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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是顧瀟瀟這樣的。
不僅逃跑計劃沒成功,還稀里糊塗的被蘇維良勾上了床,而這件事她還偏偏不能去指責蘇維良,因為昨晚從頭到尾她都是清醒的,可是她怎麼覺得自己醉得要命?全程都覺得暈暈的,竟然傻得沒去反抗。
當她回神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赤條條的躺在蘇維良的床上時,一度以為昨晚的事是一場夢,可是身上的嫣紅吻痕卻在提醒她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顧瀟瀟真的覺得懊惱極了,她怎麼能做出這種傻事來?
在挪威接受了四年教育的她並不會為了這種事尋死覓活,只是覺得蘇維良是個馬上要結婚的男人,現在發生這種事讓局面變得很混亂。
坐在床上冷靜了好一會,顧瀟瀟才翻身下床,可是下床後才發現這房間沒有她的衣服,昨晚那件還丟在餐桌上。
她揉著腦袋找了一圈,也不敢就這麼光著身子回房間拿衣服,於是只好翻了件蘇維良的襯衫穿上。
來到一樓時,蘇維良正在飯廳裡吃早餐。
顧瀟瀟在樓梯轉角做了幾個深呼吸,才靠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蘇維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早。」
說完他就垂下眼,掩去了眼底閃過的驚艷,他為什麼會覺得顧瀟瀟很美?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顧瀟瀟是個很平凡女人,可是或許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被她吸引罷了。
自從四年前兩人發生過關係之後,她對自己的吸引力似乎更強烈了,就好像是欲/望忽然被勾了起來,但始作俑者卻就這麼逃跑了,於是蘇維良就這麼被她吊了四年的胃口。
昨晚的事非但沒有讓他的慾/望消退,反而有越發膨脹的趨勢。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腦袋出問題了,欲/望膨脹得連看她素面朝天、頭髮凌亂的穿著自己的襯衫都會覺得很誘人。
他有時會覺得這個女人有點陌生,但她還是顧瀟瀟,有點呆、有點傻,不同的只是她會反抗、會逃跑,也會牽動自己的心了。
他回過神來,只聽她說:「我們談談吧。」
蘇維良抬頭看向她,「談什麼?」
顧瀟瀟覺得腦子裡又 是轟的一聲響,羞恥感灼得她幾乎要自燃起來,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怎麼可以把她視若恥辱的事,這麼輕輕鬆鬆的就說出來?生怕她忘記自己的處女之身就是被他奪走的嗎?
就在顧瀟瀟被各種情緒糾纏而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的時候,蘇維良對著她晃了晃手裡的毛巾,然後轉身走進浴室,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單純的就是來……
洗個澡?他自己房間沒有浴室的嗎!
顧瀟瀟幾乎氣得想要尖叫了,她深呼吸了好一會,然後在第一時間扣好了睡衣的釦子,接著就坐在床邊生悶氣。
很快蘇維良就從浴室裡出來了,他把大毛巾搭在頸上,撩起來擦著頭髮,一面擦一面和她說:「門鎖壞了都不知道,幸虧你是住在我家,要是住在外面肯定會吃虧。」
說完後沒得 到回應,於是他放下毛巾,在細碎的瀏海間看向顧瀟瀟,有些不悅。
「聽見我說話了嗎?」
「聽到了。」顧瀟瀟低低的說。
「明白就好,乖乖在這裡住著吧。」
他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傲慢,覺得這才是顧瀟瀟,乖乖的、笨笨的不會反抗,雖然還是和原來不太一樣,畢竟是過了四年,所以蘇維良可以接受她有一點小變化。
其實他到現在還搞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娶顧瀟瀟不可,就好像一直以來都屬於自己的東西忽然就不見了,然後想再得到的慾/望就更強烈,更何況蘇維良早就認定顧瀟瀟是自己的女人了,不管他中間交往過誰,他的未婚妻就只有顧瀟瀟一個人。
但佔有的慾/望和自信太過強烈,往往就會忽視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蘇維良沒太在意顧瀟瀟的低落,只是習慣性的欺負完了就準備走人,可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見顧瀟瀟很小聲的說:「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好。」
蘇維良的腳步一停,「哦?」
顧瀟瀟做了個深呼吸,「你是馬上要結婚的人,不應該在我的房間洗澡,也不該在我換衣服的時候進來,更不該……」
更不該再提他們當初的事情。
她沒有再說,而是道:「如果麥小姐知道會不開心的。」蘇維良眉角一跳。
真是的,才好一點又不乖了。
他擰眉,沒有轉過身,「這裡是我家,所有的該與不該都由我來決定,與其這麼善良的為別人擔憂,倒不如把善良變成乖巧,老實一點,不要添麻煩就可以了。」
說完就走出去,反手關上了門,將垂下頭的顧瀟瀟留在屋子裡。
蘇維良闖入她房間的行為令她很憤怒,但火氣散去之後,那個疑問又冒了出來,蘇維良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他都要結婚了,還把自己關在這裡是為什麼?真的是為了父親的遺言而照顧自己?顧瀟瀟忽然覺得有些冷,她看了眼據蘇維良所說已經壞掉的門,輕嘆了口氣,穿著睡衣躺進了被子裡。
顧瀟瀟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蘇維良剛才的話閃過腦海,老實一點,不要添麻煩就可以了,再加上下午阿珍閃躲的回答,一個想法漸漸的在心底成型。
還是那個念頭,蘇維良把她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怕她找麥小姐的麻煩。
他也寸能是怕麥小姐來找她,畢竟每個女人都會對自己丈夫的前女友很好奇,說不定麥小姐會主動找上她,那麼蘇維良困著她就是怕自己對麥小姐透了太多他的老底,說不定蘇維良在麥小姐面前是個特別溫柔體貼的人,所以要關著她以免露餡。
不管是因為哪個原因,蘇維良都是在保護麥小姐。
他關著自己就是想順利的和麥小姐結婚,經過了一番胡思亂想,顧瀟瀟誤會得很徹底。
蘇維良怎麼也想不到,顧瀟瀟會逃跑第二次。
但這次顧瀟瀟的逃跑計畫卻遠不如四年前成功,因為蘇維良早已有了防備,所以提著大包小包外加老爸照片的她,還沒走出別墅區就被抓了回來。
從出逃到被抓獲,總共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灰溜溜的被守衛帶回來,一路上腦補了無數回來後被蘇維良痛揍的場景,越想越想怕,可是無論她怎麼求守衛,卻還是被他鐵面無私的抓回來。
走到別墅門口時,她就哀戚得快要掉眼淚,都怪這個別墅區建得這麼大,害她迷路了才會被抓回來!
哭喪著臉看著大門被緩緩打開,迎面就見臉色鐵青的蘇維良坐在正對大門的沙發上,顧瀟瀟心頭又是一抖,下意識的感覺到蘇維良生氣了。
四年前她逃得成功,沒有見到逃跑後的蘇維良是怎樣的,躲了四年才回來,蘇維良的火氣也沒了,而且將要娶別人,但這次不同,她可是被抓了現形,所以肯定是會被揍的啦。
顧瀟瀟撇了撇嘴,更想哭了。
守衛把她帶進來,將行李和照片放下,「蘇先生,人帶回來了。」
蘇維良點了點頭,忽然露出個笑容來,「這麼晚還麻煩你,真不好意思。」接著對著阿玲使了個眼色。
阿珍立刻上前在守衛手裡塞了些錢,對方推辭了幾下才收下,然後就離開了。
守衛離開之後,蘇維良的臉就沉了下來,但還是沒有搭理顧瀟瀟,而是對阿珍說:「你人休息吧,這裡沒你的事了,讓阿妹也去休息。」
阿妹是在別墅裡做清掃的女傭。
阿珍小心的點了點頭,接著看了顧瀟瀟一眼,遞過來一個同情的眼神就離開了。
轉眼間,偌人的一樓客廳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得可怕,只有角落的西洋鐘發出嗒嗒的聲音。
顧瀟瀟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覺得在蘇維良的目光下頭皮一陣陣的發麻,久違的恐懼感再度襲來,顧瀟瀟這才發現自己一點也沒有成長,還是那麼弱,她稍早一時衝動就想要跑,但完全沒考慮被抓回來會怎樣,嗚嗚嗚嗚,這下慘了。
「回來了?」蘇維良陰冷的開口。
「嗯。」顧瀟瀟寒毛直豎。
「還跑嗎?」
顧瀟瀟沒回答,只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還是想跑的,只要想著蘇維良是為了麥小姐才困著自己就想跑,可是她現在沒膽子那麼說,於是就選擇沉默,正想著,就見到視野中出現了一雙穿著室內拖鞋的大腳,顧瀟瀟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後退,但往後邁的腳還沒落地就覺得腰部一熱,又讓人拽著往前邁了一步,一個不穩就撞到他的懷裡。
顧瀟瀟被人捏著下巴強迫抬起頭,正對上他灼熱的目光。
蘇維良略長的頭髮沒做任何打理,瀏海遮住了眼睛,襯得他的目光更添了幾分陰森之感,他仔仔細細的看了顧瀟瀟好一會,然後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轉而扯住了她的臉蛋,狠狠的揉捏,然後在表情滑稽的顧瀟瀟驚慌的眼神和吃痛的呻/吟聲中,惡狠狠的說:「顧瀟瀟,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不過你以為自己能一次又一次的從我眼皮底下溜走?」
「唔唔唔……」
臉痛痛痛痛痛痛!
「四年前的帳還沒有找你算,今天你倒是自己撞上來了。」
顧瀟瀟掙扎的動作一停,一種很不妙的預感忽然漱匕來,在她心虛又驚慌的目光中,蘇維良邪惡的勾唇,接著就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顧瀟瀟頓時覺的一陣人旋地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蘇維良的懷裡了,驚慌頓時溢滿了她的口腔,使她的枘擠得斷斷續續,「你……你要幹嘛?我會喊人的,我真的會。」
蘇維良用一個輕笑問應她。
顧瀟瀟的心瞬間涼透,雙腿開始拚命踢,「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蘇維良無視她的掙扎,大步走進飯廳,接著把她放在餐桌上。
顧瀟瀟覺得背脊一涼,掙扎小了一瞬,然後又加大,他該不會要把她吃掉吧?
蘇維良按住她踹動的雙腳,目光冷冷的盯著她,「再動就揍你,信不信?」
顧瀟瀟鼓起勇氣說:「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憑什麼……憑什麼還揍我?」
他的眼神逼得顧瀟瀟肩膀一縮,但她還是挺直了腰說:「昨晚的事就當……就當沒有發生過好了,你……你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不希望這件事干擾到你。」
她說完後都覺得自己真的好懂道理,可是嘴上這麼說,她的手還是有些顫抖,洩露出這件事帶給她的驚慌。
蘇維良放下刀叉,目光深沉,「什麼意思?」
顧瀟瀟一哽,不知道還要怎麼說得更清楚,「就是……就是說不干擾你啊。」
蘇維良目光忽然一閃,身子往後一倚,「你確實干擾到我了,昨晚你的行為令我憤怒得失去理智,才發生了那種事,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該負責,更何況你的第一次就是給我的,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重新履行和你的婚約。」
重新考慮婚約?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顧瀟瀟的頭上炸開。
蘇維良探詢的端詳著她的表情,捕捉到她的恐慌令他十分不悅,「怎樣,你不願意?」
顧瀟瀟呼吸一顫,「這樣……這樣對麥小姐很不公平。」
她才不要再度陷入婚約的牢籠。
蘇維良聳肩,「這個你不用擔心。」
他終於找到藉口取消了和那位「麥小姐」的婚約,自然不會給顧瀟瀟拒絕的機會,「反正我們現在該做的都做了,你也住在我家,所以結婚不過就是個形式,因為之前有準備,婚禮應該很快就能舉行。」
婚禮?顧瀟瀟又被狠狠的炸了一下。
這次她被炸得突然站了起來,下意識的說:「我不能結婚。」
蘇維良一愣,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這次又是為什麼?」
她怎麼敢還拒絕?他的火氣又被點了起來,於是站起來,一手撐在餐桌中間,探過上半身湊到顧瀟瀟的身前,渾身迸出了一股陰森森的戾氣,「顧瀟瀟,我到底是哪裡令你不滿意,讓你死都不肯和我結婚?」
因為你太兇、太愛欺負我、太愛揍人了……
顧瀟瀟當然不敢這麼說,只是說:「不是因為你,是我,是我的問題。」
蘇維良瞇眼,「什麼問題?」
顧瀟瀟吞吞吐吐,「我……」
蘇維良不耐煩起來,「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麼就乖乖的嫁給我。」
他的威脅令顧瀟瀟精神一凜,然後腦袋一熱就脫口而出,「因為……我懷孕了。」
話一出口,兩人都有些愣了。
顧瀟瀟只恨不得掮自己幾個耳光,天下藉口千千萬萬,她怎麼會說出這麼一個來?
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也由不得她挑挑揀揀了,只能迅速的在腦袋裡編排一下,讓這個理由變得有說服力些。
她感覺到蘇維良的目光迅速的又冷了幾度,令她心裡生出了一股寒氣,手心裡也沁出了一層黏膩的冷汗。
蘇維良有些呆,「什麼?」
顧瀟瀟硬著頭皮,一閉眼,「孩子不是你的。」
一般故事發生到這個階段會產生強烈的矛盾衝突。
自己一直揚言要娶到手的女人忽然說自己懷孕了,孩子還不是自己的,換成誰都會無法忍受的吧?可是蘇維良偏偏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這不是怒極反笑,而是純粹的嘲笑。
在聽見顧瀟瀟說出那句話之後,蘇維良先是愣住,接著就覺得心頭一陣釋然,啊,是了,這才是顧瀟瀟風格,這麼無厘頭的理由只有她能說得出來。
換言之,蘇維良完完全全的不相信。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很氣惱顧瀟瀟反覆逃跑的行為,但他在這件事上卻十分的信任顧瀟瀟,即便是她親口所說,但他還是覺得顧瀟瀟一個會在國外和別的男人發生什麼。
不過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和她硬碰硬的蘇維良了,對付這個小女人必須採取迂迴策略。
不過在當下,憤怒倒是真的,他真沒想到她為來不和自己結婚,能想出這種可笑的理由來。
於是蘇維良冷冷的哼笑了一聲,「呵,懷孕了?」
顧瀟瀟咬了咬牙,心裡慌得厲害蘇維良的目光從她的肚子又滑到她的臉上,「孩子是誰的?」
顧瀟瀟咬唇,她怎麼知道是誰的!
蘇維良戳穿她,「不知道?」
他又迸出一聲冷笑,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手心冰冷的溫度令她微微一顫,「走,我們去醫院檢查。」
說著就拉著她往外走。
顧瀟瀟下意識的叫喚了一聲,然後伸出另一隻手壓住蘇維良扯著她的大手,「不!」
看蘇維良轉過頭來盯著她,她喘了喘,音量又小了不少,「我……我不要檢査,不管孩子是誰的,反正、反正……」
她撩開眼睫看了他一眼,狠心說:「反正不是你的。」
蘇維良只覺得頭轟的一聲響,他手上更加用力,鎮定的說:「既然不是我的,那就去打掉。」
顧瀟瀟手上一痛,又是一股外力扯著她往外走,去打掉?打個毛線啦!
她心頭一慌,腳一直劃著地面被拖著走,眼看著就要被他拽出去,要是真的去了醫院,那不是會露餡?顧瀟瀟頭皮一麻,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股力氣,就這麼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在蘇維良握著拳回頭的時候,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後退了好幾步, 「我不去醫院!」
「顧瀟瀟。」蘇維良擠出了幾個字。
「我……我不去。」顧瀟瀟搖著頭後退,然後一咬牙,不敢再看蘇維良鐵青的表情,逃也似的回頭跑上樓了。
一路頭也不回的跑回房間,關上門之後心還在突突的跳著,她驚魂未定的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口,好一會才回神,她怎麼能想出這麼蹩腳的理由來?這下倒好,還要花心思上閥這個謊,可是她該怎麼繼續編下去?
顧瀟瀟沿著門板蹲下去,頭疼的摀住腦袋,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寧死不去醫院了。
一樓客廳裡,蘇維良正在看著自己的拳頭生氣,她甩開了自己的手,她居然敢甩開他的手,那接下來她是不是就要甩了自己了?蘇維良咬牙,狠狠的把手放下去,他真的是不能再忍了,一定得想個辦法讓這個女人屈服。
他靜默了一會,忽然目光一閃,接著就去沙發邊拿起電話,打了個電話給助理。
「幫我訂個房間……嗯,明天我就過去,大概住兩個星期。」
顧瀟瀟一直躲在房間裡,連晚飯都不敢出去吃。
第二她戰戰兢兢的下樓,卻發現餐桌前蘇維良總會坐的位置是空著的,她鬆了口氣,又面露疑惑的走過去坐下,阿珍正端了粥出來,見她出來就笑著打招呼,顧瀟瀟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然後看了看自己對面的空座位。
阿珍看出了她的意思,很貼心為她解惑,「蘇先生出差了,恐怕要兩個星期後才回來。」
「出差?」顧瀟瀟微微一愣。
「是的。」阿珍沒再多說,回身進了廚房。
顧瀟瀟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眼珠滴溜溜的打轉,蘇維良走了-這不正是她的好機會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放棄自己,暫時消失一段時間給她離開的機會?
顧瀟瀟沒有吃早餐的心思,立刻又上樓,十分俐落的開始收拾行李,當她把衣櫃裡所有的衣服都擺在床上的時候,動作又停了,瞬間覺得有絲絲的失落湧上心頭。
蘇維良就這麼走了,恐怕是真的生氣了吧,可是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顧瀟瀟搖了搖頭,開始安靜的收拾行李。
心頭的異樣始終揮散不去,眼眶竟然還有些熱熱的,顧瀟瀟收拾一會就會停一停,思考著自己這樣說謊好不好、如果被蘇維良識破了會怎樣。
不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也只能走了,蘇維良八成也不想再看到她了。
顧瀟瀟嘆了口氣,把行李箱放好,然後將父親的遺照穩妥的放好,接著搬著行李下樓。
下到一樓,她已經氣喘吁籲,她沒看到阿珍,就拖著行李直接來到大門口。
當她氣喘吁籲的拉著行李、抱著照片打開大門的時候,首先就看見兩個保鏢。
顧瀟瀟當時就呆滯了。
保鏢看見她,立刻就擋在門前,禮貌的對她點了點頭,「顧小姐。」
顧瀟瀟抱緊了懷裡的照片,「你們……」
保鏢面無表情的說:「蘇先生讓我們來保護你的安全。」
保護?監視才對吧!
顧瀟瀟心頭的那些低落當時就煙消雲散了,她真是看錯蘇維良了,他已經惡劣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即便知道自己懷了別人的孩子還要關著她,最可惡的是,她又要把這些行李搬回到三樓去!
顧瀟瀟看到這情景就知道自己根本跑不出去,於是也沒多費口舌,扭頭就回去了,然後再費九牛二虎之力把行李搬回到房間裡。
將父親的遺照擺回原位,接著就把自己扔到床上,拉過被子蒙住臉,然後哀號了一聲:「蘇維良,你討厭死了!」
同一時刻,水晶殿酒店4203房內,蘇維良正在通電話,他的表情裡隱著一縷愉悅,「那就這麼定了。」
掛斷電話後,他穿著浴袍走回房間,仰面重重的躺了下去。
蘇維良枕著手,望著天花板露出一抹略顯痞氣的笑容來,裝懷孕?好,你等著吧。
兩個星期後的一個清晨,顧瀟瀟倏的睜開了眼。
顧瀟瀟昨晚作了個很奇怪的夢,她夢到自己結婚了,看不清新郎的臉,只覺得他牽著自己的手很溫暖,走到神父面前,新郎為她戴上了戒指,然後在低頭準備吻她的時候,顧瀟瀟忽然就看清了他的臉,蘇維良!
顧瀟瀟猛然從夢裡驚醒了,心裡感覺怪怪的,說這是個惡夢,可是走進禮堂時覺得很幸福;可是說是個美夢,最後卻讓她驚醒。
她抬手壓了壓自己的額頭,然後才發覺有什麼不對勁,原本看著天花板的眼睛眨了幾下,接著緩緩的、緩緩的往旁邊看過去,媽呀,為什麼她的房間裡會站了這麼多人!
顧瀟瀟嚇得坐了起來,然後扯起了被子就準備尖叫,可是當她的目光劃到一處時,那個尖叫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只能維持著震驚的表情,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醒了?」一個熟悉的嗓音令她憋著的那口氣又舒了出來。
顧瀟瀟打了個哆嗉,看向說話的那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維良漫不經心的說:「剛剛。」
顧瀟瀟顯然還處在驚愕中,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的看著圍在窗邊的那圈人。
蘇維良適時的解惑,「他們都是我的私人醫生。」
顧瀟瀟先是一呆,然後臉色忽然變白,醫生?那她懷孕的事……
蘇維良欣賞著她的表情,不緊不慢的繼續說:「怎麼一副受了驚的表情?既然懷孕了,就別老是情緒起伏那麼大。」
說著對著床呶了呶嘴,「躺著吧,靜養。」顧瀟瀟蒼白的臉上浮上了一抹疑惑,他的話什麼意思?
蘇維良以目光示意那幾人出去,等他們離開房間後,他才走到床邊,淡漠的看著顧瀟瀟疑惑的臉,「你睡著的時候,他們幫你做了檢查,不過私人醫生只能做個大致的診斷,想知道懷孕幾個月,還得去醫院做超音波,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幾個月了吧。」
顧瀟瀟終於明白了,卻也更糊塗,既然醫生已經幫她做了檢查,怎麼會不知道她根本沒懷孕?
難道說……顧瀟瀟揪緊了被子,難道她真的懷孕了?不會吧,她只有兩個星期以前和蘇維良……
怎麼會這麼巧就中獎了?才兩個星期,會發現得這麼早嗎?無數個疑問在顧瀟瀟的心頭閃過,讓她頓時覺得頭疼欲裂,無助的伸手摀住了頭。
蘇維良伸手輕輕的將她按回到床上,然後拉高了被子,「休息吧,我出去和醫生聊聊。」說著就離開她的房間。
顧瀟瀟躺在床上不住的喘氣,覺得又驚又怕。
她怎麼會真的懷孕?怎麼會真的懷上了蘇維良的孩子……同時,蘇維良下樓,揮手摒退了其他人,只留了一個年輕男人在起居室,他是祁鉞,是個謹慎、固執、有輕微潔癖的老實男人,他 和蘇維。只同年,都是二十七歲,但所有人都認為祁鉞比蘇維良老,也不是祁鉞長得老,而是蘇維設災以人年輕,性格上祁鉞也比蘇維良穩重很多,從一開始聽到他的計畫,他就個圮很支持。
「她又不傻,怎麼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懷孕?」
「你不了解這個女人,她就是傻。」
「既然傻,你又何必花這麼多心思?」
「又傻又倔,硬碰硬根本不行,還是得迂迴地來。」
「無聊,今天我輪休,過幾天我就沒時間了,你自己玩吧。」
蘇維良深呼吸,懶得和這個看起來老實,其實內心猥瑣的哥們費口舌,於是他閉上眼揉了揉鼻樑,輕飄飄的拋出了一個殺手鐧,「最近蘇言安她……」
蘇言安是蘇維良的么妹。
祁鉞突然抬眼,「小安怎麼了?」
蘇維良晃了晃腳,「她啊,事情太多了,不知道該挑哪一個和你說。」
祁鉞的鏡片一陣反光,遮去了他寒光乍現的眼神。
蘇維良也不搭理他,就蹺著二郎腿等著。
靜默了一會之後,祁鉞說:「剛剛在場的那個是個很優秀的私人護士,雖然出價很高,但因為曾是我帶的研究生,所以可以給你個友情價。」
他就這麼沒底線的被收買了。
可是蘇維良卻得寸進尺,「你不能來嗎?你看起來更具權威。」
祁鉞的眉心稍稍蹙了蹙,勉強的勾了勾唇,「我是神經外科的。」
蘇維良瞇了瞇眼,一摸口袋,「欸,我可是好久沒打電話給蘇言安了……」
祁鉞迅速改口,「我倒是有個很熟的婦產科同事,他可以提供幫助。」
看到蘇維良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來,祁鉞咬了咬牙,把滾到舌尖上的咒罵咽了回去。
蘇維良就這樣把祁鉞拉下水,和他一起騙顧瀟瀟。
還被蒙在鼓裡的顧瀟瀟現在還處在震驚狀態,極度的詫異讓她好不容易升了一格的智商都跌到負值,她根本沒去想醫生會不會被蘇維良收買,只是傻傻的覺得醫生不會騙人、她是真的懷孕了。
用了一段時間消化掉這個事實後,顧瀟瀟落淚了,這是命中註定嗎?她注定要和蘇維良捆綁在一起,無論怎樣都逃離不開。
他欺負了她這麼多年,現在卻還要讓她為他生孩子……顧瀟瀟不自覺的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的 感覺十分複雜。
冷靜下來之後,她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擬任蘇維良以為這個孩子是別人的,既然他這樣認為,又有什麼理由把她留下來?以她以往對他的了解,並沒發現他是如此大度的一個人,顧瀟瀟有些想不通,於是在徹底平復了心情之後,去樓下找他。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顧瀟瀟在影音室找到了蘇維良,他調低了音量看向她,「有事?」
顧瀟瀟點頭,「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蘇維良聳肩,看了眼與自己隔了個案幾的單人皮沙發,「坐吧。」
顧瀟瀟走過去坐下,顯得有些拘謹。
蘇維良也不催她,轉過頭去闔上眼,隨著歌劇音樂的起伏點頭晃腦。
安靜了一會,顧瀟瀟開口,「為什麼要把我留下來?」
蘇維良閉著眼反問:「為什麼不把你留下來?」
顧瀟瀟低著頭做了個深呼吸,「因為我……」懷孕兩個字不知怎麼的就說不出來了。
蘇維良替她說:「因為你懷孕了?」
他睜開眼偏過頭,就看見顧瀟瀟聞言渾身一僵,他看著她輕輕一笑,「我說了,我是因為與你多年的情分和顧伯父的託付才將你留下來,和別的事都沒有關係,即便懷孕了,我也會照顧你的,只要你想留下這個孩子。」
他難得會說這麼好聽又溫柔的話,原來他也會有這麼寬容的一面,在以為她懷了別人的孩子的時候,還願意收留她。
顧瀟瀟那一瞬間真的好想哭,好想告訴蘇維良自己懷的是他的孩子,但下一秒她又清醒過來,察覺到他這種寬容或許是因為對她根本沒感覺,而且他馬上就要結婚了,她不知道自己說出來會換來什麼答覆。
在顧瀟瀟發怔的時候,蘇維良又把頭轉過去問:「要留下他嗎?」
顧瀟瀟一怔,片刻後堅定的點了點頭,不管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
蘇維良有些詫異,同樣又有些欣慰,抑制不住的淺淡笑容浮上唇角,他的安排就是讓顧瀟瀟以為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在這種認知下她願意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令他多少有些開心,原來這個笨女人還不是那麼的無可救藥,既然願意為他生孩子,那麼和他結婚也就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
蘇維良轉過頭,臉上的笑容更大。
顧瀟瀟沒有察覺,而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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