “國光,我們去前面的公園裡逛會吧。”為了防止手塚說不,她從後面推著手塚向前。

  公園的樹上都裝上了綠色的螢光燈,一條條從樹上掛下,綠光便也一路流淌,別有一番靜謐之美,很適合情人之間的約會。

  公園裡的人很多,所以時吟往深處走,越往裡面越幽靜,人也越少。時吟找到一棵沒人的大樹,快走幾步倚靠在樹下,打量四周的裝扮,呼出一口氣,讚歎道:“真漂亮。”

  手塚“恩”了聲,倒也走到時吟身邊停下,靜靜地看著前面。

  時吟偏頭時,便看到了手塚被螢光映照的表情,冷峻堅毅,宛如青青松竹,堅韌不拔。

  是誰說過,我喜歡的男生,有著世界上最好看的側臉。因為之于喜歡的男生,每次都只能從側面偷偷看上一眼。

  偷偷惦記,默默喜歡。

  時吟眉眼一轉,眸中有流光溢彩在飛舞。她趁手塚不注意的時候,飛速地在手塚的臉側落下一記吻。

  “國光。”她的唇瓣親密地貼著他的臉,聲音輕柔宛若藏進了此生綿綿深情,“聖誕快樂。”

  “國光,我愛你。”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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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1 00:13:13 |只看該作者
56流星

    時吟和手塚回家的時候,驚奇地發現一家人都坐在電視機面前,時吟好奇地走到他們身後也看起電視來:“你們在看什麼電視呀?”

    手塚彩菜轉頭,見是時吟和手塚回來,笑道:“據說今天晚上會有雙子座的流星,我們正商量要不要去租架望遠鏡過來。”

    時吟眼睛一亮:“要,當然要。”這麼好的氣氛,當然要好好利用一把,以便她一舉奪到手塚。

    手塚彩菜一眼就看穿時吟那點小心思,看向手塚國光,後者面色沉穩,手塚彩菜看了半天,也沒琢磨出自家兒子的心思,遂半開玩笑道:“怎麼,你們今天的約會結束了?”她看向牆上掛著的鬧鐘,“才六點半,你們也不多呆些時候?這麼早就回來和我們窩在一起,小心未老先衰。”

    時吟不甘地嘀咕:“我也想在外面多呆些時間啊。”

    偏偏某人被強吻後就是一座珠穆朗瑪峰,又冰又硬,冷颼颼的簡直要砸下冰雹了。

    手塚彩菜聽出時吟話裡有話,不由湧上濃烈的好奇心。莫非是時吟對自己兒子做了什麼?難道是她終於出手了?

    手塚彩菜再看了眼手塚國光,發現自家兒子的神色愈發冷靜,不由撇撇唇。有這樣一個兒子,身為母親的她能不著急操心嗎?

    “對了。”手塚彩菜想起冰箱裡多出來的飯菜,“你們吃過晚飯了沒?”

    一聽這個,時吟幾乎淚眼汪汪地要撲到手塚彩菜懷裡:“伯母,國光太可惡了,中午和別人一起吃,我為了怕被人發現,就只能呆看他們吃得津津有味,強忍著肚子……”雖然手塚和不二有趁越前不注意,給她一些東西填肚。所以她覺得手塚今天會這麼善良地陪她逛公園,純粹是是心裡愧疚,為了彌補。

    “晚上他又是和網球部那群正選一起吃……”雖然他在被她強吻後,還是冰著一張臉帶她去吃了小吃。

    對於時吟的顛倒是非以及選擇性遺忘,手塚面無表情地上樓。

    時吟一見,以為手塚生氣了,忙跑到他身邊:“誒誒,國光,你要去哪?”

    “洗澡。”冷梆梆的話語。

    時吟眉眼一彎,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頗有興致地提議:“不如一起?”

    手塚猛然轉頭,目光冷冽:“宋時吟!”

    時吟一點也不怕,眉眼彎的更深:“哎呀,國光你不會害羞了吧?放心好了,我不會介意的。”

    他介意!

    手塚說不過,只能加快上樓步伐,幾乎落荒而逃。

    時吟看著手塚消失在視野裡,惋惜的咂舌兩聲以表遺憾。她的視線在客廳裡坐著的幾個人身上一轉,最後停在手塚彩菜身上,興致勃勃道:“伯母,我們一起去借望遠鏡吧。”

    手塚彩菜非常爽快地同意同流合污。時吟一直覺得每次手塚彩菜在出賣手塚國光方面毫不手軟……當然,她受益良多。

    兩人一起去租借了兩台望遠鏡,和手塚國晴一起搬上樓頂,決定夜觀星象。為了製造熱鬧氣氛,手塚彩菜還去買了很多食物,時吟則去沖澡換衣服。

    時吟爬上頂樓,看到手塚國光和手塚國晴在下圍棋,手塚彩菜則在鼓弄著望遠鏡。因為晚上天氣會更冷,再加上手塚國一年紀大,所以他並沒有上來,而是在房間裡下著圍棋。時吟洗完澡路過手塚國一房間的時候被看到了,於是和手塚國一下了一盤,以全軍覆沒告終。

    時吟走到棋盤邊蹲下,好看清楚兩軍形勢。

    手塚國光在時吟走近時就聽到時吟的腳步聲,依然沉穩著心性繼續下棋。

    手塚國晴在一個黑子落下後,終於開始了最後的收網,不緊不慢,一步步縮小。手塚國光的白子掙扎著要突圍,奈何黑子的佈局是從第一步就已經開始,之後步步相扣,白子根本是在做無用功。

    手塚國光垂眸思考半響,抬頭正色道:“我認輸。”

    手塚國晴點點頭,言簡意賅地總結:“有進步。”

    時吟“噗嗤”笑出聲,引得手塚彩菜看向她:“時吟,你來了?兩個男人下圍棋有什麼好看的,還笑得這麼開心呢?”

    時吟勉強壓住笑意,但唇角任微微上揚:“我是被遺傳的魅力給傾倒了呀……哈哈。”時吟見手塚彩菜茫然著臉也不解釋,自己笑了半天,才歇下來,湊到手塚國光旁邊,“國光,我們打個商量,以後我們要是有了孩子,你就算不笑,也不要整天綁著臉,我可不想我們的孩子成為另一座冰山……到時候去哪裡找到像我這麼勇往直前的女生去融化他?”

    這下大家都理解了。手塚彩菜狂笑出聲,就聯手塚國晴眼裡也透出了點滴笑意。唯有手塚國光,臉繃得更緊了。

    見狀,時吟歎了口氣,碎碎念道:“好吧好吧,就算我們的孩子是一座冰山,我也不會嫌棄他的……實在不行我就在他的臥室裡放上一把火把,每天燃著總會讓冰山的厚度減少那麼一兩點吧?”

    她的臉擠成皺巴巴一團,喃喃自語:“只希望融化的冰不要變成水啊……要是女孩子也就罷了,如果是男孩子還天天哭……想想就恐怖……”

    手塚彩菜笑得更大聲了,當然,空氣裡的溫度也更低了。

    時吟自動忽略,樂滋滋地道:“國光,說到生孩子,要不我們生兩胎吧?”

    手塚國光臉色沉下:“宋時吟……”

    他的話才開頭就被時吟笑著打斷:“國光,我知道。只是你的感覺是你的感覺,而我的追求是我的追求。”當然,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我會很高興,不然我追的那麼累會心理不平衡的。

    手塚彩菜笑著打岔:“啊,這是什麼星座?好漂亮啊。”

    “我看看,我看看。”時吟跑到手塚彩菜身邊,手塚彩菜讓開位置,時吟微微蹲下,“哇,真的好漂亮啊,好像一條魚啊。”

    兩人嘿笑著,繼續調整著望遠鏡,在空中搜索。

    手塚國晴和手塚國光站立在原地,看著她們鬧著。

    “如果決定是她,那就不要放棄。”手塚國晴一臉嚴肅,“不過你要想清楚,她是魂魄。”

    手塚國光的眼中有細微紋波,良久,他沉聲應道:“是。”

    “是她?”

    手塚國光抿抿唇:“……我不知道。”

    這個女生,死纏爛打,笑時大聲,偏偏每天都在笑的歡樂,有些時候說的話的內容又亂七八糟。只是一個魂魄,她卻仿佛一點也不擔心,每天活的恣意張揚。

    張揚的,幾乎在他的生活裡無處不在。

    “恩。”手塚國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們也去看看吧。”

    “是。”

    事實證明,流星也是很傲嬌的,越是有人期待,它來的時間越遲,這樣當它出現的時候才能達到萬眾矚目的效果╮(╯_╰)╭

    晚上十二點,手塚彩菜終於放棄了:“不行了,太困了,時吟你們繼續等吧,我要去睡覺了。”

    手塚彩菜和手塚國晴下樓,還不忘出租手塚國光:“國光,時吟一個女生我不放心,你留下來好好保護她啊。”

    這天乾物燥,乾柴遇到熱火……

    手塚彩菜越像笑得越賊。

    手塚國光面無表情地應下:“是。”

    時吟晃手:“晚安,伯父伯母,我會照顧好國光的。”

    “噗。”手塚彩菜噴笑,“那要多辛苦你了。”

    時吟笑眯眯著:“我會的。”

    等手塚彩菜和手塚國晴走後,時吟直接坐到地上,順便把望遠鏡調到自己可以看的高度,然後拍拍身邊的位置:“國光國光,來這裡坐啊。”

    她見手塚紋絲不動,眼珠一轉,小小威脅:“國光,我好冷哦,要是我感冒發燒了,說不定伯母就會把你直接賣給我當抵押哦。”

    她話說完,手塚國光就已經在她旁邊坐下。

    時吟低笑兩聲,不滿兩人之間的空隙,向手塚國光移近,很自然而然地靠向手塚國光,感覺到手塚國光的肩膀立刻後移,忙道:“不要動,國光,就一次……拜託,就這樣讓我靠一次吧。”

    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上哀求。

    手塚一怔,沒有再動。

    時吟滿足地合上眼睛:“好幸福啊……”

    她並沒有靠很久,約莫一分鐘後就坐起來了,神采奕奕:“啊啊,我現在全身充滿了動力啊。國光,你果然是我的治癒良藥。”

    又充滿了繼續每一天面對自己魂魄身份的精神力。

    時吟很會得寸進尺:“國光,我想實體化,可不可以?”

    她不待手塚回答,就樂不可支地握上手塚國光的大手,下一刻,身體顯現出來。

    時吟歪頭朝手塚一笑:“真好。”握著國光的手的感覺真美好。

    手塚國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頭從望遠鏡裡看著夜空。

    時吟看著手塚國光的側臉,心尖癢癢的。嘿嘿,她家的國光讓她癢地真想吃掉。

    手塚感受到時吟熾熱的目光,坐的端正如常。

    時吟歎了口氣。

    “國光,我是說真的……”時吟的聲音有些輕柔,她的唇角掛著溫情和快樂,帶著對未來的無限嚮往,“我希望我們能生兩胎,第一胎是男孩子,第二胎是女孩子。哥哥守護著妹妹,畢竟女孩子就是要被寵的嘛。”

    她微笑著,眼眸裡卻仿佛有淚光在閃爍。

    如果,如果她不是一個魂魄,該有多好?這樣,她的希望也就不只是希望了。

    忽然,在望遠鏡的視線所及處,是滿滿斜落下的流星。

    天空燦若黎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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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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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1 00:13:26 |只看該作者
57照顧

    熬夜等流星,又沒有帶毯子的後果就是在第二天早上感冒了。

    “阿嚏……國光,阿嚏,早上好。”時吟頂著濃重的鼻音向手塚打招呼。

    “感冒了?”

    “是有一點。”時吟揉揉鼻子。她最討厭感冒了,不僅腦袋沉暈暈的,而且每次感冒她都鼻塞,呼吸艱難啊。

    手塚淡淡道:“多喝些開水,晚上被子蓋厚點。”

    “是。”時吟拉長音,“手塚大家長~”

    還能這樣開玩笑,感冒應該不會太嚴重吧。手塚分心想。

    時吟下到樓下,看到手塚彩菜正在準備早餐,出聲打招呼:“伯母,早。”

    手塚彩菜聽到時吟的聲音,回過頭,看到手塚國光,笑道:“早啊,國光,時吟。”

    “早。”手塚國光上前幫手塚彩菜將鍋端到餐桌上,鍋裡是熬好的白粥。

    時吟吸吸鼻子,頭暈暈的好想直接撲倒在地。她一時沒看到前面的椅子,一不小心就被絆了一腳,幸虧她反應快,及時按住椅子,緩衝了沖勢。

    “怎麼了?”手塚彩菜聽到椅子和地面發出的摩擦聲,猜想時吟被絆到了,忙問,“有沒有摔傷?”

    “沒有沒有,虛驚一場。”時吟緩了口氣,因為這一絆,頭更暈了,她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

    “你感冒了?”手塚彩菜聽出時吟濃重的鼻音。

    “有點。”

    這是手塚國晴和手塚國一也來到餐廳裡,聽到手塚彩菜和時吟的對話,手塚國一一瞪眼:“感冒了就在床上好好躺著,國光,你去倒杯開水過來。”

    “是。”手塚國光應了聲,給時吟倒了杯開水。

    手塚彩菜擔憂的問:“要不要緊?反正今天國光沒課,不如讓他帶你去醫院看下吧?”

    時吟喝了口熱水,胃頓時暖和起來,感覺稍稍舒服了些:“不用了,只是小感冒,睡一覺就好。再說了,我這幅樣子怎麼去醫院啊?”

    這倒也是。手塚彩菜點點頭,勺了一碗粥端到時吟桌前:“剛巧今天的早餐就是白粥,你先喝碗。等會我去把感冒藥拿給你,你吃了後就去床上躺著,好好睡一覺,睡醒之後又是精力充沛的時吟了。”

    “好。”時吟放下杯子,結果白粥。因為是剛剛從鍋裡勺出來,碗壁很燙,熱度便從指尖一寸寸傳入心肺,流經全身,渾身都是暖洋洋的。時吟感動地彎著雙眼,輕聲道:“謝謝。”

    “傻孩子,我們之間還需要說什麼感謝?”手塚彩菜坐回位子,給其他人一一勺了粥,“對了,我今天和杉木太太約好要去學織毛衣。”

    手塚國晴:“警局裡有事,我要去一趟。”

    手塚國一:“我和幾個人約好下幾盤圍棋。”

    “這樣啊……”手塚彩菜拖長音,將目光投到手塚國光身上,“國光,你今天有事嗎?”

    手塚國光已經知道手塚彩菜接下來要說什麼了:“沒有。”

    “那正好。”果然,手塚彩菜拍掌,“那你就留下來照顧時吟吧。”

    “好。”手塚國光應道。

    方案就此定下。於是吃完早餐,手塚彩菜收拾好碗筷,大家就開始進行各自的行程。

    時吟趴在桌子上,腦袋沉沉的。眯一會,就眯一會。她告訴自己,閉上眼睛,任由思維沉澱。

    手塚去廚房裡找到感冒藥,燒好開水,出來的時候看到空蕩蕩的餐廳時微微怔愣了下,而後才想到時吟是魂魄,自己看不到的。

    “宋桑。”他叫了一聲,但是沒人應。

    “宋桑。”他又叫了聲,還是沒人應。

    是已經自己上去了還是睡著了?

    手塚冷靜分析:以他這幾天和時吟的相處,他相信她如果上樓了一定會和自己說,那麼是睡著了?

    手塚的視線在餐廳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餐桌上。從吃完飯後,就沒有聽到時吟的聲音,也就是說她是在喝完粥後就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

    手塚將開水和感冒藥放在餐桌上,沉聲喚道:“宋桑,宋桑……”

    一直到第七聲的時候,他才聽到了微弱的回應:“我在這裡……”

    是在第三張椅子上。

    手塚走到第三張椅子旁邊:“宋桑?”

    “我在。”時吟打了個哈欠,“我睡著了嗎?”

    “恩。”

    “真困。”她眨眨眼,強力撐著不睡覺,“咦,那是我要喝的嗎?”

    “恩。”手塚將感冒藥和開水放到時吟桌前,“吃完藥再去睡。”

    “好。”時吟聽話地將藥吃下,又喝了大杯開水,“那我要上去睡覺了。”

    她起身要出去,結果一個不小心,又被椅子絆了:“嘶,痛。”

    手塚聽聲音也知道時吟又被絆了,想了想,伸出手:“宋桑,握著我。”

    時吟愣了下,隨即明白手塚的意思,笑道:“好。”她上前握住手塚的手,身體慢慢現形出來。

    女生看著手塚的眼睛,笑得滿面春風:“國光,我很開心。”

    握著你,即使是生病,我也甘之如飴。

    時吟笑眯眯地躺到床上,手塚一隻手被她窩著,另一隻手從床頭櫃裡找到一支溫度計:“宋桑,放手,我要去把溫度計消毒。”

    時吟扁扁嘴,有些不甘:“好嘛好嘛。”鬆開手,她的身形再次滿的透明,“國光,記得快點啊。”

    手塚消毒好溫度計進來,將溫度計遞給時吟:“我不知道溫度計對你有沒有用,不過還是要試試看。”

    “恩,我知道。”時吟回到,卻沒有接過。

    手塚靜靜地等著。

    兩人對峙了三分鐘,最後還是時吟先敗下陣來:“國光,手。”

    “測量溫度不需要現形。”

    時吟歎了口氣,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了些許委屈:“國光,你看我每天都是這個樣子,難得可以現身……你就不能完成我一個小小的心願嗎?”

    手塚抿抿唇,眼裡很是堅定:“先測體溫,如果是發燒,你還要吃退燒藥。”

    不會吧?時吟哭喪著臉:“好吧。”

    測量的結果是發燒了0.5攝氏度。手塚泡了包退燒沖劑給她。

    這次時吟也堅定了:“手,手,國光,我要你的手。”

    手塚拗不過她,只好道:“先把沖劑喝了。”

    時吟不再抗議,接過沖劑,豪邁地喝了一大口,結果被燙到了:“嗷嗷嗷,好燙啊……國光,我的舌頭麻痹了……”

    手塚覺得有些頭疼:“我用的是卡水沖泡的,當然燙,你要先吹涼。”

    有了先前的教訓,時吟學乖了。吹涼一口喝一口,吹涼一口喝一口。一杯沖劑全喝完就用了五分鐘。

    喝完後,時吟將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凶巴巴地瞪著手塚:“這回你逃不了了。伸手……不能以任何藉口,包括去洗杯子。”

    手塚這次沒說什麼,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

    時吟滿足地握上去。

    兩人的距離有些近,如此天時地利人和……時吟轉了轉眼睛,很努力地掩蓋住自己邪惡的心思:“國光,其實沖劑的開水用37℃正好。”

    37℃?

    看出手塚眼裡的困惑,時吟“嘿嘿”地奸笑兩聲,湊上前,很霸道地吻住手塚的嘴唇,不容拒絕地伸出舌頭纏繞他。

    當然,這麼做的後果就是被手塚猛地推開。雖然被推開,但是時吟還是很堅決地握著手塚的手不松。

    “宋時吟!”少年低吼,面上竟帶了薄紅。

    時吟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國光,你的味道真好。”

    少年的臉色更加緋紅,好似漫天桃花,朵朵盛開:“宋時吟,鬆手!”

    “不放不放,我這輩子都不放。”

    手塚氣悶,想甩開,但是被握得緊,他試了兩三次都沒掙脫開來,最後無奈地問她:“你想怎麼樣?”

    “握著你的手睡覺。”

    手塚眉梢擰緊:“睡。”

    見手塚同意,時吟又嘿笑了兩聲,心滿意足地躺下:“我睡了哦。”說著,就閉上了眼睛。沒過幾分鐘,就沉睡了過去。

    剛才對手塚的調戲,已經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了。

    手塚定定地盯著時吟。

    他的右手被她握得很緊,仿佛有什麼灼熱,自兩隻手的交界處衍生,一點點席捲全身。

    明明是該生氣,卻還是縱容了她的得寸進尺。

    時吟睜開眼,發覺疼痛已經緩了許多,她側頭,就看到被自己緊握的手塚的右手,她順勢看下去,發現手塚伏在床沿睡著了。

    嘿嘿,想必手塚睡著的時候也是有點心有不甘的吧,不過她就是不鬆手,她前輩子,這輩子都認定了手塚國光這個人。怎麼會放手,怎麼能放手,怎麼敢放手?

    當手塚彩菜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少年趴在床沿沉睡著,右手被少女緊緊握著,少女側著靜睡,面容朝著少年,仿佛一直就這樣靜靜注視著少年。

    時光在他們身邊靜靜沉澱下來,有一種悠久雋永的味道。也許一輩子的生活,都是如此平淡如水,靜默綿長。

    手塚彩菜第一次看到時吟的樣子,她細細打量一番後,退出房間,悄悄地關上門,不去驚擾這一處的寧靜。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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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1 00:13:40 |只看該作者
58新年

  燒在第二天就退了,但感冒一直在三天后才痊癒。之後,時吟就和手塚一家忙活過新年要準備的各種事項。
  
  手塚彩菜本來打算給時吟做一件和服,可惜一來時間緊湊,年底裁縫也忙,二來時吟特殊的體質不能被人發現,所以這事最後不了了之了,
  
  時吟見手塚彩菜神情頗為惋惜,知她心意,遂開玩笑道:“和服就不必了,反正我穿上也沒人看見,如果伯母你真想送我新年禮物,還是把國光送給我吧。”
  
  手塚彩菜一揮手,豪情萬丈:“好,國光那天就是你的了。”
  
  兩人一同忽視掉國光寒冷的臉色,興奮地湊在一起商量如何用一天的時間攻破冰山。
  
  日子就在這輕鬆得分為中滑過,很快就到了今年的最後一天。
  
  手中一家在傍晚的時候都換上了和服,要去神社祭拜。選的是離家比較近的日暮神社。
  
  街上的人很多,也許是為了迎接新年的緣故,廣場上安裝了很多LED燈,還有三個巨型的螢幕。街上穿和服的人很多,三三兩兩的彙聚在一起,或淺淺私語或玩耍嬉戲或唱歌跳舞,共同等待最後的盛潮。
  
  通向神社的道路上也有很多人,但是一點也不擁堵,大家都井然有序地走在一側,留下另一側下山的路和車輛行駛的大道。
  
  時不時就會看到賣平安符掛件的攤位,手塚彩菜給所有人都買了一個。時吟的那份暫且交給手塚保管,雖然時吟很想說話,但是因為來往人群密集,為了不被發現,時吟只能安靜地跟著。
  
  忍了七八分鐘後,時吟還是決定不忍了,偷偷嘀咕了句:“還有好遠的距離啊。”

  她抬頭眺望距離自己還有很大一截的神社,又看了眼前方的人群,默默計算到達目的地的時間。
  
  至少還要走二十分鐘。時吟看了看旁邊悠閒散步的手塚一家。

  唉,她是很想快點拜完,然後回家和手塚國二人世界,可是偏偏大家都不急,而她在看到他們輕鬆愉悅的神情時又開不了口。
  
  手塚彩菜聽到時吟的嘀咕,也抬頭看向遠處山上,因為繁茂樹木遮掩,而只露出小點的神社,笑道:“是有點遠,不過多走走有益身體健康。”
  
  時吟“恩”了聲,低頭看著被路燈找出的手塚國光的影子,一腳踩上去,正好踩中。

  時吟捂著嘴偷笑了兩聲,又踩上,每走一步都踩著手塚的影子前進。
  
  這樣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前世,她身為手塚的妻子,自然每年過新年少不得和手塚一家去神社拜祭。當然,她為了吸引手塚的注意,總是不斷說話,或是借機厚臉皮地調戲手塚。

  手塚的反應很平常,只是在被追煩了之後才點頭來回應。漸漸的,獨角戲唱不下去了,時吟沮喪地腳步慢慢緩下,落後到手塚右下方。
  
  正巧怪過一道彎,是只有左側有路燈的小路,手塚國光被拉長的影子便覆蓋上時吟的小腿和鞋子。

  時吟心神一動,邊一步步踩著手塚的影子。
  
  大抵上這個動作是每個暗戀的小女生都會做的,小心翼翼,滿心歡喜。
  
  自回憶裡出來,時吟偏頭看了看手塚。許是燈光的緣故,手塚剛毅的側臉顯得柔和了許多。雖然依然是冰山一座,但至少冷意退卻不少。
  
  感受到時吟目光的注視,手塚轉頭看向時吟:“有事?”
  
  時吟心下一蕩,嫺熟的用笑容搪塞:“沒事沒事。”說話的期間,她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圈,想著要說話的話。她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可最後說出口的卻是:“國光,如果哪天我不見了,你一定要想我啊。”

  “唉,我也知道我這幅樣子,就算你要記住也記不住……那就偶爾想想我們相處的日子吧,我也會想你的,國光。”為了怕被路人聽見,她小小聲的說。
  
  手塚幾不可見地皺眉:“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時吟又抬頭看了眼神社,再低頭看了下自己透明的身子,語氣有些沮喪,“我這樣,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她歎氣,如以往一般碎碎念著,“國光國光國光……”

  仿佛這樣子就有勇氣面對全部。
  
  手塚神情淡淡地也看了眼神社:“既然沒地方去,那就這樣呆著。”

  時吟怔住,卻聽見手塚繼續道:“等會你就站在神社門口,不要進去。”
  
  時吟張了張嘴,又閉上,再張了張,最後只道:“恩。”

  這個男人,居然這麼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安,又輕描淡寫化解。
  
  此時手塚彩菜也從他們的對話裡也知道了時吟的擔憂,很是歉意:“抱歉,這件事是我沒想全,要不我和你一起在外面等吧?”
  
  時吟詫異,忙拒絕道:“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在外面等沒關係的。”

  心窩確實溫暖的,她沒想到手塚一家會對自己這般好。
  
  手塚彩菜微笑:“這大冬天,總要兩個人一起才不會冷,不是嗎?”
  
  “我來吧。”手塚國光平靜道。

  時吟看了眼國光,後者神色淡然地道:“母親畢竟熟悉,還是母親進去吧。”
  
  對於手塚國光如此開竅,手塚彩菜自然很是開心,面上還是要做猶豫狀:“這……”
  
  “好了。”手塚國一一錘定音,“國光你陪時吟在外面等著,我們會儘快出來。”
  
  時吟心下一暖,沒再反對。一直到他們看到神社全景,她才發覺自己的嘴角一直都掛著燦爛的笑容。
  
  之後,時吟和手塚國光在外面等待,手塚彩菜他們則進了神社。
  
  因為神社周圍的人很多,時吟再次當起了木頭人。兩人又等了會,卻是碰到了從神社裡走出的真田一家。
  
  眾人禮貌性地問好後,真田父母邀請手塚一家大後天去他們家做客。手塚自然答應了。之後,真田父母先行一步,留下真田和彌永理繪跟手塚繼續聊。
  
  彌永理繪四顧一番,壓低聲問道:“她在不在?”
  
  時吟知道彌永理繪問的是自己,便也學她壓低聲:“我在。”
  
  彌永理繪抿唇淺笑:“手塚家應該都知道你的存在吧,大後天一起來吧,會不會射箭?”
  
  時吟點頭:“會。”

  她當年曾在手塚的書房看到一把弓箭,以為是手塚喜歡射箭,所以曾下過一番苦功。偶爾心情煩躁,便會去練練射箭,發洩一番。
  
  “那麼久這麼說定了。”
  
  “恩。”
  
  兩個女生談完後,輪到一直沉默的男生。真田一臉嚴肅:“這次網球賽立海大不會輸。”他伸手,“那麼手塚君,賽場上見。”
  
  手塚目光一凜,同樣嚴肅地回握:“青學也不會輸的。”
  
  彌永理繪聽得滿臉黑線:“拜託,你們是切磋又不是生死對決,幹嘛都要板著一副人家欠了你五百萬的嚴肅表情啊。”她歎了口氣,“那麼就這麼說定了,大後天我會在師弟家等你們的。我們先告辭了。”

  說完,她拖著真田就走,邊走邊搖頭:“師弟,你再這麼嚴肅,以後就嫁不出去了。”
  
  時吟覺得自己似乎在真田耳根處看到一抹小小的紅暈。真田身子挺直,似乎有些僵硬:“太鬆懈了。”
  
  真田他們走後,時吟和手塚又回到了無言的狀態。
  
  時吟看著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不曾減少,默默地在心裡也歎了口氣。唉唉唉,她心裡的念想啊,也像今天這人群,只有增,沒有減。
  
  兩人繼續等著,這回等到了同樣來神社的清源織希。這回,時吟再次想歎氣。

  清源織希,清源織希,這個名字怎麼就和他們一輩子的交織在一起了呢?
  
  清源織希在看到手塚國光的時候,笑容頓時明亮了起來。她快步走到手塚身邊:“國光,你也在啊,真巧。”
  
  手塚禮貌地打招呼:“清源桑。”
  
  清源朝他身後看了看:“你怎麼沒進去?你在等人嗎?”
  
  手塚應聲:“恩。”
  
  清源眼神有些暗淡下來,試探性地問:“等女生?”
  
  “是爺爺和爸爸媽媽。”
  
  清源只覺得一下子輕鬆起來,也就選擇性忽視掉為什麼手塚沒進去的疑惑:“國光,我可以和你聊聊嗎?”她的臉頰帶著緋紅。
  
  時吟心裡“咯噔”了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只聽清源道:“國光,我們可以去那裡談嗎?”她指向神社旁邊的小樹林,那裡現在人少,最適合談事情。
  
  手塚略微思索了下,道:“好。”
  
  時吟抓狂。答應毛啊,一看就是幽會!這麼好的時間,這麼好的地點,不用來告白豈不是浪費了?
  
  事實證明,時吟的猜測是正確的。
  
  進了小樹林,清源猶豫了下,還是鼓起勇氣道:“國光,我今年16了。”
  
  手塚定定地看著她,眼睛在月光的襯托下愈顯清冷。
  
  清源接著道:“我認識你三年了,國光。我也……”她低下聲音,柔和地好似微風,在低語少女最羞澀的心事,“我也喜歡你三年了。所以,國光,你願不願意和我交往?”
  
  時吟下意識地屏息。
  
  手塚沒有說話。他有些恍惚的想到了某個惡劣的鬼魂總是時不時地向他告白,每次都是一副漫不經心地嬉笑口吻,仿佛只是在說一個笑話,讓他總忍不住……忍不住生氣她的敷衍。
  
  “國光?”清源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手塚的回應,她抬起頭看向手塚,卻見一向冷靜的少年,神情了帶了些許恍惚,仿佛心思不在此處。她心裡的苦澀開始蔓延,還是固執地叫醒手塚。
  
  手塚回過神,看到清源張著眼睛,期盼地看著自己。他沉默著想了會,道:“對不起。”
  
  果然是這個答案啊。

  清源垂下眼簾,勉強勾起笑容:“沒關係,國光你不需要說對不起。我……我很高興你沒有騙我。我可不可以問下,國光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手塚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就在不久前,手塚國晴曾問過手塚喜不喜歡時吟,當時的手塚的答案是“不是”。

  手塚想說“沒有”,但不知怎麼,眼前總劃過一絲身影。這個身影太模糊也太熟悉,讓他驚詫地一時忘了反應。
  
  手塚動了動嘴唇,正要說話,被清源織希打斷:“我知道了。”

  清源微笑著道:“我已經知道了,謝謝你,國光,希望今天不會給你造成太大的困擾。”她眯起眼睛,遮擋住快要暴露的淚水,“我想,我們依然是好朋友,對吧?”
  
  “恩。”
  
  “那麼這樣就好。我的家人還在等我,我先走了,再見。”說著,她大步走出小樹林。

  此後,她再喜歡再喜歡手塚,也沒有選擇告白,只是在心裡默默的喜歡,一直到她遇到日奈森時吟。
  
  高一的時候,學校裡傳出清源和手塚是情侶的緋聞,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清源織希第一次見到了日奈森時吟。這個女生是飛蛾,而手塚就是太陽,飛蛾撲火,一次又一次不肯放棄。

  雖然以情敵的角度清源是不喜歡時吟的,但作為女生,她還是敬佩時吟的。因為勇氣人人都會有,然而持久的勇氣那需要有多大的喜歡在支撐?
  
  所以在後來的後來,已經身為人母的清源在和時吟聊到她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向手塚的這次告白時,忍不住苦笑:“哎呀,明明是那麼早就應該知曉的事實,我怎麼就偏偏固執了那麼多年。”

  明明早就知道手塚有喜歡的女生,明明在她看到手塚聽到“時吟”這個名字和見到日奈森時吟時不曾有過的恍惚時,就應該明白,怎麼還是自欺欺人,非得接到兩人的結婚請柬才甘心?
  
  時吟看著清源跑出去,心裡有些歡喜,嘴上偏偏故意道:“這麼漂亮的女生你也捨得不要啊?”
  
  手塚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也走出小樹林。
  
  時吟磨牙,縱有不甘,還是跟了上去。反正她對陣手塚,就從來沒贏過。

  也因此,她自動忽略了手塚看向自己時有些怪異的眼神。
  
  這回兩人沒有等多久,就等到了出來的手塚彩菜一行人。手塚彩菜一看到手塚國光,就笑著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久了,實在是裡面的人太多。走吧,我們回家吃新年飯去。”
  
  因為今天要迎接新年,所以手塚彩菜準備的飯菜非常豐盛,還做了三盤中國菜,說是特意為時吟做的,以解時吟的思家之情。時吟自然要開心接納。
  
  眾人吃完晚飯,這次很統一地都呆在電視機前看新聞,新聞裡播報的是各處迎接新年的盛況。

  又去看了娛樂台,同時還閒聊著一些雜七雜八的無聊事。雖然是無聊事,但是大家都說得開心。
  
  是啊,開心呢。

  時吟看著眾人,忍不住笑彎眉眼。這樣的寧靜溫暖,還和手塚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23點到的時候,手塚國一因為身體的緣故提前去休息了,其餘人繼續等待新年。聊天,吃些零食,按著電視。終於,24點的鈴聲響起,周圍的歡呼聲同時響起來,看來等待新年的人有很多。
  
  時吟和手塚一家彼此道著“新年快樂”,同時時吟還收到了手塚彩菜和手塚國晴的紅包一份。
  
  “我聽說你們中國在新年會發紅包,這是我們準備的,時吟,新年快樂。”
  
  時吟鄭重地接過紅包:“謝謝,真的,很感謝你們。”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那麼今天的事情都做完了,我們先去睡了。”手塚彩菜和手塚國晴便上樓去了,客廳裡只剩下手塚和時吟。
  
  捏著厚厚的紅包,時吟有些內疚自己欺騙了手塚一家。她想說又不敢說,怕會破壞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
  
  “呃,國光。”
  
  “有事?”
  
  看著手塚的眼睛,時吟很是心虛:“那什麼……我……我就是想說,國光,新年快樂。”憋了半天,接過憋出這麼一句,時吟好想撞牆。
  
  手塚的眼裡帶上了一點笑意:“新年快樂。”
  
  耶耶?時吟驚奇地張大眼睛:“國光,你笑了誒。”她揉了揉眼睛,呃,果然是幻覺。
  
  手塚以以往一般平靜的聲音道:“已經很晚了,睡覺吧。晚安。”
  
  “哦。”時吟有些失落,她有些不甘心地掙扎,“國光,如此天時地利,我們來一場人和吧?”
  
  自然是在被手塚淡淡地瞟了眼後噤聲。
  
  垂喪著腦袋回房,時吟聽到對面傳來的關門聲,轉了轉眼睛,寫了張紙條,敲了手塚的房門。
  
  手塚開門,見對面房門是緊密關著的,便知曉眼前沒人,他轉身,在門上看到了紙條。手塚拿下來,紙條上寫的簡單,只有一句話。
  
  【國光,你折磨人的小妖精~】
  
  手塚的臉,當場黑了。
  
  於是,新年的第二天,時吟一大早被罰跑10圈。理由:太大意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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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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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發表於 2019-12-11 00:13:56 |只看該作者
59再見【上】

  新年的第一天,自然是一家圍在一起去吃一頓新年飯,之後就要開始走親戚了。一天下來,基本腳已經走麻了,除了時吟,每個人的手上都提著大包小包,就聯手塚國一手中也拿著一合包裝精美的茶葉。快到家的時候,還碰到了熱情鄰居送來的新年禮物,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客氣。
  
  回到家,手塚彩菜放下手中的袋子,癱軟在地上:“好累。”
  
  時吟笑著調侃:“新年就是要多走走,免得感情淡薄了。累是累了些,不過收穫已經足夠回程票了。”
  
  手塚彩菜失笑:“說的也是。還好我知道今天回來的時間會很晚,所以已經提前準備了一些食物,等會只要再做一些熱食,熬一鍋湯就好,不然真的要崩潰了。”
  
  時吟躍躍欲試:“我也來幫忙吧。”
  
  手塚彩菜欣喜道:“好啊,我也想嘗嘗正宗的中國菜呢。”她起身往廚房走,又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樣子,“我都迫不及待了呢。”
  
  時吟的笑容一下子卡殼。呃,她不會做中國菜……哦,不對,她還是會一樣的:番茄炒蛋= =

  時吟硬著頭皮跟手塚彩菜去了廚房,想著要是現在坦白會不會從寬?
  
  最終端上桌子的還是手塚彩菜做的日本料理。時吟好不心虛地解釋:“呃,我雖然是中國人,但因為父母離異的緣故,所以很小就隨母親來到日本生活,所以我只會做日本菜系。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她心裡默默流淚:謊言越扯越大了,這讓她以後如何收場啊。
  
  手塚看了一眼時吟,後者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想到手塚看不到自己,又理直氣壯起來。
  
  正巧門鈴響了,時吟很勤快地站起來:“我去開。”跑到一半發現自己的身份,慢慢踱回來,正巧和手塚擦肩而過,時吟討好地笑,“國光你小心點啊。”
  
  手塚國光無聲地歎了口氣,沒有告訴時吟,其實大家都已經猜到她不是中國人。沒有戳破,是因為信任。
  
  簽收的是一份快遞。手塚拿著郵裹回到餐桌前遞給時吟:“你的郵包。”
  
  “誒誒。”時吟驚奇地張大眼睛,“好快啊,我還以為還要等幾天呢。”
  
  手塚彩菜好奇地湊過來:“是什麼東西啊。”
  
  時吟嘿笑幾聲,偷偷瞟了幾眼手塚國光:“秘密。”

  她快速地吃完飯:“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說著拿起包裹,小跑著上樓。
  
  “到底是什麼東西那麼神神秘秘啊。”手塚彩菜嘀咕,朝手塚國光擠擠眼,“國光,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道。”手塚國光努力忽視心底不好的預感,冷著臉道,“母親,食不言寢不語。”
  
  “好吧。”手塚彩菜摸摸鼻子,安靜吃飯。一直到大家都吃完飯,手塚彩菜開始收拾桌子了,才緩過神來:他們家什麼時候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了?
  
  第二天九點半,時吟才起床打開房門。實在是因為她前一天晚上忙著給手塚國光準備驚喜忙到很遲才睡。
  
  時吟下樓的時候,手塚彩菜正在擦地,手塚國一、手塚國晴和手塚國光正坐屋簷下的木質臺階上聊天。
  
  時吟好奇地問手塚彩菜:“他們在幹嗎?”
  
  手塚彩菜笑笑:“爸爸說要鍛煉意志,男子漢就要有男子漢的魄力。”
  
  時吟嘀咕:“那還不如去冬泳。”
  
  “爸爸確實準備後天去冬泳呢。”
  
  時吟眼前一亮。冬泳=手塚國光精壯的肌肉=手塚國光的裸體。

  不行不行,她的口水要留下來了。如果她見到國光的裸體,可不可以以身負責?想想口水又要流了。
  
  時吟立刻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恩,冬泳確實對身體有很多好處,比如促進血液迴圈……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一起去吧?”嗷嗷,國光的裸體,她來了。
  
  手塚彩菜好笑地搖了搖頭,挪揶時吟:“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兒子的魄力有那麼大,竟能讓你垂涎紛紛。”
  
  時吟正色,為自己正名:“男未娶,女未嫁,這叫合法追求。況且國光擁有如此美色,我追求他,就說明我的審美觀正常,說明我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手塚彩菜提示她:“你們不是答應今天要去真田家做客嗎?”
  
  “誒,對啊。”時吟恍然,“完了,我忘了,現在會不會太遲了?”
  
  “不會,剛剛我接到彌永理繪的電話,她說知道我們肯定今天起得晚,所以讓我們十一點過去正好吃中飯就好。對了,你早飯沒吃,要不要給你熱熱?”
  
  “恩恩,我要吃粥,白粥就好了。感謝伯母。”
  
  “這有什麼好謝的啊。對了,我今天要和你伯父去別家,所以這次是爸爸和你們一起去。”
  
  “哦。”時吟下意識地看向手塚國一和手塚國光,正要轉回來,視線忽然停住,“咦,下雪了呀?”
  
  手塚彩菜也看了眼:“是啊。據說這幾天都是大雪,你要多穿點。”
  
  “嗯嗯。我先去樓上拿點東西。”時吟“咚咚咚”往樓上跑去,又“咚咚咚”跑下來。
  
  手塚彩菜正好端著熱好的白粥出來,看到時吟下來,隨口問道:“你去拿了什麼東西啊?”
  
  “當當當。”時吟從身後拿出一把黑傘,放到桌上,讓黑傘現形,炫耀道,“就是這個。”
  
  “哦,也對,這麼大雪,確實要帶雨傘,我等會再去裡面拿兩把。”
  
  “不是這個啦。”時吟打開傘,讓手塚彩菜更好地看到傘柄,“這個這個。”
  
  手塚彩菜湊近傘柄,仔細看著,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來:“呃,哪個啊?”
  
  “就是下面,下面。”
  
  手塚彩菜看下去,漫不經心地掃了趟,正要繼續問,忽然停住:“這個……”她伸手去摸,果然指尖感受到凹凸觸感,“這個是【手塚國光】?”
  
  “是啊是啊。”時吟開心地笑著,“還有下面下面。”
  
  手塚彩菜再摸下去,來回幾趟觸摸:“是……【時吟】?”
  
  “恩恩,還有還有。”
  
  “還有?我再看看。”手塚彩菜繼續往下摸,“咦,沒了。”
  
  “是【手塚國光】的旁邊啦。”
  
  “哦哦。”手塚彩菜返回去繼續觸摸,“好多字,是告白信?”
  
  “我倒是想弄告白信啊,但是沒靈感……所以只能刻其它了。不過我覺得就算不是告白信,國光也能明白我的心意,嘿嘿。”
  
  這倒也是。畢竟時吟告白的次數已經可以破吉尼斯紀錄了。

  手塚彩菜笑笑:“冰山的融化總是需要更多的熱量。”
  
  時吟湊近手塚彩菜:“伯母有何高見?”
  
  “高見沒有,就是一點小意見。”
  
  “我洗耳恭聽。”
  
  “如果只是這樣的告白……以後國光要是再遇見了和你一樣對國光熱情的女生,難道你希望國光也對那個女生有所好感。”
  
  時吟咬牙:“不行,絕對不可以。”
  
  “所以,征服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征服他的驕傲。”
  
  “誒?”
  
  手塚彩菜攤手:“我昨天從書上看到的,覺得很有理,所以送給你……雖然我覺得國光不喜歡被哪個女生征服他的驕傲。”
  
  時吟苦著臉:“你這不是在說‘此路不通’嗎?”
  
  “哈哈,就是讓你樂一樂,只有你自己找到的方法才是最好的。”手塚彩菜意味深長地道,“通往國光的心只有一條路,至於你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自己了。”

  “好了,吃飯吧,不然粥就要涼了。”
  
  時吟嘀咕:“條條大路通羅馬,一條大路通國光……唉唉唉,這條路到底要怎麼走呢。”

  一條路上,要是沒有好景色,這條大路又有誰走得下去呢?唔,開車可不可以?
  
  “走,一直往前走。”手塚彩菜耳尖地聽到了,斬釘截鐵道。難得遇到一個一往直前,永不放棄追求自己兒子的女生,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溜走。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時吟笑笑,沒接話,坐下來喝粥。
  
  即使她表面上不在意,和大家說說笑笑,她心底依然有坎邁不過——她是魂魄,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存。

  這道坎,就好像喉中魚刺,吞不下去對人體沒多大害處,但卡著難受,時間久了還會紅腫發炎。
  
  喝完粥,時吟放下碗,拿起一旁的雨傘,走到手塚國光身邊:“國光國光,我們走吧。”
  
  手塚國光看了眼手塚國一,待後者點頭,才站了起來:“恩。”

  他的話才落下,掌心觸到了柔軟,他微微一愣,在看到旁邊顯現出來的時吟後,淡淡的掃了眼眾人。
  
  時吟搶在手塚說話前諂媚笑道:“國光,我今天想和彌永理繪切磋射箭技術,為了避免真田伯父伯母發現自家憑空多了一個人……所以,嘿嘿。”
  
  手塚彩菜因為已經看過時吟顯現的樣子,所以並沒有多大驚訝:“國光,難得有個機會,就讓時吟去吧,否則她絕對會悶壞了。”
  
  手塚國一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就鎮定下來,一錘定音:“就這樣吧。”
  
  手塚彩菜拿出雨傘遞給手塚國一:“既然這樣,國光就和時吟撐一把,爸爸你自己小心點。”
  
  告別手塚彩菜和手塚國晴,時吟一手牢牢握著手塚國光的手塚,一手撐開雨傘,盡力高高地舉過兩人頭頂。
  
  手塚國一轉身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時吟伸長手臂將雨傘舉過手塚國光頭頂的畫面。

  一個笑意吟吟,一個面色冷淡,卻容忍著她的緊貼。

  大雪下得紛集,兩人靠的緊密,顯得親密溫馨。
  
  手塚國一笑笑,轉過身慢慢走著。
  
  “我來吧。”手塚國光接過雨傘,目光不經意地自兩人手掌交疊處掠過。

  溫度已經是零下,然而掌心的灼熱仿佛像一團火球,一層層燒開。就好像爆爆米花,當灼熱愈積愈多,最後才能完全爆炸開。

  於是最後不止能聞到爆米花的香甜滋味,還能看到熱氣冉冉升起。
  
  因為雨傘被手塚國光接去的緣故,時吟輕鬆了很多,她樂滋滋地膩著手塚:“國光國光,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兩夫妻?”
  
  手塚國光很淡定地撐著傘,目光看著前方。
  
  時吟踢著地上的積雪,一不小心一隻腳陷了進去,整個身子歪了下,被手塚國光反應快速地扶住。
  
  手塚斥道:“你走路看著點。”
  
  “我一直都有看啊。”時吟在手塚的扶持下站穩,平了平剛剛一瞬的心驚,笑嘻嘻道,“國光,原來你一直有注意我啊,不然怎麼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快速反應?”
  
  對於某人的自戀,手塚淡定了:“走吧。”
  
  “是是。”時吟做了個收到的手勢,小心翼翼走著。走了一會,又不安分起來,“國光,我們聊聊天吧。”
  
  手塚沒有說話,時吟也不在意,自顧自說了起來:“國光,伯母說,征服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征服他的驕傲。你的驕傲是什麼?射箭嗎?”
  
  “我不會射箭。”
  
  “咦?怎麼可能?”時吟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手塚。差點脫口而出“那你書房裡為什麼掛著弓箭”,又硬生生忍下。

  她舔了舔上唇,小心試探:“那……伯父伯母,手塚爺爺有沒有送你弓箭?”
  
  “沒有。”手塚冷靜道,“我不會弓箭,送了也是浪費錢,爸爸媽媽和爺爺不會做沒意義的事。”
  
  呃,好吧。可是……可是……她前世在手塚國光書房裡看到的弓箭,又是誰的?

  時吟內心混亂著,吶吶地道:“國光,你喜不喜歡我?”
  
  手塚定定地看著她。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時吟問他這個問題,以前她總是自表自演。
  
  時吟苦笑,不給手塚說話的時間,習慣性逃避:“算了,你就當我被冷風吹暈了頭,凍出毛病了。”

  她深吸一口氣,朝手塚綻放出亮麗的笑容:“國光,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如果你,如果不討厭我,那麼就偶爾在漫長的道路上扶持我一把,就像剛才在我跌倒的時候扶我一樣。”
  
  手塚清亮的眼裡有一絲波動。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一向活力四射的女生,露出她的彷徨擔憂。
  
  手塚垂眸,在他自己都未回過神的時候就應了聲:“好。”
  
  一瞬間,他看到時吟的笑容盛開更加盛大,眼睛仿佛被大雪點亮地透徹,幾乎能將她的欣喜印的一清二楚。
  
  自己的答應,真的讓她很開心嗎?

  手塚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笑容,胸口仿佛被軟軟棉花裝滿,連帶著眼神也軟和了下去。

  這樣也好吧。他想。
  
  一直到到了真田家,時吟都沒問那個在她心中徘徊了無數趟的問題。
  
  彌永理繪和真田弦一郎已經在門口等了,看到時吟一行人,彌永理繪和真田弦一郎朝手塚國一鞠躬:“手塚爺爺好。”之後才向時吟和手塚國光打招呼,“好久不見,時吟醬,手塚君。”
  
  手塚國一點頭:“恩。”

  時吟和手塚國光回禮:“好久不見,彌永桑,真田君。”
  
  進了屋子,又分別和真田父母打完招呼,在客廳寒暄了會,喝了杯熱茶暖胃,手塚國光和真田去室內網球場切磋網球,彌永理繪和時吟自然跟過去看熱鬧。
  
  因為手塚國光和真田打網球的緣故,所以時吟只能含淚放開和手塚相握的手,再次變成隱形人。
  
  彌永理繪默默擦汗,人生奇異事多,她今天也算遇到一件——對著空氣聊天。

  盯著網球場上同樣耀眼的兩人,彌永理繪轉向坐在自己旁邊的時吟,儘量忽略心底發毛的感覺:“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時吟摸摸鼻子:“呃,我對網球不是很熟悉,不過問我意願的話,我希望國光贏。”
  
  彌永理繪半眯起眼睛:“技術和他人抱有的希望,從來都不是相對的,如果什麼都隨人心願,那世界不就亂套了。”
  
  呃,這麼深奧的問題她沒想過。

  “我希望國光贏,是因為我相信他。”
  
  彌永理繪半挑眉:“為什麼?”
  
  時吟揚唇,笑得驕傲恣意:“因為他是手塚國光啊。”

  因為他是手塚國光,是不輕易被打倒,不輕易退讓,不輕易放棄的手塚國光。

  堅強冷毅,讓她總是心癢難耐啊。
  
  彌永理繪輕笑:“不如我們來賭一場吧。我總有種預感,我們以後一定會再次遇到的。所以,來賭一場。輸了,我答應你一個要求,贏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如何?”
  
  反正閑著也是無聊,時吟隨意點點頭,目光不離手塚半寸:“好。”
  
  彌永理繪的聲音顯得很是輕快愉悅:“那就這麼定了。你賭國光贏,我自然是要向著弦一郎的。”

  她唇角微勾:“賭局,開始。”
  
  比賽,也正式開始。
  
  這一刻,時吟忽覺異樣,她轉頭看了眼彌永理繪:“為什麼要堵這個?你是希望我答應你什麼條件?”
  
  “你這麼說是認定手塚君會輸咯?”
  
  “才不是。”
  
  “那不就行了。其實,我主要是想幫你們。”
  
  時吟皺眉:“幫我們?幫什麼?為什麼要幫我們?”
  
  彌永理繪笑得很是欠扁張揚:“因為你們讓我想到了人鬼情未了啊……噗嗤。”
  
  ……時吟默默歎氣。她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了。

  時吟重新看向球場,小小的黃色球粒在空中旋轉而過。因為她們的坐的近,所以能清楚地看見兩人的表情。

  一樣的冷靜,一樣的沉著,一樣的堅定。
  
  莫名的,時吟的心提了起來。

  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切磋賽,她卻仿佛融入進去,為手塚的每一次接球還擊緊張。
  
  終於,在手塚又一個還擊而真田沒有接住後,時吟才稍稍吐出口氣。結束了。
  
  “哎呀,是手塚君贏啊,那麼時吟醬,我欠你一個要求哦。”
  
  “恩。”時吟輕輕地應了聲,視線緊盯著手塚。

  這才是他在意付出的追求嗎?
  
  結束比賽,真田弦一郎和手塚國光把網球拍重新掛到牆壁上。因為只是一個小小的切磋,所以兩人都沒用自己的網球拍,也沒盡力,只是出了一場汗,身體暖和起來。
  
  四人去隔壁的房間,這回,開始的是時吟和彌永理繪的的射箭比賽。
  
  彌永理繪從牆上挑下自己常用的弓箭,見時吟還沒選,便道:“要我幫你選一把嗎?”
  
  “不用,我自己選吧。”

  時吟深吸口氣,伸手探向眼前的弓箭,暗自咬牙,握住,將弓箭提起來。
  
  提起來了……那剛才,是錯覺吧?

  之前她的手從弓箭裡穿了過去。可是,不是只碰不到人嗎?所以,是錯覺吧?
  
  強制性忽視恐慌,時吟鎮定地走到自己的場地。
  
  第一箭,理繪射,中紅心,十環。

  第二箭,時吟射,中紅心,十環。

  第三箭,理繪射,中紅心,十環。

  第四箭……
  
  “啪嗒”,羽箭掉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理繪關心地問。
  
  “沒事……沒事。”時吟垂眸看著手心。這次,不是錯覺,羽箭透過她的掌心掉到了地上。

  時吟心慌惶恐,又不想讓他們察覺到,只能隱忍著:“是我沒拿穩。”
  
  她蹲下,伸手,掙扎幾番,還是握住。

  感覺到手心的觸感,時吟略松了口氣:“看吧,我說沒事。”
  
  往往一再重複自己沒事的人,很有可能最有事。

  彌永理繪的目光掃過羽箭,心思在腦海裡繞了幾圈,放柔聲音:“既然沒事,那就繼續吧。”
  
  時吟吐出積壓在胸口的鬱氣:“不比了。總是我們射一點意思也沒有,國光,不如我教你射箭吧?”
  
  理繪眼睛一亮,也來湊熱鬧:“弦一郎,我也教你射箭吧?然後由你替為師出征,和手塚君決一死戰?”
  
  真田聲色不動:“你又用錯成語了。”
  
  “反正都是這意思,就這樣定了。”彌永理繪走到真田旁邊,不容他拒絕地把他拉到場地裡,回頭招呼手塚,“手塚君,你也一起來吧?”
  
  手塚看向時吟站的地方,想到剛才她的刻意隱瞞,抿抿唇,站起來走過去:“冬天多運動對身體確實有好處。宋桑,一起吧。”
  
  時吟微怔。之前的惶恐驚慌一點點淡去,她露出小小的笑容:“好,一起。”

  她低聲又重複了遍:“我們一起。”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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