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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綺萱-【色誘浪老闆(祥雲酒莊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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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15 00:01:2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綺萱 - 色誘浪老闆(祥雲酒莊之四)

她是走了什麼楣運啊?
她一個人千里迢迢遠從西域來到中原
打定主意要將遭失竊的鎮國之寶尋回
沒料到會在途中遇到壞人,把她賣到青樓成了花魁——
幸好祥雲酒莊的老闆救了她,否則她的人生肯定全毀
但獲得自由的代價,卻是她得當他酒莊裡的夥計!
雖然每日做著粗活,可她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因為身為老闆的他常常不務正業,老是帶著她遊山玩水
甚至還向她表達了自己的愛意——
面對他的告白,她是又驚又喜
她真的很想拋開公主的身分,與他平凡過一生
只是國難當前,百姓受苦,她無法自私的只顧兒女情長
不願留下遺憾,她決定「色誘」他後,再偷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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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15 00:01:50 |只看該作者
說好的贈書活動 綺萱

  「祥雲酒莊」這四個磨人精,總算被某萱給努力出清囉!先前就有公告過會舉辦一個小小的贈書活動,只要能回答以下幾個小問題,就有機會獲得綺萱的書寶寶喔!

  那麼題目是什麼呢?請各位看倌仔細看吧!

  一、請列出祥雲酒莊一系列男女主角的名字。

  二、祥雲酒莊裡,所指的天下第一美酒,請問是哪種酒?

  三、最喜歡綺萱的哪一本書?為什麼?

  以上問題,請大家直接到綺小萱的部落格回答喔!因為贈書數量有限,詳細活動內容,以部落格公告為主,有興趣的讀者們,請大家踴躍參加囉!

  或從禾馬官網的作家小窩直接連結也可以。

  贈書活動講完了,某萱剛好也把手邊的稿子告一段落,最喜歡不趕稿的日子了,畢竟家裡還有一個小霸王,臭小子根本就不怕我,任憑我怎麼叫、怎麼扁,他不怕就是不怕,所以我都會叫他老爸來管教他,只要看到他老爸,他就會乖乖躺平了,真好用。

  感覺時間過得真快,在這本書問世時,某萱應該已經回到公司上班了吧?當了半年的全職保母,突然覺得上班和育嬰各有各的好,畢竟照顧小孩真的需要耐心,偏偏我又是個沒耐心的人,而老公永遠會覺得我在家很閒,如果可以,真想教他在家當個幾天的全職保母,看看照顧孩子會不會輕鬆。

  腦袋目前一片空白,暫時沒有任何想法,有時都覺得哪裡來的靈感可以一直寫下去,若哪天我突然寫不出來了,大概也是我要退隱江湖的時候了。(喂!又不是在拍武俠片!)

  不過回到公司上班,勢必會對寫稿速度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可能就不像這段期間可以一月一書的趕了,但我還是會盡量準時交稿的。

  廢話說完,還是希望大家繼續支持綺萱喔!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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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15 00:02:13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位於同雲城的同雲大街上,有間外觀毫不起眼的酒莊,卻有著全天下最著名的好酒,就連皇帝老爺也為之著迷,指名要這間酒莊出產的酒,也替酒莊打響了知名度。

  酒莊的老闆,聽說曾經是行走江湖的俠客,有感於江湖險惡,早早便退隱江湖,開起了酒莊,從一開始的門可羅雀,到現在的門庭若市,只花了短短一年的時間,成了同雲城裡的一段傳奇。

  聽說酒莊裡,有個天才釀酒師傅,是讓酒莊一夕成名的主要原因。

  聽說酒莊裡,有個精明的總管,是讓酒莊能在短短一年間擴大經營的主要原因。

  聽說酒莊裡,有個機靈的俏夥計,是讓客人再度光顧的主要原因。

  關於這間酒莊的傳說,在同雲城裡一再被人傳頌,每個人都想知道,這間神祕酒莊成功的祕密,更想知道,那些看似平凡的酒莊成員,背後有著什麼樣的不平凡。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祥雲酒莊」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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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15 00:02: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是一個月黑風高、萬籟俱寂的夜晚。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至近,只見一名黑衣男子將馬停靠在一間青樓前,然後俐落的翻身下馬,一名打扮得妖嬈美麗的中年女子,隨即熱絡的迎上前去。

  「哎喲,這不是王秀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嘿,還不是替妳找了個好貨色。」王霽將趴臥在馬背上的一名女子給扛下來,女子已然昏厥,不省人事。

  花依依上前細瞧,只見這名女子生得一副花容月貌,那臉蛋白皙透亮,一看就是上等貨色,只是她身上的衣裳不像是中原人士的穿著,莫非是打從異邦來的?

  「你上哪找來的?可別惹了大麻煩。」花依依秀眉微蹙,儘管她很樂意買下這上好貨色,但若惹來大麻煩,她可不奉陪。

  「放心吧,這丫頭只是一般窮人家的女兒,是她爹把她賣給我當奴婢的,我瞧她頗有姿色,就想到妳啦。」王霽隨口說道。

  「是嗎?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倘若這丫頭真替我惹來什麼麻煩,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她可沒那麼好欺負。

  「花姊,我幾時騙過妳?妳覺得這丫頭值多少錢?」王霽露出貪財的表情,直接向花依依詢價。

  花依依柳眉微挑,用手碰觸著他懷中的女子,看這丫頭雖然四肢纖細,但豐胸細腰,還擁有圓翹的臀部,果然是極品,光靠她那張花容月貌,肯定可以成為醉紅樓的當家花魁了。

  「值多少,還得等我驗過身,倘若她還是處子,該有的甜頭,少不了你的。」她向來大方,況且王霽平時的確常替她找來不少好貨色,她可不能與他交惡。

  「一切都聽花姊指示。那我先走了,明日我再過來。」他將手中的姑娘交給一旁的大漢,隨即翻身上馬,瀟灑的離去。

  「先將這丫頭帶到裡頭,請嬤嬤替她驗身。」她朝大漢交代著。

  「是。」大漢接獲命令,身手矯健的將手中的姑娘打橫抱起,往醉紅樓裡走去。

  ※※※※

  祥雲酒莊裡,依舊是人滿為患,自從風殘雪釀出新酒「醺香」之後,不同於醉貴妃的嗆辣,它清香甘醇,飲後只會覺得喉間有些許灼熱感,但香味四溢,令人回味無窮,引起廣大的迴響。

  不愛喝酒的人也搶搭熱潮,每回新酒一推出,馬上被搶購一空,多的是鎩羽而歸的客戶,讓原本就生意興隆的祥雲酒莊,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天啊!我都快累死了!」丁小蓉苦著一張臉,從早忙到晚,她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

  「妳就快要成為天地門的少夫人了,往後這等粗活,就輪不到妳來做了。」盧泛霆笑咪咪的望著她。

  好不容易她和耶律星斗的婚事即將在下個月舉行,屆時她可是天地門的少夫人,這種夥計的粗活,哪能讓她來做?

  所以只能趁她還是夥計的身分時,好好的奴役她,多少佔一點便宜。

  「你是想趁火打劫,要我多付出一點勞力,是吧?」她睨了他一眼,誰不知道他向來精打細算?

  「話不是這麼說,看到酒莊生意興隆,不是比門可羅雀更好嗎?」他意有所指地說。

  上回他和金霆酒樓老闆金宛菲的賭約,讓酒莊裡的眾人嚇出一身冷汗,原來忙碌遠比閒到發慌還令人喜悅呀。

  「說的也是,不過也因為這樣,才更加證實了你的實力,所以就算咱們關門,也可以坐擁可觀的紅利呀。」她可是見識到了盧總管的實力。

  畢竟光靠每個月固定的訂單,就足以讓他們吃香喝辣好一陣子了,這些上門來的散客,又算得了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咱們還是得服務基層的。」他可不只是個市儈的商人。

  「說得好!泛霆,我就喜歡你這個性。」向來日理萬機的方大老闆,此時難得的現身,讓眾人大吃一驚。

  明明他才是祥雲酒莊的老闆,卻三天兩頭不好好的待在酒莊裡,硬是跑去雲遊四海,偶爾想到才會回來看看,哪天酒莊倒了,想必他這個大老闆還不知情吧?

  「老闆,你又跑哪去鬼混了?」丁小蓉沒好氣的問道。

  方祥雲朗聲大笑,剛毅俊朗的面容始終保持著笑容。雖然他是老闆,但其實待在酒莊裡的時間比其他人都來得短,多虧他有個精明的總管,才用不著他多費心力在酒莊上。

  「沒什麼,還不就是剛才遇到一個久未謀面的朋友,邀我過去醉紅樓談心,不過我這人向來不踏足煙花之地,自然就回絕他了。」他這人一向潔身自好,對那些青樓女子敬而遠之,不想沾惹一身腥。

  「說到醉紅樓,聽說前陣子來了個新的花魁,生得是國色天香,今晚聽說還是她的開苞夜呢,外頭現在可是鬧得沸沸揚揚,要喊價的公子幾乎快將醉紅樓給擠爆了。」丁小蓉將甫聽來的消息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不過那間醉紅樓似乎不是挺正派的青樓,聽說花依依手下有許多姑娘,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強擄來賣身的,而那些姑娘不敢聲張的原因,也是礙於花依依的龐大勢力,說不定那位新花魁的來歷也不單純。」盧泛霆輕撫著下巴。論消息來源,他可不輸丁小蓉。

  「有這種事?怎麼不報官處理?」方祥雲眉心微攏,臉上有著一抹嚴肅。

  「沒有確切的證據,報官有何用?再說花依依和官府的關係向來良好,即便有人報官,也不會有任何懲處。」盧泛霆實事求是道。

  能成為同雲城裡的第一青樓,花依依的圓滑手腕的確是功不可沒,再加上她官商關係良好,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也能輕易的粉飾太平。

  方祥雲在江湖闖蕩多年,自然懂得這官商勾結的利害關係,只是若是繼續姑息養奸下去,那些姑娘豈不是毀了一生?

  不成,他得親自走一趟醉紅樓,倘若那名姑娘真是被人強迫的,他也會排除萬難,將她給救出火坑。

  「上花樓喊價,通常價碼是多少?」方祥雲天外飛來一句,讓在場眾人忍不住傻眼。

  「老闆,你該不會也想共襄盛舉吧?」丁小蓉美眸微瞠,難以置信地問道。

  「別囉唆。泛霆,你消息向來靈通,說個數字,好讓我心裡有個底。」他索性將目標轉向盧泛霆。

  頭一回看方祥雲如此激動,莫非他突然開竅,也想上青樓尋歡?

  只是一般姑娘價碼還算好談,若是要花魁陪寢,甚至還要替人家開苞,這價碼少說也得要上千、上萬兩銀子呀!

  憑方祥雲的財力並不足以擔憂,只是他得弄清楚,為什麼方祥雲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老闆,上青樓尋歡,我並不反對,畢竟男人會有這種需求,實屬正常,只是這花魁的價碼遠比一般姑娘來得高,若再加上對方還是個清倌,這價碼少說也得花上萬兩銀子。」

  「所以若是要替她贖身,價碼可能更高?」萬兩銀子他不是付不起,只是若是因此讓老鴇從中獲利,豈不是得不償失?

  「老闆,這歡場逢場作戲可是沒有真感情的,你用不著花這種冤枉錢,倘若你只是想找個妻子,我會替你介紹的。」丁小蓉忙不迭的制止方祥雲瘋狂的行為。

  開玩笑,雖然他銀兩多,但砸錢可不是這樣砸的,殊不知青樓就像個無底錢坑,許多富家公子迷戀那些女人,傾家蕩產大有人在,她可不希望她尊重的好大哥,也成了那些蠢蛋的一分子。

  看眾人一臉驚慌,彷彿他是個傻子,急著把錢捧去送給別人,他忍俊不禁,宏亮的笑聲緩緩逸出。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擔心那名姑娘也是受害者,會問這麼多,也只是以備不時之需,我沒蠢到把錢扔出去給別人。」

  「呼,那就好,咱們還當你腦子不清楚了,也讓那些青樓女子給迷惑了呢。」丁小蓉輕拍著胸脯,心裡的大石這才落了地。

  「祥雲,我誠心建議你不要多管閒事。」盧泛霆濃眉微蹙,不希望他去蹚渾水。

  儘管他們有能力處理這檔事,但畢竟是站在人家的土地上,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花依依有她的人脈,只要不是牽涉到祥雲酒莊的人,他一律選擇睜隻眼閉隻眼。

  方祥雲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向來正直,眼底容不下有任何不法的情事,既然讓他知曉有這種事,他豈能坐視不管?

  總之,他有他的方法,不會讓祥雲酒莊的夥伴也一塊被拖下水的。

  「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們忙吧,我有事出去一下。」語畢,不待眾人反應,方祥雲飛也似的離開,在店裡颳起一陣風。

  大夥靜默了好半晌,丁小蓉好不容易找回了失去的聲音,激動的拍桌怒罵。

  「他該不會真的要去和人家喊價吧?」

  「依他的個性,是有這個可能。」盧泛霆做了個結論。

  「我的天啊,我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把那個花娘給帶回來的!」倘若方祥雲敢把那個女人帶回來,她肯定和他沒完!

  ※※※※

  醉紅樓裡可是人聲鼎沸,新任花魁的初夜,此時成了待價而沽的商品,方祥雲坐在角落,身邊沒有任何姑娘服侍,不是他清高,而是他實在不習慣身邊坐了個姑娘,那只會讓他感到不自在。

  於是他婉拒了老鴇的好意,決定一個人默默的靜坐在角落喝酒,看著那群為了搶得花魁初夜的豪門公子哥,在那兒爭先恐後的漫天喊價,從原先的一千兩,變成了此時的一萬兩,讓他不免咋舌。

  果然如同盧泛霆說的那樣,沒有上萬兩銀子,恐怕是無法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

  方才花魁寶兒被幾名丫鬟簇擁來到台前,只見她穿著一襲錦衣華服,那張經由妝點過後的絕麗容顏,成功的吸引了不少富家公子的目光,尤其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迷人風采,讓所有男人隨即為她傾倒。

  而寶兒露面不過一會兒工夫,便被丫鬟們帶回房裡休憩去了,為了能讓自己成為大美人的入幕之賓,眾家公子像是殺紅了眼,拚了命的喊價。

  「還有人要喊價嗎?」花依依笑咪咪的朝下方的公子們喊著。沒想到那個臭丫頭的身價這麼高,她可真是撿到寶了。

  「一萬一千兩!」暴發戶王萬才忍不住喊道。

  「一萬兩千兩!」某王爺的兒子輸人不輸陣的繼續往上加碼。

  眼見情況越來越熱絡,花依依笑得闔不攏嘴,一聽到數字節節高升,她就開心到簡直要飛上天了。

  「方老闆,你怎麼不喊價?」一旁遞送茶水的小廝悄聲問道。

  他曾上祥雲酒莊買過酒,自然識得堂堂祥雲酒莊的大老闆,只是平時鮮少見他上青樓,怎麼這回會特地前來參與?

  「沒什麼,我只是過來見識一下所謂花魁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可以讓這些男人前仆後繼的為她送上大把銀兩。」他朗笑道。

  「說到咱們的寶兒姑娘,她的確是溫柔賢淑,人不但生得貌美如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青樓姑娘,反倒像是出身良好的千金小姐。據說她是被人強擄賣來青樓的,唉,可惜了!」小廝忍不住感嘆道。

  聞言,方祥雲俊眉微攏。若照小廝這麼說,那位寶兒姑娘果真是被人強擄來賣身的。一想到有個花樣年華的姑娘,美好的人生就這麼毀了,他心裡瞬間燃起一團怒火。

  正當他還在思索之際,只聽見眾人歡呼的聲音,他聞聲望去,一名錦衣華服的男子,正一臉驕傲的站在台前,而花依依則是忙不迭的朝他道賀。

  「恭喜柳公子,花了一萬五千兩成了咱們寶兒的入幕之賓。歡兒,先將柳公子帶往雅房,再到琴合樓請寶兒來侍寢。」花依依朝一旁的姑娘吩咐。

  「是。」名喚歡兒的姑娘溫柔頷首,領著柳孟洋離去。

  不少人忿忿不平地捶胸頓足,不是出不起價碼,而是礙於柳孟洋的父親可是當朝的王爺,為了不和柳孟洋交惡,只好作罷,讓柳孟洋成了最大贏家。

  方祥雲倏然起身,趁著混亂的場面,身形飛快的往後方離去。原本他就沒打算加入戰局,倘若讓丁小蓉知道他花錢買了一個姑娘的初夜,肯定會將他罵到臭頭,為了他的耳朵著想,他決定換個方式。

  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琴合樓,這座建立在湖畔的華美建築,不是一般姑娘可以入住的。正當他打算翻身上樓時,一道黑影在樹叢間晃動著,他屏息上前,只見那道黑影此時正坐在地上呻吟著。

  赫連甄輕撫著受傷的腳踝,方才她為了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從她窗外的大樹上爬了下來,沒想到就在接近地面時,不慎滑落,讓她的腳踝因此而扭傷,疼得她無法起身。

  她必須逃離這個地獄,被人擄來至今,從一開始的極力反抗,到後來的刻意迎合,就是為了這一刻,她無法將清白賣給一個不知名的男人,再說她還有她的任務,絕不能讓自己被關在這個地方。

  「很疼嗎?」她的細微抽氣,讓方祥雲忍不住開口問道。

  從她纖細的身材,再加上那嬌弱的聲音,他一眼就認出她是女兒身。

  聽到陌生的嗓音,赫連甄以為自己被人發現,隨即轉頭望向來人,俏麗的面容上,滿是戒備與恐懼。

  看著那張過於眼熟的絕麗容顏,方祥雲不禁怔愣了好半晌。這不是方才站在台前任人評頭論足的「商品」寶兒姑娘嗎?雖然她把臉上的濃妝全卸了,但那精緻的五官,仍讓他一眼便認了出來。

  即便身邊時常有個丁小蓉,但眼前這名女子的美麗和丁小蓉截然不同,她多了一份果決和堅定,過於深刻的輪廓,很明顯的看出她絕非中原人。

  「你是來抓我的嗎?」她美眸微瞇,強忍著腳傷,硬是逼自己站起身。

  「妳受傷就別逞強,當心傷勢更重。」他濃眉微挑,好心的警告她。

  這男人看來身形粗獷,五官也極為深邃有型,和中原人士的高大魁梧不同,他的眸炯然有神,彷彿有著一身正氣,一點也不像是醉紅樓裡的打手。

  「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未來斷送在這種地方。」她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身形踉蹌的衝向他。

  方祥雲不躲也不閃,看她不要命的朝他直奔而來,他輕而易舉的搶下她手中的兇器,然後一把抱起她,不讓她粗魯的舉動,增加她的傷勢。

  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舉,赫連甄嚇得差點驚呼出聲,本以為她可以殺出重圍的,沒想到她不但被人奪下兇器,甚至還被敵人給制伏,這簡直太丟人了!

  「妳以為憑妳這種三腳貓功夫,就能傷得了我?」倘若他真的讓她給傷了,他方祥雲的名字就讓她倒過來寫。

  「要不是因為我腳受傷,你以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明知技不如人,但嘴上功夫倒是挺了得的。

  她惡狠狠的注視,讓他忍俊不禁。沒想到這個外界盛傳的花魁,也不過是個兇巴巴的紙老虎,除了那張臉之外,其他粗魯的舉動,一點也不像小廝口中的溫柔賢淑啊!

  「柳孟洋用一萬五千兩買下妳的初夜,待會就會有姑娘來屋裡找妳過去陪寢了,妳確定還要在這裡和我叫囂?」他好心的提醒她。

  原本還想繼續和他抬槓的赫連甄,一想到自己的處境,這才猛然回神,她若是不趁著今晚逃出去,往後恐怕就再也沒有逃命的機會了。

  眼前的男人看來並不像是個壞人,否則也不會同她廢話這麼多,即便她還在懷疑他的身分,但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她決定暫時先仰賴他,等她逃出去再和他算帳。

  「呃……這位大俠,能不能請你看在我這個弱女子的份上,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她露出諂媚的笑容,開始竭盡所能的討好他。

  一見到她明顯的轉變,方祥雲笑容逐漸擴大。沒想到這個叫寶兒的花魁還挺有趣的嘛,很典型的見風轉舵,不錯,有前途!

  「救妳,我又有什麼好處?」他挑眉問道。

  是呀,救了她有什麼好處?

  她現在身無分文,為了讓自己脫身,許多首飾都沒帶出門,唯一戴在身上的,就只有手腕上的玉鐲,倘若他是想和她索取報酬,她可以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送給他。

  「我……我可以給你這個玉鐲。」她將玉鐲遞到他面前。

  「這種東西很值錢嗎?」他一眼就看出這只玉鐲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我的東西都在上頭,如果你要,你可以帶我回去拿。」只要他能救她出去,就算要她把所有的珠寶都送給他,她也無所謂。

  反正那些東西也是客人送的,她也沒想過要帶走,如果他想要,她可以帶他回去搬。

  「我要妳那些珠寶做什麼?這樣吧,如果我救了妳,妳就到我家酒莊當夥計吧。」他的腦中頓時冒出這個想法。

  反正丁小蓉就快要成為天地門的少夫人了,屆時祥雲酒莊少了一個俏夥計,想必會讓生意受到些許影響,如果讓她來頂替丁小蓉的位置,也不失是件好事。

  難得他腦中會浮現出有利於祥雲酒莊的事,盧泛霆若知道,肯必會好好稱讚他一番吧!

  「夥計?!」她睜大美眸,一臉詫異的望著他。

  她是走了什麼楣運啊?

  一下子變成青樓花魁,一下子又被人逼迫要當酒莊夥計,只是眼下她沒得選,當夥計也只不過是出賣勞力,而不是出賣身體,用膝蓋想都知道哪個好。

  「寶兒姑娘呢?柳公子要傳她過去陪寢呢。」清亮的女音,在靜謐的夜晚揚起,顯得特別清晰。

  「姑娘在樓上呢,我過去喚她。」另一名女子輕快回應。

  赫連甄嚇出一身冷汗。此地不宜久留,她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能耐如何,但至少功夫也比她好一點點,最基本的翻牆落跑,應該是難不倒他的吧?

  「喂,我答應你,快點帶我離開!」她低聲催促。

  「不過成為咱們酒莊的夥計,可不像妳在這兒那麼享受,什麼粗活都得做,妳做得來嗎?」他薄唇微勾,意味深長的覷著她。

  這男人怎麼這麼囉唆啊?她什麼苦頭沒吃過?

  從她被人賣到青樓以來,花依依對她的嚴刑拷打,比什麼都來得讓人難受,為了活命,她還不是咬牙忍過來了,還怕吃苦不成?

  「你少看輕我,只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就算要我負責你的生活起居,我也沒有二話!」她惱火的撂下狠話。

  她激動的神情,讓她那張嬌容益發美麗,看樣子這個花魁,還遠比他想像中的來得生氣蓬勃嘛。

  原本他就是來救人的,只是她自動出現在他面前,反倒讓他省事許多,再加上她有求於他,甚至還主動提出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這筆交易似乎挺划算的。

  「咦?姑娘怎麼不見了?」一陣驚呼,引起不小的騷動。

  「會不會去茅廁了?」

  「快去找啊,可別讓寶兒姑娘不見了。」若是把人弄丟了,他們可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呀!

  聽到眾人的呼喊,赫連甄一臉慘白,小手用力緊扯著他的衣襟,用著那雙盈潤水眸直視著他。

  心頭瞬間湧起一股異樣情緒,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慌張和無助。

  雙手一緊,他露出溫柔的笑容,本能的想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

  「抱好了,可別掉下去。」他叮嚀。

  「什麼掉下去……啊!」語未竟,只見他足尖一點,抱著她迅速在屋簷上飛竄著。

  感覺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赫連甄嚇得不敢睜開眼。

  看來她對他有很大的誤會,他的武功不只有好她一點點,而是很多點!

  為了不讓自己從天上掉下去,她幾乎是死命的摟住他的頸子。有一瞬間,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的心異常沉靜,而讓她有這種錯覺的,居然會是眼前這個男人。

  或許,待在他的酒莊做事,似乎是件不錯的選擇。她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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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15 00:03: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赫連甄覺得自己彷彿是誤入叢林的小白兔,任人評頭論足,卻毫無招架能力。自從方祥雲將她帶來這間祥雲酒莊之後,這些人就站在一旁頻頻打量她,讓她感到一陣侷促。

  方祥雲佔用了酒莊裡的客房,把她安置在裡頭,她都還來不及褪去身上的黑衣,這些人就大剌剌的闖了進來,嚇得她以為是醉紅樓的人前來逮人了。

  「妳該不會是醉紅樓的花魁吧?」丁小蓉擰著眉,難以置信地問道。

  看方祥雲帶回一名陌生女子,她就有預感,這名女子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花魁,只是花魁不好好待在青樓,反而穿著一身黑色便裝,臉上也是脂粉未施,清麗的容貌,的確算是絕色。

  「算是吧。」赫連甄坦然回應。

  「難不成是老闆標到妳的初夜?!」丁小蓉驚呼。

  「喂喂喂,嘴巴放乾淨點,我豈是這種人?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被人強擄到醉紅樓,我才不會冒著風險,把她從醉紅樓裡救出來。」甫從外頭回來的方祥雲,忙不迭的替自己澄清。

  他向來急公好義,打抱不平,即便要和醉紅樓正面為敵,也是不假思索的把她救了出來,還順便替祥雲酒莊多添了一名夥計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盧泛霆沉聲說道。

  「什麼意思?」赫連甄一臉納悶地望著盧泛霆。

  「醉紅樓先前就傳出不少負面消息,花依依應當有和某些人合作,買下來路不明的姑娘,強逼她們賣身,原來妳也是其中之一。」

  一聽到她坎坷的命運,引發丁小蓉的惻隱之心,丁小蓉柳眉微攢,一臉心疼的走上前去,握住她的雙手。

  「原來是這樣,妳放心,待在咱們祥雲酒莊,不會有人欺負妳的。」

  眼前的姑娘擁有絕麗容顏,比起她還要來得嬌美如花,就連身為女人的她,也會不由得看傻了眼,最重要的是,她溫暖的雙手,居然莫名的溫暖她的心,讓她忍不住熱淚盈眶。

  一個人遠從西域前來中原,沒料到她會在中途遇到壞人,使計將她迷昏,甚至把她賣到青樓,幸好她遇到方祥雲,否則她的人生豈不是全毀了?

  「是呀,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咱們祥雲酒莊的新夥計了,大家就先自我介紹一下,好熟悉一下彼此吧。」方祥雲倏地開口,打斷了眼前這一幕有些感人的畫面。

  「老闆,咱們店裡的夥計似乎太多了。」盧泛霆緩緩說道。

  「等小蓉嫁給耶律星斗之後,不就又空出一個缺了嗎?」他可是很深謀遠慮的。

  「所以你是讓她來頂替我的?」怎麼有種被人取代的感覺?

  「如果妳願意再回來當夥計,我也是不介意的。」可別說他這個老闆不夠大方。

  看著他們三人鬥嘴的模樣,感情十分融洽,讓赫連甄好生羨慕。生在帝王世家,她幾乎每日都必須面對宮中的明爭暗鬥,這次會選擇離開西域來到中原,其實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

  那個曾經是他們定遠國的鎮國之寶,足以顛覆現況的重要寶物!

  為了生存,她無法輕易相信任何人,就算這個叫方祥雲的男人救了她,她還是對他有所保留,而他不但不逼問她的來歷,甚至大方的讓她待下來。

  為此,她由衷的感謝他,不過待在這裡只是短暫的,她還有她的任務,等風聲過去,她就必須離開。

  「寶兒,妳就安心的待下來吧。我是丁小蓉,和妳一樣是酒莊裡的夥計。他是盧泛霆,是咱們最精明的總管。還有另一個釀酒師風殘雪,他今日不在,改天再替你們介紹吧。」丁小蓉活力十足的替她介紹。

  「別叫我寶兒了,那是花依依替我取的花名,我叫赫連甄,叫我甄兒吧。」感覺到眾人釋出的善意,赫連甄一時鬆懈,心直口快的把自己的本名說了出來。

  察覺到自己幹了什麼蠢事,赫連甄忍不住在心裡低咒著。就是因為她太單純,才會著了別人的道,被人賣到青樓,雖然這些人應該不會知道她的來歷,但為了不洩漏自己的身分,她應當更加小心才是。

  方祥雲聽到赫連甄的姓氏,向來帶笑的面容上,倏地閃過一抹沉思。

  倘若他記得沒錯,赫連這個姓氏雖然在中原並不算少見,但她的容貌,很明顯就和他們不同,而西域有個定遠國,目前皇室的姓氏就是赫連,莫非她和定遠國的皇族有關係?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選擇保持沉默,反正來日方長,總有一天,赫連甄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甄兒?這名字真好聽,待會我帶妳到酒莊裡逛一逛,好讓妳先熟悉環境,至於這夥計的工作,妳就跟著我學吧。」丁小蓉熱情地說道。

  丁小蓉釋出的友善笑容,赫連甄深刻的感受到了,只是那個盧泛霆看來一副精明幹練的模樣,總是用著高深莫測的眼神望著她,讓她不由得感到一陣慌張,就怕自己露了什麼餡,給人瞧出了端倪。

  「小蓉,她才剛從醉紅樓逃出來,總得讓她先歇息吧?」方祥雲倏地開目光不由自主的盯著赫連甄的右腳。

  「也是,瞧我急的,那妳就好好的歇息吧,咱們先離開了。」丁小蓉歉然的說道,隨後推著盧泛霆離開,不打擾人家休息。

  眼看閒雜人等全數離開,方祥雲這才蹲下身子,不等赫連甄同意,逕自抬起她的右腳,泰然自若的脫去她的鞋襪,讓她嚇出一身冷汗。

  「方祥雲,你做什麼?」她驚呼。

  「妳不是腳受傷嗎?不趕緊治療,傷勢會更嚴重的。」他可沒忘了她腳受傷。

  「我自己來就好,用不著你多事!」她羞紅了臉。姑娘家的腳丫子,哪能隨隨便便就被男人看見?

  方祥雲才懶得理會她的抗議,用力扣住她急欲縮回的腳,用手輕觸她腳踝腫脹的地方,只聽見她倒抽一口氣,俏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幸好只是扭傷,若是骨頭斷掉,恐怕得花更多時間休養了。」他從懷裡拿出一罐藥酒,倒在掌心上,輕柔地替她按摩。

  他溫熱的大掌,在她腳踝處來回輕撫,儘管傷處的疼痛,仍然教她冷汗直流,但像他這樣粗獷的男人,居然會有如此細膩的一面,讓她對他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定遠國的男子,每個人都高大英勇,驍勇善戰是他們的民族特性,就連她也學過騎射之術,只是她並非習武的材料,武藝只能算是馬馬虎虎,但方祥雲不但輕功了得,也十分體貼,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靜靜瞧著他替她的腳踝按摩,原先的排斥已然消失。依定遠國的律法,男子若是瞧見女子的腳,就必須娶她為妻,但現在情況特殊,她就睜隻眼閉隻眼,不同他計較了。

  「成了,這幾天妳就休息吧,等妳腳傷好了,再開始夥計的工作吧。」他從一旁拿了塊綾布,動作熟練的替她做簡單的包紮。

  「你不問我是哪裡人?」她挑眉問道。

  「每個人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祥雲酒莊裡的每個人,都有屬於他們的祕密,沒人會追問,除非自己願意說。」他抬眸,目光炯然的望著她。

  他的黑眸深邃透亮,散發出一股正氣,倘若不知道他是酒莊老闆,肯定會以為他是一個清廉正直的好官吧。

  「謝謝你。」

  她聲音雖輕,但耳力極佳的他,仍是聽得一清二楚。

  「向我道謝做啥?」他站起身,收拾一旁的東西。

  「謝謝你救我,還把我安置在這裡,於情於理,我都欠你一句謝謝。」她不是吝嗇之人,他的恩情,她定會回報。

  「妳言重了,我們只能算是各取所需,妳並非無償的住在這裡,別忘了妳是來這裡幹活的。」他朗笑。

  看著他爽朗的笑容,原本沉重的心情,頓時感到一陣豁然開朗。在他身上,她看到的都是光明面,連帶的也影響了她。

  她羨慕他的好心情,也羨慕他的不拘小節,倘若她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只是個普通平民,應該也能體會這種心情吧?

  「醉紅樓的人會出現在這裡嗎?」像是想到了什麼,赫連甄有些憂心地問道。

  「最近這陣子,或許花依依會派人四處追查妳的下落,為了安全起見,只能委屈妳了。」他從懷裡拿出一張臉皮。

  「你是要我易容?!」她詫異地說。

  方祥雲動用了自己的人脈,向江湖上私交甚篤的易容高手沈若鴻要了一張臉皮,為的就是不讓她被人發現。

  「沒辦法,太多人見過妳的真面目,為了避免無謂的紛爭,就請妳配合一點了。」他將臉皮遞給她。

  赫連甄小心翼翼的接過。時有耳聞中原人士有高手擅長易容之術,沒想到她居然能親眼目睹。手中臉皮的觸感和真皮相去不遠,就連臉上的五官都十分細緻,讓人忍不住嘆為觀止。

  「記住,無論是何時,都不要輕易將面皮撕下,花依依為人狡猾,恐怕會出動手下的武功高手前來盤查,別讓他們有機會查出妳的下落。」

  敵方在暗,會使出什麼手段,他們不得而知,只能防範於未然,把危險降至最低,避開敵人耳目。

  「你們沒辦法報官捉拿花依依嗎?」

  「花依依和官府私交甚篤,只要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官差會得過且過,就算報了官,她也不會有事。」關於這點,他老早就問得一清二楚了。

  既然沒法報官,他們也只好自立自強,再加上祥雲酒莊臥虎藏龍,武藝高超的傢伙還不少,如果花依依敢動歪腦筋,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

  「沒想到中原也和西域一般,為官還是以利益為先哪。」她忍不住感嘆。

  「我知道妳並非中原人士,原來妳果真是西域那方的人。」他果然沒猜錯。

  發現自己不慎露了餡,赫連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都怪她人一放鬆就忘了自己身在險境,看方祥雲一臉饒富興味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讓她有些驚訝。

  「你怎麼看出我並非中原人士?」她狐疑質問。

  「從妳的面貌和姓氏猜測出來的,倘若我猜的沒錯,妳應當是定遠國皇室的其中一員吧?」他一針見血地說。

  她心頭一震,沒料到他會這麼敏銳,非但知道她的來歷,甚至知道她和皇室脫不了干係,這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我警告你,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對外宣揚,否則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她出言恫嚇,一點也不同他客氣。

  看母老虎發狠的模樣,方祥雲一點也不感到恐懼,事實上,他愉悅極了。沒想到他亂槍打鳥,居然讓他撿回了一個不是公主就是郡主的大人物,真是有意思。

  「既然我都知道了妳的祕密,願不願意和我分享?」他湊近她,俊容上滿是促狹。

  可惡!虧她還以為他是好人,沒想到他居然敢以此要脅她。反正他都知道了她的身分,她若再隱瞞下去,恐怕會替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他既然救了她,也絕對不會棄她於不顧,在風雲王朝,她沒有半個足以仰賴的人,倘若有他的幫助,或許她會更快找到那樣寶物才是。

  「我是定遠國的二公主,當今皇上是我的父皇,最近宮裡為了冊立太子的事,各系人馬皆擁主自重,我為了宮中的和諧,特地前來中原尋回我國的鎮國之寶,希望這個寶物,能讓我國回到原先的安寧。」她侃侃而談。

  「鎮國之寶?定遠國的鎮國之寶何以會在風雲王朝?」這也太奇怪了吧?

  「我國的鎮國之寶,是一對用血玉打造而成的貔貅,一日在宮中失竊,傳說已經賣往中原,百姓皆傳是因為遺失鎮國之寶,才會導致近年來定遠國內亂不斷,再加上面臨乾旱,許多農作物無法生長,若再不降雨,恐怕會撐不過去。」她難掩憂心,一顆心仍記掛著百姓。

  「鎮國之寶只不過是一項寶物,天災人禍又怎能冀望它們來平息?」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明白他的嘲諷,赫連甄倏地起身,忘了自己的腳上還有傷,她有些踉蹌,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穩住她的身子。

  她倒抽了口氣,儘管腳上的傷已不若先前那般疼痛,但還是無法久站,讓她有些微懊惱。

  「無論如何,只要一日找不回那對貔貅,就無法讓我國一日安寧,我必須找回它們。」只要帶回鎮國之寶,就算無法解決天災人禍,至少也能穩定民心。

  「好吧,我會替妳留意,畢竟我在這裡的人脈廣,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妳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喚我一聲。」明白她的堅持,他決定好人幫到底,替她找到那對血玉貔貅。

  「你要幫我?」她睜大眼,沒想到他會主動幫她。

  「送佛送上天,再說妳可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和人民,能幫的,我就幫,就當作廣結善緣,哪天妳發達了,可別忘了我。」他不忘開開玩笑,隨即拿著藥酒,離開她的房間。

  看著那扇關起來的房門,她的心突然感到一陣溫暖。沒想到在定遠國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居然會在這裡得到,讓她不禁有些慨然。

  看來這個方祥雲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哪!

  ※※※※

  隨著赫連甄的腳傷漸漸痊癒之後,她便跟著丁小蓉在酒莊裡學習,為了指導她,已嫁為人婦的丁小蓉還特地在祥雲酒莊裡兼差,幸好耶律星斗不介意,否則她可是内疚極了。

  原本的傾城容顏已被方祥雲給她的臉皮覆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張清秀可人的臉蛋,成功的掩人耳目,沒讓人認出她的身分。

  而醉紅樓花魁失蹤的事,在同雲城裡吵得沸沸揚揚,尤其是花了大錢的柳孟洋,更是怒不可抑,以為是花依依在戲耍他,氣得他將醉紅樓列為拒絕往來戶,甚至開始派人調查醉紅樓是否有不法勾當,讓花依依陷入一陣愁雲慘霧,也開始大動作的找尋赫連甄。

  「小蓉,妳都是天地門的少夫人了,還要妳來做這些粗活,真是抱歉。」赫連甄有些歉然的說。

  「哎呀,說什麼客套話,祥雲酒莊對我來說就像是我的娘家,待在自己家,比什麼都來得自在,再說平時勞動慣了,突然要我閒在那裡,我還真不習慣呢。」丁小蓉掩唇輕笑。

  「對了,有一件事,我著實不明白,為什麼你們對祥雲酒莊的忠誠度都那麼高?」

  從她進來祥雲酒莊開始,就發現他們這群夥伴,感情好得不可思議,而且就連裡頭的掃地長工,也十分樂在其中,對自己的工作感到滿意,讓她感到匪夷所思。

  「這個嘛……其實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故事,就拿我來說吧,如果不是祥雲哥當初救了我,還將我安置在這裡,或許我現在已經客死他鄉,或是淪為娼妓,絕對不會像現在過得那麼幸福。」丁小蓉拿自己來當例子。

  「妳是說,妳也是被方祥雲所救?」原來她不是先例啊!一有這層認知,赫連甄頓時感到有些許不是滋味。

  「老闆在成立祥雲酒莊之前,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客,只是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才會和盧大哥成立了祥雲酒莊。妳別看老闆一副大而化之的樣子,其實他心思細膩,重點他還是個好人。」丁小蓉笑著替自家老闆背書。

  難得方祥雲救了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回來,或許在他們的推波助瀾下,讓他們能湊成一對也不錯,要不然每個人都成雙成對,方祥雲還孤家寡人,也太孤單了些。

  方祥雲是好人的事,赫連甄老早就知道了,從他不顧一切救了她,到識破她的身分,最後還願意替她找回定遠國的鎮國之寶,她就知道他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難怪你們在這裡工作都這麼愉快,我總算可以理解了。」

  「撇去這個不說,妳應該知道咱們酒莊可是皇家指定的,光是每個月的紅利,有時還遠比薪餉多,每個人荷包都塞滿滿的,工作時,自然是眉開眼笑,心情愉悅囉。」丁小蓉悄聲說道。

  「這裡還能分紅?」赫連甄難掩詫異地驚呼。

  若是其他酒莊,通常員工也就只有每個月的薪餉可以拿,怎麼可能還有分紅這種好事?沒想到方祥雲這麼大方,也難怪所有員工對他的向心力這麼高。

  「是呀,所以妳就安心的待在這裡吧。」這麼好的工作,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嗯。」她暫時也沒地方去,再說她可沒打算拿方祥雲的錢,當夥計不過是償還欠他的恩情。

  其實在這裡工作,的確很自在,雖然時常人滿為患,卻忙得很充實,至少可以讓她暫時忘卻煩惱。

  當赫連甄遞酒給某桌客人時,正巧聽到他們的對話,她刻意放慢動作,仔細聆聽他們對話的內容。

  「喂,你知道醉紅樓的花魁失蹤的事嗎?」

  「廢話!這事都傳遍整個同雲城了,我聽說最近醉紅樓的生意一落千丈,大家都害怕柳孟洋前來搗亂,再加上他身分特殊,沒人想和他交惡,現在幾乎都不敢去醉紅樓了。」一名男子嚷嚷著。

  「聽說是寶兒姑娘逃走了,當時她房間的窗戶是打開的,只是她一介弱質女流,能無聲無息的逃走,應該是有人接應她吧?」

  「那當然,現在花依依氣得半死,派人在同雲城裡大肆尋人,不過如果我是寶兒,老早就逃出同雲城了,誰還會待在這裡等人來抓?」

  「這倒也是,我看這回花依依真是踢到鐵板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赫連甄這時才將酒送到他們桌上,隨即悄聲離開。

  看來這回花依依是氣得不輕,幸好方祥雲替她弄來這張臉皮,好讓她高枕無憂,只是成天戴著這張臉皮,她總覺得臉部無法透氣,偶爾也想偷撕下來,好喘口氣。

  「還習慣吧?」甫從外頭回來的方祥雲,一見到她站在角落沉思,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猛然一震,方才想事情想到出神,完全沒意識到他的出現,害她嚇了一跳,看著他關心的眼神,她頓時感到一陣手足無措。

  「還可以,只是客人很多,有點忙不過來。」她保持鎮定,淡然回道。

  「對了,我想帶妳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她眨著眼,一臉茫然地問道。

  「跟我來就對了。」不待她反應,他逕自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就往外走。

  「等等啦,我還沒跟小蓉他們說……」她這樣半路失蹤,是曠職的行為吧?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他這個大老闆帶她出去,還得向他的員工報備不成?

  雖然他是名義上的老闆,但只要他掛名老闆的一天,就有資格行使他身為老闆的權利,再說祥雲酒莊人手眾多,不差她一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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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15 00:03: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古玩和飾品,赫連甄這才大開眼界,原來在這種狹窄的巷弄裡,居然會有間如此大型的古董店,讓她嘆為觀止。

  「這間古董店是我一個朋友開的,他很愛收藏極具特色的古玩和飾品,說不定會有妳要的東西。」方祥雲笑著對她說。

  「這裡真的很大,而且裡頭的古董多到讓人眼花撩亂呢。」她藏不住臉上的喜悅,一臉驚奇。

  「妳慢慢看吧,如果有看到什麼喜歡的,也不用客氣。」

  他的意思是指,如果她看到其他喜歡的東西,他也會買給她?

  看著他走向櫃台和老闆寒暄,她忍住心中的激動。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很容易因為他一句話或是一件事而感動,明明她貴為公主,想要什麼金銀珠寶都應有盡有,又何必因為這種事感動?

  撇去心中的悸動,她漫不經心的閒逛著,裡頭雖然有不少貔貅雕飾,但都不是定遠國的血玉貔貅,讓她不免有些失望。

  畢竟那樣寶物,老早就遺失許久了,很可能輾轉又流入別人手裡,也或許根本不在中原了,她不過是白跑一趟罷了。

  「峰弟,你有沒有見過一對血玉貔貅?」方祥雲寒暄過後,這才切入主題。

  林政峰輕捻長鬚,他經營古董生意多年,什麼樣的奇珍異寶沒見過?再加上他這裡也算是銷贓管道,只要是贓物,幾乎都會落入他手中,經由他的巧手變造後,好逃避官府的查緝。

  「血玉貔貅?你怎麼會問起這個?」林政峰狐疑的問道。

  瞧林政峰納悶的模樣,很明顯的就知道那對血玉貔貅的下落,果然他沒找錯人,問林政峰準沒錯。

  「實不相瞞,那對血玉貔貅是我義妹的傳家之寶,數年前被人偷竊後,迄今仍遍尋不著,我才想說帶她過來碰碰運氣,說不定峰弟你有見過。」方祥雲隨口胡謅,刻意隱瞞赫連甄的真實身分。

  畢竟定遠國公主的身分太過敏感,而她又是被人強擄來此,若因此掀起兩國的戰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那對血玉貔貅,我確實有見過,那是用上等血玉打造而成的,有如血般的色澤,讓人難以忘懷,只不過當初那名男子只是拿來讓我鑑定它們的價值,並沒有將東西賣給我。」當時他也感到十分惋惜。

  始終在一旁聆聽他們談話的赫連甄,忙不迭的走上前去。好不容易有了血玉貔貅的消息,說什麼她都要好好把握。

  「老闆,你還記得當初那個男人生得什麼模樣嗎?」她急迫的問道。

  「我想想……」畢竟事隔好些年了,他也有些忘了那男人生得什麼模樣。

  「老闆,麻煩你務必要想起來,拜託了!」她懇求道。

  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是定遠國的內賊,當初東西放在國庫裡,門禁森嚴,一般人壓根兒不可能進去,他們都懷疑是內賊所為。

  「甄兒,妳就算知道是誰,也無濟於事啊。」方祥雲忍不住說道。

  他當然清楚她急欲知道竊賊是誰的心態,只是現在那名偷兒逃到哪去都不知道,她這樣咄咄逼人也無濟於事。

  「至少我心裡會有個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無所知。」她柳眉微攢,水眸裡有著一抹堅定。

  她的堅持無人能敵,他早已見識過了,索性由著她去。對他來說,除非是有利的線索,否則其他不重要的東西,他一點也不想知道,現在的重點是找回失物,再追查竊賊是誰,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想起來了,當初那男人穿得一身奇裝異服,有點像是異域來的人士,人生得高大魁梧,膚色黝黑,左臉上有一條刀疤,模樣還挺可怕的。」那男人全身還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當時他還怕他是來搶劫的。

  「是他!」她驚呼,從林政峰的敘述,她隨即認出對方的身分。

  那是他們朝中的左將軍韓魏,平時就沉默寡言,她和他也不算熟稔,但父皇卻極為倚重他,沒想到他居然會是竊賊!

  可惡!一想到那傢伙還在朝中作威作福,她就恨不得趕回國去,把那男人的罪行全給揭發出來。

  「看來妳心中有譜了。」方祥雲沒錯過她臉上憤怒的神情。

  」「沒錯!那男人叫韓魏,是我父親的左右手,沒想到他居然會是賊!」

  虧她父皇還如此信賴他,沒想到他卻利用她父皇對他的信賴,偷偷潛入寶偷出他們定遠國的鎮國之寶,趁著眾人皆在查緝兇嫌的當下,他還故作無事般的加入查緝的行列,簡直是可惡至極!

  「既然這樣,妳打算怎麼做?」

  「我要回去,向眾人揭發他的罪行!」她不能再讓那男人囂張下去了。

  「妳有證據嗎?」他涼涼地睨著她。

  似乎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赫連甄一臉錯愕地望著他。雖然她沒有證據,但她有人證,大不了她讓林政峰回去認人嘛。

  「老闆都這麼說了,只要讓他們當面對質,還怕他狡辯不成?」她咬牙切齒的說。

  「姑娘,我不可能去當人證,每個拿貨物到我這裡的人,全都是我的客人,那是因為妳是祥雲兄的義妹,我才會把這些話告訴妳,按理說,我是不能透露客人的隱私的。」林政峰好言斷絕她的念頭。

  「什麼?若是如此,豈不是讓那傢伙逍遙法外了?」堂堂一個公主,她居然拿韓魏沒轍!

  「首要之事,就是找出那對血玉貔貅,屆時妳再去和韓魏對質,或許他會俯首認罪也不一定。」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

  「你不知道那傢伙有多陰險,說不定他把東西藏起來了,那我們窮盡一生也找不到。」她一臉焦慮的跺著腳。

  「用不著緊張,反正妳也難得到這兒,就當作是來遊玩的吧。」方祥雲一派輕鬆的安慰她。

  赫連甄可沒他那麼好的興致,她到中原來,本來就是為了找回那樣失物的,既然知道兇手是誰,她又怎能坐視不管?

  「我哪有心情玩?你別忘了我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裡的!」她惱火的瞪著他。

  明知道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他甚至還幫了她不少忙,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沒來由的想找個人發洩。

  「峰弟,謝謝你了,如果還有血玉貔貅的消息,再麻煩你通知我。」不理會她失控的舉動,他朝林政峰打了個招呼。

  「我沒能幫上什麼忙,只能向這位姑娘說聲抱歉了。」林政峰有些歉疚地說。

  「說什麼客套話?你已經幫了不少大忙了,改日再來找你喝酒。」

  和林政峰告別後,他拉著赫連甄就往外頭走,她拚了命的掙扎,卻仍是無法掙脫,只能任由他拉著,一直走到一座湖畔,他才停下腳步。

  眼前的湖光山色,山巒疊翠,幾艘畫舫在湖面上緩緩划動,只見夕陽垂落,晚霞滿天,在湖面上灑下金色粉末,美得令人屏息。

  她幾乎要沉溺在眼前的美景裡。定遠國位處西域,湖泊大圳原本就少,有的只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原,能這樣飽覽湖光水色,原本的鬱悶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心情平復點了沒?」方祥雲望著她,薄唇微勾。

  「嗯,看到這樣的景色,就算心裡有氣,也都消失了。」她坦承不諱。

  「我知道妳心裡急著找到血玉貔貅,但光憑峰弟的一句話,也不能證實妳口中的韓魏,就是竊賊。」他憑著直覺說道。

  「不可能,要不然該如何解釋他拿著血玉貔貅來到中原的動機?」她眉心微蹙,不相信自己會誤會他。

  看她一臉憂心忡忡,顯然心裡就是還惦記著那對血玉貔貅,雖然他答應要幫她,但也不想見她成天為國事操煩,卻沒能讓自己好好休息。

  「甄兒,血玉貔貅失竊的事,時隔許久,不可能在短期間內找到,妳可別在還沒找到血玉貔貅之前,自己卻先病倒了。」

  這些日子,瞧她成天在店裡忙碌著,私下還得四處打聽有關血玉貔貅的消息,原先瘦弱的身子,似乎又纖細不少,不知為何,向來不會特別去留意女人的他,居然破天荒的注意她。

  他走遍大江南北,向來不拘小節,對於兒女私情更是可有可無,曾經他以為自己會打光棍過一生,對他示好的姑娘也不少,可惜他還沒遇到會令自己心動的姑娘。

  不過赫連甄的出現,卻頻頻打亂他的步調,雖然他不是頭一次救人,但會像這樣事必躬親,甚至留意她的情緒轉折,為了緩和她的心情,還帶她過來賞景消氣,這分明不像他的作風。

  「我知道,雖然血玉貔貅找回來或許沒用,但至少可以穩定民心,我所能做的就只有那麼多,你要我怎能不急?!」她激動的抓住他的衣襟,一顆淚珠迅速滑落她的臉頰,也跟著滾燙了他的心。

  她的脆弱,勾起了他的惻隱之心,說不上胸口的窒悶感從何而來,但他本能的就是不想看見她的眼淚,大掌隨即壓向她的後腦,他想也不想的用唇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屬於他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細緻的面頰上,儘管隔著一層皮,但她仍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氣息,向來平靜的心,此時卻紊亂不已,而她居然沒有推開他,反倒任由他吻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悸動的芳心在胸膛裡鼓譟著,她屏著氣,看著他緩緩離開她的臉,放大的俊顏此時竟顯得神采奕奕,讓她忍不住羞紅了臉。

  「別哭,我不喜歡看妳掉眼淚。」他柔聲說道,臉上有著異常的溫柔神情。

  「所以你都是用這種方式安慰姑娘的?」一股酸意迅速湧上,讓她忍不住開口質問。

  她還以為她在他心目中,至少是與眾不同的,一想到或許他都是用這麼溫柔的方式安慰別的姑娘,醋罈子像是打翻了般,讓她吃得滿嘴酸味,一顆心也跟著揪疼著。

  感覺她神情丕變,似乎對他輕薄的舉動十分不滿,他有些懊惱的搔著頭。全怪他一時情不自禁,直覺的想抹去她的眼淚,天知道他從未這樣輕薄一個姑娘。

  「抱歉,我只是一時情不自禁,並不是對每個姑娘都會這樣的!」他忙不迭的澄清自己的清白。

  如果不解釋清楚,恐怕她會以為他是個登徒子呢!

  「你的意思是指,我是你第一個用這種方式安慰的姑娘嗎?」她抬眸,明亮的水眸直勾勾的盯著他。

  即便那張面容並不是她的,但那雙彷彿會洞悉人心的美麗雙眸,卻讓他忍不住屏氣凝神,迷失在她的瞳眸裡。

  「是的,如果妳覺得我對妳的行為太過魯莽,妳可以打我,我絕對不會反抗。」他挺直身子,一臉無懼的望著她。

  「我又不是瘋了。」瞧他偉岸的身軀,她打他,豈不是以卵擊石?又不是傻子。

  「那妳要怎樣才肯消氣?」他蹙著眉就怕把她惹惱了,不理他了怎麽辦?

  「我氣不氣,哪裡礙得著你?你可是我的老闆,根本不必在乎我的想法。」她菱唇微勾,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她的表情看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氣,讓方祥雲好生懊惱。女人心,海底針,他永遠猜不到她們心裡在想些什麼。

  只是,是他有錯在先,他怎能佔了人家便宜,而裝作若無其事?他方祥雲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該認錯時,就是要認錯!

  「甄兒,我承認我不該輕薄妳,這樣吧,妳可以不用待在祥雲酒莊當夥計,就當作咱們扯平了,妳不欠我什麼。」他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方法能讓她消氣了。

  聞言,赫連甄美眸微瞇。他就這麼急欲擺脫她?名義上是要彌補她,事實上還不是想把她這個累贅給扔出去!

  她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呢!在定遠國,依他這樣輕薄公主,可是要判死罪的,要不然也得負起娶她的責任,哪能他隨便一個決定能善了的?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她挑眉問道。

  「不然妳說妳想怎麼樣,我絕無二話。」

  只見她笑得一臉燦爛,清秀的面容上,有著得意的神情。

  「你得對我負責。」

  ※※※※

  其實對一個女人負責也不是一件壞事,畢竟是他輕薄了人家,她沒要他斷手斷腳的,已經是對他的仁慈了,所以帶著她來遊山玩水,其實也不算什麼。

  當赫連甄開口要他負責時,他只愣了一盞茶的時間,想也不想的便點頭應允,原本以為她是要求他娶她,以示負責,沒想到她只是要求他得隨傳隨到,且不得有任何推諉之情事。

  頓時,他的心情有如從天上跌入了地獄,事實上,他一點也不介意娶她為妻,畢竟他雖然還釐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但能讓他情不自禁吻去她淚水的女人,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個,所以他深信自己絕對是喜歡她的。

  「喂,你在那裡磨蹭什麼?」赫連甄不耐煩的回頭喊著站在原地發愣的方祥雲。

  他說的沒錯,好不容易她都千里迢迢的來到中原了,如果只為了要找回鎮國之寶,豈不是太浪費了?再說那個韓魏現在人就在定遠國,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倒不如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的欣賞中原的美景,所以她仗著方祥雲對自己的愧疚,硬是強迫他充當她的地陪,順便當她的貼身護衛,畢竟她可是堂堂的一國公主,沒個護衛在身旁,豈不是太窩囊了?

  「沒什麼。」他邁步上前,看著她一身輕便打扮,不禁莞爾。

  如果往後他們兩人夫唱婦隨,一起走遍大江南北,過著閒雲野鶴般的生活,似乎也是件不錯的選擇,只是在那之前,他得先把她拐上手才行。

  「離開同雲城後,山的另一頭是什麼地方?」她爬上半山腰,指著遠方的一座山問道。

  「那是鳳嵩城,是個盛產玉石的城鎮。」

  「產玉?那有沒有血玉貔貅?」一聽到那是玉石之城,她的雙眸倏地發亮。

  「妳該不會是想去那裡找同樣的血玉貔貅吧?」濃眉微挑,他幾乎可以看穿她的想法。

  赫連甄連番頷首。既然她找不到血玉貔貅,倒不如就重新請人再打造一對,反正人民不會知道真假之分,只要謊稱找到鎮國之寶了,穩定民心,再悄悄的逼韓魏說出血玉貔貅的下落,屆時再來個偷天換日不就得了?

  「或許可行。」

  「短期間或許可行,但每塊血玉的色澤分佈不均,天底下絕對不可能會有同樣的一塊血玉,妳可以騙得了人民,卻騙不了曾經見過它的人。」他直接戳破她的想法。

  「我顧不了那麼多,也不知道韓魏將血玉貔貅藏到哪裡去了,在他交出來之前,我只能用這種方式,即便這是欺騙,我也當仁不讓!」她神情堅定,任何可以幫助定遠國的方法,她都會去嘗試。

  這丫頭看似聰明,其實只是憑著一股傻勁,單槍匹馬的遠走他鄉,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國度,然後落入敵人的陷阱,成了醉紅樓的花魁,如今還未能記取教訓,他簡直想要仰天長嘆了。

  「有沒有人說妳很蠢?」他忍不住揶揄道。

  「你說什麼?」她柳眉微蹙,一臉不悅地瞪著他。

  身為公主,每個人對她都是極為恭敬,誰敢當面說她的不是?他還是頭一個敢當面罵她蠢的人。

  「我說妳蠢,是因為很多事情都需要深謀遠慮,我問妳,現今定遠國還算平定嗎?」他好整以暇的問道。

  「除了天災之外,其他還算安定,至於宮中內鬥,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先前她已經提過定遠國的現況了。

  「妳和妳的兄弟姊妹感情還算融洽嗎?」他再問。

  「談不上融洽,每個人都想在宮中成為有利的一方,自然而然會劃分成幾個派別,我向來不與人爭鬥,和其他兄弟姊妹的感情自然平淡。」

  「倘若妳拿了血玉貔貅回去,又是個贗品,被妳那些手足們看出端倪,硬是懷疑妳別有所圖,妳認為妳能全身而退嗎?」他有條不紊的分析,見她一臉蒼白,這才輕拍她的頭。

  「丫頭,虧妳是個公主,怎麼會不知道這等利害關係?找不到血玉貔貅就算了,千萬別貿然行事,否則苦的可是妳自己。」

  「可是就算知道我拿的是贗品,他們也應該知道我為的是百姓啊,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企圖?」她擰著眉,不想承認他說的話。

  方祥雲握住她的雙肩,一本正色的望著她。他知道她明白他說的話,只是不願意去承認,江湖中的爾虞我詐,他見多了,宮廷中的明爭暗鬥,更是不在話下,生活在帝王之家,她又怎麼會不清楚?

  「聽著,我會陪妳找到血玉貔貅,妳想去鳳嵩城,我也會陪妳去,就算妳遇到任何危險,也有我替妳擋著。」既然她不懂得何謂利害關係,就由他來保護她吧!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她不解,心卻一再為他的話悸動著。

  「對妳好不是應該的?」他笑答。

  「所以你對其他姑娘都是一樣的?」這話怎麼和上回如出一轍?彷彿是她打翻了醋罈子似的。

  「我只對我認為重要的人好。」他語帶保留,意味深長的覷著她。

  他灼熱的眼神,讓她不由得別開眼,不敢和他對上,一顆心卻急遽的跳動著。他這麼說,是否代表她對他而言是重要的?

  看她一臉侷促,一張臉紅得跟關公似的,他一把搭著她的肩。既然他都把話挑明了,就不怕她不明白他的心意,反正便宜也佔過了,那就多吃些豆腐當報酬吧。

  「走吧。」大江南北,他是跟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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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鳳嵩城因盛產玉石,是風雲王朝最主要的玉石產地,也因此城民生活皆十分富裕,有第二個京師之稱。

  赫連甄甫一踏進鳳嵩城,就見到不少玉石商家林立著,一條大街上,最起碼也開了五、六家以上,路邊的小販更是多到不勝枚舉,讓她忍不住看傻了眼。

  「原來這就是號稱玉石之鄉的鳳嵩城,果然販售玉石的商家不在少數呢。」她讚嘆著。

  方祥雲正巧走進其中一家玉石店。這間「劉記商行」也是他一位民間友人開的,為人公信,且價格公道,如果有喜歡的東西,還能替他打個折扣。

  「是啊,這裡所產的玉石品質最好,就連宮裡的嬪妃們所用的玉飾寶石,幾乎全都是這裡出產的。」他不忘替她介紹。

  「不過既然你都不贊成我重新打造一對血玉貔貅,又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她不明白他的動機。

  先前他可是振振有辭的替她分析所有的利害關係,讓她不禁懷疑起他根本就是宮裡的人,否則他怎麼那麼清楚宮中的鬥爭?

  不過丁小蓉說他曾經是行走江湖的俠客,和皇宮一點關係也沒有。或許是他人脈廣,應該也有不少宮中的朋友,再加上祥雲酒莊往來的主要客戶幾乎全是皇親國戚,自然明白宮中的生態了。

  也許是她想得太美好了,忽略了潛藏的危機,幸好有他及時勸阻,否則她這麼冒失的拿著冒牌的血玉貔貅回去,豈不是害了自己?

  「當然是要帶妳來遊山玩水呀,妳就趁著這段時日,安心的四處遊歷,就當作妳是來中原玩樂的,其他的煩心事,就暫且抛下吧。」他朝她眨了眨眼。

  反正他向來不務正業,一整個月待在酒莊裡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更是光明正大帶著赫連甄出遊,他壓根兒不怕酒莊裡的夥伴們聯手指控他。

  祥雲酒莊只要有盧泛霆那個王牌總管在,就算他一年半載不回去,酒莊也不會倒,甚至還能替他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讓他悠哉的躺著數錢就好。

  「可是你這樣拋下酒莊不太好吧?」他不是老闆嗎?總得要回去看一下店吧?

  「放心吧,我在祥雲酒莊向來就只是個掛名老闆,真正在經營酒莊的人,就是泛霆啊,有他在,我可是放心的很。」他仰頭大笑,臉上有著孩子氣的燦爛笑容。

  這麼樣的一個大男人,居然也會有孩子氣的一面,讓她不免有些怔然,光是這麼看著他,原本平靜的心,再度起了陣陣漣漪,她柳眉微蹙,不明白這些日子以來的心緒轉折是為了什麼?

  只要有他在,她就時常感到心跳加速,甚至會盯著他出神,偶爾他的溫柔舉動,更是會惹得她面紅耳赤,本能的想轉身逃跑,不敢正眼瞧他。

  種種跡象顯示,她似乎有那麼一丁點喜歡上這個大而化之的男人了。

  只是他又是怎麼看待她的?雖然對她體貼入微,甚至還陪著她四處遊玩,但究竟是因為他對她的虧欠?抑或是他對她也有那麼一點喜歡?

  「你當初為什麼要退隱江湖?」

  她沒來由的問題,讓他微微一愣。

  「妳也知道我的過去?」濃眉微挑,他饒富興味的睨著她。

  赫連甄俏臉微赧,有些不自在的玩弄著長髮,她可不想讓他誤會她有探人隱私的癖好。

  「我是聽小蓉說的,可不是故意要探聽你的過去。」她極力撇清。

  方祥雲一點也不介意她去探聽他的過去,事實上,這代表她開始關注他,讓他感到欣喜若狂。

  看來他的小公主也不是對他全然無感的嘛。

  「這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我只是厭倦了江湖上打打殺殺的日子,突然想自己做個小生意,安分守己的過我的下半輩子,就這麼簡單。」他聳肩笑道。當初選擇退出江湖,就只是單純的厭煩罷了。

  事實上,當時他的武藝已然到達巔峰,所有人都看好他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偏偏他執意隱退,在眾人的錯愕之下,拍拍屁股就去開了間酒莊,成了個道道地地的商人。

  「你也算是急流勇退呢。」她嫣然一笑。

  「在祥雲酒莊裡的人,幾乎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有的曾經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有的是某個大門派的門主,最後我們卻都願意回歸平凡,只想要一個安定的人生。」

  「要卸下昔日的光環,成為一個平凡的人,你們才是最不平凡的人。」她由衷的欽佩他們的勇氣。

  原來在祥雲酒莊裡的各位,每個人的背景都是如此輝煌,只是他們卻甘於平淡,褪去昔日的風光,默默的在酒莊裡工作,卻如此的知足,讓她這個平時養尊處優的公主感到震撼不已。

  只能說每個人追求的都不同,若是讓她選擇,她也寧願捨去公主的身分,毫無負擔的在祥雲酒莊裡工作,至少她得到的是快樂,還有可以每天看到他的身影。

  思及此,兩抹紅霞悄悄爬上她的雙頰。這款臉皮薄如蟬翼,就算她臉紅,也能明顯的看出來,根據方祥雲所說,這樣看起來才會更加自然,卻也讓她因此感到困擾。

  「倘若要妳放棄妳的一切,過一個嶄新的人生,妳願意嗎?」他倏地開口問道。

  「我當然願意,如果能像現在這樣,每天沒煩沒惱的四處遊玩,不用掛心那些煩心事,就算要我做一個小小的夥計,我也甘之如飴。」她揚唇輕笑。不用面對宮中的爭鬥,她比誰都要來得快樂。

  看見她滿足的笑容,方祥雲但笑不語。看來要讓她重拾笑顏的最主要關鍵,就是找回那對血玉貔貅了,原本他實在不想動用自己的勢力,看樣子得為了她破戒了。

  「甄兒,妳先待在這裡,我去辦一點事情。」他吩咐著。

  「我跟你去。」她不想被他抛下。

  「我要去的地方,不方便帶妳過去,妳先待在這裡,如果有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就跟掌櫃說一聲,我等等就回來。記住,不要離開這間店。」他倉卒的交代著,不等她反應,即動作敏捷的離去。

  眼看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街角,赫連甄柳眉微蹙。他的模樣不若平常的鎮定,反而有些倉卒,是發生什麼事讓他如此緊張?

  她心不在焉的看著店裡的玉石,恰巧讓她看到稀有的血玉,但色澤卻不若定遠國的血玉貔貅那樣鮮紅,果然想要找個足以頂替的贗品,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正當她百無聊賴的東摸西瞧時,對街的巷口,一名男子正鬼鬼祟祟留意著周遭的路人,只見一名長相清秀的姑娘走了過去,那名男子隨即上前攀談,卻趁沒人注意時,動手劈昏那名姑娘,然後將她拖往暗巷去。

  赫連甄見狀,顧不得方祥雲的提醒,放下手中的玉飾,隨即衝了上去。倘若她方才沒認錯人,那個男人,就是當初用同樣手法襲擊她的人。

  可惡!這回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

  「嘖,這姑娘生得還真是不錯,可惜勉強稱得上清秀,恐怕值不了什麼錢。」王霽將被他擄來的姑娘扔在一處廢棄的屋子裡。

  上回他擄來的那名姑娘,就替他賺了不少錢,可惜後來那叫寶兒的花魁逃跑後,花依依也因此攬禍上身,現在醉紅樓不比往常,他也不想自討沒趣,便轉往其他地方混口飯吃。

  他是人口販子,專門誘騙年輕女子,趁其不備將她們擊昏,然後賣往青樓,原本賺來的銀兩足夠他吃上好一陣子了,可惜他最近運氣極差,十賭九輸,賺來的錢全輸光了,只好繼續重操舊業,替自己賺些賭金。

  「現在醉紅樓不能去,那就只能和天仙樓的老鴇打交道了。」他盤算著,全然沒注意門外的赫連甄。

  哼!果然是這個大混蛋!當初假借問路之便,乘機攻擊她,害她淪落青樓,差點失去清白,這種人早該被繩之以法了,哪還容得了他繼續為非作歹!

  她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這是她從小不離身的武器,她不擅長使劍,所以宮裡的鑄造師便特地打造了一把匕首給她,至少能讓她保護自己,沒想到居然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當她正想趁王霽不注意偷襲他時,身後倏地傳出一道聲響,嚇得她差點將手中的匕首給扔了出去。

  「王霽,瞧你做事也不小心些,有位小客人站在門外偷聽呢。」一名孔武有力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該死的!他居然有幫手!

  這下可好,別說她救不回那個姑娘,恐怕連她自己都會死在這裡。

  「呃……我只是碰巧經過,什麼話也沒聽見。」將匕首藏在衣袖裡,她故作無事地說道。

  「哦?是嗎?不過我瞧妳長得還挺漂亮的,要不要和咱們玩玩啊?」男人色迷迷的眼神,開始在她身上來回打量著。

  赫連甄身子一凜,先前王齊只是將她賣往青樓,並沒有實質傷害她,但眼前這個男人不同,從他流里流氣的神情看來,就知道他是那種會非禮女人的下流胚子。

  「陳康,這丫頭是誰?」王霽聞聲走來,一見到赫連甄,忍不住挑眉問道。

  「沒事來湊熱鬧的。這樣吧,這姑娘交給我,我替你好好處理。」名喚陳康的男人,一臉垂涎的說道。

  王霽先是低頭審視了她好半晌,然後走回屋裡,又看了倒在床上的姑娘好一會兒,這才做出了決定。

  「不,這姑娘交給我,那個給你。」怎麼看都是眼前的姑娘長相較甜美,價錢也比較好商量。

  「喂,王霽,你很不夠意思,倘若不是我,你說不定早就被這丫頭給出賣了,還敢跟我討價還價?」陳康板起臉,老大不爽的叫囂。

  「再吵,我讓你一個都吃不到!」這傢伙只是看起來魁梧,事實上只不過是個弱雞。

  「王霽,你別以為平時我忍讓你,你就當我好欺負,這回我不會再忍氣吞聲了。」陳康惱火的掄起拳頭,朝他就是猛力一揮。

  眼看兩人開始拳腳相向,壓根兒沒空搭理她,她原本想乘隙逃走,但一見到那個還躺在床上,渾然不知的女子,心裡猛地升起一股憐憫,想也不想的偷溜到她身旁,拚了命的拍打她的臉頰。

  被突如其來的疼痛給驚醒,女子一臉驚慌的睜開雙眼,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赫連甄給拉了起來,只能被動的跟著她往門外跑。

  「姑娘……姑娘……妳做什麼拉著我跑?」看著兩名大男人打成一團,兇狠的模樣嚇得她忙不迭加快腳步,跟著赫連甄往外跑。

  「妳不知道妳被那人給敲昏了嗎?他是人口販子,專門找年輕的姑娘下手,再將她們賣往妓院,幸虧我剛好瞧見,否則恐怕也救不了妳了。」赫連甄一邊跑,一邊向她解釋。

  「難怪我隱約記得方才有名男子在向我問路,接著我就失去意識了,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她嚇得渾身發抖,幸好這名姑娘見義勇為,否則她豈不是這輩子都毀了?

  「所以咱們得趁他們起內鬨時逃跑,否則咱們兩人都得一塊被賣到青樓去了。」赫連甄繞進一條小巷,氣喘吁吁的往前跑。

  「等等,這是一條死巷!」女子才出口叮囑她,就聽見後頭雜亂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可惡!全怪你沒事來攪局,這下可好,那丫頭跑了不打緊,還連帶把我的搖錢樹也跟著帶走,看你怎麼賠我!」王霽惱火的咆哮。

  「還怪我?要不是你硬要跟我搶那名俏丫頭,我才不會失控動手揍你呢。」陳康也不甘示弱的說。

  聽著兩人的對話聲越來越近,赫連甄一臉驚慌,東張西望想找尋可以躲藏的地方,恰好看到幾個竹簍,還有一堆棄置一旁的稻草堆,她急中生智,先將那名姑娘藏在竹簍裡,她則是躲在稻草堆裡,準備見機行事。

  手裡緊握著匕首,她屏氣凝神,一顆心卻因害怕而狂跳著。從小到大,她幾乎不曾在如此艱難的環境面對敵人,但現在不比在宮中,有大批的護衛保護她,現在她只能靠自己,不能倚賴任何人了。

  「奇怪,我明明瞧見她們兩人往這個方向來,怎麼一溜煙的又不見了?」陳康搔著頭,一臉納悶地說。

  「等等,這兒有東西,說不定她們躲在這裡,去搜!」王霽敏銳的瞧見死巷裡有幾個竹簍,還有一堆稻草堆。

  聞言,赫連甄心頭一擰,她刻意把那名姑娘藏在最後一個竹簍裡,而她藏匿的稻草堆,就在最後一個竹簍前,至少在那些壞人來之前,她還能放手一搏,能傷一個是一個。

  「嘖!空的。」陳康隨手挑起兩個竹簍,不耐煩的哼了聲。

  「那裡有個稻草堆,我去看看」王齊眉心微攏,緩緩走上前去,用手開始撥弄那堆稻草。

  驀地,一個尖銳的東西用力劃過他的手臂,鮮紅的血液迅速染紅了他的衣袖,他本能的倒退數步,只見赫連甄手持利刃,奮不顧身的攻擊他,他狼狽的閃過,隨即出手揮了她一拳。

  強大的衝擊力道讓她撞上後方的圍牆,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模糊。

  王霽低咒了幾聲,沒料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臭娘們所傷,讓他面子盡失,當下想也不想的抬腳狠踹倒臥在地的赫連甄。

  「妳這臭娘們,居然敢傷我,原本還想留妳一條賤命,看來是沒必要了。」

  「你……你這個卑賤小人,絕對會不得好死的。」赫連甄喘著氣,儘管已經遍體鱗傷,還是要逞一時口舌之快。

  「妳還說?既然妳這麼想見閻羅王,我就好心點送妳上路!」

  就在他抬腳準備重踹她的身體時,一把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貫穿了他的腿,劇烈的痛楚,教他只能在地上痛苦呻吟。

  「這位兄台,這丫頭是我罩的,要不要讓她去見閻羅王,也是由我來決定,幾時輪到你了?」方祥雲涼涼的站在屋簷上,像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聽到熟悉的聲音,赫連甄瞇著眼,隱約看見方祥雲的身影就站在屋簷上方,她全身疼得無法呼吸,王霽的那幾腳毫不留情的踩在她身上,她還以為自己活不過今天了,沒想到方祥雲居然會來救她。

  一想到自己再次欠了方祥雲一回,她就感到哭笑不得。看來現在可是輪到方祥雲佔上風,換誰伺候誰還不知道呢。

  「可惡!你是打哪來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使劍傷人?」陳康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挺身而出。

  再怎麼說,他和王霽還算是一夥的,儘管他對於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有所忌憚,但橫看豎看,都是他的體型較佔上風,還怕打輸對方不成?

  一有這層認知,他就開始洋洋得意起來了。

  方祥雲縱身一躍,就落在赫連甄跟前,看她氣若游絲,有如破敗的布偶,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地,當他親眼目睹王霽是如何毫不留情的狠踹著她的身子,他的心就感到一陣抽痛。

  「很疼嗎?」方祥雲蹲在赫連甄面前,輕輕地扶起她的身子。

  全身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移位般的疼痛,赫連甄強忍著痛,蒼白的臉上還牽起一抹笑容,看方祥雲濃眉糾結,一臉擔憂的望著她,讓她覺得好對不起他。

  「抱歉……沒聽你的話……」如果不是她逞強,也不會變成這樣。

  「知道錯就好,這筆帳咱們回去再算,至於這兩個傢伙,他們為什麼要攻擊妳?」俊眸微瞇,方祥雲看著躺在地上哀號的男人,還有站在一旁叫囂的孔武男子,不明白她怎麼會惹上這兩人。

  倏地,位在赫連甄身旁的竹簍猛然掀開,原本躲藏在裡頭的清秀女子,一見到有幫手現身,再加上她無法眼睜睜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受傷而不聞不問,於是她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硬是要現身說明。

  「這位大俠,這兩個男人是專門強擄姑娘賣往妓院的人口販子,這位姑娘是為了救被人擊昏的我,才會冒險跟來,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全都是我的錯。」她聲淚俱下的解釋。

  「人口販子?」方祥雲心中約略有個底,看赫連甄忿忿不平的神情,更加證實了他的臆測。

  「看來那些被賣往醉紅樓的姑娘,大概有一半是你們用這種方式提供的吧?」方祥雲皮笑肉不笑的瞪著他們兩人。

  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襲來,陳康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小子明明一副看來浪蕩不羈的模樣,怎麼會讓他覺得恐怖?彷彿下一瞬間,他就會屍骨無存一樣。

  「那又怎樣?如果你看不順眼,你大可以把咱們全送官嚴辦,用不著在這裡出一張嘴。」陳康挺直胸膛,用著獨特的大嗓門叫囂。

  「我也是這麼想,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建議。」

  「哼!有本事你就來啊!」他才不怕呢!

  方祥雲薄唇微勾,他用力抽出插在王霽右腿上的長劍,只聽見一陣殺豬般的慘叫,那把長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疾射而出,再次刺進陳康的左腿裡。

  兩道殺豬般的鬼叫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剛好有數名官差聞聲前來,適巧看見這混亂的場面,在方祥雲和那名姑娘的證詞下,兩名壞蛋這才被官差給押了回去,讓他們再也沒有作威作福的一天。

  「妳以為憑妳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制伏得了那兩個大男人嗎?」方祥雲輕嘆了口氣,動作輕柔的抱起赫連甄。

  「當下我沒辦法想那麼多,那個叫王霽的男人,就是當初敲昏我的傢伙,我只是單純不希望有同樣的受害者出現。」赫連甄倒抽一口氣,只要輕輕移動,她就全身痛得不得了。

  「妳這個笨蛋,如果不是我剛好趕到,妳很有可能已經死在他腳下了!」一想到這種結果,他就感到極度的恐懼。

  這丫頭做事全靠一股衝勁,她究竟是怎樣在皇宮裡生存的?

  「但你還是趕到了,不是嗎?」赫連甄輕枕在他懷中,過度的鬆懈,讓她開始昏昏欲睡。

  看赫連甄疲累的樣子,他只能收回斥責她的舉動。

  回頭得請大夫替她診斷,看看是不是有哪裡受了傷,等她傷勢痊癒,他得好好和她約法三章,這種送死的行為絕對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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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當赫連甄虛弱的被方祥雲抱回祥雲酒莊後,引起眾人的一陣關心,方祥雲沒將她送回客房,反倒是將她抱回他的房間,並立即派人去請大夫,恰好耶律星斗帶著妻子回來做客,就省去了這個麻煩,親自替她看診。

  「怎麼樣?她有沒有傷了哪裡?」方祥雲始終愁眉不展。這丫頭從回來至今,沒清醒過,現在甚至高燒不退,讓他也跟著亂了方寸。

  耶律星斗俊眉微蹙。這名姑娘體內氣息紊亂,再加上受到不小的重擊,內臟恐有損傷,也才會導致高燒不退。

  「祥雲哥,這位姑娘是否遭受到外力撞擊?」耶律星斗問道。

  「我趕到時,剛好看到一個男人用腳踹著她。她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會讓耶律星斗一臉凝重,恐怕她的傷勢不輕。

  該死的!他不應該讓那兩個人只受了點皮肉之傷,她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叫王霽的男人居然想置她於死地,思及此,他憤怒的忍不住雙手掄拳。

  「是呀,星斗,甄兒先前好不容易才從醉紅樓逃出來,現在又遇上這種,老天爺未免也對她太不公平了吧?你一定要救她!」丁小蓉一臉憂心的拉著丈夫的手。

  瞧自己的妻子比誰都來得操心,耶律星斗薄唇微勾,拍了拍她的手,要她稍安勿躁。

  「放心,雖然傷勢有些嚴重,但幸好並沒有傷及要害,最主要是內臟受到些許損害,必須調理一陣子才行,還有這個。」耶律星斗順手撕去赫連甄臉上的面皮。

  一張清麗容顏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幾近透明的膚色,更能看出赫連甄有多虛弱,方祥雲用毛巾拭去她額際的汗珠,關愛的模樣表露無遺。

  耶律星斗隨即了然於心。看來這個叫赫連甄的姑娘,在方祥雲心中的地位是無法取代的。

  「雖然這個臉皮夠薄透,但為了幫助散熱,暫時就先別戴了吧。」

  「也不需要那張面皮了,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她。」方祥雲信誓旦旦地說。

  向來大而化之的方祥雲,曾幾何時會對一名女子表達如此的關心之情?就連自詡最了解他的丁小蓉,也看出了些許端倪。

  或許她最敬愛的大哥,也找到了屬於他的春天呢!

  「我先替她施針,去除體內的熱氣,再替她開些藥方,好讓她盡早恢復元氣。」耶律星斗做出了結論。

  「星斗,謝謝你了。」方祥雲這才鬆了口氣。

  「都是自己人,還謝什麼?只是這兩天是關鍵期,若是燒退了,就沒事了。」耶律星斗從布包裡拿出銀針,在赫連甄身上多處穴位施針。

  「倘若燒沒退呢?」方祥雲濃眉緊攏,不想有任何萬一。

  「倘若燒沒退,就代表她內臟受損程度恐怕比我預期中還要來得嚴重,不過從我方才的診斷中看來,她應當是不會有大礙。」除非他的醫術不夠好,那也只能怪自己不夠火候了。

  若是其他大夫,方祥雲肯定會爆粗口,然後再重新找一個能幹的大夫來,不過耶律星斗貴為天地門的少主,醫術也算是精湛,既然他敢說赫連甄只是輕傷,他也會全心的相信他。

  「祥雲哥,我看你也累了一天,就讓我來照顧甄兒吧。」丁小蓉自告奮勇的提議。

  「不,由我來親自照顧她。」他不想假手於他人。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呀!瞧赫連甄全身盜汗,衣裳都被沾濕了,不換衣服可是會著涼的。

  「小蓉,就讓祥雲哥來吧,我想他會如此擔心赫連姑娘的傷勢,想必是把她當成最重要的人吧?」耶律星斗莞爾輕笑,說出了方祥雲的心事。

  他也深愛過,怎麼會不知道當一個男人會如此守護一個女人是為了什麼?

  唯有愛,才會讓方祥雲拋下自尊,只想親眼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兒安然無恙。

  「你是說……祥雲哥喜歡甄兒?!」原來不只有她這麼認為,就連她的親親相公也是站在她這邊的。

  被人識破心意,方祥雲並沒有預期中的老羞成怒,更沒有極力撇清,他這人向來坦蕩蕩的,敢做敢當,喜歡一個人並不是罪過,他反倒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至少不會打赫連甄的主意。

  「很奇怪嗎?」方祥雲挑眉笑問。

  「是不奇怪啦,只是甄兒知道你的心意嗎?」她比較在意這一點。

  畢竟赫連甄的個性較拘謹,和他們也會有些格格不入,她是怕像方祥雲這樣直來直往,人家會被他嚇跑,屆時他豈不是又變成孤家寡人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向來尊敬的大哥,會以失戀收場,如果他真的需要幫助,她也會義不容辭的挺身而出。

  「我暗示過她了,不過她並沒有我預期中的聰明,所以我會用另一種方式讓她明白我的心意。」他不會讓到手的大魚給溜走。

  「那就祝你馬到成功了。」耶律星斗笑著祝福。

  「謝謝。你和小蓉什麼時候要生個娃兒讓我認乾兒子啊?」方祥雲忍不住揶揄道。

  沒料到方祥雲會把話鋒轉到兩人身上,丁小蓉漲紅了臉。這種事又不是她說了算,再說他們才剛成親,這麼快就提到生小孩,會不會太快了點?

  「祥雲哥,我和星斗才剛成親,沒那麼快啦!倒是你,有心情關心我的肚皮,還不如想辦法打動佳人芳心,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丁小蓉忙不迭的轉移話題,不想回答這種令人害臊的問題。

  「哈哈!平時兇巴巴的丁小蓉,幾時變得這麼容易害羞啦?」

  方祥雲朗聲大笑,讓她滿臉通紅,只想把自己給埋進地底去。

  捨不得愛妻受人嘲笑,耶律星斗將赫連甄身上的銀針拔起,動作迅速的收進布包裡,起身準備告辭。

  「待會我會派人到藥舖裡拿藥,照三餐煎煮後讓她服用,還有,記得讓她身體保持乾燥,免得再度受涼。」耶律星斗再次提醒。

  看兩人準備離去,方祥雲腦中靈光乍現。憑耶律星斗的人脈,或許可以請他幫忙打聽有關血玉貔貅的消息。

  「星斗,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但說無妨。」耶律星斗停下腳步,溫和地說。

  「有一件從定遠國失竊的寶物,是用血玉打造成的一對貔貅,聽說輾轉被賣到中原來了,天地門的人脈廣,我想請你幫我打聽它們的下落。」

  「血玉貔貅?印象中,我曾經見過這樣東西。」耶律星斗俊眉微攢,想起曾在某次因緣際會下見過。

  那對血玉貔貅色澤完美,血玉的鮮紅絲絮,彷彿鮮血般令人屏息,他從未見過如此上等的血玉,也因此讓他見過一次便永生難忘。

  只是方祥雲要尋這對血玉貔貅有何用處?

  「你在哪裡見過?知道它們的下落嗎?」一聽到事情有新的進展,方祥雲難掩喜悅地問道。

  「我能請問你找它們的動機為何嗎?」耶律星斗不答反問,一般人絕對不會問及這項寶物的下落。

  方祥雲考慮再三,原本不想將赫連甄的身分曝光,但為了盡快替她完成心願,再加上耶律星斗和丁小蓉又都是自己人,不用擔心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甄兒是定遠國的人,她想找回定遠國的鎮國之寶,好穩定民心。」

  「原來如此,我早該猜到她是皇室的成員,畢竟姓赫連,又是定遠國的人,恐怕她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吧?」耶律星斗淡然一笑,隨口猜出了赫連甄的身分。

  「公主?!星斗,你說甄兒是公主?!」丁小蓉美眸微瞠,難以置信地驚呼。

  天啊!她居然和一個公主每天朝夕相處,甚至還教她做粗活,她是不要命了不成?

  」「她是定遠國的二公主,近來定遠國不平靜,皇帝準備冊封太子,朝中的派系角逐嚴重,再加上數月未降雨,百姓困苦,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那對失竊許久的鎮國之寶身上,也才會選擇遠走他鄉。」方祥雲簡明扼要的解釋。

  「沒想到她是這麼堅定的人啊!星斗,你快把血玉貔貅的下落告訴祥雲哥啦!別讓甄兒那麼辛苦。」丁小蓉頻頻催促著。

  「不是我不說,實在是這件事說了,恐怕會讓你們失望。」倘若赫連甄知道事實的真相,不知道會不會又是一個打擊呢?

  「什麼意思?」方祥雲納悶的望著他。

  只見耶律星斗輕嘆了一口氣。那對血玉貔貅其實根本不是失竊,而是遭受到有心人士的變賣,卻把過錯全推給那不存在的竊賊身上,就算他們窮盡一生,也找不到那對血玉貔貅。

  「血玉貔貅從來沒有失竊過,當年定遠國為了出兵攻打綏邏國,無奈兵馬和糧草不足,皇帝為了此事愁眉不展,後來是由左將軍諫言,將鎮國之寶抵押出去,順利借得兵馬和糧草,可惜皇帝急欲建功,反倒中了敵人的奸計,不但打了一場敗仗,割地賠款給綏邏國不說,壓根兒沒有多餘的錢將鎮國之寶贖回。」

  「所以定遠國的皇帝為了不讓百姓得知這個真相,才故意用失竊的理由唬弄過去?」丁小蓉忿忿不平的哼道。

  「等等,你為何會知道得如此詳盡?」方祥雲狐疑地問道,一般人絕對不可能知道這種不為人知的内幕。

  耶律星斗依舊噙著一抹淡笑,從容不迫的說出那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當初接受血玉貔貅充當抵押品,而出借大批兵馬和糧草的,就是天地門。」

  ※※※※

  從無邊無際的惡夢中甦醒,赫連甄就像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她睜大雙眼,望著全然陌生的房間,憶不起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久到她幾乎都要忘了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若不是身上傳來的疼痛感,教她微微回神,或許她還真的以為自己身在陰曹地府中。

  想起了王霽對她的暴行,想起了她被方祥雲所救,然後昏倒在他懷中,看這間充滿陽剛味的臥房,肯定就是他的房間了吧?

  男人的房間果真是很枯燥乏味呢!一點柔性的擺設也沒有,有的只是古董和幾把長劍,再無其他。她緩緩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只罩著一件男性外袍,外袍底下,未著寸縷。

  她瞠大美眸,手緊抓著衣襟,一張臉紅得像顆成熟的蜜桃。他不會趁她在昏迷時,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事來吧?

  可惡!虧她還如此信任他,他怎能乘人之危,對她做出有辱閨譽的事來?即便她對他有些許好感,他也不能這麼做!

  「妳醒了?感覺好些了嗎?」大門一推,方祥雲一見到站在床邊的女人,俊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

  「你……你還有臉問我?」她老羞成怒的瞪著他,一張臉始終紅潮不褪。

  方祥雲沒察覺到她的異狀,他手中端著湯藥。她足足昏迷了兩天,幸好燒退了,他這才放心的離開床邊,去替她取藥,沒想到他一回來,她就醒了,讓他徹底放了心。

  「妳發高燒昏迷了兩天,星斗說這兩天是關鍵期,幸好妳燒退了,人也醒了,否則我大概得到宮裡請太醫替妳醫治了。」他開玩笑地說。

  「是你照顧我的?」她內心一陣激動,沒想到他會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是啊,妳身上的衣服也是我換的。」他索性向她坦承。

  反正她的全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也瞧遍了,這輩子她只能非他不嫁,再也不怕她會逃離他身邊。

  「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柳眉微蹙,氣惱他的自作主張。

  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公主,豈能任由別的男人對她上下其手?即便是她傷重時也不行。

  「所以我願意對妳負責。」他眉開眼笑的說。

  「什麼?」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耳朵有毛病。

  一般人不都是趕緊道歉賠不是,就怕女人死纏爛打不放手嗎?怎麼會有男眉開眼笑的說要負責?他究竟是不是有問題呀?

  「甄兒,我從來沒對一個姑娘如此在意,看妳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當下我的心簡直有如萬蟻蝕心,恨不得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倘若妳真的遭逢不幸,我無法想像失去妳的日子。」他擱下手中的藥碗,走到她面前,溫柔地對著她傾訴。

  她僵直了身子,一顆心因為他的告白而鼓譟著。會是她會錯意嗎?但是他眼中的深情,讓她差點忘了怎麼呼吸,就連身子也在微微發抖。

  她是喜歡他的,只是她不願去正視自己的心,一來是因為她從未喜歡過人,不明白什麼是愛情,二來是她還沒找到血玉貔貅,她不能自私的只顧自己的兒女私情。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她會忍不住為他吃醋,也會因為他一個窩心的舉動,感到溫暖無比,甚至是牽引著她的情緒。

  「我不知道妳對我的心意如何,不過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就是一旦我認定的女人,我會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直到她也愛上我為止。」他露齒一笑,宣揚自己的理念。

  「我是個公主,你只是個平民,我父皇不會答應讓我嫁給你的。」她菱唇微勾,美眸裡充滿柔情。

  「無所謂,等我把妳吃乾抹淨,再昭告天下,妳是我方祥雲的妻子,到時就算妳父皇反對,也無濟於事了。」他將她攬入懷中,輕撫著她清麗的臉龐。

  脂粉未施的精緻臉蛋,還有著大病初癒的虛弱,克制著想吻她的衝動,他深吸一口氣。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她復原了,看他會怎麼取得他該有的報酬。

  不知打哪來的勇氣,她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有些生澀的吻著他的唇。在定遠國,女人是被允許可以追求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就連他們生在皇室,也享有這項權利。

  只是在那座華麗的皇宮裡,每天面對的都是權勢鬥爭,她根本不想和那些人共度一生,來到同雲城,她不但遇到了一群好朋友,更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愛他,也不想錯過像他這麼好的男人。

  她笨拙的舉動,讓方祥雲忍俊不禁,沒想到他的小女人比他還來得飢渴呢!

  「甄兒,我是很高興妳對我投懷送抱,不過妳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適合做這麼激烈的事情。」他推開她,不讓她繼續誘惑他。

  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只能強忍著慾望,拒絕她的誘惑,等到她身體狀況可以接受他時,他會連本帶利向她討回來的。

  「在定遠國,女子是有權利去決定自己未來婚配的對象,所以我們沒有許婚這種事,除非取得女子同意,即便我貴為公主,也能自己選擇自己未來的丈夫。」她淡然開口,柔情萬千地望著他。

  「這點倒是挺開明的。」他摟著她的腰,莞爾輕笑。

  「不過若是你真的要娶我,就必須入我定遠國的藉,成為定遠國的子民,你願意嗎?」她試探性的望著他,即便這是她隨口胡謅的。

  「那我要定居在定遠國嗎?」這個他得從長計議。

  「怎麼?你捨不得這裡?」她柳眉微挑,多少猜得出他的心思。

  祥雲酒莊對他來說,就像是他的家,這裡的夥伴每個都像是他的家人,要他離開這裡,陪她回定遠國,怎麼想都知道他會有多不捨。

  「倒也不是,只是妳會捨不得。」他意味深長的睨著她。

  「我?為什麼?」她睜眸,難以置信的問道。

  她來祥雲酒莊充其量也才月餘,雖然裡頭的夥伴待她有如家人,讓她感受到屬於家的溫暖,但她再怎麼說,也還是定遠國的子民,怎麼可能會想留在這裡?

  「妳視為家的地方,有真正關心妳的人嗎?」他問得直接,卻也傷人。

  「當、當然!我父皇會惦記我呀!還有我母后,我這次跑出來,她肯定會擔心的。」她極力辯駁,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麼可憐。

  她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父皇向來重男輕女,對她的兄弟遠比她們這些女兒好,至於母后,一心一意只希望她的兄長能成為太子,壓根兒不關心她的死活。

  就連她獨自來到中原,也沒有人來找尋她,倘若不是遇到方祥雲,或許她早已客死他鄉,成為一縷孤魂了。

  「是嗎?妳可以騙我,但妳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心。」他又何嘗看不出她眼底的落寞?

  耶律星斗告知他太多有關定遠國的事,原本他想買回那對血玉貔貅,但耶律星斗卻說那對血玉貔貅最後被某個神祕人士給買走了,當時出的還是天價,他父親便將它賣了,如今下落成謎,無人知曉。

  她是個不受重視的公主,就連她離開皇宮,也沒聽說有人派兵來找尋她。既然在定遠國沒人疼愛她,那就由他來疼,他保證會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你知道什麼?」他斬釘截鐵的話,讓她心頭一震。

  不可能,他不可能如此神通廣大,連她在定遠國的遭遇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他憐惜的輕攬著她,讓她的頭枕著他的胸口,大掌緩緩的輕撫她一頭柔順的青絲,也撫去了她藏在心底的傷痛。

  「妳還有我疼妳、愛妳,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離妳遠去,妳依然有我,所以妳不用逞強,因為妳永遠不會孤單一個人。」他柔聲說道。

  「你胡說什麼?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家人……」她抿著唇,還想做垂死前的掙扎,卻強烈的感受到他的溫暖。

  為什麼待在他懷中,她就變得好軟弱,只想待在這座避風港裡,什麼事都不想面對?明明她可以很堅強的,但不知為何,她現在只想大哭一場,將心中的委屈全部傾巢而出。

  看著她抖動的身軀,還有嗚咽的啜泣聲,方祥雲皺著眉,不發一語的安慰著她。

  從今而後,他不會讓她再掉一滴淚,就算對方是她的家人,他也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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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15 00:04: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祥雲酒莊裡,每個人都一臉喜氣洋洋的,大病初癒的赫連甄,不再以假面皮示人,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新來的,再加上她得到方祥雲的指示,不需要幹粗活,也因此讓人不免對他們有過多的聯想。

  不過向來孤家寡人的大老闆,平時在外頭浪蕩慣了,難得會對一名女子如此噓寒問暖,甚至照顧得無微不至,很明顯的就是對人家有意思嘛!

  「盧總管,今天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赫連甄走向櫃台,問著一派悠哉的盧泛霆。

  「妳不知道嗎?今天可是老闆的二十八歲生辰,照慣例,咱們今天會提早關門,全部的夥計都會替他慶生。」盧泛霆噙著一抹淡笑,極有耐心的對她解釋。

  「今天是他生辰?怎麼沒人告訴我?」她柳眉微蹙,有些在意自己居然被他摒除在外。

  看著眾人臉上都散發出愉悅的神情,唯有她這個理應和方祥雲最親近的人,居然全然不知情,讓她有種被孤立的感覺。

  「或許是妳先前身體不適,再加上老闆平時也沒在記自己的生辰,以往都是咱們替他慶生時,他才會想起來。」並不是方祥雲刻意隱瞞她。

  這兩人的姦情……不,是愛情,在丁小蓉的長舌下,他也略有耳聞,看來這回方祥雲是認真的,只是這個赫連甄身分特殊,未來恐怕還會有一場硬仗好打哪。

  不過他相信憑方祥雲的本事,絕對沒有什麼事難得倒方祥雲,就算赫連甄貴為公主也是一樣,就怕定遠國的人會在某天突然出現,強行把他們家的公主給帶回去了。

  「是這樣嗎?」聽盧泛霆的解釋,她的心裡這才釋懷了些,只是平時都是方祥雲為了她付出,今天是方祥雲的生辰,她也想為方祥雲做些事。

  看出她的想法,盧泛霆薄唇微勾,決定給她一點方向,好讓她有參與感。

  「老闆今天有事外出,一時半刻還不會回來,如果妳想去買東西送他的話,可以趁這個時候去。」

  「可是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她有些苦惱地說。

  說來真是汗顏,明明兩人相處也有一段時日了,而她也傾心於他,卻完全不了解他的喜好,她真不是一個體貼的好情人。

  「他這個人很好取悅,只要是他喜歡的人送的東西,即便是一雙鞋、一把劍,他都會很開心的,倘若妳不知道要送什麼,把自己送給他當禮物,我想他會更高興。」盧泛霆壓低音量,有些曖昧地建議道。

  別說他不懂得造福兄弟,如果赫連甄真的把自己當禮物,方祥雲絕對會感激他一輩子。

  聞言,她瞬間漲紅了臉,清麗的面容彷彿染上了紅霞般,看來是如此嬌美動人。不同於丁小蓉的活潑俏麗,赫連甄的美是集柔美和剛毅於一身,散發出屬於她獨特的美感。

  可惜他現在心裡只有金宛菲一個人,任何美女都入不了他的眼。

  「這事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赫連甄忙不迭的說道。

  「我可是很認真的,沒有一個男人拒絕得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不過如果妳沒打算獻身於他,那麼我就不建議妳這麼做了。」他也不是非要強迫人家獻身不可。

  赫連甄紅著臉,看著客人一個接著一個走進來,盧泛霆也沒空搭理她,她深吸一口氣。雖然說她一點也不介意獻身給方祥雲,但這事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總是有那麼一丁點奇怪嘛。

  踏出酒莊,她決定到街上逛逛,說不定會看到什麼好東西。

  走進一間布莊,她隨手輕觸著幾匹布。這些布的質料都不錯,如果替方祥雲裁件衣裳,穿在他身上,肯定很好看。

  不過量身製衣至少也要花上數天時間,絕對趕不及今天,她有些失望的走出布莊,接著走進一間兵器店,裡頭琳瑯滿目的兵器,讓她看了眼花撩亂,也不知該從何選起。

  「姑娘,想挑些什麼武器嗎?」老闆親切的上前問道。

  「我是想挑件兵器送人,但不曉得要挑哪樣好。」她有些苦惱的說。

  「姑娘要送的人,擅長使用哪種兵器?」

  想起上回方祥雲救她時,是用劍當武器,只是平時也沒見他佩劍在身上,不曉得是藏在哪裡。

  「長劍,只是平時也沒見他帶在身上,再說我對兵器也不熟悉,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那麼姑娘要送的對象,大概是使用軟劍吧。」老闆熟練的從一堆兵器中拿出一把長劍遞給她。

  她順手接過,發現那把劍異常的輕,而且劍柄上還鑲著紅寶石,劍身上鑄上一條青龍,看來鋒芒畢露,使起來也十分順手。

  「這把劍是由咱們同雲城裡最有名的鑄劍師傅花了半年時間才打造出來的,劍身輕巧且銳利,連妳這種姑娘家都能使得順手,重點它是一把軟劍,平時可以將它纏在腰上當腰帶,美觀又實用。」老闆繼續介紹。

  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這把劍,倘若方祥雲收到,應當會很開心吧?只是她沒買過兵器,這把劍看起來又異常珍貴,不知道是不是天價?

  「老闆,這把劍應該很貴吧?」

  「這劍是用許多上等材料鑄造而成,價格是有些昂貴,倘若姑娘真的喜歡,我可以算妳便宜一些。」

  「那是多少錢?」她得看看她的預算夠不夠。

  「原本是五百兩,我瞧姑娘也算是和這把劍有緣,算妳三百兩吧。」

  三、三百兩?!

  她身上的錢,全都是方祥雲支付給她的薪餉,這陣子她在家休養,沒工作,自然也沒支薪,算來算去,她全身上下也只有十來兩,三百兩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天價。

  她知道一件好的兵器,上千、上萬兩都有,但以前她養尊處優,宮中還有專屬的鑄造房,壓根兒不需要用到錢,如今隻身在外,她才明白金錢的重要性。

  「老闆,我身上沒那麼多錢,下次我再過來看看好了。」她將手中的劍遞給老闆,有些歉疚的說。

  「這把劍我買了。」

  一道男性嗓音在她身後揚起,她有些怔愣的回頭望去,卻見到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渾身散發出肅冷氣息,左臉上還有一道長疤,高大魁梧的體格,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這男人不就是她列為頭號嫌疑人物的韓魏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相較於她的震撼,韓魏從容不迫的掏出三百兩交給老闆,然後取回那把長劍,直接放在她的手上。

  「韓魏?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柳眉微蹙,用著戒備的神情望著他。

  「二公主在外遊蕩多時,皇上特派屬下前來帶二公主回國,請二公主配合。」他恭敬的朝她作揖。

  平時對她漠不關心的父皇,怎麼會挑在這種時候派人帶她回國?韓魏向來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和她完全沒有任何交集,再說父皇特別倚重他,又怎會親自派他過來?

  不合理,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

  「我事情還沒辦完,你先回去吧。」她婉拒。

  「倘若二公主是為了尋回血玉貔貅的事,那麼二公主大可不必再費心力找尋,因為血玉貔貅目前就在定遠國裡。」他直接點明她此次前來中原的目的。

  聞言,她驚嚇莫名,為什麼他會知道她此次前來中原是為了血玉貔貅?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血玉貔貅會在定遠國?」她眉心深鎖,開始覺得這是一連串的陰謀。

  「屬下只知道這麼多,其他的,等二公主回去之後,自然會有人告訴妳。」他神情淡然地說道。

  「倘若我不和你回去呢?」她挑著眉,顯然和他唱反調。

  這個韓魏和血玉貔貅失竊的事情,絕對脫不了干係!只是現在他又明目張膽的說找到血玉貔貅了,究竟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這恐怕由不得二公主了,皇上即將下旨為二公主許婚,命令屬下無論如何,都要把二公主帶回去,請二公主不要為難屬下。」

  「許婚?!我父皇為什麼要替我許婚?」她一臉驚訝,難掩激動的問道。

  「二公主,請不要為難屬下。」他再次重申,黑眸裡有著一抹沉思。

  這傢伙不是普通的難纏,或許她父皇知道她拿韓魏沒轍,才故意派他前來抓她回去,也好,她也有一堆問題等著問她父皇,只是今天是方祥雲的生辰,她不能在今天離開。

  「我會和你回去,不過不是今天。」她鎮定的望著他。

  「請二公主說個時間。」看見她有軟化的跡象,他也不再強人所難。

  「明日辰時,咱們在同雲城外的五里坡見。」她直接丟出時間地點。

  「好,希望二公主不要食言。」他朝她拱手作揖,隨即離開兵器店。

  赫連甄眉頭深鎖,她當然知道身為左將軍的韓魏有多大的本事,連她在同雲城裡兵器店買東西,他也能找來,可見他不知跟蹤她多久了,想必也知道她居住在祥雲酒莊的事吧?

  為了不連累方祥雲,她決定悄悄的離開,依他的個性,倘若知道韓魏要帶她回去,肯定說什麼也要跟著她回去,但目前定遠國的局勢不明,她不能讓他白白送死。

  手中抱著劍匣,她步履沉重的走在大街上。沒想到離別的日子會來得這麼快,她還以為可以和方祥雲多相聚一段時日,可惜天不從人願,她也只能含淚接受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韓魏這才從一旁的暗巷裡現身,臉上始終波瀾不興,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將軍,需要去將方祥雲處理掉嗎?」一名黑衣男子倏地現身,恭敬的問道。

  「先暫緩,我答應給二公主一天的時間,除非明天她沒有準時出現,屆時再到祥雲酒莊去也不遲。」韓魏沉聲說道。

  反正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就讓他們小倆口話別吧,往後說不定他們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

  ※※※※

  赫連甄滿懷心事的坐在庭院的石椅上,仰望著滿天星斗。前廳傳來的嬉鬧聲,只讓她感覺到自己有多麼格格不入。原本眾人邀她一起參加方祥雲的慶生會,卻被她以身體不適婉拒了,如今也只能望天興嘆,獨自一人坐在這裡。

  桌上還放著她特地為方祥雲挑選的長劍,只是這把劍嚴格說來,還是韓魏花錢替她買下的,等回到宮中,她絕對會馬上把錢還韓魏,不想欠韓魏人情。

  「我瞧妳還有心思在這兒賞月,怎麼不去前頭一起喝酒談心呢?」方祥雲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溫柔地問道。

  他當然看出她有心事,只是她若不願說,他也不想強迫她,但瞧她一臉愁容,他也會跟著為她感到心疼與不捨。

  「抱歉,掃了你們的興致。」她好抱歉地說。

  如果她還能選擇微笑以對,像往常那樣和眾人談天說地,或許她的心情就不會那麼窒悶了吧?

  只是一想到要和他分別,她的心就有如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也不想勉強自己去強顏歡笑了。

  「發生什麼事了?」他問。

  「沒什麼,只是想到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突然有些落寞。」她牽動唇角,有些黯淡地說。

  看著她落寞的神情,他索性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親暱的舉動,讓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我不是說過了,無論如何,妳都還有我,絕對不會一個人。」這丫頭總是杞人憂天。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父皇派人來帶我回去,你會怎麼樣?」她望著他帶笑的臉龐,忍不住問道。

  「那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會跟著妳一塊回去,好向妳父皇提親,讓妳成為我的妻子。」他摟著她纖細的身子。這回的傷讓她身子清瘦不少,看樣子他得讓人替她好好補一補才行。

  他的承諾,她牢牢記在心底,只是韓魏的話,讓她對他們的未來感到一片茫然,如果父皇真的不顧她的意願,硬是將她許給她不愛的男人,即便她反對,也無法抵抗皇命。

  可是她不甘心哪!

  為什麼在她遇到所愛時,上天要給她如此殘酷的磨練?以前的她心如止水,嫁誰她都無所謂,但現在不同,她愛的人是他!

  她決定了,既然她的人生,她無法支配,但她卻可以選擇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望著他漆黑如墨的眸,她鼓起勇氣,決定把自己獻給他。

  「祥雲,你愛我嗎?」

  她欺近他,吐氣如蘭,惹得他體內蟄伏的慾望,開始蠢蠢欲動。

  「如果我不愛妳,那我為妳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以為她內心的不安定感來自於他,他強忍著慾望,故作無事地回答。

  「那麼只要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嗎?」她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絲緊張。

  察覺到她的異狀,他挑眉覷著她。這妮子該不會想離開他,回到定遠國去吧?否則她今天這些異常的舉動都是為了什麼?

  「甄兒,妳老實說,妳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你想太多了,其實我今天特地去幫你挑了個禮物,不曉得你喜不喜歡?」她嫣然一笑,轉身拿起桌上的劍匣。

  接過她遞來的劍匣,他隨即打開,一把鋒利的龍紋劍呈現在他眼前,他拿起那把劍,劍身輕巧,揮舞起來毫不費力,而且它還是一把軟劍。

  「這把劍要價不菲吧?妳哪來這麼多錢?」他狐疑地問道。

  她堆起燦爛的笑容。當然不能告訴他,是誰替她買下來的,否則她明天豈不是不用回定遠國了?

  雖然她一點也不想離開,但她明白韓魏的能耐,倘若她不離開,韓魏一定會為難祥雲酒莊的人,而她並不想傷害他們。

  「你不用問那麼多啦,你只要告訴我,你喜不喜歡就好了。」

  「只要是妳送的,就算是一個吻,我也很高興。」他向來不在意禮物的大小,在意的是送他的人是否有心。

  他的話,讓她的心安定不少,誠如盧泛霆所說,他不在意禮物是否貴重,只要是他喜歡的人送的,他都欣然接受。

  「那……我可以向你討個賞嗎?」她摟住他的頸子,在他耳畔呢喃。

  她溫柔的吐息,再次牽引他的心,感覺下腹的慾火再度燃燒,他想推開她過於貼近的身子,卻遭到她的抗拒。

  「甄兒,妳如果不希望我現在就要了妳,最好離我遠一點。」他粗啞的嗓音,說明了他有多渴望她。

  畢竟當自己心愛的女子對自己投懷送抱時,哪個男人能坐懷不亂?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想當柳下惠,倘若她再這麼繼續下去,他保證絕對會將她就地正法。

  「今夜,我可以陪你嗎?」她大膽的提出要求,一顆心簡直要躍出胸口了。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在醉紅樓時,許多有經驗的嬤嬤傳授她不少誘惑男人的手段,即便她不屑聽,卻也學了些許皮毛,她自然也懂得如何取悅男人,如何挑逗他們。

  她大膽的提議,讓他有些微怔愣。是這夜色太美,還是他方才喝了不少酒,以至於讓他產生幻聽?

  這種要求,絕對不可能從她口中說出來,肯定是他會錯意了。

  「妳明白這句話的含意是什麼嗎?」他俊眸微瞇,眸底浮現著火苗。

  「我當然明白,除非你根本不想要我。」這可是她頭一回對男人示愛,倘若他真的拒絕她,她簡直要無地自容了。

  他怎麼會不想要她?!

  先前她傷勢未癒,他得強忍著慾望,替她更衣拭汗,看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身為男人的他,好幾次都得跑去沖冷水降火,如今她主動引誘他,他怎可能無動於衷?

  「我想要妳,但是並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妳有心事對吧?」他可不想乘人之危。

  她微驚,難道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嗎?

  只是她並不是因為她即將要回定遠國,才決定獻身於他,倘若她不愛他,她又何須如此?

  「祥雲,我愛你,所以你什麼都不要問,只要抱我就好。」她輕撫著他的臉,然後緩緩吻住他的唇。

  她輕吮著他軟熱的唇瓣,試圖從嬤嬤那裡學來的功夫,全數用在他身上,但畢竟沒有實際演練過,她笨拙的吻技依舊不夠純熟,讓他不免莞爾。

  「沒有人教過妳如何接吻吧?」他忍著笑,打趣的望著她。

  赫連甄俏臉微紅,他的意思是指她的吻技很差勁吧?

  「我雖然有待過青樓,但還是個清白女子,就算有人指導過我,沒人陪我練習,自然技術不夠純熟呀!」她有些惱火的睨著他。

  眼見佳人一臉懊惱,他索性不逗她。既然沒人教她如何接吻,那麼他就親自指導她,讓她明白什麼叫接吻。

  「妳放心,從今而後,就由我來擔任妳的師傅,往後如果有什麼不了解的,儘管問我,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哼!你說這話,是否代表你經驗豐富?」她沒好氣的嗤了聲。

  「這個嘛……」在女人面前,很多事還是不要吐實的好。

  「算了,既然嫌棄我,那就當我沒提過吧,這把劍你就好好珍藏,我要先回去了。」她老羞成怒的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住。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但信守承諾向來是我行走江湖的準則,既然我答應要當妳的師傅,就不會食言。」

  「誰理你……唔!」她正想駁斥他,卻被他一把扣住後腦勺,吻住她喋喋不休的紅唇。

  他的吻充滿著強勁的力道,毫不憐惜的強取掠奪,靈巧的舌描繪著她軟馥的唇瓣,讓她身子興起一股戰慄,前所未有的興奮感,迅速竄過她的全身。

  她不曾和任何男人如此親近,但此時她卻想向他索取更多。感覺他的舌如入無人之境般的闖進她的檀口,汲取著她唇裡的芳津,甚至暧昧的勾動她的粉舌,與之糾纏。

  屬於她的馨香氣息,迅速的沁入他的鼻間,吻她的滋味是如此美好,讓他忍不住摟住她的纖腰,讓兩人的身子貼合著。

  她胸前的柔軟,緊緊的貼著他的胸口,隨著她的每一次呼吸,就更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下腹的慾火早已按捺不住,他倉皇的結束這個差點讓他失控的吻,莫測高深的凝視著她。

  赫連甄媚眼迷濛,尚未從方才的情慾中回過神來,她的雙腳虛軟,若不是他支撐著她,恐怕她會跌坐在地上。

  「一旦開始,我就不會停手,趁妳還有機會反悔時拒絕我。」他給了她選擇。

  她揚唇一笑,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反悔,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合而為一,比什麼都要來得幸福。

  「我不會後悔。」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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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15 00:04: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當他將她抱回屋裡時,兩人有如乾柴遇上烈火,迫不及待的擁吻,他幾近粗暴的扯去她身上的衣裳,而她也是有樣學樣的褪去他的衣裳,直到兩人幾近全裸,這才罷手。

  赫連甄躺臥在床上,全身只剩下粉橘色肚兜和褻褲,一頭長髮不知何時早已散落,雪白的肌膚勝若白雪,渾身透露出瑰紅的美麗色澤。

  她美得不可方物,那雙飽含水氣的瞳眸,看來我見猶憐,讓他更想瘋狂的佔有她。

  他全身賁起的肌肉,健美的線條,再加上古銅色的健康膚色,完美得無懈可擊,看得出他長年習武,身上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傷痕。她伸指輕觸著他,一臉著迷的望著他。

  「女人,妳這樣看著我,會讓我想快點吃掉妳。」她迷戀的眼神,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我想仔細看看我愛的男人,究竟有多威猛。」她媚眼微掀,賞了他一記秋波。

  看著她風情萬種的模樣,讓他也被她迷得團團轉。誰說她在醉紅樓沒學壞?光憑這些勾引男人的招術,他就知道她可是學了不少。

  「妳放心,我保證妳會很滿意。」他欺上她的身子,低頭吻住她帶笑的菱唇。

  他高超的吻技,吻得她意亂情迷,體內高張的慾火,早已讓她燥熱難耐,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被融化了,直到他啄吻著她的頸窩,舔吻著她的耳珠,身體微微一震,喚醒了她的理智。

  她嬌喘著,體內的慾火並沒有因此而減退,隨著他越來越大膽的舉動,她居然懷抱著某種期待。看著他緩緩而下,大掌罩住她胸前的綿乳,輕柔的揉捏著,讓她忍不住輕吟。

  直到他張嘴隔著肚兜含住她的乳尖,乍然湧現的快感,令她有如被雷擊中般,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她垂眸看著他埋首在她胸前,一手抓握著她的豐盈,舌尖還不停的逗弄她早已挺立的蓓蕾。

  「你……你別這樣……」她羞澀不已,出言制止他的行為。

  「妳不喜歡?」他挑眉望著她,卻沒停下嘴邊的動作。

  看他煽情的舔弄著她敏感的乳尖,把她的肚兜沾染的一片濕濡,她索性別開眼,不敢看如此驚世駭俗的畫面。

  天!即便她在醉紅樓裡看過不少男女交歡的景象,但實際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還是無法等閒視之呀!

  知道她在害臊,方祥雲薄唇微勾,用力扯下她身上礙事的肚兜,看著她誘人的雪乳,正無聲的朝他發出邀請,他愛憐的用指腹逗弄著她胸前挺立的莓果,只聽見她一陣陣的抽氣聲。

  「甄兒,這不是妳想要的嗎?」他壞心的繼續調侃道。

  這男人,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當然知道是她提出的邀約,但那可不代表她經驗豐富呀!他還敢拿這事來笑話她!

  「方祥雲,你別欺人太甚喔!」她老羞成怒的嚷嚷。

  「那麼妳就好好享受,看我怎麼愛妳。」他溫柔的親吻她另一只沒被他憐惜過的蓓蕾。

  他的攻勢太過猛烈,殺得她措手不及,隨之而來的快感瞬間淹沒她,她只能被動的嬌喘呻吟。腹部的一股熱潮,急速的往下流動,當她意會到是什麼時,感覺褲底一片濕涼,動情的愛液沾染了她的底褲。

  她有些忸怩,不自然的併攏雙腿。

  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方祥雲隨即用自己的腿擋在她的雙腿之間,大掌越過她平坦的小腹,直接罩上她的腿心。

  沒料到他會碰觸她的私處,她又羞又惱,卻無法掙脫他的箝制,一張俏顏早已染上了醉人的紅暈。

  「甄兒,妳害羞什麼?瞧妳都那麼濕了,還想抗拒嗎?」他笑道。

  「沒人會對這種事不害羞的,我、我又不是真的妓女!」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所以面對我,妳永遠都不需要害臊,只要放輕鬆,把一切全交給我就好。」他安撫著她,柔聲的誘哄,彷彿像首催眠曲。

  經過他的勸說,她的心也逐漸沉靜下來。這種親密的行為,也只有親密的兩個人才能做的,是她自己選擇了他,沒什麼好後悔的。

  發現她僵硬的身軀漸漸柔軟,他唇角微揚,直接扯下她早已濕濡的褻褲,長指滑進她緊閉的花貝,迅速找到位於上方的花蒂,開始輕柔按撫。

  強烈的快感再度朝她襲來,她幾乎承受不住,雙手緊抓著床單,隨著他指腹的滑動,那令人難以承受的快意,簡直就快逼瘋她了。

  「祥、祥雲,我好奇怪……」她嬌啼,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的感覺。

  「很舒服對吧?來,腿再張開一點。」他分開她的雙腿,看著她粉嫩的花心,長指緩緩探進她濕熱的花徑裡。

  異物入侵的不適感,讓她柳眉微蹙,直到他有規律的前後進出,不適感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她忘情的呻吟著,本能的擺弄著身軀。

  她動情的反應,也惹得他慾火焚身。這丫頭分明是個魔女,在床上的反應是如此熱情,讓他恨不得就這麼貫穿她,但還不是時候。

  他再加入一指,看著她滿足的神情,他低頭用舌尖舔弄著她早已凸起的花蒂,接著滑過她腫脹的花貝,引來她更大的喘息。

  雙重的快感早已徹底淹沒了她的理智,她只覺得自己全身冒著火,看著他埋首在她雙腿之間,她竟不覺得羞赧,反倒覺得滿足。

  撤出長指,帶出屬於動情的蜜液,他極色情的當著她的面一一舔去,看得她一陣臉紅心跳,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的唇時,她嚐到了屬於她自己的味道。

  「怎麼樣?還滿意我的表現嗎?」他親吻著她的唇,大掌還不忘搓揉著她豐盈的雪乳。

  「還可以。那麼,輪到我了吧?」她坐起身,千嬌百媚的笑問。

  「哦?妳想怎麼蹂躪我?」他饒富興味的問道。

  原本的羞怯之情早已消失,此刻的她,就如同盛開的花朵,為自己所愛的男人全心全意的付出。

  「當然是按照你對我的方式,回敬你囉。」她將他推倒,笑著宣告。

  「那我就拭目以待囉。」他萬分配合的躺在床上。

  只見她學著他吻著他的唇,生澀笨拙的技巧,比先前稍有改善,至於舔吮他的耳珠,他只覺得有些癢,甚至還忍不住笑出聲音,惹來她的白眼。

  為了不掃她的興,他很配合的任由她擺弄。當她舔著他的乳暈,輕囓他已然挺立的乳尖時,快感瞬間襲上,讓他的喘息聲逐漸加重。

  聽到他濃濁的呼吸聲,她菱唇微勾,順著他結實的小腹往下探去,她細嫩的小手優雅的褪去他的長褲,看著他胯間的碩大,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這……這就是男人的寶貝吧?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巨大,看著那堅挺的男性慾望,她鼓起勇氣,用手套住它,輕輕的上下套弄著。

  她的動作時而快,時而慢,逼得方祥雲差點要在她手中繳械,當她停下動作時,他這才鬆了口氣,正想握回主導權時,赫然發現這妮子居然低頭含住他的碩大,開始上下滑動著。

  「嗯……」她高超的技術,讓他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尤其看著她全身赤裸的舔弄他的男性慾望,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發洩在她嘴裡。

  他滿足的神情,徹底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原來她也可以把男人搞得欲仙欲死,看來在醉紅樓的那些日子,她也是有學到東西的。

  「怎麼樣?我的技術還可以嗎?」她輕舔著唇瓣,忍不住朝他邀功。

  方祥雲俊眸閃動著明顯的慾火,這妮子徹底的把他惹火了,不找她發洩,他恐怕會因此慾求不滿。

  「非常好,不過我還是喜歡用另一種方式。」他倏然起身,將她壓在身下。

  「什麼方式?」她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妳很快就會知道了。」他邪佞一笑。

  只見他分開她的長腿,用他堅挺的男性慾望輕抵著她的穴口。

  感覺他緩緩挺進,又緩緩撤出,讓她覺得搔癢難耐,原本平息的慾火,此時又開始燃燒起來。

  強烈的空虛感迅速吞蝕著她,她本能的迎向他,向他討取更多。

  方祥雲扣住她的腰,在他一陣輕緩律動下,虎腰一沉,用力貫穿她的身體。

  撕裂般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因為疼痛,她幾乎繃緊著身子,動也不敢動。

  方祥雲知道她的不適,吻住她緊抿的雙唇,大掌輕輕按摩兩人的交合處,減輕她的不適。

  「怎麼樣?好些了嗎?」他溫柔的留意她的表情。

  強烈的痛楚漸漸遠去,即便她仍是有些許不適,但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感受到他的關心,她揚起略顯蒼白的唇瓣。

  「醉紅樓裡的嬤嬤說,這是女人的必經過程,再怎麼痛,也不會比生孩子還痛。」她笑道。

  「看樣子妳在醉紅樓還學到不少功夫嘛。」他濃眉微挑,有些不是滋味的說。

  聽著他濃濃的醋酸味,她笑意漸深。雖說她在醉紅樓學了不少功夫,但至少是用在他身上,他有什麼醋好吃的?

  「是呀,剛好都用在你身上,不曉得你還滿意嗎?」

  「馬馬虎虎。」他清了清喉嚨,絕口不承認自己差點被她搞得提早發洩。

  「是嗎?那需不需要我再來一次?」她一臉惡作劇的提議。

  只見他神情丕變,隨即開始在她體內馳騁。

  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舉,她忍不住嬌喘著。

  隨著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感覺一波一波的浪潮逐漸堆疊,幾乎就快將她淹沒了,他這才停下動作,讓她從高山又跌回了平地。

  「妳想都別想。」他可不想讓自己在她面前失控。

  「你是怕無法控制自己嗎?」她笑問。

  「看妳還有心情取笑我,可見是不夠累,我保證待會妳絕對沒有體力下床。」他賊賊一笑。

  「什麼?」她還來不及意會,只見他將她拉了起身,兩人面對面的坐著,而他依舊在她體內。

  這種姿勢讓他們兩人更親近,赫連甄羞紅了臉,感覺他的碩大更加深入,而他捧著她的臀部,開始上下滑動,過於刺激的姿勢,讓她敏感的驚呼連連。

  「抱緊我。」他粗聲命令。

  她被動的摟住他的頸項,當他用力的頂入,衝擊著她最深處的花心,她控制不住自己,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直到他戳刺到某一點,她身子往後一仰,浪蕩的嬌啼聲忍不住傳遍整個屋裡。

  她的緊窒,緊緊吸附著他的慾望,他咬牙低咒。這妮子還真不是普通的緊,讓他沉迷在她的體內,想和她徹底融為一體。

  花徑猛烈的收縮,緊咬著他更加腫脹的慾望根源,知道她已然到達高潮,他讓她平躺在床上,俯下身吻住她的唇,隨著他猛烈的律動,讓兩人同時雙雙達到慾望的頂峰。

  ※※※※

  激情過後,兩人相擁而眠,赫連甄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腿間的痛感更讓她不想動彈,只是辰時就要與他告別,她想多把握和他相處的時光。

  「怎麼還不睡?」他輕撫著她的髮,瘖瘂的嗓音極有磁性。

  「我睡不著,你陪我聊天可好?」她輕枕著他的胸,耳裡聆聽著他的心跳,讓她更有安定感。

  往後她再也聽不到這樣的心跳聲,再也無法枕在這副胸懷裡,思及此,她淚盈於睫,幸好他看不見她的神情,也看不見她的眼淚。

  「當然好,妳想聊什麼?」他順從地回應,儘管他有些累了。

  「可以聊聊你的家人嗎?」她想了解他的一切。

  他輕輕打了個呵欠。先前和酒莊裡的夥伴們喝了不少酒,剛才又耗費極大的體力。沒想到他會有體力不濟的一天,想來還真是可笑。

  「我沒有家人,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住在天山的山腳下,收留我的是我的師父。聽說是我的家人把我扔在一處竹林裡,剛好我師父經過,就順手把我帶回去養了。」簡單來說,他是個孤兒。

  「你是孤兒?」似乎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難掩驚呼的起身望著他。

  忘了自己眼眶還含著淚水,看著她氤氳的水眸,方祥雲眉心微攏,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也跟著起身察看她的情況。

  「我弄疼妳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她紅著臉,雖然身體有些痠疼,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裡。

  「否則妳為什麼流淚?」他拭去她眼角殘餘的淚水,一本正色的問道。

  「啊?這個……」差點忘了自己方才因為離別而殘餘的淚珠,她有些慌張的抹去,欲蓋彌彰的隨口胡謅,「我剛才打了個呵欠,所以就這樣了,你別想太多。」

  「真的是這樣?不是因為我弄疼妳?」他有些狐疑,看著她身上不少的青紫瘀痕,證明他方才有多賣力。

  她沒好氣的捶了他一記。哪有人老是這樣問的?難道就不怕她害臊嗎?即便兩人已有夫妻之實,她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親密關係。

  「才不是!不過你為什麼想成立祥雲酒莊?」她趕緊轉移話題,不想繼續著墨在這個問題上。

  「我不是說我厭倦江湖,想從商過安定的生活嗎?當時我認識殘雪,知道他擁有一流的釀酒技術,所以才想說要不要成立一間酒莊,而泛霆評估之後,也認為可行,於是我們四個人便共同在祥雲酒莊各司其職了。只是我大概是最沒用的老闆,全靠自己的員工幫忙,一點作用也沒有。」他朗聲大笑,一點也不覺得慚愧。

  這就是方祥雲,沒什麼事情讓他煩惱的,就算他只是個掛名老闆,他也是每天開心過日子,似乎對這種小事沒什麼好在意的。

  只是幸虧他成立了祥雲酒莊,好讓她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也結交了不少好友,她知道酒莊裡的夥伴們每個人都是真心待她好,不像皇宮那樣工於心計,每個人都必須防範於未然。

  人還未離開,她已經開始懷念祥雲酒莊的一切了。」

  「大家都很好,我也謝謝你成立了祥雲酒莊,讓我有機會認識這麼多好朋友。」她感性地說。

  他薄唇微勾。他又何嘗不是?倘若不是祥雲酒莊的夥伴們,他也不可能會到醉紅樓搶救花魁,更不會遇到他這輩子最深愛的女人。

  所以祥雲酒莊對他們兩人來說,算是個定情之地吧?

  摟著她的身子,兩人互相依偎著,她已經漸漸習慣他的氣息,原本的滿腹愁緒,也漸漸散去,睡意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呵欠。

  「睏了?」他留意到她一臉倦容,溫柔地問道。

  「有一點,可是我捨不得睡。」她打起精神,決定和他徹夜長談。

  「傻瓜,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今晚妳也累壞了,就好好休息吧。」他替她蓋好被,笑著輕捏她的俏鼻。

  「不,我們再聊一聊好不好?」她捨不得睡,一旦這麼睡去,她就要和他分別了。

  「甄兒,妳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看出她的不對勁,他黑眸閃過一抹精光,狐疑地問道。

  他心思向來敏銳,赫連甄今天一連串異常的舉動,都證實她有心事,只是究竟是什麼事讓她如此反常?

  她心頭一驚。他是從哪裡瞧出她的不對勁的?明明她今天就表現得無懈可擊,難不成是她纏著他聊天,讓他起疑了?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很想和你多聊聊,畢竟我對你以前的事完全不了解呀。」她露出甜美笑容,一手輕撫著他結實的胸膛。

  「那些事,我以後都會一件一件的告訴妳,不急於一時,倒是妳,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他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平復的慾望再度被她撩撥而起。

  該死的,這女人分明是存心誘惑他的,若不是念在她是初夜,不宜太過操勞,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我的身世也沒什麼好說的,你不是很清楚嗎?」她嬌媚一笑,另一手往他下腹探去,輕易地握住他早已堅挺的男性慾望。

  她大膽的舉動,讓他黑眸微幽,呼吸開始紊亂,當她開始套弄他的慾望時,他再也隱忍不住,一個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

  「該死的妖女,妳是想玩火嗎?」他低聲咆哮,雙眸早已染上了熊熊慾火。

  他不是君子,更不可能對她的誘惑無動於衷,被她挑起的慾望再次挺立,他置身在她雙腿之間,開始磨蹭著她誘人的蜜穴。

  感受到他的堅挺,她身子微顫,不知道他的慾望會如此驚人,被他磨蹭到敏感的花蒂時,她倒抽一口氣,熟悉的快感再次回籠。

  「祥雲,可以再愛我一次嗎?」她大膽要求。

  「妳確定?」他是怕她無法承受。

  「嗯。」她要永遠記住這種感覺,將它深藏在記憶深處。

  他用力挺進她早已濕潤的花徑,開始衝鋒陷陣。

  他強而有力的佔有,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的背,隨著他的律動,她再度體會到一波一波的高潮。

  直到黎明升起,兩人這才相擁入眠。

  確認他的呼吸平順,一夜的勞累,讓他很快就進入夢鄉,也讓她方便離開。

  拖著疲累的身軀,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將散落一地的衣裳穿戴整齊後,她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狠下心腸,轉身離開。

  卯時,酒莊裡的人都尚未起身,她得趁沒人時,趕緊離開,否則若是讓人撞見,恐怕會被識破。

  當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踏出酒莊大門時,一道身影佇立在酒莊門旁,冷眼目睹著這一切。

  「你就這樣放她走?」向來早起的風殘雪,淡然地開口。

  「既然她都費盡心思要離開了,我再阻撓她,豈不是太不應該了?」方祥雲不以為意地說道。

  「她這次恐怕是要回定遠國,韓魏已經踏進風雲王朝的國境了,應該是來接她回去的。」風殘雪將蒐集來的情資告訴他。

  「謝了,兄弟,我這次大概會離開很久,酒莊就麻煩你們了。」他笑著朝風殘雪交代。

  「反正你在不在,對酒莊的業績並無影響,泛霆不會在意的,你就好好處理和她的事情吧。還有,那個韓魏的來頭並不小,你得小心這個人。」

  「我知道,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甄兒的。」方祥雲允諾,隨即幾個箭步,便消失無蹤。

  「走了嗎?」鳳蘿探頭出來,有些睡眼惺忪的問道。

  看著愛妻特地早起,他笑意漸深,溫柔地將身上的外袍罩在她身上。

  如今她可是身懷六甲,不好好照顧身體可不成。

  「怎麼不多睡會兒?」她嗜睡,難得會特地早起。

  「沒辦法,那個韓魏讓我心神不寧,我擔心祥雲哥此次前去會有事。」她有些憂心地說。

  「放心吧,我會安插一些人在他身邊,用不著擔心。時辰尚早,我扶妳回去再歇會吧。」他摟著妻子,一臉溫柔地說。

  「嗯。」難得可以回到祥雲酒莊做客,她在這裡可是過得愜意極了,一點也不想回去那座大宅邸。

  只希望方祥雲和赫連甄能夠安然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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