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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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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 -【拒愛單身漢(小生怕怕愛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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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00:03: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好夢正甜,柴妤媛沈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驀然間,手臂及臉頰好像有什麼東西爬過的樣子,教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幽幽然地由夢中醒來。

  她睜開雙眼,映入眼裡的是米白色的天花板,她瞬間有些恍神,隨即想起不久前的歡愛,霎時小臉脹得火紅,只差沒把臉給埋進棉被裡。

  天啊!地啊!或許她昨晚真的有點醉了,但她可沒醉到什麼都不記得。她清楚地記得是她自己主動勾引魏海源,而不是他趁她酒醉佔她便宜……

  「在想什麼?」

  倏地耳邊響起一道男音,狠狠地嚇她一跳!

  「誰?!」她差點沒當場強跳起來,猛一回頭,赫然發現身邊竟躺著魏海垣,他撐起手臂支著頭,似笑非笑地凝著她。

  「還會有誰?當然是你老公我。」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懊惱她的神經實在太大條。

  他們才經歷一場淋漓盡致的歡愛沒幾個小時,她竟然敢問躺在她身邊的男人是誰,實在該打屁股!

  「誰……人家才不是你的老婆。」她害羞地以被掩面,掩在被子底下的嘴角微揚,心裡像喝了蜜糖船甜蜜。

  「都上了我的床了,還不承認是我老婆,那還有誰能當我老婆?」他誇張嘆道,心中卻暗自竊喜。

  現下的情勢對他絕對有利,只要說服她乖乖地跟自己進禮堂,接受親朋好友的儀式見證,那麼JC就形同是他的囊中物,得來全不費功夫。

  而且他無法否認自己對她挺有好感,甚至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因此把她娶進門之後,他會好好對待她,就像其他正常夫妻一般。畢竟因為她的緣故,他才能如願把JC的經營權拿到手,他這個人很懂得感恩的。

  「誰知道!」她羞紅了臉,翻身想下床,不意這一動,腿間隱約傳來酸痛感,教她雙腿不穩的差點跌倒。

  「小心!」

  所幸他眼捷手快地將她一把撈起,沒讓她整個人以難看的姿勢親吻大地。

  「呼——」眼見地面在她眼前放大,卻沒有直挺挺地貼上地面,她不覺鬆了口氣。

  「老婆,你還好吧?」他輕笑,揶揄她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般那麼不小心。

  「別叫我老婆啦!」她羞惱地瞪他一眼,就算已經是他的人了,她可還沒準備這麼年輕就嫁為人婦走入家庭。「人家又沒有嫁給你,這樣叫很奇怪耶!」她嘟嘟囔囔地抗議。

  「欸!你現在不會是想吃了不負責吧?」他挑眉,完全沒把她的抗議放進心裡。

  直到大學畢業還保有貞操的女人幾乎已經絕種了,想當然耳,她是個很自愛的女人,因此當她把自己交給他的同時,想必已然認定他是她的終生伴侶,這個可能讓他的心情直線上揚。

  「……什麼叫吃了不負責?你別講得那麼肉慾好嗎?」吼——這個男人簡直得了便宜還賣乖。

  依中國人的觀念,明明是她吃虧多一點,他竟然還好意思這樣說她?實在太太太……太劣了啦!

  「會嗎?」他不以為然的挑眉,不安好心地提醒她。「我記得昨晚不曉得是誰,一直叫我用力點、再用力點……唔!」

  他之所以沒把話說完,完全是因為那個羞紅著小臉的女人已經跳起來,用那雙軟軟的小手摀住他的嘴,不讓他把話說完。

  「閉嘴喔你,你這個大壞……呃!」

  這回換她沒辦法繼續說下去了,因為那個壞心眼的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嘴被摀住就算了,竟然還伸出舌頭舔她的手心,真是……真是氣得她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再說啊!你這牙尖嘴利的丫頭。」他大手一撈,趁她渾 ​​身無力之際,輕易地將她撈上床,一個翻身就簡簡單單的以身材壓制住她。

  「嗯!嗯——」她的嘴巴被他的大手摀住,她雙眼圓瞠地瞪著他,卻無法表達真實的感受。

  「又想說什麼我不愛聽的話嗎老婆?」她越是不肯承認,他就越要她面對現實,總之他是娶定她了!「只要你點頭,我們馬上籌備婚禮。」

  「嗯!嗯!」她用力搖頭,但因行動被他制住,因此弧度大幅縮小。

  「「嗯」,就是好的意思,對吧老婆?」他漾開大大的笑容,惡意曲解她的意思。「這表示你答應我的求婚了吧!」

  他哪有求婚來著?!她錯愕不己,不記得他用了何種方式向自己求婚,情急之下張嘴咬了他——

  「嗯!」他驚痛地悶哼一聲,迅速 ​​抽回自己的掌。「你咬我?」」

  哇噻!看不出來她還是隻小野貓,這下越來越有趣了,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他 ​​有得是時間跟她耗,一定要挖出她所有的樣貌不可。

  「誰叫你一直壓著我!」她急喘著,指控他的不是。「求婚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答應。」

  他的眼危險地瞇了起來,她的反應己然跳脫他的預料。「為什麼?」

  像她這樣保守的女人,若不是真心喜歡他,不可能會把貞操交給他,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肯嫁給他?

  難道他的預估出了錯,還是她要的僅止於一夜情?

  「我們的感情才剛開始,哪有人一交往就結婚的?」她噘了噘嘴,人家總是想多享受享受戀愛的感覺嘛!

  「所以你不是不想嫁給我?」他不放心地繼續追問。

  「人家又沒那樣說。」她撇了撇嘴,害羞地撇過頭去。

  聽她這麼一說,魏海垣倏地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真要命,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這些日子全白忙一場,害他熊熊緊張了下,差點沒被她給嚇死。

  可是他為什麼會那麼緊張呢?八成是擔心倘若她變卦,JC就無法如願到手,應該只是這樣沒錯,應該……

  「那麼,你早晚有一天還是會答應嫁給我吧?」剛才的不安太強烈,他需要她的口頭保證。

  「我可沒那麼說喔!」以後的事誰知道?如果戀情還算順利的話,就等時機到再說嘍!

  「……你又說沒那樣說?」他急了,像在繞口令似的轉來繞去。

  「是啊,我明明沒那樣說啊!」吼——這男人很「青番」捏!

  「你這個也沒那樣說,那個也沒那樣說,你到底是怎麼說?」他快抓狂了。

  「就以後再說啊!」

  「不然你先搬來跟我住。」

  「為什麼?我租的房子又還沒到期。」分開住也很好,幹麼一定要住在一起?

  「我想天天看到你。」就近掌控,這樣他比較安心。

  「拜託——我們同公司耶!天天都嘛看得到。」她翻了翻白眼,搞不懂他在鬧什麼彆扭。

  戀情才開始,進展到肉體程度已經很快速了,還要同居?要是被老家的爸媽知道,她鐵定會被打斷腿的啦!

  「分開住太不方便了。」他想隨時可以摸摸她、抱抱她,她就不能滿足他這小小的慾/望嗎?

  「……說穿了你還是很肉慾嘛!」她小臉微微泛紅,氣他似乎愛自己的身體多一點。

  「哪個男人不肉慾?」他邪惡輕笑,大掌己然覆上她挺立的雙峰。「這表示你很有魅力,才會讓我樂不思蜀啊!」

  是這麼說的嗎?她蹙了蹙眉,想反駁他的論調,可男人已經等不及了,一個用力挺身,瞬間貫穿她的緊窒。

  「啊……」結合的瞬間,兩人同時驚嘆出聲,藉由彼此填滿自己身體的空虛。

  魏海垣握緊她的腰,賣力地擺動臀部取悅她,同時也取悅著自己——先用最原始的慾/望征服她,等她對自己的身體上了癮,最好還能讓她儘早懷孕,等到那天來臨,她會答應嫁給他的,一定會!

  在男友絲毫不放棄的鼓吹下,不到三天的時間,柴妤媛就投降了,很沒志氣地打包行李搬到魏海垣家,由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變成甜甜蜜蜜的同居生涯。

  魏海垣幫她把原租屋處的押金問題解決了,她自己則打電話回家告知父母,說因為很少在家,所以把租屋處的室內電話停掉,以後找她打手機就行了。

  由於兩人住在一起,接送柴妤媛上下班成了魏海垣理所當然的差事。以往老是板著臉的副總近來滿面春風,不論見到誰都笑臉以對,很快的全公司都知道了他和柴妤媛的奸情……呃,戀情。

  公司的地下賭局重新開牌,對於魏、柴二人戀情的看好度分成三個等級,一賭兩人熱戀三個月分手,二賭交往一至兩年分道揚鑣,三則賭二人修成正果;賠率不一,端看下注者的熱烈程度決定。

  雖說好事者保密得當,可柴妤媛仍多少有所耳聞,不過就算聽見有人在討論她和魏海垣的戀情,她也一笑置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本來嘛!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不論別人怎麼說、怎麼想、怎麼賭,都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心裡明白得很,如果那麼容易被影響,再堅定的感情都不易長久,因此她不聽不看不問,假裝不知道同事們私設賭局一事。

  搬到魏家與魏海垣同居,或許一開始難免有點靦腆和些許不自在,但在同居約莫半個月之久,雙方己相當適應彼此的存在和略有不同的生活習慣,感情進展得相當順利。

  他們會在下了班之後一起去吃晚飯,用完餐再邊散步邊聊天,偶爾看場評價不差的電影,然後共同享受激/情火熱的夜晚……想到自己和男友之間的生活片段,她越想臉越紅,不由自主地抱緊手上重要的珠寶設計圖。

  這些設計圖是高層主管依照市場需求及時尚觀感所挑選出來新一季的珠寶設計圖,襄理交代她拿去製作部作成電子文件,最後要送到工廠製作處理。

  眼見製作部就在前方轉角處,她加快腳步,想快點將資料交到製作部主管手上就大功告成了,不意就在轉彎之際,迎面撞上從轉角處走過來的人——

  「啊!」她驚叫了聲,一時沒拿穩手上的捲宗,卷宗掉到地上,裡頭的設計圖也如雪片般翩翩落地。

  她趕忙彎身撿拾,事關商業機密,她得快點把這些圖收好,半張都不能遺失。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撞到她的女孩跟著她彎身撿設許圖,邊撿邊慌亂地道歉。

  「沒關係,趕快撿一撿就好。」她沒有多想,也沒多看對方一眼,眼捷手快地將設計圖一張張收回捲宗裡。

  「好了,都撿好了。」女孩手上也撿了幾張,滿懷歉意地把設計圖交還給她。

  「謝謝你,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她點頭道謝,抬頭髮現女孩頗為陌生。

  那是個清秀的女孩,大大的眼、挺直的鼻,看起來像個工讀生,就不曉得是哪個單位的。

  「你千萬別這麼說,不小心的人應該是我才對,真的很對不起。」

  女孩眨了眨眼,極禮貌地抱歉連連,道歉到柴妤媛都快不知如何應對了。

  兩名女子就在製作部前的轉角處謙讓了好一會兒,柴妤媛才抱著重新回到手上的設計圖趕往製作部,完全沒注意還留在原地不動,直盯著她的背影,神色詭異的女工讀生。

  此時,責任心重的她料想不到一個如此不經意的小插曲,竟將掀起她和男友之間極嚴重的感情風暴,甚至逼得她不得不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成為公司裡千夫所指的罪人— —

  「你曾經手這些設計圖嗎?柴妤媛小姐。」

  「……是。」

  單調的房間、強烈的燈光和表情嚴肅的審問者,柴好媛怎樣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得面對這如同電影裡,雷同於FBI審問間諜時的恐怖情景。

  幾個月後,在JC珠寶公司新一季珠寶設計發表會的前一天,商場敵手玉娜珠寶先行發表了他們新一季的設計,其中以百合為主題的一系列珠寶首飾,竟和JC設計部嘔心瀝血所設計的新品相似度接近百分之百。

  出現如此教人意外的結果,JC產品發表會立即喊卡展開內部調查。想當然耳,設計圖外流是唯一的可能,而中間有經手過設計圖的柴妤媛成了眾矢之的,由公司內部的人員對她進行調查。

  「玉娜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做出這種背叛公司的事?」五十多歲的主要審問者面無表情、字字犀利地逼問。

  「別傻了!妤媛不可能做那種事!」第一個跳出來為她抱不平的是關係人一,她的直屬主管簡域朗。「這女人沒那種膽子,就算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做不出這種缺德的事。」

  JC上上下下的員工都知道,這次的調查小組直接隸屬於老闆約翰。喬管理,擁有與老闆同等的權力,即使是副總魏海垣都無權干涉小組的行為。

  對於簡域朗的證詞,調查小組認為他護短心切,決定直接將他「請」出隔離審問室——事實上,他幾乎是被警衛拖離審問室的,管他是不是公司的高階主管,半點都不留情面。

  「不是我,公司裡就只有我有製作部保險箱的鑰匙,一出狀況頭一個嫌疑者非我莫屬,我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關係人二是製作部主管,他大聲喊冤,壓根兒沒為柴妤嬡說句辯解的話。

  合情合理的申辯獲得調查小組人員一致認同,原則上排除製作部主管的嫌疑,讓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審問室。

  「魏副總,您對我們合理的懷疑有任何意見嗎?」對於關係人三,副總經理兼柴妤媛男友魏海垣,審問者秉持著相同嚴謹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身分而有所動搖。

  魏海垣沉默良久,沒有看向柴妤媛,許久之後才堅定地開口。「沒有,一切依公司程序處理。」

  柴妤媛呆愣地盯著他的側顏,內心矛盾得不曉得自己是該高興多一點還是悲哀多一些——

  她高興的是,他並沒有因為私人感情而護短;但是以他的女朋友的身分來看,他竟然連一句扞衛她的話都沒說,到底他是不相信她,還是根本不愛她?

  「柴小姐,請你針對當天送設計圖的過程做個詳細的交代。」解決了最棘手的魏海垣,主要審問者很快將焦點轉移到她這個最大嫌疑者的身上,嚴峻地要求她交代清楚。

  「那天在辦公室,襄理把夾著設計圖的捲宗交給段,我就直接前往製作部,途中並沒有停留——」突地一個畫面閃過腦海,她頓時振奮起來,雙眼發亮。「對了!我在製作部前方的轉角處有撞到一個女工讀生,當時設計圖曾散落一地……」

  「你是說那個女工讀生有可能在那時乘機剽竊了公司的設計機密?」主要審問者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眼神極為犀利。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那是設計圖唯一離開我手上的短暫時間。」她搖頭,不敢沒有證據就胡亂指控別人。

  而且那名女工讀生很年輕,看起來不像壞人,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設計圖可能被盜取的時間及地點。

  「重點是設計圖並沒有少。」主要審問者又推了推眼鏡,鏡片在強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線。「你認為一個工讀生有能力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記下設計圖的內容嗎?!

  她僵了僵,的確不太可能,即使是科班出身的她都未必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做到這一點。

  「先生,我沒辦法反駁這一點,但可能的話,還是麻煩你們調查一下好嗎?」她有種跳到黃河都 ​​洗不清的感覺,只能要求調查小組至少做到實事求是。

  倘若今天換成別人送這份設計圖,發生同樣的事,她也無法確定自己能不能用客觀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更何況是調查小組?

  他們只能站在維護公司利益的點上來推論結果,那是他們的責任所在,她也怪不了誰。

  「這點我們會做,不過很抱歉,內部調查截至目前為止,你仍舊是此案最重大的嫌疑人,接下來我們必須把全案移交給警方處理。」主要審問者淺嘆一口氣,像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不論最後調查結果為何,恐怕都會讓人對她投以有色的眼光。

  「請等一下。」倏地,一直沉默立於一旁的魏海垣開口了,一出聲語驚四座。「先不要報警,這件事我全權負責。」

  「這怎麼可以?!」主要審問者皺起眉,沒想到副總會想包庇極可能出賣公司機密的下屬。「您要我如何向約翰先生交代?」

  「約翰那邊由我來交代。」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女人蒙受不白之冤,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移交給警方。「我保證一定會查出事實的真相,否則公司所有損失由我個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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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00:03: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男友全力相挺,柴妤媛應該感動且開心,但她實在開心不起來。

  因為魏海垣的承諾太沉重,加上她除了只能憑藉殘存的印象形容那名工讀生的樣貌之外,根本就不曉得她隸屬於哪個單位;更糟的是,公司內部的監視器竟然沒有一台拍攝到那女孩的身影。

  萬一她根本不是公司內部的人員,那豈不是如大海撈針般困難?!

  呆坐在自己的辦公座位上,柴妤媛除了擔心,還得承擔全公司同事對她投射而來的異色眼光。

  雖然公司明令禁止各階層員工私下談論設計圖外洩一事,但就因為她是副總女友的特殊身分,這樣的禁口令反倒令她的嫌疑更形加重,同事們看她的異樣眼神也就更教她難以忍受。

  她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離職嗎?

  不,離職只會讓所有人認為她畏罪潛逃,況且她能去哪裡?

  可難道就要她像目前這樣天天到公司上班,忍受著全公司上下對她投以懷疑眼神嗎?那簡直與地獄無異。

  思索再思索,唯一的結論是她前無步、後無路,步步艱難啊!

  還有她和魏海垣的感情……她該這樣繼續拖累他嗎?

  縱使她什麼都沒做,成了萬夫所指的罪人卻是不爭的事實,總不能為了緊守這段感情,拖著他陪同自己一起淪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吧!

  她做不到。

  能得到他的愛,是她天大的幸運;遇上她,卻是他不幸的開端。

  她不能這麼自私,自己倒霉還要他一起下水,不如就快刀斬情絲,等到一切真相大白,要續前緣再說……

  渾渾噩噩地度過分秒難過的上班時間,沒想到天天會在門口接她一起下班的人,卻沒有如常出現。

  是去加班還是應酬?他沒有來電告知;還是他去調查事件的真相,所以忙到忘了給她一通電話?呆坐在位子上約莫半個小時,她腦子裡依舊沒有答案,也沒有撥電話給他,因為她心下已有決定。

  獨自搭車回到他的住處,她將留置在他那裡的簡單衣物及用品約略收拾了下,接著打了通電話給相信她絕對不會出賣公司的簡域朗。

  最後的最後,她找了張白紙寫下寥寥數語,留在屋裡唯一的一張計算機桌上,熄燈——

  冬季的海面顯得十分冰冷,強勁的海風更是穿透骨髓,柴妤媛拉緊防風外套的領口,仍阻擋不了透入心扉的無情海風。

  她蹲在海邊,雙眼無神地望著大海——說她逃避也好,說她縮頭烏龜也罷,她只想短暫的脫離那些惱人的煩惱,找個地方沈淀自己紊亂的思緒,待整理出頭緒,她自然會回台北接受所有無論好壞的結果。

  因為相信她沒膽子做壞事,所以簡域朗對於她的決定也沒多問,熱心地開車送她到宜蘭海邊,並大方地把自己的度假別墅借給她暫住。

  問她怕不怕變成通緝犯?

  怕,她當然怕,怕得要死。

  但她不是無故消失,在留給魏海垣的字條上,她註明了只要找簡域朗,就能得知她的下落。

  不過她想簡域朗不會那麼輕易透露她的行踪,除非查明真相,否則他一定打死不會說出她的所在地——女人總有許多不同面相,這是屬於她的狡詐,狡詐地利用襄理對她的信任請求幫助。

  她沒有任何能回報簡域朗恩惠的大禮,唯一能向他保證的,是她絕對沒有出賣公司,而他竟也無異議地相信她,所以現在她才會在這清冷的海邊,望著海面發呆。

  不曉得現在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這一個禮拜以來,她關掉手機,襄理的別墅也沒有裝室內電話,她等同於與外界斷了所有聯繫,除非襄理或其他人找上門來,不然她不會知道台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在驅車前往宜蘭的途中,簡域朗有帶她去大賣場買了一箱泡麵,省去她外出與人接觸的麻煩,也免去她餓死別墅的可能。

  現在她幾乎每天都關在別墅裡,看電視自然而然成了她最主要的消遣。

  但奇怪的是,電視新聞竟沒有播報任何有關JC設計圖被剽竊的隻字詞組,看來JC並沒有報警,也沒有對外公佈任何相關消息,她只能消極地等待,等待不論好或壞的結局……

  一陣強勢的海風襲來,她抬起頭迎向那抹冷冽,倏地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由身後擁住她,嚇得她驚聲尖叫!

  「別叫,是我,媛媛是我。」

  熟悉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讓她的驚恐霎時轉為驚喜,猛地旋身望向來者——是他!是她不想連累卻無端將他捲進是非,她最愛的男人魏海垣。

  「你……你怎麼會來?」她顫著聲輕問,好想伸手回抱他,但她提不起勇氣。

  這幾天她完全與外界脫離,不知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到底帶來的是好或是不好的消息?

  「因為你在這裡,所以我來了。」海風吹亂了他的發,但仍不減他的英挺帥氣。他緊鎖住她的眼瞳,內心重重地一聲長嘆。

  他以為自己只是在利用她,利用她對自己的愛達成他想要的目的,直到她離開了他,他才驚覺事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不知不覺間,他早已對她投注真實的情感,一點一滴不著痕跡地累積,在他沒有註意的時候,己然堆棧到無法忍受失去她的地步,而他竟遲鈍到至此才發覺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連他都不禁要嫌棄自己了。

  沒有她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思念像潮水般氾濫成災,每個呼吸、每個心跳,都吶喊著想她!想她!想她!

  如今,總算如願以償地尋到她的芳踪,在唯一知道她去處,卻打死不說的簡域朗被他海扁一頓之後。

  「噢——天知道我有多想你。」聽他說出如此感性的話,她終究忍不住投入他的懷抱,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抱他。

  「我也是。」沒有任何虛情假意,他低頭輕吻她的髮絲,嚐到海風淡淡的鹹味,嗓音低啞地埋怨。「你怎能如此殘忍,不說一聲就離開我?」

  「我也不想啊!」如果不是世事難料,她怎會捨得離開他?她語帶哽咽地低訴。「莫名其妙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我沒辦法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留在JC……你知道,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准胡說!」無法忍受她這麼可怕的想法。「不准你說這種話,我不想听也不愛聽!」

  她輕顫,用力聞嗅屬於他的陽剛氣息。「相信我,我也不想……」

  她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因為他已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紅唇,不讓她再說出任何足以令他心臟停止跳動的話語……

  帶著懲罰意味的親吻,因久別重逢的相遇而迅速變質,沒有人再去介意誰之前說過了什麼,惹惱了對方什麼,他們只想藉由這個吻證明自己在對方的懷裡,並沒有因為短暫的分離而失去彼此。

  他們熱情地探索彼此的氣息,魏海垣的大掌甚至己難耐地探入她的外套下擺,若不是海風太強、太冷,失控的熱情恐怕會無限制地蔓延下去……

  「等等……等等……」一如以往的每一次接吻,她總被他親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急喘地要求他暫停,好讓缺氧的肺部獲得氧氣的補給。

  「這樣就受不了了?」他輕笑,雙臂緊緊地摟著她,不著痕跡地將她移轉到順風的方向,用自己高大的身軀為她擋掉刺骨海風。「你的肺活量不行,以後要跟我上健身房加強訓練。」

  往常他固定每個禮拜會上健身房報到兩至三次,每回邀請她一同前往,她總有說不完的藉口推辭。等回去之後,不論她有再多藉口,他非押著她一起去不可。

  「才不要。」她無力地搖搖頭,實在不是很喜歡滿身大汗的濕黏感。「那很累,而且會流很多汗,濕濕黏黏的很不舒服。」

  「再不舒服都要去。」他偶爾也會犯懶,但為了身體健康,再怎麼不想去都要強迫自己習慣。「不然你以後哪來的體力生孩子?」

  聽說女人生孩子是件極耗費體力的事,她的肺活量差,體力也不見得多好,每次總在他身下又哀又喘的,老是惹得他獸性大發,只想更用力的「欺負」她。

  「……誰要跟你生孩子?」她小臉一紅,害羞地撇開臉望向清冷海面,藉以冷卻自己臉頰的高溫。

  他挑眉,壞心眼地調侃。「我說了要你跟我生孩子嗎?」

  「呃……」她窒了窒,羞窘且尷尬地推了推他。「當我沒說。」

  「不行!」完全不被她小雞般的力氣所影響,他用更大的力量將她抱個滿懷,用力之大,讓她感覺肋骨都泛疼了。「這輩子除了我,你休想跟任何男人生孩子!」他佯裝凶狠地威脅。

  「誰理你!」她輕哼,原本覺得他搞笑而輕笑的小嘴,倏地沒來由的變成倒勾月。

  生孩子……那是多麼遙遠的夢想,倘若設計圖一事不能圓滿找到禍首,任何夢想都只是枉然。

  「你在擔心設計圖的事?」敏感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他的眼微微一黯。

  他原先打定主意不提有關設計圖的任何事,但看到她迅速失去笑意的小臉,他用肚臍想都不難猜到她在想些什麼。看樣子是無法避而不談,那麼就一次談個清楚,談完後把那些過期的問題全丟到垃圾桶裡,一輩子都不再提起。

  她抬頭,眸心滲入些許酸楚。「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擁著她緩步拉遠與海岸線的距離,他依舊用身體為她阻擋海風。

  「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如此為難……」她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己然泛紅的眼眶。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一點都不為難。」他輕笑,笑中帶著幾不可聞的苦澀。

  由於她曾提供那名撞到她的女工讀生的長相及特徵,當時也請來專業的畫師繪製成像,因此這幾天他幾乎將整個台北市全翻過一遍,就為了尋找畫中女子的行踪。

  但可惜的是,世事總難盡如人意,任憑他動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脈資源,就是找不到畫中那名女子,好像她根本不曾存在這個世上一樣。再加上柴妤媛只留了字條便失去踪影,追到簡域朗那裡軟硬兼施、條件交換什麼的,簡域朗就是關上他的蚌殼嘴,堅持不講她的下落,那幾日只能用心力交瘁來形容他悲慘的狀態。

  但過去的就過去了,他絕不會告訴她這些細節,因為那隻會加重她的內疚,而目前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情緒,一分都顯多餘。

  遇到麻煩就要想辦法解決,既然找不到那名可疑的女工讀生,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殺去找約翰,老老實實地負荊請罪,至於約翰要如何處置他們……就交給老天爺去決定吧!

  反正他己下定決心和她同進退,以他多年打拼存下來及投資的資產總合,負擔公司的損失理應沒有問題才對。

  「你別安慰我了,不為難才怪。」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哪會聽不出來他的安慰之辭?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感到內疚。「這個禮拜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再委屈也沒有你委屈。」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試圖將勇氣傳遞給她。「別人怎麼想我管不著,我只能告訴你,我絕對相信你的清白。」

  雖然一開始是抱著利用的心態接近她,但人和人的相處不是三言兩語能唬哢過去的,從認識她到現在,縱然不能誇大的說完全了解她,可至少也清楚個八、九成,以她純真的天性,她斷不可能做出這等傷害公司的事。

  況且用製作部主管的邏輯來看這件事,既然設計圖是她負責送的,一旦出問題,首先一定懷疑到她頭上,所以她再蠢也不可能笨到這般田地——其實除了看不出他之所以接近她的理由外,基本上她算聰明的了,他當真如此認為。

  「……謝謝你。」他的信任令她感動得落淚,但她小心地沒讓他看見。

  當低垂的視線後知後覺地註意到,腳下的沙灘已逐漸變成泥地,她狐疑地拾頭問:「你要帶段去哪裡?」

  「去找大老闆。」

  第一次與約翰。喬接觸,柴妤媛很是意外,因為約翰和她見面前的想像很不一樣。

  她以為像JC這麼大的企業體,幕後的大老闆應該是個不敬言笑、嚴肅難以親近的人——當然這印像大多是由灑狗血的電視劇裡獲得,但約翰給她的感覺卻很和善慈藹,就和在公園裡遇見,帶著孫子散步的老先生沒有兩樣。

  不過畢竟人家是公司最最高階的大老闆,她態度恭敬地端坐在約翰家的客廳不敢亂動,由男友魏海垣與約翰進行交談。

  「你來是為了談設計圖的事吧?」約翰開門見山地問,炯炯有神的灰眸若有似無地瞟向柴妤媛。「大致的經過我都聽說了,確實被敵手捷足先登,公司損失不小,所以你帶這個女孩來是……」

  「她叫柴妤媛,是引發這次設計圖外洩事件的主角。」魏海垣微微側身,見柴妤媛禮貌地向約翰點了點頭,才深吸口氣直視自己的頂頭上司。「她也將是我未來的妻子。」

  柴妤媛驚訝地張大小嘴,沒想到他會向大老闆這樣介紹自己,心下除了感動,更多的是擔心——大老闆會不會因此對他的能力評價打折扣?若大老闆己然認定她有罪,那麼他的識人能力勢必受到質疑。

  約翰愣了愣,似乎也沒料到他會如此直接,冷不防地朗聲大笑。

  「約翰先生?」這下子換成魏海垣傻眼了,不明白約翰的笑意由何而來。

  「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愛上可能出賣公司的嫌疑犯?」約翰半點不客氣地嘲諷道。

  「媛媛不會做出賣公司的事,我以我的人格保證。」魏海垣臉色變得鐵青,但他不是因約翰的揶揄而感到憤怒,全然是因為約翰污辱到媛媛的人格。

  「人格。」約翰倏地一聲輕笑,撐直雙掌在下顎處架起一座錐形小山,眨也不眨地盯著魏海垣。「你認為你的人格與公司的利益得失,哪個比較重要?」

  這話說得嚴重,魏海垣與柴妤媛兩人不約而同地狠震了下。

  魏海垣掐緊拳頭壓在膝上,而柴妤媛則一顆心不停地往下墜,看來她不妙的預感恐怕是成真了。

  大老闆顯然先入為主地認定她有罪,只要一天找不到那名工讀生,她的罪名就沒有洗刷清白的可能。既然這已是既定的事實,那麼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拖魏海垣下水。

  他是她心愛的男人,倘若老天爺不給她幸福的機會,那麼至少,他絕對要得到幸福,這樣她才沒有遺憾。

  「約翰先生……媛媛?」魏海垣隱忍半晌,就在他再也忍不下去開口之際,霍地感覺柴妤媛的小手壓住他的,教他錯愕地瞪視她。

  「一人做事一人擔,請約翰先生不要將副總牽連進去。」柴妤媛堅定的神采不帶一絲猶豫,禍是她闖下的,找不到對她有利的證據是她的命,沒道理要用魏海垣的前途陪葬。「請您原諒我因害怕而說謊,並請儘速將我移送法辦。我不會逃也不會抗拒,只希望您不會因副總力挺下屬的舉動而質疑他對公司的用心。」

  「閉嘴!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魏海垣嘶啞地低吼,慌亂地為她提出辯解。「事情不是這樣的,是短時間內段還找不到證人……可惡!可惡!」

  他低咒,氣惱地用拳捶打自己的膝蓋,他萬萬沒想到她會愚蠢到將罪行往自己身上攬,更令他錯愕及感動的,是她一心要保住他在JC的地位及前途所做的努力。

  反觀自己心懷企圖的接近甚至追求她,那卑劣至極的心態簡直教他無地自容!

  「別這樣,不要再傷害你自己。」小手緊握住他的,柴妤媛雙眼泛淚,卻不覺得有任何委屈。「能遇見你、與你相戀,我已經感到很幸福了……」

  「不!不!」所有曾經封閉的情感全數潰堤,魏海垣顧不得約翰還在場,用力地將她摟進懷裡。「明明沒有的事為什麼要認?!是我沒用,台灣就這麼點大,我竟然會找不到一個小小的工讀生——該死!該死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約翰不發一語地觀賞著眼前的景象,睿智的眼閃動著興味的詭光。約翰夫人此時由室內走了出來,輕輕拍了下約翰的肩,她身後跟著一名年輕的漂亮女孩,安靜得幾乎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咳!」約翰睞了女孩一眼,倏地不太好意思地輕咳了聲,成功地引起同時沈陷於低潮情緒的愛情鳥的注意。

  柴妤媛尷尬地想推開魏海垣,但他不肯,僅願意稍微放鬆手臂的力量,仍緊緊地將她護在懷中,並將視線轉至發聲的約翰。

  「呃,我想事情並沒有你們想像的糟……」約翰用食指搔了搔鼻側,一雙漂亮的灰眸弔詭地在天花板及客廳牆上游移,就是不肯落在眼前這對悲傷到不行的愛侶身上。

  「什麼意思?」魏海垣瞇了瞇眼,隱約覺得怪異,畢竟他跟在約翰身邊工作已有八年之久,他從沒見他如此浮躁過。

  「……哎——」倏地,約翰重嘆一口氣,朝妻子身後的女孩揮了揮手。「Jammie,過來舅舅這邊。」

  女孩聽話地走向前,乖順地站在約翰身側,當柴妤媛看清女孩的樣貌,不禁失聲驚嚷——

  「是你!你就是撞到我的那個工讀生娃妹!」

  有鬼!聽聞女友的驚喊,魏海垣心裡的狐疑越來越深,眉心也越蹙越緊。

  這是怎麼回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始終找不著的女孩怎會出現在約翰家裡,而且聽約翰的意思,女孩還得喚約翰舅舅?!

  難道這整件事另有隱情,而他和媛媛卻完全被蒙在鼓裡?

  「約翰先生,能不能麻煩你解釋一下,這一切見鬼的是怎麼回事?」他深吸口氣,神色危險地質問道。

  不在上班時間內,他就不是約翰的員工,除非約翰把話說清楚,否則他絕對跟他槓到底!

  「哈、哈哈——」約翰乾笑兩聲,額上隱隱冒出冷汗。

  老婆大人說得對,人有頑興不是壞事,但是不小心把排場搞得太大,還賭上公司的名聲和下屬的清白,那就絕對是件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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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00:03:5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用力地將自己摔進屋中唯一的一張大床裡,魏海垣感覺自己好像死過一次又重新復活了似的渾身虛軟。

  「你還好嗎?」一抹馨香緩緩靠近,微涼的小手輕輕覆上他的額,溫柔的嗓音裡充滿關心。

  感覺身邊的床鋪微微下陷,他倏地翻身,展臂摟住那抹馨香,並將俊顏貼靠在那方軟嫩上,滿足地淺嘆一口氣。

  「怎了?」柴妤媛輕撫他的發,體貼地軟聲問。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實在不容易讓人接受,但那畢竟是事實,並己由大老闆口中得到證實,只要他們彼此都平安無虞、不涉入這些是非就夠了,她再不敢索求更多。

  不過說到整起事件的起因,說穿了都肇始於現下這個正偎在她身側的男人,若不是他接近她的動機不夠純良,也不會引發這起烏龍事件。

  坦白說,大老闆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為了考驗他們的感情,約翰想出這個方法,卻沒想到事情會搞得那麼大。她是這整件禍事裡最無辜也最倒霉的一個,有絕對的理由發火,甚至要求公司付予所謂的精神賠償——大老闆也說了,她有權向公司要求索賠,但那又如何?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其實她的願望很簡單,只要和心愛的男人相守,其餘的身外之物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對不起。」魏海垣偎在她懷中輕顫,由於緊貼著她,聲音像悶在葫蘆裡一般沈悶。

  她微微一震,撫著他發的手更加溫柔。「幹麼跟我道歉?」

  「你明知道的。」他說道,就是不願把頭拾起來。

  約翰把他們之間的約定一字不漏的告訴她,那是他始料未及的結果,無疑是把他的劣行無所掩藏地攤在陽光底下,天知道他當時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己給活埋!

  原以為她知道真相之後會唾棄、鄙夷他,但她不但沒有一句責備,還寬容地願意和他一起回到他們原本共同生活的家,讓他感動得不知該如何感謝她的寬宏大量。

  人生的緣分太奇妙,他誤打誤撞地和她相遇、繼而相戀,以為自己從來不曾付出的情感,卻在失去她的同時體驗到失去所愛的苦澀——和夏星那段生澀的初戀截然不同的苦澀。

  當年和夏星的分手搞得不歡而散,與其說是難過,不如說是難堪,被她極盡所能羞辱的難堪。

  雖然後來他下定決心不再和任何女人談感情,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孤獨的寂寞有多難捱。

  直到和約翰立下約定,她如仙女般翩然落入他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就以和以往不同的方式開始運轉。

  從一開始費盡心思地製造一些巧合,到開放自己的堡壘讓她進駐,他的城堡裡不再被孤獨寂寞吞噬;在公司裡有她,在家裡也有她,更棒的是,連起床時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她,感覺似乎連空氣都變得馨香。

  在她到宜蘭散心的這一個禮拜中,公司裡尋不到她,家裡也不見她的踪影,清晨醒來更沒有她陪在身邊,連身上蓋著羽毛被都感到寒冷……

  再也不能沒有她了,那是這一個禮拜下來的心得報告。

  為了尋她,他拿了她離去前留下的字條交給簡域朗,逼他說出她的下落,偏偏那傢伙打死不說,他在忍耐數天難熬的等待後,終於逼得他不得不出手痛毆那打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好友,才好不容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丟下一切未解的麻煩,風塵僕僕地趕到宜蘭別墅,差點將電鈴按壞卻沒人出來應門。他無措地像只無頭蒼蠅四處尋找她的踪影,最後才在鄰近的海邊尋到她。

  原本打算和她攜手共同面對所有的難題,卻沒想到這一切全是他那天兵老闆搞出來的烏龍橋段。

  據說那名工讀生小姐是約翰妹妹的女兒,對珠寶設計具有得天獨厚的天分,設計圖只要讓她看過一次,她就能精準地再复制一份;更讓人跌破眼鏡的,敵對的玉娜珠寶老闆,竟然工讀生小姐的母親,也就約翰的妹妹,即使JC的設計被玉娜拿走,結局不過肥水不落外人田而已。

  挑明了說,幾個JC的高階主管都知道這起事件的內幕,連簡域朗那佯裝善良的傢伙都插了一腳,唯有他和媛媛是徹頭徹尾被設計了,叫他以後怎麼有臉在JC立足,,

  但除了那些,有更大的困難等他處理,那就是他要如何彌補他心愛的女人所受的傷害?怕是一輩子做牛做馬都不足以彌補她的委屈。

  「我不知道。」她搖頭,過去的事就像己擦乾淨的黑板,幹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她早已不復記憶。「倒是我才身歷其境地在體驗一段愛情故事,感覺還不賴。」

  「你?!」她的意思是原諒他了嗎?他猛然抬頭,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輕易為她所原諒。

  「人生不過幾十年,我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記恨對方所犯的錯?」她輕笑,真的不介意任何足以傷害彼此間情感的過去。「只有傻瓜才會那麼做。」

  他驚訝、錯愕,卻不及他內心感動的萬分之一。他刻意築起的心牆塌了,心,融了,全身的每個細胞都為眼前巧笑倩兮的這個女人而吶喊悸動——

  「那,你還願意嫁給我嗎?」他挺起上身,以同等的高度凝望她的眼。

  男女朋友的關係再也滿足不了他渴望獨占她的野心,這個女人太過美好,他非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方式將她綁在身邊不可,沒有她的日子,經歷一次就足以教他永生難忘!

  「啊?」怎麼話題突然繞到這裡來了?有沒有那張證書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或許維持單純的情侶關係,他還會對她好一點呢!「太快了,過陣子再說。」

  「太慢了,我已經不年輕了。」年初己邁進三字頭的他,即使今年立即升格當老爸,等第一個孩子成年他都五十歲了!

  「亂講,誰說你不年輕來著?」他正值壯年呢!

  「我自己說的。」弓起指輕觸她的俏顏,他曾經以為自己再沒機會像現在這樣觸碰她,他恐懼得幾近瘋狂。「我想要你幫我生一堆孩子,這樣我們家會更熱鬧。」

  孤獨久了,總希望日子能過得熱鬧些,或許這就是物極必反的實證。

  「你當我是母豬喔?」她小臉一燙,羞赧地白了他一眼。

  「如果你是母豬,那我就是豬公。」他笑了,心情整個豁然開朗。

  心情一放鬆,任何事都變得無所不能,他搞笑地發出兩聲豬叫,逗得她嬌笑連連,他乘機壓上她,讓她躺在自己身下。

  「好嗎?」他深情款款地凝著她,沒頭沒腦地問。

  柴妤媛抖顫了下,每回她總抗拒不了他那樣的眼神。

  「什、什麼?」那雙深邃的眼寫滿了他自己看不見的愛戀,只消一接觸到他的眼,她就渾身發軟、腦袋空白,最終總落得任他為所欲為的下場,就算受了委屈也甘之如飴。

  「不要離開我,一秒鐘都不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的獨占欲有多強,可對象僅止於她。

  「神經,我們又不是連體嬰,怎麼可能連一秒都不准分開?」她好氣又好笑地瞪他。

  「我們是啊!」他開始動手脫去她身上的衣衫,動作之快簡直只能用迫不及待來形容。「給我十分鐘,我馬上把我們變成「連體嬰」給你看。」

  接下來的十分鐘,不光只是脫衣服這麼簡單而已,他極盡所能地以火熱的唇舌膜拜她身上每一寸細緻光滑的肌膚,連最私密的敏感都不放過,讓她不由自主的驚喘、呻/吟、哭泣相互交錯,不曾稍歇。

  「不……不行,那裡不可以……」她全身潮紅,顫抖不 ​​斷地求饒。

  「可以的,你是為我而生的女人,一定能接納我的全部。」他輕聲誘哄,滑溜的舌尖邪惡地舔上她腿間最至高無上的敏感。

  「不!」她尖叫,意欲併攏雙腿,卻讓他阻擋其間的身軀擋住,教她脆弱地輕泣出聲,小手難耐地插進他的發間,分不清到底要將他推開,還是央求他更為深入……

  當他終於饜足,挺直腰桿將她的腿舉上自己的肩,早已腫脹充血叫囂著疼痛的緊繃刻不容緩地抵住她氾濫成災的幽穴入口,在她來不及反應之際,瞬間強悍地貫穿她的緊窒——

  嚴冬束,春雪融,在滿室綺色的屋裡,春色正濃……

  「可惡!又換一個新情婦,卻連看我一眼都懶,我真有那麼糟嗎?簡直氣死我了!」

  初春,夏星長期配合的徵信社聯絡到她,交出她丈夫最新出爐新歡的資料與照片,氣得夏星撕掉照片以示洩憤。

  「等著瞧!等我重新爭回魏海垣,看我不把你踢得老遠才有鬼!」

  她氣憤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邊走邊像個瘋子般喃喃自語,突地大門電鈴響起,她深吸口氣,緩了緩情緒後的去開門。

  「夏星,掛號,麻煩給我印章。」門外是穿著綠色制服的郵差,揚了揚手中紅色的喜帖。

  「等等。」煩耶!住這種獨門獨戶的別墅小區,都沒有管理員代收掛號,實在有夠煩!她嘀咕著,乖乖地回房間拿印章。

  送走郵差,她才意興闌珊的動手拆喜帖。

  哪個人這麼慎重,喜帖還用到掛號,不嫌太麻煩了嗎?她暗暗叨唸,在丟開信封,看清喜帖裡發函者的剎那,她抱著頭失控尖叫,喜帖隨之掉落地面,露出印在喜帖裡那對儷人的幸福樣貌——新郎和新娘面對面、唇對唇,臉上盡是掩不住的幸福神采。

  而那新郎,赫然是夏星以為自己還有機會重新奪回的舊情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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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00:04:18 |只看該作者
後記: 開心水族箱子澄

  玩過不算少的在線遊戲,無心惹了一海票莫名莫妙的爛桃花之後,有一度辣媽懶得再玩任何在線遊戲。

  不曉得現在的世代出了什麼問題,只要是互動多一點的GAME,就會惹來一些有的沒有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不管告訴對方自己的年紀有多大,還是一堆鶯鶯燕燕……不,一堆蒼蠅蚊子不斷黏上來,所以及早看破不玩好像才是上策。

  可辣媽這個人是這樣,安分了一陣子,日子又變得無聊了起來,於是在朋友的遊說下,試著登入臉書看看。

  基本上辣媽是個很怕麻煩又懶得動腦筋的人,因為平常寫稿子花太多腦細胞,所以選擇遊戲的條件也是盡量簡單一點,益智型的也沒關係,只要開心就好。

  登入臉書之後,莫名其妙有些人邀請加入好友,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就被加,感覺好像有點奇怪,於是剛開始辣媽都給它按拒絕,但千萬別以為這樣就能了事。

  辣婦不曉得臉書的使用者有多少,但總有些人前仆後繼地寄送好友邀請,辣媽覺得煩了,索性全加,省得燈號閃個不停。

  好在加了那些好友之後,也沒人敲我聊天室,接著接到認識的朋友傳來開心水族箱的邀請,好奇之下辣媽就點進去看看。

  咦?莫名其妙加的那些好友有魚缸耶!既然有就去看看唄!於是雖然缸數不算多,才七、八個,但至少可以看看是什麼樣的遊戲吧?若是不太麻煩或許可以考慮玩一下。

  剛登入新遊戲一定是新手等級,自個兒的魚缸不太吸引人,但好友的魚缸可精采了,五顏六色的魚兒游來游去,還有美美的背景,更有趣的是能偷別人家魚缸裡的寶物,好像挺吸引人的。

  辣媽心想,現實中不太可能在家裡擺個魚缸,整理起來太麻煩,家中又有小朋友,著實不方便;況且現實中的魚都長得不怎麼美觀,好看的魚種沒幾樣,但動畫的就不一樣了。

  動畫裡的魚色彩鮮豔又生動,偶爾給它餵幾顆魚糧,別讓它們餓到就可以生寶石,不困難也賞心悅目,於是開心水族箱成了辣媽的第一個臉書遊戲。

  很多事就是這樣,一開始玩就不太容易收手,後來發現水族箱也沒想像的簡單——一堆道具及功能都不會用,然後偷了朋友的寶石又覺得有點內疚,嚴重考驗辣媽的道德感。

  那就別 ​​去偷朋友的寶石啊!辣媽做得到,但是自己的寶石被偷就有點捨不得,不過這既然是開心水族箱設下的遊戲規則,那麼……就給它撩落企吧!

  隨著自己的魚越養越多,寶箱裡的寶石也逐漸增加,魚缸便自然而然地多采多姿了起來,很快的,土撥鼠開始被辣媽的魚缸所吸引,會主動用辣媽的賬號去偷朋友的寶石。

  「你要不要弄一個自己的魚缸?」辣媽見她有興趣,就隨口問問。

  「好啊!」她點頭。

  哇咧!我隨便問你認真給我應好喔?不曉得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可既然她想玩,又是辣媽自己開的口,就讓她玩也無妨,於是土撥鼠很快就擁有了自己的魚缸。

  水族箱裡除了有魚還有可愛的寵物,會生好特別的寶物,連鑽石都能生,真是了不起。既然要玩就玩盡興點,不然索性就不要玩——這是辣媽的想法,所以辣婦的水族箱越來越多樣化。

  經過一經時間邊玩邊研究,再加上接觸了其他的遊戲之後,對於水族箱,辣媽有了些粗略的心得。

  臉書裡有不少花錢如流水的遊戲,但開心水族箱算是錢花得最少的,端看玩家用什麼心態在玩。

  想讓魚缸變得多采多姿,養魚是必然的過程,所以買魚是個重要課題。

  魚的付費方式分兩種,一種是元寶,也就是儲值換點數變元寶,叫元寶魚,很多人為了省錢不買,所以有元寶魚的魚缸「生意」特別好,上門「光顧」偷寶的就多。

  另一種是貝幣魚。

  貝幣來源就是自家魚缸的魚生的寶物,可以賣掉換貝幣,當然,偷來的也算在裡面,生越多、偷越多,貝幣就多,自然就能換更多的魚。

  另外還有兌換魚,不用元寶也不用貝幣,用的是寶箱裡有的寶物,若數量足夠就能和系統換魚來養,也是很吸引玩家的魚種。

  最後是寵物。

  基本上只要是魚就是永久的,除非放生,不然永遠是您家裡的,但寵物就不同了,基本期限十五天,想留著就要續約;而續約方式也分貝幣與元寶,玩家自行選擇。

  就在辣媽和土撥鼠都玩水族箱後不久,大魔王見我們玩得開心,他心也跟著癢了,某日他心血來潮,主動表示要加入我們的行列,於是我們一家三口全成了開心水族箱的忠實玩家。

  其實辣媽覺得這個遊戲的設計者很聰明,會想方式讓玩家甩掉手上的貝幣,不然光養魚生寶石有什麼用?帶在身上還嫌太重呢!

  而且它會不斷地推出新式的魚種和寵物,吸引玩家投注時間和精神持續玩下去,像最近就推出家物海豹,超級卡哇伊!

  「媽,這是有「開水」以來最可愛的一隻寵物。」大魔王很愛那隻海豹。

  「是啊,真的好可愛!」辣媽嘆道,興奮地和大魔王討論起來。「更捧的是海豹的功能,有人偷寶它就生氣,它越生氣生的寶石越多,多少彌補被偷走的寶石,「開水」真的很聰明。」

  為了讓那隻海豹憤怒,平常寶石收得很勤的玩家都把寶石丟著不撿了,其他人就偷得開心,就為了看那隻海豹生氣跺地的可愛模樣。

  而且自從辣媽全家都有了自己的魚缸之後,大魔王和辣媽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多,一開始只是聊魚缸,後來他漸漸地會把自己的心事跟辣媽說,個性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叛逆,整個人溫和許多。

  原來游戲真的可以改變心性耶!

  辣媽感謝開心水族箱的存在,讓我們親子間的互動更為緊密,感情也更好了。

  最後加個附註,雖然A先生沒有魚缸,但他最愛看辣媽魚缸裡的KISS魚親親,只要看到它們親嘴,他就能開心老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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