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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橘由貴 -【親親壞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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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7 00:06:2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橘由貴 - 親親壞情人

想他乃是堂堂跨國企業的亞洲區總裁,位高權重
為什麽卻得假裝是同性戀還要欺負小女生?
好啦,他承認同性戀這個幌子的确很好用
既能夠掩飾損友的隐疾,又可以避開女人的糾纏
讓素有工作狂的他得以專心在事業上沖刺
但這回要他惡整得罪壞心眼副教授的美少女?
說老實話,他是覺得很有意思又躍躍欲試
不過就怕這樣摧殘“民族幼苗”是會遭天譴——
看吧,“天譴”果然很快就降臨在他身上
為了擺脫日本花癡女,他硬是把她改扮男裝
誰知還沒上場應敵,他便忍不住對她“出手”
乍聞她的純情告白,他不否認的确對她動心
但他寧願成為工作的奴隸,也不甘為愛情所俘虜
縱使會重重傷了她,他也要把初萌的愛苗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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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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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7 00:07:37 |只看該作者


大家好,初次見面,我是橘由貴,很高興能和正在看這本書的你見面!

先來談談為何我要取這個東洋味十足的筆名好了。

其實我很喜歡看由貴香織裏的漫畫,特別是她的“毒伯爵該隐”(現改名為“毒藥伯爵”),所以我特地挑了前面的兩個字來鼓勵自己,希望有一天可以像她一樣,創作出屬于自己風格的作品。

至于“橘”嘛,只是單純喜歡它的筆畫多而已,沒什麽特殊意義,但我還是去查了它的日文發音(我很無聊吧……),因此“橘由貴”三個字的日文發音是:“TACHIBANA YUKI”,不過這還是沒什麽意義可言,頂多只是簽名時有很多簽法罷了。

所以認真來講,這筆名純粹只是滿足自己身為水瓶座的愛作怪心理而已!

好啦,筆名說明會就到此打住,咱們回到書的內容吧。

其實這本書并沒有特別要強調什麽愛情大道理,因為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可循,再說當時創作也只是努力的順着自己的感覺寫下去而已。

不過我倒是真的希望大家在看的時候,能在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書中的人物和情景,因為愛情小說最重要不就是要讓讀者有“身歷其境”的感覺嗎?就像在看漫畫時,那些圖片會引導你進入情況一樣。

所以當你看完後,心裏也有同樣的戀愛感覺的話,我就很滿足了!

最後,誠心的期盼下次能夠再見面!^_^

PS:謝謝當初在網路連載時給予鼓勵的網友們,感恩哦!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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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7 00:07: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趙英宇拖着剛從海外出差回來的疲憊身軀,努力地按捺住因時差而劇痛的太陽穴,他決定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大睡一覺。

不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副教授,只不過是當社團的指導老師而已,有這麽委屈嗎?”

開門的一剎那,女孩子高分貝的音量像打雷似的差點震破趙英宇的耳膜。

“就是有這麽委屈!”從客廳傳出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跟?說了多少次,向海岚同學,我對當指導老師沒興趣,?不會找王教授當嗎?”

真是受夠了!這一個月來她不斷纏着他,要他當什麽國際禮儀社的指導老師,天知道他根本對這種社團沒興趣。

“王教授這學期教完就要退休了,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請你當?!”哼,她也不想連續一個月跟在他背後當跟屁蟲啊。

“你們在吵什麽?”

趙英宇提着行李走進客廳,懷疑地看着好友張健民,和另一個長相甜美的年輕女孩隔着桌幾像小孩一樣的在吵架。

向海岚順着聲音來處看去,一位身材颀長、容貌俊美的男子身着西裝,手上提着兩只行李箱出現在面前。

這一刻,她古靈精怪的腦袋二十年來第一次停止運轉,滿腦子都是這陌生男子的俊臉,完全忘了來這兒的目的。

救星出現了!張健民一見到他,立刻快步迎了過去。

“Honey,你終于回來了!”他親昵地拉着趙英宇走到玄關,低聲道:“拜托,幫我這次吧!”

“到底是怎樣回事?”趙英宇被他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

張健民迅速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當然,述說的過程中多少加油添醋,特別是向海岚這一個月來緊追他不放的行徑。

“你是說前天她追你追到男生廁所,然後今天又趁你開門不注意的時候,一溜煙跑進屋子裏?”趙英宇聽完哈哈大笑,挺佩服這小妮子窮追不舍的精神,難怪從來不讓女人進屋的健民,這次也敗在她手下。

“喂,有這麽好笑嗎?”見好友捧腹大笑,張健民非常不悅。“你到底幫不幫?”

趙英宇笑着點頭,“幫是會幫啦,不過你為什麽不擔任指導老師呢?你受過正規禮儀訓練不是嗎?”

“你忘記我的老毛病了嗎?”張健民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調查過了,那個社團有九成五以上都是女性,對我來說太危險了,我可不想自找苦吃。”

“好吧、好吧,我幫你擺平這件事,可以了吧?”趙英宇大方地答應好友的請求。

張健民大喜過望,“謝謝!”

“還是用那招?”

張健民點點頭,十分期待一向盛氣淩人的趙英宇會怎樣整蠱伶牙俐齒的向海岚。

接受好友的請托後,趙英宇率先走出玄關,但是才踏出第一步就看見她像老鼠似的蹲在牆壁轉角處。

她在偷聽他們的談話?

怎麽去那麽久?

好想再看看那男人的模樣,但等了好久也不見他們回到客廳,向海岚只好偷偷跑到玄關,躲在牆角旁。

“?在做什麽?”

向海岚見到一雙穿着西裝褲的腿出現在面前,連忙慌張地站起身,同時遮住一只眼睛。

“我在找我的隐形眼鏡!”她急忙轉過身,佯裝低頭尋找隐形眼鏡。“嗯……找到了。”她尴尬地笑笑。

“隐形眼鏡?”趙英宇湊近她身前,整張俊臉與她距離非常近,近得甚至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向海岚心髒差點停止跳動,畢竟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那麽靠近過,而且還是她鐘情的美男子類型呢,雖然他的态度跟副教授一樣不客氣。

“的确是有戴隐形眼鏡。”趙英宇點點頭,表示滿意她這個借口。

被人識破借口,向海岚顯得尴尬,又有些不高興,“你是在懷疑我嗎?”

“當然是在懷疑?。”趙英宇又看了她一眼,這女孩最多二十歲,細致的五官比洋娃娃還可愛幾千倍。“我進來的時候?在客廳,怎麽?的隐形眼鏡會掉在玄關這兒,?說我能不懷疑嗎?”

“我……我其實是想……”被他這麽一說,她不敢把其實是想看他的原因說出口。

“別我呀我的,我只是随口說說罷了,看?那麽緊張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故意找碴。”趙英宇見她被他的話吓傻,忽然覺得有些不舍,決定趕快把這出鬧劇結束。“?快回家吧,我跟你們副教授還有事要做呢。”

他一把拉過張健民,在他臉頰親了一下,這舉動看得向海岚當場臉色發白。

他親他?!

這麽帥的男人居然是同性戀?!而且誰不搞,居然搞上這個歇斯底裏、只會亂罵人的副教授?

這真是太便宜張健民了!

看着向海岚可愛的臉吓得沒血色了,趙英宇忽覺心疼地下逐客令。

“出去吧,有什麽事改天再說。”他伸開松開領帶,淡淡地問口道。

“這怎麽可以?”張健民立刻反對,好不容易讓向海岚說不出話來,為什麽不繼續“虐待”她好消他心頭之恨?

趙英宇沉着嗓音,在他耳邊說:“點到為止就好,別太過分。”

張健民一臉疑惑地看着他,不懂向來也愛玩這游戲的他居然會主動喊停?

第一次心生悸動的對象竟是個同性戀?!這讓一旁呆立的向海岚像是洗了個忽冷忽熱的三溫暖。

“副教授,我先走了。”

失望的她丢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健民把門關上後,不知感恩的朝趙英宇大喊:“喂,你怎麽可以這樣做!”

“什麽喂,我有名字的,我叫趙英宇。”他用力地擦拭自己受委屈的雙唇,不客氣地一掌擊向張健民,“來,Honey,叫一聲‘英宇’來聽聽!”

張健民打掉他的手,“你為什麽要放她走?我被她整得很慘耶!”

“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她是你的學生,有必要搞得這麽難看嗎?而且說老實話,我幫你擋這麽多次也夠了吧,拜托你找醫生治治你的怪病好不好!”趙英宇不客氣地指出他的“特異之處”。

被人說出自己最大的痛處,張健民像火山爆發似的開始大叫:“你以為我喜歡一碰到女人就全身發癢起疹子啊?!我也想改變這沒用的體質呀,可偏偏沒一個醫生會治。”

沒錯,他是百分之百的異性戀者,卻因為這見不得人的毛病,害得他從小就不敢和女孩子接觸,所以才會幹脆拿“同性戀”當幌子。

“我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老是被你拿來當擋箭牌。”趙英宇不想再聽他自憐自艾,迳自推開他往二樓走去,“借過,我要上樓睡覺調整時差。”

張健民卻仍在罵個不停,就是不肯讓他耳根清靜一下。

看着好友抓狂的模樣,趙英宇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不過一想起剛才的清純女學生,他不禁好奇地幻想她笑起來的模樣……

“我、我不行啦,翻譯文件還可以,但現場口譯就……”

在知名的集團裏做個廉價計時打工族的大學生──向海岚,在聽見上司要她現場口譯後,立刻腳底抹油準備落跑。

“不會有事啦。”秘書處主任立刻拉住她。“反正?也懂德文嘛,只要把他們的對話翻譯給亞洲區總裁聽就好了,很簡單啦!”

主任說得一副很輕松的樣子,不過聽在向海岚的耳朵裏可沒這麽容易。

“不行,德文不是我的專精,萬一翻錯怎麽辦?會害死你們的!”她邊說邊試圖掙開主任的手。

“不會的啦,?在德國住過兩年,對話能力很強的。”主任硬是将她拖到走廊盡頭的會議室。

“我不行的啦!”向海岚死命的大喊,只見走廊上的人全裝作沒聽見,沒人肯伸出援手。

“去吧,不會有事的。”主任打開會議室的門,一把将她往裏頭推,然後砰的一聲把門給帶上。

現場口譯耶,又不是像紙上作業一樣,不懂的字可以問人、翻字典,翻到最完美無缺的地步再交出去,口譯可就不同了,不但語文能力要好,還必須在事前把資料熟讀,才有辦法譯得好。

但現在她連要簽什麽合約、有什麽人在場都不知道,這樣叫她來現場口譯會不會有問題啊?

向海岚看着面前的門,只想奪門而出,可是會議室裏的安靜卻讓她不敢這麽做,因為她感覺到身後有好幾雙眼睛直盯着自己瞧。

真是受不了底下的人到底在做什麽,他只不過是三個月沒回來坐鎮罷了,怎麽連開個會要找口譯人員都要花幾小時還搞不定。

“請問還要多久?我們還要趕飛機呢。”對方有些不耐煩地以德語問道。

趙英宇以蹩腳的德語好聲好氣地回道:“請再等一下,馬上就好。”

他話聲剛落,門立刻被打開,只見一個女人像被逼做壞事似的被人給推了進來。

總算是來了!他放下心中大石。

咦,那女人怎麽還不過來開始工作,難道不知道她晚了很久嗎?

“小姐,我們在等?。”趙英宇不客氣的開口。

啊,有人在叫她了,這下想不死也很難了……管他的,大不了再找份工做賺學費!

向海岚鼓起勇氣,像慷慨就義似的轉過身面對衆人──

“咦,是?!”

“咦,是你!”

趙英宇和向海岚一臉驚愕地互看着,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對方。

“謝謝各位。”趙英宇和向海岚異口同聲的向離去的德國人道謝。

“終于解脫了!”直到他們一行全進了電梯,向海岚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氣。

“是嗎?”趙英宇瞥了她一眼,“跟我進來。”

會議室門一關上,他立刻質問:“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在這裏替你翻譯啊。”向海岚故意以白癡語法回答。

趙英宇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以為我看不出來?剛才是在做什麽嗎?我是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現在的年輕人都那麽白目,難怪張健民老是抱怨老師難為。

“我是文書翻譯組的工讀生,因為德文口譯生病了,所以我就被秘書處的主任臨時抓來代班。”

經過那天被“逼問”的事,向海岚從他問話的方式隐約知道他這個人不好惹,不過還真沒想到被她猜中了,原來他的職位那麽高。

“你是亞洲區的總裁?”

趙英宇銳利的眼神快速掃過她,“?不過是個工讀生,沒資格問吧?”

那天看她還以為是整天只知道玩的大學生,沒想到今日見她才發現她滿有才能的。

從她剛才的表現看來,可以發現她根本對會議內容不熟悉,但是五分鐘過後,她卻可以從大家的談話中,找出會議的重點進而安撫對方,老實說,這次的合作會成功都要歸功于她。

“?幾歲了?什麽時候畢業?”她是個可造之材,應該網羅她加入工作團隊才是。

“你是我誰啊,我幾歲關你屁事!”向海岚故意回以同樣的回答。

“瞧不出?這麽兇,那天?不是一句話都答不出來嗎?”趙英宇調侃道。

她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勇氣,昂起下巴高傲地開口,“誰教你那天不相信我,硬是要我承認我在偷聽。”

“?那種理由誰會相信?‘我的隐形眼鏡掉了’,白癡也知道?是在騙人。”

向海岚聽見自己被糗成這副德行,立刻怒火中燒。

“你不要太過分,小心我把你是同性戀的事告訴全世界!”她生氣地大喊。

“?敢?”他一反剛才大笑的表情,眼神銳利地瞪着她。

“我……我為什麽不敢?”見他斂起笑容,不怒而威的模樣,向海岚不禁吓了一跳。

“別忘了,張副教授可是我的愛人,我可以叫他讓?沒辦法畢業,我也可以利用我的權勢,讓所有的公司行號不敢雇用?,看?以後要靠什麽吃飯。”他冷酷地撂下威脅。

向海岚恐懼地看着他,剛冒出來的勇氣旋即消逝不見。

“不過?年輕又有姿色,倒是可以靠這吃飯。”趙英宇伸手輕輕撫過她柔嫩的臉龐,輕浮的笑說。

她害怕地閃避他的手,不敢直視他的眼,深怕他會再做出什麽逾矩的舉動。

“你、你不是愛男人的嗎?”她害怕的低聲問道。

趙英宇笑了笑,“身為男人的我,性跟愛是可以分開的。”

她聽了心一驚,擡頭看着他,只見他俊逸的臉上噙着一抹竊笑,像是披着人皮的野獸似的。

趙英宇真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把自己搞得像淫魔一樣,連他自己聽得都想吐了。

向海岚使力推開他,往門口奔去。

“?要去哪兒?”

她停下腳步,但并沒有轉過身,聲音顫抖的回道:“我、我下午有課,要、要回學校。”

看來他真的把她吓着了,否則怎麽會抖着聲音答話?趙英宇這才意識到這次玩笑開大了。

“等一下!”他連忙喚住她。

向海岚青着一張臉轉過身,懼怕地開口,“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

說完,她一把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跑出去。

“喂!我只是開玩笑……”

趙英宇話還沒說完,她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真是的。”他搖搖頭,懶得追下樓。

這樣也好,就當幫張健民一個大忙,她以後絕對不敢再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不過看她剛才鐵青着臉,想必是受了不少的驚吓,其實不需要用這招的,萬一她被吓得魂找不回來怎麽辦?

趙英宇看着電梯門,心裏多少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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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7 00:08: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我說……?啊,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張健民的手在向海岚眼前晃來晃去,想吸引她的注意。

向海岚這才回過神,“呃,對不起,請再說一次。”

張健民看了她一眼,雖說對她的印象差到極點,但再怎麽說她也是自己的學生,所以看到她白着一張臉到研究室來找他,身為老師的他當然也要關心一下。

“?還好吧?”他倒了杯開水給她。

向海岚急忙揮揮手,“很好,我沒事,謝謝副教授關心。”

“那就好。”他嘴巴這麽說,但還是很好奇她怎麽一副害怕的模樣?不過這樣也好,他本來以為她又會像那天一樣逼着他接下社團的指導老師。

聽副教授關心的問候,向海岚心想趙英宇應該有告訴他關于他們兩人在會議室的事,所以她應該明白告訴副教授,對于他們倆是愛人的事她絕對會守口如瓶。

“副教授,我不會将你的秘密說出去的……”

“秘密?我會有什麽秘密?”張健民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麽,他哪來的秘密可言?

向海岚再也忍不住的掉下眼淚,聲音顫抖的說:“我會照那個男人說的,絕對不會把你是同性戀的事抖出去的。”

雖然她很高興可以見到趙英宇,但一起到他以邪惡的表情說出那些威脅話後,她就忍不住要發抖,可見她是多麽害怕趙英宇真的對她做出不利的舉動。

其實她只是心直口快罷了,并不是真的想把他們的事掀出來,但會議室那一幕的确讓她的心靈受到很深的傷害,她真的相信趙英宇說的話。

“那個男人??是說趙英宇嗎?”張健民還是一頭霧水,她跟趙英宇又見面了嗎?難不成他是跟她說什麽了?

向海岚拭去溢出眼眶的淚水,一臉懼怕的直點頭。

為什麽他們會碰面?趙英宇又是對她說了什麽,竟然讓她一反那天的強勢态度,還哭了起來?

不過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向海岚竟破天荒的跟他道歉,還承諾不會再來煩他,這才是他要的目的,所以他才懶得管趙英宇做了什麽好事。

張健民看了坐在椅子上低聲啜泣的向海岚一眼──

好不容易讓她有苦頭吃,豈能輕易放棄這天大的報仇好機會!而且這也可以整整趙英宇,誰教他老是故意踩他的痛腳。

“他到底跟?說了什麽?”他遞了張面紙給她,佯裝一副關心的模樣。

向海岚用面紙拭去臉上的淚水,把趙英宇威脅她的事說了一遍。

“他竟然跟?說那種下流話?!”嗯,這的确是趙英宇會說的話,不過也只有不熟悉趙英宇的人才會相信,如果是他的話,他只會當趙英宇是在放屁。

“我該怎麽辦?副教授。”向海岚語氣滿是無助。

他摩挲着下巴,“其實他不會真的對?做出逾矩的事,不過……”

“不過什麽?”她緊張的追問。

他拉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他是吓唬?的,他對女人又沒感覺,否則他怎麽會跟我同居呢?”

向海岚聽得直點頭。

“但是依他的個性來說……”他故意頓了頓,好提高她的好奇心,“他一定會把?整得無法在社會上立足。”

“你是指讓我沒辦法畢業,也沒辦法就業?”她才不相信他真的有那麽大的能耐。

張健民笑了笑,“?放心,只要我還在學校,我一定會讓?畢業,但是工作我就沒辦法保證了,要知道他的公司可是世界知名的大財團之一,只要他一句話,的确是沒人敢雇用?。”

聞言,向海岚忍不住又哭了起來。“那怎麽辦?我不知道他那麽厲害……早知道就不要跟他頂嘴了……”

見她哭得唏哩嘩啦,一旁的張健民心裏暗自高興,但臉上絲毫看不出來,就快要大功告成了,絕對不可以讓她看出絲毫端倪來。

“我明天就要到美國,至少要兩個星期才會回來,幹脆?就住到我那裏,好好照顧伺候他,在這段期間內?不要随便忤逆他,盡量順着他,我會盡快趕回來救?的。”

“要我去照顧伺候他?”向海岚滿臉不願意,這豈不是羊入虎口,她焉有命在?

張健民點點頭,“是啊,或許他一高興就不會找?麻煩了。”

“嗯,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她語氣十分無奈。

的确,如果現在貿然逃走,那男人一定會氣急敗壞的抓她回來,到時不知會用什麽手段逼她就範,所以現在也只有照着副教授的話去做了。

“謝謝你,副教授,我沒想到你人這麽好!”她本來以為他是個自掃門前雪的人,沒料到他會如此幫她。

見她一臉感激的看着他,張健民有些不自在。“沒什麽,誰教?是我的學生,再說我也不願意看?發生不可彌補的事。”

誰教她對身為副教授的他如此不敬,他也只好壓下罪惡感繼續複仇計劃。

“?放心吧,英文歌唱比賽的事我會處理,學校的事?也不用擔心,有我幫?。”他當然要把其他的事搞定,否則怎麽繼續這場好戲呢。

向海岚感動得直向張健民道謝,慶幸有貴人幫忙,卻根本壓根不知道其實就是這個貴人害了她的一生。

奇怪,怎麽一進門就聞到飯菜香,難不成張健民轉性了?

趙英宇将公事包放在沙發上,并順手松開脖子上的領帶,然後往廚房走去看看他的室友到底在煮什麽滿漢全席。

“你回來啦?”一個悅耳的女聲從廚房裏傳了出來。

“?怎麽會在這裏?”趙英宇看着從廚房走出來的向海岚,一臉驚愕。

“是副教授要我好好照顧你。”

照顧他?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已經很明确的“警告”過她了嗎?

“張健民!你給我滾出來!”

他找遍屋子上下,就是看不到張健民的人影。

“說!他到底去哪兒了?”他逼近她面前,不客氣的問道。

見趙英宇氣沖沖的朝自己沖過來,向海岚想起在會議室飽受驚吓的那一幕,不禁害怕地閃了開來。

“副、副教授說他要去美國。”

“去美國?他怎麽突然跑去美國?”這死家夥怎沒先講一聲就跑去美國?一定有陰謀!

向海岚以為他又會使出壓迫人的功力來對付她,哪知他跑進客廳拿起電話,是要打給副教授嗎?沒想到他跟副教授感情真好,一聽副教授去了美國,他立刻打電給他。

“喂?是伯父嗎?我是英宇,請問健民在嗎?”他停頓一會兒,看來是在等對方答話。“噢,對,他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伯父,等他抵達後,請您告訴他立刻打電話回臺灣,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他!”最後一句話趙英宇說得咬牙切齒。

她看趙英宇着急的打電話找人的模樣,不禁羨慕起張健民有這麽愛他的人,難怪他先前千叮萬囑的要她別告訴趙英宇他去哪兒,原來是因為他對這種“窒息的愛”感到喘不過氣來;但她雖知道不能講,不過剛才見趙英宇氣沖沖的模樣,她害怕之下也忘了副教授的交代,不假思索的将他的去處說了出來。

這死家夥!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沒說一聲就跑去美國不打緊,為什麽還要把這女孩子帶回來,他不是很讨厭她嗎?好不容易把她給打發了,沒想到張健民竟然不感恩,還莫名其妙要她來照顧他。

過了一會兒,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趙英宇二話不說接了起來。

“嘿,老兄!”是張健民。

“你在搞什麽?”趙英宇立刻破口大罵,“你沒事搞個女人回來幹嘛?”

張健民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這段日子我不在,有她可以打掃房子嘛,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在打什麽鬼主意?”認識這麽多年,光聽他的語氣也猜得出來他一定在進行什麽陰謀。

“哎呀,我哪敢對你這個大總裁做什麽?再說這可是你種下的因耶。”張健民笑了笑,不想講太多免得露餡。“總之向海岚任憑你差遣就對了,飛機上電話不能講太久,後面還有人要用呢,有什麽話等我回去再說,Bye!”

“喂、喂,張健民!”他對着話筒猛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張健民對向海岚的态度會轉變這麽大,還說什麽是他種下的因?趙英宇完全搞不懂老友在說什麽,直覺反應就是張健民在設計他,只是目的是什麽他還搞不清楚。

“張健民跟?說了什麽?”趙英宇擡頭看着呆在旁邊的她。

向海岚搖搖頭,“副教授什麽都沒說。”

“什麽都沒說??騙我啊!他到底跟?說了什麽?”趙英宇不悅的質問。

“他只是要我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你,還要我照你的吩咐做事。”真讓人受不了,為什麽他動不動就發脾氣呢?

“是嗎?為什麽要?來照顧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趙英宇壓根不信她的說辭。

看他一臉不信任的表情,向海岚雖然心裏仍舊很怕他,但也忍不住跟他頂起嘴來。

“你以為我喜歡啊。”她停頓一下,試着增加自己的勇氣,“要不是因為擔心我的未來,否則要我多看你一眼我都嫌惡心!”

“?的未來關我什麽事?而且?兇什麽兇?快給我滾出去!”沒想到這女孩竟然敢對他口出狂言,氣得趙英宇更加提高音量。

原本有些膽怯的她在聽見趙英宇不客氣的對她說話,她馬上把張健民交代的事丢到腦後,怒氣沖沖地指着他的鼻子開罵。

“你不要太過分!要不是因為你威脅不讓我順利畢業、讓我以後找不到工作做,我又怎麽會來這裏?你真以為我閑着沒事做啊!”她辟哩啪啦的罵道。

趙英宇終于弄懂了,原來她是因為他那番威脅的話,這麽一來他就可以理解張健民為何說這是他種的因,要利用機會好好差遣她做事了。

“這些都是?煮的嗎?”他看着滿桌菜問道。

他的脾氣還真是千變萬化呀,前一刻還大發雷霆,下一刻卻語氣平和,像是剛才不曾發那麽的脾氣。

她點點頭,“嘗嘗味道怎麽樣。”

她拿了雙筷子給他,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贊賞的話。

“看起來不錯嘛……”其實有個傭人做家事也不錯,總比累了一天還得費力做好,看來張健民這次作了個不錯的決定。

趙英宇夾起白菜放入口中,滿意的看了她一眼,但這種眼神在他咬了兩口後馬上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到底會不會煮啊?菜根本沒熟!”趙英宇跑到水槽旁,把口裏的菜吐了出來。

“會嗎?可是感覺上有熟,而且味道也不錯啊……”向海岚把臉湊近盤子,不相信他的話。

趙英宇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自己有沒有吃過?光用聞的就可以分得出菜有沒有熟嗎?”

竟然用聞的去分辨菜有沒有煮熟?這女人該不會是白癡吧?不然怎會用這種白癡方法煮菜!

“?自己吃吃看!”他丢了雙筷子到她面前。

向海岚同樣夾了白菜放入口中,但随即就見她跟他一樣的吐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菜明明有熟啊,為什麽吃到口裏卻不是這麽一回事?

“真不知道?在搞什麽。”他用筷子撥撥魚肉,果然跟他想的一樣。“?看,魚肉也沒熟,?究竟在煮什麽東西?小學生都比?強。”

如果她的用處只是如此的話,那算了,他寧願退貨也不要勉強自己用她,太危險了,簡單的菜都可以煮成這樣,如果交代她些重要的事,那還得了!

“對不起,我想看起來像是熟了就撈起來盛盤,怎麽知道……”果然如他所料想的,她不适合當廚娘。

趙英宇看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盤子,“?平常三餐都是怎麽打發的?”

“都是買外面……”她小聲的回話。

“買外面?”他沒好氣的撇撇嘴,将盤中的菜全倒入垃圾桶裏,“小姐,?不會煮就算了,也不要毒死別人好不好!”

“喂,你做什麽?那些可以再煮一次!”

“誰煮啊?”他白了她一眼,“我工作一天累死了,可不想回到家還得花力氣煮給自己吃,至于?煮嘛……就算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被毒死。”

聽他這樣數落自己,向海岚雖然不服,但他說的也沒錯,而且回鍋重炒一次,她也不敢保證能吃。

“好啦,全部解決了。”他拭淨雙手,拿起西裝外套往大門走去。

“你要去哪兒?”她趕緊追了上去。

“當然是去吃大餐祭祭五髒廟。”

“那我呢?”

他伸手指着廚房,“把那裏整理幹淨,那可是?弄亂的,要負責弄幹淨。”

說完,趙英宇迳自走出去,留下氣急敗壞的向海岚在原地不停的跺腳。

真是太滿足了,剛才的法國菜吃得趙英宇贊不絕口,特別是在擺了向海岚一道後,這餐更是覺得美味十足。

趙英宇停好車,心裏想着等會要是發現她沒照他的吩咐把廚房弄幹淨,他要說什麽狠話來罵她。

但是他一走進客廳,卻見到向海岚躺在沙發上沉沉的睡着了。

“喂!姓向的,給我起來!”他不客氣地叫着她,饒是他的聲音很大,但她仍然無動于衷,繼續睡她的覺。

“真是的,睡得跟豬一樣!”

他怒氣沖沖的走進廚房,想看看她有沒有整理好,誰知一轉身就見到她站在他身後。

“為什麽睡覺?我有說?可以睡嗎?”他不高興的指責。

“為什麽不能睡?我已經把廚房整理好了。”向海岚揉揉沉重的眼皮回道。

他繞了一圈,确定廚房真的整理好了,才又開口,“那?回去吧,明天再過來。”

她看了下手表,“不行,宿舍的門禁早就過了,現在回去會被記過,我要睡這裏。”

“睡這兒?!”他立刻拒絕,“不行,?不能在這兒睡!”

“不然我要去哪兒睡?你很怪耶!”向海岚也不高興了,跟着提高語調,“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了,你怕什麽!”其實是因為他是同性戀,所以她才放心睡在這兒,否則她哪敢随便住男人家,而且還是個不熟的男人。

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趙英宇很意外,沒想到現在的女孩子竟不在乎這種事,才認識沒多久就可以跟人同住一個屋檐下,雖然說他絕對不會乘人之危,但還是不妥。

見他不回話,向海岚心想他應該是答應了,所以又坐回沙發上。

“?……”他還沒答應她呢。

“請問你有買吃的回來嗎?”她搶先他一步開口。

“我都吃飽了,幹嘛還帶吃的回來?”

她露出失望的表情,“怎麽這樣子,我以為你會帶吃的給我,所以一直在等你……”

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怎麽搞的,趙英宇覺得她看起來可愛極了,就像是小孩子要不到玩具一臉失落,特別讨他歡心。

“好吧,我去看看還有什麽東西可以吃,我煮給?吃吧。”

“真的嗎?”向海岚像是見到救世主似的,歡喜的想确定。

他點點頭,避開她天真的笑容,起身往廚房走去。

“嗯,電鍋裏有飯。”他打開電鍋看了一眼,“那我炒飯給?吃好了。”

“嗯!”只要能吃就好,她才不在乎吃什麽呢。

剛才是失望,現在則是高興,他沒料到她除了生氣時的模樣外,其他的表情還可以迷住他。

不,這是幻覺!他怎麽可能會對這個小他十歲的女孩子有心動的感覺?

這是不可能的事!絕對不可能!

其實他人還滿好的……

向海岚沒想到給她跋扈感覺的趙英宇竟然肯為了她下廚,這實在是天下奇聞啊!

看他穿着圍裙站在瓦斯爐前炒飯,她心中浮現一股幸福的感覺,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有人可以做飯給她吃。

“怎麽了?”趙英宇看她微笑地直瞧着他,不禁有點不自在起來。

“沒事。”她笑着搖搖頭,繼續欣賞他下廚的“英姿”。

見她還是直盯着他不放,這要是在平常他早就發火了,可是現在他竟沒有一絲想生氣的感覺,反而還很享受她投來的目光。

“對了,我下星期要出差。”他将炒飯端到她面前。

“去幾天?”香噴噴的炒飯讓她忍不住口水都要流下了。

他在她對面坐下,“可能要去幾個星期吧。”

“幾個星期?”向海岚聽得喜出望外,這麽一來她豈不是可以脫離奴婢的生活了,真是撿到了!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他心中覺得非常滿足。

“好吃嗎?”他溫柔的問道。

她滿意的點頭,“很好吃!”她埋頭苦吃,根本沒注意到趙英宇看她的表情像是對什麽着迷似的直盯着她不放。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炒飯,不消幾分鐘,盤底已經朝天。

“你放心,我會把家裏整理好,乖乖等你回來。”她摸摸撐脹的肚皮,心裏十分感謝他的炒飯。

原本還沉醉在她像小孩似的吃相裏,她的話讓他回神過來,又恢複先前冷酷的模樣。

“不行,?也要跟我去!”其實他最讨厭在工作時帶着不相幹的人,但是聽到她要獨自留在這兒,他也顧不得自己的原則。

“為什麽?我還要上課跟打工耶!”

她以為可以脫離他的魔掌,還在心裏大叫解脫了,沒想到這惡魔根本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學校有實習課吧?我可以用企業實習這個名目讓?不用擔心學校的課業。至于打工?就更不用擔心,因為?打工的地方不就是在我公司嗎?”

趙英宇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提出這個要求,只是忽然間有一股強烈的欲望要她随時在自己身邊,只要想見她時就可以見到,不需要受限于時間與空間。

“你很過分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也不管別人的感受!”雖然趙英宇提出的解決方法不錯,但是想到自己像個布娃娃似的任他擺布,向海岚仍舊很不高興的發起牢騷。

“?說的話才過分。”他将盤子洗幹淨放回碗籃裏。“是誰說怕沒工作做,所以才過來我這兒将功贖罪的?”

對哦,她一時忘了自己是為了這個緣故才會到這裏替他做牛做馬。

“好啦,去就去嘛。”她實在有夠不甘心的,但是為了自個兒的前途着想,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她也要去。“不過我們要去哪裏?”

“日本。”

“什麽?日本?!”她驚訝地大叫,“我還以為是到北部或中部呢!”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以為我是要去郊游?一看就知道?沒看過大場面。”

他堂堂亞洲區總裁,怎麽可能只負責臺灣這個小地方的北中南業務呢,當然是負責整個亞洲的業務,所以經常出國洽公是很正常的。

“時候不早了,早點去睡覺,免得明天爬不起來。”

看他得意的邊笑邊上樓,向海岚簡直快氣爆了,要不是因為在乎自己的前途,她早就扔東西砸他,怎麽可能讓他笑個不停。

“喂!我睡哪兒啊?”她突然想起自己沒有房間可以睡。

可是不管她喊得多大聲,樓上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呿!剛才還以為他人很好,原來是自己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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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7 00:08: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日本 東京

日本人果然很守紀律,向海岚一出機場就立刻感受到日本人規矩守法的精神。

她看着在候車站排得整齊的隊伍,心想要是在臺灣,排得絕不可能是一直線,而是“縱貫線”。

“?是在興奮什麽?”趙英宇發現她對着行人、建築物,甚至一只狗都能傻笑。

“沒有。”她瞥他一眼,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好高興哦!終于可以來日本了!”

“?沒來過日本?”他将行李車推到人行道上。

“嗯,我去過大部分的歐洲國家,像德國、比利時、英國等,亞洲國家只去過韓國。”向海岚語氣興奮的說。

“?常出國?”看她一副呆呆的樣子,沒想到她也到過那麽多的國家。

“我爸是外交官,我小時候就跟着他常駐國外,一直到他去世為止,後來我被我哥送回臺灣讀大學。”她想到那時硬被老哥押回臺灣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笑。

“?父親是外交官?還有哥哥?”沒想到她父親職業那麽高尚,他還以為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對啊,怎麽了?”他幹嘛那麽驚訝呀?

“所以?才會說德語?”

她點點頭,“我在德國住過兩年。”

“原來如此。”原來在她看起來呆呆的外表下,腦袋還是有裝東西。

“喂,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裏不去飯店啊?”

“等下會有人來接我們。還有,?可以叫我趙先生或趙英宇先生,就是不準叫我喂!”他真受不了她的沒規矩。

“趙先生跟趙英宇先生有什麽分別嗎?”她真搞不懂這男人怎麽老喜歡搞些有的沒的名堂,根本是累贅嘛!

趙英宇不悅的瞪她一眼,看得她不敢反駁,順着他的意說:“是,趙先生。”雖然不甘心,但她也沒法子。

看着遠方慢慢駛來的熟悉車子,趙英宇朝着又開始在觀光的向海岚“招魂”。

“喂,快回神,有人來接我們了。”

“你怎麽叫我喂?我也有名字耶!”她不服氣的抗議。

“沒這個必要。”他立刻回絕她的要求。

向海岚不甘心地斜眼瞪他,暗罵自己昨天晚上怎麽會認為他人好,真是瞎了眼。

“趙先生,請上車,組長等您很久了。”一個穿得像MIB的男子,恭敬的對趙英宇說了一串日文。

聽着對方對他恭敬的“都奏”、“都奏”的說個不停,向海岚很懷疑他到底聽不聽得懂。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趙英宇回了一句。

男子立刻回了聲“嗨”,然後吩咐另外一輛車的人将行李搬到車上。

向海岚驚訝地看着趙英宇,壓根沒想到他日文還滿厲害的。

“怎麽?我會說日文很奇怪嗎?”他斜睨着她。

“我可沒這麽說,只是很好奇你的日文是從哪兒學來的?是因為工作需要才學的嗎?”

“?的問題還真多。”趙英宇先坐進車後座,然後探出頭看着她,“?到底要不要上車?”

“要,當然要了!”不去怎麽行,這裏又不是她的地盤,她哪敢一個人站在大街上。

“喂……”她很自然的又喊了出口,但立刻感覺到趙英宇銳利的眼神向她狠毒地射來,她知道明白自己又喊錯,只好改口道:“趙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真是受不了,一定得要分那麽清楚不可嗎?

“什麽問題?喔,我為什麽會說日文是嗎??那麽想知道做什麽,想要我教?啊?”要他教她也行,不過可得收點“費用”才行。

看他牽着嘴角淡笑的表情,她知道他又在不屑她了。

“我有說要你教嘛?我不會去補習班學啊!”她才不想喊他一聲老師呢。

她不頂嘴的時候看起來可愛極了,不過,跟她頂嘴還滿有樂趣的。

“上補習班太浪費錢了,而且不一定能學到正統的日語,但我學就不一樣了,我保證我教的絕對是正統的日本話,還是标準的東京腔呢!”

“是嗎?”她幹笑一聲。

“當然了,我可是從小在日本東京長大的,說的腔調再标準不過了。”

向海岚驚訝地看着他,“原來你是日本人啊!”可是他的名字完全看不出來。

“我是日本人的話,那?就是德國人啰?”他反問道,“?真是有夠笨的,誰告訴?在日本長大就是日本人,那?在德國住過兩年,所以?也是德國人啰?”

“幹嘛那麽兇啊?我只是直覺反應罷了,不是就不是嘛。”她招誰惹誰啊,只不過順口說一句,他的反應就這麽大,還一直罵她笨。

看她嘟着嘴把頭低下去,趙英宇心想自己是不是講得太過分了。

“我父親過世後,我母親就帶着我嫁給她在臺灣認識的日本人,然後我們母子便來到日本,直到幾年前我母親出車禍過世……”

沒想到他的身世這麽坎坷,比起他,她不知道有多幸福,雖然母親早逝,但是在爸爸和哥哥的照料下,她仍舊過得很幸福。

“對不起……我……”她一時找不出該說什麽話來安慰他。

趙英宇見她一臉抱歉不知該說什麽的模樣,不禁一怔。

以前只要他跟女人提起這事,她們頂多是假裝感傷的說幾句話敷衍他,從沒有人像她一樣會為他難過,就像是在替自己難過似的。

所以他不知不覺間将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忘了自己是為何目的來到日本。

“趙先生,我們已經到了,請您下車,您的行李我會送去房間。”男子先行下車替趙英宇開車門。

“好的,謝謝你。”

趙英宇下了車,轉身卻見她沒有下車的意思,“?不下車?”

“你不是要談生意嗎?我跟去做什麽?”她坐在車上等他回來就好了。

“?這個跟班真是不盡責,?主人我要去辦事,?竟然說?跟去做什麽?”他不等她應話,就伸手一把将她拉出車外。

“很痛耶,放開我啦!”向海岚用力甩開他的掌握,“本來就是這樣,我去幹嘛?我又不懂生意上的事。”她撫着被他抓紅的手臂,不悅的嚷道。

瞥見她手上被他抓紅的痕跡,他心想自己是不是抓得太用力了?

“我叫?跟就跟,那麽多廢話做什麽?”既然無法大方看,他幹脆別過頭不看,免得自己會一直挂心她手上的抓痕。

為什麽他總是霸道到不理會別人的感受?難道他不明白這世界又不是以他為中心在旋轉,再說她只不過是照顧他的起居生活直到張健民回國,又不是一輩子都要當跟屁蟲。

“等下見到人不要随便開口說話。”他叮咛道。

“我又不會說日文,怎麽跟人溝通!”她還在氣他抓傷她手臂的事。

這時,走在前頭的趙英宇突地停下來,走在他身後的向海岚來不及煞住腳,整個人撞上他。

“做什麽啦你!”他又要幹嘛,為何突然停住?

她正想把怒氣發出來時,卻見他轉身拉起她被他抓傷的手臂。

明明決定不看,又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太粗暴,他實在無法狠下心不理會。

果然,他的力道的确太大了,她不止是被抓紅,還有點淤青,不看還好,這一看,看得他心都痛起來了。

他看着她手那副專注的模樣,就像是看着一樣很喜歡的物品被破壞時那樣的心疼,看得向海岚覺得不好意思極了,臉紅得像顆紅蘋果。

這一幕全被在一旁看好戲的家夥看在眼裏,他一眼就看出這兩個人在搞什麽把戲,好笑的是兩位當事人壓根不曉得已經動了心。

“放心,這種小傷馬上就可以治好了。”

被突然響起的聲音給吓一跳的向海岚連忙推開趙英宇,定神一看,才發現聲音的主人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轉角處。

他身着日本傳統服飾,面貌清秀,雖然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有和趙英宇同樣的霸氣,不過卻比他多了一份親切感。

而且重要的是,他竟然會說中文!

“小姐,?好,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叫香取涼。”他帶着親切的笑容朝向海岚打招呼。

“你的老毛病怎麽還是沒改,老喜歡偷看別人在做什麽!”趙英宇并沒有被他吓到,反倒是被她推開而有些驚訝。

“冤枉呀!我哪有偷看,是你們根本沒注意我來了好不好!”香取涼說起中文來,并沒有日本人特有的不“輪轉”口音。

看着趙英宇正經八百的說話樣,他忍不住噗哧地笑出聲。

“笑什麽笑!”趙英宇沒好氣的問道。

“我笑你剛剛的樣子,一臉認真的模樣。”

向海岚聞言,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的确,平常趙英宇老愛頤指氣使,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死活,這會兒卻為了一個他自己造成的小小抓痕而在意起來。

“你們兩個笑夠了沒有?”他冷冷的質問。

香取涼就算了,沒想到這小妮子也跟着取笑他,也不想想其實他大可不用關心她的手。

“來人!”香取涼停住笑聲,并以日文喚來下人。“帶這位小姐去擦藥。”

向海岚害怕地看着趙英宇,不肯跟着下人離去。

雖然她實在不喜歡跟在趙英宇後頭當跟屁蟲,但誰教她現在身處在陌生國度,不得不像個影子般緊跟着他,深怕萬一被人賣了還不曉得。

“別擔心,他們只是要帶?去擦藥。”趙英宇安撫她,然後以日文交代下人要好好照顧她。

等向海岚和下人離去後,他轉頭瞪着香取涼,心中浮現一股怒氣。

“你剛才在笑什麽?再說一次讓我聽聽,看看是不是真有那麽好笑!”他伸臂勾住香取涼的頸子,示意要他付出代價。

“饒命啊,哥!”早知如此,香取涼才不會任意取笑他給自己找罪受呢。

“這個時候你就會喊我哥啦。”他才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他。

香取涼和趙英宇是同母異父的兄弟,當初趙英宇的母親嫁到日本後不久就懷孕了,生下的孩子就是香取涼。

香取涼被他勒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只好抓住他的手,身體往下一沉,轉身反制住趙英宇。

“別這樣,我好歹也是日本黑道菊組的組長耶!”他可憐兮兮的說道。

“這句話該是我說才對吧,我好歹也是跨國集團亞洲區總裁耶!”被制住的趙英宇擡起腳用力踩在他腳上。

香取涼痛得立刻松開手,靠在牆邊撫着疼痛的腳。

“別在我面前裝模裝樣的。”趙英宇敲了弟弟頭一記。

香取涼不服氣的應道:“你待遇怎麽可以差那麽多,對她就那樣,對我就這樣!”

做哥哥的不理會弟弟的哀鳴,反倒對不相幹的女人關心到家,多多少少讓他心裏不舒服,畢竟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什麽那樣這樣的,你小孩子啊!”趙英宇沒好氣的回道。

“對,我是小孩子沒錯,那她呢?她是誰?”香取涼意有所指的笑看着他。

趙英宇明白弟弟是要套他的話,偏偏他就是不讓他如願。“誰呀誰的,她是人啦。”

哥哥也真是的,連兄弟間也不講實話,非得要他把話說白了才肯說真話嗎?

“我當然知道她是人,只是你從來沒有那麽關心過一個人,而且還是她的手──”他舉起手在哥哥面前晃來晃去,并拉長最後一個字的尾音。

“她手上的傷是我造成的,當然要關心一下,再說她可是我的跟班,總不能讓她客死異鄉吧?”即使香取涼說中了重點,趙英宇仍回得理直氣壯,完全不理會心裏對她漸生的情感。

“你啊,真是死鴨子嘴硬,別等出事了才想要挽回。”看他死不肯承認這份感覺,香取涼也懶得再說,以免自讨沒趣。

烏鴉嘴,哪會出什麽事?趙英宇心想。

這次來日本只是很單純的談生意,哪會牽扯出什麽不好的事?再說等張健民回臺灣後,就可以把誤會解釋清楚,免得向海岚真以為他是那種心狠的人。

“啊,我差點忘了一件事。”香取涼本想回房間,卻在離開時想起一件事。“藤田一直在找你。”

“藤田?”趙英宇眉頭皺了起來,“你是說藤田議員的女兒藤田靜子?”

“沒錯,她一直來我這兒找人……”香取涼揚起一眉看着他,“還說我是你的情人,在這兒大吵大鬧的,最後要不是我拿出證據給她看,證明我跟你是如假包換的親兄弟,我看我這個菊組組長會被她給宰了。”

香取涼雖是黑道上讓人聞名喪膽的狠角色,但一碰到女人他就沒轍,更別說還是像藤田靜子這種難纏的女人。

見弟弟露出兇惡的眼神,趙英宇連忙咧嘴一笑,試着緩和一下氣氛。

“別這樣,因為她纏我纏得很緊,我沒法子甩開她,只好說你跟我是一對的,想說她應該會知難而退。”其實這招是從張健民那兒學來的。

“那還真是抱歉,我沒有替你善後。”香取涼扳扳手指,準備要好好教訓他。

“別這樣,我們是親兄弟。”看他認真的樣子,趙英宇知道他真的是生氣了。

香取涼冷哼一聲,“就因為是親兄弟,所以才要明算帳。”

雖然香取涼個性爽快,但只要有人犯到他,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讨回來,所以當然也不會顧什麽手足之情。

就在兄弟倆對峙之際,向海岚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擦好藥了。”

咦,怎麽回事?剛才她去擦藥前,這兩人不是還很和氣,怎麽才一會兒功夫,他們就要打架了?

“啊,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一看到她,趙英宇登時想到一個絕妙好計,大步走到向海岚面前,仔細地上下打量着她。

既然她跟藤田靜子都以為他是同性戀,那他就變成同性戀給她們瞧瞧!

“怎……怎麽了?”向海岚看着他笑容詭異地盯着她,心裏不由自主地毛起來。

“跟我來,有事情要?做。”他邊走邊向她下命令。

向海岚不知道該不該去,愣愣的住在原地。

“?還不快去,小心又被他罵。”香取涼提醒她快追上,免得又惹他老哥不高興。

她看了香取涼一眼,這才舉步跟上。

看着這兩個對感情遲鈍到不行的人離開,香取涼悠哉地伸了個懶腰,誠心希望他們可以為對方帶來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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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才幾個月沒見又買新車了,這小子是不把錢當錢看是不是?”

趙英宇一到車庫發現又多了一輛之前沒有的銀色保時捷後,嘴上不客氣地數落弟弟的浪費。

但抱怨歸抱怨,他還是選擇開這輛新車。

準備要開車時他才發覺向海岚還沒上車,透過後照鏡找她,才發現她在後頭一臉懷疑地看着裏面。

為什麽才一會兒工夫就找不到他人?

她追着趙英宇跑進宅子裏,驚訝地發現從外頭看像四合院的日式房屋很大,趙英宇人高腿長很快就不見蹤影,她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他,直到她聽到汽車發動聲,想說去看看,又循着聲音找到車庫,但依舊沒看見趙英宇。

“喂,?還不上車啊?”趙英宇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順着聲音看去,她才看到他坐在一輛銀色的保時捷裏。

“你為什麽不等我?我差點迷路耶!”她跑上前,彎着身向車內的他抱怨道。

“只是‘差點’又不是‘已經’,快上車吧。”他現在只想趕快把事情搞定,根本沒空聽她發難。

“要去哪兒?”才剛下飛機,難道她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問那麽多做什麽,我又不會把?賣掉,擔心什麽!”為什麽女人總是要問“為什麽”,就不能安靜地聽人安排嗎?

向海岚不喜歡他老要人照着他的安排去做,卻又不說他的目的為何。

“不行,如果你不說要去哪兒的話,我絕不上車!”這次非得要他照她的方式來做。

“?別挑這個時候耍脾氣好不好?萬一惡婆娘出現了怎麽辦,豈不是要我葬身在日本?”這女人是有病啊,他可不想為她死在這裏。

剛才是“翩翩美男子”,現在又是“惡婆娘”,怎麽了?難不成到日本後每個人都跟他有仇啊?如果是的話,他幹嘛還來日本?是嫌命太長啦?

見她一副疑惑又厭惡的看着他,趙英宇只好使出威脅的老招數,“如果?還在乎自己前途的話,最好是乖乖聽話,否則?等着變乞丐吧!”

“別老是用這個壓我!”她最氣他老是用這點來逼她就範。

可是再氣也只能氣自己嘴巴賤,誰教她喜歡跟人頂嘴,否則怎會千裏迢迢到日本演這出鬧劇。

“這才乖嘛。”看她乖乖坐進車裏,他稱贊道。

“哼,為這種事被人說乖還真丢臉!”她嘟着嘴,不屑地回道。

趙英宇笑了笑并沒有回話,迳自發動車子駛出香取大宅,往目的地駛去。

如果被向海岚發現根本沒有同性戀這回事,他的威脅也是假的,她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子,小嘴會嘟得比現在還高嗎?還是會幹脆拿把刀把他給宰了?

他還滿想看看她會有什麽反應,因為他發現只要事情一不順她心,她就會把嘴巴嘟得跟天一樣高,久久都不出聲。

“怎麽變啞巴了?”他故意激她說話。

“因為我在生氣!”她才懶得跟他多說一句。

看來她是真的氣他用這個理由來逼迫她,但他也沒辦法,誰教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跟班,卻老是要當老大的問東問西,所以他也只有搬出她最怕的來治她了。

“想不想知道剛才那個香取涼是誰?”他故意找個她感興趣的話題來引她開口。

向海岚眼睛一亮,早就想要問了,但是礙于自己還在生氣,她佯裝無所謂的樣子,“不想。”

他揚眉又笑了笑,壓根不相信她的話,迳自說:“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

“你确定不是你情人?”她轉頭看着車外行人匆促的走着,完全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其實她豎起耳朵等着他說下去。

“?吃醋?”他故意這麽問道。

“誰吃醋啊,我對你們這種同性戀可沒興趣。”她才不想跟愛男人的男人搞在一起呢。

“不喜歡就不喜歡,反應那麽大做什麽?”原來她真認為他愛男人,趙英宇暗忖。

“我哪有?”她回聲應道,“然後呢?”

“什麽然後?噢,?說我弟啊?”他就知道她絕對對這事感興趣。

“當然,你不是想說嗎?我現在就讓你說個夠啊。”向海岚仍是一副“是你自己要說的哦”的樣子。

明明想知道卻捺着性子不問,故意兜圈子讓對方自己說,趙英宇對她這種心理清楚得很,所以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只是覺得她的外表很不适合這種耍心機的舉動,因為根本裝不來嘛,只要是有點智商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想知道想得要命。

“他今年二十五歲,跟我差了五歲,是日本黑道大哥。他會說中文是因為我和媽媽從小就跟他講中文的關系,所以他的中文沒有很重的日本腔調。”

“黑道?!那他不就是流氓了嗎?你怎麽跟個流氓做生意啊?”沒想到剛才那個外表和善的翩翩美男子竟會是黑道大哥,向海岚吃了一驚。

見她害怕地大叫,他給了她一個白眼。

“誰說我跟他做生意?我只是借住在他家而已。”

“可是……”她還是很害怕,畢竟她不曾跟流氓那麽靠近過。

“放心,我弟不會怎樣的。”看她懼怕的模樣,他心裏湧現一股愛憐,伸手輕撫着她的發安慰她別擔憂。

他的動作讓向海岚想起他為她下廚的事,這種疼惜的感覺讓她有些糊塗了。

她實在不懂這是怎麽一回事,他總是沒好氣地命令着她做事,卻又老是突然改變态度對她好。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喜歡起他對她的好,所以她更加不懂現在心裏的感覺究竟代表什麽意思,到底是讨厭他的霸道,還是讨厭他突如其來的好?

其實別說向海岚糊塗,連趙英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搞的,怎麽三番兩次對她做出奇怪的事,這跟平常不理人死活的他完全不一樣嘛!

難道香取涼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對她有不同待遇?

兩人都驚慌于剛發現的不明情感,所以一路上也沒人再開口,怕多得說會有更多不該有的錯覺。

不久,車子來到了鬧區的百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向海岚狐疑地看着開車的趙英宇,不明白他為何急着帶她來這兒,難不成日本的百貨公司和臺灣的百貨公司不一樣嗎?

“你說有事情做,指的是來shopping?”不會吧?特地請她到日本的百貨公司大采購嗎?

“?想得美!想花我的錢買?要用的,除非?是我的女人,否則別想!”趙英宇停好車後,打開車門下車,她也跟着下車。

剛才安靜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大家閨秀,怎麽開口說話卻像是個鄉下村姑,真搞不懂他怎會對她有奇怪的想法。

“‘想花我的錢買?要用的,除非?是我的女人,否則別想!’”向海岚故意學他的語調重複一次,“這麽說的話,我的機票錢是你出的,我不就是你的女人了嗎?”

趙英宇一震,顯然被這句無心的話給吓到了。

這是怎麽回事?從她口中說出“你的女人”這四個字,他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似的,雖不知所措卻又覺得很歡愉。

見他沒答話,向海岚還以為是自己占了上風而沾沾自喜。

“拜托你以後說話別不經大腦,小心又被我抓到語病。”嘻嘻,終于讓她贏了一次。

誰知向海岚話才一說完,就讓身後乍然響起的連續喇叭聲給吓了一跳,整個人怔在原處反應不過來。

“小心!”趙英宇急忙沖過去将她拉回懷裏。

這女人是怎麽回事?只顧着說話也不看路,要是他再晚個幾秒鐘,恐怕她就得“永遠”待在日本了。

“小心點,萬一出事了怎麽辦?”雖然他很想罵她,卻無法像平常一樣狠下心。

他異于平常的溫柔語氣聽在她耳裏,讓她全身似蜜糖般的融化在他懷抱裏。

趙英宇卻以為她是受驚吓所致,才會全身無力地靠在他臂膀上,他驚慌地低下頭看着懷中的她,“?還好吧?”

她對他而言只是個被騙來做跟班的人罷了,可是他對她疼愛的感覺卻一次比一次強烈,強烈到連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對一個跟班做那麽多體貼的事。

難不成……他喜歡上她了?

當趙英宇察覺到這一點時,他由惶恐轉為疑惑,再由疑惑轉為忽略,故意忽略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不知怎麽地,向海岚一聽見他擔憂的聲音就不由自主地全身無力倒在他懷裏,因此她畏怯地不敢擡頭看他,怕一對上他的眼會讓自己更加不知所措。

“我……我沒事。”她掙開他的臂彎,拒看他擔憂的眼。

“沒事就好。”見她出聲應話,趙英宇一反先前關心的态度,冷冷地道。

對她的情感在她離開他懷裏後随即逝去,因此他更肯定這只是一時迷惑罷了,只要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就行了。

“走吧,有正經事要做。”他低沉的聲音聽來更加冷漠。

只是向海岚早已聽慣他淡漠的語氣,因此并不覺得有什麽異樣,再說,她現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壓根沒注意到他臉色的改變。

“要去幾樓?”她實在想不出來到百貨公司除了逛街還可以做什麽正經事。

趙英宇并不答話,迳自按下七樓的燈號。

怎麽搞的,他自顧自的進電梯也不理會她,難道是在生氣剛才她沒注意看路而差點被車撞的事嗎?還是在生氣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可向海岚想破了腦袋也不曉得自己究竟說了什麽話惹他生氣,對她而言,那些話又不算什麽,只是純粹鬥嘴罷了。

眼看電梯門就快合上,她趕忙跳進電梯裏。

才告訴自己不去在乎,偏偏整個腦袋充滿着剛才的新發現,趙英宇簡直快被這瘋狂的念頭給淹沒。

他偏頭凝視着她精致的臉蛋,看得目不轉睛。

一進電梯,向海岚立即感受到從他的目光直盯在她身上。

如果這是發生在認識之初,她一定會指着他鼻子斥罵他像個登徒子,可是在受過他這些天的“照顧”後,雖說明白自己是來将功贖罪的,但原先對他的銳氣已經減退了不少,特別是在他剛救她一命的情況下,她更是不敢出聲指責他。

況且她還滿享受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關愛眼神,仿佛全世界只剩他們兩人……

這時,再度開啓的電梯門将他對她的眷戀硬生生地拉回現實,也停止她享受的權利。

收回目光後,趙英宇再次警告自己不可重蹈覆轍,絕對要舍棄這異樣的感覺,好回複到原本的自我,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就算這感覺似糖果般的甜蜜……

見他轉進右邊的專櫃,向海岚趕忙跟過去,才發現這裏專賣知名男仕西服“亞曼尼”。

沒錯,這層樓是專賣男裝,而且還是世界級名牌才能進駐的樓層。

難不成他是要買自己的衣服?

既然如此,他何必還說什麽要辦正經事,硬是拖着她陪他來,不肯讓她休息。

他這人就是改不掉的霸氣啊!不過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有些高興他要她陪他一起來買,感覺像是一對情侶似的。

想到這裏,她心裏不禁愉悅起來。

趙英宇朝男店員低聲說了幾句日文,只見男店員邊聽邊望着她上下打量,且不時點頭表示明白。

過了片刻,那名男店員走過來,親切地對向海岚說了幾句她完全聽不懂的日文。

向海岚不知所措地看向離她三步遠的趙英宇,以為他會替她翻譯。

“跟他去,他要替?量尺寸。”說完,他走到後面專替客人服務的試衣間。

“為什麽要量我的尺寸?”她狐疑地問道。

“因為?要代替張健民做我的情人。”他淡漠地回道。

向海岚聞言,整個人愣住了,完全不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完全忘了他愛男人的事,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甜蜜幻想裏,以為他對她有愛意,殊不知他從頭到尾只當她是別人的替身。

只是在經過那麽多他給予的關懷後,她實在很難從他的溫柔裏醒過來面對現實。

見她癡愣得像個木偶似的随人量着尺寸,趙英宇又把注意力一點一點放回她身上。

“有位日本女人老是纏着我不放,為了讓她死心,我必須明确地告訴她我已有情人相伴了,偏偏張健民到美國探親,我只好要?女扮男裝騙過她了。”為了讓她好好演這場戲,他只好把原委一五一十告知。

向海岚失神地點點頭。

“你……你是怎麽認識副教授的?”她擡起頭,眼底盡是無盡的憂傷。

她想知道張建民是在什麽場合結識在才能、容貌及家境各方面都頂尖的趙英宇?想知道為何她會慢一步認識他?

坐在椅子裏的趙英宇看見她憂傷的神情,頓時感覺心如刀絞,但他仍強壓下這不該有的感覺。

“我大學是在臺灣念的,他剛巧是同一個社團的學弟。”為何她會突然問起他和張建民相識的情形,而且表情還十分遺憾似的?

對了,他想起在她眼中他和張建民是一對的,所以她露出遺憾的表情是為他?他心裏一條心弦頓時被勾起。

“同個社團呀……”她穿上服務人員遞給她的西裝外套,苦笑的重複。

其實她早明白不管是處在何種階段,她永遠也無法追趕上現在的他。

專櫃人員示意請趙英宇起身,查看是否還有哪裏需要修改。

他依言起身,看着換上一身男裝、散發出帥勁氣息的向海岚,很滿意自己的眼光。

“嗯,?的身材的确很适合穿西裝。”他撥開她如絲綢般的發絲,鼻間似乎聞到了淡淡的花香。

因為她高挑的身材完全撐得超西裝,所以只要不說,絕對沒人猜得到她其實是女兒身。

接下來,只要過了藤田靜子這關就萬事OK了!

看着他對自己的新形象滿意地笑着,向海岚心都寒了起來。

雖說她極不希望成為別人的替身,但若是可以為他解決麻煩,她也覺得值得。

“我可以脫下來了嗎?”她淡淡地問道。

“不行!”趙英宇阻止她,“從現在起,?必須穿成這樣,才能習慣?是男人的身份……”

他話還未說完,不小心瞥見她鎖骨下的“起伏”,糟了!他壓根忘了女人該有的身體特征。

“在這兒等我,別亂跑!”他向專櫃人員交代後,只丢下這句給她。

“怎麽了?”

向海岚不明白為何他看了她一眼後就急促地往外跑,她身上有什麽嗎?

她趕緊脫掉西裝外套,擡頭看着鏡中的自己,才恍然大悟他看到了什麽……

在白色的襯衫下,她的“內在美”雖沒有顯露于外,但顏色和設計卻能一目了然。

她羞怯地雙手交叉抱胸,對着一旁的專櫃人員澀澀地笑着。

就算她“忽隐忽現”,可還是不明白這跟趙英宇突然跑出去有何關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趙英宇還是沒有出現,向海岚越來越不安,原因出在身邊的服務人員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怪。

這也難怪啦,他可能沒看過有女孩子被男人帶來買西裝,而且這男人中途還跑掉了。

她也顧不得“內在美”會忽隐忽現,不好意思地脫掉西裝,疊好遞給服務人員,口中說着自己僅會的日文,那就是“對不起”。

“?在做什麽?我有叫?脫掉嗎?”

就在她要跟對方鞠躬道歉時,趙英宇的聲音忽然響起。

向海岚還來不及反應,便見他一把捉住她手,另一手抓過服務人員手上的西裝,拉着她往試衣間走去。

“把衣服脫掉!”試衣間門一關上,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下流的命令。

“為什麽?”向海岚訝異地看着他。

怎麽一進門就朝她大叫,要她脫掉身上的衣物?

難不成他想在這地方污辱她嗎?沒想到他衣冠楚楚,內心卻十分肮髒!

見她露出恐懼的眼神,趙英宇趕忙別過頭不看她,怕自己會心疼而讓計劃出錯。

“穿襯衫會看到裏面,所以……”他放緩語氣,試着讓她不再害怕,“要用這個圍住。”

向海岚見他從袋子中拿出一卷繃帶。

“你……你該不會要我用繃帶纏住胸部吧?”她又不是漫畫人物,怎麽能用這種漫畫手段綁住自己的女人性征。

“對,來吧。”他攫住她的身子,作勢要脫掉她的衣裳。

“你做什麽啊!”她連忙推開他的手,一臉驚恐地抓着衣服領口。

“幫?纏胸部啊,要不然?一個人怎麽纏?”難道她以為他是故意找借口吃她豆腐嗎?

“我不要!”她搶過他手上的繃帶丢到一旁,“我不要你幫我!”

她承認自己是有一點喜歡他,但那不代表他可以看她純潔的身體,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既然?不要我幫,我也不強求,那我請外面的服務人員來幫?好了。”趙英宇裝勢要打開門。

“那更不行!”她連忙沖上前壓住門,“我跟他又不認識!”

她可不想丢臉丢到國外!

“我的大小姐,請?快把衣服脫掉吧。”他撿起掉落地上的繃帶,上下抛接着,一副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他根本沒對她有非分之想,不過看到她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他不免感到新奇,想看看她還會有什麽驚人之舉。

向海岚真的很後悔自己當初幹嘛頂他的嘴,否則現在也不會落得這樣不堪的下場。

竟然要在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面前赤身露體,這叫她怎麽對得起向家的列祖列宗啊!

她顫抖着雙手,緩緩解開上衣的鈕扣,露出了淡紫色的半罩杯內衣。

真的……真的還要繼續嗎?上半身的防護只剩這層薄布而已。她惶惑地暗忖。

“怎麽停了,繼續啊,?不脫掉,我怎麽替?纏?”嘴上是催促她沒錯,但他卻感覺自己像色鬼似的逼良為娼。

看到她膽怯、顫抖的模樣,他內心又有股得意感油然而起,畢竟平時的她老是一副大小姐的口吻在說話,能夠見到她害怕的一面的确讓他覺得快樂。

“我要回臺灣……”她拾起才除去的外衣,轉身往門口跑去。

不行,她還是沒有辦法在相識未久的人面前寬衣,而且那人還是她的意中人啊!

趙英宇迅捷地擋在她面前,捉住她想開門的手。“我可沒準?回臺灣。”

向海岚擡起臉,氣憤的瞪着他,“放開我!否則我要喊強奸了!”

“?敢?!”

他猛地低下頭覆住她的唇。

當他的唇覆上她的時,原本想大叫的向海岚當場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只曉得他雙唇的滋味還不賴,甜得像是水果軟糖似的。

本想忽略這突來感覺的趙英宇,在自己主動索吻之下,明白了感情是無法用理智壓抑下來的,反且還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輕輕撫着她的頭,不肯放開她的唇,兩人順着牆壁坐了下來。

本來該反抗他的向海岚,這時也忘了想逃走的本意,順從心底的渴望跟他來場“舌戰”。

趙英宇自從升上亞洲區總裁後,就因工作繁忙而有數年不曾碰過女人,不過這對他來說無妨,他不是個縱欲的男人,再說沉重的工作量也壓得他喘不過氣,根本沒多餘的心力去讨一個女人的歡心。

可是在碰到向海岚後,即使他理智不承認,但內心深處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欲望被點燃了。

雖然閉上眼,但她仍舊可以感覺到他粗糙的手掌覆上她胸前,頓時她覺得心跳加快。

“?好美啊!”看着她完美的胴體,他忍不住贊嘆道。

從他口中說出的贊美,讓她臉頰立刻像彩霞般的紅了起來。

看着她嬌嫩的臉龐浮現兩抹紅雲,趙英宇不禁看得出神,忍不住又吻住她的雙唇。

望着面前俊美的趙英宇,她從他眼中見到着魔的火光,可她甘願做他的奴隸,即使她不是他的唯一。

“我愛你……”在享受着像是飄浮在雲端上快樂的同時,她頭枕在他肩上,朝着他耳朵吹氣般地說道。

趙英宇詫異地睜大眼看着她,立即停止所有的動作,看來這句愛語并沒有對他造成像對她的影響。

“我愛你?”

“是呀,我愛你。”向海岚以為他是在回應她的話,豈知他只是重複她的話。

“不要随便對人說‘我愛你’。”他一臉正經地看她,“這句話背後的責任可是很重的。”

見他往後退了一步,向海岚才發現他眼底的魔光已随着他的理性複蘇而消逝。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剛才……剛才他不是要她嗎?怎麽才一秒鐘而已,他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望着她似星辰般的雙眼,趙英宇知道她心裏有許多疑惑,疑惑他為何一下子改變态度,疑惑他為何會對她說些關于責任的話。

但他卻不知該從何解釋,其實他是多麽地想要她、多麽地想再吻她,多麽地想擁有她的一切。

但如果告訴她其實他不是同性戀,他也不會做出任何會違害她前途的事,之所以會要她假扮男裝,只是為了圖他自己的方便,好讓他可以把全部心思放在事業上,諸如此類的話,恐怕她聽了只會嫌棄他,怪他的壞心眼竟害得她離鄉背井,并落得如此下場。

不行,他必須将錯就錯,讓她繼續誤會下去。

“來吧。”他撿起繃帶。

“為什麽?剛才、剛才不是……”她不懂他怎麽在瞬間便收起了所有的欲念。

他撕掉繃帶的包裝,故作冷漠的回答,“剛才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沒有為什麽。”

望着他冷峻的表情,向海岚實在無法相信方才激情又溫柔疼愛她的男人會是他。

“騙人……”她神情恍惚地細聲應道。

為何她敞開心門接納的男人會說是鬼迷心竅?難道在他心中,她自始至終只是個贖罪的奴婢而已?

見她茫然的看着自己,其實趙英宇心中也是如刀割般的疼痛,但為了她,也為了自己的将來,他絕對得舍棄這份根本不該來的感情。

“我曾跟?說過,男人是可以把性愛分成兩件事看。”

他拉長繃帶,将茫然無神的她靠在他胸前,好方便替她迷人的雙胸裹覆上層層的白布。

“所以剛才的事完全沒有愛的成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說愛是一種責任。”他恨起自己是個事業心強盛的人,竟然可以說出這麽傷人的謊言。

其實剛才的行為完全是因為他壓制不住對她的愛意,才會一時失去理智的侵犯她。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傷害?。”沒錯,他的确不該做出會讓她傷心的事,“我發誓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

在他們分離之前,他絕不會對她再做出逾矩的事。

向海岚安靜地聽着,完全沒有想開口回應,而他也識趣地沒再說下去,在這小小的試衣間裏,空氣變得十分凝重,似乎只要有人出聲就會點燃莫名的火焰燒燙對方。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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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7 00:09: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大功告成。”

不知過了多久,趙英宇才再度開口。

向海岚望着鏡子,只見鏡中有個身穿名牌西裝、一頭短發,面孔清新的“男孩子”同樣看着她。

“這、這是我?”她低頭看着身上鐵灰色的西裝,伸手摸摸頭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改頭換面了。

“小心點,別拉得太用力,否則假發會掉下來。”趙英宇趕忙拉下她的手。

向海岚随即抽回手,防範似的往旁邊走了一步。“我知道了。”

雖然他說明了這全是他的錯,可是她明白就算如此,她還是無法将心思脫離剛才的情緒。

她逃開的動作令他心一痛,可是他無能為力,畢竟這是他選擇的。

“我想?肚子也餓了,去吃飯吧。”他打開試衣間的門,迳自走了出去。

趙英宇實在無法想像她為何可以輕易地說出那三個字,而且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還對那三個字産生莫名的感動,真是該死極了!

他簽完帳并拿回信用卡,完全不理會服務人員投給他的怪異眼神。

“走吧。”他再次叫回出神的向海岚。

“去哪兒?”

雖然回答的同樣是女孩子的聲音,但很明顯不是出自向海岚的口。

“藤田靜子?!”趙英宇驚異地看向聲音的來處。

向海岚同樣訝異地看去,見到了一位身着紅色削肩洋裝,年齡大約二十六、七歲的女子,帶着自信的笑容站在他們面前。

難道她就是趙英宇口中的那名日本女子嗎?

“好久不見了,怎麽一見到我就要走?”雖然藤田靜子說中文的腔調像那支啤酒廣告裏的日本女星一樣日本味十足,但勉強能聽得懂。

“?去學中文?”趙英宇沒想到她竟會跑去學中文。

“對呀,你喜歡嗎?”藤田靜子以為他很高興她去學中文,笑容滿面地伸手想摟住他。

“什麽喜歡不喜歡,我只是随口問問罷了,放開我的手!”趙英宇厭惡地撥開她硬攀上的手。

不過藤田靜子不以為意,反而更加快樂。“我就知道你喜歡!”她整個人幾乎要黏到他身上。

她熱情如火的模樣讓在一旁靜靜觀看的向海岚吓了一跳。

如果她是趙英宇,她也會想盡法子把這女的趕走,也難怪趙英宇會把她打扮成男人樣想欺騙這名日本女人了。

向海岚幹咳兩聲,“喂,別碰我的男人!”

雖然她很不喜歡扮成男人的模樣,但如果可以解救趙英宇于水深火熱之中,說不定他會對她改觀,且再次擁她入懷。

“你的……男人?”藤田靜子這才發現她的夢中情人身旁還站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毛頭。

被八爪女纏住的趙英宇很高興向海岚終于肯“舍身相救”,只不過她那句“我的男人”讓他愣了一會兒,并憶起了剛才她說的“我愛你”。

“你憑什麽說他是你的男人?他只不過是一時迷惑愛上你的身體而已!”藤田靜子瞪着向海岚,“你真以為他會永遠跟你在一起啊?”

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竟敢大言不慚的向她發出宣言,她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再也不敢跟她搶男人。

“他當然不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因為我會先甩掉他。”說完,向海岚使力将藤田靜子推開。

“你!”

向海岚根本不待她回話,随即拉着趙英宇往樓梯間走去。

“你給我回來!”藤田靜子勉強穩住身體欲追上他們,卻因穿着高四吋的細跟高跟鞋而無法快步追上,她氣得抓狂大叫,根本不在乎旁邊來往人群的議論紛紛。

向海岚氣喘籲籲地回頭看着藤田靜子是否有追來,右手仍舊緊握住趙英宇的手不放。

她很高興藤田靜子半路殺出來,讓她有正當理由及機會可以緊緊抓住他。

“放心吧,?剛才那麽用力推她,加上她又穿那麽高的高跟鞋,她不可能這麽快就追上來。”見她握緊自己的手,趙英宇內心也有些高興。

“我哪有很用力?”她反駁道,“我只是‘輕輕’一推,是她自己站不穩,不能怪我。”

瞧她噘嘴抗議的模樣,趙英宇忍不住噗哧笑了出聲。

“有什麽好笑的!”她最讨厭別人對着她不明所以的大笑。

“什麽叫輕輕一推?”他舉高被她緊緊握住的左手,“不要說她,就連我只是跟?牽手而已,都可以感受到?的蠻力。”

向海岚聞言,急忙将手放開,但他的手臂已出現幾道紅痕,看來她真的将情感不自覺的顯露出來。

完了!這樣會不會又引起他的反感?

“對不起,會痛嗎?”

看她從悶悶不樂又恢複本來的頑強個性,趙英宇心寬了些,至少不用擔憂她會挂念在試衣間裏發生的事。

“當然不會,我又不是文弱書生。”他揉揉泛紅的手并不以為意。

“說得也是。”他雖說不在意,但看在她眼裏卻心疼不已。

“沒想到?還真悍呢。”他想起剛才藤田靜子臉紅脖子粗的可笑模樣,就忍不住贊揚自己的好計謀。“特別是?忽然冒出的那句,更是精采啊!”

見他高興的模樣,向海岚随即臉一沉──

“那是真的!”她提高聲音道。

雖然那只是她一時脫口說出的愛語,不過那的的确确代表她的心意,因此她很讨厭趙英宇不把它當作一回事。

被她突如其來的高分貝怔住的趙英宇訝異地望着她。

“那是真的……”她頓了一會兒,深吸口氣試着平靜激動的心情,“我不在乎你愛過幾個男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的唯一!”

即使他心中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還是會追随他到天涯海角,因為她确定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她堅定的眼神讓趙英宇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若是他接受她的感情,那他不就得犧牲事業了嗎?

“別開玩笑了,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他邊說邊掏出車鑰匙,按了防盜鎖的鈕,立即聽見不遠處響起一聲笛音。

向海岚沖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騙人!你吻我的時候可不像是認識沒多久!”

他瞄了她一眼沒打算回話,只是閃開她後繼續往前走。

她又跑到他面前,目光直視着他,“你不敢承認是不是?”

“?要我承認什麽?”見她不得到個答案不罷休,趙英宇也漸漸失去耐心。“好,我承認吻?的方式像情人,我承認剛才侵犯?,不過?也沒反抗不是嗎?”

向海岚不喜歡他現在跋扈的模樣,因為那會讓她想起那天在會議室見到的他。

其實趙英宇也不願意她畏懼他,可是在評量過愛情與事業後,他寧願成為工作的奴隸,也不甘為愛情所俘虜,至少這是他目前的想法。

“怎麽了?說不出話來了?我說中?的心事了吧?”他不得不握緊拳頭好說出傷人的話。

見他眼神帶着輕藐,向海岚氣憤地舉高手朝他揮去,啪的清脆一記聲響劃破寧靜。

“果然沒錯,?這個輕浮的女人!”趙英宇撫着泛紅的臉頰,嗤笑地看着她。

他嘲諷的眼神看得向海岚一顆心微微作痛,難道之前他給的溫柔全是作假嗎?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把我當成妓女!”她怒氣沖沖的朝他吼道。

說完,她憤恨地從他身邊跑過,卻被他抓住手腕,他一使勁便把她拉回身旁。

“?要去哪裏?”表面上趙英宇對她的去處漠不關心,實際上他心裏着急極了,畢竟這可不是臺灣,而且她又不懂日文,萬一出事的話,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向海岚揮開他情的手,冷冷地回道:“不關你的事,趙先生。”

“?不怕我會毀了?的前途嗎?”他以為說出這話會像先前那般,讓她有所顧忌而不敢離開他身邊。

她望向他那雙冰冷的跟眸,“我哪還有前途可言,因為你剛才就已經毀了我的前途,不是嗎?”

這句話狠狠地打在趙英宇臉上,讓他知道她不是說着玩的,她……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這是香取涼的電話,?請他替?安排回臺灣的機票。”畢竟她在日本人生地不熟,他不放心讓她獨自走在街頭,況且這也是他唯一可以為她做的事。

接過他遞來的紙條,向海岚不明白他這時為何又要對她溫柔,就像那晚他特地為了她下廚一樣?

但是那又如何呢?事情已經演變成現在這個地步,就算往事再甜蜜也不能代表什麽……

看她急着離去的模樣,即使趙英宇的心似被重物打擊般地痛楚,但他始終沒有跨出腳步去追她。

只要她離開了,一切就會回複原本的平靜,但是……卻多了寂寞。

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但向海岚沒勇氣回過身看他離去的身影,深怕會忍不住落下淚來。

“真是笨蛋!”她敲了自己頭一記。

如果她再強硬一點,或許趙英宇就會更明白她的心意,至少處境不會搞得像現在一樣尴尬。

不過話說回來,她可以忍受跟另一個男人分享趙英宇嗎?也許一時可以,但長久下來呢?她明白自己的個性,她是絕對不可能忍受得了的。

還是打電話請香取涼來接她吧。

向海岚四處張望尋找公共電話亭的蹤影,正打算趁綠燈時往對街走去,卻突然出現一輛黑色車子擋住她的去路。

她心想還沒打電話香取涼就來接她了,想必這又是趙英宇的安排。

“把他給我抓上車!”

車門剛開啓,就傳來一位女人語氣強硬的命令,雖然向海岚聽不懂她說什麽,不過從語氣聽來,她曉得來者不善。

她轉身拔腿就跑,不料從車上下來兩名彪形大漢,一左一右架住她,押着她進到車裏。

“綁架啊!”被丢進車內的向海岚害怕地放聲狂叫。

這一叫惹火了主事者的怒氣,狠狠地往她肚子揍上一拳,痛得她頓時沒了聲音,直抱着肚子叫疼。

“別裝了,就算再怎麽瘦弱的男孩子也挺得住女人的一拳。”

“原來是?,藤田靜子!”聽着這帶着濃濃日本味的腔調,向海岚随即猜到是她。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嘛。”她又狠狠地踹了向海岚一腳。

“?到底想做什麽?”向海岚忍住痛楚地吼問道。

只見藤田靜子對她陰郁地笑了笑,“我想做什麽?當然是要把你從英宇身邊鏟除掉啰。”

向海岚聞言,瞪大眼睛看着藤田靜子,不知她下一步會做出什麽危險的舉動。

“你是不是有病啊?”

一見到哥哥進門,香取涼立刻跑上前指着他鼻子質問。

“如果我有的話,你也會有的,這就叫做遺傳。”趙英宇随口回答他的問話,并将車鑰匙扔到他手中,“放心,我不是打電話叫你去接她了嗎?不會有事的。”

“什麽遺傳不遺傳,我可沒跟你一樣是個漠視感情的工作狂!”香取涼哼聲道,“我知道你一直用行動想證明就算沒有老爸的庇護,你也可以有一番作為,但是整整十四年了,現在整個亞洲的經濟全操在你手上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趙英宇只是站在原處,絲毫沒有要回話的打算。

“好不容易有個女人走進你心裏,你卻還搞個同性戀的幌子?”香取涼走近他身旁,看着趙英宇浮現猶豫的臉龐,“哥,再這樣下去,連過世的老媽都會爬起來罵你的。”

“剛開始我的确是為了證明沒有父親我也可以出人頭地,可是後來我卻發現我愛上了工作的感覺,只要再給我兩年的時間,我絕對可以坐上全球總裁的位子!”趙英宇自信滿滿地說,但随即眼裏浮現一絲落寞,“再說向海岚還年輕,根本不會看上大她十歲的我……”

話剛落下,他腦海浮出她脫口而出的那三個字──我愛你,聽來是多麽的溫馨啊!

這時候,他後悔選擇放開她受傷的心靈,讓她獨自一人承受孤單的感受……

見哥哥流露出愛人及被愛的渴望,一旁的香取涼明白他覺醒的時刻到了。

“放心,等會我的人把她接回來,你就好好跟她坦白,我相信她不會在意的。”這下子他總算可以到母親的墳前報告這件好消息,也算了了她一樁心願。

趙英宇跪坐在榻榻米上,心中盤算着待會該如何跟向海岚解釋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的誤會,并告訴她其實他也愛上她了。

坐在一旁的香取涼見他臉上洋溢着許久未見的幸福微笑,心中也備感安慰,這個面惡心善的哥哥找到感情歸宿,他總算可以安心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

“組長、組長!”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叫聲一起傳入他們的耳中,和室門跟着被拉開。

香取涼見來人是先前他吩咐去接向海岚的其中一人,不禁奇怪怎麽只有他回來,莫非……向海岚出事了?

“向小姐出事了,被藤田靜子抓了!”那人将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正準備将向海岚請上車時,她卻被兩名壯漢搶先一步擄上一輛車,幸好有人把車牌號碼記下來,這才查出原來主事者正是藤田靜子。

“又是藤田靜子幹的好事!”香取涼忿忿道,這下不知道藤田靜子會對他未來的大嫂做出什麽壞事。

藤田靜子老仗着父親是議員,做事總是無法無天,像香取涼上次因被趙英宇陷害是“親密好友”,被她整了三個月,直到他拿出親兄弟的證明後,她才勉強相信他的說辭。

因此一聽見向海岚被她綁架,香取涼自然是非常擔心。

“知道車子開往何處嗎?”趙英宇語氣異常平靜。

香取涼驚懼地看着他,雖然趙英宇面不改色,但他曉得一旦哥哥開口就表示他胸有成竹,看來那個藤田靜子要吃苦頭了。

“是的,趙先生。”雖然屬下對此刻竟由趙英宇指揮感到困惑,但見香取涼點點頭,他曉得現在下令的是趙英宇。“我們有人跟了上去,就在等組長……不,趙先生下指令。”

“很好,叫他們先不要輕舉枉動,免得傷到向小姐。”趙英宇站起身,迳自拉開和室門,“另外再調一組人馬到那裏集合,我們立刻出發去會合!”

就算他的語氣再如何平穩,仍舊藏不住他擔憂的心情。

他根本不應該隐藏、忽略自己的情感,假使……假使海岚真出事了該如何是好?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啊!

“組長,有你的電話!”

一位看來剛進菊組的年輕小夥子,匆促地追上正欲上車的香取涼。

“不管是誰打來的,告訴他,我現在沒空接電話。”

話雖如此,香取涼還是接過電話,并吩咐先送趙英宇過去,畢竟他可是趕着去救人。

“哪位?”他沒好氣的問道。

“你好,請問向海岚在嗎?我是她哥哥向海藍。”

香取涼聞言,差點把話筒掉到地上,改以中文回道:“你好,向小姐她……有點事沒辦法接電話。”

他不知道未來大嫂還有哥哥,更不知道他還跟未來大嫂的名字聽起來發音相同,這未免也太詭異了吧?

“她該不會是出意外了吧?我就知道,竟然不說一聲就跑到日本。”向海藍自問自答起來。

“呃……這說來話長。”香取涼不敢把她遭綁架的事告訴他。

誰知,對方的答案讓他差點昏倒──

“沒關系,我人已經在日本,等一下就會到,你可以慢慢告訴我舍妹在忙什麽,再見。”

話一說完,向海藍立刻挂掉電話,讓香取涼冷汗直直冒。

“這下該怎麽跟他說?總不能說未來大嫂被個瘋女人綁架吧?”他覺得這下一個頭兩個大,不曉得該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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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趙英宇會不會發現她被這日本女人擄走呢?

向海岚驚恐地看着容貌因怒氣攻心而扭曲的藤田靜子,畏怯地縮在牆角不敢出聲,深怕又惹毛她而引來一陣拳打腳踢。

“哼,怎麽不像在百貨公司時一樣吼我啊?”藤田靜子見她不答話,一腳踹上她的手臂。

向海岚痛得哀叫一聲,淚水忍不住溢出眼眶。

“我有叫你哭嗎?”藤田靜子賞了她一巴掌,“都是你,否則英宇哥怎麽可能會不要我?”

藤田靜子自诩是絕世美人轉世,深信沒有男人跑得出她的五指山。

偏偏趙英宇硬要跟她作對,就算她裝扮的再嬌豔、表現的再溫順大方,趙英宇仍以他有斷袖之癖拒絕她,甚至離開日本到臺灣定居。

她花盡心思從各個管道找尋關于趙英宇的消息,終于得知趙英宇回到日本,心想又有機會可以将他勾上手,卻萬萬沒料到心愛的男人身邊竟然跟了個不知死活的年輕小夥子!

“?到底想怎樣?”向海岚心裏驚懼萬分,但仍壯着膽子開口問道。

雖不知藤田靜子到底有什麽毛病,不過從她猙獰的神情看來,向海岚明白自己絕對是兇多吉少。

“我想怎麽樣?”藤田靜子看了站在身後的兩位彪形大漢一眼,三人會意地笑了起來,“這兩位大哥雖然沒有什麽特殊癖好,不過人總是要嘗試點新鮮事物嘛!”

聞言,再看看她那詭異的笑容,向海岚對她話中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藤田靜子示意他們動手。

“不要過來!”向海岚看他們朝自己走近,急得爬起身想往出口跑去。

那兩名壯漢立刻追了過去,不顧她的掙紮,硬是把她拖回來。

“放開我!”向海岚極力地想掙脫這令人作惡的場景。

一名大漢抓住她的頭發想将她摔到牆角,不料卻是扯下一頂假發,露出向海岚一頭烏亮秀麗的長發。

藤田靜子見狀,愣了一下,“你……是女的?!”

她走到向海岚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襯衫往下一扯,露出了雖經層層繃帶裹綁,卻仍看得屬于女人的象征。

“你真的是女的!”藤田靜子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俊朗的年輕人竟然是個女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趙英宇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他明明說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怎麽這回卻請個女人扮男裝跟他回日本?

“算了,我才不想知道?跟我親愛的有什麽瓜葛,反正現在?落在我手上,我愛怎樣就怎樣!”對她來說,不管向海岚是男是女,只要纏着趙英宇不放的,就是她的敵人。

藤田靜子示意手下們繼續他們未完成的工作。

兩位大漢想到原本要侵犯的男孩竟是女兒身,心裏更加歡喜,兩人摩拳擦掌地準備大顯身手,一步步靠近魂魄早已被吓跑的向海岚。

雖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麽,但向海岚從他們臉上猙獰的笑容完全明白他們的意圖。

可又能如何呢?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加上對日語一竅不通,就算想要拖延時間自救也是不可能的事。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含着淚水表現出可憐模樣,盡可能地引起他們的恻隐之心。

不過看這情況,她這一招肯定是沒有用的。

瞬間,她腦中浮現趙英宇對她的照顧,即使他總是指責她的不是,卻又對她百般愛護……

現在她只想在成為殘花敗柳之前,再見趙英宇最後一面。

她的淚水忍不住潰堤,淚痕布滿整張小臉。

向海岚正想放棄求生意志時,那兩張淫穢的面孔忽然變得痛苦,像是被人襲擊到要害似的。

果然,那兩名大漢跌倒在地,抓着流血不止的小腿哀號地痛聲大叫。

“竟然敢到我的地盤撒野!”一個威嚴的男人聲音乍然響起。

向海岚雖然不明白這句日文的意思,但這聲音她卻再熟悉不過了。

“趙英宇……”她驚訝萬分地看着從出現在門口的他。

看着心愛的女人倒卧在地,全身傷痕累累,趙英宇整顆心都糾結在一塊。

都是自己想出的鬼計謀,否則她也不會受到如此的待遇。

“藤田靜子,看看?做的好事!”趙英宇快步沖到向海岚身邊,關心她的傷勢,嘴上仍不留情地辱罵藤田靜子。

藤田靜子見事跡敗露,但潑婦脾氣卻絲毫未收斂,仍然跋扈地回道:“反正她又還沒死,你怕什麽!”

見他對向海岚呵護至極的模樣,她看了更是火大,“你不是說你愛男人嗎?怎會現在會對這女人那麽好?”

是呀,見他一副擔心受驚樣,向海岚差點以為他是愛她的……

趙英宇迎上向海岚的眸子,看出她也和藤田靜子有相同的疑問,可是在這節骨眼上,他實在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趙英宇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交給旁人照料,自己則走到藤田靜子面前,迅速賞了她一巴掌。

“要是早知道?敢動她,我一開始就宰了?!”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原想回避她了事,心想過一陣子她就不會再纏着他不放,就因為他的一念之仁才使得心愛女人受到傷害。

挨了他一巴掌,藤田靜子出乎意料地哭了起來。

“為什麽……難道因為喜歡一個人而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心情有錯嗎?”

藤田靜子無法控制自己的痛哭失聲,為的是自己的愛不被接受……

向海岚聞言,很清楚藤田靜子的心境,其實她何嘗不也是和她有同樣的感覺。

“喜歡一個人而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心情當然沒有錯,”趙英宇在她的哭泣聲中開口,“可是對方不接受也沒有錯。”他接過旁人遞來的手帕,将它塞進她手中。

看着他給的手帕,藤田靜子頓悟地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她淚流滿面不斷地道歉。

見她邊哭邊道歉,趙英宇看得出來這次她是真的悔悟,他擡頭望向一旁的手下,示意可以收隊回去了。

“把這兩個人帶去醫院。”他不屑地瞄了眼仍躺在地上哀叫的那兩位壯漢。

“嗨!”手下們異口同聲道。

趙英宇走近向海岚身邊,大掌輕撫着她柔軟的發絲。

“對不起。”盯着她臉上的淤青,他忍不住皺起眉來。

見他溫柔地望着自己,就算身上的痛楚有多大向海岚也不在乎了。

“我們回去吧。”他輕柔地抱起她,深怕會不小心觸到她的傷口。

向海岚沒有應話,只是伸臂環住他的脖子,鼻間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龍水味道,覺得自己安全了。

看着在懷中的向海岚,趙英宇想要解釋荒謬的一切,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向海岚也保持沉默,怕自己一喊疼的話,會讓他更加心痛,進而将過錯全攬在身上,所以她選擇将淚水往肚裏吞。

車子在香取大宅的門口停下,他小心翼翼地護着她下車。“我已經吩咐下人替?準備房間,?等下擦完藥就回房休息吧。”

“謝謝。”她只能擠出這句話。

兩人不經意地對上對方的眼眸,随即又因不知所措而急忙別過頭去。

“我……我這就到房間。”向海岚不敢再多望他一眼,怕他會将她的心意全讀了出來。

趙英宇點點頭,平時反應快的他這時也不知該說什麽來化解這尴尬的場面。

“不行!”

香取涼慌張地從屋裏沖出來,擋住向海岚的去路。

“怎麽了?”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向海藍、向海藍……”香取涼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但她卻以為他是在叫她。

“我已經沒事了。”她露出個沒事的笑容。

香取涼搖搖頭,“不是啦!此‘岚’非彼‘藍’,我說的是?哥哥向海藍!”

“?哥哥……”趙英宇是知道她有個哥哥,可是他不知道他們兄妹兩人的名字發音聽起來竟然一樣。

“我哥?我哥怎樣了?”向海岚緊張地追問。

趙英宇見她倉皇的模樣,不懂她為何會怕自己的親哥哥,難不成他會吃人?

“?哥……他在客廳。”一想起先前向海藍一進門就怒不可遏地質問他妹妹在哪,那份駭人的氣勢讓身為日本第一黑道頭子的他都吓出一身冷汗。

向海岚怔住了,顧不得身上的傷有多痛,急忙轉身想跑出去。

“?去哪裏?”趙英宇一把抓住她,對她想逃跑的舉動更是一頭霧水。

“躲我哥啊!”她用力掙脫他的手。

趙英宇随即又抓住她的手臂,“?太誇張了吧?他是?哥,就算?犯了多大的錯,他頂多只是罵?罷了。”

“是啊。”向海岚随口敷衍道。

她極力甩開他,但他立刻又抓住她,兩人又抓又放的動作不知重複幾次。

“我求你放開我吧!”她懇求道。

“不行,我可是冒死去救?,怎麽可以放?走!”趙英宇實在搞不清楚她到底在做什麽,“他是?哥,?那麽怕他幹嘛?”

“你不懂,我哥比你還恐怖幾百倍!”向海岚大聲嚷道。

提到她唯一的哥哥,那可是比希特勒還獨裁,比秦始皇還殘暴,再說她這次來日本沒有經過他同意,可想而知要是被他“贓”到,她一定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慘境。

因此她能夠不逃嗎?又不是呆瓜說!

“原來我那麽恐怖啊。”突然,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

向海岚聞言,渾身一僵,好半晌才回頭,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好久不見了,老哥。”

原來這就是她口中那位極權主義的哥哥啊!趙英宇暗忖。

向海藍站在屋檐下的走廊,身着鐵灰色西裝,五官雖和妹妹一樣清秀,但渾身散發出一股霸主氣息,聽他說話的語調,很清楚明白他并不是一個可以等閑視之的人物。

“怎麽不說一聲就自己跑來日本了?”向海藍邁開步伐走向妹妹,“害我大老遠從德國飛到臺灣,還四處詢問?的下落,結果發現?全身上下都受傷!”

向海藍雖然語氣強烈的責備她,可他比任何人還心疼自己的妹妹。

聽見哥哥的指責,向海岚慚愧地低下頭,完全不敢答腔,反倒是她身旁的趙英宇大剌剌地看着他。

向海藍感覺到他不客氣的目光,面無表情地和趙英宇對峙着。“海岚,聽說?跟人私奔?”

看着渾身散發出和自己同樣領袖氣息的趙英宇,向海藍第一眼就極不滿意。

不,應該說如果是在其他場合認識的話,他或許還會很高興結識這種大人物,但是現在這大人物可是拐走他親妹妹的元兇,他怎可能如此容易放過他!

同樣的,趙英宇也和他有相似的想法。

“什麽私奔?太難聽了!”他伸手抱住不敢吭聲的向海岚,“這可是你妹自願的。”

向海岚聽得花容失色,急忙推開他,緊張的說:“哪有啊,你別害我!”

“明明就是,要不,在百貨公司?怎會那麽主動?”他用衆人都聽得見的音量說。

向海藍目光銳利地盯着妹妹,“?在百貨公司做了什麽驚人之舉?給我說清楚!”

雖然她明知哥哥絕對會逼問,但是真碰到時,她仍然被他銳利的眼神吓得不知該回什麽話,才不至于會引起他更大的怒氣。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敢把百貨公司試衣間裏發生的事說出口,不被哥打死才怪。

“我什麽?說呀!”向海藍見她吞吞吐吐半天,也吐不出個一句完整的話,口氣自然加重了些。

見心愛的人被這麽一吼,吓得魂不知跑哪兒去地呆立着,原本是要讓她承認這份情愫的趙英宇心裏湧上一股怒氣,沉聲開口。

“不要再逼問她了,她是你妹妹又不是犯人!”

趙英宇的聲援着實讓已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向海岚驚訝不已,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為她挺身而出。

其實不只向海岚驚訝,就連香取涼也十分訝異自己哥哥的“壯舉”,看來哥哥的情感已漸漸勝過了理智。

被一個看不順眼的陌生人斥喝,向海藍不高興地瞪向趙英宇,但他也随即意識到自己的确是對妹妹太兇了。

向海岚則是被這一觸即發的場面吓得大氣不敢喘一聲,深怕他們兩個會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她害怕的直盯着他們,心裏盤算着要是真的動手,她該先拉住哪一個。

“回去了,海岚。”

出乎意料之外,向海藍竟然沒有如她所想的先動手,反倒語氣和緩地命令她。

“哥?”她疑心地看向兄長。

看着她大感意外的表情,向海藍其實也對自己的舉動非常意外,他在來日子的途中,腦袋想着的全是該如何責罵妹妹的話,可是在聽見趙英宇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後,他忽然明白原來在外人眼裏他對妹妹像是在對犯人般的惡劣,所以他吞回了那些罵人的話。

“只要跟我回去,我就當沒這回事。”

“可是……我……”向海岚看了眼仍摟着她的趙英宇,憶起他是同性戀的事實,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既然他都表明根本不喜歡她,她又何必留在他身邊自取其辱呢?與其日後傷心,還不如現在就跟哥回臺灣吧。

向海岚推開摟着她的那只手,逼迫自己走到哥哥身邊。

“對不起,我看我們談定的條件只能作廢了。”

趙英宇聽見她冷冷的話語,雖然心裏萬分不舍,可是為了她的将來、他的事業,他也只能緊緊握住拳頭,眼睜睜看着她走出他的生命。

眼見兩位主角狀似潇灑的分離,卻沒任何一句挽留的話,在一旁看戲的香取涼再也忍不住了。

他沖上前擋住向家兄妹的去路。“你們怎麽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特別是?,向海岚!”他瞪者她一臉不悅,“?看不出來我哥喜歡?嗎?”

“你胡說什麽!”趙英宇打斷他的話,免得他說出實情壞了他的好意。

向海岚的視線和趙英宇對上,但她馬上移轉開來。

“說呀!”香取涼想逼她承認心中這份情的存在。

他們三人的表情讓向海藍感到十分奇怪,根據他所打聽到的消息,趙英宇是個不折不折的同性戀,怎麽這會兒卻好像變成了異性戀,而且還和自己妹妹糾纏不清?這可不行!

向海藍跨前一步,一把抓住香取涼的衣襟來個過肩摔。“不要再來煩我妹了!”

堂堂一個黑道老大竟在自己地盤上被人過肩摔,香取涼十分不悅,立即從地上站起身想讨回公道。

向海岚見狀急忙擋住他,“不要跟我哥硬碰硬,他可是世界空手道錦标賽冠軍,你是打不過他的。”

香取涼一聽,立刻定神仔細打量向海藍。

沒錯!向海藍身材壯碩,一看就知道有習武,所以聰明的香取涼雖是憤怒,也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見他冷靜下來,向海岚也放心多了,準備同哥哥一塊離開。

“向海岚!”香取涼不死心地大叫一聲,希望事情還有轉圜餘地,并且推了推趙英宇的手肘。

向海岚轉過頭,以為有奇跡發生,卻看到趙英宇若無其事的站在香取涼背後,始終沒有正眼看她。

“海岚。”向海藍喚了一聲。

“我知道……”她失望地跟着哥哥離開。

“哥!”香取涼急切地叫着失神的趙英宇,希望他能拿出在商場上的魄力把嫂子追回來。

趙英宇卻只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轉身走進屋內。

“你們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香取涼只能忿忿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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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六個月後 高雄

“我哥還好吧?”香取涼手上拿着話筒,有些擔憂地問道。

在電話這端的張健民喝了口啤酒,然後重重嘆口氣,“唉,他的情況不太妙。”

“什麽意思?”香取涼聞言,急着想知道哥哥的情況有多嚴重。

“你先等一下。”張健民放下電話,跑到樓梯邊往上探看,确定趙英宇在房間待着,才又跑回來拿起電話說:“你知道你哥是個工作狂吧?”

“這不是新聞了。”香取涼只想知道他哥哥到底出了什麽事,因此口氣有些不悅。

“你先別不耐煩,聽我說,以前你哥頂多一天二十四小時當三十六小時用,現在不是了,他是一天當三天用!忙到學大禹過家門而不入,我看啊,再這樣下去他鐵定會過勞死的。”

“不會吧?”香取涼聽得臉色随即沉了下來,難怪最近打他手機都不是他接,而是他的秘書接聽,由此可見情況真的很不妙。

“我們得想個辦法,否則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受不了的。”

“可是我試過各種管道,就是沒辦法接近向海岚。”香取涼的語氣有些沮喪。

他原本以為向海藍只是單純的學者,沒想到向海藍的面子還滿大的,人脈也很廣,不但白道吃得開,就連黑道也照樣任他行。

“連你這黑道大哥也沒轍的話,我想真的是完了。”

“難道你在學校也沒辦法接近她?”

“沒錯!向海岚上下課都有人專車接送,就算交作業也是由同學轉交,我根本沒機會跟她單獨見面。”張健民從未見過像她如此大牌的學生,可是他又能怎麽樣呢?她出席正常,上課情形也不錯,作業又按時交,他哪裏有借口找她會談。

“你跟誰聊天聊得這麽久?”趙英宇突然出現在客廳,一臉疲倦地問道。

“沒事,我研究所的同學。”張健民心頭一驚,幸好他夠機靈,随口搪塞過去。

“咦,你要出去啊?”他發現趙英宇身着西裝準備出門。

“公司有事。”趙英宇說完就離開了。

“喂,我說香取老弟呀,”張健民在他出門後,又朝着話筒繼續說:“再不想想辦法解決的話,我看你哥可能活不久了,因為他看起來跟大陸國寶熊貓沒兩樣。”

“唉,我知道。”說是這麽說,香取涼也不知道能用什麽法子,他能試的都試過了,只能怪他哥哥當初作了錯誤的決定。

趙英宇坐上車卻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剛才會說公司有事只是他想逃離所有他熟悉的場合、熟人的借口,這半年來他雖然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中,但心裏的那道缺口仍然存在。

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的感情一旦被點燃是無法熄滅,只會越燒越旺,直到生命終了為止。

每當他忙完一樁案子後,就會有一股強烈的孤寂感襲上心頭,而為了不被孤寂占據,他只有不斷地工作來麻醉自己,結果他事業上的成就令人刮目相看,但心裏的那道缺口卻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寂寞。

他拿出一張紙條,用手機撥着紙條上的電話號碼;這是他透過張健民要來的向海岚的手機號碼,希望幸運之神這次能讓他撥通。

“您撥的電話現在無法接聽,請在哔一聲後留言,謝謝!The number you……”

他沒有留言就切斷通話,心裏十分後悔當初的決定。

“唉,我還能去哪兒呢?”他苦笑地嘲諷自己,發動車子引擎往未知的目的地駛去。

“這只戒指多少錢?”趙英宇拿着一只鑲着粉鑽的戒指,仔細端詳着指環的尺寸。

“打完折是九十八萬。”專櫃小姐語氣恭敬的回道。

他将戒指遞給她,然後從皮夾裏掏出白金卡放在櫃臺上,“替我包起來吧。”

“好的,趙先生。”

專櫃小姐随即挑選出一只紅色絨布的盒子,并将戒指放進盒子裏。

“趙先生的女朋友真好福氣,能夠收到這麽美麗的粉鑽戒指!”她一臉羨慕的表情,恨不得自己也有個如此大方的男朋友。

趙英宇微笑着沒有說話,只是接下盒子和白金卡後,獨自一個人步出珠寶店。

站在店門口的他,再次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突然──

“海岚?!”

他似乎看見她在對街的服飾店裏選購衣服。

他飛似地跑向對面的服飾店,想要證明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

“海岚!”

他沖進服飾店內,四處找尋在門外見到的那個人影,但不管他在店內繞了幾圈,就連跟向海岚相似背影的人也沒見着一個。

“這裏啦!”

他驚訝地循聲望去,以為她是看他可憐才開口,卻發現那是個陌生女孩在叫她的同伴。

趙英宇呆怔在現場,久久才回過神,心想自己看到的是幻影。

他無奈地離開服飾店,心裏的孤寂感硬生生加重了一成。

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和她相見了吧,誰教他不理會內心的情感,這是上天給他的最大懲罰,讓他一輩子只能看到幻影!

“我換好了。”一名年輕女孩從試衣間裏走出來,她赫然是向海岚!

“衣服合身嗎?”她身邊一位棕發的外國男子操着流利的中文,溫柔地問道。

向海岚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拿着新衣走向櫃臺欲結帳。

該告訴她剛才趙英宇有到服飾店來嗎?看他那副慌張的模樣,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是來找她的。

幸好海岚正在試衣間裏試衣,否則若他們遇上了,豈不是要上演一出愛情複合大喜劇?

這可不行!太便宜趙英宇那個小人了,他非得好好整整他不可,否則趙英宇絕不會好好珍惜得來不易的愛情。

“結好帳了,不走嗎?”向海岚好奇他怎麽還站在原地,是因為這裏是女性服飾店,有很多美眉可以看嗎?

“當然要走。”男子随即笑了開來,故意帶她走另外一個出口離開,免得不小心與趙英宇碰面。

“對不起,因為我哥忘了把錢留給我就回德國,只好麻煩你先替我付帳。”她笑着說,看得出來笑容有些勉強。

他搖搖頭不以為意,“何必這麽見外呢?我們都已經訂婚了,且再過不久就要結婚,替未婚妻買東西是理所當然的事,?不用說什麽抱歉。”

聽見他提到結婚一事,向海岚的心登時涼了半截,怎麽也沒想到她才回臺灣一個星期,哥哥就自行決定了這樁婚姻,而且要她一畢業就立刻結婚,然後和他回英國。

“怎麽了??看起來不太高興,是不想結婚嗎?還是?有忘不了的人?”男子看見她的表情,馬上就明白她心裏還是在挂念着趙英宇。

向海岚聞言,訝異地看着他,半晌才擠出一句:“怎麽可能!”她苦笑着搖頭。

其實她很想念趙英宇,忘不了他凝視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樣心愛的寶貝時才會顯露出的神情,可他都說了他不喜歡她,她又能如何呢?總不能死皮賴臉地跟在他後頭當跟屁蟲吧?

再說這樣的結局也好,她跟他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看她一臉憂郁,男子很清楚她在煩惱什麽,可是為了美好的未來,他不得不這麽做。

他伸臂擁她入懷,給她一個深深且溫暖的擁抱。

“謝謝。”她雖感意外,但并沒有拒絕。

“不客氣。”他又給她一抹如陽光般的笑容。

“為什麽我得浪費好好的周末假期,來陪你參加什麽鬼宴會?”張健民一想到已經安排好的兩天一夜綠島行泡湯了,就忍不住發牢騷。

“誰教你是我永遠不繳房租的好房客,不叫你陪要叫誰陪。”趙英宇端了兩杯雞尾酒,其中一杯遞給張健民。

張健民給他個白眼,不悅道:“拜托,當初是誰說房子大請我過去住,現在竟然說我沒繳房租?真是過分!”

趙英宇瞪着他,“別故意說我壞話。”

“我有說錯嗎?”

“別吵!”趙英宇真受不了他有時候像小孩子似的吵鬧方式,哪裏像個大學副教授的樣子。

“我就偏要說,當初是你請我過去住的,現在竟然以這個為借口要求我陪你參加宴會,你不覺得可恥嗎?”張健民像只蒼蠅似的在他耳朵旁嗡嗡作響。

“可恥?是誰要我假扮他的同性男友,好把一些花癡女趕走?這下好啦,把她也趕走了!”趙英宇把失去向海岚的責任全推給張健民。

“嘿,老兄,別把錯推到我身上來,其實你大可以把事情說清楚。”張健民很不高興他把錯推得一幹二淨。

趙英宇安靜下來,其實他只是想把錯推到別人身上,讓他自己好過些,但事實證明他又錯了。

“對不起。”張健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道歉。

趙英宇揮揮手,淡淡苦笑,“你說得沒錯,這是我的錯。”

張健民輕嘆口氣,“其實我也該負責,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說那什麽話?”趙英宇笑着回道。

“好久不見了!”

趙英宇與張健民立刻循聲看去,原來是位棕發的外國男子同趙英宇打招呼。

“好久不見,柯林先生。”趙英宇一見到他,立刻沉下臉,“替你介紹,這是張健民先生,我朋友。”

“你好。”張健民親切地朝他點頭示意。

“這是梅洛.柯林先生,全球總裁。”趙英宇含有敵意的介紹道。

“你好。”

張健民好奇地看着梅洛,原來他就是趙英宇一直想要幹掉的全球總裁,看他這副精明能幹外加聰穎過人的模樣,難怪趙英宇如此傑出的人也必須努力工作,才有可能拉下他。

“最近怎麽樣?”梅洛故作親切地問着。

趙英宇斜睨着他,直覺他一定是心裏有鬼,否則怎麽會突然間變得這麽和善。

只是他感到奇怪,他與梅洛之間除了工作上會有接觸之外,私底下根本是不相往來,因此梅洛竟會詢問他最近怎麽樣,着實讓他驚訝。

“還好。”他淡淡一笑,心裏想着梅洛究竟有何企圖。

“走,我們去喝杯酒,順便介紹你認識我的未婚妻。”說到“未婚妻”三個字時,梅洛的語氣裏有着異于平常的驕傲。

不知道為什麽,趙英宇突然感到不安,似乎待會會發生一件讓他料想不及的事情。

“你什麽時候有未婚妻了?”雖然趙英宇讨厭他,但看在兩人在同一公司工作、梅洛又是他上司的份上,仍舊得對梅洛客氣三分。

“半年前。”梅洛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不過這小動作可逃不過平常在課堂上抓學生小辮子的張健民,和善于在商場上早人一步發掘先機的趙英宇,他們互看對方一眼,雖然不明白梅洛的目的為何,但心裏已有準備。

“來吧,我未婚妻就在吧臺那裏。”

梅洛大方地指向吧臺旁人潮聚集的方向,起先他們還不了解究竟他所指何人,但等他們走近後,才發現人群中有位美麗人兒、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地喝着酒,而她正是趙英宇朝思暮想的可人兒──向海岚。

“海岚?!”趙英宇與張健民又互望一眼。

趙英宇不敢相信他死對頭的未婚妻竟是他這半年來魂牽夢萦的女人。

可是看着她和梅洛間的親密互動,卻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海岚,來,我替?介紹個朋友。”梅洛接過她的酒杯,并牽起她玉手往趙英宇走去。

“你的朋友還真多啊。”

今晚她不知認識了幾個梅洛口中的朋友,她對這一切不是很在意,甚至有些厭惡,感覺自己像是寵物似的讓人觀賞,她只想早一點離開。

梅洛笑了笑并沒有答腔,只是扶着她的纖腰以防她因酒喝多了而不小心跌倒。

“來,這位是我的未婚妻。”

向海岚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你好,很高興認識……趙英宇?!”

赫然發現站在面前的竟是心中一直挂念的男人,向海岚不敢置信地盯着同樣深感震驚的趙英宇。

“向海岚,?怎麽會在這兒……不,?什麽時候變成別人的未婚妻了?”張健民替呆愣住的好友問出心中的疑惑。

“咦,原來你們認識啊。”梅洛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模樣,但事實上他的演技卻蹩腳得讓人一眼就看穿。

雖然向海岚好想好好看看半年不見的他,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她不禁低下頭不敢再望他一眼。

“我……我們走吧,梅洛。”她緊緊拉住梅洛的手臂,試着掩飾自己的不安。

“親愛的,?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走吧。”梅洛摟着她,相偕步出往會場出口走去。

眼看向海岚即将與梅洛離開,趙英宇激動地用手肘撞撞一旁的張健民。

“快跟我去追她!”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他可不想讓它白白溜走。

“為什麽我也要去?”張健民雖然高興好友終于想要追回自己的幸福,但他不明白自己為何也要跟着一起去。

趙英宇一臉兇惡的威脅他,“沒有你,她哪會相信我的話!別忘了,這一切可是你惹出來的禍,要是你不去的話,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才怪!”

張健民一聽這還得了,他可不想被人分屍丢給野狗吃呢!

“好好,快走吧。”

趙英宇大步追出去,心中盼望還來得及向她解釋這一切。

“他是?忘不了的人吧?海岚。”

電梯裏只有梅洛和向海岚兩人,因此他大膽地說出這話,等着看她如何反應。

“不是。”雖然向海岚回答得很簡潔,但她別過頭刻意不看他的模樣,如何教人信服呢?

梅洛輕輕牽動嘴角笑着,很明白她這樣的表現代表何種意思。

“如果?能看着我說不是,我才會相信?的話,否則我就認定?是在說謊。”

聞言,她立刻轉過身面對他,“別以為我不敢!”她打算直視着他雙眼,蒙蔽自個兒的良心。

梅洛立即伸手按下停止鈕,電梯頓時停在七樓與八樓之間。

“看着我說他不是。”他希望她能夠面對自己的感情,別再逃避下去。

望着梅洛碧藍如晴空的雙眼,向海岚努力催眠自己即将要成為他的妻子,當然得要百分之百對他忠實,因此就算再如何割舍不下趙英宇,她也得舍下才行。

“他……他……”

事實上她根本越不過趙英宇這個泥沼,話就像根魚刺卡在喉嚨出不了口,不知不覺間,她淚水已經盈滿眼眶即将滾落。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沒辦法忘記趙英宇,我也知道我錯了,可是……對不起……”她覺得自己像個不守婦道的女子似的,不斷地對梅洛道歉。

見她為情所苦,梅洛仿佛看見那個依然美麗的“她”,他頓時心頭一陣酸楚,情不自禁将她擁入懷裏。

“不要再哭了,明娜,是我的錯。”梅洛喚出內心深處最疼愛人的名字,但他絲毫未察覺到自己所犯的錯誤。

向海岚感覺到梅洛的态度異于平常的溫柔,而且居然當着她的面前喚着別的女人的名字。

原本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向海岚,随即收起眼淚,看着仍未有所覺的梅洛。

“梅洛,看來我也不是你心裏那個忘不了的人嘛。”她擦擦臉上的淚水,挖苦地說。

梅洛聞言,這才驚覺自己一時恍惚不小心犯下的錯誤,但他可不是盞省油的燈,旋即牽動嘴角輕笑了一聲。

“沒想到我的演技這麽差,馬上就被?抓出破綻。”他放開她,笑容有些苦澀。

“明娜是誰?你無緣的初戀情人?”

他搖搖頭,“我前妻。”

“前妻?”這下有趣了,她怎麽從來沒聽過他曾結過婚這件事?

平時梅洛老是在她面前講些有關夫妻之間要誠信之類的老掉牙論調,他也的确是有做到這點,像是他交往過的女人、事業和錢財方面的事,只要她問,他必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甚至還會自己主動說出來呢,可這會兒卻冒出他從未提過的前妻?

“這件事?哥也不知道,因為我跟他重逢之前有三年沒聯絡了,所以?不要怪?哥沒告訴?。”他略顯疲憊地說。

“剛才如果你沒有說出那個名字的話,豈不是要瞞我一輩子?”她認為自己吃了大虧。

他哈哈笑了起來,“放心,這是不可能的,絕對會人有來告訴?的。”

“誰會那麽雞婆?”她不信會有人想管別人的家務事。

梅洛重新啓動電梯,“趙英宇啰,他絕不可能會坐視不管的。”

“你……你又知道了?”一聽到趙英宇的名字,她就忍不住結巴起來。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曾跟他一樣是個只知道工作的自大狂。”

他話剛說完,電梯門便當的一聲打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不懂他在說些什麽,因為在她看來,他一點也不像個只知工作的自大狂,相反的他還挺懂得如何享受生活。

梅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我去開車,?在門口等我吧。”

說完,他迳自往出口走去,完全不理會向海岚在後頭的死命追問。

“搞什麽嘛,壓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被梅洛這麽一搞,原本就有些喝醉的她覺得頭更暈了。

“海岚!”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慌張地轉過身,果然是趙英宇他們追了上來。

“你來做什麽?”見到他來追自己,其實她感到十分歡喜。

趙英宇迅速阻擋住她的去路,“?不要走,我找?好久了……”

“如果你是為了将我帶去日本一事要道歉的話,不必了,反正我哥也沒有追究。”她低頭往旁邊閃去,根本不想看他的臉。

他迅捷地擋住她,讓她無法從他身邊逃走。“海岚,聽我說!?知道梅洛.柯林結過婚嗎?”

“他剛剛告訴我了。”

“那他有告訴?他老婆是怎麽死的嗎?”

向海岚愣住了。“死了?不是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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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7 00:10:0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她以為梅洛和他前妻只是單純的離婚罷了,哪知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看到她詫異的模樣,趙英宇知道梅洛并沒有全盤說出。

“我就知道這個小人,他怎麽可能把這件見不得人的事說給未來老婆聽!”趙英宇咬牙切齒,十分氣憤。

“她是怎麽死的?”向海岚開始懷疑梅洛娶她究竟有何居心。

“她老婆是難産死的,死的那一晚梅洛還在別的女人懷裏享受天堂呢。?說這樣一個花花公子,哪裏值得?托付終身?”他不希望她為了結婚而結婚,扼殺一生的幸福。

看梅洛剛才叫他前妻名字時是那麽的深情,完全看不出來他做過這麽惡劣的事情。

“那也比你好,起碼他喜歡的是女人,不像你喜歡的是跟你同樣性別的男人!”就算梅洛真的做過這些壞事,但就這半年和他相處的情形看來,他絕對不會像趙英宇說的那麽卑鄙,那可能只是個誤會。

再說她結婚又關趙英宇什麽事?既然不愛她,又何必在乎她跟誰在一起?

趙英宇原以為只要說出梅洛的惡行就可以阻止她下嫁,但是他錯了,在她眼中,他依然是個只愛男人的同性戀,是個當初眼睜睜看着她離開,卻沒做任何表示的人。

“海岚,這全是誤會,我是同性戀這件事只是個幌子,我是百分之百的異性戀!”趙英宇多希望她能靜下心來聽他解釋。

“話都是你在說,如果你真的不是同性戀的話,為什麽那時候不否認呢?”她不懂他這時“更正”他的性取向是何緣故,又想讓她再痛一次嗎?

不行,這次絕不讓他得逞!

“那是因為剛開始我和張健民是開玩笑的,故意耍着?玩,誰曉得我竟然真的愛上?了。”

“我不想聽!”她大聲制止他再說下去。

“不行,?非聽不可!”他拉開她捂住雙耳的手,逼她一定要把他的解釋聽進去。“我之所以假扮同性戀,是因為我想全心全意在工作上,好獲得更高的成就,所以我不想把時間花在經營感情上,偏偏冒出個?來打亂我的計劃……”

“什麽假扮同性戀?別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不但很親密的叫副教授名字,甚至還親他!難道這還不能證明嗎?”向海岚強忍住喝醉的頭部脹痛感,扯着嗓門大喊。

“看來?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趙英宇痛心她的不信任,但是更令他痛心的是,他是造成她不信任的兇手。

他粗魯的将站在身後的張健民一把拉到前頭,“我證明給?看他為什麽要假裝成同性戀……”

“喂,我是人不是東西,能不能小力一點?”果然如他所想的沒錯,趙英宇叫他一起來,就是要現場做“實驗”好讓她相信。

“閉嘴,不要再說話!”趙英宇不客氣的往張健民後腦勺打了一下,痛得張健民哀叫一聲。

“好,證明給我看,難不成你們兩個要當場相吻來證明啊?”

向海岚不認為他能拿出什麽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是異性戀,但如果可以說服她的話呢?她氣歸氣,仍舊想要看看他要玩什麽把戲。

“張健民從小就有個怪病,只要一碰到異性就會全身起紅疹子,不信?瞧!”

趙英宇拉起她的手輕輕的碰了張健民一下,馬上就像他說的,張健民的皮膚立刻出現像紅豆般大小的鮮紅色疹子。

“這下?信了吧?”張健民覺得自己真像小醜,得在大庭廣衆之下暴露自己最不想讓人知曉的毛病。

向海岚頓時傻了眼,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人被迫不得近女色,她伸出手指好奇地在張健民的臉上戳來戳去,只見被她碰過的地方,無一幸免的全起了同樣的紅疹子。

她開始覺得這挺有意思的,完全忘了自己是為什麽要看這項證明。

“不要再玩了,小心?畢不了業!”張健民見她玩起來了,沒好氣的阻止她。

如果張律民早知道自己會有這種不堪的下場,當初就算有人拿槍逼他,他也絕不會使出詭計整人。

“這下?相信了吧?”趙英宇見她似乎有些放下心防的樣子,便開口問她。

“我才不……”她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一陣黑暗襲來,跟着就見她身體一軟的跌入他懷裏。

趙英宇擔憂地看着懷中的她,“海岚?”

原來她因為喝了不少烈酒,再加上情緒太過激動,所以身體一時負荷不了,而昏厥在他懷裏。

他溫柔地看着她,抱起她來到酒店大廳裏的沙發坐下。

“?還好吧?我去幫?倒杯水。”他起身往不遠處的飲水機走去。

“不用你煩心了。”

趙英宇拿着紙杯正準備按下飲水機時,梅洛突然出現,并一把奪走他手中的紙杯。

“我還以為海岚是出了什麽事,否則怎那麽久都沒見到她出現在門口。”梅洛倒好水後,冷眼看着趙英宇,“原來她是碰到了你這個惡人,怎麽?你又想誘拐她出國?這次想去哪兒?不如去英國好了,還可以順便來看看我入主董事會呢。”

他帶刺的話語讓趙英宇很不悅,特別是在聽見梅洛說他将入主董事會後,更是怒火中燒。

“你以為我不曉得你是哪塊料啊?入主董事會?你在作夢!”

梅洛臉上雖然帶着笑,但笑容明顯帶着冷峻的嘲弄。“不管我是不是那塊料,或者是在作夢,我加入董事會的事已成定局了。”

“你說什麽?!”

趙英宇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得伸手去抓住梅洛,幸好梅洛閃得快,才沒把杯中的水潑灑出來。

梅洛對他不禮貌的舉止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知道趙英宇看他不順眼,如今心愛女人和董事的職位都歸他所有,這當然更會引起他的不快。

“紳士一點。”他不悅地輕斥,迳自走到向海岚身邊。

“海岚,喝點水。”梅洛輕輕喚着躺在沙發上的向海岚,卻發現她因酒醉而昏睡過去。“哎呀,真的睡着了。”

趙英宇聞言,立即湊上去查看她的狀況。

“很抱歉,我沒空再跟你聊下去,我要帶她回去了。”

梅洛放下手上的紙杯,彎身準備将她抱起來,卻被趙英宇給阻止。

“你帶她回哪兒?”他可不想她羊入虎口。

“這有什麽好問的,當然是我家。”梅洛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你家?為什麽?她不是有租個小套房嗎?”一聽見她竟然住在大色狼家,趙英宇自然是非常緊張。

“你真奇怪,她是我未婚妻,為什麽不能住我家?再說這也是她哥答應的,免得她又和某人在一起。”梅洛話中的“某人”指的就是眼前氣呼呼的趙英宇。

趙英宇聞言,立即反駁道:“跟你在一起才危險吧!”

“是跟你吧?”梅洛目光銳利地看着他,不客氣地回道:“兔子!”

“什麽兔子,我可沒那種傾向!”趙英宇直視着他,不甘示弱地回道。

“是嗎?你是同性戀這消息當初不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嗎?”梅洛輕易的就将了他一軍。

趙英宇愣了下。沒錯,當初為了要在工作領域更上一層樓,所以他有意無意制造出他是同性戀的假象,沒想到後來會出現一個令他魂牽夢萦的女人,更沒料到當初讓他省了許多麻煩的同性戀假象,如今卻成了致命傷。

“你有資格說我嗎?”趙英宇斜睨他一眼,随即反擊回去,“別忘了你老婆是怎麽死的,你竟然還敢再娶一個進門,難道你不怕舊事重演?”

梅洛揚唇一笑,有氣度的說:“我已經徹底反省自己的過錯了,所以我保證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請讓讓,我要帶她回去了。”

他越過趙英宇身旁,輕柔地抱起躺在沙發上的向海岚,“明天會議上見。”他抱着人往大門口走去。

趙英宇看着他抱着向海岚離開,心裏卻在思索梅洛心裏究竟在打的什麽主意。

“恭喜你,梅洛,雙喜臨門!”

年終會議上陸續來到的高級幹部們不約而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他面前道賀。

梅洛笑了笑,“哪有什麽雙喜臨門?”

道賀者們你看我、我看你的,搞不懂他為何否認這兩件喜事。

“你不是要再婚了嗎?”

他再度笑了笑,不以為意地回道:“唉,今天一大早準新娘就跟我提出‘拆夥’的要求。”

“怎麽會這樣?”衆人一臉驚訝。

梅洛攤開雙手一副無奈樣,但看得出來他并未因解除婚約而有一絲絲難過。

“沒辦法,誰教她忽然變聰明了。”

他故意幽了自己一默,惹得衆人跟着大笑起來,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其實不然,梅洛說的的确是事實,今早一起床,向海岚便一臉正經地“盤問”他關于他前妻的事情,以及他究竟有何企圖。

甚至也明白的告訴他她不會嫁給他,因為她心裏還是愛着趙英宇,所以沒辦法也不願意就這樣嫁人。

見她認真的表情,他看得出來她還想再給這段感情一個機會,所以當他說出自己的計劃時,她仍然堅決的表示不嫁他。

“萬一他真的什麽也不做,那我們豈不是弄假成真?我可不想冒險。”這是他臨出門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尊重她的決定,很平靜的退出,反正照昨晚的情形看來,趙英宇那小子是不可能就此罷休的。

講到趙英宇,怎麽會議都要開始了還沒見到他的人?

他這個工作狂向來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會議啊,特別是這場重要的會議。

“趙英宇還沒來嗎?”

“趙先生不會來了,這是他托我交給董事會的辭呈。”趙英宇的秘書将辭呈交給梅洛。

他大吃一驚,沒想到工作狂的趙英宇竟然舍得放棄自己最看重的事業。

看來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趙英宇的情感已經戰勝理智,不過……這麽一來,他豈不是錯過最想要的升遷了?

真是個呆子!梅洛将辭呈放入西裝口袋內,考慮該如何處理它。

向海岚終于鼓起勇氣和梅洛解除婚約,可是接下來呢?

她完全迷惑了,雖然昨晚她知道了趙英宇不是同性戀的事實,但是那又如何?還是改變不了她曾被拒絕啊。

不論他是假扮同性戀,或是在日本拒絕她,全都因為他的事業心強過對她的感情,否則怎麽可能會落得像現在一樣的處境。

她決定先回德國,沉澱這段時間來疲憊的心靈,順便也想給趙英宇一個教訓,要讓他知道失去的不一定回得來。

她提着行李箱,準備離開梅洛家到機場。

“海岚!”趙英宇一見出門的人是她,随即跑到她面前。

向海岚吓了一大跳,沒料到堂堂一個亞洲區總裁會像個小偷似的躲在一邊,再看看他一臉疲倦樣。身上仍是昨晚的那套衣服,看來他定是一整晚守在這裏,一想到這兒,她立刻感到幸福不已。

看來他比她想的還來得重視她呢!

“做什麽?”即使她心裏感動,可還是一貫的冷淡語氣。

“沒什麽,來看看?罷了。”

趙英宇伸出手想觸摸她的臉,卻被她推了開來。

“好,那你現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你們公司今天要開年終會議,你怎麽還不進公司?”她只想将他趕離開面前,免得會忍不住破壞原定的計劃。

“?要去哪裏?”見她手上提着行李,他以為他們要離開臺灣,可是他剛剛見梅洛早她一步離開家的。

“機場。”她根本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那梅洛呢?他出門時可沒帶着一堆行李。”他有些起疑的問道。

向海岚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沒想到你也會耍笨!他的行李早就送到機場了,他是為了不打擾我的睡眠,所以一個人先走。你瞧,他多體貼呀,才不像某人呢!”她要他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所以不打算告訴他,她和梅洛已經解除婚約的事。

她避開他從旁邊走過,根本不想再聽他說話。

“海岚,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是已經證明我不是同性戀了嗎?”他趁她經過身旁時,一把捉住她纖細的手臂。

“你別想!”她甩開他的手,“把我騙得團團轉之後再回頭求我原諒,你不覺得可恥啊?你還是快回去當你的亞洲區總裁吧。”她說完掉頭就走。

“我已經辭職了!”他心急地追上去。

“那又怎樣?”乍聽到他放棄向來最看重的工作,她十分驚訝,但這不能代表他已經徹底反省。

“我要向?證明,對我而言?比工作還重要。”他擋在她前頭,說什麽也不讓她走。

“昨天是證明你不是同性戀,今天是證明你不是工作狂,現在是怎樣?一直猛開證明大會就對了。”

她不客氣的丢下這話,但他仍然站在她面前不準她離開。

“你到底想怎樣啊!”她發起怒火,兇悍的盯着他。

“給我一次證明的機會。”他一反常态的采取低姿态懇求她。

向海岚放下手上的行李,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看着他,等着看他會耍出什麽花樣來。

“和我一起去旅行三天吧,只要三天就夠了,我要?親自鑒定我是不是夠資格追求?。”見她終于給機會讓他說話,他當然立刻把握住。

“我看你是昏頭了,你知不知道我就要嫁人了?而且那個人還是你的死對頭。”

見她重新提起行李,他着急地壓住她的手。“別這樣,我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求過人。”

“看不出你哪裏低聲下氣耶,大哥!”她故意垮着臉,不耐煩的回道。

昨晚明明還可以從她眼中感受到未熄滅的愛意,怎麽才過一個晚上,她就可以忍下心對他說狠話呢?趙英宇望着她,深深責備自己,原來自己傷她如此深。

“海岚……”在他放開手之前,他又喊了她一聲。

“我要你嘗嘗被拒絕的滋味有多難受!”當時在試衣間時被他硬聲拒絕的難堪景象又回到她腦中。

“我知道是我錯了,當初是我太傻了,把一段好姻緣往外推。”他承認自己的過錯以争取第二次機會。

望着他銳氣盡失的雙眼,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她腦海中那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趙英宇,或許就如他說的,他已經徹底反省過了。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她腦中突地冒出這句話,但是自己剛剛才決定要離開這塊傷心地,怎可因為他低頭認錯而軟下心來呢。

“三天,我就給你三天時間。”她仍然敵不過內心深處對他的愛意與思念,答應了不該點頭的條件。“不過這不代表我一定會和你從頭來過。”

她相信自己不會因為這短短三天而改變計劃,因此很放心的答應和他一同去旅行,但是她卻也明白世事是很難說的,随時會有變卦發生,所以她另一方面也有些期待這三天他究竟會使出什麽法子來讓她回心轉意。

“對了,你的手機給我。”

“為什麽?”雖然他嘴上問道,但依舊乖乖将手機交到她手上。

她接過手機放入自己的行李袋中。“這樣我才有保障,免得你把我丢到荒郊野外,再說我也得跟梅洛保持聯絡。”言下之意是提醒他,她仍是別人的未婚妻,千萬別想打什麽壞主意。

見她還是以梅洛為重,趙英宇心頭極不是滋味。

“?已經知道梅洛前妻的事了,難道?沒什麽感覺嗎?”

他以為她知曉梅洛的惡行後會立刻打退堂鼓,沒想到她卻不以為意,這讓他大感意外。

“我當然氣憤梅洛竟然做過這種事,不過我相信他已經徹底反省過了,應該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經過今早和梅洛的一番懇談後,由他誠懇的态度中,她看得出來他深知自己的錯誤,所以才會雞婆的想要用結婚這招數迫使原是同種人的趙英宇能夠早日覺醒,免得和他一樣陷入懊悔的深淵裏。

不過不知現在趙英宇站在她面前忏悔的事,梅洛當不當它是他口中所謂的覺醒?

“?太相信他了!”他不準她只看梅洛的表面工夫,因為那麽一來,只會使她步上梅洛前妻的後塵。

“相不相信他是我的事。”她淡淡的回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去旅行就說一聲,我可是急着要趕飛機。”

聽到她下最後通牒,原本還想繼續對她洗腦的趙英宇,立即接過她的行李往轎車走去。

見他不同以往的溫和模樣并對她百依百順,老實說她還滿喜歡這種感覺的,畢竟之前老是被他當成傭人使喚,所以她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來過過千金小姐的瘾。

“對了,這三天我可不想去什麽森林游樂區做森林浴啊。”既然要當大小姐,當然得對所有的細節非常挑剔。

趙英宇只要這三天是和她過的就好,其他的他一點也不在乎,所以自然是順着她的意思。

“那?想去哪兒?”

向海岚一手撐着下巴,很認真的思考該去哪兒度過這三天。

“啊,我知道去哪兒了!”她像個孩子似的大叫一聲。

聽見她如同以往充滿活力的叫聲,趙英宇很高興她恢複原來開朗的個性。

“要去哪兒?”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語氣又跟原先一樣的不耐煩,“我為什麽要乖乖跟你說?”

看來她還是沒有對自己改觀……

他失望地別過頭,安靜地替她打開車門。

是不是對他太兇了?她見他失望的模樣,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做得太過火了。

“到臺灣那麽久,我從未到游樂園玩過。”她舒了口氣,試着緩和自己的語氣。“我聽同學說劍湖山世界還挺好玩的,不如我們去那裏吧。”

“好啊,我也很久沒去游樂園了。”對于她突然的語氣改變,他顯得十分愉悅。

他笑個開懷,看得她一時之間被這從未見過的陽光笑容給迷惑住。

她從未見過他笑得如此自然、如此自在!

“怎麽了?”發現她安靜下來,他立刻關心的送上問候。

向海岚随即坐進車裏,從裏面探出頭望着他。“這是我認識你以來,第一次見你笑得這麽開心。”

經她這麽一提點,趙英宇才驚覺自己已許多年未像剛剛笑得那麽自然開懷了。

“那是因為有?在身邊的緣故,我才能放開一切。”他輕聲回道,溫柔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化掉的。

這麽貼心的話從他口中說出,讓她半晌說不出話來,臉蛋甚至還漲紅得像顆紅蘋果。

見她一副羞怯的模樣,他揚起嘴角笑了起來,高興的是她總算肯安靜下來看看他的內心。

“我要關車門了。”他關心地提醒她。

這時向海岚發現自己的糗态,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當是回答他的關心。

趙英宇關上車門,快速的跑向駕駛座的位置,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他和她将會有個美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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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7-16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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